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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唷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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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五歲寶寶是惡魔》作者:吳笑笑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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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2-5 03:15:07 |只看該作者
娘落誰家卷 118 她有喜了

  百里流疏領著輕塵回想起王府時,長歌也已醒了,正在藍蕊院等著他們兩個人呢,輕塵拿著雞血玉獻寶似的遞到娘親的面前,小臉蛋上揚起得意的輕快。

  「娘親,你看漂亮嗎?皇后娘娘賞的。」

  長歌伸手接了過來,真的好漂亮啊,光滑水潤,冰涼如水,兩眼頓時放光,雙手一動放進自個的懷裡,輕塵睜大眼,有這麼無賴的女人嗎?立刻出聲抗議:「娘親,那是我的,我的?」

  長歌斜睨了某小子一眼:「你的,你的就是我的,連你這小子還是我的呢,還敢跟我討價還價,一邊玩去。」擺明就是耍賴了,你能怎麼著吧。

  輕塵一臉無語,有見過無恥的,可沒見過比娘更無恥的,竟然搶人家五歲小寶寶的東西,廳裡的人好笑的看著母子倆鬥法,百里流疏一臉滿足的望著屋子裡的歡笑聲,以後他的生命中永遠只有笑聲,再沒有孤寂冷漠。

  「藍兒喜歡這些東西嗎?」百里流疏大手一揮撈進懷裡,長歌立刻想起白天的事情,面上立刻浮上潮紅,這男人也太無所禁忌了吧,用手去推他,可惜紋絲不動,只好無奈又小聲的點頭:「是啊,寶貝誰不喜歡啊?」

  「那回頭我送一些給你吧。」百里流疏好笑的捏她的瓊鼻,這些東西他多得很,以後都送給她把玩,而他的寶貝就變成了懷中一個,霸道的吸取她身上的芳香,熟悉到骨子裡的味道。

  「好啊,好啊。」長歌立刻高興的點頭,趴在人家的懷裡,還不忘沖邊上的小子得意的擠眉弄眼,怎麼樣?我會有很多東西的,氣死你臭小子。

  歡樂的氣氛中,呂管家走進來,恭敬的開口詢問:「王爺,晚膳在哪裡用啊?」

  百里流疏點頭示意把桌椅安設在廳裡,難得這麼多人團聚在一起,心裡高興,吩咐了呂管家好好擺一桌酒菜上來,呂管家應著飛快的下去準備,王府裡好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一時間小丫頭走進來安設桌椅,擺碗碟,上酒菜,很快設好一桌豐盛的酒菜,百里流疏抱著長歌坐到首位上,長歌不依的立刻低吼:「我自己有腿,我要單坐。」堅決抗議和某人坐在一起用膳,可惜某人好像根本沒聽見,抬頭笑著招呼塵兒坐下來,少白等也坐到一邊,就連小鳳也坐下來,正好滿滿一桌子人,大家開動起來。

  長歌伸手去拿筷子,卻被流疏擋了回來,不滿的抗議:「難道我不吃了?」

  流疏寵溺的開口:「我伺候你啊,來,想吃什麼?這個乳鴿蒸蛋怎麼樣?」

  長歌一臉難以置信的盯著某張俊逸到不像話的臉孔,他的意思不會是一整晚都要餵她吃東西吧,這會不會太過分了,而且她又不是三歲小孩子,後勁陣陣發涼,她以後不會就要過這種三歲小孩子的日子吧,晃著流疏的膀子軟儂粘語的開口:「流疏,人家要自己吃啦。」

  「乖,來,張嘴嘗嘗看,這可是襄親王府裡最拿手的菜,潤滑可口,入口即化。」長歌想抿緊嘴抗議來著,可惜抵擋不了那香噴噴的味道,早不由自主張嘴吃了進去。

  「好好吃噢。」早忘了剛才堅決不吃的事情了,大力的猛點頭,飛快的一指:「流疏,還要吃,真的太好吃了。」

  然後一整晚某男人一臉幸福陶醉的喂某女人用膳,自己是一口也沒吃,可惜人家愣是不覺得餓,他餓的是另一方面,緊盯著那溢紅的小嘴,他先餵飽了她,再由她來餵飽他,這也很公平啊,賊賊的笑著。

  一桌子的人看到快嘔死了,這男人有這麼誇張嗎?就算寵女人吧,也犯不著誇張到這地步吧,他們眼神相互掃視一下,女人就是可怕的毒藥,一定要嚴禁碰觸,一發而不可收拾,看這男人吧,現在已經向妻奴的方向邁進了。

  晚膳後眾人在廳裡用茶,那流疏便抱著長歌離開,大咧咧的拋下一句:「各位自便,不陪了。」

  輕塵早揮手示意他滾吧,看他那樣子他早胃抽了多少下了,天下男人的臉都被他丟光了,還一臉幸福感動呢,女人啊就是禍水,雖然那個禍水是他的老娘。

  長歌見百里流疏抱著她往聽雨軒走去,還以為他走錯了,忙出聲提醒他:「走錯了,藍蕊軒在那邊。」流疏把臉伏在她的脖子上,柔聲開口,那聲音像包了蜜糖一樣甜:「以後你就住在聽雨軒裡,我們很快就會成親了,母后已經同意了。」

  「噢。」長歌伸手摟著他的脖子,聞著他身上花草的芳香,沒想到這個真皇后竟然這麼快就同意了,沒來由得伏進他的懷裡,聽著他心跳加速的聲音,喘氣聲微重,不由得疑惑的想著,他不會是又想?人家不要啦,這身子早軟到不行了。

  「流疏,你晚上什麼東西還沒吃呢?」某人心裡小鹿亂跳,趕緊找話題。

  百里流疏邪魅的一笑,貼著她的耳內吐氣:「有你這道菜就行了,保準吃得滿滿的。」說著一腳踢開房門,早撲到床塌上去了,長歌立刻發出一聲尖叫,人已經被壓倒了,雙手緊箍到頭頂上,絲毫不得動彈,完全成了待斬的小羊羔。

  「流疏。」曖昧的軟語,嬌羞的臉蛋,不斷掙扎的身軀,幽幽的女主體香,還等什麼呢,男人早已血脈噴張了,俯下身子化身為一頭色狼,引發出天雷地火。

  香甜的吻,糾纏不休的愛戀,滿室的纏綿,旖旎無限,輕輕的嬌吟,燭光搖曳,男人粗重喜悅的吼叫,交織著滿足和狂喜,愛一路延伸下去,無數次的廝纏,直至她軟軟的哀求著,疏,人家不要了,然後昏睡了過去。

  輕聞著她的額,潔白光滑的纖背上,留下他無數的吻痕,他專屬的印記,輕輕的滑過去,溫柔的印上,他又燃燒了起來,強行壓抑著自己,柔弱的她怎能禁得起他的索取,好在他們有的是一輩子的時間,伸出手樓進懷裡。

  「藍兒,我愛你,永遠,一輩子。」

  睡夢中的女人好似習慣了他的懷抱,那般自然的蜷縮進去,天衣無縫的契合,她是他的,原來愛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半夜,深睡的人猛然睜開一雙眼眸,屋子外響起輕細的腳步聲,走到門外停住,開口說話:「爺,不好了,地牢裡的那個女人被劫了。」

  百里流疏暗叫一聲,自己竟然大意了,明知道那個女人背後還有獨孤桀,卻因為藍兒回來而把這件事情給忘了,緩緩的抽出自己的膀子,輕手輕腳穿衣走出寢室。

  月光映射下,紅袖一聲紅衣立在門外,臉色如冰霜一樣的寒,見到百里流疏走了出來,恭敬的垂首:「爺,現在怎麼辦?」

  百里流疏冷眉一睇,挑起唇角:「先去地牢中開口再說,走吧。」身形一閃飛快的往外面走去,小心的掩好門。

  地牢門前,燈籠高掛,輕塵已經領著三個少年站在牢門前候著了,一見到百里流疏,忙點了一下頭,跟著他的身後一起往地牢裡走去,地牢裡幾個守牢的牢卒已經被救醒了,歪坐在一邊,顯然都傷得不輕,看出來人下手一點也不留情,百里流疏走進去,只見關押雲姬的牢門被生生劈了開來,可見來人功夫十分了得。

  百里流疏的唇角掛著冷魅的笑容,回身往外走去,經過牢卒身邊時查看了一下他們的傷勢,並無大礙,領著一幫人回身往府裡走去,回到廳裡,坐下來望向輕塵,眼眸中若有所思。

  「怎麼了?莫非你知道是誰劫了那女人不成?」輕塵奇怪的開口問,這男人看來知道是誰劫了地牢,難道真的是自己那個名義上的爹爹,他也太猛了吧,竟然和雲姬那種女人搞到一起去,莫非整件事情都是他策劃的,想讓雲姬搞定百里流疏,那娘就可以回到他的身邊。

  這男人腦子純屬有病,娘是不愛他,哪裡是因為別的什麼啊,如果有愛,哪裡會離開他啊,就算百里流疏不能和娘在一起,也不代表她就會回到他的身邊啊。

  「獨孤王爺?這一整套事情,我相信都是他搞出來的,再沒有其他人了?現在他把雲姬劫出去,那個女人接下來還不知做些什麼呢?所以我們要想辦法才行,要不然雲霓一定會被他們搞得烏七八糟的。」

  百里流疏的漆黑的眼眸高深莫測的盯著遠處的一個亮點,這男人太可惡了,還有那個玉璽不知是不是他盜走的,還是塵兒的手腳呢?

  「塵兒,你老實告訴我,我們雲霓的玉璽是不是你盜走的,如果不是你,就是那個男人盜走的了。」

  輕塵一聽百里流疏的話,小臉兒一暗,尷尬的撓撓頭,嘟起小嘴兒:「好啦,是我拿的啦,誰讓你先前對人家娘親不好來著,我是實在氣不過才會去盜了那東西,真不知道你們緊張啥,不就是塊破玉嗎?」

  輕塵說完,掉頭吩咐一邊立著的少白:「去把玉璽拿來給他吧?」

  少白點了一下頭應了一聲:「是的,公子。」身子一退往外走去,很快從隨身的行李中取來玉璽,遞到百里流疏手裡。

  百里流疏接過玉璽,沒錯,確實是雲霓的傳國玉璽,這小子也太能玩了,連這種東西都可以偷來玩,掉頭遞到貼身侍衛風的手上,他決定立刻進宮把玉璽交到父皇手裡去,二來把雲姬被劫的事情稟抱給父皇。

  輕塵眼見著百里流疏站起身來,暗自下定了決心似的站起身來,冷靜的開口:「流疏,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流疏回身迎著燭火靜立著,等候這小子開口,他一定動了惻隱之心,那個男人到底是他的爹爹不是嗎?

  「請不要說出他來好嗎?他只是因愛生恨,我會幫你把他送到天諾去的,只是別傷害他,也不要和天諾為敵,因為百姓不想經歷戰爭,會使很多人流離失所的。」

  如果皇上知道天諾的王爺到雲霓搞出這麼多的事情,那麼一定會出兵天諾,到時候兩國兵戎相見,最苦的還是那些百姓,他們一定會成為戰爭的犧牲品。

  百里流疏思考了一下,點頭答應了輕塵,是的,如果父皇知道這件事情,一定會出兵天諾,到時候戰爭會毀壞無數的家園的,何況那是塵兒的爹爹,如果傷害了他,以後他們的生活中將永遠也擺脫不了他。

  「好,我答應你。」百里流疏點了一下頭,飛快的往大廳外面走去,身後的侍衛捧著玉璽,緊跟著他的身後往外走去,一起進宮去見皇上,皇上半夜被驚動了,知道玉璽找回來了,精神一下子好了好幾倍,忙文流疏玉璽在哪裡找到的,流疏自然不好說出輕塵來,便想了個借口,說是派人出去找回來的,可是那刺客跑了,皇上見玉璽回來了,一時也不去追問其他的事情。

  百里流疏又稟報了雲姬被劫走的事情,皇上聽了心內暗驚,那女人整出那麼多事情來,現在竟然跑了,這後果不堪設想啊,立刻命百里流疏天一亮,和南安王北辰王立刻拿出一個主張,準備隨時對付這個女人,要不然雲霓只怕就被她搞得烏煙瘴氣的。

  百里流疏點頭應命,天一亮,太監立刻去南安王府和北辰王府宣旨,那百里流浩和百里流冰不知又出啥事了,早膳都沒用急急忙忙趕到皇宮裡,才知道雲姬那個妖孽竟然跑了,這可惡的賤女人。

  皇后娘娘坐在鳳榻上,臉色焦急的望著下面的兒子:「皇兒,我雲霓可一直是四季如春的世外桃源之邦,千萬不能讓那個女人給毀了啊,你們一定要盡快想出一個對策來,我相信那個女人決不會善罷甘休的。」

  「是,母后,兒臣認為現在立刻挨家挨戶的搜查。」大皇子南安王跪下請示,百里流疏立刻反對:「兒臣認為不可,千萬不能驚動百姓了,兒臣的意思是,以靜制動,那女人既然出去了,她一定會有一番動作的,她在暗出,我們在明處,根本不知她藏在什麼地方,只能等她出手,只要她一動,我們就可以出其不意的擒下她,但是不能驚動百姓了,要不然定會引起恐慌的。」

  百里流疏的話立刻得到北辰王的贊同:「兒臣認為二皇兄的話言之有理。」

  皇上和皇后娘娘相識一眼,彼此點了一下頭,流疏越來越睿智了,此法可行,千萬不能驚動百姓,若是驚動了百姓必然引起恐慌,就是別的國家也會乘機侵佔的。

  「好,就依流疏所言吧,現在我們只有等了,等她動手再做打算,你們都做好準備吧,只要她一露頭,我們一定要給她一個措手不及。」

  「是,兒臣知道了。」三個人異口同聲的開口。

  想起王府的後花園裡不時傳來開心的大笑聲,空曠的草地上,幾個女人正在放風箏,領頭的正是藍長歌,奔跑在最前面,牽著長長的絲線,天空中飄著一隻色彩斑斕的大蝴蝶,在半空中飛過,長歌飛快的奔跑著,一路嬌笑,身後跟著小鳳還有藍蕊院裡的幾個丫頭,幾個人尖叫著往前跑,不時是傳來大笑聲。

  百里流疏一回府就尋著聲音找了過來,見遠處的人兒正玩得不亦樂呼,靜靜的立在樹蔭下等候,藍兒的小臉蛋跑得紅撲撲的,她最近幾天的臉色總是不太好,好像還不太想吃東西,難道今日開心點,就讓她完會兒吧。

  不知她是不是病了?心裡擔憂的想著。最近幾天自己忙著找那個女人和獨孤王爺,就連塵兒也領著人出去尋找,可那些人就像失蹤了一般。

  百里流疏正想得愣神,遠處傳來驚呼聲:「藍姑娘,你怎麼了?怎麼了?」

  百里流疏一抬頭,遠方的身影摔倒在地上,心下一驚,身影一動,人已奔到她的身邊,伸出手樓進懷裡,只見她的小臉蛋溢著汗水,竟然昏迷了過去,趕緊抱著奔回前面的,離老遠便大叫了起來,「御醫?御醫?快來。」人已落到聽雨軒,把她小心放在床榻上,蓋好薄被,焦急的等候御醫過來,一會兒功夫,呂管家領著人過來,百里流疏冷硬的催促:「快點,看看她好好的怎麼會昏了呢?」

  御醫坐到床榻前,放下藥箱,伸出手給她號脈,只一會兒功夫,伸手摸了一下自己花白的鬍子,笑瞇瞇的其身對著百里流疏打了一個恭:「恭喜王爺了,這位姑娘有喜了。」

  「什麼?」狂喜淹沒了他,大手緊抓著老御醫的手,激動得臉都紅了:「你說藍兒有喜了,她有喜了。」

  御醫點了一下頭,王爺抓得他好疼啊,這也太激動了吧,忙點了點頭:「是的,她是喜脈。」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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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2-5 03:16:04 |只看該作者
娘落誰家卷 119 發生瘟疫

  屋子裡一個人也沒有,百里流疏一手執著床榻上佳人的纖手,緊貼在自己的臉頰上,原來她懷孕了,他的孩子正生長在她的身體裡,感覺好奇妙啊,起身推掉鞋子爬上床榻,把她樓進懷裡,輕撫著她的後背,從此以後她就只能屬於他的了,誰也帶不走她了,因為他們愛的結晶在她的肚子裡髮根生芽了。

  百里流疏桃花一樣俊魅的容顏上閃過如水的光澤,滿足的歎息,在義親王府後花園遇到她的那一次,他就看出她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小丫頭,每一次相遇,她都給他一份驚喜,直至毒王峰下,他本來是準備和她一起落崖的,只因為她說連著她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所以他努力的承受著那些傷痛。

  現在只等抓住那個賤女人,他們就立刻成親,雙手撫上她那看上去平坦的小腹,生命真是好奇怪,傻笑著。

  長歌醒了過來,認真的看著摟著自己一臉傻笑的男人,他是啥意思啊?大白天的摟著自個兒,還笑得一臉花癡,這男人不會是傻了吧,伸出手探到某男的臉上晃了晃,試探的叫了一下:「流疏,流疏?」

  「嗯?」流疏應了一聲,原來懷裡的人已經醒了過來,一臉懷疑的瞪著他呢,忙柔聲開口:「怎麼了?」

  長歌欲坐起身子,百里流疏偏就不放手,摟著她在自個的懷裡,高興的開口:「藍兒,你知道嗎?這裡有寶寶了。」手放到她的肚子上,語氣是喜悅的。

  「啊?」長歌驚訝的掙扎了一下坐起身子,沒想到自己竟然懷孕了,臉色立刻緋紅一片,這傢伙整出來那麼大的動作,想不懷孕都難,可是一懷孕,以後會不會什麼都被禁忌啊。

  「人家不想生啊?」長歌嘟囔著開口,百里流疏身子一僵,整個人怔住了,剛才喜悅的心情一下子被衝擊得煙消雲散,她說什麼?竟然不想給他生孩子,什麼意思?

