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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唐絹 -【緣定今生(前世今生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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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絹 - 緣定今生(前世今生之二)

八歲那年心宓被舅舅、舅母賣進段府,
就注定了她這輩子要當人奴才的賤命。
莫名其妙來到這個她不熟悉的“世界”,
是他好心收留了自己,留她在唐家幫傭。
心宓心中原不敢企盼什麼,
可他卻讓她搬進大屋,還替她慶祝生辰……
從來沒有人待自己這麼好過,
明知配不上他,她心頭卻悄悄燃起了不該有的止盼……
在唐司隽的觀念裡,Business is business,
沒有玩不起的女人,但游戲就只是游戲!
要在女人和正事間兩擇其一,他絕對選後者。
雖然這個幻想自己是古代人的美女還算有趣,
他也不會沖昏頭,忘了把她弄進家裡的目的。
反正她本來就是在俱樂賣的妓女,事後她會付她一筆錢,
就當作是利用她的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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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入冬了,一晃眼天就要下雪了。

汴京城的冬日總是冷得緊,有時街上還見有凍死人的。

心宓手上捧著幾件上好的衣裳,左彎右拐地有段府的回廊下疾走。

因為太過匆忙的緣故,在這樣冷的天,她額上反倒逼出了幾滴熱汗,絲毫不受這寒冷的天氣影響。走了許久,好不容易趕到目的地了,她一
抬頭,「閑雲閣」三個大字就映入眼簾。气喘吁吁地呵著熱氣,心宓低下臉,小小的肩膊朝後弓,樣兒反倒有些畏縮起來……喚她拿衣服來的
,是段爺的大丫頭香雲。

香雲不是和善的姐妹,對身分比她賤的小丫頭,香雲已經是呼來喚去的了,何況是待她這只管粗活兒的賤婢。心宓吸了口氣,放開捧著衣
裳的右手,在自個的腿子上抹了一把汗。她怕要是不留神把汗漬印上了爺兒的衣裳,少不得招來一頓毒打……「伊呀,」

門被推開,心宓晃了會兒神,就同雲打了個照面,「賤丫頭,」香雲一見擋在門外的是心宓,她瞪著心宓那張終年染著炭灰、髒兮兮的巴
掌兒,便壓低了聲、沒口子啐罵︰「要你去拿件爺兒的衣服,你死去哪兒了?!半天不見人!」心宓單薄的肩膊往後縮了縮。「衣裳放在後庭那
兒呢……我儘快趕來了……」「還回嘴!」香雲變了臉色,冷厲的模樣兒,同在爺面前乖柔的她,完全兩樣。心宓嚇得垂下頭,不敢吭聲。

「衣服拿來!」香雲轉頭前又罵了幾句。「叩!」地一聲,當著心宓的面便合上門。心宓是進不去爺兒房裏的,她明白得很。

爺兒的房,只有像香雲這種大丫頭才能進得,她不過是個幹粗活兒的下等婢子,連個小丫頭都及不上,哪來的福分進爺兒的房?自然,她
也沒能走近些見爺兒的面,只遠遠地?過爺兒一回,依稀見過爺兒的背影罷了。心宓進府有十年了……

她永遠記得,自個兒是在五歲那年被舅舅、舅母賣進段府來的,那時節也同今時今日這樣,是個好冷、好冷的冬天。在門外站了一會兒,
方才為著趕路,身上流了好些熱汗,衣服也浸得濕透,這會兒她覺得有冷便搓著手捂住嘴呵氣。「一會兒還要到井邊洗衣服呢……」

她喃喃自語著,皺著眉伸頸子望向沒有一絲陽光的陰天。

是在段府裏,她才學會了洗衣、打水、生火、燒飯……這些個粗活兒,起先只因為她比別的丫頭勤快,府裏的總管大人便讓她留在後院裏幫著大嬸們幹雜活,就這樣從幹雜活第一天開始她臉上染了灰,衣也總是髒亂、污穢,任她每晚怎麼用力洗刷,也沖洗不掉衣上的炭灰和黃漬。
心宓一生下來就沒了爹娘,她的命運始終是由旁人來決定的。而旁人只會以外貌來決定她的命運。就因為心宓的勤快讓她身上終年肮髒,注定了她始終是粗活賤婢的命。

「心宓!」

府裏的小長工,敏川,一路喊著心宓的名字,朝著她跑過來。

「心宓,今兒個一早發餉了,你領了月例銀子沒有?」敏川抬起頭,笑嘻嘻地問著比他高了半個頭的心宓。
敏川今年才十歲,進府來已經四年了,他的身世同心宓一樣可憐,他是自願賣進段府的,因為當年他娘病著,家裏卻連一粒米也沒了,他還有一個六歲的小妹妹,敏川要不把自個賣進段府裏當長工,全家人就等著餓死。
「領了,」心宓低下頭,對著敏川微笑。「一早總管大人就給我了。」

「心宓,你可好了,攢的錢都是自個兒的,我可要拿回去給和妹妹過活呢!」敏川雖然是個孩子,講話的模樣兒郤總愛學大人一樣老成。
「等三年過去,你就可以到外頭自個兒攢錢了。」心宓微笑,早已習慣敏川每月總要犯一次的嘀咕。可她心底明白,敏川不過口裏說不是當真在乎的,否則當年他就不會把自個兒賣進府了。
敏川的賣身契只簽了七年,七年一過他就可以離開,除非他自個兒願意留下來。可心宓猜想,敏
川不會願意留下的,這孩子很不一樣。

私底下,敏川總愛纏她,談天說地的盡排些未來他要賺許多、許多錢,蓋又大、又美的屋子……心宓打心眼底相信,這孩子未來肯定會有
些作為的,不像她,她被舅舅、舅母賣了死契,這輩子永遠要當人奴才,注定是翻不了身了……「三年?!那還要許久哩!」敏川噘著嘴,悶悶地
道。

「小孩子,頑兒罷!一轉眼就過了。」心宓保持著微笑。

敏川不知想到什?,又憂愁起來。「唉,我有半年多沒見我媽媽、妹妹了。」「快過年了,一過年你不就能見到你媽媽和妹妹了?」心宓像
往常一樣安慰他。「是啊,一過年就能見著她們了!」想到溫柔的媽媽和可愛的妹她,敏川終於笑了出來。「可你呢?心宓?」他接下問︰「今
年你還回去同你舅舅、舅母過年嗎?」心宓垂下頭,半天不答腔了。

「怎麼啦?你不回去了?還是你舅舅、舅母不教你回去了?」敏川皺起眉頭。他知道心宓有一對壞舅親,每回過年說是讓心宓回去一家團聚,
其實是使喚她當傭人,總是刻薄她。心宓搖搖頭,仍是沒搭腔。

「你說話啊!你不說話,我又不是好肚裏的蟲子,怎麼知道好難過啥?」

「我不難過的!」心宓胡亂搖頭,想掩飾什?。

「別騙人了!我知道你這人最念舊的!就算你舅親侍你再不好,你總也舍不下那對豺狼虎豹。」敏川人小鬼大地叨念。「敏川,你還是個孩子
呢!別胡說。」心宓瞪大了眼制止他,她知道自個兒要是不出聲,敏川還會胡言亂語下去。舅舅、舅母雖然侍她不好,可她心底仍想著他們是自
個兒唯一的親人。

「那你就告訴我啊!怎麼你今年不回去了?」敏川雖然是個孩子。可眼活心細、很是聰明的。「我……舅舅、舅母要離開京城了,說是要到
遠遠的南方去,前日我舅舅找我,給我抄了新址,說往後不一塊兒過年了,要我把每月月例銀子托裏的大叔帶到杭州便成了。」她慢慢地說,
溫柔的聲昔挾了一絲掩藏的憂鬱。那住大叔是段府裏專責置貨的,每年總要下江南一趟,替府裏辦南貨。

「那不更好?可我說,往後你連銀子也甭給了,那可是你辛辛苦苦掙來的哩!」敏川聽了即刻道。「好什??我沒親人可以一塊兒過年了。」
心宓清亮的眸子瞬間轉黯。

「誰說沒親人!我不是你親人嗎?今年你同我一塊兒回去,咱們一起過年?」敏川笑嘻嘻地望著心宓。心宓?眼望了他半晌,然後歎氣。「我
還有活兒要做,你別盡纏我了,小心一會兒挨總管排頭。」說完話,她靜靜地轉身開。「怎麼?你不喜歡同我、還有我媽媽、妹妹一塊兒過年嗎?
」敏川追上去。「你放心吧,她們人挺好的!」心宓搖搖頭,沾者炭灰的臉蛋兒浮現一溫柔的笑意。

敏川呆呆地瞪著她瞧,他每回總是努力睜大了眼看心宓,可郤總是瞧不清楚她那沾滿炭灰的臉蛋兒,到底長得是怎生模樣兒?可同樣的,每
回他總是沒法瞧清的長相,只覺得心宓的眼睛又大又圓、又閃亮又迷人。「不是的……你忘了?我是賣身的。全仗著爺兒慈悲,讓咱們每年回去
省親一趟,如果不是同親人一塊兒過年是不許出府的。」心宓徐徐道出。敏川沒話說了,府裏這條規矩,他是明白的。

「我明白你的心意,你心裏把我當親人,我曉得了。」她舊柔聲說。

柔得教敏川心疼。

敏川雖然是個孩子可他命苦人賤,絕對不是那?天真無邪的!敏川心底明白,他雖然不幸,可心宓比自個兒還可憐十倍不止。

他左右還有個疼他的娘、愛他的妹妹,可心宓什?也沒有,不但還賣了身、辛辛苦苦掙的銀子又全給了她那對刻薄的舅親。可心宓郤不怨恨
老天爺待她不公平。她說話永遠是那?輕聲細語、總是面帶微笑聽他胡說八道、所以他喜歡心宓、喜歡纏著她,把溫柔的她當成、當成自個兒的
親人一般。「快回去幹活吧,一會兒總管當真要找來了。」心宓又勸他。

「知道了!」敏川回頭跑開去,到了拐角又轉過頭來撂下句:「知道你囉嗦了!」這才笑嘻嘻地跑走了。望著敏川背影,心宓笑著搖頭。忽
然想起自個兒還有兩大籃的髒夜服要洗,她加快腳步,往井邊去了。一個工作做完了,總還有下個工作等著她,心宓的日子,一日復一日是這?
忙碌過來的。「心宓啊!心宓──」

心宓正在廚房忙著洗菜,就聽見外頭大嬸兒匆匆忙忙跑住來喊人,她知道大嬸沒事不會這?急著喊人的,連忙放下手上的活兒,往腿子上擦
幹雙手,迎到門口去。「不好啦!我聽說敏川被抓到地牢關了!」大嬸沒頭沒腦地道。

「關著了?!」心宓胸口一涼,拉著大嬸的衣袖就問:「怎麼會關到那裏了?出什?事了?」後院地牢是裏關奴才的地方,可只有欺主的、或手腳
不乾淨的奴才才會讓主子關進地牢去。那地方不是人待的,心宓下去過一回,那也是個冬天,[牢裏又濕又寒,比下雪的日子還要陰冷,她給一
個偷錢的奴才送,第二天就聽那個奴才在地牢裏凍死了。「聽說是小姐的玉簪子不見了,竟是敏川偷的!」大嬸兒道。

「什??」心宓呆住了,她不相信自個兒耳朵聽到的。「大嬸兒,你是說敏川他─他偷了小姐的玉簪子?」「可不是嘛!瞧他神色那?慌張,這
會兒可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不會的!敏川怎麼會偷東西?他是個老孩子,絕不會幹那種事的!我要去瞧瞧他──」心宓掉頭就往地牢的方向跑。「欸,心宓,你上哪兒
去啊?」

大嬸兒在後頭叫,心宓郤早己不見了蹤影。

雖然親眼看到敏川關在地牢,可心宓怎麼也不相信敏川會偷東西!「敏川!」

聽到心宓的叫聲,背著鐵門蹲在又黑又冷的石板上的敏川慢轉過頭,直到見心宓,他眼眶都紅了。「敏川,這是怎麼回事?」心宓撲上前去
,緊緊握住隔開兩人的鐵條。

「我……」

「怎麼?你說話啊!告訴我你什?也沒做!」看到敏川遲疑的模樣,她心都涼了。敏川說不出話,他低下了頭,直勾勾瞪著冰冷的地板。

「你做了……是不是?!?什??」她問,既難過又心痛。

「我想給媽、妹一樣好禮物……」敏川終於說了實話,眼淚也撲簌落下來。「可不是咱們自個兒掙的東西!你拿了它,不是自尋死路嗎?」
心宓痛心地喊沒料到聰明的敏川會做下這樣的錯事。「我……我……」惶恐和後悔讓敏川說不出話來。

心宓呆滯地瞪著滿臉懊悔的孩子,心底明白,這回小敏川是死路一條了!可多?年輕的生命啊!怎忍心就這樣看著他在這地牢裏凍死?「告訴
我,你把東西藏在哪里?我拿去求小姐,她姑代你頭一回犯錯,或者會放了你。」回復定,她定下語氣平靜地這?告訴敏川。「小小姐不會的!」
敏川知道六歲的小小姐有多任性,她壓根兒不可能放過自個兒!「不試試怎知道??了你媽和你妹,快告訴我!」心宓追問他。

敏川猶豫了會兒,想到他媽和他妹,終於開了口:「我把它埋在園子角落的杜鵑叢下……」一聽到地點,心宓轉頭就要走出牢房──「心
宓!」敏川喊住她。

心宓回過頭,望住小小的孩子。

「你說……小姐當真會原諒我嗎?」敏川望著心宓的眼底,閃著脆弱的微光。心宓堅定的點頭。「一定會的。」她笑了……

然後,頭也不回地轉頭走出地牢。

***地牢裏依舊濕冷,可關裏頭的人卻不是敏川,而是心宓。

從敏川口裏問出玉簪子的下落,事實上並不是?了替敏川求情──她下定決心替川頂罪!因為就算小小姐饒了敏川,段府主子也絕不會饒過他
的。

她這輩子注定了奴才命,生或死都沒有什?差別,可是敏川還年輕、未來還大有作?,他不能死在那牢房裏!替敏川頂罪,是她能想出來救敏
川唯一的方法了。

方才她拿了玉簪子跟總管認罪,說敏川是?了自己,這才出來頂罪。

府裏?人都知道敏川同她好,她的說詞天衣無縫、贓物又在手上,她認了罪不會有人懷疑,只求敏川那孩子別傻得自己認罪……總管方才己
經放了敏川,這才把她關進牢來,眼見夜更深了,她相信再過半個時辰地牢裏的溫度會凍死人。心宓縮起身子,可刺骨的寒冷還是一寸寸刨進
骨頭裏,教人生不如死。漸漸地,全身凍得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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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煙霧渺渺……

應該是黑暗還是天亮了?她用力的睜眼卻分辨不出來……

心宓的魂魄來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這是哪里呢?「你是誰?」

溫柔的聲音在後方呼喚心宓。

「你……是誰?」轉頭,她看到另一個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驚愕的她同對方問了一模一樣的話。兩個女子互打照面,她們都不知道對
方是誰,可心宓覺得她仿佛同對面那個穿著怪異、衣物單薄得教人臉紅的女子熟識……會不會因為她同自個兒長太像了,以至於她會有這種荒謬
的錯覺?兩個人都愣住了,恍惚片刻,心宓聽到遙遠的、不佑名的地方有人在問她同樣的話──「你是誰……」

***「你是誰?」

男人嚴厲的眼神盯著衣著單薄、眼神迷離的女子,口氣冷漠的質問。

「我……」心宓呆滯地瞪著緊緊摟住自己男人,剛睜開眼的她像是了好長的一覺,長到她一時想不起來之前自己身在何處。「你是古嫂的
侄女?」男人皺起眉頭,在認出她之後立即撒手撂開她。

男人站起來,高大的身量遮住了心宓上方的線,她倒在地上痛苦得皺緊了眉頭……不知道?什?她全身好痛、好痛……像是被狠狠打過一頓
似痛苦。

整了整被女孩弄皺的西裝,對於女孩那迷惘、不知所措的表情,他的眼充滿厭惡。「你姑姑一直以?你在寄宿學校念書,沒想到你竟然流
落到高級俱樂部當上班小姐!」他冷笑,譏誚眼神輕蔑地審女孩身上破爛、單薄的衣物和那一張被糊掉的妝弄髒的花臉。心宓完全聽不懂他在
說什?。

忍住全身仿佛要支離破碎的痛苦,她終於看清男人的長相「你──」

她嚇得說不出話來,因為他是段府的主子──段寅!可是他身上的服色好怪……這兒呢?這兒不是段府,這會是哪里?「段爺……段爺,小小
姐的簪子是我拿的,不關、不關別人的事……」思及敏川,她趁這機會緊緊抱住了段爺的腿,再一次替敏川開脫。「你在胡說八道什?!要不是
看在古嫂的面子上,我不會讓你進門!」唐司雋冷冷地說。一個酒鬼的胡言亂語,只讓他更厭惡。

他從來不沾妓女,上流裏會己經有太多自願上他床的「社交名媛」,要不是古嫂生病住院,他根本不可能收留她。古嫂從年輕時就在唐宅
幫傭,到現在已經三十年。

「不、我沒有……沒有胡說……」不太對勁!心宓迷惑了,她抱住男人的手不自地放鬆……

牆上面一幅不斷閃動的畫面讓她的眼睛越睜越大……隔著一層花掉厚妝,她臉上掩不住的驚恐迅速地加深──「我只讓你住一夜,明天一
早你就得走!」唐司雋撂下話,眯起眼盯著女孩臉上莫名桴現的驚恐。心宓退到唐宅的客廳一,大眼睛仍然盯著那面佔據了一整面牆、從剛才到
現在仍然不斷閃動不止的畫面。那是什?東西!裏面有人、有狗、還大奇怪的大房子……裏面所有的男人手裏都拿了一把黑黝黝的怪東西、都穿
著同段爺一般奇怪的服色──突然右上角那男人舉起手裏那把怪東西指向左邊另一個男人──「啊──」