  「藍兒?」口氣一下子凌寒無比,身子一動,爬下床榻,藍長歌莫名其妙的望著那僵硬著背影,伸出手又縮回來,什麼意思嘛。

  「人家還不是怕你會禁足嘛,至少要保證人家不被禁足,才會想生啊,莫名其妙。」某女人氣得大力的甩到床榻裡邊去,看也不看那男人一眼。

  百里流疏一怔,原來她是怕?並不是不想給他生孩子,看自己惹出什麼事來了,忙調轉頭挨過去,陪著笑臉伸手拉那個蒙起臉的小女人:「藍兒,藍兒,被悶壞了,是我想太多了,我給你陪不是了。」

  長歌心裡那叫一個委屈,自己都懷孕了,用力摀住自己的臉,我捂。你兒子也別想好過,某女氣悶的發著牢騷。流疏早小心的扯過她的被子,認真的開口:「以後藍兒想到哪裡去,就告訴我,我一定會陪你去的。」

  長歌一甩薄被,抬起頭:「真的,不算數的是小狗,不准耍賴。」爬起身來飛快的抓住流疏大手,拉起勾來。

  百里流疏看她臉色好多了,也就由著她,現在她可是重點保護對象,肚子裡的孩子可是她給他生的,伸出手抱著她坐到床榻邊,俯下身子給她穿鞋子,長歌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這堂堂一個王爺給她一個小女子穿鞋子,這是不是有點寵愛過頭了,就連她都這麼覺得。

  室內一下子安靜下來,只聽到長歌嚥氣的聲音,房門被撲通一聲打開了,塵兒飛快的從外面進來,跑到娘親的身邊,大聲的開口問:「娘,他們說你懷孕了,是嗎?」輕塵的小臉蛋上閃過驚奇,想不到娘竟然懷孕了,而他竟然很快就要有個弟弟或者妹妹了,這感覺怎麼那麼棒呢?最後是女生了,哥哥哥哥的在後面叫著,特爽。

  長歌望了兒子一眼,這傢伙大眼睛緊盯著自己的肚子幹什麼,這才多長時間啊,根本還看不到呢?點了下頭:「好像是吧,以後塵兒就會多一個人做伴了。」

  「最後是妹妹吧,名字也要我來起啊。」輕塵霸道的開口,百里流疏立刻抗議的開口反駁:「為什麼我女兒的名字要你起啊?」一臉的不滿,他也想起好不好?輕塵一臉賊笑,不讓他起,恐怕你到時候還要求著讓我給起呢?

  屋子裡正在說笑,門外邊響起紅袖輕靈的聲音:「爺,宮裡來人了。」

  百里流疏一聽忙攜著長歌和塵兒一起奔前廳而來,廳裡立著的正是皇上的貼身太監總管,一見百里流疏,打著千兒請了安,飛快的開口:「襄親王,皇上讓你即刻進宮呢?」

  百里流疏見太監總管的臉色不安,深恐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忙張嘴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太監總管望了流疏身邊的長歌和輕塵一眼,小聲的開口:「聽說百安縣城發生了瘟疫,死傷了不少人,十萬火急的報了上來,皇上和皇后娘娘急得不得了,所以派老奴來傳襄親王即刻進宮。」

  百里流疏臉色一變,果然來了,這女人真是太惡毒了,怎麼能害那些無辜的百姓呢,還有獨孤王爺,看來有點走火入魔了,他再這樣下去,非毀了自己不可,輕塵和長歌一聽太監的話,臉色更是難看,要知道那獨孤桀好歹是為了他們才害那些無辜百姓的,自己怎麼也推脫不了干係。

  「好了,我們隨你一起進宮吧。」長歌開口說話,要知道她希望盡一點力量幫助那些被害的百姓,要不然自己的良心就太不安了,而且塵兒的醫術很好,他一定會找到辦法解決的。

  百里流疏看了一眼藍兒和塵兒,母后正想見藍兒呢,現在她又懷孕了,他們解決了那個女人後立刻成親,此次正好可以稟明母后,而塵兒呢,醫術高明,只怕此次瘟疫還要用到他地醫術,那就一起進宮吧。

  輕塵吩咐少白等三個人留在想起王府裡,自己和娘跟著百里流疏進宮一趟,在宮門前正好碰到神色同樣不好的南安王和北辰王,眾人一起結伴前往鳳棲宮,皇上正在皇后的宮殿裡等著他們呢。

  鳳棲宮裡,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臉色都十分難看,心焦如焚,想不到十萬火急的事情,百安縣竟然發生了瘟疫,這一定是那個被劫走的女人搞了出來的,想不到她心思如此歹毒,竟然置百姓的性命於不顧,死傷了那麼多人,眼下可怎麼辦?他們有能力阻止一場發生了的瘟疫嗎?

  眾人走進鳳棲宮來,一起給皇上和皇后娘娘請安,皇上大手一揮示意眾人分坐兩邊,皇后娘娘抬頭見到塵兒,高興的笑了,只是心情太糟,連說話的精神都沒有,再看到流疏緊挨著的女人,果然生得清麗可人,素雅可喜,點點頭示意流疏領著她坐下來。

  百里流疏恭敬的領著長歌給皇上和皇后娘娘磕了一個頭,朗聲開口:「兒臣有事稟報父皇母后。」

  皇后娘娘慈愛的笑著點頭:「我兒何事?起來說吧。」百里流疏小心的扶起長歌的身子,喜悅的開口:「回母后的話,藍兒有喜了。」

  長歌沒想到這傢伙竟當著這麼多人面說出來了,那臉色噌的一下子紅了,不依的瞪了他一眼,可是皇上和皇后娘娘一聽這話,早樂得眉開眼笑,這麼說皇室有後了,太好了,皇后娘娘立刻吩咐:「好,等這件事情處理過後,母后立刻給你們舉行大婚。」

  「謝母后」百里流疏笑著扶長歌坐到一邊去,一旁的南安王和北辰王難以置信的瞪大眼,他的手腳也太快了吧,他這做兄長的還沒孩子呢,雲霓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第一個孩子必須由正室所出,其他的人才有資格生下別吧皇子,正因為南安王和北辰王一直未立正妃,所以眼下並沒有孩子,此次一聽這下子竟然領先了,不免眼紅。

  「恭喜二皇弟了。」南安王即使恨得牙癢癢的,也只能抱拳恭喜人家,北辰王亦不例外,同時抱拳賀喜:「恭喜二皇兄。」

  百里流疏笑得志得意滿,人生一大快事,就是此時此刻,終於讓兩個笑他有斷袖之臂的傢伙吃了一回鱉,看他們以後還敢隨便笑人,但眼下最要緊的是百安縣的瘟疫,忙抬首望向上首的父皇和母后。

  「兒臣聽說百安縣此次發生了瘟疫,不知父皇如何處理這件事情?」百里流疏開口問。

  皇上由先前高興的面孔,轉換出一抹冷冽:「我們雲霓一向四季如春,從沒有瘟疫之說,此次瘟疫來得如此突然,朕猜測一定是那個女人搞的鬼,所以準備立刻派御醫前往百安縣去商討對策,所以朕召三位皇兒進宮,看由哪一位皇兒主持這件事情?」

  皇上眼光落在大皇子百里流浩的身上,本來皇上是想讓百里流疏帶御醫前往百安縣的,可是眼下藍姑娘懷孕了,自然要人照顧,所以還是讓大皇兒去吧,百里流浩見父皇的眼光落在自個身上,忙站起身來開口:「就由兒臣帶御醫過去吧。」

  百里流疏站起身來阻止:「父皇,還是兒臣帶御醫過去吧,大皇兄身負重任,不能有絲毫的差池。」百里流疏的話音一落,百里流冰緊跟著站起身:「父皇,還是由兒臣帶人過去吧,二皇兄眼下根本走不開,而且藍姑娘已有身孕,二皇兄還要照顧藍姑娘呢?」

  三位皇子的兼顧之情令皇上和皇后娘娘深感欣慰,因為自己的三個兒子沒有像別的皇室中那樣上演宮斗事件,這讓他們身為父母的很驕傲,皇后娘娘縱觀眼下情況,還是派三皇兒去最合適,因此眸光望向百里流冰。

  長歌一看皇后娘娘的意圖,忙搶先一步開口,因為此次幕後指使者是獨孤桀,如果是別人前去,必然牽扯到兩國之戰,還是她和流疏走一趟吧,而且她和塵兒都是醫者,很多事情比他們懂得多,因此飛快的站起身。

  「皇后娘娘,請等一下,民女有話說。」

  皇后娘娘一聽,忙和藹的望向懷著皇室血脈的女人,示意她開口,長歌忙恭敬的請示:「皇后娘娘,還是有流疏帶御醫前往百安縣吧,小女願意陪他前往。」

  此言一出,滿殿的人皆不贊同,因為她身上懷著的可是百里家的第一個血脈,誰也不希望出了意外,因此皇后娘娘立刻反對:「藍兒,這事不行,你有身孕,怎麼能前往瘟疫區呢。」就是長歌身邊的百里流疏也不贊同她這樣做,堅定的搖頭,可惜長歌已經下定了決心,固執的開口。

  「皇后娘娘請聽小女一言,其實小女和塵兒來自落霞谷,我的兒子輕塵乃是醫聖雲天衣的弟子,所以小女才自願請命前往,只因不願傷及無辜,請皇后娘娘成全。」

  落霞谷?雖然在天諾國之內,可是在雲霓也是赫赫有名的,那個雲天衣可是神醫,想不到這一大一小兩個人竟然來自那個外人從來沒進過的落霞谷,看來雲霓的疫情可以控制住了,百里流疏亦是一愣,雖然知道塵兒的醫術十分好,但從來沒想到他竟然是雲天衣的弟子,看來此次疫情真是非他不可了,因此忙請命前往百安縣,現在這種狀況,一刻鐘也不能耽擱,多耽擱一分鐘就多了一些死亡的人。

  「父皇,就讓兒臣前往百安縣吧,事不宜遲。」百里流疏立刻請命,皇上臉色凝重的點頭,看來只能這麼辦了,好在這母子倆都是醫聖的弟子也不害怕。

  「准,立刻著手前往,小李子,傳御藥房把該帶的藥品立刻準備好,挑選二十名御醫帶著,即刻前往。」皇上威嚴沉重的開口,百里流疏立刻點頭領命,百里流冰亦跪下請求陪著二皇兄一起前去天諾,因為二皇兄要照顧藍姑娘,自己可以負責一些東西。

  皇上一聽,立刻准了,輕塵和長歌立刻開了一批該帶的東西,以及面罩,大量的黃氏等,一行人火速的趕往百安縣,馬車上,百里流疏摟著長歌的身子,擔憂的開口:「藍兒,你千萬要小心一點。」說完伸出手輕撫長歌的肚子。

  長歌給他一抹安定的笑容,回首偎進他的懷裡,輕聲的應著:「我知道了,等這次瘟疫解決了,我們立刻成親好嗎?」

  百里流疏緊抱著她點頭,這還是她第一次開口說這句話,嗯,應了一聲,兩個人緊摟著前往百安縣。

  百安縣城一片狼藉,哪裡還是當初那個繁花清新的小縣城的模樣,街面上所有的店舖的門都開著,商品拖得七零八落,只有藥材品裡的東西被一搶而空,隨處可見到死人,那些活著的人拉著死去的人傷心的哭啼,長歌等立刻進了縣衙,就連縣令都染上了疾,衙裡的捕快早跑沒了,各家都有死人,所以誰會還有心思管別人啊。

  縣衙裡有很多空房子,門前的場地也很大,百里流疏和百里流冰命令帶來的侍衛立刻把車上的藥材卸下來,長歌招手示意,這次來的人全部蒙上面罩,另外吩咐把縣衙裡的捕快找回來,必須立刻截斷裡外通道,裡面的不能出,外面的不能進。

  百里流冰立刻命令侍衛去吧縣令叫了來,別說染了疾就是死了也請他爬過來,侍衛走進內衙,縣令沒想到兩個皇子全部來了,當下硬撐著身子笨到前面來,撲通一聲跪下來。

  「小的該死,不知道皇子們到百安縣來,未能遠迎,最該萬死,請皇子們恕罪。」

  百里流疏立刻擺手,都什麼時候了還打著官腔,沉聲命令:「立刻把衙役集中起來,把百安縣的所有通道全部阻死了,不能再有進出現象,這樣瘟疫才有辦法控制。」

  縣令一聽,惶恐的爬起身,一搖三晃到前面的大門外,抓起重錘敲起來,鼓響了一會兒,很快從四面八方奔出一些人來,穿著平常的居家服,連捕快服都沒穿,奔到大門口一起問。

  「怎麼了,老爺,這時候還敲鼓?」

  「皇子們來了,看來要想辦法對方瘟疫,帶了很多御醫過來了。」縣令大人喘了口氣說,十幾個衙役一聽,心裡立刻鬆了口氣,想不到皇上如此神速,而且還派皇子親自過來,看來百安縣有救了。

  「老爺,那我們要做什麼?」衙役立刻開口問,縣令指了指裡面:「你們進去吧,看看他們吩咐你們做什麼,現在正需要人手呢?」

  衙役一聽縣令的話,立刻奔進去,只見裡面立著很多人呢,正在忙碌著把一堆藥材分類,衙役走到旁邊正準備動手幫忙,百里流冰一招手示意他們站到一邊去,立刻嚴肅的吩咐:「你們幾個分成幾班把各個路口給阻了,不准人流的進出。」

  「是的。」立刻有捕頭走出去,領命分佈出去,幾個人飛快的出去辦事,一定要把百安縣的人救回來。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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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落誰家卷 120  原來是毒

  輕塵望了一眼已經分得差不多的藥材,小小的臉蛋此時布著少有的嚴肅,很認真的走到百里流疏的面前,仰起臉開口:「現在立刻把秘有的傷患集中到縣衙前的空地上,不能再讓他們和好人廝混在一起,要不然還會有人傳染上的,另外立刻把死了的人全部集中到一處燒燬,包括死者的穿戴之物,然後用石灰潑蓋,千萬不要把屍體四處堆放。」

  百里流疏聽了塵兒的話,立刻叫過身邊的紅袖和綠荷,吩咐她們兩個領著侍衛到各處去把那些被傳染的傷患集中到縣衙來,至於那些沒有染疾的好人,都待在各自家中,不得亂跑,這樣才能保證病源不擴散,又讓百里流冰負責帶人把所有的屍體集中到一起燒燬,這件事情除了百里流冰,別人也做不來,因為那些人家不可能隨便交出親人的屍體,好在百里流冰是雲霓的三皇子,那些人心懷恐懼,自然不敢公然抗拒,這樣事情進展得會順利一點,百里流冰立刻領著人走出去。