心宓抱著頭尖叫──血濺起來了──殺人了──殺人了啊!「閉嘴!」唐司雋眉頭皺得更緊──一個爛醉的、發酒瘋的妓女!掉電視的開關,
唐司雋煩躁地扔開遙控器,決定放棄叫她到大屋後方傭人房睡覺的念頭。她看起來醉得瘋了!他可不想抱她,看來今天他得忍受這個女人在他
的客廳。突然他住女孩的手臂,用力把她從地上拉起來──「不要──」

驚惶中心宓不顧一切地掙扎,仍然被他拖到了浴室裏,一直拖到蓮蓬頭下──唐司雋轉開蓮蓬頭,大把的熱水立刻往心宓身上沖泄。

「不要!咳咳──救命啊──」

心宓害怕得心跳快停止,連連被嗆了好幾口,她知道這灑在自個兒身上的東西是水,可水沒燒過怎麼會是熱的呢?心宓身上本就單薄得可憐的衣物立即濕透了!女孩的臉孔在強力的水花沖洗下漸漸清,閃亮的眸子在水花沖刷下得清純、無邪,雪白細緻的臉上充滿著驚嚇和恐懼……順著水花往下沖刷,女孩婀娜的曲線在半透明的貼身衣物底下畢露無遺,兩隻像蜜桃一樣成熟、渾圓乳房在水波的激蕩、和女孩的掙扎中誘人的彈跳,濕薄的衣物下兩枚粉紅色的小乳頭迅變硬、凸起……短裙在掙扎卷中了女孩大腿上,雪白均嫩的大腿沾滿了水花,陰部的深色毛髮被沖出三角內褲外淌下一條條水線……發覺到浴室中太火辣的古怪氛圍,讓原本只是厭惡女孩弄髒地毯的唐司雋僵住臉。感覺到男人的掌握變得比較鬆弛,心宓賣力地紮著,可一?頭卻從對面大又清鏡子裏,看見了自個兒敝胸露肚的可恥模樣兒!「啊──」

她慘叫,反射地想蹲下身體、抱著四肢蜷縮成一團──「你又發什?瘋!」唐司重新握緊她的手臂,沒讓她擺脫。

「放開我──放開我──」心宓痛苦的叫喊,她羞恥的想死!「這副身體已經讓男人玩夠了!你以?我會對你的身體有興趣?」唐司雋冷笑,
酷地說出這種話。剛才那個送她回來的男人說的很清楚,她在城西的高級俱樂部裏當妓女,任何男人──只要有錢,誰都可以玩她的身體!墮
落的女人他看得太多,他沒有多餘的同情心。

「我不懂您在說什?,求求您別看──求求您──」

心宓哭喊著哀求,唐司雋卻當她是在作戲。但當他看進她純真眸子裏,那抹懇求的眼光勾起了他殘酷玩心。「你的身體太美,恐怕沒有男
人能把持得住。」他低啞地嘎笑,用力握緊她的手臂,粗糙的手掌輕率地擦過她堅挺的乳頭。他邪淫的言詞讓心宓徹底呆住了,他看似無心碰
觸,卻讓心宓的臉蛋紅透了。在?人傳言裏段爺是個嚴厲、不苟言笑的主子,心宓不敢相信他竟是這?輕浮的人!碰觸她的肉體時,那美好、充
滿彈性的觸感卻讓唐司雋玩味起來。

不可諱言,這個小女人的肉體甜得沒話說,既然她的身體有錢就可以買到,如果不是她喝得爛醉,他會毫不猶豫地帶她上床!「放心,我
不會在浴室吃掉你!」他笑著放開她。

對於這個尤物他另有計畫。

最近唐氏集團在紐約一項合購案關係到?權問題,或者,他可利用這個女人達成他的目,畢竟這?細皮的肉的東方美女不多見……「把身體
洗乾淨,我在外頭等你。」說完話,他毫不留戀地轉走出熱氣蒸騰的浴室。全然不知道他心底在打什?主意的心宓,緊繃的身體終於因為他的離
開而略微鬆弛。她迅速蹲下身體,幾近赤裸的身子無助地縮成一團。

不知置身何處的恐懼仍然噬著她……心宓心底明白,這裏絕對不是她熟悉的段府,可她究竟是怎麼來到這裏的?她竟然一點也想不起來──
老天爺啊!誰來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等了一個多小時,那個女人仍舊沒有從浴室裏出來,唐司雋已經開始不耐煩。「喂!再不出來我
就進去拖你!」他走到浴室門口喊。

又過三分鐘,唐司雋已經打算進浴室拖人的時候,終於看到女人全身上下裏得緊緊地、畏畏縮縮地走出浴室。「送你回來的保鑣要你一個
月內不必回俱樂部上班,看來你惹了不小的麻煩。」終於看到她走出來,唐司雋從桌上的雪茄盒取出一根雪茄,點燃後惡劣地噴了一口煙到女
孩臉上。「咳咳──」

一直處於極度緊張的心宓,毫不提防下猛吸了一口純雪茄,立刻狼狽地劇咳。唐司雋挑起眉。「要不要來一根?」他壓根兒不相信她不會抽
煙,雖然她確實裝得很像。縱使有女孩?了「賺錢」會裝純潔,但是在歡場裏的女人如果不懂這一套,根本混不下去!心宓知道那是煙草的味兒
,以前她看到府裏的大叔抽過,可煙草得有煙斗才能吹呼嚕不是?「我不會……」她搖著頭瑟縮地說,緊拉著自個兒身上的圍巾和浴袍。

這些衣物是她在那間有水的屋子裏找到的。剛才在那裏「段爺」看見了自個兒衣不敝體的模樣,她羞愧得不敢面對他。「不會?」唐司雋撇
起嘴笑了笑,聳聳肩。「你還打算回去?」

「回去哪里?」心宓問。

「你還能去哪里!」他嘲弄地笑道。

心宓微微皺起眉頭,她聽不懂男人說的話,可又不敢隨便接腔。

「你知不知道你姑姑病了?」

「姑姑?」

看到她迷惑的情,唐司眯起眼。「不會吧?你不會連自己的姑姑都不認得了?」心宓又呆住了。她沈默著,不敢再接腔。

一直都太詭異了,她到底在什?地方?到底發生了什?事?她?什?會有一個「姑姑」?「看來你不知道古嫂住院的事。」吐出一口煙,他放下雪
茄。

心宓的表情仍然充滿迷惑,她不瞭解什?叫「住院」。

「一個多月前古嫂到醫院做健康檢查,發現胃部有黑點,初步檢查醫生判斷可能是胃癌。」「喂唉?」

「你不是又想告訴我,你不知道胃癌是什?吧?」

心宓默不作聲、眼睛盯著地下,不敢告訴他,她當真不知道「喂唉」是什?。「我看古嫂住院期間你就留下在這裏工作幫我好了。」他說


「幫你?」

「當傭人是太委屈你了,不過我看你暫時也不敢回俱樂部工作,你可以考慮考慮。」雖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一時間她確實回不了段府卻
是真的。

「我……你要我做些什??」問他當傭人是什?意思,想了一會兒她好不容易想到換一個方式問。可她心裏實在好耽心,因為除了洗衣、煮飯
、打掃,她什?也不會。

聽到她問起工作內容,他認定她是走投無路了。唐司雋眯起眼,雙臂抱胸仰起身悠閒地靠向沙發。「幫我打掃、洗衣服就好。」明知道一
個年輕女孩子絕對不可能願意做這雜活,他惡質地?難她。「怎麼?不願意還是不會做?」他冷冷地問。

「我願意、我願意!這些我可以做得來,我還能升火煮菜燒飯、給您打水洗臉、服您穿衣、穿鞋的!」心宓連忙搖頭又點頭,用力的程度讓

看起來這個女人不止還沒清醒,連智商都有問題。

「我沒有胡說八道啊!如果您肯收留我,我什?都能做的。」心宓睜大了眼,無辜地說。唐司雋兩手一攤。「那最好!很晚了,你先去睡吧!」

「我……我睡哪兒?」她警戒地盯著方才那面詭異牆,心想,就算死也不肯睡在這兒。「後面吧,」他仰起頭,居高臨下地俯視她。「後
面是傭人房。」

聽到自個兒今冕不必睡在這裏,心宓蒼白的臉上這時才有了些許笑容。

總算有個安身之所,她已經很安慰。

可她心底總挂念著敏川,不知道他現下怎麼樣了?府裏總管大人可有?難他?她多希望明天一早醒來,這一切只是一場夢……

隔日早上天未亮心宓就醒了。她一醒過來就開始找?房,打算趁早起來起火燒飯。可她在大屋外的園子裏找來找去,卻怎麼也找不到?房在
哪兒!這個地方真是太奇怪了,莫非?房在主屋裏不成?大著膽子,她躡手躡腳地踏進主屋,就怕驚醒了「他」。

她實在不知道該稱「他」叫什?。他分明同主子生得一模一樣,可卻絕對不是主子。屋子沒挂鎖,大門一推就開,可裏頭一片漆黑,她什?
也看不見。

昨晚她看到他往牆上一按,「啪」地一聲屋頂上頭亮光就全暗了……當時她愣了好半天,被這景況給嚇暈了。原本她以?外頭有許光大抵
能稍微照亮裏頭,可大門一關上什?也看不見,周遭的窗子又圍著重幕,壓根兒見不著一丁點光。心宓男人昨晚的的動作往上亂按一通,巴望
著那無名的亮光能忽然又亮起來。突然「啪」地一聲屋子裏大亮,竟給她誤打誤撞地摸著了牆上的開關,這還是屋子的主開關,她這一按把屋
裏的燈全打亮了。心宓又愣了好久好久,她抬起頭怔怔地瞪著光源的源頭,那劇烈的光就跟正午時的日頭一般亮,可卻一點兒也不扎眼。這一切
透著不尋常的古怪,身在這樣的環境裏,心想自個兒大概過不久就要發瘋了。莫非自個兒到了什?化外之境嗎?若是這樣倒好,總有回去的一日
,可眼下這一切半點也不真實,她懷疑自己還夢中未醒……心宓憑記憶穿梭在屋子複雜的回廊,幸虧之前她總府裏頭穿來走去的,對於認路她
有過人的記性。「你怎麼這?早就起來了?」唐司雋一聽到聲音就下樓了。

習慣獨居的他對於屋子裏動靜一清二楚,輕微的聲音都能驚動他。

「我起來升火燒飯──對了,您告訴我哪里有井,我給您打水讓您洗臉好唄?」對於收留自己的他,心宓萬分感激,昨晚睡前她已經打定主
意要好好報答他。唐司雋瞪大眼睛,要不是她宿醉沒醒,就是他碰到了瘋子。「不必了,我來不早飯。」三言兩語敷衍她,他轉身打算回自己
的起居室。「我……」

「還有什?事?」他略帶陰沈地轉頭瞪著她。

「我、我想請問,?房在哪兒?」

「?房?!」他瞪大眼睛,隨即皺起眉頭──「在那兒!」撇個頭,他示意「?房」就在她的左前方那道門後。

難不成這是俱樂部最近流行的新招?既然她喜歡玩,那他就奉陪。

「好可怪啊,你們這兒怎麼會把?房放在主屋裏?不怕煙熏嗎?」心宓喃喃自語著,走向「?房」的方向。等到她推門一看,這「?房」哪里像
個「?房」──她又呆住了!「怎麼……這兒什?也沒有我該怎麼升火、怎麼燒飯呢?」瞪著「?房」內設備齊全現代化廚具,她呆呆地問。「簡單得
很,像這樣──按個鈕就能燒飯了!」他走進「?房」裏示範一遍,臉上挂著嘲弄。「沒有火,怎麼燒飯?」心宓呆呆瞪著無煙六口爐。

「你可以把手放到圓點中心,就知道可不可以燒飯了!」他嘲謔地取笑。

心宓當真地伸出手──「啊──」

可怕高溫燙得心宓立刻縮回手,可已經來不及了,頃刻間她雪白的手背已經被燙出一個水泡。「你是白癡啊?!」唐司雋氣敗的咒?。

看來這個女人真的智商有問題。還好爐子才剛打開不久,溫度還不至於過高,但起碼也將近一百度了。從櫃子裏拿出醫藥箱,他霸道地拉
過她的手,皺著眉頭替她塗藥。

「我不疼……還好。」心宓紅著臉想扯回自個兒的手。

「燙成這樣還不疼,你也未免太戲了吧?」他陰鷙地?眼看她,口氣不太友善。這個女人古怪得像是從異世界來的外星人,一口奇奇怪怪中
文更讓他皺眉頭。心宓半聲也不敢吭,怕自己說了又錯。

折騰了半日,天也亮了,心宓有些懊惱自個兒怎麼變得這?沒用,連最拿手的活兒也幹不好。「我看算了,你先回去休息,晚上等我回來再
示範一遍使用方法。」他壓著性子說。「對不起……」心宓低垂著小臉,囁囁地低語。

她很抱歉自個兒給他帶來麻煩,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女孩半垂的只眸含著晶瑩的眼淚,眸子下倒垂著兩扇濃密的眼睫,雪白面孔像玉石一樣柔滑細膩,一頭烏溜溜的及腰長髮沒有塗抹嗆人的
發膠、更沒有矯飾的造型,唐司雋不得不承認她這副清純模樣確實很誘人。這?近距離,他可以聞到從她身上傳來的幽香。

這是他浴室裏沐浴乳的香味,經過了一整夜竟還留在她身上不散。

「你好香。」輕率地撩起她烏黑的長髮,貼在自己鼻端吸嗅。

心宓呆住了,接著驚醒過來低低垂著臉退了兩大步。

唐司雋低嘎地笑出來。「肚子餓的話冰葙裏有餅乾牛奶,晚上見了。」

忽然想起什?,他撇撇嘴拉開冰箱的門──「這個叫冰箱,餅乾和牛奶在這裏。」他乾脆拿出食物放在桌上,臉上仍然帶著調侃的表情。
心宓呆呆地點頭,不明白這東西同肚子餓有什?關係?可那白色的汁液看起來倒是有些像人奶。「你該不會連怎麼吃都不知道吧?」唐司雋忽然問


心宓當真不知道,可她垂下臉,不敢搖頭也不點頭。

唐司雋再一次皺起眉頭。她裝得像模像樣,讓他開始後悔自己收留了一個麻煩原本希望她取代古嫂的工作,看這情形這個女孩打算裝傻到
底。

「算了,肚子餓就什?都吃了!」?下話後他走出廚房。

心宓還愣「?房」裏,直勾勾地睜大了眼睛瞪著她今天的「食物」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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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紐約城西高級俱樂部「Mike!」一個手上執紅酒杯的英俊男子笑著朝唐司雋走過來。「雷家的小妞一直往你這邊看是什?意思?」唐司雋──Mike
笑著低下頭搖晃手上的紅酒杯。

「帥呆了!難怪那個小騷貨迷上你!喂──」段炎曖昧地跟他使眼色。「她又看過來了!」唐司雋舉起酒杯,朝俱樂部另一的豔麗美女做一個
敬酒的手勢。

美女的妙目在他身上滴溜溜地轉了一圈,這才似笑非笑地別開臉。

段炎輕佻地吹了一聲口哨。「我的預感不會是真的吧?你想上這個辣妞?還是只想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唐司調頭看了他一眼。「雷氏有一塊
土地在上城,未開發度百分之百。」「不會吧??了一塊土地,要你大少爺親自出馬賣笑?」段炎調侃。

唐家和段家是世交,段炎是知名的畫家,同時擁有紐約上城區最大的藝廊,代理不少名家的畫作。「這一次不一樣,唐氏的總裁要親自驗
收成果。」唐司雋微笑。

段炎又吹了一聲口哨。「唐奶奶親自出馬?難道她老人家不放心你?」

「也許這塊土地對她有特別意義。」

「不過我看那個妞不太好把。」段炎輕浮地嘲弄雷家千金。

「那要看用什?方法把。」唐司雋笑著說。

段炎挑起眉,隨後舉起酒杯,朝雷小姐點個頭──「那祝你“把”到成功了,老兄。」

唐司雋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

車子開進雕花大門後,他呆住了──花園著火了?在主屋左方冒起了一大蓬、一大蓬的煙霧!「你他媽的想燒我的房子?!」他下了車,看到那
瘋女人在一叢玫瑰花樹前,正在起火燒他的花園。「您回來了!」看到他,心宓高興的站起來同他招手。

「你瘋了!」他把她拉到屋子前面,第一時間拉過澆花的水管,打開水龍頭熄火。「別啊,別把我好不容易生起來的火給滅了……滅了火
咱們晚上就沒得吃了。」心宓沮喪得快哭了,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升起來小火堆。「你還想裝到什?時候?」唐司雋陰鷙地瞪著她。

這個女人八成是來搞破壞的!心宓望著他,難過的搖頭。「您說什?……」

他眯起眼緊緊皺著眉頭,沈思地盯著她。

「早上我不是示範過爐子的使用法了?」半晌,他終於開口說話。

陪著她演戲當然另有目的!這個女人的戲能演得這?好同樣的也越有利用價值。「可是……可是我還是不會用……」心宓忸怩地說。

「我再示範一遍好了。」他冷淡地說,跟著逕自往屋內廚房走去。

心宓垂下頭跟著他走。在段府當下人許多年,她變得很敏感,知道別人對自個兒好壞,感覺到他的冷漠,她半聲不吭地跟在他後頭。到了
廚房,唐司雋才發現放在桌上的餅乾和牛奶動都沒動過。

「你從早上到現在什?東西也沒吃?」他挑起眉,有點訝異。

就算要演戲,她也沒必要虐待自己吧?心宓怯怯地點頭,怕他又不高興。

看到她那副怯生生的可憐模樣,唐司雋就不太高興──好像他是壓迫可憐孤女的惡魔!「我們先到外面吃飯好了!」拉起她的手,唐司雋往
門外就走。

等心宓反應過來,想抽回手已經來不及了。

走到門口他突然發現她身上還穿著昨晚的浴袍,他轉個方向直把她帶上二樓的主臥室──昨晚一直處在緊張惶恐中的心宓,根本不能好好
瞧清楚屋子裏的擺設,現下她總算看清楚,共能一路上發呆。屋內的陳設完全仿效法國宮廷,唐司雋的臥房不但裝潢華麗,各幅古老的名畫被
表在雅致而華美的金框裏,壁爐上還有一座金碧輝煌的燭臺──室內的燈光一打開,整間臥房華麗璀璨得教人睜不開眼。

但是對心宓來說,這種擺設卻陌生得讓她覺得詭異。

「穿這一件好了!」他從隱敝式的穿衣間裏挑出一件仕女衣物。有時候他會邀請女人到他的房子住,裏總有幾件女性衣物。現在是夏天,
若隱若現的蕾絲洋裝十分性感,但顯然那個古怪的女人不以?然!「你又怎麼了?」看到她不斷搖頭,而且一味往後退,他甩開衣服──「那你自
己挑好了!」他不高興地攤手坐在床上,索性蹺起腿。

還沒有一個女人敢質疑他挑衣的眼光!看到那件薄紗做成的「衣服」──袒胸露背的,心宓死也不敢穿。

雖然不明白他?什?要自己換衣服,不過她還是乖乖地在衣帽間裏挑了一件厚厚的美國棉布浴衣。「你瘋了?穿那種衣服沒有男人敢帶你出
去吃飯!」他調侃地乩笑,以嘲弄的態度揶揄她,就不相信她真的會穿浴袍出門。心宓之所以挑這件浴袍理由很簡單,因為這比較像她們的「衣
服」,而且她全身包裏得緊緊的、密不通風。「可是,我找了又找,只有這件衣服能穿啊。」她心無城府地回答。

「剛才我拿給你那件就不叫衣服?」他索性跟她玩。

「那、那不能穿的……」心宓偷偷瞧了那件還躺在床上的「衣服」一眼,臉蛋兒瞬間就紅了。看到她反應,唐司雋挑起眉。

「你害羞什??你在俱樂部穿難道比這件多?」他不客氣地嘲諷她。

心宓抬起眼望著他,不懂地輕輕皺起眉頭。

「如果你不怕熱,那就先穿上這件衣服,外面再穿一件外套好了!」看起來和她有理講不清,他懶得再和她囉嗦,站起來衣帽間裏找出一
件長外套。誰知道,等他衣帽間出來的時候,心宓已經气喘吁吁地穿好了洋裝而且又套上了浴衣。唐司雋挑起眉。「你的動作還真不是普通的
快!」他忍不住笑出來。

這個女人真是名苻其實的怪胎。

因為怕他不高興,心宓聽話地換好衣服,可又怕他瞧見,只好趁他到衣帽間挑衣服的時候迅速換好衣服。雖然她還是比較想穿那件「厚棉
衣」……

「既然已經換好衣服就上這件外套。」他把長外套交給她,等著她脫下從昨晚穿到現在的浴袍。但是等了半天,卻看到她忸忸怩怩的,根
本沒有動作!「你又怎麼了?」

在唐司雋不耐煩的口氣下,心宓才??地道:「您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轉過身去?」「?什??」他眯起眼──她又玩什?把戲?「身子……子
不能教男人見著的。」她尷尬地說出口,已經用了生平最大的勇氣。「什?身子?」他愣了一下才想通她是指那件薄紗洋裝會暴露她的「身子」。想通這一點,唐司雋主刻不客氣地笑得人仰馬翻──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什?的心宓,善良地陪著傻笑。

「好啊,我轉過去。」笑完了,他立刻紳士風度地轉過身。

不疑有他的心宓籲了一口氣,趕緊脫下穿在身上一天的「衣服」──「昨天我就發現你的身材會讓男人噴鼻血!」

聽到他的聲音,心宓慌張地?頭,發現他竟然大剌剌地瞧著自個兒的身子!「啊──」

她嚇得蹲下身子,慌忙用浴袍遮掩自己。

「女人我見多了,就是沒有看過你這?古怪的!」他邊調侃著,邊笑著走近她。「您、您別過來啊……」心宓坐倒在地上嚇得往後爬。

「怎麼?你到底怕什??」他一步步逼近。

她越是這樣,他越是想撕開她?裝的面具。

「我、我……說過了,您別看我的身子。」

「看了又怎麼樣?」他在她面前,看到她白細的臉蛋整個紅了。「就算碰了……又怎樣?」伸出手,他一把扯開她緊緊護在胸前的浴袍。

「啊──」

心宓羞得不能自已,她恨不能有個地洞能鑽進去。

唐司雋實在不明白,這個女人到底裝什?蒜?仰起臉,他半合著眼睨著她紅透的臉蛋,和眼前那白皙、誘人的赤裸胴體──昨晚然已經看過
她的身體,但現在、在明亮的燈光下,她女性化的曲線暴露在他眼前,白皙的身體因為羞澀而染上一層淡粉色的酡紅,腿間黑濛濛密林會讓男
人失去理智……「不要……」心宓懇求地凝視他,脆弱地想要回自己的衣服。

「求我。」他嘎聲說,灼熱的目光放肆地停留在她裏的胴體上。

咬著下唇,心宓無助地望著男人,她羞澀得沒辦法開口懇求他還她衣裳。「原來你有脾氣。」他挑起眉,眼光多了一抹嘲弄。

但任何人都有脾氣,心宓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反抗,因從小到大,她就知道自己是奴才,而奴才是不該有人格的。「穿上外套。我肚子餓了,
不想跟你浪費時間。」扔下長外套,他眯起眼退到門口。心宓呆住了,過了好半晌才回過神,紅著嬐穿上外套、把自個兒包得像肉粽一樣緊。「穿好了衣服就跟我走!」唐司雋的臉色已經恢復鎮定,剛才的事他就像沒發生過一樣處之泰然。他走近她,重新拉起她的手往門外拖,直到她到車門邊。

心宓嬌小的身子被塞進車子裏,看到這個硬梆梆龐然大物,心宓已經很害怕,等唐司雋發動了車子,她更嚇得全身縮成一團。撇了她一眼
,看到她又是那副驚嚇過度的模樣,他不氣反笑──「坐好!要命的話就系上安全帶!」

心宓縮起腿把臉埋在兩膝間,背著唐司雋縮在背上,身子還簌簌地發抖……唐司雋被迫煞車把跑車停路邊。「你到底怎麼回事?」他煩躁地
問,快失去了耐性。「這、這個東西……會動……」心宓瘦弱的身子瑟縮地窩在背椅和座住的凹口間,整個人蜷成一團。之所以背對著他,另
一個原因是她不知道該不該信任他……

「這個“東西”當然會動,你到底是什?外星球來的怪胎!」聽到她莫名其妙的話,他真的快發火了!被他一凶,心宓全身縮得更緊。

「我看我們得談一談!」看到她這副模樣,他懊惱地吐出一口氣,喃喃自語。「喂,現在“它”不會動了,你可以轉過來跟我說話了?」他
放柔語氣,試著和她溝通。雖然他不認?她是真的害怕。

大概過了三分鐘之久,心宓才做好心理調適,強逼著自個兒轉過身去同他面對面。「你到底在怕什??」他問,試著平心靜氣。

「我說過了……“它”會動。」

「這叫“車子”,本來就會動。」唐司雋斜著眼睨視她。「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我不是俱樂部那些花錢買你的男人,你可以不必演戲
。」他不客氣地說。「演什?戲?我聽不懂你說的……」

唐司雋宣告放棄。「你到底怎麼回事?」又開始凶她。

心宓被他吼得又縮了縮,過了一會兒,看到他臉色越來越壞,她才囁嚅地開口:「我……我也不知道,我記得自個兒被關在府裏的地牢,
然後我冷得凍暉了過去,可等我一醒過來就全都不一樣了……」說著,心宓的眼角慢慢淌下淚水。「你被關在地牢?」唐司雋沒有同情心地想
──她八成是頭腦被關壞了!心宓輕輕點頭。

「?什??是誰關你的?」

心宓搖頭說道:「我……我偷了東西,總管大人把我關在府裏的地牢,等爺回來就要發落我了。可我想,大概等不到爺回來我就要凍死在
牢裏了。」善良的她仍然沒說出真相,因為在心宓的心底深處,一直認?唐司雋就是段寅。「你偷了東西?偷了誰的東西?」

「是……是小小姐的玉簪子。」她??地說。

唐司雋想笑──現在還有用玉簪子這種──什?玩意兒?「你們俱樂部裏也有小小姐?是做什?的?紅牌公關的花名?」他輕佻地道。「什?……
不是的!」心宓睜大了眼睛,清澈的眸子無邪而且認真。「我住在段府裏,昃讓舅父舅媽賣到段府做丫頭的。小小姐就是小小姐,小小姐是爺兒
的囡囡,咱們府裏頭的小主子。」唐司雋眉頭越皺越緊。「什?跟什?……」

簡直比外星話還難懂!聽起來像是中國古老的奴性陋習──那種把人當作貨品、分級分類,只要歸類?貧賤微的男人、女人就可以隨便販賣
,被販賣者完全沒有人格、沒有自由權的卑鄙制度──忽然他腦中掠過一個想法──不可能!那太荒謬了!「你不明白嗎?」心宓睜著大又亮的眼
睛,然後失望地垂下眼──看來是不相信她的話了。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不明白自個兒是怎麼來到這地方的,況且這兒同她的家鄉是那?不同
,又怎麼能教他明白?「算了,別討論這些問題了!」他撇開臉,拒絕再繼續錯亂下去。

反正他就當她是個演技一流的演員,一切就有了合理的解釋。不過現在他總算知道她「演」的是哪個時代。「這個叫車子,是一種可以載
著人到遠方的交通工具。」他接下說,對於必配合這種荒謬的把戲,忽然覺得還算有趣。看來也被這個女人生動的演技影響了。她的演技太好
,難怪他屢次想攤牌,她還是樂此不疲的演下去。心宓睜大眼睛,似懂非懂地點頭。

他的態度變得比較柔,心宓想他似乎開始信自己話了!這讓她心底有一絲絲高興、有許多的感激……事實上,從他願意收留自己那一刻起
,她就相信他是好人了!唐司雋把她癡呆的表情當成笑話,轉過頭繼續開車──到了餐廳,心宓看到滿屋子藍眼、金髮的「人」,嚇得任由唐司
雋拉著自己的手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現在是燥熱的夏天,儘管周遭的人都以怪的眼光注視身皮大衣的心宓,她卻害怕地低著頭、渾然未覺。「
你可以脫下外套了!」雖然餐廳經理當做沒看見,唐司雋仍然覺得丟臉,但他還在盡力忍耐中。聽到他叫自個兒脫下外套,心宓立刻搖頭。

唐司雋沈下臉,不想再理她。

過了好久,心宓克服恐懼的心情,慢慢抬起頭來瞪著餐廳裏的一切──她看到長相奇怪的女人們穿著都十分大膽、暴露男人的穿著也很古怪
,他們全都像野蠻人一樣拿叉子和刀子吃肉,喝一種紅色的、和透明的水。唐司雋知道她八成「不會」點菜,乾脆替她點了一客牛排。

「唐世侄!」

一個年過半百老男人手邊挽著一名美豔的妙齡女子,走過來跟唐司雋打招呼。「雷伯父!」唐司雋立刻站起來回禮。看到雷耀明邊的長髮女

子,他眯起眼微微點個頭,咧開一抹邪氣的男人味笑容。收到唐司雋傳來的電波,雷凱莉俏臉一紅,雖然禮貌性地點頭回禮,仍然故作矜持地
別開臉。「今天這?有空,女朋友來吃飯?」電耀明問,同時上下打量了心宓一回。注意到雷凱莉高傲的眼光瞟過心宓,唐司雋斂下眼,嘴角勾
起一抹詭譎的笑容。「這位是古心宓小姐。這是紐約華埠有名的地紐約華埠有名的地?大亨──雷耀明先生,以及雷先生的千金,雷凱莉小姐。」聽到唐司雋叫自己的名字,心宓急忙站起來,差一點撞倒了水杯。


看到心宓笨手笨腳的樣子,雷凱莉不屑地笑出來,對於這個俗裏俗氣的笨女孩跟自己點頭打招呼的舉動,她堂而之地當作看不見。當然,
雷凱莉的不屑從頭到尾都十分非常優雅、從容,完美地維持著上流社會虛?淑女風範。全紐約的華人都知道唐氏在紐約的人圈的勢力,唐司雋
竟然說自己是紐約華埠有名的地?大亨不禁讓雷耀明暗暗得意。「唐世侄,不打擾你們用餐了,我和凱莉有事先走。」他有意無意提起自己的
女兒,把唐司雋的目光引導到雷凱莉臉上。「雷小姐,下次可有榮幸請您賞光?」唐司雋當然明白雷耀明的意思,這正合他意。一旁的心宓當
然被忽視了。她沈默、安分地當一個理所當然的被忽略者,不安的大眼睛怔怔地瞪著服務生端來的第一道開胃菜──一小碟不知道是什?的東
西,上面還淋了一大坨?色可怕的醬汁。

雷凱莉高傲地仰著頭不置可否,豔麗的臉上卻有掩不住的喜悅。

紐約的上流社交圈全都知道MikeDon──這個全紐約最有錢、有勢的鑽石單身漢!何況在華人的上流圈子裏,對這種事更敏感。「凱莉,唐
世侄問你話啊!」雷耀明心裏暗暗得意,表面上假裝訓女兒。

「爹地,人家這個禮拜要跟教練學網球,哪里有空啊?」雷凱莉嬌嗔。

「你啊!」雷耀明心裏雖然急,但他知道女兒一向會吊男人胃口,就不知道向來有「萬人迷」稱號的唐司雋買不買單了──「沒關係,雷
小姐什?時候有空,我隨時奉陪。」

唐司雋的話讓雷耀明眼睛一亮,笑得合不攏嘴。

雷凱莉表面上雖然不動聲色,心裏卻得意得灴得了,巴不得馬上約她那群吃喝玩樂的姐妹淘出來,在?人面前好好炫耀一番,誇耀唐司雋怎麼追求自己!臨走前,雷凱莉不屑地撇了一眼上不了臺面女孩,突然有點懷疑唐司雋怎會帶這種女人出門?多沒面子啊!不過優雅的她當然沒有問出口。反正像唐司雋這種男人身邊各形各色的女人都有,大部分都是自己巴上去的,這個女的當然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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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剛走了雷氏父女,唐司雋就聽到心宓喃喃自語:「這些菜都還沒煮過,怎麼就端上桌了」唐司雋低下頭,注意到她眼睛瞪的「菜」原來是一盤生菜沙拉。

「那是用來生吃。」他隨口解釋。

說完才發現,自己好像已經開始習慣她大驚小怪的態度。

「生吃的」心宓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嗯。」他吃了一口,以做「示範」。

「剛才那位姑娘好漂亮,可膽子真大……」心宓紅著臉喃喃諗著,轉了移話題。她實在不敢吃沒煮熟的菜。

「膽子大??」唐司雋挑起眉。

雋嘎聲,低笑著揶揄她。

心宓的臉紅了,她長這麼大了從來沒有人這樣過她,雖然他的「誇讚」露骨得讓她不知所措。

前在府裏的時候,因為負責升火的關係,她的臉上總是沾滿了炭灰,臉蛋兒鎮日灰撲撲地一,壓根兒見不著五官。那時府裏年紀的丫頭們,總是「黑兒臉」、「黑兒臉」地叫,從來也不叫她的名字,只有敏川會叫她的名兒心宓……想到敏川,也不知道他現下怎麼了,可還好嗎?搖著頭,垂下臉望著自個兒白卻略嫌粗糙的雙手,心宓柔柔地說:「姑娘們的手都又滑又細的,心宓是一個丫頭,不能相提並論的。」方才那姑娘連瞧自個兒一眼也不瞧,心宓明白人家瞧不起自己,卻半點也不以?意。因為當慣了丫頭,只覺得是自個兒低下,對方看不起自己是當然的……

「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麼?」他瞪著她臉上那兩排長長卷卷的睫毛,搭在白皙的眼瞼下方彎成兩道動人的憂鬱弧線,竟然有一點點心動……「說真的,你長得很美,我實在不相信你只是一個丫頭。」他低嘎地挑逗她,半真半假地迎合她演戲。看到她雪白的臉皮上乍現一抹紅暈,他的眸光黯下來。

「您……您別讓我高興了。」心宓小臉垂得低低的,兩手無措地扭絞著自個兒的衣擺。「是真的!如果你也那樣打扮,會比她美上十倍不止!」他由衷地發揮巧言令色的功力。「我不會那樣穿衣服的!」心宓慌張地抬起臉猛搖頭。

打死她都不敢坦胸露背的上街。

「是不穿的好,」唐司雋曖昧地咧開嘴,眸光邪惡地在她飽滿的胸口上遊移。「刪才我看得很清楚,你不穿衣服是比較迷人。」心宓倒抽了一口氣,又回想起昨晚教他瞧光了身子的情形──她燒得滾燙的臉蛋,就快垂到了餐桌下,回想起昨晚,她覺得有說不出難堪。

唐司雋腦中也開始回想起,昨晚在蓮蓬頭下那活色生香的赤裸胴體……

無疑的,她惹火的身材和那副怯生生的模樣,能讓每個男人在床上血脈賁張、獸性大發──個標準的尤物!燈光暗淡的私人餐座裏,他不著痕?地伸出手摟住心宓纖細的腰枝──心宓嚇了一跳,卻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疑地轉頭望著他,一雙水汪汪的大眼底凝著疑惑和羞怯。

「你的腰好軟。」他粗嘎地低笑,大手扣縫裏探到長外套下,輕捏她柔軟的腰眼。「爺兒……」心宓慌張得險些打翻水杯,再一次顯玩她的笨拙。

驚慌中她把他當成了段府的主子,脫口就喚他爺兒。

「爺兒?」唐司雋覺得這個稱謂還挺有趣的!紐約高級餐廳每一桌都有專門的服務生,在唐司雋這一桌服務的卻是餐廳經理本人,因為這家位在第五大道的高級餐廳正是唐氏的零星物業之一。他使個眼色支走經理,經理會意地一笑後退下,並且囑咐廚房延遲上菜。唐司雋把椅子拉近心宓,擱在長外套裏的大手開始不安分起來──「這裏這麼軟,想必你身體其他部位也很軟……」

他低嘎地說,半開玩笑地把手移到她的胸脯下,試探她的反應。

「您別──請您別這樣!」心宓縮到了桌邊,羞得無地自容,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在她們那兒,如果主子想要她的身子她是不能拒絕的!雖然她不是什?千金之軀,可身子卻也是清白的,即使她覺得羞愧萬分、即使她知道不該讓男人碰自個兒的身體,她卻不敢堂而之地推開他。

唐司雋當她的反應是欲迎還拒。

「那就推開我啊!明明白白告訴我你不要。」他笑著,低下頭埋在她香氣猶存的頸窩中──「我……」心宓拼命搖頭,身子也往椅子邊縮,眼看就快滑到椅子下了。

「你真可愛!」看到她全身像小貓一樣蜷縮起來,小臉更是皺得像一隻花貓,唐司雋大聲笑出來。不管她是裝的、還是出自於真心的,確實很可愛!