  紅袖和綠荷也飛快的領著人往縣衙外面走去,大街上哭喊聲震天,那些活著的人抱著死去的人聲淚沙啞的喊叫著,紅袖看得心酸,當年自己也經歷過這樣的生死之痛,真的很痛苦,挨家挨戶的通知他們,有病患的立刻抬到縣衙診治,沒染病的呆在家裡不准亂跑。

  一時間有病人相互攙扶著往縣衙走去,縣衙的空地上早已架起兩口大鍋在燒熱水,輕塵準備了一堆栝樓,準備放在大鍋裡熬湯,好給病患去污濁之氣。

  騰騰火光燃起,白煙飄繞,一時間只聽見大鍋裡水花翻滾,咕咚咕咚的響著,輕塵示意侍衛把栝樓放進大鍋裡,頓時一股辛辣的味道沖天而出,眾人皆站得遠一些。

  輕塵示意三個手下,立刻用大碗裝湯,不管是病患還是他們這次來的人,每人先喝一碗,眾人依言而行,每人先喝了一碗,然後依舊蒙著臉忙碌起來,這時候已有病患走進縣衙來,長歌立刻領著小鳳把人按方位頒在縣衙的空地上,因為待會兒人會越來越多,所以一定要盡量的節省空間,要不然肯定不夠用。

  病人一安置好,立刻有侍衛送上大碗的栝樓湯,那些染疾的人爭先恐後的搶著喝,即使再苦也沒皺一下眉頭,人在面臨死亡的時候,自然是無所畏懼的。

  人越來越多,人手都不夠忙了,就連貴為皇子的百里流疏也親自動手端湯藥送到病患的手上,整個縣衙內的空地上都坐滿了人,呻吟聲不時的傳過來,哀求聲不斷,紅袖和綠荷也回來了,合著長歌她們一起走到病患當中去安慰這些病人。

  百里流疏有些擔心的看著藍兒,兩個人的眸光在半空相會,彼此之間遞過一個會心的微笑,又各自忙碌起來,小小的塵兒更是在人群中不停的跑來跑去,給那些較為嚴重的病患號脈,吩咐一邊的少白記下病人的症狀,回頭統一整理,看看此次瘟疫究竟什麼原因。

  小輕塵拉著一個老伯的手,號起脈來,只見那老伯脈硬而虛弱,微則無氣,無氣則榮虛,榮虛則血不足,心不足則胸口冷,臉色臘黃,上吐下洩,還起了血樣的斑塊,斑塊一起,雙眼血紅,硬而結實。

  輕塵一邊說著一邊回身問少白:「記下來了嗎?」少白點了一下頭,輕塵放開老伯的手,那老伯一把抓過輕塵的手,央求著:「小兄弟,你給我孫女看看吧,我不礙事,只要能救我小孫女,我就是死了也沒什麼的?」

  老伯指著自個身邊怯怯的小孫女,此刻張著一雙大眼睛望著輕塵,那圓圓的臉蛋上布著一股冷硬的韌性,高傲的仰著頭,老伯一拉她的手:「惜香,快過來給小公子號一下脈,看看有沒有大礙。」

  輕塵的手拈上她的脈搏,果然和她爺爺的一樣,脈弱特別的虛弱,原來是一樣的症狀,難道這些人都是這些症狀嗎?

  輕塵放開小女孩的手,笑著安慰這個老伯:「老伯放心吧,我一定會找出配方的,你千萬不要擔心,她這種症狀,一時之間還不礙事。」

  老伯一聽,臉上軟化下來,鬆了一口氣,拉著惜香的小手吩咐她:「快謝謝小公子?」

  惜香撲閃著大眼睛盯著輕塵,本來不想開口說話的,可是怕爺爺生氣,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口:「謝謝啊。」

  輕塵收起身邊的藥箱子,搖搖頭:「好了,你們不必太擔心了,我會盡快找出配方的?」

  這邊正在說話,長歌也在另一邊給病人號脈,一個三十幾歲的婦人,一臉的潮紅,聲音有些沙啞了,緊抓住長歌的手不放,大叫著哀哭起來:「我不想死啊,求求你們救救我吧。」

  長歌動了一下手臂,可惜那夫人抓得死緊,根本鬆不開,只好放柔聲音安慰她:「好了,我們會救你的,你先鬆開手讓我給你號脈,好嗎?」可惜那女人好像沒聽見,猶自死抓著長歌,那長長的指甲掐進長歌的肉裡,一旁的鳳兒早惱怒了,伸出手準備強行扯下她的手臂,另一邊的輕塵和流疏也驚動了,看到那女人害怕死掉垂死掙扎的樣子,不由得氣憤的準備過來。

  長歌衝他們搖頭,現在病人的情緒很脆弱,如果他們一激動,病人就更難控制了,望著空曠的地上坐著滿滿的人,還是把大家的情緒搞好了吧,再次放低聲音:「好了,這位大姐,你先放開手,我是個大夫,我會救你的,你先鬆開手讓我號脈,要不然沒辦法抓藥。」

  那夫人一聽長歌是個大夫,兩眼露出精光,好像看到了生存的希望,立刻點頭鬆開了手,長歌伸出手給她號脈,她一下子安靜下來,整個過程都很配合,旁邊的輕塵和流疏才鬆了口氣。

  母子二人挑撿裡面比較重的病患檢查了一下,從宮裡帶來的御醫也檢查了一些人的症狀,然後一起集中到縣衙後面的正廳裡商議對策,這時候百里流冰回來了,那些死人已經清理了,共有七百多人,拉到一處燒了,還在上面潑了石灰粉。

  輕塵和流疏把手裡病患的症狀較對了一下,那十幾個御醫也一起把症狀對了一下,幾乎都是差不多的,看來這些人果然是傳染的,不由得掃了廳裡人一眼。

  「這症狀看上去並不太像瘟疫?」輕塵的話音落,那十幾個御醫中為首的一人站了起來持反對意見:「老臣認為這是典型的瘟疫,就是傳言中的萬鶴紅瘟疫?」德高望重的老御醫話音一落,其他的人紛紛點頭,認為就是史上曾經出現過一次的萬鶴紅症狀。

  輕塵小臉蛋上眉毛輕鎖,不置可否,傳言中的萬鶴紅是因為身上出現一朵碩大的鶴頂紅的樣狀導致病人上吐下洩,可是這些病人身上雖然有斑,可是卻並沒有清楚的顯示鶴頂紅的樣子,只是隨散狀分佈在身上。

  「那御醫認為眼下該怎麼處理?」輕塵糾結著,因為他一時也找不到良好的處方,不如聽聽這些老臣的話,看看會不會好一些,抬頭望著對面的十幾個御醫,個個都自視清高,根本瞧不上他們母子二人,那他們就由著他們先折騰一番吧,他也乘這個機會好好研究一下這些頑疾究竟是什麼東西?

  「老臣認為立刻煮吳茱萸和半夏給病人服下,只要每日堅持服用半夏湯,相信病人很快就會好了。」

  百里流疏望向塵兒,輕塵點一下頭,不管這些病患是不是瘟疫,那半夏湯都能控制住病情:「好吧,那就立刻吩咐人去煮湯吧。」百里流疏聽了立刻吩咐侍衛出去架起大鍋煮湯,御醫等都走出去幫忙。

  百里流疏走到長歌身邊坐下來,伸出手握住她,關心的問:「你怎麼樣?身子還受得了嗎?」抬頭見長歌的臉上溢出汗珠子,忙拿出羅錦幫她細心的擦了一下。

  「沒事,你別擔心了。」長歌點頭,其實有些疲倦,因為懷孕的人總是容易疲倦,但在這種時候她還是堅持和眾人並肩作戰吧,最重要的這是因為她的關係,才導致這些人受了無妄之災,心裡總是愧疚。

  「如果累了就休息一會兒,千萬不要累著自己,好嗎?」百里流疏細心的叮嚀,眼光掃過她的小腹,生怕寶寶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嗯。」長歌點了一下頭,掉頭望向一邊的兒子,只見他一會兒蹙眉,一會兒嘟嘴,很是焦急,不由得出聲安慰他:「塵兒,你別急,越急越沒有頭緒。」

  輕塵聽了娘的話,臉色緩和了一點,抬頭揉了一下眼睛,望了望外面,天色已經晚了,那縣令大人領著衙內幾個打雜的下人過來請示:「請問襄親王,現在可以用膳了嗎?因為百安縣受瘟疫影響,所以根本沒有什麼上等的菜餚,只有一些家常便飯,希望各位王爺莫怪。」

  百里流疏站起身來揮手:「好了,這時候也不講究了,眾人都去吃一點吧,待會兒吃完飯所有的人都到外面去幫忙,把半夏湯分發到病患的手裡,看看今夜會有什麼狀況。」

  一時間,大家都站起身跟著縣令往旁邊的花廳走去,雕花桌子上簡單的擺放著幾樣菜餚,小米飯,眾人因為都餓了,誰也沒有講究,該吃的就吃,統統自己動手,流疏先給長歌添好飯,照顧了她,才自行吃了一點。

  膳後,所有人都出去幫忙了,百里流冰建議二皇兄先把藍姑娘安置到裡面休息,她不用再出去了,小心肚子裡的孩子,千萬不能出了差錯,百里流疏點頭應聲,不顧長歌的反對,堅持把她安排到後面的廂房裡休息。

  「流疏,外面忙成這樣,你說我一個人睡覺像什麼樣子啊?我還是出去和大夥兒一起吧。」長歌還想堅持,其實嘴裡早打哈欠了,流疏拉下她的身子,放在床榻上,柔聲開口:「好了,一切有我和塵兒呢,你就安心休息吧,要不然寶寶會生氣的,會罵我這個父王不知道心疼她娘了。」

  長歌被流疏逗得笑起來,靠在他的懷裡,沒說兩句話,便睡著了,流疏輕手輕腳的放下她,走出去,空地上點起了火把,很多人手裡都端著藥碗喝起來,百里流疏四周查看了一番,大致每個人都分發到了,心裡也不免祈禱這是萬鶴紅瘟疫,如果半夏能解最好了,就怕它控制不住啊,不由得心裡提著一根弦,招手示意百里流冰:「我先回去歇一會兒,你在這裡守著,早半夜我過來替你。」

  百里流冰點了一下頭,揮手示意他先過去吧,百里流疏走到縣衙旁邊的書房斜靠一會兒,因為待會兒還要起來,怕驚擾了藍兒,所以還是隨便找個地方歪一下吧。

  其他人全部留下在外面照顧病患,那些御醫因為年歲已高,都各自找地方歇著去了,但留下年輕力壯的侍衛和輕塵他們在外面觀察這些病患的反應。

  半夜時分,長歌正在熟睡中,卻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尖銳的吵鬧聲,不由得睜開眼,飛快的坐起身了,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小鳳從外面推門走進來,緊張的開口:「姐姐,襄親王染上頑疾了。」

  「什麼?」長歌一聽小鳳的話,腦子一陣旋暈,忙滑下地,小鳳過來給她穿起鞋子,看她急得眼淚都快下來了,忙出聲安慰:「姐姐你別急,你小心點。」話還沒說完,長歌已經跑了出去,只見自己廂房隔壁傳來吵雜聲,飛快的奔進去,圍了一群人,長歌忙扒開人群走進去,書房的軟榻上,流疏虛弱的睡在上面,那臉上果然染上了經斑,輕塵正在給他號脈呢。

  「流疏?」長歌撲過去,早哇的一聲哭了,百里流疏本來自己染疾倒沒什麼,一看長歌的眼淚,心疼起來:「紅袖,快把藍兒扶出去,千萬不能讓她感染上?」長歌哪裡願意出去,堅持待在流疏身邊,那紅袖又不敢動手拉她,只能由著她,流疏眼底一抹熱流掃過,拿她沒有辦法,心裡一下子堅持著要活著的念頭,因為他怕她不會照顧自己,不會照顧他們的孩子,這一切可都還要他來照顧呢,不由得沉穩的開口問塵兒。

  「怎麼樣?」輕塵秀氣的眉毛一皺,雙眸晶亮如水,臉龐升起神彩光輝:「流疏,看來這並不是瘟疫,而是中毒了。」塵兒的話一落,百里流冰飛快的走到他的身邊大聲的開口:「你說什麼,他中毒了,那為什麼我們大家都吃一樣的飯而他中毒了,我們卻沒有事呢?」

  輕塵的小腦袋瓜兒一揚:「這個問題我還沒查出來,但是我知道他中了一種叫孔雀膽的毒,孔雀膽和七步倒混合在一起,使它的毒性變緩,慢慢的使人毒發,看上去和發生瘟疫差不多,這說明外面的人很可能也是中了這種毒,而他們都是過了好長時間了,而流疏身上的毒是剛剛發現,所以還容易查找一點。」

  「塵兒,既然流疏中的是孔雀膽,那麼有沒有辦法醫治呢?」長歌眼裡溢著淚水,緊張的望著兒子,如果塵兒都沒有辦法,還有誰能醫好流疏呢,那他們的孩子怎麼辦呢?

  「好了,娘,人家有辦法啦,你不要哭得唏哩嘩啦的,他又還沒有事呢?」輕塵掃了娘親一眼,那眼睛都哭紅了,搞搞清楚,這男人還沒死呢,她也沒成寡婦呢,用不著這麼誇張吧。

  「你是說,他不會有事是嗎?」長歌伸出手緊拽著兒子的衣襟,害得某小子沒防備並點被她勒死,咳嗽了兩聲示意娘趕快放手,長歌立馬回意過來,規矩的鬆開手:「是不是啊?」

  輕塵點了點頭,長歌立刻回身望著床上的流疏,笑著開口安慰他:「流疏,你沒事了,你沒事了,嚇死了,你要是有事人家和寶寶可怎麼辦呢?」

  又哭又笑,惹得圍觀的人哭笑不得,不過聽到襄親王沒事,眾人可算是鬆了一口氣,可是接下來的問題是,既然不是瘟疫就不可能傳染,為什麼會有人接二連三的被傳染呢,如果眾人都是中了孔雀膽和七步倒,那麼是什麼原因造成連綿不斷現象呢?

  輕塵從藥箱裡拿出一顆藥丸遞到流疏的嘴裡:「好了,這是可解百毒的萬毒丹,眼下還要想辦法重新解那些人的毒,因為萬毒丹總共那麼幾顆,能救誰啊?」

  「眼下最要緊的是要找出為什麼會接二連三有人中毒呢?而不是一下子全部中毒,最重要的是為什麼我們和流疏一起吃的,他中毒了,而我們卻沒有中毒呢?」百里流冰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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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落誰家卷 121 警報已解

  百里流疏服下萬毒丹,果然很快臉色就好轉了,精神也好多了,坐起身子,長歌拉著他的手開心的笑:「太好了,流疏,你差點嚇死我。」

  流疏摟她入懷安撫了一下:「沒事了,別擔心,我不會拋下你和寶寶的。」說完輕輕放開身子,他要立刻找出這個縣城中毒的謎團,要不然還會有人中毒的。

  「塵兒,你去把解藥整出來,看有什麼可解孔雀膽的,我和三皇弟查找根源,務必盡快找到這中毒的源頭,要不然一定還會有人中毒的。」

  「好吧。」輕塵點了一下頭,領著三個人往外走去,他需要考慮一下,用什麼藥草替代什麼藥草,因為萬毒丹可是極珍貴的,這麼多人都用萬毒丹,只怕還沒那麼多銀子呢?

  百里流疏坐好身子,長歌坐到他的身邊,百里流冰坐到書房另一邊的椅子上,縣令和其他人都站著,縣令大人恐慌的望著襄親王,沒想到襄親王在縣衙裡中了毒,自己一定要小心點,千萬不能被誤認為自己下毒的。

  「二皇兄,你說為什麼你中毒了,而我們大夥兒都沒事呢?」百里流冰眉峰一挑,望向襄親王。

  百里流疏沒開口,長歌坐在一旁氣憤的怒哼:「難道是他們下在某一樣東西上了?」

  「你說什麼?」襄親王和北辰王耳內一震,同時開口問,長歌莫名其妙的掃過兩個男人的臉龐:「說什麼?我是說他們是不是把這藥下在一種東西上了,那種東西誰吃到了就中毒了,而沒吃到的人就沒有中毒。」

  百里流疏和百里流冰恍然大悟,不錯,正是這個原理,那藥確實是下在某種東西上了,這東西是什麼呢?