比起雷凱莉那種懂得吃喝玩樂、穿著品味的富家小姐,這朵小花也有她迷人的地方。「喂,快點吃!等一下回去我還要教你使用爐子的正確方法,免得你笨手笨腳的燒了我的廚房!」逗弄完畢,他移開視線把心思放在眼前的食物和剛才的雷凱莉身上──看來想拿到雷家上城區那塊土地,不會是太困難的事,只要再使一點小手段……他抬起眼,望向對面那個然瞪著生菜沙拉,一臉呆滯的女人。

他皺起眉頭,開始思考利用她的方式──反正她本來就是在俱樂部賣的妓女,惹了麻煩到他家裝傻,兩個人各取所需互相利用不?過!問他有沒有罪惡感?當然沒有!事後他會給她一筆錢,就當作是利用她的報酬。

***

下班前唐司雋吩咐秘書買了兩束花,分別送到雷家和家裏。給雷凱莉的花束裏還有他親筆寫的卡片,上面是請雷凱莉吃飯的邀約。之所以送花給心宓,當然不只是為了好玩,他另有目的。

下班時間一到,他立刻打了一通電話──「哈囉?」話筒另一頭來嬌柔慵懶的女聲。

「收到花了?」他打的是雷凱莉的行動電話。

至於他?什?會有雷凱莉的私人號碼?可以說只要他想知道的,在紐約還沒有能暪得過他的事。「是你!」一聽到是唐司雋打來的,雷凱莉精神一振,不過她沒了故作矜持。「謝謝你的花,很漂亮。」「你喜歡就好。周末夜晚能賞光?」唐司雋斂下眼,撇起嘴笑。打這通電話前,他早就料到答案是什麼。

「不好意思……我要和爹地、媽咪到姑媽家聚會。」電凱莉嗲嗲地說。

果然!這個答案早就在唐司雋的預料中。

像電凱莉這種富家千金,總以?隨隨便便答應赴約是丟面子的事,不擺出高勢態好像對不起自己。反正他也只不過是問一問,根本就沒打算空出周末時陪電凱莉吃飯。

「那祝你周未夜晚愉快。」他已經準備挂電話。

「呃……等一下──」想不到他這樣就要挂電話,雷凱莉反而捨不得。

「雷小姐還有事?」

「我──我周日好像沒什?事。」她知道打鐵趁熱的道理。

像唐司雋這種鑽石單身漢,可不能吊太久的胃口。

唐司雋挑起眉。他還以?她會矜持得久一點。

「太好了,我正好也沒事,那?我們周日晚上見?」事實上他有一堆會要開。「嗯……好吧!」她故作猶豫了一陣,才好像很勉強地同意。

挂上電話唐司雋立刻吩咐秘書更改周日的行程表、打電話到餐廳訂位,他冷靜得就像處理一件公事。這種事情他經驗豐富得很,一點也不會?難。

***將近深夜的時候唐司雋才回到家,沒想到已經快午夜十二點了,屋子裏仍然燈火通明。「你在做什??」唐司雋皺起眉頭。

半夜十二點看個刁發女人跪在地上爬,實在有點恐怖。

「你回來了!」心宓地上爬起來,眼中有驚喜、和一點點羞怯的表情。

「這?晚了,你還在這裏做什??」他疲倦地扯開領帶,又問了一次。

心宓趕緊擦幹了雙手,替他倒了一杯水。「您送了一束花給我,我把那束花放在桌上後覺得桌子不夠乾淨、襯托不出那束花,所以我就擦了桌子,了桌子後我又覺得這窗子、簾子不夠光潔,擦了窗子、拆了簾子之後,我又發現了地皮也不夠光亮,所以我──」「所以你才會半夜十二點地板?」唐司雋替她把話說完。

?頭一看,果然客廳裏的厚窗簾全都不知道被拆到哪里去了!「是啊,您怎麼會知道的?」心宓驚訝地問。

唐司雋嗤笑一聲。「你可以回去睡覺,我很累了。」

「不想陪你演戲」這句話,他忍住了沒說出口。因為現在她有利用價值,她喜歡演戲對他來說最好。「好……」心宓柔順地說:「晚餐在桌上我先替您熱一會兒。」那一天餐廳回來後,唐司雋已教過她家裏所有電器用品的使手方法。「喂,不必了,我現在不餓──」

「很快就好了!」心宓像一隻勤奮的小工蜂,已經往廚房鑽進去。「換洗衣物我給您準備好放在浴間了,趁著我熱飯的當兒,您先去沖個澡吧!」唐司雋工作了一整天已經得沒力氣爭辯,既然趕不走她,他索性走進浴室先沖個熱水澡。洗完澡一踏出浴室,他就聞到滿屋子燉肉香味。

「老天爺!」他皺起眉頭,因為肚子居然餓得咕咕叫。

「吃飯了!」心宓笑吟吟地廚房裏沖出來,乍看到全身上下只腰間圍了一條浴巾的唐司雋,她立刻紅透了臉,呆呆地在廚房門口。唐司雋無暇理會她的反,聞到食物香味,他的肚子已經快餓扁了!拿起碗筷,他大口吃起飯菜,記憶中已經很久沒吃到這?香的中國菜了!「吃慢些,吃完了我再做,不急的。」一旁心宓柔聲勸著。

瞧他吃得這?香,心宓心底好滿足。

因為從小就離開了親人心宓下意識裏總是期待能一家人聚在一塊兒同桌吃飯,而這就是她生平最大的心願了。這也是為什麼每到逢年過節,她總盼著舅父舅母能接自個兒一過年節的原因。唐司雋一連吃了三大碗飯,沒想到她煮的飯菜居然這?好吃,這讓他很驚訝,更讓他覺得不可思議是,竟然古嫂的手藝都比不上她。「你這?會做菜,幹嘛去俱樂部工作?」吃過心宓做的飯菜,他相信她有資格到中國餐廳當主廚了。

「您一直說俱樂部……那到底是一個什?樣的地方?」邊收碗筷,心宓好奇地問。「用你的話說──那是一個花錢“買笑”的地方。」他笑得很曖昧。

「“買笑”?」

「男人只畏花錢就能買到女人的笑。」他模棱兩可地解釋,反正她不可能不懂。「只要笑一笑就得花錢買?」心宓瞪大了眼,覺得不可思議。「天底下……有這樣好的事兒嗎?」他咧開嘴。「古代不是也有叫窯子的地方?意思就差不多是那樣!」

妓院?心宓呆住了。他的意思是──她是窯子裏「賣笑」的姑娘?心宓就算再笨、再不懂得世事也明白,身在窯子裏的姑娘,「賣笑」的意思就代表「賣身」!「夠明白了?終於聽懂了?」看她呆滯的表情,他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我不是……」她想解釋自個兒並不是窯子裏的姑娘,可上回她已經同他解釋得清楚,如果他願意相信早就相信了,她不認?現下他會比較相信自己。她沈默地走進廚房洗好碗筷,然後走回客聽。「我……我回去睡了。」她柔聲說。「剛才我把你比成窯子裏的妓女,你不高興?」他盯著她問。

天底下恐怕沒有一個正經女子,被比做窯裏的姑娘還能高興得起來!可心宓仍然溫順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個兒並沒有把他的說法放在心上,因為她始終不認?收留自己的唐司雋會是個壞人。「你真的很奇怪,好像一點脾氣也沒有!一個正經的女孩子,如果聽到這種話應該會生氣吧?」言下之意,他仍然在諷刺她不是正經女子。「我……我知道您不是有意那?說的……」

「不對,事實上我根本就是故意的!」他撕破她的息事寧人的言詞。

心宓抬起頭,睜圓了大眼,心頭有一些些她不明白的難過……

唐司雋一步步走向前,直到伸手能碰到她的距離,突然他在她眼底捕捉到一絲淡淡的水光。皺起眉頭,他索性伸麼出手把她拉到面前看個仔細──還真的是淚水不是?「你哭什??」他反射性地問,那一刻他竟然忘了懷疑她的淚水是?裝的。「沒有……」心宓拼命搖頭,試著擦幹眼淚。

「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他突然咧開嘴笑起來。「你哭起來的模樣倒是很動人!」說著這種話時候,他不客氣地伸出手撫摸白皙的肌膚。這的愛哭模樣兒,想必已經讓不少男人心甘情願從西裝口袋裏掏錢付費吧?「喂,別哭了,我不喜歡愛哭的女人!」他開玩笑似地說。

他的話讓心宓的臉蛋全紅了。

睜大了眼睛瞪著突然變溫柔的男人,她有些不習慣這?迫近、這?教人不安的親密距離……「您吃飽了嗎?沒飽的話我替您下一碗面……」
不知道該說些什?,心宓顧左右而言他。「你當我是豬啊?」他笑出來,注意到她臉蛋上浮現一層淡淡的紅暈。

她居然會臉紅,這倒是他挺驚訝的!「我、對不起……」她喃喃自語,垂著臉盯住自己的腳尖。

「好可愛!」捏住她的下顎,強迫羞怯的她面對自己。「古佗的女人都像你這?可愛?」笑著逗弄她。「什??」她糊裏糊塗地抬起眸子,晶晶的大眼睛無辜地盯著他,揣測著他話裏的意思。他咧開嘴,英俊的臉上有詭異的笑容。「沒什?,我是說你真的很能幹。」他隨口誇她。聽到他誇獎自己,心宓害羞得頭都垂到胸前了。「您收留我……這些小事是我應該做的。」「那?你一定不介意幫我做一點“小事”?」他引導地問。

心宓點了點頭,又急忙搖頭。「您儘管說,我一定會努力做!」她認真地說。「把自己當成客人,不要那?努力當我的傭人。」
他深深地盯著她,迷人的低嘎嗓音揉入一抹低嘎的紐約口音喑啞地說。心宓愣了一愣,傻傻地瞪著他瞧。「您說什麼?」

「叫我阿雋。」他笑著說,同時壓下頭吻住她微微張開的小嘴──「唔……」

奇怪的感覺讓心宓完全呆住了。

她張著又圓又大的眼睛瞪著近在咫尺的男人,完全不明白他?什?要吸住自己的嘴……「眼睛閉起來。」貼著她軟軟的唇,他嘎聲說。

心宓呆呆地閉起眼睛,就像鴕鳥埋起自己的頭,她把眼睛閉得緊緊、緊緊地……但是他的唇卻沒有再落到自己的嘴上。

心宓一睜開眼就望進她似笑非笑的眼底。「每天晚上回去太麻煩了,我看你乾脆搬到主屋來住。」他忽然說。「我的睡房就在後頭,不會麻煩的。」心宓低下頭,感覺自個兒的臉蛋發燙,心口跳得飛快。「就這麼說定了,你今天晚上就睡在客房……就當是我。」他柔地說。

心宓倏地抬起眼,她呆住了。

「我忙著作,每天晚上回到家已經很晚了。雖然古嫂負責照顧我的三餐和起居,花園有園丁會定期整理,但我總覺得有什?地方不對……」

他望著她的大眼睛,語帶深意地接下道:「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我的生活……很寂寞。」他說。心宓眼底的眸光放得更柔了。雖然她的生命裏,從來不明白寂寞是什?滋味?因為她忙得沒時間寂寞,累得每天一上床就閉眼睡了。「我只能替您煮飯、洗衣服、打掃幹活兒,我什?也不會的……」他眸光有芋種教她不敢直裏的東西,心宓垂著臉,柔柔地說。「這就夠了。」他伸手抬起她的小臉,暉黃的燈下她白皙的臉蛋奇妙地泛出一層瑩白的光澤。他忽然忍不住一股衝動伸手撫摸她的臉蛋。「難道,你不明白我的意思?」他喑啞地說著似是而非的話。心宓圓圓的大眼先是直勾勾地地凝住他,跟著清澈的眸子開始回避他直接的目光。「天晚了,您累了一天也該歇息了。」

心宓囁嚅地說,垂下紅通通的臉兒不敢瞧他。「對了,這?冕你應該累了。」他突然拉住她的手,往客房的方向走。

「您要帶我上哪兒去?」心宓慌張地問。

她不習慣讓男人拉著手,只覺得心口跳得好快、好慌亂……

「睡覺啊!」他說,眼底掠過一抹詭異的光采。他拉著她走上二樓的房間。「以後你就睡這裏。」心宓?眼環視房間一周,偌大的空間華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我真能住在這兒嗎?」她呆呆地自言自語。

「當然可以!」伸手環住她的腰,他摟著她住房間。「以後你就住大房子裏,不必回後面的傭人房。」心宓說不出話來只能發呆。她不明白他?什?要對自個兒那?好?她只不過是個卑賤的丫頭已而……「留在這裏陪我,」他忽然捧住心宓的臉蛋,低嘎地說:「我很需要你。」望著他深邃的眼神,她突然覺得自己跌進好深好深的穀底……

從來沒人待自個兒這?好、這?柔,她幾乎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唐司雋的唇再度壓下來吻住她,他的手住女性柔軟的腰枝。「你好香……」心宓全身是僵硬的,因為她心底好怕好怕、怕他以?自己是輕浮的女子。但是好卻不敢拒絕唐司雋,因為心宓更怕惹他生氣……她是那?的在乎他。她承認心底對「主子」有冀望,可心宓不敢表現出來,更不敢教他知道,因為自個兒的身分壓根兒不配,她很清楚、很清楚……「怎麼了?」唐司雋當然察覺到她全身僵硬,他放開她語調有點冷,因為懷疑她又在玩把戲。「九月初七那天你可以回來嗎?我給你煮甜湯,你早點回來好不好?」她微微起仰起小臉,似水的眸期盼地望住他,不再在住在大屋與否同他爭執。「甜湯?」唐司雋挑起眉。

「我……每年生辰的時候,我都會自個兒煮一碗湯……」她怯怯地說,生怕他突然拒絕。她算了日子,還有半個多月就該是自個兒的生辰了。

「九月七號是你的生日?」已經習慣她說話的方式,他不以?意地問,大剌剌地抬起她低垂的小臉,強迫害羞的她面對自己。心宓點點頭。
「你會回來嗎?」從來沒有人她過生辰,她心底壓根兒不敢奢望他會答應。「你希望我替你過生日?」斜睨著她,他嘴角咧開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心宓垂下臉好半天才羞怯地點頭。

「那?,我要一個禮物。」撫摸她柔嫩的唇,盯著她迷蒙、平合的眼眸,他粗嘎地低語。「什?禮物?」

心宓疑惑地抬起頭,不明自個兒有什?能送給他的……

他貼著她的耳畔低笑。「不論多晚回來你都會等我?]心宓柔順地點頭。

唐司雋笑了──至少她很好擺佈!「明天你陪我去一個地方,如果你肯去,就等如幫我。」他狀似不在意,語氣冷淡地說。心宓沒有多想什麼,立刻就點頭答應了。只要能幫他,她一千一百個願意。「可是,你要聽我的話,我叫你穿什?你都不能說拒絕。」他說,一面咧開嘴笑。聽到這裏,心宓猶豫了一下。「好……」她還是答應了。

「你真乖!」他高興了,捧起她的臉就給她一個吻──撇開心頭一掠而過的內疚感,他低下頭吻住她誘人的粉紅色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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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二天下午,唐司雋特地到第五大道上的高級服裝店,替心宓選購一件晚上宴會要穿的禮服。「雷小姐!」

當服裝店的大門鈴聲響起,他聽到店員立刻以高分貝的聲音熱絡地招呼。不必轉過去看,他就知道是誰來了──雷凱莉的奢侈是華人社交圈裏有名的,她的父親?了讓她早日釣到一名鑽石金龜婿,也樂得讓她花錢如流水。唐司雋慢慢轉過身,然後以漫不在意的態度望向雷凱莉的方向。

「唐先生。」雷凱莉在門口就瞄到唐司雋,她一直在等他注意自己。

等到唐司雋的目光移到她身上,她立刻發揮大家閨秀的風範,上前和唐雋打招呼。「雷小姐!」

唐司故作驚訝。「你來選衣服?」

「唐先生也來選衣服?」看清楚唐司雋手上拿的女裝。雷凱莉的大眼微微眯起。唐司雋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雷小姐今晚會參加宋府的晚宴?」他漫不經心地問。「是啊!」雷凱莉的目光移到唐司雋的手上。「唐先生邀了女伴?」

「是啊,世伯的女兒。」他輕描淡寫地說。

世伯的女兒需要他替對方買衣服?雷凱莉嫉妒地想,不過她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傻瓜,當然沒道破心中的疑惑。不過她的道行還沒高得能掩飾臉上的不悅。雷凱莉的表情唐司雋當然看得一清二楚,他特地選這家服裝店買禮服,當然不是巧合。

「很榮幸能遇見你,晚上見了,雷小姐。」雷凱莉生悶氣的時候,唐司雋前抬起她的手無情地吻別。「記得,雷小姐今天的消費全記在我的帳上。」臨走前他囑咐店員。

「是的,唐先生。」店員畢恭畢敬地回道。

呆呆看著唐司雋離去的背影,雷凱莉的拳頭掐得死緊……

不管是哪個「世伯的女兒」,今晚她一定要去看看那個讓唐司雋替她買禮服的女人!比外貌、比品味、比氣質──她就不相信在華人圈裏還有哪個女人能比得上她雷凱莉!

晚上心宓把衣服丟到唐司雋稱?「洗衣機」的四方盒子以後,就開始忙著拖地皮。一整個下午她忙著工作,半分鐘也不敢休息,因為答應了今晚要陪他出門,她就得把晚上的工作也做好才成。擦地皮的時候她怕好不容易擦亮的地板又蓋上鞋印子,所以把鞋子脫了,光著腳丫子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來回忙碌。唐司雋一進家門就看到她彎著腰、認真地的身影。

她粉白的臉蛋因為勞累的工作而酡紅,赤裸的腳丫子卻因為長久接觸冰冷的地板而慘白、失去血色,瘦小的身體像一隻工蜂在冰冷的擦地水、抹布和冰地板之間忙碌著。
「你不是答應今晚陪我?」他站在她背後突然出聲。

忽然聽到他的聲音,心宓嚇了一大跳,差一點踢翻了水桶。「你、你回來了!」她壓著心口、瞪大了眼睛錯愕地盯著他。

「你還沒洗澡、上妝,準備換衣服!」他皺起眉頭,對於她邋遢的打扮不以?然。

「上妝?」心宓呆呆地複他的話,不知道自個兒該怎麼上妝?從前在府裏,她瞧過姨娘們上妝,可她只是個卑賤的丫頭,怎麼會懂得那些個?

唐司雋的目光膠著在那兩團像一樣白皙的小腳丫上,他顯得有點分心,但很快地他拉著自己的注意力──她該死的腳丫子竟然讓他分心!「?什?不穿鞋子?!」他寒著臉冷道。

「我馬上穿好……」心宓拚命往內縮自己的腳丫子,同時低頭找扔在一旁的拖鞋。雖然不明白他?什?不高可她什?也沒問,低聲下氣地順著他的意思。

看到她畏畏縮縮的模樣,唐司雋心頭一把火突然冒上來。「有什?話就說,幹嘛裝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他皺起眉頭。

「我…」心宓終於找到拖鞋,她抬起迷蒙的眼眸,搖著頭無辜地望著他。「我沒有啊……」她服從慣了,並不覺得這樣有什?不對,何況這裏是也的屋子,他隨時可以要她搬出去……
「算了,快去洗澡宴會七點開始,我不想遲到。」他不高興地道。

低下頭,心宓無語地提起水桶,吃力地往廚房方向走……

突然間她手上的重量減輕了,她看到唐司雋接過了水桶。

「我、我提就好了,這是我的工作。」她無措地說,唐司雋卻早就提著水桶走到廚房。「我可不想別人說虐待女工!」他低沈的聲音廚房裏傳出來。

心宓呆呆地跟著他走到門口,像傻瓜一樣不知所措。

「放在客廳的紅色紙箱裏有一件衣服,是給你的。」看到她跟進來了,他乾脆把話說完。「給我的?可是我不需要衣服……」

「相信我,你會需要的。」唐司雋眯起眼,目光不自覺地又移到她裸露的雪白腳踝上。她的肌膚白皙得足以挑起正常男人的欲望!皺起雙眉,他拉回凝固不動的視線喑啞地道:「洗澡吧女洗好了澡就紙箱裏的衣服穿上。」他的嗓音不受控制地粗嘎。把她弄進家裏似乎有點太過火了……

不管怎麼樣,等雷家的地一到手,他得趕快把這個「麻煩」送出去!

心虛地誇進飯店宴會廳,心宓緊張得腹痛,她拉緊肩上單薄的披肩,掩飾胸前暴露出來的乳溝,全身不受控制地發抖……

「我們……要在這裏待到什?時候?」她怯怯地問身旁的唐司雋,小小的身體藏在他的陰影裏。
他挺拔的身材,在這個時候特別讓她覺得有安全感。

「等到人散一半我們就可以走了。」他冷淡地說。

縱然看出她臉上的不安,他仍沒什?同情心──這種場合她應該見慣的!俱欒部裏紙醉金迷的世界跟現在沒有兩樣,不同的是是這裏的男人還戴著假面具,而俱樂部的男人則毫不掩飾赤裸裸的欲望。「可不可以早一點走?」意識到人們的目光朝自己射過來,心宓羞愧得想轉就跑!她根本不想、也不可能穿著這種暴的衣服出門但是昨晚她答應了唐司雋,就算羞愧得快一頭撞死,她也得說服自己撐下去。心宓的聲音不受控制地發抖,但唐司雋卻沒有多餘的同情心。「你隨便走走!」他看到站在另一頭的雷凱莉。

唐司雋自顧自的走開,心宓呆住了,她仿佛被宣判死刑一般愣在原地,人們集中在她身上視線越來越多,心宓臉色也越來越蒼白,貼身的晚禮服下,兩隻腳不聽使喚地一直發抖……唐司雋挽著一名陌生女子進場的時候,雷凱莉發現他了。

而她相信在場男人的目光這時候全集中在那個衣著暴露、忸怩做作的女人身上。她白皙的皮膚,甚至比自己日夜用名貴香精保養的肌膚,還要來得純淨、透明,迷蒙的大眼睛好似正在對男人發出無言的邀請,嬌豔欲滴的紅唇更柔軟得像花瓣一樣粉嫩!雷凱莉憤怒地瞪著唐司雋身邊容貌清純、像清晨的玫瑰花一般嬌豔、動人的美女──

她恨他既然約了自己,卻帶這個女人來這裏而不邀請她來參加宴會,分明是在玩弄她!雷凱莉眯起眼,豔麗的臉蛋因為盛滿了怒容而失去了笑容。她想知道這個女人憑什麼跟著唐司雋來參加今天的宴會!這個女人是個生面孔,雷凱莉確定自己沒有在紐約皇后區任何級社交場合見過她──除非她進出的場合是曼哈頓上城區!那是雷凱莉打不進去的圈子,在紐約的華人,只有唐家人才有資格進出白人上流社會。

雷凱莉陰沈地瞪視著心宓的一舉一動。很快地,她咧開笑臉,肯定這個緊張得兩手發抖的女孩根本進不了上城!曼哈頓上城是最勢利的圈子,想進上城社交圈,除了背景還得有人脈、名氣──憑這個蠢女孩的模樣,連給她提鞋都不配!「喂,我在OakTreeCountryClub看過那個女孩!」站在離雷凱莉不遠處,一名年近半百、看起來道貌岸然的紳士,正壓低聲跟他身邊的禿頭紳士說話。「真的假的?!你是說姓唐的今晚帶來的女人?」
禿頭紳士半信半疑地接話,目仍然妒嫉地停留在他口中「姓唐的」帶來的女人身上。「對啊,就是她──我發誓,我不會認錯的!」另一個人信誓旦旦地說。

「你憑什?那?肯定?」

「那一晚……我記得她頸子上的痣!」中年男子眯起眼又睜大了眼看個仔細,確定她是那天在俱樂部門外被「教訓」的女孩。禿頭男人發出淫穢的低笑聲。

「頸子上有痣的女人多得是!你不要作夢了,她可是姓唐的帶來的女人,你以?他會隨便帶一個爛貨招搖嗎?」「我騙你,出門就被車撞死好不好?」那中年人激動的想發誓。

「真的有這?好的貨色?那你帶我去看一看!」見對方這?認真,禿頭終於肯半信。另一方面他也在賭如果是真的──這個讓人垂涎的女人只要有鈔票就能上床,他可是急不及待想付這筆錢!雷凱莉眯著眼,兩個男人猥褻的對話從到尾她聽得一清二楚。

她當然知道OakTreeCountryClub是什?地方──那是紐約皇后區知名的高級俱樂部,裏頭女賓止步,從事的是什?交易,人盡皆知!
雷凱莉打鼻孔裏發出輕蔑的嗤笑聲。知道那個女孩下賤的身分後,她更恨唐司雋?什?要帶這種女人來羞辱自己──而且還騙她是世伯的女兒!怒火驅使她上前,走向那?裝害羞、青澀的賤女孩身邊──「你好啊!」雷凱莉紅豔、飽滿的雙唇勾出一抹完美的微笑。

她的聲音悅耳得聽不出半點瑕疵,向下俯視的視線充滿極度優越感和輕蔑。心宓起先聽不到有人在跟自己打招呼,因為她緊張得全身發抖,腦子根本就一片空白。直到雷凱莉叫了第二遍,心宓才聽見她的聲音。「是您在叫我嗎?」低著頭,心宓小聲問。雷凱莉不可一世的模樣就像一名高貴的郡主,心宓一見到她不自覺地像奴才一樣卑微。

「我看到你和Mike一起來的,」她故意喊唐司雋的英文名字,以誇示自己和他的熟稔度。「Mike很少帶女伴出席這種場合呢!你一定有特別的魅力,或是用了特別的──手段吧?」壓低動聽的聲音,有意無意地揶揄。心宓聽不懂雷凱莉話裏的意思,但她想這?高貴的小姐說的話是必被附和的,所以她傻笑著,心裏還很高興有人來替她的孤單無助解圍。
雷凱莉皺起眉頭──這個女孩如果不是白癡,就是心機很重!咧開嘴,雷凱莉的笑容更加燦爛。
「有人在俱樂部見過你呢!對於這種場合你一定很習慣囉?比起你們那種聲色場所,應該是小巫見大巫吧?」她微笑地講出極端惡毒的話,就不相信這個女人會完全無動於衷。雖然心宓還是聽不懂她話裏的意思,但她多少有些明白雷凱莉對自己的鄙視。在段府十多年,就算再笨的奴才也能看懂主子眼中的輕蔑歧視。「你誤會了…….我不是──我是汴梁來的。」她輕聲分辯。

「變涼?」雷凱莉瞪大眼睛,怎麼想不出這個地名在美國哪一州?「是啊,你沒去過汴梁城吧?」看到雷凱莉驚訝的眼神,她天真地往下說:
「每年元宵燈節的時候,咱府裏的爺會同八府公子,太液前的寶津樓聚會,那可是汴梁城內一年一度的盛事。」說了許多,無非是因為提起汴梁這個名字,勾起了她思鄉的往事。回想起來,她離開汴梁、離開段府已經有一個多月了,不知道小敏川現下可好嗎?她好想念他……

雷凱莉輕蔑地瞪著心宓──這個女人腦袋壞了嗎?講話古裏古怪的,簡直是神經病!「你到底是唐司雋的什?人?!」雷凱莉乾脆質問她。

「您是說唐先生?我住在唐先生家裏……」

「你住在他家?!」聽到這個答案雷凱莉簡直快抓狂。

「嗯,」心宓點頭,老實地回答:「唐先生是很好人,他讓我住進大宅子替他煮飯、打掃房子。」雷凱莉的眼睛越瞪越大──煮飯?打掃房子?這個女人到底是唐司雋的什?人?!雷凱莉的眼神除了輕蔑、不屑還有厭惡,她高傲地?著下巴,睥著這個不明身分的女人。「煮飯?打掃房子?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不會無緣無故住進一個單身男人的房子吧?」她冷言冷語地嘲諷。心宓沈默下來,迷蒙的眼珠呆呆地瞪著前方地下,雖然雷凱莉的話是那?充滿輕蔑,但是她不敢動、更不敢走開,生怕唐司雋回來後找不到自己……「嗨!」一名高大、英俊的男人突然走到心宓面前跟她打招呼。

心宓疑惑地注視眼前高大、粗獷的男人,雷凱莉則是倒抽一口氣──她當然知道這個男人是誰!他是美東勢力最大的黑繼承人,段琛。

這是怎麼回事?不但甚少參加華人聚會的唐司雋意外地出現,連這匹全美東最聲名狼藉的惡狼也來了,似乎所有不該出現的人今晚全到齊了!「我……」她本來想問:我認識你嗎?但是當心宓看清楚男人的臉時,她呆住了──因為她見過這個人!如果她記得沒錯,他是爺兒的朋友、應
該姓西門……「上一次阿雋帶你到PlayboyClub,我們見過面的,你忘了?」段琛笑著說,對於一旁的雷凱莉完全視而不見。雷凱莉的臉色十分難看。

PlayboyClub是上城區最高級的俱樂部,不過那是女賓止步的地方,這個女人憑什?進去?心宓呆呆地著,不明白這裏的人怎麼都淨說些她聽不懂的話?但她隱約明白這個男人是在幫她,因為「俱樂部」似乎是個不名譽的地方,之前她的「主人」和這個小姐都是因為認定她來自這種地方而輕蔑她。心宓心底一直把唐司雋當成「主人」,就因為這樣,唐司雋不隨意支使她、尊重她的態度,才讓她加位感激。

段琛有意無意瞥了雷凱莉一眼,看到她呆住的模樣,他咧開嘴。「阿雋最近常帶你到不同的俱樂部,是存心嚇嚇你,還是想讓單純的你長點見識?」他住一步加油添醋。他向來喜歡照顧美女!雷凱莉聽到那個蠢豬的對話後,對心宓的不友善舉動他全都看在眼底,當美女有難的時候,他當然不介意英雄救美!雷凱莉半信半疑地瞪著段琛──不管這個全紐約知名的惡棍、花花公子說的是真是假,他當自己不在的態度簡直是目中無人!「段先生,好久沒見了!」雷凱莉秉時淑女風度,保持微笑開口打招呼。

誰知道段琛竟然當做沒聽見,自顧自地跟心宓說:「啊,你肚子一餓了,走吧,我們到餐台那邊去吃東西!」話才說完也不管心宓願不願意,就逕自拉著她的手走人。

雷凱莉氣得差點沒當場昏厥!雖然段琛對自己極盡侮辱,但是雷凱莉卻難得地忍氣吞聲,因為就算是她的父親來了,看到段琛也只能鞠躬哈腰、不敢吭半句。她恨恨地瞪著姓段的背影,更讓她妒恨的是──那個下賤女人能同時擺佈全紐約最帥,最有勢力的兩個東方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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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被男人握著手,卻又掙脫不開,一直走到了餐台前心宓垂著頭羞怯地說:「謝謝你……」「謝我什??」段琛輕佻地笑問。

「謝謝你……替我解圍。」再一次試著掙開他的手,這一次男子不強握著她。她柔軟無骨的小手讓段琛一握在手中就捨不得放,要不是一旁「某人」的眼光已經快把他淩遲,他還真想就這?握著美女的手直到會結束,然後再送她回家。「嗨,阿雋!」他懶洋洋地跟走過來的唐司雋招手,同時咧開嘴不知死活地揶揄道:「把這?漂亮的小美人丟在雷家那個女巫身邊,你不怕有人英雄美取你的地位而代之?」心宓一看到唐司雋,緊張的心情突然放鬆,她就像見到親人一般自然而然地朝他的身邊靠近。段琛當然注意到一點,他略顯訝地挑起眉。

「你今天怎麼會出現?」唐司雋皺眉頭,臉色很冷地質問段琛。

這一類純粹應酬的拍賣晚會,像段琛這種人根本沒有出現的理由──除非他懷有鬼胎。「我有自己的目的。」段琛的眼光略斜,瞥向角落一名落單的美豔女子。

心宓沒注意聽兩人的對話,因為她看到雷凱莉已經走過來。

「晚安,Mike、段先生。」雷凱莉落落大方地和兩個男人打呼,對心宓卻視而不見。因為她已經認定心宓不是什?高貴的出身。

聽到雷凱莉直呼自己的英文名字,唐司雋挑起眉,嘴角咧開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同時打了一聲招呼:「你好,Sally。」唐司雋也直呼她的英文名字,讓雷凱莉欣喜若狂!段琛則是瞥了雷凱莉一眼,根本懶得理這個做作的女人。不過雷凱莉並不在乎,她的目標全放在唐司雋身上。

「Mike,聽這住小姐說,她就住你家每天替你煮飯、打掃?」雷凱莉仰著臉,若有所指地笑著問,當著兩人的面羞辱心宓。「我以為──只有情婦才會住進單身男人的家裏,替對方洗衣、煮飯。」雷凱莉繼續往下說。

段琛收回目光不以?地眯起眼。他瞭解阿雋的脾氣,知道阿雋向來不喜歡女人打探他的隱私,反正他討厭雷凱莉,如果等一下阿雋讓她難看,他可不會插手。唐司雋瞥了心宓一眼,看到她蒼白的臉低低垂著,烏黑的長髮幾乎遮住大半的小臉,她像一個隱形人一樣沈默著,對於雷凱莉有意無意的羞辱,沒有任何反駁的表示。「能幫我洗衣、煮飯的,除了情婦還有其他人。」唐司雋眯起眼含糊地道。

雷凱莉挑起眉,睥睨地瞪了悶不吭聲的心宓一眼,唐司雋毫不否認的態度讓她嘗到勝利的甜頭。「原來唐家人喜歡把傭人帶進上流社交圈。」她掩住嘴笑著說,特別強調「傭人」這兩個字。唐司雋笑而不答,形同默認。

段琛突然拉住心宓的手,把她扯往會場中央的舞池──「你們繼續聊,人借我一下!」他實在看不下去了!他不明白,阿雋那小子幹嘛理會雷家那個討人厭的勢利女人!「你要帶我去哪里──」

心宓不由自主被段琛拉著走,心裏卻感謝他帶自己遠離那讓她難受的地方。雖然她不會反抗,但不代表她願意忍受,何況在他面前──在唐司雋面前那種?不起頭來的卑微感覺,讓她寧願選擇離開。「你喜歡阿雋對不對?」在舞池段琛故意摟住心宓的腰,貼著她的耳邊狀似親密地問。
心宓呆住了,他的一舉一動都讓她害羞而且不安,她反射性地想回頭找唐司雋,段琛卻制止她──「阿雋和雷家小姐正開心地聊天,你不必找他了。」他煽風點火地道。

段琛的話果然有效,心宓呆呆地任由他把自己帶進舞池中央、任由他摟著自己的腰而不自覺。「告訴我,你怎麼會住在阿雋那裏?」他問。

據他所知,唐司雋向來不喜歡把女人帶住房子,因為他有潔癖!最多也只讓女人住一夜,等一夜替宵、存之後他會毫不留情地趕人,因此和唐司雋上過床的美人都知道──別以?他帶你回家就是迷上你,重要的是得到唐家男人的承諾,不過至今還沒有哪個女人辦到過!「我……我也不知道,當我醒來的時候,就在他的家裏了。」當她醒來的時候,除了自己的聲音和容貌不變,其他的事情全變了樣。「什?意思?」段琛挑起眉。