  長歌一聽樂了,自己隨口一句話竟然蒙對了,不由得開心的笑起來:「那這樣吧,流疏把自個兒今晚吃的菜和我們吃的菜排一下,看看有哪些東西不一樣的?然後一一去查找?」

  「好。」兩個王爺異口同聲的開口,這裡正好就是書房,筆墨紙張什麼也不缺,流疏立刻埋下頭把自己晚膳吃的什麼東西寫下來,而另一邊的北辰王也寫了一下,兩個相比較了一下,只差了兩種菜,一種是丁花菜,一種是銀耳,百里流疏立刻吩咐那縣令把這兩樣東西送到輕塵的手裡給他檢查一下是否有毒?

  縣令立刻奔出去,他雖然也中了頑疾,可好在現在已經找到病源,只要找到病源就沒什麼可怕的,因此縣令倒覺得自個兒身子好多了,飛快的出去吩咐廚房裡的廚子把備用的丁花菜和銀耳送到前面那個小大夫手裡。

  先前還瞧不上眼呢,想不到卻是一個神人,五六歲大的孩子醫術竟然如此高超,百安縣此次多虧了他呀。

  輕塵正在苦思冥想,好在萬毒丹中已經有大部分東西可以替代了,只有一株天靈草不知用什麼替代,正在煩惱,只見廚房裡的廚子遞過來兩樣蔬菜,丁花菜和銀耳,眼睛頓時一亮,這銀耳可真及時啊,可以替代天靈草使用啊,因此眉開眼笑,立刻開出藥方,遞到少白的手上,吩咐他到藥材堆裡把這單子上的藥全部找出來,少白立刻接了過去。

  輕塵一抬頭見那廚子還拿著那兩種菜站在邊上呢,忙奇怪的問:「怎麼了?」

  那胖廚子恭敬的開口:「老爺讓我把這兩樣菜拿來給大夫檢查一下是否有毒。」輕塵瞄了一眼,搖頭:「沒毒,你看這兩種菜這麼新鮮,哪來的毒啊,拿回去吧。」

  胖子聽了不由敬佩的望著這小孩子,誰家生的神人啊,聽說是那位漂亮的夫人生的孩子,咋就這麼聰明呢,搖著頭往後面走去,輕塵招手示意衣昊站過來,吩咐他,待會兒藥配齊了,就把這些藥放在大鍋裡煮,煮到一個時辰之後開始服藥,每人只服半碗,便可解掉孔雀膽的毒性,衣昊點頭應著。

  輕塵往裡面走去,書房裡百里流疏和百里流冰聽了胖廚子的話,正在另想東西呢,可就是想不到,輕塵走過來,清了清嗓子,很認真的開口:「其實你們忘了一個最重要的東西?」

  書房裡的人一下子望著他,長歌更是心急的催他快點開口,輕塵笑著開口:「水,很多人都會把藥下在水裡?」

  「水?」百里流冰一怔,先前他也有想過水這個問題,可是就像昨晚上的事情,為什麼只有二皇兄一個人中毒了,而其他人沒事呢:「可是如果下在水裡,為什麼有人沒事,有人出了問題呢?」

  「那就說明她們想製造恐慌,有的井裡下了毒,有的井裡沒有下毒,誰吃了有毒的水就中毒了,而那些沒吃有毒的水,就好好的,所以才會引起恐慌?」

  輕塵的話音一落,百里流疏立刻邪眉冷睇,指了指桌上的茶盞:「昨天我好像喝了茶?」

  輕塵招手示意那胖廚子走過來,開口問他:「這茶水和昨兒晚上燒菜用的水是一口井裡的嗎?」

  胖廚子想了一下,搖搖頭:「不是的,昨天晚上燒菜用的水是我們縣衙裡面一口小井打的,後來因為不多了,所以就到外面的大井裡打了水進來燒開水的。」

  胖廚子的話音一落,眾人頓時鬆了口氣,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會心的笑,總算把難關度過去了,只要找到根源就不害怕它了,心裡繃著的弦頓時鬆了開來,百里流疏掉頭問塵兒。

  「你那解藥沒問題吧?」

  「沒事,已經在外面大鍋裡熬了,很快就好了。」輕塵點了一下頭應著,小身子已經往外面走去,百里流疏牽著長歌和百里流冰一起往外面走去。

  縣衙空曠的場地上,百姓們激動的開始言論,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原由,根本不是所謂的瘟疫,原來是被人下毒了,而且解藥已經研製出來了,眾人一時間開心的笑了。

  高大的鐵架上架起的兩口大鐵鍋裡不時的冒著熱氣,散發出藥香味,分坐在地上的病患因為看到了希望紛紛伸長脖子望向這邊,輕塵看看估計一個時辰差不多了,便吩咐少白,立刻開始分派下去。

  此時所有站著的人全部動手,一碗一碗的藥送到病患手裡,那些百姓見尊貴的皇子們竟然親自把藥送到他們這些老百姓的手裡,一時間連聲說謝,感動得直掉眼淚。

  等到所有的人都服完藥了,百里流疏站到前面的高台上大聲的開口:「各位鄉親們,此次百安縣的事情總算過去了,各位等身上的毒解了都各自回家吧,對於這次在中毒事件中死去的人本王會稟報給皇上,做出適當的補貼,所以各位回去也不要太傷心了,這次總算有驚無險的過去了。」

  人群裡有想到死去的親人而流淚的,有那激動得流淚的,一時間唏吁聲一片,百里流疏再開口:「這次中毒是因為有人在井裡下了孔雀膽,所以各位鄉親們回家後,先不要取井裡的水,本王立刻派人下去檢查,等接到解禁的通知再取水,好嗎?」

  所有人都點頭,百里流疏便回身吩咐縣令,立刻把衙役招回來,看縣城內一共有多少眼水井,一口都不能漏,全部封起來,等到檢查一口解禁一口,對於那些被下毒的井會立刻下藥混合解去它的毒性。

  縣令立刻吩咐衙內的小史前去吩咐衙役,縣令已經服了解藥,整個人好多了,再看下面坐在地上的人,有年輕力壯的已經站起身了,身上的紅斑也已經退了下去,伸出手扶起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向著百里流疏他們拜了一拜離開縣衙各自轉回家中去了。

  百里流疏望了一眼空曠的場地,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伸出拳頭和三皇弟擊了一下,兩個人同時大聲的笑了起來。

  「好了,現在我們去檢查那些井水吧?」輕塵看著後面的兩個大男人放鬆下來,笑著提醒他們,還有井水的問題呢,等解決了再樂吧。

  「走吧。」長歌領先往外走去,百里流疏忙追著她的身子清冷的開口:「你慢點,你可不是一個人。」長歌不耐的回瞪了他一眼:「百里流疏,你有完沒完了,現在才兩個月,他還不知啥樣子呢,你緊張個啥啊?」

  百里流疏訕笑一下,伸出手扶住她:「還是小心點好,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情,父皇和母后也饒不了我不是嗎?」

  後面的百里流冰和輕塵看到前面長得俊逸的男人一臉吃癟的樣子,不由得好笑的搖頭,男人啊,你真是太可憐了。

  百安縣一共有三十六口古井,其中大井十八口,小井二十八口,大井被下了三口,小井被下了十八口,總之在大家累死累活的情況下,總算打到了被下毒的井,化解了井裡的孔雀膽,所以百安縣又平靜下來了,只是平白無故的死了幾百人,還害得一個縣城的人驚慌不安。

  解除了百安縣的危情,一行人回京,百里流疏和長歌還有輕塵坐在馬車裡,長歌趴在流疏的腿上,望著小小的塵兒,從上車的時候到現在,他的臉上就沒好過,長歌小心的開口問:「塵兒,你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嗎?」

  輕塵的小腦袋瓜兒輕輕的掃了娘親一眼,望向百里流疏:「這次雖然解除了警報,但是你別忘了,那個女人還在外面呢,她隨時還會反彈的,現在必須抓住他們。」

  「抓他嗎?」長歌遲疑了一下,如果抓住他怎麼辦?難道殺了他給那些人報仇嗎?先別說他是他的爹,但說他的身份可是天諾的王爺,如果殺了他,只怕麻煩就大了,兩個國家的人都要陷入戰爭中了。

  「不,把他引出來讓他回雲霓去?」輕塵柔聲開口,再怎麼樣他也不可能對那個人下手的,他只是不懂得愛罷了。

  「他會回去嗎?絕不可能。」百里流疏搖頭,如果他是那麼容易妥協的人,那麼早就回去了,都堅持到這一點了,他又怎麼可能回去呢?

  「我會讓他回去的。」輕塵點了一下頭,眼神有些飄渺,其實他有辦法讓他回去,只是一直未那麼做而已,心裡好像並不希望他永遠的忘了他和娘,他到底是生了自己的那個人,所以才會一直容忍他的糾纏不休,但這一次就讓什麼都結束吧。

  百里流疏和長歌互相凝視了一下,看著兒子那雙略帶憂鬱的眼神,看來塵兒已經有辦法了,只是那個男人怎麼會出來呢?他不可能出來吧?

  「他怎麼可能出來呢?」長歌遲疑的問。

  「這次回京城,你們向太后請示大婚,他一定會出現的。」輕塵肯定的開口,只要娘成親的消息傳到那個人的耳朵裡,他一定會趕來的,到時候他就把他送回天諾去。

  「塵兒?」長歌不好意思的斜睨了流疏一眼,兒子這是幹什麼啊,哪有這樣推銷自個的娘親的,輕塵的話倒是正合百里流疏的意,點了一下頭:「好,這次回去我會讓父皇母后為我們主婚的,肚子裡的小寶寶也著急了。」

  輕塵粉嫩的小臉蛋上布著淺淺的傷心,卻又帶著一股淡淡的哀愁,娘親終於要屬於另一個男人了,他來古代的意義終於實現了,她現在很幸福,可是那個男人呢,他終將忘了他和生命中曾經有一個喜歡過的女人,視線掉向馬車外,夕陽的餘輝斜照在林蔭道上,路邊野草叢生,散發著淺淺的金黃,天氣轉涼了。

  馬車如離弦的箭般疾使而去,他們回京城直接進宮,然後再回襄親王府。

  到了京城,一行人立刻進宮去見皇上,因為皇后娘娘也想知道這次瘟疫的情況,皇上便去了鳳棲宮候著他們,等到大家走進鳳棲宮,皇上和娘娘早滿面笑容的等著他們呢,百里流疏牽著長歌和百里流冰還有輕塵一起跪下來給皇上和皇后娘娘請安。

  「兒臣給父皇母后請安。」百里流疏和百里流冰兩人同時開口,長歌和塵兒也隨著他們磕了頭。

  皇上滿臉笑容的一揮大手:「皇兒快快請起,這次去百安縣立了大功,父皇和你母后知道都很高興,尤其是小塵兒更是功不可沒,說吧,想要什麼,朕一定重重有賞。」

  輕塵忙乖巧的磕了一個頭,清脆的開口:「謝皇上,皇后娘娘。」

  皇上哈哈大笑,招手示意輕塵走過去:「你這個鬼靈精怪的小傢伙,過來。」

  輕塵走到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身邊,皇上伸出手拉了他站到自己的身邊,疼愛的開口:「塵兒以後是疏兒的孩子了,就叫朕皇爺爺吧。」

  百里流疏一見,性感的唇角上揚,噙著溫暖的笑,琉璃眼底閃著晶亮,想不到父皇母后如此喜歡塵兒,他們一定會為自己和藍兒主持大婚的,臉上越發透著誘人的光澤。

  「皇爺爺。」輕塵立刻乖巧的大叫了一聲,掉頭又叫了一聲身邊的皇后娘娘:「皇奶奶。」皇后娘娘早疼惜的把他摟進懷裡了。

  「好了,塵兒想要什麼東西呢?這次你可立了大功,只要塵兒開口說出來的,皇奶奶和你皇爺爺一定會答應的。」皇后娘娘認真的開口。

  輕塵一聽,小臉上掛奸魅的賊笑,立刻乖順的望了望皇后娘娘:「皇奶奶,我想讓皇奶奶和皇爺爺給我娘她們主持大婚。」

  皇后一聽輕塵的話,掉頭望向身邊的皇上:「聽聽這小子多會利用機會啊,真是個精明的傢伙。」皇上朝皇后娘娘點頭,皇后娘娘掉頭望了下面的流疏和藍姑娘,正抬頭望著她們,神色間稍有些緊張,孩子都有了,不會還以為她會為難他們吧,點頭允諾。

  「好吧,本宮讓欽天監看看最近有什麼好日子沒有?」皇后娘娘的話音一落,百里流疏頓時鬆了一口氣,他和藍兒反覆折騰的親事總算有著落了,一旁的南安王和北辰王都抱拳向百里流疏道賀,百里流疏笑得志得意滿,人生的一大快事,莫不是洞房花燭夜。

  「兒臣謝過母后。」

    百里流疏立刻拉著長歌給皇后娘娘磕頭,皇后點了一下頭,掉頭吩咐鳳棲宮的總管太監:「去把欽天監叫來,看看最近有什麼好日子沒有?」

  「是的,皇后娘娘。」太監總管飛奔出去,鳳棲宮的大殿上一時充滿了歡樂的氣氛,皇后娘娘拉著輕塵的小手不時的逗著他說話兒,輕塵心裡暗悶,若不是為了娘才懶得被當猴耍呢。

  而另一邊的皇上便出聲詢問他們此次到百安縣的情況,雖然在奏折裡已經寫明了,可還想聽聽當時的情況,百里流疏恭敬的笑著開口:「其實根本沒什麼,就是上次從地牢裡跑出去的那個女人在百安縣城的井水裡下了孔雀膽和七步倒,使得吃水的人中毒了,因為他在有些井裡下了,有些井裡沒下,所以中毒的人就陸陸續續的出現了,所有人便以為是發生了瘟疫。」

  「喔,原來是這樣,那個女人太可惡了,你們一定要盡快想好一個辦法抓住她,千萬不能再讓她出來為非作歹,害得我們又費人力又費財力。」

  「是,父皇,兒臣一定會盡快查出來的。」三個皇子恭敬的垂首應了一聲。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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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落誰家卷 122 擦肩而過

  皇帝的話音落,欽天監跟著太監身後走進來給皇上和皇后娘娘請安:「臣恭請皇上和皇后娘娘聖安。」

  皇后娘娘擺手,示意欽天監起身,隨後開口問:「你幫我查一下最近有什麼好日子沒有?」欽天監聽了皇后娘娘的話,拿出隨身帶著的皇歷翻看了一下,出言:「十日後便是黃道吉日,宜婚嫁。」

  皇后娘娘一聽,這會不會太趕了,十日的時間能準備什麼東西呢?不由得示意欽天監再查一下,欽天監往後翻看,必須三個月之後,百里流疏一聽,三個月之後,就算他能等寶寶也不能等啊,到時候肚子大了可怎麼辦呢?