「我真的不知道……」心宓猶豫了一下,她耽心他跟唐司雋一樣不相信她的話,但基於莫名的信任──也許是因為他三番兩次地把她帶出困境,她對段琛有一種莫名地信任感。「之前我住在汴梁段府,是府裏的奴婢,後來我被關在地牢……」心宓把自己來到唐家之前的經歷說了
一遍,段琛聽完後沈默了很久。

「我知道……你一定也不相信我。」經過這一段時間,心宓瞭解她來的地方,跟過去她所熟悉的環境之間,落差之大根本超乎她的想像。
越瞭解這個「世界」,她就越覺得一切荒唐得像一場夢,半時分,她甚到於對這陌生、不可思議的世界感到害怕。「不,我相信你。」段琛回答。

心宓猛地抬起頭,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相信,她的心底已經滿是感激。

「像西藏的活佛轉世,就類似這一類靈魂離體另找寄主的經驗,只不過你的情形有點不同──你說你的樣子沒變,只是醒來以後周遭的一切全都變樣了?」段琛問。「嗯。」心宓點頭。

不過她並不明白他口中的「活佛」、「轉世」是什?意思,因此她很認真地盯著他的眼睛,希望他能替自己找到答案。「那?你們──你和這個身體的原來宿主,很可能已經靈魂互換……」他了一會兒才又接下道:「奇怪的是,你們之間的時空相差了幾百年,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事……」

曾經在東歐山區也有人發現一個溺水被救上岸的女孩,醒來後完全聽不懂當地話,卻開口說起南美一支少數民族的語言。後來才知道這個女孩來自南美一戶人家,在出嫁前一晚吃飯的時候被噎死。類似的「離魂」案例,分佈在全世界的似現象多不可數,但是現在他聽到的不止靈魂調換,而且前後時間相差幾百年──這倒是他頭一次聽見!
段琛對這種事一直很感興趣,事實上目前他所掌舵的集團,正在秘密發展一項特殊實驗……心宓的現象跟南美州那個噎死的女孩比較相似,靈魂離體可能是受到某種衝擊,並非發自靈體本身自願。「我……我應該怎麼辦……」她無助地問。

「如果你願意信任我的話,我可以替你想辦法。」

「什?辦法?」

「現在還不知道──喏,這是我的名片。」段琛從口袋裏掏出。「如果你想找我,隨時可以打名片上的電話,這是我的私人電話。」不識字,何況上頭一大堆密密麻麻的英文,她只好禮貌地把名片妥善的收進口袋裏。

「你們談得很開心嘛!」段琛的話還沒說完,唐司雋突然出現打斷他的話,並且把心宓扯回自己身邊,隔開兩人讓他火冒三丈的近距離。「阿雋?我還以?你和雷家小姐聊得樂不思蜀了!」段琛挑起一邊眉頭,悠哉地笑道。這傢夥擺明瞭在挑撥!唐司雋根本懶得理會段琛,他拉著心宓的手就往外走──「你跟我來!」

心宓無法選擇地任由他拉著走,一個晚上她像極了被人擺佈的布偶,何況她始終不明白他她來這裏的目的,這讓心宓心裏有了抗拒的勇氣──「你放開我的手!」她試著想甩開他的掌握,卻沒料到這微小的動作竟然激怒了唐司雋──「放開你,好讓你回去找段琛?」他嘲諷。

「我不懂你在說什?!」

「你當然懂!你不就是靠取悅男人吃飯的?」他惡劣地攻擊她。

心宓傻住了,她怔怔地望著他不相信這種話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

「我說過了,我不是……」她脆弱地反駁。

「那又晚上我俱樂部的保鑣手裏接過你,如果你大大方方承認,我還會比較尊重你,畢竟妓女也是一種行業!」他冷酷地接下說:「不過既然你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就別怪我瞧不起你!」心宓瞪著前方的花叢,眼底蒙上一層霧濛濛的水光……

她無法替自己辯也不知道該怎麼替自己解,連才剛認識的陌生人都願意相信她,然而他執意誤解她,這一點已經足夠讓她心冷。「是你讓我跟你來的……」她低低呢喃,垂下濡濕的眼眸,不讓他看到自己眼底脆弱的眼光。「我帶你來,可不是讓你來勾引男人!」他繼續傷害她。

雖然他並不想這?做──但是一想到剛才她著迷地望著段琛的眼神,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我以?你正和雷家小姐……」

「我和雷凱莉之間不幹你的事,你最好記住自己的本分。」他張起冷酷的保護膜。他們之間話有一點越界了,他不容許這種情況發生。他是在提醒她,她只是唐家的傭人,就像以前她是段府的奴婢一樣……

心宓垂下頭。「我明白,我不是想問什?,我只是……不想打擾你們。」她輕聲說。「無所謂,」他聳聳肩,毫不在乎地道:「我就是希望雷凱莉看見你。」心宓不懂他的意思。她抬起頭,慢慢望進他冷漠的眼眸──「今天的目的達成了,我們回去吧!」

他什?也沒解釋,輕描淡寫地一語帶過。

至於他口中的「目的」到底是什?心宓不懂、也沒有勇氣開口問他。

***不管唐司雋那天晚上的態度如何,心宓仍然每天照常地工作,而唐司雋則早出晚歸,最近幾晚甚至沒回家睡。雖然同住在一個屋子裏,心宓已經整整有三天沒見過他一面。她不知道這種日子還要過多久,但是只要一天回不去,她知道自個兒就得住在這裏,一直到某天當她醒來的時候,突然又回到自己熟悉的環境?止。但也就因為不知道明天醒來還能不能見著他,心宓沒辦法安心入睡,夜裏總要等到唐司雋回來了、聽到他走回房間的聲音,她才能安心地入睡。這一天他回來的特別晚,心宓緊張地聽著房外傳進來的聲音。

雖然她努力克制心底不該興起的蠢念頭,可終於還是壓抑不下想見他一面的衝動──掀開捂暖的被子,悄聲下床,兩腳觸地的時候她瑟縮了一下。

今又下午收拾碗盤的時候,心宓拿在手裏的一隻水晶碗不小心掉在地上摔碎了,因為她習慣光著腳丫子屋子裏走動──雖然唐司雋警告過她要穿鞋,但只要他不在,心宓還是偷偷光著腳丫在屋裏走來走去,就因為這樣,碗摔碎的時候她踩到了碎片,立刻在腳底劃出一道又深又長的血
口子,雖然她馬上拿條綿布按住傷口,但鮮血仍然染紅了整條綿布才勉勉強強止住,但是擦上藥後因為傷口很深的緣故,仍然斷斷續續地流了一下午的血水。忍著腳皮傳來的疼痛,她躡手躡腳地走到房前猶豫了一會兒,直到終於鼓足了勇氣,才敢伸手打開房門……「你回來了?」她
站在房門口,看到正要回房的唐司雋。

「你還沒睡?」不預期看到她,他有點驚訝。

「你今又比較晚回來,肚子餓嗎?」看到他手裏拿了一盒餅乾、一杯牛奶,她溫柔地問。「嗯。」他隨便回答一聲,眸光並不看她。

她認?他還在?那天晚上的事生氣,便柔聲問他:「我給你下碗面好不好?」他沈默了一會兒才說:「已經很晚了,不必麻煩了──」

「不麻煩的!下碗面罷了,很快就好!」她一跛一跛地、踮著腳尖到廚房。「你的腳怎麼了?」他跟到廚房,皺著眉頭抱著雙臂靠在門口。

「下午不小心弄傷的。」她沒多說,從冰葙裏拿出蛋、麵條和青菜,打開電爐就煮起香噴噴的蛋花面。「傷到哪里?」他慢慢走進廚房,他聲音顯得有點僵硬。

「沒什?,我已經上藥了。」她輕聲回答。

蛋花面開始沸騰冒出香氣,廚房裏也開了暖氣,原本冰的空氣充滿了麵條香味和溫暖,心宓忽然有一股幸福的錯覺……「面好了,快坐下來吃。」她從爐子上提起單柄鍋,把熱呼呼的面倒進大碗裏。「我來吧!」接過她手裏沈重的碗,他把面端到餐桌上。

「快趁熱吃啊!」她溫柔地催促他。

「你的臉一點血色都沒有!」他注意到她走到餐桌旁邊時跛得很厲害。「腳抬起來,讓我看一下──」「真的不礙事兒,你快趁熱喝湯吧,等面涼就不好吃了!」她縮起腳丫子,心底慶倖剛才下床時沒忘了穿上毛絨絨的大拖鞋。唐司雋沒有堅持,他聳聳肩拿起筷子才吃了一口面,
忽然看到她上的拖鞋──「該死的!你的腳到底怎麼了?!」

他突然詛咒,嚇了心宓一大跳。

「沒有……」

「還撒謊!」他粗魯地抓起她的小腿,動手扔掉她腳上沾了血水的拖鞋。

「啊──」心宓痛得忍不住呻吟,他毫不溫柔的動作,又把好不容易黏合的傷口弄裂。「該死的……」他喃喃詛咒,兩眼怔怔地瞪住那猙獰的傷口。「這叫處理好,你簡直不知死活!」他霸道地拽住她的手臂,不管她願不願意就一把把她抱到餐桌上。

心宓怯怯地提醒他:「你的面涼了……」

「閉嘴!」他兇惡地吼回去。

心宓乖乖地坐在餐桌上任他擺佈只受了傷的腳丫。

「這真的……真的沒什?的,」她小心翼翼地「多嘴」:「小時候發了高燒,燒到頭暈、腦鈍,到井邊打水的時候險些跌住井裏,要不是一旁的大嬸兒拉了我一把,今日就沒有我了。」「說的真的一樣!」他僵著臉冷笑,聽到她說出「井」,「打水」這種古怪的名詞,就打從心裏抗拒她編出來的「故事」。不過他沒有下手邊的工作,快速地處理她腳上的傷口。

「你還是不相信我嗎?」她問,心底莫名地湧起一絲絲苦澀。

「只要好不胡說八道、不說謊,就沒有信任的問。」他冷著臉說。

心宓聽懂了他的意思,她低下頭,兩人之間一陣尷尬的沈默。

忽然看到桌上的面,她又問了一遍:「麵糊了,一會兒我再替你下碗面好嗎?」「冰箱裏有三明治,拿到微波爐熱一下就行了!」他說,同時已經包紮好傷口。?了包紮傷口,他撩起她腿上的褲管才發現她瘦了很多。

「你的腳暫時不能動,我抱你到床上睡。」他從餐桌上把她抱起來,過輕的體重讓他下意識地皺眉頭。「可是,不吃熱呼呼的食物是填不飽肚子的。」她還在關心他的肚子。

「你少管我!」他突然有點不耐煩。

心宓畏縮了一下,等唐司雋把她放在床上,她才敢開口問:「我住在這裏,是不是給你帶來麻煩?」「如果有麻煩,我不會讓你住進來。」
他一語雙關。如果她開始成?他的麻煩,他會毫不猶豫地讓她搬出去。

「我知道……」她囁嚅地垂著頭低語:「舅舅、舅母也說過,他們不是不收留我,只是家裏真的養不起,留著會成了累贅、會是大家的麻煩,如果把我賣了,大夥兒都能有一口飯吃。」她不是抱怨,而是認命,因為一出生就明白命運不會有所不同,如果不是遇見他,她仍然只是段
府一名生火的小奴婢。
「你只有一個姑姑,現在還躺在醫院裏!」他想知道的是實話,雖然她剛才說的「故事」也很動人。他不能諒解是,古嫂把她小帶大,她從來沒表示過要去看重病的古嫂,顯然她是一個毫無感情的女人。「我有一個姑姑?」心宓想起來了,見到唐司雋第一晚,他曾經提過她有一個姑姑。「你不會連自己的親姑姑都忘吧?」他帶著半嘲諷的口氣。

聽到這?說,心宓就知道他並不相信她。「我有一個姑姑……她現在在哪里?」「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她躺在醫院裏!」他冷冷地重復。

心宓壓根兒不知道「醫院」是什?地方。「我……我可以去那裏見見她嗎?」雖然她很清楚自個兒並沒有「姑姑」,但潛意識裏,有一個聲音要她去這個「親人」一面。「我可以安排一個時間讓你去見她。」
過了半晌他回答。「腳還痛嗎?」看到剛包紮好的繃帶又滲出血水,他皺起眉頭。「不痛了。」心宓用力搖頭,縮了縮腳丫子,蒼白的小臉上有傻氣的笑容。想方才他替她擦藥,心宓心底就一陣溫暖。從小到大除了小敏川,從來沒有人待她這?好過。看到她傻笑的模樣,他愣了一下隨即心口一緊。「今又晚上如果發燒,就要立刻送醫院。」他嘎著聲說。聲音雖然鎮定,卻異常沙啞。「發燒就是發熱吧?」心宓天真地猜想。「可惜我不能走到廚房煮稀粥來吃,如果能吃稀粥身子會好許多的。」「這又是什?古怪的謬論?!」他不以?然地挑起眉。

「我看府裏的姨奶奶們都是這?吃的,早晚喝一碗稀粥,能降火、養氣,聽說好得很!」「她現在是受了外傷,跟降火、養氣有什?關係?」他調侃她。

心宓心型模樣的臉蛋兒一下子全紅了。「我……」

其實她什?也不懂,方才那些全是從姨奶奶那兒聽說來的。

「我看還是要吃一點消炎藥才行。」他轉身走出她的房間。

他離開後,心宓頓時感到一股失落。

但是三分鐘後他又走回來。「把藥和水喝下。」他和地命令。

「這是什??」心宓瞪著他手掌裏那顆白色小藥丸問。

「你以?什??藍色小藥丸?」他戲謔地調侃。

心宓當然聽不懂。「什?是藍色小藥丸?這明明是白色的……」

他挑起眉,慢條斯理地說:「有時候我還真的會懷疑,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心宓沒搭腔,安靜地拿起他手裏的藥丸,和著溫水一口吞下。

往常生了病她都撐過去,真正病得難受了,了不起到藥鋪子自個兒抓副藥吃。她來沒吃過這種藥丸子,因為藥丸子通常都是配置上等藥材煉的,專供給富家貴奶奶吃來養身子。看到她吞了藥丸,他拿著體溫計走到她床邊──「嘴巴張開,我看一下你有沒有發燒的?象。」

心宓乖乖地張嘴。

他坐在床邊,把體溫計插到她嘴裏。「體溫還算正常。」過了片刻他取出體溫計後道。「這是什??」她又問,睜著亮晶的大眼睛。

「你非得表現得這?好奇不可?」他忍住笑。不管她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懂,他竟然被她眼中那抹純淨的光采迷惑了……「?什?你把那個東西插在我嘴裏,就知道我沒發熱?」她傻兮兮地,心無城府地問。「事實上……」他的音調突然降低,熠熠生輝的剔亮雙眸忽然轉黯。「我還有其他更有效的方法,能準確地測你到底有沒有發燒。」「真的?你還有什?法子?」一根棒子能知道她有無有發熱已經夠教人驚奇了,如果他還有更有效的法子,那簡直就是神仙了!他咧開嘴,不著?地移近她身邊。「你想試一試?」他嘎聲問。

「該怎麼試?」她怔怔地問,忽然意識到兩人間的距離好近,她的心型臉蛋又酡紅起來。他斂下眼,俯視她蘋果一樣火紅的嬌靨。「首先,我得先量一下你的心跳。」說話同時,他的掌心已經握住她挺俏的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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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心宓嚇得摒住呼吸,直到幾乎快窒息。

「你得吸氣,否則我測不到你的心跳。」他挑起眉,看到她憋氣憋得紅了臉,他簡直快笑。「還有,我得脫下你睡夜裏的衣服。」他皺眉頭──她竟穿了三件上衣睡覺!「這樣……這樣就能量准嗎?」心宓很小口、很小口的吸氣,感覺到他的手掌在自己吸氣挺出的時候握緊,她的頭皮就整個麻掉了。「嗯,這是我們這兒的特別醫術。」他很用力的忍住笑,除了肺部快爆掉以外,手心捏住的柔軟更把自己整得快發狂!「記住,呼吸!」他的嗓音喑啞,再一次「提醒」她。「嗯……」心宓很認真地配合,生怕因為自己的不合作而妨礙到他。

「你還是個大夫嗎?」?了避免吐出太多肺裏的氣體,她很小聲地問。

另一隻手探到襯衣底下,只隔了一層束縛,他捏緊另一團軟綿綿的乳球。「我是專門治熱病的行家。」隨便胡扯。「真的嗎……」羞怯中,她帶著崇拜的眼神仰臉望著他。

他從後頭隔著三層衣物和一層單衣,環抱著兩隻豐滿的小乳房。「你的衣服得脫下來。」他可沒忘記「重點」。心宓緊張地咽了一口口水。

「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脫?」

「你可以脫掉最裏面和最外面衣服。」他親切地回答,同時他的手已經往上移,隔著裏層的薄棉衣捏住一團軟綿綿的乳球。「這裏好脹,開始興奮了?在這裏做,絕對跟俱樂部不一樣吧?」他低笑,邪惡地圈起食指和拇指彈打乳房頂端繃緊的小奶頭。「什?……」掙脫不過,她慌得壓根兒聽不清他的話。

轉眼他已經脫掉心宓身上兩層衣服。「沒什?,我想看看你……」

她穿在最裏頭的衣服比較貼身,但也相對的舒服,V型的領子沒那?保守,唐司雋在回答的時候毫無困難地拉下前襟,兩團白皙的乳房立刻滑出領口──「這裏好軟,這樣舒服嗎?」他粗嘎地貼在她耳邊低問,貪婪地大掌同時吞噬了兩團白膩膩,中心繃了朵紅梅一樣嫩豔的乳房。
心宓並沒有發現自己的胸脯已經坦露在絨衣外頭,一直到兩枚乳尖被男人的手給擰得吃痛。「啊──」

她低下頭,不敢置信地瞧見自個兒兩團白乳像娼婦一樣袒露出來,教男人揣在手裏恣意擰弄著,更教人難堪的是,她的乳尖竟然繃得像兩枚帶刺的小肉錐,戳刺著他灼燙的掌心,可恥地要求著他給自己更多的愛撫。「不要──不可以這樣──」