  百里流疏忙上前一步開口說話:「母后,就選十日後的黃道吉日吧,兒臣這就回去準備,不會委屈了藍兒的。」

  皇后娘娘一聽兒子的話,再想想三個月的時間,那肚子裡的孩子早大了,確實不妥當,自然疏兒執意要選在十日後,那就十日後舉行大婚吧。

  「好吧,既然你們選中十日後,母后也不好反對,那就十日後吧。」

  百里流疏一聽母后同意了,立刻高興的拉著長歌的身子,走到大殿正中給父皇和母后磕頭:「謝父皇和母后成全。」

  小輕塵站在皇后娘娘的身邊,也乘機大聲的開口:「謝謝皇奶奶的成全。」

  百里流疏揩著長歌和輕塵告安回襄親王府,一時間眾人都知道十日後大婚的消息,整座王府頓時沸騰開了,喜氣洋洋,這一次不同於前一次,因為王爺喜歡藍姑娘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現在藍姑娘又有了身孕,只有正妃才可以產下皇室的第一順位繼承人,王爺的心思再明白不過了。

  呂管家立刻吩咐下人開始各處打理,皇后娘娘也派太監把一應相關的東西從皇宮送了過來,賞賜的一堆的東西也送到了,有給長歌的,也有給輕塵的,總之兩母子眉開眼笑的搶著把玩,當初在天諾皇宮得到很多東西,後來因為要救塵兒的命,連夜逃出了王府,大部分東西都沒有拿,現在又有了,尤其是長歌,更是見錢眼開的笑瞇了眼睛。

  這些可都是好東西啊,珍珠瑪瑙亮得晃眼,打開的箱子裡足足有大半箱子,這回她們發財了,長歌拿起一件金器放在嘴裡咬了一下,正好流疏推門走了進來,看她滑稽的樣子,不由得笑著搖了一下頭。

  「藍兒,你幹嘛呢?」高大挺拔的身子已經走到了長歌身後,伸手拿下她手裡的東西,長歌不依的再次搶了回來:「人家看看真的假的,你幹嘛拿下來啊?」

  「到前面的正廳去看看那些衣料子吧,給你多做一些衣服,看你喜歡什麼樣式的?」伸出手拉著她的身子往外走,長歌不情願的放下手裡的小金人,跟著流疏的身子往外走,回頭看到兒子正把小金人往懷裡放,不依的大叫:「藍輕塵,你敢拿我的小金人試試。」

  輕塵根本不看她,小手兒又到大箱子裡翻找起來,長歌氣得冷哼,瞪著旁邊的男人不滿的發牢騷:「都是你啦,那個小金人被那個小混蛋給搶去了。」

  「好了,回頭再讓人家給你鑄一個就是了。」百里流疏拉著她往前面的正廳走去,不以為意的安慰她,想要那東西還不好辦嗎?只要她喜歡,就是天上的月亮也要撈一個給她啊。

  「真的,說話不算數的是小狗。」長歌較真的加了一句,跟著流疏的身後踏進襄親王府的大廳,大廳裡一併排的下人,手裡都捧著上等的絲綢還有名貴的煙霞羅,長歌張大嘴巴看得目瞪口呆,走過去一一伸手摸了摸,都是上等名貴的好料子,用手觸摸了一下,細膩潤滑,柔軟得如嬰兒的肌膚般無暇。

  「流疏, 這是哪裡來的?」長歌指了指一併排的布匹問身邊的男人,真的好漂亮啊,摸摸這個,摸摸那個,哪一個都是最好的,真是讓人愛不釋手啊。

  「是母后派人送過來的,你看看喜歡什麼料子,宮裡的人已經過來給你做衣服了?」流疏寵溺的看著她,以後他會讓她過好日子的。

  「隨便做多少嗎?」長歌的眼睛都笑彎了,唇角掛著碩大的笑花,雙眸閃著晶亮緊盯著那些布匹,伸出小手兒認真的比較了那些煙霞羅,選那些比較清新淡雅的做了好幾套,又選上等的絲綢做了幾套,然後心滿意足的點頭。

  「好了。」做了有十幾套呢,都可以輪流換著穿了,流疏不贊同的搖頭,掉頭吩咐一邊的宮裁:「給王妃每樣做一套,做一些簡潔的花樣,要不同樣子的。」

  「什麼?全都做一件,那不就有?」長歌咬著手指兒數過去,不是要做好幾十套衣服嗎?這是不是太誇張了,忙去扯流疏的手臂:「太浪費了吧,少做一些吧。」

  「沒事,難道藍兒不喜歡嗎?」百里流疏慵懶的開口,琉璃眸子閃著引誘的光澤,長歌掉頭望了一遍,天哪,怎麼會不喜歡呢,是太喜歡了好不好?哪一個女人不喜歡時裝啊,還是不同花樣的時裝,真是讓人無法選擇啊,好吧,這可是他要寵著她的,以後別說她浪費咐的,立刻點頭:「好吧,好吧,都做一套。」

  「過來給王妃量一下吧。」百里流疏冷硬的望了一眼宮裡的御裁,示意她們給長歌量身子,幾個宮裡來的巧手立刻恭敬的走過來,認真的給長歌量了一下身子,退了下去。

  襄親王府裡到處掛著大大的紅燈籠,燈籠上貼著紅雙喜字,在陽光中招搖的輕晃著,僕人們不停的忙碌著,最忙的就是聽雨軒,這裡是流疏他們的婚房,因此從裡到外的整理了一遍,本來準備用藍蕊院作新房的,後來長歌建議藍蕊院讓給塵兒居住,他們就把新房安設在聽雨軒,而這幾天長歌再次住到藍蕊院裡,因為塵兒堅持讓娘陪幾天,再加上要等獨孤王爺,所以流疏只好同意了。

  夜已黑,星辰密佈,卻沒有月亮,無月的夜晚,星星更多,好像閃爍著的點點火光,半空籠罩著一層霧氣,身邊薄霧纏繞,整個襄親王府樹影婆娑,寂靜無聲的府邸裡,偶爾一陣風吹過,燈籠在風裡搖曳,飄飄忽忽的映照出斑剝的樹影,顯得格外的鬼魅。

  藍蕊院裡,長歌正在燈光下和兒子小鳳講笑話兒,百里流疏被他們給趕走了,因為他待在這裡實在太可惱了,總是不讓長歌安安份份的說話兒,所以他們一氣把他給攆出去了,本來還不肯走呢,被塵兒拿出不願把他娘嫁給他的事,給嚇走了。

  「娘,以後你嫁給他可夠你受得了,這男人一定特別纏人?」輕塵唇角掛著淺笑提醒那個一臉沉醉在幸福中的女人,長歌不以為意的蹙嘴:「不會啊,他很好啊,到時候我會有辦法對付他的,你就用不著操那份心了吧。」

  輕塵心裡悶哼,真是個過河拆橋的女人,不過只要她幸福,他就開心了,小同從旁邊走過來,給他們娘倆倒了些茶水,隨之坐了下來:「好了,娘倆就不用再爭了吧,只要姐姐幸福,其他的都不重要。」

  「謝謝你,鳳兒,你一直陪著我走到今天,姐姐真的好感激你喔。」長歌抓住小鳳的手,感激的說。

    小鳳忙擺手,她本來就是個丫頭,被她們不嫌厭,當成親人一樣的照顧著,她才感覺到開心呢:「好了,別再說了,以後我們都會幸福的。」

  三個人一起笑了起來,輕塵的小臉蛋忽然一凜,舉起小手噓了一下,長歌和小鳳立刻噤聲,只見輕塵聽得越發認真了,秀氣的眉一挑,淺淺的開口:「他來了。」

  長歌一怔,有些緊張,她不知道見到他該說什麼,還是不要見吧,伸出手拉住兒子的手,兒子安慰性的拍拍她,一切有他呢,小鳳早已經站起身來。

  輕塵清朗的開口:「既然你來了,就現身吧,也用不著躲躲藏藏的了。」

  隨著他的話音一落,門吱呀一聲被氣體推開,從外面走進來一個高大俊挺的男人,一臉的憔悴,雙眸充血,那臉上鬍鬚叢生,烏黑一片,整個人失魂落魄的站在門前,望著屋子裡的人,眸光直盯著長歌,她如此的快樂,為何生活在義親王府,卻是那麼的不開心呢,難道一切都是他的錯嗎?

  他也愛她啊?也願意給她想要的一切,為什麼她不快樂呢?而且他們連兒子都有了,可是這個兒子連自已這個老子都不認,竟然和那個男人一唱一合的,這讓他怎麼不傷心難過呢?

  「你來了?我們一直在等你。」輕塵甜笑著開口,這個男人並不好過,那狹長的鳳眉糾結成凌亂的眉峰,桃花眼眸失神而充血,那雙涼薄的唇此刻完全失去了血色,怔怔的站在門前,已沒有了從前的英挺狂放,有的只是讓人心疼的失魂。

  「等我?」獨孤桀的眼底帶著一絲淺淺的企盼,唇角挑起一抹笑,他其實何嘗想害那些百姓啊,以前他可是一個關愛百姓的人,因此還被封為義親王,可是不這樣做長歌就不會跟他回去,可是現在竟然傳出她要嫁給那個男人了,這使得他憤怒,他想過他們可能設了一個局在等他,可是他無法不來走這一趟。

  即便是龍潭虎穴,他也要親自過來一趟,他不死心,為什麼她不給他一個機會呢,為什麼非要現在就嫁給那個男人呢,他的心好疼,獨孤桀一想到這裡,手指按壓到胸前,腳步蹌踉了一下,走到雕花圓桌邊坐下來,小鳳趕緊倒了一杯茶水遞到他的手邊。

  「王爺,請用茶。」獨孤桀抬起頭苦笑,就連這個丫頭都是獨孤家的,可是他們通通都不願意呆在義親王府,而要跑到這裡來。

  「小鳳,下去備幾樣菜過來,再準備一些酒來,我們要喝一點。」輕塵掉頭吩咐小鳳,小鳳飛快的走了出去,看到自家從前那個英俊狂傲的王爺變成這個樣子,自己心裡也不好受,還不如去做事情呢。

  「塵兒,難道你娘真的要嫁給那個男人嗎?」獨孤桀伸手抓住輕塵的小手,那雙眼睛卻直視著長歌,一眨也不眨,帶著很深的強迫感,不容她躲避的強硬。

  「你想多了,我們只是想引你出來。」輕塵軟軟的開口,獨孤桀聽了立刻露出一抹欣喜的眸光,直落到塵兒的小臉龐上,他很認真的看著他,唇辮間挑出炫耀的笑:「塵兒,你說的是真的嗎?」

  長歌在一邊不依的叫了一聲:「塵兒?」輕塵並沒有看娘親,小臉蛋兒直直的望向拉著他的男人,他只是想讓他過一個開心的晚上,過了今晚,什麼都不會有了,他再也記不得他是他的兒子,她是他的側妃。

  「嗯,好了,你別想太多了,待會兒我們一家人一起喝杯酒慶祝一下吧,我們好像還從來沒有在一起用過膳呢?」輕塵的小臉蛋上布著空靈的笑,獨孤桀的臉上一下子閃過光輝,他就知道兒子一定不會認別的男人的,再怎麼說他都是自個生的,最後的關頭還是會幫自己的,這是那個男人做夢也不會想到的吧,獨孤桀狹長的鳳眸中閃過得意。

  長歌冷盯著兒子,不知道兒子使的什麼花招,心裡氣惱的冷下臉來,可惜旁邊一大一小的兩個人根本不理她,只顧著一起笑起來。

  「塵兒,等我們用完膳,一起帶你娘離開這裡好嗎?」獨孤桀小心的開口,心裡帶著緊張,不知塵兒願不願意和他一起回去,只要塵兒回去,長歌一定會跟他們回去的。

  沒想到塵兒竟然爽快的開口:「好,我們一起離開吧。」這下長歌可生氣,飛憐惜的站起身來,盯著兒子,冷哼著:「塵兒,你做什麼呢?娘要生氣了。」

  「娘,你給我坐下來,難得的一起吃飯,耍什麼脾氣。」輕塵銳利的開口,小臉蛋上擺著少有的狠厲,長歌倒被他嚇了一跳,只得氣恨恨的重新坐了下來。

  這時小鳳領著芊芊和晶晶走進來,每人手裡都捧著一個托盤,走到雕花桌邊,把菜餚一一擺放在雕花桌子上,另準備了酒和三個酒杯,等東西擺好,輕塵揮手示意她們都下去,小鳳便領著兩個小丫頭走出去。

  「來,娘親,今天晚上我們陪父王好好用一頓膳。」輕塵伸出手去拿過酒瓶倒了三杯酒放在三個人面前,獨孤桀一聽塵兒竟然叫他父王了,心裡激動得差點掉下眼淚了,想不到這小子竟然叫自個兒父王了,他終於等到兒子的叫聲了。

  「好,兒子,就衝你這杯父王,我們一家三口幹一杯。」獨孤桀高興的端起酒杯,輕塵聽了他的話忙端起酒杯,並催促娘親也端起杯子,長歌雖然不情願,也不知道塵兒搞什麼名堂,但看到他們二人都虎視眈眈的盯著她,只好不甘不願的端起來和他們碰了一下。

  獨孤桀領先一揚脖子喝了下去,輕塵怔怔的望著他,如果細看,一定可以看到他眼底隱隱的淚光,卻適時的用酒杯擋住了,飛快的把杯中的酒喝下去,而長歌只抿了一點進去。

  獨孤桀因為高興又拿起酒來倒了一杯,開心的望著輕塵:「塵兒,父王今天真是太高興了,我的塵兒終於叫我了。」說著一揚頭又喝了一杯,準備再去倒酒。

    輕塵忙壓著他的手:「父王少喝一點,這酒喝多了並不好。」

  「塵兒真是關心父王啊,以前父王做的對不起你們的事情一定會統統改掉的,一定會好好待你和你娘的。」獨孤桀握著兒子的手,望向長歌,眼眸流轉間帶著眷念,他喜歡她的嬌聲笑語,義親王府裡只要有她一定會熱鬧起來的,那裡太冷清了。

  「也許有一天你會忘了我們的?」輕塵望著他英挺怒放的臉頰,伸出自已的手撫摸上他的臉,光潔如玉,自己是不是也從未給過這個男人機會,只是他和妨相遇在不該相遇的時候,所以兩個人最終才會擦肩而過吧。

  「不會。」獨孤桀甩了甩頭,好奇怪啊,他記得自己沒喝多少酒啊,頭怎麼那麼昏呢,調轉頭很認真的望著長歌,挑唇而笑:「長歌,本王一定會好好對你的,你放心,本王絕不會再辜負你的,只要你不喜歡的,本王以後絕對不做。」

    長歌無言以對,她和他早已經過去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她會是流疏的妻,伸出手撫上小腹,這裡已經有了一個孩子,就像當初對塵兒一樣,她永遠不會放棄自己的孩子的。

  「父王,那個女人哪裡去了,再不能讓她出來害人了?」輕塵小心的開口詢問,生性獨孤桀警覺,淺淺的笑著開口問。

  獨孤桀倦意襲上心頭,晃著腦袋輕聲告訴輕塵:「其實父王也不願意傷害那些百姓,可是你們又不理父王,父王好心急,塵兒,你知道嗎?父王真的好想你回到義親王府去,隨便你和你娘要什麼父王都會答應的,就是不要不理父王,好嗎?」

    輕塵見他快趴到桌子上去了,生怕他睡著了,忙緊追著問:「父王,那個女人呢?」

  獨孤桀抬了一下頭望著兒子再開口:「兒子啊,那個女人住在最好的酒樓裡呢。」說完撲通一聲趴到桌上睡著了。

    長歌小心的指著桌上的人問兒子:「他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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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落誰家卷 123 雲姬被懲

  輕塵望了趴在桌上的人一眼,眼裡染上一層霧氣,伸出小手輕輕的撫上他的微側的臉頰,心疼的開口:「他醒來後再也不會記得你和我了,永遠忘記生命中曾經有我們這樣的兩個人。」

  「你給他下藥了。」長歌睜大眼,看兒子好像有些哀怨,伸手拉過他的小身子摟進懷裡,柔聲的安慰:「是我不好,塵兒,是我害得你和他不能在一起的。」

  輕塵忙搖頭,自己這是怎麼了,就算他記得他們,他也不會回到義親王府去安分守己的做個小王爺的,這會子倒惹得娘親擔憂了,趕緊放鬆了口氣:「好了,娘,別想多了,以後他再也不會來了,我們應該高興才是啊。」

  「可是他怎麼辦啊?」長歌指了指桌上的男人,小心的問,生怕他突然站起來,或者下的藥沒讓他失憶。

  輕塵拍拍娘親的手,朝門外冷冷的開口:「進來吧,別站在外面了,把他帶走吧。」

    隨著塵兒的話音一落,從外面閃進兩個人來,正是孤獨桀的兩個手下,刀光和劍影,一看王爺趴在桌子上,以為出事了,臉色一沉,聲音冰寒:「王爺怎麼了?」

  輕塵冷睨了他們兩人一眼,走到獨孤桀的身邊,伸出小手抱了他一下,輕聲的說:「你們把他帶回天諾去吧,他在雲霓做的事情我會幫他善後的,另外他醒來後再也不要提到我們的事情,他不會再記得的。」

  刀光和劍影看著輕塵摟著王爺的樣子,心裡有點感動,忙恭敬的點了一下頭:「是的,小王爺,我們知道了。」說完走過來,一左一右架起獨孤桀的身子往外走去,眨眼消失在夜空裡。