雖然身子讓她驚訝、蒙羞地不受控制雖然她是個奴才出身,可她心裏卻明白,絕不能教男人隨便自己幹了這種糊塗事兒,縱然他是她的爺兒──她心中一直把唐司雋當成自個兒的爺兒,可也絕不能這?樣的!「你不喜歡?」他咧開嘴,另一隻探到下頭──「原來你喜歡直接的!」他調侃地撇起嘴,手指碩伸到下處探進她的睡褲裏,按住她腿間──他的眼神突然變濃。「你沒穿內褲?」

「我穿不慣那個。」心宓搖著頭,羞恥地試著扳開他的手。

她不習慣穿種又薄、又小、又貼身的褲子,所以她利用唐司雋不要的衣物自己裁了布,做了幾件寬鬆厚大的裏褲。但他可不認?那個叫「內褲」。他以?那是短褲之類,總之他誤以?她開放到連內褲都可以不穿。「是嗎?做你們這一行的確是不穿也可以!」他咧開嘴,誤解她真誠的解釋,笑容裏帶了強烈的不屑。即使是如此,唐司雋仍然對自己強烈的欲望感到驚訝──就算知道她是俱樂部的玩伴女郎,他還是迫切的想要她!心宓困惑地緊皺著眉頭,他的肢體動成大膽而且粗魯,放肆得愧乎讓她快喘不過氣來──「我、我的腳,你別這樣好嗎?別這樣……」

他的動作慢慢因為她暈紅的臉蛋而變得溫柔。

「你真可愛!」他抱住她柔軟的身體,仔細觀察她臉上的紅霞。「你真臉紅了?!」他發噱,不止驚訝而已。

她呆呆地看著他,不知道他這?問是什?意思。

「以前跟你的客人做也會臉紅?」他邪惡地問,故意凝視她裸露的身體。

「你在說什?……」

「這個時候還裝什??」他嗤笑,不著痕?地頂開她的雙腿,手指離開她已經濕潤的腿間。「我沒有……啊──」

心宓睜大眼睛,瞪著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忽然感到兩腿間一陣灼熱……「這裏又濕又燙,準備好了吧?」他的音調突然變得粗嘎,大手
移上來壓住她的手腕。「什?……」

沒有半點經驗的她想問他在做什?,但話還沒出口,一陣讓她錯愕的疼痛突兀地撕裂她的身體──「啊呀──」

心宓尖叫,她瞪著水漾的大眼睛,不能置信地呆視沖進自己體內的男人……「Shit!」他詛咒,激情中他的表情突然僵硬。

他想不到她居然是個處女!瞪著她痛苦的表情,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異樣的不舍……

「放鬆,一會兒就會過去的。」他喃喃地安撫她僵硬的肢體,強自壓抑住在她緊窒的包裏下,一昧只想往前沖的下體。「不要……」

她咬著下唇,珍珠一般的眼淚滑下她的大眼睛,竟然莫名其妙地揪緊他的心口。「該死的,別哭!」他低咒,然後籲了一口氣,翻身讓她趴在自己身上。

心宓想從他身上掙扎開,卻被他緊緊抱住。

「噓……」他放柔嗓音開始哄她,卻強迫她必須含住他的欲望,同時溫柔地愛撫她冰涼的背脊,一直到她的掙扎變得虛弱……就在她的抗拒變得微弱、同時微微蠕動的時候,他床上抱著她坐起,再也壓抑不住體內強猛的欲望,開始試探性地在她羞閉的花瓣內衝刺,一遍遍撞那還
沒有男人蹂躪過的花心──「啊……啊呀……」

心宓雖咬著下唇,卻無法控制自己發出羞恥的浪吟聲……

他粗硬的欲望撞擊著自己的私處,最初的疼痛消失無蹤後,心宓的身子開始發汗、腦子變得迷迷醉醉……好羞人啊……可是她卻無法控制自己、無法控制自己地陪著他一塊兒沈淪了……***窗外的陽光透過白紗窗簾照進室內,灑滿了一地的碎花影。

雪白的被單上披散一席烏黑長髮,男人側躺在床上,看著緩緩睜開眼睛的裸女……「早。」唐司雋低嘎地道早安,氤氳的眸透出莫測的溫
柔。

「早……」心宓不自在地久了久身子,紅著拉起滑落到一邊的毯子。

「這裏痛不痛?」他粗嘎地問,移動按住她腿間的手指。

「啊!」心宓嚇了一跳,剛才她沒發現他的手指──他手指竟然一直放在她那裏……「還痛?」他伸過另一隻手,撫摩她紅潤的臉頰。

心宓慌張地搖頭,挾緊了腿膀子,卻不期然地把他的手挾得更緊。

唐司雋低嘎地笑道:「挾的這?緊……還想要?」他的手在摸索到深邃的穴口後,邪惡地挺進。「不是……啊──」心宓拱起胸脯,昨晚的疼痛還留在兩腿間,他指頭喚醒了昨夜激情的記憶,她的身子迅速地漲紅……「好腫……這裏還記得昨夜吧?」他猥褻地嘎語,有力的男人膝蓋撐開她雪白的大腿,翻撥著心宓腫脹的下處。「不要……不要弄那兒……」羞恥的感覺,讓心宓簡直不能承受!昨夜已經教他調戲夠了,現在天這?亮,她實在不能承受他在光天化日下這?放肆……「那該“弄”哪里?」他嘲弄她的用詞,兩根指頭住腫大的花核。「那“弄”這裏可以吧?」「不要……」心宓無助地嬌喘著,她全身赤裸,就算想躲也無處可躲、想抗拒又使不上力,只好由他褻玩痙攣的私處……「小騙子,這裏一直抽筋……還不夠爽,想整個吸進吧?」

「你、你胡說……」

「是你騙人吧!」他低嘎嗤笑,邪氣地輪動五指搔撥蜜汁淋漓的下處。

雖然沒有發燒,心宓卻發現自己的臉好燙好燙……

經過了昨夜,她仍然不能習慣他的放肆。

瞧著她佈滿紅雲的臉蛋,發現她是處女,唐司雋確實很驚訝!知道她是處女,這一越來越像一道解不開的眯。

不過唐司雋唯一能確定的是,他會重新評估她……

「這個給你。」他突然把一枚白玉介指在心宓的無名指上。

「這是……」心宓好奇地想拔下弁指瞧個仔細。

「不許拔下來!」他突然凶她。

心宓嚇得縮回手,不明白他幹嘛突然吼得這?大聲。

「這是家傳的東西,記得,沒有經過我允許不許你拔下來。」他霸道地恐嚇她。「噢……」她聽話地點頭,心裏卻不由得泛起漣漪……

既然是家傳的,?什?他要把這?珍貴的東西給自己?「想去看你姑姑嗎?」他突然問。

心宓呆口地望著他。明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親人,可不知道什?,她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渴望……「你會帶我去看她嗎?」

他咧開嘴,大手滑過她紅嫩的臉蛋,低嘎的嗓音著一絲愛憐。

「當然。」他道,幽深的子變得更黯……

這一天清晨,屋裏的熱情就跟屋外的陽光一樣熾烈。

***第一見到素未謀面的「親人」,心宓心底有一些些緊張和期盼,雖然她心底明白這個「親人」絕對不可能是自己的親人。

「心宓?」在床上的中年女子,以溫柔的眼光看著站在少爺身邊的女孩。

「嗯……」

心宓怯怯地回答,不確定女子是否在喚自己。

她怯生生的模樣讓唐司雋發噱。「你不會不認識自己的姑姑吧!」

「我……」

「我有一陣子沒見面了,再加上姑姑生病變得憔悴了,對不對?」女子柔聲替她解圍。「我出去一下,你們聊一聊。」唐司雋識趣地出去,留下兩人。

「你是心宓、也不是心宓。」等病房裏只剩兩人的時候,女子平靜地對心宓說。

心宓呆住了。「你、你知道──」

「我知道。」女子點頭微笑。「我知道,你會再來找我。」

「?什?……」

「很難解釋──我想你大概很難明白所謂的“宿命通”吧?」

「宿命通?」

「那是佛教六神通的一種,修行者到達某種境界就會?生的能力──大概類似現代人所謂的“特異功能”。不過這並不是修行的目的,只是修行到一定階段得到智慧,自然就會有的能力。」心宓從小就住在段府,自然沒有宗教觀念,因此女子所說的話她也只聽得一知半解。「我還能回去嗎?」心宓問。

「你想回去嗎?」

心宓沈默了。她問自己的心,卻得到相反的答案。

「離開醫院的時候別忘了拿張名片。」女子柔聲提醒。

心宓望著女子,她有好多的疑惑卻不知道從何問起女子回望心宓,她的微笑一直很溫暖。「記得,只要活在當下,你就不會?煩惱所苦。」心宓的眉頭漸漸舒開……

剛才她問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回去,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現在,她對於自己一直服的「命運」,開始有些不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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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因為腳傷的緣故,心宓不能隨走動,唐司雋於是另外請了一名傭人到家裏,一方面分擔家務、另一方照顧心宓──以防她一個人在家萬出事了沒有人照應。雖然心宓求他別請傭人,同時堅持自己做家事,但是唐司雋根本就不答應。這天唐司雋一大早就出門到公司,他答應心宓今晚會早點回來,因為今天是心宓的生日。「心宓,你還好吧?」唐司雋臨時請來的傭人──李嫂,看到心宓關在浴室半天不出來,終於忍不住走過來敲門。「我……還好……」浴室裏傳出心宓虛弱的聲音。

一會兒後她終於開門走出來。

「心宓,你的臉色很蒼白,身體不舒服嗎?」李嫂用字正腔圓的國語問。

李嫂是中國華僑,她長得福福泰泰、氣色紅潤,看起十分易近人。

十年前和丈夫一起來到美國,現在她年近四十歲了,她的丈夫Tony目前在餐館當廚師,她出來工作是希望能多攢一點錢,將來可以自己開一家餐廳。因為心宓堅持要李嫂叫她的名字,所以李就親密地直接叫她心宓。

「有一點……」心宓兩手緊按著上腹部。「可能吃壞了肚子,胃腸不舒服……」「吃壞肚子?」李嫂皺著眉頭誇張地大叫:「是我看你今天根本沒吃任何東西!」心宓困惑地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才喝的水都嘔出來了……」她吐連水都不敢喝!李嫂的表情起先跟心宓一樣困惑,但不久後她突然露出笑容──「我知道了,你懷孕了!」

「懷孕?」

「就是肚子裏有孩子啊!」李嫂和心宓相處久了,早就習慣了心宓老問問題。心宓呆住了,蒼白的臉上掠過一抹慌張,然後是茫然……

看到心宓六神無主的模樣兒,李嫂輕聲問:「要不要告訴唐先生?」

「不要!」她下意識地阻止。

「?什?不?我看孩子是唐先生的吧?」李嫂問,雖然明知道應該不會是別人的,但是看心宓這?慌張的模樣,她竟然也疑惑起來。「難道是唐先生不喜歡孩子?」心宓搖著頭,回答不了李嫂的問題。

雖然唐司雋她很好,可她始終不明白他的心意。何況她來得不明不白,身分又低賤卑微,不知道他會不會不要她的孩子……「怎麼了?是不是有什?問題?」李嫂問。

「我怕……」心宓囁嚅地說。

「怕什??」李嫂不解地問。

「我不知道……他要不要這個孩子。」

「你是指唐先生?MyGod!你怎麼會這?想呢?」李嫂拉著心宓坐下後問。「我覺得唐先生很愛你,如果你告訴他有了孩子這件事,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真的嗎?」她沒有自信。

在她那兒,女人的地位是很低下的,何況她是一個奴才,她根本什?也不敢想。「當然啊,你應該對自己有信心一點!」李嫂鼓勵她。

「我……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孩子。」

「那就到藥房買驗孕劑檢查啊!」

「驗孕劑?」

「一種可以測出有沒有懷孕的東西。」李嫂不厭其煩地解釋。

「可是……」

「別耽心,有我陪你呢!」李嫂熱心地道。

心宓低下頭,伸手撫摸自己平坦的肚子……

真的有一個小生命在她的肚子裏嗎?她問著自己,戴著唐司雋交她戒指的那只手,撫摸著平坦小腹,心窩突然湧出一股莫名的熱流,烘暖了她的身體……心宓心中的惶和憂慮霎時間消逝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期待新生命的喜悅。這是她的孩子呢!如果老天爺不跟她開玩笑,她就要有一個孩子了!***當天早上李嫂陪心宓到藥房買驗孕劑,藥劑的變化馬上就證實心宓真的懷,肚子裏己經有一個未成形的小寶寶了。
「今又晚上做一頓豐富的晚餐,等唐先生回來了,讓他有個驚喜!」李貼心地提議。「告訴他……好嗎?」心宓仍猶豫不決。

「當然好啦!」李嫂拉著心宓坐在沙發上。「你別怪我囉嗦。我看你性子很好,不太像現下一般的女孩子,可是就是太沒主見、太不敢表現自己的想法了!」李的話觸動了心宓,她抬起頭很認真地聽著。

「不管你打哪兒來的,」李嫂是做好人,雖然心宓一些古怪的言行她心底有些懷疑,但她並不打探隱私。
「別害怕說出自己心底的想法、表現出喜怒哀樂,不?自己打算的話做人就不快樂了。我說的話,你明白嗎?」李嫂說的心宓都懂,可她就是沒辦法那?做。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出自己心底的想法、不敢表現出快樂、悲傷,更沒子只替自己打算──因為就算她想,也抵不過命運替她安排的路頭──
她不過是賤命一條,怎麼盤算到頭來不過一場空。看到心宓愁眉緊鎖,李嫂歎了一口氣後搖著頭笑道:「真是傻孩子,我還是第一回在美國看到你這?厚道的孩子!」心宓鎖著頭想了又想,終於開口問:「李嫂,我真的……真的該告訴他嗎?」「你想肚子一天天大起來,紙包得住火嗎?
」了片刻,李嫂接下道:「該怎麼做你自己想清楚,命運可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

心宓愣住了,李嫂說的話是她這輩子連作夢也不敢想的事──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嗎?她向來很認命,只知道她是一生下來就注定了,從來也沒敢想過能左右自己的運。
回想起那日見到「姑姑」,她老人家說的話和李嫂所說的,竟然有巧妙的相似──是啊!老天爺給了她一個機會讓她來到這裏、認識唐司雋,莫非是指給她一條不一樣的路,提示她從此該開始創造自己的命運……低頭看到手上的羊脂白玉戒,她的心突然放軟了。

她是不該再做繭自縛了……

「心宓?心宓?你在想什??」見心宓久久不回答,李嫂搖喚出神的她。

「我……」心宓回過來,原本憂慮的臉忽然露出笑容。「我想孩子也是他的,應該告訴他這件事。」「這就好!」李嫂笑開臉安慰心宓道:「不管你決定怎麼做,李嫂都要誇你有勇氣!」心宓靦腆地微笑,這時電話突然響起來。

心宓就坐在電話機旁,她順手接起電話的時候,李嫂在一旁說笑:「唐先生跟你真有默契,這時候就打電話回來了!」「阿雋?」心宓一拿起電話就直接叫唐司雋的名字。

「你是誰?」電話另一頭傳來老太太嚴肅、疑惑的聲音。

打電話來的正是唐家旳大家長,唐老夫人。她原是想問孫子雷土地的事進展如何,沒想到接電話的竟然會是一個陌生女人──而她向來清楚,連傭人都不住進主屋打擾、干擾到他私生活的唐司雋,根本不可能任由一個女人大白天的逗留他的房子裏!可現下這是怎麼一回事?況這個接電話的女人居然親切地叫她的孫子阿雋?「對、對不起,我以?您是阿雋,所以……」心宓解釋。

李嫂在一旁打手勢問電話另一頭是誰,心宓搖頭。

「你到底是誰?」唐夫人又問一遍。

要不是好奇心驅使,她平常不會有這種耐心,何況她老人家向來不喜歡不懂禮貌的女子。「我、我是心宓,請問、請問您找阿雋嗎?」老人家的聲音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心宓沒來由地緊張起來,回答得結結巴巴。「我是問──你跟阿雋是什?關係?」

「我……」心宓呆住了,她實想不出該怎麼回答。

如果在今又以前,她自然地回答她是唐家的傭人,可現在她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雖然他們倆的關係仍然沒變,可是事實上自從她的腳受傷以後,她就幾乎沒做過家事。大部分的家事都是李嫂幫著做的,因為唐司雋吩咐了,在好腳傷沒好之前絕對不許她做任何家事。「你這女孩兒怎麼說話吞吞吐吐的?!」唐老夫人電話另一諯皺起眉頭。「你去叫阿雋來聽電話!」「可是、可是他不在。」心宓?難地說,下意識地,她感到很難拒這位長輩的命令。

「不在?!」老夫人驚訝得倒抽一口氣──阿雋自己不在,竟然容許一個女人他裏,還讓這個女人接他的私人電話?!這下子老夫人對這個講話結結巴巴的小女娃,可有「很大」的興趣了!「小女娃你剛才說你叫什?名字來著?」老太太問。

「我……我叫心宓。」

「講話不要結巴,我又不會吃了你,你怕什??!」

老太太雖然訓起人,不過語氣放柔了些。心宓莫名緊張起來的心情,總算略略放鬆。「方才我問你,你還沒回答我──你跟我孫子阿雋是什?關係啊?」老太太又問。唐老夫人說完最後那佝話,心宓才明白她的身份。

「我、我住在這裏……」心宓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真的住在阿雋的屋子裏?」老寸寸的聲音充滿驚訝和不可思議。

「嗯……」

「老天爺,阿雋怎麼會讓你住進去的?!」老太太問。

這句話聽在心宓耳裏,又挑起她原本就畏縮、自卑的個性。「他是好人……所以收留我……」唐老夫人知道,她的孫子還沒有「好」到隨
便收留女人的地步,這種話想拿來唬弄她老太太,那可是門兒都沒有!「不可能。」老太太一口否決,忽然她想起了什?驚喜地問──「你和阿雋──你該不是有阿雋的孩子了吧?!」

心宓怔住了,一時間她呆呆地在心底自問:老太太怎麼會知道她肚子裏有孩子的?「我猜對了是不?你肚裏真有阿雋的孩子?!」老太太興奮得電話另一頭歡呼。到了她這把年紀,過往的事該放下的也都放下得差不多,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盼望孫媳婦兒能替她多生幾個曾孫兒。心宓臉紅說不出半句話,唐老夫人就當她是默認了。