  輕塵回身走到長歌的身邊,偎進長歌的懷裡,帶著傷感開口:「娘,以後他再也不會記得我們了,什麼都記不得了。」

  長歌用力的抱著兒子,母子倆靜靜的待著,小鳳推開門走進來,身後跟著百里流疏,大步走到娘倆的身邊,關心的問:「藍兒,你們沒事吧。」

    長歌搖了搖頭,撲進流疏的懷裡,輕聲的念叨:「塵兒給他下藥了,他不會再記得我們了,所以塵兒有些傷心。」

  百里流疏回身又把輕塵抱進懷裡,柔聲開口:「塵兒,以後我會代替他把那一份愛補償給你的,所以用不著難過。」

    輕塵撲哧一聲笑了,伏在百里流疏的懷裡:「誰難過了,只是有點傷感而已,傷感懂嗎?」

  百里流疏和長歌一起笑起來,這臭小子真是的,人家給他一點關心都不接受,究竟是什麼孩子啊,長歌想起最後孤獨桀說的話,立刻開口告訴流疏:「快,那個女人現在在雲霓最好的酒樓裡呢。」

  「真的?」百里流疏一聽到這個消息,哪裡還敢耽擱時間,趕忙放開長歌的身子,吩咐小鳳好好照顧長歌休息,自己往外走去。
    輕塵亦起身跟著他往外走,到門外叫了一聲:「少白。」三個人立刻現身,往前面走去,前面的正廳裡百里流疏早已經召集好府裡的侍衛。

  「走吧」百里流疏冷聲開口,大踏步的走出去,身形一閃躍上門外的高馬,身後的人陸續的跨上馬緊跟著百里流疏的身後一起往雲霓最好的酒樓策馬奔去,輕塵他們不甘落後,早緊隨著他們身後狂奔而去。

  雲霓最大的酒樓,名為五鳳指,因為它的外形很獨特,有些像美人的玉指一樣,酒樓為了招攬生意,所以起了一個吸引人眼球的名字,不過這一招倒真是挺管用的,很多人慕名而來,所以五鳳指成了雲霓最好的酒樓。

  月影斜射在五鳳指,即便是夜已深,但酒樓裡仍有人在喝酒,不過樓裡很安靜,可看出客人的修養都很高,百里流疏領著侍衛走進五鳳指酒樓,那掌櫃的抬頭一看,立刻認出是襄親王爺,飛快的從櫃檯裡鑽出來,恭敬的迎上來:「小的不知襄親王爺大駕光臨,請問襄親王爺這麼晚了帶人來有什麼事嗎?」

  百里流疏臉色一沉,眸光凌寒的掃到掌櫃的臉上,完全無視他的笑臉,聲音冷硬的開口:「你們酒樓裡可住著一個這麼高長得很漂亮的姑娘?」百里流疏比劃了一下雲姬的身材。

    掌櫃的想了一下,立刻點頭:「是有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住在二樓雅間裡。」

  百里流疏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像雲姬那麼漂亮的女人到哪都是引人注目的,雖然雲霓是個出俊男美女的國家,可是沒有哪個貌美的女人像她那麼膽大妄為,敢一個人住到酒樓裡去的,因此除了她,再不作第二人之想。

  「快,立刻帶我們過去。」百里流疏沉下聲命令掌櫃的,掌櫃的這時候哪敢怠慢啊,飛快的走在前面,把百里流疏和他的侍衛帶到二樓上去,一直走到最東面的雅間。

    百里流疏示意侍衛輕一點,吩咐掌櫃的前去敲門,掌櫃的趕緊敲了敲門,門裡好半天沒動靜,掌櫃的以為她睡著了,再敲了敲,還小聲的叫了一下:「姑娘,你睡了嗎?」可依然沒有聲音。

  百里流疏臉色一凝,暗叫一聲不好,只怕在樓下的動作驚動她了,這女人跑了,忙上去一腳踢開門,床上果然空空如也,窗戶打開著呢。百里流疏衝到窗戶前,外面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半個人影,不由氣恨的一捶窗框。

  「又讓這該死的女人跑了。」陰沉著一張臉抬腳往外走去,那掌櫃的嚇得一句話也不敢說,輕手輕腳的掩好門,跟著他們的身後往樓下走去,百里流疏走到樓下,迎頭見輕塵走進來,身後跟著三個少年,手裡拎著的正是那個逃跑的女人,此時臉色一片慘白,卻絲毫掙扎不得。

  「塵兒怎麼會知道她要跑啊?」百里流疏的冷漠的眸子起了些微的變化,轉換了幾分暖色,開口問輕塵。

    輕塵不以為意的掃了那俊美驕傲的男人:「你們這麼大張旗鼓的來抓她,她本來就是個疑神疑鬼的人,自然要跑啊,所以我就守在樓後面了,果然見她從窗戶跳下來了,所以一下子就擒住了。」

  雲姬咬牙切齒的怒瞪著輕塵,這母子二人毀了她的一切,先是做娘的搶了流疏,現在這小鬼又抓了自己,而且整件事如果不是他那個爹在後面撐腰,她一個人有這膽量整出來嗎?

  百里流疏揚起唇角,勾勒出絲絲冷寒之氣,凜冽如一個地獄的修羅,狠盯著對面的女子,陰森森的露出一嘴白牙:「雲姬,你真是找死,當初逃了為什麼不走呢?」

  雲姬望了望百里流心一眼,心如死灰,一切都是因愛生恨罷了,只因為自己的不甘心,不甘心他被別的女人佔了,所以才會走得越來越遠,現在只怕自己難逃死罪了,不由仰起臉狠決的笑起來:「百里流疏,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如果你不愛那個賤女人,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嗎?」

  輕塵一聽到這女人罵自個的娘親,氣不打一處來,飛快的撲過去,掃了她一記耳光,軟音一喝:「賤人,你算什麼東西,心如蛇蠍,竟然還敢罵人。」

  百里流疏的眼眸亦變得混厚起來,大聲的命令身後的侍衛:「立刻把她帶回去。」侍衛走過去押著雲姬往外走去,百里流疏走過來拉著輕塵的手一起往襄親王府而去。

  回到襄親王府,百里流疏吩咐輕塵回藍蕊院去,剩下的事情交給他就行了,他回去和他娘好好睡覺吧,輕塵點了一下頭,領著少白他們回藍蕊院去了,百里流疏手一揮示意把雲姬押到王府的大牢裡去,自己緊跟著她的身後一起往地牢走去。

  雲姬眸光絕望的望著他,即便是絕望,她還是那麼貪慕的緊盯著他,百里流疏知道夜長夢多,最重要的是這個女人留不得,如果把她留到父皇和母后手裡,那麼她必然像瘋狗一樣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獨孤桀身上,那麼塵兒所做的一切都等於白費,父皇一定會出兵討伐天諾的。

  百里流疏示意侍衛把雲姬押到刑房裡,自己坐在對面的高墊上,陰森森的望著她,雲姬只覺得頭皮發麻,此時他的眼神陰暗殘狠的猶如一隻餓狼,令她恐慌,她從沒有看過這樣子的他,一直以為他是溫柔的,即便狠烈,也是那種讓人承受得了的狠,可是此刻看他的眼神,恨不得食了她的瘋狂,她只覺得身上一陣惡寒。

  「你要幹什麼?」雲姬顫抖著聲音開口,掙扎著欲逃開緊箍著自己的大手,小聲的哀求起來:「流疏,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一定會回到山上去,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百里流疏薄唇一抿,邪笑著揚眉:「當初你逃了,本來就該安份的待在山上,沒想到你竟然還跑到這裡來搗亂,所以只有死路一條。」

  雲姬掙扎著大聲的開口爭辯:「都是那個獨孤王爺命令我的,我是無辜的,求求你饒了我吧。」

    百里流疏根本不理她,望向一邊的侍衛,輕聲的開口示意:「把這個女人綁到架子上,竟然膽敢陷害當朝的皇后娘娘,你若不是一個人,就該滅九族。」

  侍衛聽了王爺的命令,動作麻利的把雲姬綁到牆邊的架子上,雲姬害怕的搖晃,可惜那木架子結實無比,動都不動一下,她連聲哀求:「這些都不是我的主意,是那個孤獨王爺的主意。」

  百里流疏一聽她的話就來氣,如果這女人留到父皇面前一定會惹麻煩的,臉色黑沉下來,可惜雲姬根本不知道這層道理,仍在旁邊一徑的大聲的哀求,把責任推到孤獨桀的身子,如果她能咬牙什麼都不說,受到的懲罰或許能輕一點,可惜她不知道這個道理,下了死命的往獨孤桀身上推。

  百里流疏低喝一聲,吩咐一邊的侍衛:「給我把她的嘴阻上,好好侍候她一頓鞭子,讓她的嘴巴沒事亂說。」百里流疏的貼身侍衛風,立刻走過去拿起地上的一塊髒布就塞進雲姬的嘴裡,百里流疏的話一傳到她的耳朵裡,她就知道自己犯了大忌,看來流疏要保住那個王爺啊,自己根本不該往他身上推啊,這樣只不過死得更快而已。

  鳳已慢慢的從牆上拿下一根粗壯的馬鞭下來,一圈一圈纏繞在手上,看在雲姬的眼裡,身子忍不住輕顫起來,雖然自己害了別人,可是真臨到自己的頭上,難免害怕啊,恐慌的掙扎,此刻她完全成了一隻待宰的羔羊,重要的是旁邊那個男人面無表情的望著這一切,原來他的心更冷漠,更殘忍。

  啪的一聲,鞭子擦過地面,掃到她的身上,立時熱辣辣的痛苦穿透全身,她疼得咬牙呻吟了一聲,可惜嘴裡阻著布使她發不出絲毫的聲音,然後馬鞭一下接一下的抽動在她的身上,她痛苦的想掙扎,想喊叫,可惜什麼都做不了,整個身子都動不了,原來被打是這麼痛苦的事情,她寧願他們給自己一個痛快,也不要受這種折磨啊,眼神祈求的望著流疏,給我一個痛快吧,我只求一死。

  可惜旁邊的人津津有味的望著,根本就不理她,好像在看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不,比看事不關己的事情還不屑,唇角間是令人髮指的寒氣,鄙夷的冷掃著她,輕冷的聲音穿透她的耳朵。

  「怎麼樣?滋味還好受嗎?你不是最喜歡害人嗎?怎麼這點就受不了啦,你給我記住,下面還有很多呢,我會讓你一一嘗一下,讓你到下輩子投胎都記得永遠不要害人,既然害人,這一切你就要受住,有什麼痛苦的。」

  百里流疏說完不解氣的掉頭望向風,狠狠的叫了一聲:「給我打,使勁打,這個賤人太可惱,害死了多少人啊,太可恨了。」

  風聽了王爺的話,哪裡敢有半點意見啊,早揚起鞭子再抽了起來,雲姬只覺得整個身子好像泡在鹽水裡一樣痛苦,不由得抖著身子流淚,她已經知道錯了,下輩子她一定會記得不再害人了,他們給她一個痛快的死法吧,可惜流疏聽不到她的話,就算聽到了也未必理她,看見她腦袋低垂了下去,掉頭吩咐另一邊的侍衛:「給我把她潑醒。」

  一句話落,旁邊的人一提水桶,一整桶水都澆到雲姬的頭上,身子冰淋淋的再次清醒過來,風已經停住手了,流疏望了牆上的刑具一眼,眼睛瞄到那個夾手的木夾,邪魅的笑著示意風取下來:「把那個東西拿下來,給我好好伺候她一下,她壞就壞在那雙手上,這次的下毒事件裡,死掉了七百多個人,就把她的手廢了,給那些人賠罪。」

  百里流疏的話音一落,雲姬的一張臉慘白得磣人,那東西她是知道的,夾在手上會讓人痛苦得恨不得永遠不再為人,十指連心,比抽打在身上的馬鞭痛苦多了,不由得拚命的搖頭,可惜百里流疏根本不理她。

  兩個侍衛走過來,一左一右給她帶上木夾,兩個人站在兩邊,用力的拉起來,只見雲姬頓時雙眼突起,就是嘴裡塞住布,那聲音還是嗯呀的傳了出來,淒慘的哀嚎,眼淚如雨而下,用力的甩頭,兩個拉木夾的侍衛雖然有些不忍心,可是王爺不出聲,他們可不敢放緩動作,依舊用力的拉著,雲姬很快疼得昏迷了過去,被水潑醒了,再拉,一陣,一陣,很快整個人就是再拉也不醒了,百里流疏起身,歎息一會,雲姬別怪我心狠,只怪你和那個獨孤王爺惹到一起去了,為了保全他,只好犧牲你了,要不然兩國的百姓可就遭殃了。

  百里流疏站起身吩咐牢裡的牢卒:「好生看著她就行,死活不要管她,反正以後也是要斬的。」牢卒一聽這話,自然不再去理會,百里流疏領著侍衛走出地牢往自己的聽雨軒而去,本來想去看看藍兒,可夜已經很深了,他們娘倆一定休息了,還是等明兒早上再過去吧。

  藍蕊院裡,長歌摟著兒子輕塵睡在床榻上,正在盤問拿雲姬的情況呢,緊拽著輕塵的手臂:「塵兒是怎麼知道她會逃的呢?」小輕塵打了一個哈欠,實在不想理旁邊吵鬧的女人,夜已經很深了,人家要睡覺了,這個女人有完沒完了。

  「塵兒?」長歌見兒子不理她,乾脆坐起身來威脅他。

    輕塵掉轉身子無奈的拉下她:「好了,其實是流疏他們太招搖了,你想啊,那個女人本來就精明,再加上她幹的就是缺德的事情,自然格外小心了,所以我猜他們的動作肯定要驚著她,她武功不錯,一定會從窗戶逃出去的,所以便在後面窗戶下守著,沒想到那個女人果然事先知道了,從窗戶往下跳,這樣不是被我們逮個正著了嗎?」

  「喔」長歌瞪大眼,滿意的點了一下兒子的腦袋瓜子,高興的誇他:「還是我們塵兒聰明,後來王爺把她關到地牢裡面去了嗎?那她要是說出獨孤桀來怎麼辦?」

    長歌又想到一個問題,立刻開口追問,小輕塵忍不住央求著她:「娘,人家實在太累了,你讓我睡覺吧,明兒個再討論好嗎?」

  長歌嚴肅的反對:「不行,除非你把這個問題告訴我,我就不問了,否則?」

    又準備坐起來了,小輕塵痛苦的真想打昏這個可恨的女人,可他不敢啊,只好憋屈的開口:「流疏會想辦法讓她說不出來的,他說一切由他來搞定,好了,再說我就翻臉了。」飛快的掉轉身子睡覺。

    長歌嘟了一下嘴:「不說拉倒,死小子,白養你了。」氣恨恨的睡覺。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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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落誰家卷 124 大婚之喜

  第二天一大早百里流疏就進宮去了,把雲姬被抓的事情稟報給皇上,說明了自己嚴刑拷打過後,那女人一口咬定整件事情都是她一個人所為,皇上自然不相信一個女人能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不過對於這女人咬緊牙關不說出那個幕後指使人的骨氣倒頗加讚賞。

  百里流疏心內冷哼,那女人有骨氣倒好了,說不定她還用不著受那麼大的罪了,雖然自己有些不忍心,可一想到她的惡劣,就氣惱得恨不得再給她一頓鞭,若非她懂這些下毒的暗招,那獨孤桀就算有那心,也沒那能力,最關鍵的是他不能把獨孤桀擺到檯面上來,只好犧牲那個女人了。

  百里流疏稟報過皇上,本想回府,卻有那鳳棲宮的太監過來稟告,說皇后娘娘有請,百里流疏又去了鳳棲宮,原來母后不放心,把成親的事詢問了一下,並告訴他鳳冠霞帔很快會送到襄親王府上去,百里流疏忙跪謝了皇后娘娘。

  「兒臣謝過母后。」

  皇后娘娘招手示意百里流疏走過去,伸手握著他的手,淺淺的歎息一聲:「疏兒,以後你就是大人了,要做爹爹了,母后知道你從小不願意親近母后,母后也知道是為了什麼事,疏兒,母后不能告訴是為了什麼原因,但是請相信母后是真心愛你們的。」皇后娘娘說完眼裡染上一層淚花,百里流疏不禁有些動容,想到藍兒肚子裡的孩子,還沒生出來呢,自己都恨不得給他全天下最好的,由此可見天下間父母的愛是最真心的,不由得軟化了以往的冷硬。

  「母后,是兒臣的不是,不該害母后傷心,以後兒臣會好好孝敬母后的。」百里流疏伸出手摟著母后的身子,他從來沒發現自己的母后如此的瘦弱,卻擔負著不為人知的事情,他以往是太冷漠了。

  「好了,母后聽到疏兒這麼說很高興,明天就是大婚的日子,母后會親自去給疏兒主婚的,以後要好好對藍兒,還有塵兒,他是個好孩子。」皇后娘娘叮嚀百里流疏,百里流疏唇角扯出笑意點頭,他會好好對待他們娘倆的,不,還有肚子裡的一個呢,不由笑得更開心了。

  「兒臣告退了。」百里流疏輕聲的開口,皇后娘娘點頭,揮手示意兒子回去吧。

    皇后娘娘望著他的背影,她的貼身嬤嬤細心的說:「娘娘,襄親王爺好像開朗了很多。」

  皇后娘娘點頭,心裡很高興:「是啊,那個女人改變了他,他熱情了很多,再不是以前那個冷漠的疏兒,做母親的看著這一切,真是太高興了。」

  百里流疏回到襄親王府時,那母子倆正在藍蕊院裡鬥法呢,一邊一個蹲在桌邊,雙眸盯著雕花桌上的一個瓷形的娃娃,很可愛的小瓷人,不知從哪裡來的。長歌飛快的伸手,塵兒比她更快一步搶到手裡,得意的笑著:「這下歸我了。」

  「不行,再來一遍,看誰先搶到就歸誰。」長歌立刻耍賴,伸出手去拉兒子的衣袖,嘴兒嘟了半天高:「塵兒,再來一遍,剛才不算。」

  「不行,你已經賴了三次了,怎麼每次都這樣啊。」輕塵堅定的搖頭,仔細的把玩著手裡的小瓷人,可愛極了,笑瞇瞇的樣子,一個梳著小辮子的小女孩兒,白皮膚,大眼睛,小嘴兒,翹鼻子,怎麼看怎麼可愛。

  長歌眼饞的盯著再看一眼,眼珠一轉,低低的和兒子商量:「要不然這個先給我,回頭我肚子裡生了一個這麼可愛的女生,也借給你玩玩,怎麼樣?」

  輕塵漂亮的大眼睛上翻了一下,覺得自己沒吃虧,她要的是自己這個死東西,而她要送自己一個活玩具,怎麼看都是自己佔了便宜,因此爽快的把手裡的小瓷人遞到長歌的手上。

  百里流疏站在門邊看著這一切,真是太不可思議了,這女人為一個瓷人就把肚子裡的小寶寶給賣了,下次會不會連他這個相公也一起賣了呢,大踏步走進來,長歌仰起臉,笑著把瓷人遞到流疏的面前:「流疏,快看,我準備就給你生個這麼漂亮的女兒,你看怎麼樣啊?」

  百里流疏低下頭打量她手裡的小女孩兒,確實漂亮得讓人喜歡,他看了一眼就喜歡了,難怪她們娘倆一起動手搶,不由寵溺的點頭:「好啊,到時候我給她起個好聽的名字。」

  小輕塵站在一邊,立刻抗議的大叫:「不行,她的名字我來取。」

  百里流疏斜睨了他一眼,堅決不贊同,自己好歹生了一回女兒,憑什麼讓他給起名字啊,搖頭,伸手摟起長歌的身子,堅決的不同意:「不行,這是我女兒,為什麼給你起名字啊,要起,也等你長大娶一個再起。」

  「這話是你說的,到時候你會求著我讓我起的。」輕塵狂妄的拋下一句話,大搖大擺的走出去,百里流疏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望著那個走出去的小背影,他會求著讓他起名字,做夢了吧,一臉賊笑。

  「長歌,明天就是我們大婚的日子了,今天母后會把鳳冠霞帔送過來。」百里流疏把頭埋進長歌的脖子裡,惹得她咯咯的嬌笑,好半天推開他的頭,把瓷人放在桌子上。

  「流疏,你會一直對人家好嗎?以後不管人家做了什麼都會原諒嗎?」長歌擔憂的開口,這一成親就是一輩子的事了,他真的會永遠對自己好嗎?而且再也不娶別的女人嗎?長歌歎息一聲,自己這樣子不知道屬不屬於婚前恐懼症。

  「嗯,我會一直對藍兒好的,這是一輩子的約定。」百里流疏知道她現在心裡有些不安,因此給她絕對的承諾。

  「喔,那我就放心了。」長歌的小手指在流疏的胸前劃來劃去的,總算鬆了口氣。

  兩人正在親熱的說話,屋子外面響起婢女紅袖的聲音:「爺,牢裡的那個女人死了。」

  百里流疏一聽這話,細長的眉峰一挑,眸光閃爍一下,掀唇而語:「派兩個人給她買一副好棺材,把她好好的葬了吧。」紅袖在外面應了一聲點頭,轉身往王府地牢走去,長歌聽了紅袖的話,心裡有些黯然,沒想到這女人竟然死了。

  一切都因為一個愛字,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只因為愛與不愛的一線之差,而害得自己送掉了性命,長歌心裡不由得惋惜。

  「流疏,人家心裡有些難過。」長歌伏在流疏的懷裡,心裡閃著淺淺的傷心,她一點害人的心都沒有,可惜那個女人卻死了。

  「藍兒,別想太多了,她本來就該死,只能說她的心是邪惡的,如果她本著一顆善良的心,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百里流疏安慰長歌,拉著她去前面用膳,整個府邸從裡到外一片忙碌,鮮艷的紅映襯得院子隆重而華麗,就連小丫頭們都穿著紅色喜氣的羅裙布衫,呂管家忙碌的在前面的廳子裡收賀禮,這次是放開了大辦,所以朝堂上文武百官的賀禮不時的送過來,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堂堂襄親王大婚之喜,那些官員的賀禮自然不同,這從不時抬進來的大小箱子可以看出來,整個襄親王府的三座空院已經全部擺滿了,長歌看得咋舌,不時的小聲問流疏。

  「天哪,這些人究竟送了多少東西啊?這些東西只怕夠我們吃喝一輩子了。」

  百里流疏看著她可愛的神情,越發的心間充滿柔情,伸手拉她到花廳去用膳,府裡所有的事情都有精明能幹的呂管家呢,用不著他們操心,她只要當好一個乖巧的新娘子就行了,那呂管家一直是百里流疏的貼身太監,武功底子不錯,為人又很精明,所以整個襄親王府被打理得妥妥當當,一點用不著百里流疏操心。

  下午,南安王北辰王的賀禮也送了過來,禮單呈到百里流疏的手裡,長長的一溜兒,擺了幾個大箱子,皇后娘娘賞賜的東西也下來了,最珍貴的就是那一套大紅繡著鳳凰圖案的鳳冠霞帔,紅得耀眼,那金線勾勒出的鳳凰展翅欲飛,看得人眼花繚亂。

  長歌愛不釋手的撫摸著,不由自主的貼著臉頰仔細的摩挲,好柔軟光滑的料子啊,開心的笑著上下翻看,捧起那鳳冠,沉甸甸的,上面佈滿了大大小小的珍珠,當中碩大的一顆夜明珠,散發出栩栩的光輝,一看就知道價值連城了。

  「流疏,這個東西以後歸我了嗎?」長歌掉頭問邊上看禮單的男人,流疏抬頭笑著點了一下:「當然是你的了,你可是誥命王妃啊。」

  「噢」某女睜大眼睛,想像著若是把這頂鳳冠帶到現代去,一定會轟動整個世界的,可惜帶不回去,再歎息了一聲,小鳳奇怪的望了她一眼,小聲的問:「姐姐,你歎息什麼啊?」

  長歌回過神來,自己幹嘛想著要回現代去啊,在這裡有人疼有人寵的,身份又尊貴,風風光光的生活一輩子,有愛自己的相公,還有自己的孩子,立刻笑著說:「沒什麼,姐姐發發感慨而已,馬上就要成親了,以後就要被人管著了。」

  一句話惹得流疏和小鳳笑起來,這女人總算有點知覺了,屋子裡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至晚上,皇后娘娘又派了宮中的女官過來,怕襄親王府裡的人不懂細節的地方,因此吩咐女官過來主持一下,裡裡外外的檢查了一遍,大致上沒出什麼錯,只簡單的調整了幾個小毛病。

  大婚當日,長歌還在被窩裡睡覺呢,小鳳已經把她拖出來了,長歌揉著眼睛不滿的開口:「鳳兒,這麼早起來幹嘛,再睡一會兒吧。」說完撲通一聲又倒了下去,小鳳不好意思的朝人家女官笑了一下,再次把長歌的身子拉起來:「姐姐,今日是你大婚的日子,怎麼都忘了?」

  「大婚難道就不讓人睡覺了嗎?」長歌氣恨恨的開口,坐著不動,小鳳乘她沒倒下去之前,飛快的拉她的身子坐到床榻邊,幫她穿起鞋子,長歌搖晃著身子站起來,打著哈欠嘟嚷:「為什麼古代人結婚都要半夜爬起來?」

  小鳳也不去理她嘴裡念叨的啥,只顧伺候著她淨面,因為待會兒,女官大人要給她刮臉,就是用一條蠶絲從臉上滾過去,把臉上的汗毛全部拔光了,使臉上的皮膚更光潔亮麗。

  長歌被小鳳安排到躺椅上,又閉上眼睛,以為小鳳讓她再休息一會,女官緩緩走到她的身邊,把熱棉巾捂在長歌的臉上,真舒服啊,某人歎息了一回,可隨即而來的卻是她殺豬似的尖叫,整個人清醒過來,睜大眼睛望著身邊被她嚇了一跳的女官大人,雙手摀住心口,驚疑的開口:「襄王妃,怎麼了?」

  「不是,你這是幹什麼的?」長歌指了指女官手裡細細的長線,剛才就是這東西在她臉拉來拉去的吧,沒事用一條線在她臉上拉什麼啊?心裡哀嚎,一張俏麗的臉蛋讓過一邊去。

  「給王妃淨面啊,這樣王妃的臉孔看上去會更光潔。」女官平復心口的驚嚇柔聲解釋。

    長歌立刻想起來,這就好像現代的面膜差不多了,把臉蛋給整光潔了,可這太不人道了,竟然用一根細線生生的把臉上的汗毛給拉光了,她堅決不要這樣,立刻搖著頭:「我不要這個。」

  「姐姐」小鳳忙去拉長歌的手,可惜某女生生的摀住自己的臉不鬆手,女官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早已經亮了,算了,既然襄王妃怕疼,那就不做這個了,還是給她整妝吧,掉頭吩咐身後的宮女:「把這個撤下去。」

  「是的,姑姑。」小宮女恭敬的點頭,把女官手邊的金蠶絲和水盆還有棉毛巾全部端了下去,女官示意長歌坐到銅鏡前,她要給王妃盤一個適合戴鳳冠的髮式,要適合臉頰還要飄逸令人印象深刻的,雙手利落的在長歌頭上盤起一個別緻靈巧緊貼著頭頂的九鳳髻,耳邊留兩綹鬢髮,自然的下垂,好似飄逸的蟬翼。

  長歌望著銅鏡裡的髮式,映襯得整張臉柔媚嬌情,宮中女官示意身後的宮女打開自己隨身帶的妝品袋,裡面的胭脂水粉唇紅,什麼都有,柔聲開口請長歌掉一個方向,長歌依言面朝女官,只見她沉穩的開始給長歌上妝。

  長歌只覺得臉上癢癢的,這個宮中女官在她的臉上又抹又擦,真不知道會把自己搞成什麼樣子,最重要的是她沒吃早膳呢,早早化好妝了,不是沒法吃東西了嗎?想開口問一下,又怕太唐突了,因此忍著。

  一直等到女官開口說好了,長歌是身子又歪了,腰又斜了,總之是累得快倒了,掉頭望向鏡子裡的自己,才知道那麼累還是值得的,因為此刻鏡子裡的自己是那般的雍容華貴,一張臉明艷動人,萬千嫵媚風流不已。

  「姐姐,你真漂亮。」小鳳不由得叫了起來,走到床榻邊拿起鳳冠走過來給長歌戴在頭上,真是流光璀璨,光華照人,只是這鳳冠好重啊,長歌差點沒跳起來,把它給拿下來,一戴上去整個脖子都沒辦法動了,再穿上大紅的喜服,一下子光彩照人,皎若朝霞,秀色可餐。

  宮中女官見新娘子打扮好了,從雕花桌上拿起事先準備好的象徵吉祥富貴的蘋果,放在長歌的手裡,然後告退走了出去,屋子裡只剩下長歌和小鳳兩個人,長歌望了望身邊已經沒人了,拿起蘋果張嘴咬了一口,小鳳立刻大驚失色的開口:「姐姐,你怎麼能吃了這個呢?」

  長歌不悅的掃了她一眼:「吃這個怎麼了,我現在肚子都餓死了,一大早上就被你們拉起來折騰,難道還不能吃個蘋果了,呆會兒再找個放在手裡吧,這個先讓我填填肚子吧。」說完大口大口的咬起蘋果來。

  小鳳認命的又跑到旁邊去找個蘋果來,長歌手裡的蘋果早剩下個蘋果核了,肚子還是餓啊,一大早爬起來折騰能不餓嗎?

  「鳳兒,怎麼還不拜堂啊,要等到什麼時候啊,人家要吃飯。」長歌不滿的抗議,小鳳差點沒暈過去,有這種人嗎?新嫁娘成親這一天除了晚上和夫君的交杯酒,並不吃任何東西,怎麼到姐姐這裡就變了呢,完全一副餓死鬼投胎。

  「姐姐,還沒到吉時呢。到了吉時王府的嬤嬤會過來接你的,不過應該快了。」小鳳安慰她再等一會兒,兩個人正說著話,藍蕊院的幾個小丫頭湧進來給長歌道賀,看著盛裝打扮的長歌,不由得發出聲聲讚歎,這小小的滿足了長歌的虛榮心,笑點著頭謝過丫頭們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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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落誰家卷 125 皇位風波

  吉時一到,王府裡四個上了年紀,身份體面些的嬤嬤走進藍蕊院裡,給長歌磕了頭道了喜,示意小鳳給王妃蓋上紅蓋頭,一邊一個攙扶著往前面正廳走去,小鳳跟在她的身側,一路上聽著耳畔的道賀聲,一聲高過一聲,身邊走過忙碌的下人。

  今日是大喜的日子,百里流疏一身鮮艷奪目的新郎服,俊逸的容顏布著令人心醉的笑容,傲立在大廳之中接受賓客的道賀,皇后娘娘高坐在主位之上,南安王和北辰王分坐在皇后娘娘的手邊,那些文武百官阿諛奉承的紛紛上前打招呼,百里流疏的雙眸緊盯著大門之處。

  等到那俏麗的影子一出現,早飛奔過去迎接進來,嬤嬤把新娘交到新郎的手上,也就各自退了下去,小輕塵靜靜的立在一隅看著這一切,心裡是開心中帶著酸楚,竟有一些嫁女兒的感慨,這個女人總算被人接收了去,以後自己海闊天空任魚躍了。

  上面早有侍儀官站在皇后娘娘的身邊,開始行儀式,清冷的聲音響起來:「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隨著三聲響過,兩個人被送進新房裡,新房安設在聽雨軒,裡裡外外的掛滿了大紅燈籠,到處喜氣洋洋。

  幾個嬤嬤走進新房裡,恭敬的福了一下身子,拿起金桿遞到新娘的手裡,齊聲開口:「請新娘挑起喜帕,從此稱心如意。」

  百里流疏早迫不及待的挑起了長歌的紅蓋頭,那張臉嫵媚俏麗的讓人驚艷,比平常清麗中多了一抹華貴迷人,靈動的眸子不停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新房裡被佈置得金碧輝煌,紫檀雕龍鳳燭高高燃起,映出紅艷艷的燭光,高大的紅木龍鳳喜床上鋪著大紅的喜被喜枕,到處是一片耀眼的光輝。

  「流疏,人家好餓,可以吃東西了嗎?」安靜了半天的人一開口就打破了室內的旖旎氣氛。

    流疏一見她的頭快抬不起來了,揮手示意室內的嬤嬤和小鳳她們都退下去,等到眾人走了,忙上前拿下長歌頭上的鳳冠,長歌立刻鬆了口氣,大聲的開口:「這罪可真不是人受的。」站起身走到桌前,上面擺了好多點心呢,伸出手拿了一塊糕點放進嘴裡。