「阿雋這孩子也真是的,有了媳婦了竟然不帶來讓我瞧瞧!我說心──心宓啊,你放心,我這就打電話到公司去說說他!」老太太叨代著,有了曾孫兒立刻站在「孫媳婦」這邊。「不、千萬不要啊,老夫人,我只是──」

「什?老夫人!現在你該改口叫我奶奶了!」老太太命令道。

「我……」心宓臉蛋更紅了,「奶奶」這兩個字像蜜一樣滑過心坎,這輩子她從來不曾體會到有親人的美好……「我什?我?快叫啊,丫頭!」老夫人催促,唯恐這個女娃兒是蠻性子的姑娘。她就怕這個女娃兒雖然有了他唐家的骨肉,可就同她不親,那她也考考慮要不要讓這個女人進唐家大門。「我……」心宓看了旁邊專心聆聽自己說話的李嫂一眼,回想起方才她跟自己說的話。頭一回,心宓傾聽了自己內心的聲音……

「奶奶。」鼓起勇氣,她順從了心底擁有親人的渴望,生平第一次不再向命運低頭、生平第一次大膽地踰了距。「乖丫頭!」唐老夫人高興得呵呵笑。「趕明兒個記得來瞧瞧奶奶,也讓奶奶摸摸你肚裏那小子。丫頭你等等,奶奶這就替你去訓那個壞小子!」唐老夫人說才說完,就讓心宓惜手不及地挂了電話。

「怎麼了?什?奶奶?不是唐先生打回來旳電話嗎?我瞧你講的時候結結巴巴的。」李嫂見心宓滿臉通紅,於是關心地問。「我、我也不知道,不過電話裏的老太太說她是阿雋的奶奶,還要我喊她老人家奶奶。」心宓答。「唐老夫人?!」李嫂睜大了眼睛。「唐老夫人可是唐家的大家長,如果唐老夫人讓你喊她奶奶,那就別耽心了!」「別耽心什??」

「別耽心進不了唐家大門啊,傻丫頭!」李嫂笑道。

進唐家大門?心宓愣了好久才想通這句話的意思……

她真的可以嗎……

一切就像作夢一樣,而她根本就不敢去想──究竟老天爺給她的是機會,還是另一次的失望。

***一整個下什雷凱莉笑得頰都快僵了,唐司雋卻仍然心不在焉的樣子,任憑她講了什?,他只是點、然後敷衍地微笑。「Mike?Mike?」雷凱莉連續叫了兩聲,唐司雋才回過神。「抱歉,我有點事情得先走──」「你說今又要陪人家吃晚飯的!」雷凱莉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任性地噘起紅唇。「恐怕不行……」

「?什?不行?我們老是一起吃中餐,一點情調都沒有!」

「晚上我通常有事。」

「難道你晚上還要工作嗎?如果是?了工作我可以陪你啊!除非……除非是?你家裏那個女傭人!」對於宴會上看到的那人人,雷凱莉一直耿
耿於懷。唐司雋挑起眉。「什?女傭人?」

「少來了!上一之你帶那個女人來是不是故意氣我?」雷凱莉噘起紅唇。

「怎麼說?」唐司雋靠回椅背上,慢條斯理地問。

「你明明想追我,所以意帶一個女人氣我,我猜的對不對?」

唐司雋眯起眼,半晌他手支著顎,慵懶地撇起嘴嗤笑。「有這回事?我怎麼不知道?」「你──」

「你還有什?話要說,不妨一次說完。」他看了一眼表,有點訝異時間才過一小時。現在他連半分鐘都不能忍耐雷凱莉。

一個老是談名牌衣服、昂貴化妝品,談哪家富豪又換了新車、誰家的名門閨秀又戴了價上千萬的珠寶──他實在想不出來有哪個比她更無聊、庸俗、乏味的女人!他選女伴的標準當然不至於這?低劣,若不是?了奶奶想要的那塊地,他不會浪費時間跟這個女人周旋,不過現在雷凱莉已經磨光他的耐心。他決定不再浪費自己寶貴的時間,打算採取強硬的手段。
當初?了周全奶奶的心願,他原本不打算動到另一支勢力,做得太難看……「Mike,我看你八成是不知道那個女人的底細,我聽說……她在俱樂部裏只要花錢就買得到,有一個名詞專形容這種女人,叫什?……對了,叫“玩伴女郎”!」雷凱莉故意壓低聲音。她可是好人家的女兒,「玩伴女郎」四個字說出口她都會覺得羞恥。

唐司雋挑起左眉,冷淡地著她。

雷凱莉見怹沒有反應,便更進一步往下說:「我在宴會裏聽到兩個中年男人說,其中一個還說……還說“玩”過她呢!」雷凱莉一臉不屑地蔑笑。唐司雋驀地推開椅子──「你的嘴巴還真不是普通的髒!」他冷冷地說。

趁雷凱莉呆住的時候,他揮手招來餐廳經理。

「是的,唐先生。」餐廳經理客客氣氣地問。

「Checkplease!」

雷凱莉瞪大眼睛抗議。「可是,我還沒吃完──」

「你可以慢慢吃。」唐司雋冷冷地說道:「不奉陪了!」他揚長而去。

雷凱莉呆呆地瞪著唐司雋的背影,恨握緊了拳頭。

像這種只有白人進得來的高級餐廳,他們只賣唐家這種超級富豪的面子,唐司雋在餐廳經理面前走人,擺明瞭是要給她難堪。餐廳經理雖然保持一貫的禮貌,但是雷凱莉可以從他眼底看出輕蔑和不屑,他等在一旁就是想逼她自動離開……雷凱莉在經理冷淡的目下只得自己拉開椅子,在沒有人理會她的困窘情況下匆匆走出餐廳。這是她生平第一之受這種奇恥大辱,她發誓要從那個女人身上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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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開車回到公司後,唐司雋一進辦公室,秘書就跟進來報告──「總經理,剛才老夫人打過電話找您。」

「奶奶?什?事?」他仍然低著頭處理公事,並沒有等別在意。

「呃……呃……」

「Lisa你不是這?吞吞吐吐吧?」他抬起頭幽默地調侃秘書。

如果Lisa是這種人,自然當不了他的秘書。因為唐家任何一個男人都是超級工作狂,他們身邊的秘書團也必精明能幹、不容失誤、隨叫隨到、形同超人。

「這──」Lisa籲了一口氣,攤開手。「老夫人口氣不太好,她嚴厲地責問有關“唐夫人”的事,並且要我馬上訂好最快一班往BeverlyHills的機票,她要求您立刻帶她的“孫媳婦”和──和老夫人未出世的曾孫到BeverlyHills去見她。」Lisa小心翼翼地,一口氣講完。看到唐司雋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她心想──幸好她完全不知情,只是陳述事實。不過她心裏仍然在猜測,這個沒人知道的「唐夫人」會不會是雷大小姐雷凱莉──那個虛榮、做作的富家小姐。「Lisa,今又不是四月一號。」唐司雋沈著臉。

「我知道啊,但老夫人的確是這?說的。不過……」她聳聳肩,豁出去道:「OK,我還是要說──希望你那個還沒曝光、肚子裏有唐家曾孫的唐夫人,不會是雷家大小姐。」最近總經理老是要訂餐廳、送花給那個雷家小姐,還吩咐只要雷小姐打進來的電話一律進總經室。

不過Lisa想,就算總經理沒吩咐,那個驕傲、沒有禮貌的女人也會威脅、吵鬧、命令她,直到她把電話轉進去?止。要不是她知道唐司雋是?了土地並購案才容忍她放肆,她早就給這種不事生?、整天只會花錢打扮、勾引男人的交際花好看了!她實在對那個傲慢、粗魯的雷凱莉很反感!真不知道華人社交圈那些蠢男人看上那婊子哪一點!唐司雋挑起眉。連一向對人不容易有偏見的Lisa都討厭雷凱莉,可見雷凱莉自以?成功的社交,其實很失敗。

「偏見會影響你的判斷力,Lisa。」他迅速收完桌上的東西,推開椅子時繃著臉冷靜地警告,內在卻己經一團怒火──他猜想奶奶打過電話到家裏,否則心宓就算再懂得算計,也不可能跟奶奶連絡上!現在他心裏就是這?想的──算計!他真是他媽的白癡,就算是處女又怎麼樣?!現在醫學發達,如果他肯面對現實就會想到處女膜是可以再造的。他明明知道她是一個怎樣的女人,卻仍該死的兩腳跳進去。

他氣的是自己竟然這?輕易的受騙,到現在才看清楚,原來她的目的是想當上「唐夫人」!她跟雷凱莉沒有兩樣,不同只在她更卑鄙,懂得裝傻、善用可憐兮兮的表情贏得他的信任。用力推開辦公室大門,他下定決心不會再讓這個女人愚弄他。

「那可不是偏見,而是真知灼見……」Lisa瞪著老闆氣衝衝的僵硬背影,喃喃地道。

心宓堅持今又晚上自己做飯,李嫂只能在一旁幫忙,等晚餐做好了李嫂才下班回家。「你別耽心,等唐先生看到都是他愛吃的菜一定會很高興的!」臨走前李嫂鼓勵心宓。「嗯。己經三點了,她去接孩子吧!」心宓溫柔地催促她。

李嫂的孩子還在念小學,下午三點多就下課了。李嫂在唐家只待六個鐘點,下午三點準時下班。李嫂走了以後心宓慢慢走回客廳在沙發上坐定後,她看了一眼牆上的鍾──現在她已經慢適應這個陌生的世界了。她的腳傷已經差不多快好了,現在她耽心的是肚子裏的孩子。

想到肚子裏的孩子,她的嘴角就忍不住浮現出微笑。從來沒想過會有孩子的自己,竟然能擁有一個真正的親人,而且是同她最愛的男人所有的……大門傳來開鎖聲,心宓愣了一下然後站起來走到門口──「李嫂嗎?」開門時候她問,唐司雋應該不會這個時候回來,她想大概是李
嫂忘了東西了。「你果然住在這裏!」門外,雷凱莉杏眼圓睜地瞪視著心宓。

剛才餐廳走後她越想越氣,於是要司機開車真攘到唐司雋家裏──她相信這個時候他人還在辦公室,剛才他?了這個賤女人讓自己難看,她倒要看看唐司雋是不是真的在家裏養情婦!「你……雷小姐。」乍見到雷凱莉,心宓呆住了。


「門打開,讓我進去啊!」雷凱唎站在門外,兩手插在腰上喧賓奪主地吆喝。心宓以?她是唐司雋的朋友,於是趕緊打開門。「雷小姐……請坐。」

「我當然會坐!」雷凱莉上下打量心宓一眼,看到她身上樸素的衣服,她誇張地嗤笑。「原來你真的在Mike家當傭人!當他告訴我和你之間根本沒什?,你只是個幫傭的,起初我還不相信呢!」聽到雷凱莉的話,心宓垂一臉不言不語。

傭人……

他是這?跟她說的嗎?「最近Mike都跟我在一起,我們就快結婚了……」雷凱莉故意抬起手展示手指上的大鑽戒。心宓的臉瞬間慘白。

「雖然你只是個傭人,不過他把你這種在俱樂部裏做過、完全不知道廉恥的“傭人”放在身邊,我可是一點都不放心!」她意有所指地傷人。
心宓的腦子已經一片空白了,他常常對她說要加班,原來只是藉口……

原來他一直跟雷小姐在一起,那他又何必對她──「我知道你要的只是錢,我可以給你一筆錢讓你轉業從良,不過你得立刻離開唐家,不許再勾引Mike。」雷凱莉直接開出攸件。心宓被動搖著頭,半晌後她終於鼓起勇氣說:「雷小姐,我想你弄錯了,我、我不是那樣想的……」

「我最討厭貪得無厭的女人!」雷凱莉打斷心宓的話。「你要弄清楚,現在你還住在這裏不代表好會永遠住在這裏,只要Mike對你厭煩了,他隨時會趕你出去!」雷凱莉乾脆把話挑明瞭講。她的話確實擊中了心宓心中最脆弱的部位。

她和唐司雋之間沒有愛,甚至連信任都談不上她只是也收留的一個陌生人,他的確隨時可以趕她走……「你真的誤會了,雷小姐。是……是唐先生收留我、讓我住下來的,我不會現在離開唐家的。」心宓虛弱地反駁,因為她在唐家的地位真的就像雷凱莉所說的。自那一晚以後,連她自己都不確定她和唐司雋的關係是什?,何況現在好的肚子裏又有了唐司雋的孩子。雷凱莉眯起眼,冷冷地道:「這?說你是不走了?哼!別以?只要自甘下賤我就拿你沒辦法!」心宓不回答,她站在客廳角落一手撫著肚子、一手握緊了只拳,祈求老天爺賜給她勇氣……

「雷小姐,如果沒有別的事,你請回吧!」心宓的聲音微微顫,但她仍然堅強的下了逐客令。「你──」雷凱莉眯起眼,突然冷笑起來。「想不到你是真不露相,外表裝得柔柔弱弱,其實野心大得很!」心宓定地說:「雷小姐,我不懂你的意思。」她其實很怕、很怕,但鼓起勇氣說出了該說的話,她卻覺得輕鬆了許多、也突然成長了很多──縱然害怕依舊存在,她知道她有能力可以去對抗它,而這是她以不知道、甚至連想都不敢想的!「我看你是放長線釣大魚,你要的是更大的──」

雷凱莉說到一半的話突然頓住,當她的眼角瞄到詀在門口的男人時,她的臉色簡直比醬菜還難看。「說下去啊,怎麼不說了?」唐司雋慢慢地自門口走到客廳,他的臉色很冷、很冷。「我……你……Mike!」雷凱莉的嘴抽搐,聲音無法控制地結巴。

聽到唐司雋的聲音,心宓早就轉過頭。

渾然不覺他冷漠的眼神迸射出來的寒光,她如同這些天來的習慣,直奔他的身邊──「阿雋!你今又怎麼這?早回來?肚子餓了嗎?馬上就可以開飯了──」「說不下去的話,我可以替你說完。」唐司雋連看都不看心宓一眼,他避開心宓伸過來的手直視著雷凱莉,以心宓追不上的速度,筆直地往客廳中央大踏步而去。不明情況的雷凱莉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不知道該不該接腔。

「她胃口大得很,一筆錢根本塞不了牙縫,她想要的是唐家女主人的位置!」唐司雋轉過頭冷冷地盯著站在門口的心宓,冷酷地口中吐出傷人的話。心宓呆呆的站在門前,兩腳像釘在地上一樣,無法移動半步……

她追隨著唐司雋的眼睛,卻無法在他冷酷的眼眸看到昔日一絲柔情的溫暖,她的心簡直要碎了……雷凱莉的眼睛都亮了!對於唐司雋知道她跑到家裏興師問罪,非但沒有責?她,還當著她的面貶低這個下賤女人,她興奮得簡直想立刻撲到唐司雋身上。「原來Mike你早就知道了!今天中午我們約會的時我就跟你說過了,像這種隨便就可以跟男人上床女人,居心叵測、根本不是什?好東西!」雷凱莉瞪旦臉慘白的心宓,撇起嘴勝利地竊笑,惡毒地落井下石。

心宓看著站在客廳中的男女,淚水突然漫過她的只眸,她怔怔地癡望男人那張英俊、極有個性的面孔,懷疑他臉上的冷霜?什?會在一日之間迅速地凝結……難道是她做錯了什??「阿雋,我沒有……」她一手按著肚子,掙扎著從喉嚨深處發出喊他,然後訝異於她的聲音竟然那?顫抖、竟然哽咽……「今天晚上你就搬回後面的傭人房!什?時候找到房子,就什?時候搬出去!」唐司雋無情地瞥開眼,丟下冷酷皂話。

臉上的輕蔑和不屑任何人都能一目了然,全然不理會她最後一次微弱、絕望的呼喚。心宓的表情從充滿絕望的渴盼,一到終於形同死灰。然後,她終於慢慢想明白了……當自己單純的以?只要全心全意地愛著他的時候,他也會以同樣誠摯的心情回報──

是的,她很愛、很愛他……但顯然的,她錯了、錯得離譜!剛才她還不懂?什?他會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不過現在她明白了……是因為雷凱莉。垂下頭,她無意識地移動腳步越過客廳裏的人,往自己的房間走,腳步絲毫沒有停滯……像是失去知覺一般連心痛都麻痹,她的眼睛眨也不眨,一直到苦澀的淚水終於蓋過她的雙眸……

***

「Mike,原來你今天下午是跟我開玩笑的!」礙眼的人走後雷凱莉立刻諂媚地站到唐司雋身邊──「滾。」

沒想到唐司雋居然冷地甩開她搭上來的手。

雷凱莉呆住了,完全料不到這個男人翻臉居然比翻書還快!「你、你把我雷凱莉當成什?了!」她氣憤地罵道。

「那得先問你把你自己當成什?!」他冷冷地說:「以後我不想再見到你!」他已經夠煩了!因為看到心宓臉上?裝出來的悲傷,他居然還會心痛!但是他絕對不會原諒她的動機──任何想利用他的女人都該死,他不會給她們機會。「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還以?你對我──」

「那只是你的錯覺!」他輕蔑、冷酷地往下說:「接近你只是?了你們雷家在上城的一塊地,不過現在我已經懶得跟你玩遊戲,識相的就快滾,我已經沒有耐心了!」聽到這種話,雷凱莉的眼睛瞪大得幾乎當場掉出來。「你……你無恥──」「不會比你無恥。剛才那話你不也說得很痛快?」他撇嘴,冷靜得嚇人。「好了,我不想跟你囉嗦,馬上滾出去──立刻!」雷凱莉雖然忍無可忍,但她也只敢撂下話:「姓唐的,我不會讓我爸把地賣給你的,你休想得到那塊地!」唐司雋輕蔑地聳肩嗤笑。「你可以試試看!」

雷凱莉無話可說,她知道憑她老爸根本動不了唐家一根汗毛,何況外頭傳說唐家和紐約黑幫勢力挂勾……在他冷酷的眼光下,雷凱莉全身掠過一陣莫名的寒意。她被逼得退到大門口倉皇逃開……這是她今天以來第二次狼狽地被趕走──而過一次她是真的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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