  百里流疏忙拉著她走到一邊,兩個人還沒喝交杯酒呢,親自倒了兩杯酒:「藍兒,來,這可是我們的交杯酒。」

  長歌立刻點頭,這交杯酒確實要喝,忙接了過來,兩個人喝了交杯酒,這下某女再也不客氣了,正式開動吃東西,百里流疏哭笑不得的望著那個奮不顧身和食物戰鬥的女人,這就是自個的洞房嗎?忙開口提醒她小心點,長歌一邊吃,一邊嗯嗯呀呀的點著頭,完了一摸肚子停下來,終於飽了。

  百里流疏怕她噎著,倒了水遞過去,長歌道了聲謝接了過來,大口的喝了下去。

  流疏寵溺的望著她,大手一揮把她擁進懷抱裡,那小小的唇瓣上還沾著些糕點,俯身飛快的舔上那唇角,整個人往床榻邊移去,長歌的聲音不時的傳出來:「哎呀,人家的衣服啦,你幹嘛要撕呢。」然後是流疏的邪媚狂妄的聲音:「家裡有好多呢,就是為了方便撕啊。」

  新房門外的人倒了一大片,天哪,原來那個看起來一本正經又冷漠的王爺竟然這麼色啊,南安王和北辰王從地上爬起來大搖大擺的走出去,下次要好好奚落這個假仙的男人。

  第二日長歌睡得正香呢,流疏伸出手捏住某女人的鼻子,慵懶的叫著:「藍兒,快起來了,我們該進宮拜謁父皇母后了。」裡面的女人氣得一甩頭,飛起腳踢過去,他奶奶的,昨兒個晚上折騰了人家好幾次,最後要不是以孩子為借口,還不知折騰到什麼時候呢,這會子又開始叫魂,下次堅決不結婚了。

  百里流疏身子一讓,伸手握住那白皙的小腳,仔細的撓著她的小腳心子,長歌立馬醒過來,笑著開口求饒:「好了,人家起來了,別抓了,別抓了。」

    睜開明亮的眼睛望向床邊的那個俊魅到爆的男人,這男人屬於她的了,咋這麼好運呢,嘴都笑歪了,伸手把他的手拉進嘴裡咬了一下,流疏輕呼一聲:「好痛啊。」

  某女大笑一聲盯著眼前的美男:「原來我真的成親了,這不是做夢了,你百里流疏從此後就是我藍長歌專屬的男人了。」百里流疏立刻點頭,配合著女人的動作,長歌立刻開始了訓夫第一課。

  「以後在哪裡那眼睛除了你家娘子,不許隨便亂瞟,知道嗎?」

  百里流疏看著她可愛的憨態,越發疼到骨子裡了,一伸手扯進懷裡:「只要藍兒說過的,我一定會牢牢記住的,可是現在我們該去宮裡了。」

  「好吧,那起來吧。」某女立馬笑著點頭,下床伺候流疏衣著,然後小鳳走進來,伺候長歌的衣裝,那眼睛不斷的瞄著流疏,極力的忍住笑意,長歌奇怪的問:「鳳兒,怎麼了?」

  小鳳俯耳貼到長歌耳朵邊,悄聲細語:「昨天晚上,南安王和北辰王到洞房外面偷聽,現在整個府裡都說王爺原來極好色的。」

    長歌一聽,那臉上立刻紅得像染上墨似的,咬牙怒罵:「這該死的南安王,北辰王,早晚有一天非讓他們栽在我的手裡。」

  百里流疏見長歌臉色緋紅一片,怒罵兩個王爺,忙關心的問:「怎麼了,藍兒?」

  「還不是你那兩個兄弟嗎?昨兒晚上領著府裡的下人在外面偷聽來著,這下人家沒臉見人。」長歌一臉鬱悶的跺腳。

    流疏聽了長歌的話,倒是不以為意,哄勸她:「好了,下次等我們逮到他們的把柄,一定好好整整他們。」

  「對」長歌立馬同意了,小鳳侍候他們兩個人盥洗完畢,到前面正廳去用了膳,一路上都有那丫頭竅竅笑,百里流疏倒是不以為意,長歌有些不自然,聽到人家一叫:「王妃早」就想到昨兒晚上的事情了。

  早膳後,百里流疏領著長歌和塵兒一起進宮去拜謁父皇母后,幸好沒看到南安王和北辰王,要不然藍兒肯定和他們兩個掐起來,流疏鬆了口氣。

  自此,襄親王府裡每天都要上演快樂的畫面,整個王府都沐浴在這種快樂的氛圍中,人人過得開心而舒適,就是那些丫頭下人沒有不喜歡這個新王妃的,一點架子也沒有,對待下人又好。

  塵兒準備回摘星閣去,可是長歌不同意,死抱著塵兒的小身子,頗有他敢走,她就哭給他看的架勢,流疏忙勸塵兒留下來,王府裡的下人一看到王妃不開心,立馬都勸小王爺留下來,就是那個嚴肅的呂管家也跑來勸小王爺留下來,不要惹王妃不高興,王妃現在可懷有身孕呢。

  輕塵翻著白眼,他有眼睛,知道這個女人懷孕了,可是她懷孕也犯不著讓他一直在這裡陪著她啊,不是有這麼多人陪著她嗎?

  長歌還拉著輕塵的小身子眼淚汪汪的哀求呢:「塵兒,你不要走嘛,要不然等娘生了妹妹,就讓你走好不好?」

  輕塵想了一下,再看某女紅通通的眼睛,下了死命的抱著自個兒,心裡倒真的有些不捨,那好吧,他就陪她幾個月吧,等小寶寶一生下來,他就回摘星閣,現在還是讓少白他們先行回去吧,摘星閣只有二師兄一個人撐著,一定累壞他了。

  「好啦,娘,人家就等到你生過孩子再走吧,到時候不准再攔我。」輕塵無奈的點頭,小臉蛋上布著無奈,鄭重其事的提醒娘親。

  「好吧,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長歌立刻放開兒子的小身子,臉上半點眼淚也沒有,一臉笑的揮手示意眾人沒事了,一切搞定了,襄親王府的下人都被這個可愛的王妃逗笑了,各自走出去做事。

  輕塵氣恨恨的瞪著自個的娘親,不帶這樣的,連自個五歲的兒子都騙吧,真是太過分了,小身子一轉就走了出去。

  這裡,長歌得意的笑著,流疏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兩個人正在說話,呂管家從門外走進來,領著的正是宮中的太監總管,一走進來打著千兒開口:「小的給襄親王爺襄親王妃請安了,皇上讓王爺和王妃進宮呢。」

  「父皇讓我們進宮有事嗎?」百里流疏淡淡的問太監,太監總管忙彎腰回話:「奴才不知道,請襄王爺即刻進宮吧,皇上又召了南安王和北辰王爺進宮了,讓奴才傳了王爺即刻過去呢。」

  百里流疏挑了一下眉,望向長歌:「父皇母后這麼急傳我們進宮,不會出什麼事了吧?」便站起身子,吩咐一旁的呂管家去把小王爺叫過來,一起進宮去,呂管家飛快的奔出去,輕塵很快閃了進來。

  一行人即刻進宮,流疏心裡還有些心急,不知道父皇母后怎麼樣了,要不然為什麼這麼急召他們進宮呢,走進鳳棲宮裡,只聽到父皇爽朗的笑聲傳過來,皇后亦一臉笑意的端坐在一邊,百里流疏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既然父皇母后沒什麼事為什麼要傳自己進宮呢?

  「兒臣給父皇母后請安。」百里流疏領著長歌和塵兒跪下請安,皇后娘娘招手示意小輕塵走過去,並吩咐人給襄親王和王妃看坐,而輕塵早坐到皇后娘娘身邊去了。

  流疏和長歌剛一落座,那南安王和北辰王也已經到了,一起向皇上和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吩咐他們坐下來。

  三位王爺一起望著上面笑意盈盈的皇上,不知道他是啥意思,為什麼要急急的把兒子召過來呢?皇上望了身邊的皇后一眼,清了清嗓子開口:「朕想把皇位傳給你們其中一個,朕和你母后準備出宮去遊玩一陣,不知皇兒們意下如何?」

  皇上話音一落,三個王爺一驚,心下暗自猜測父皇屬意誰當皇上,其實他們三個誰都不想繼承皇位,因為從小玩慣了,不想受束縛,北辰王倒是不太擔心自個兒,這皇位的份子,上面有兩個哥哥呢,怎麼樣也輪不到自個兒,要嘛是大皇兄,要嘛就是二皇兄,所以他一臉邪笑的盯盯這個看看那個,兩個皇兄被他看得毛骨悚然的,彼此一指對方朝上面的皇帝開口。

  「父皇,讓他繼位吧。」皇上好笑的看著兩個兒子的動作,人家為了江山權位爭得頭破血流,自家的兒子卻互相推諉,這總好過爭得頭破血流的吧,不過皇上的眸光落在百里流疏的身上,他和皇后的意願是希望流疏能繼承皇位,就不知道流疏有什麼想法?

  百里流疏一看到皇上的眸光落在他的身上,頭皮發麻,立刻站起身出言:「兒臣認為應該由大皇兄繼位,因為大皇兄身為皇長子,是第一順位繼承人,無論如何也不能廢長立幼啊。」

  一旁的南安王一聽襄親王爺的話,哪裡願意啊,立刻站起身恭敬的垂首:「我雲霓歷來有智者繼位的風尚,二皇弟此次在瘟疫中立下功勞,足以證明他的睿智,所以兒臣認為應該由二皇弟繼位。」

  長歌和北辰王坐在一邊看他們兄弟二人之間互相推辭,心裡倒是頗詫異,歷來皇位都是建立在屍骨之上的,沒想到雲霓卻有如此優良之風,難怪國富民強呢,不由得一起望向上首的皇上和皇后娘娘。

  皇上看他們推辭,倒有些疑難了,一時間難以取捨,不知該做何決定,掉頭望向對面的皇后娘娘,再把視線落在小輕塵的身上,他知道輕塵其實是個聰明絕頂的孩子,不由得笑著問:「塵兒,你認為誰繼位比較合適呢?」

  小輕塵倒是被皇上問得一愣,這是他們家的事情幹嘛問他啊,可人家已經點他的名字了,只好笑著開口:「皇爺爺,你怎麼能問我呢,我只是一個小孩子,什麼也不懂,你就別問我了。」

  「皇帝爺爺想聽你說說看。」皇上慈祥的望著小輕塵,非要他說出個意見來,輕塵那叫一個苦的,這不是擺明了得罪人的事情嗎?兩個人都不願意做皇帝,如果他多嘴了,不管他們誰做皇帝,他都沒有好果子吃啊,可是皇上非讓他說出個評論來,我怎麼這麼命苦啊,某小孩無奈的蹙嘴。

  「喔,要我說啊?」輕塵抬高頭,掃向下面的兩個虎視眈眈的男人,眼神警告的望著他,沒有辦法,只能惱一個得罪一個了,小牙兒一咬,清冷的聲音響起:「若是塵兒的意思,大皇伯比較適合做一個皇帝。」

  「為什麼?」皇上溫和的問,下面的南安王早又瞪眼又歪嘴巴了,可惜輕塵根本不看他,逕自看著皇上,笑瞇瞇的開口:「皇爺爺你想啊,皇上必須有大愛的精神,卻又不能太專情,因為女人其實是個致命傷,但是父王太愛我娘了,他的愛太狹隘,太自我了,所以不具備當皇帝的資質,再加上大皇伯的那些侍妾,聽說有很多都是朝中官員的女兒,如果他登上皇位,江山不是更穩固嗎?」

  輕塵的話音一落,皇上的胸中已經透亮,是的,皇帝必須有大愛,不能糾結在小愛上,而這一點流疏身上確實沒有,他只愛自己的王妃,這可是一個致命傷,所以皇位看來還是由南安王繼承,皇上望了皇后娘娘一眼,顯然皇后娘娘心中所想的和皇上的一樣。

  皇上臉色一正,掉轉頭望向下面的兩個兒子,威嚴的開口:「好了,皇位就由南安王繼承。」

  話音一落,百里流疏大叫著叩謝聖恩,而一旁的南安王反抗的出聲:「父皇,兒臣有話要說。」心裡暗念叨,那個死小子別落在我手裡,他那話是不是說我比較花心。

  「不用再說了,此事就這麼定了,擇日當朝宣佈,由南安王繼承皇位。」皇上一捶定音,百里流浩再反抗也沒有用,臉色冷冷的掃過輕塵的身子。

  從宮裡回來後,小輕塵坐在王府的偏廳裡,一臉清閒的望向長歌:「是不是欠了我一個人情?是不是該把你那女兒的名字給我起了?」

  趕情幫人家就是為了給人家女兒起名字啊,百里流疏想了一下,堅持搖頭:「下次補償你,不過我女兒的名字還是我來起吧,要不然我會遺憾的。」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男人,那名字不是我取的,我也遺憾啊,好不容易有了第一個妹妹了,怎麼著有個紀念吧,怎麼能落到你手裡呢,既然你如此不顧情面,那就別怪我不義,等著接招吧。」小手兒一甩走出去了。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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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2-5 03:19:03 |只看該作者
娘落誰家卷 126 母子惹禍

  一大早從聽雨軒裡傳來一聲吼叫,把王府的下人嚇了一跳,那聲音可是他們最近活得滋潤的王爺的,難道王妃做了什麼事惹惱了王爺,一時間很多人拔腳往聽雨軒跑去,趕快去給王妃求情吧。

  聽雨軒裡,長歌咬著手指兒一臉無辜的望著那驚恐的指著鏡子的男人,弱弱的開口:「流疏,怎麼了?」

  百里流疏雙眸閃過暗芒,一指銅鏡裡的自己的樣子,粗墨的眉,臘黃肌膚,怎麼看怎麼彆扭,雖然他不自戀,可好歹也喜歡自己翩翩俊逸的形像啊,不知此刻自己這副鬼樣子是怎麼搞出來的。

  「我的臉怎麼回事?」流疏指著臉走近坐在桌邊準備用膳的女人,待會兒他可要進宮去上朝呢,自從大皇兄登上皇位以後,就不準備讓他閒著了,給他安排了職務,名曰共同分擔,父皇和母后早不知到哪個角落裡去遊山玩水去了。

  長歌秀氣的眉舒展開來,小臉蛋上布著興奮,嘻笑著告訴黑著臉孔的男人:「是我畫上去的,怎麼樣,是不是更男人?」

  流疏一屁股坐到桌邊,不置可否,他這樣叫男人,先前怎麼不男人了,小鳳遞了一碗青梗菜心粥到王爺的手裡,極力的忍住笑,姐姐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看把王爺的臉搞成什麼樣子了,流疏埋頭吃粥,一旁的女人還不死心的問:「流疏,你好歹給句話啊,這個形象怎麼樣啊?還不錯吧。」

  百里流疏差點沒把嘴裡的粥噴到某女人的臉上去,極力忍住臉部肌肉的抽搐,柔聲開口:「藍兒,呆會兒我要進宮上朝呢,先洗掉好不好?」

  長歌立刻虎下臉,小嘴兒一蹙,眼裡三分淚光:「你長得那麼漂亮,我和你待在一起有壓力,所以才想著把你整得男人一點,難道這有錯嗎?」

  「沒錯啊,可是為夫還要上朝呢,等為夫回來還讓藍兒照舊畫上,好不?」百里流疏用完早膳,起身往旁邊走去,自己把臉上整乾淨了,掉頭見那女人瞪他呢,忙陪著笑臉:「好啦,藍兒別氣壞了身子,為夫一回來立刻讓藍兒照舊畫上,啊?」說完一拉門走了出去,屋外的下人頓時一轟而散。

  長歌咬著牙望著走出去的身影,冷哼,好你個百里流疏,你就等著吧,立刻大聲吩咐小鳳:「給我裝碗粥來,我要吃過有精力去玩。」

  小鳳立刻頭皮發麻,小心翼翼的問:「姐姐,你準備到哪兒去玩啊?」心裡哀嚎,千萬不要是那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啊,老天,你一定要長長眼,管管這女人啊,她的肚子可大了。

  長歌還沒來得及回答她,輕塵的小身子閃進來,一見娘親的臉色有些不高興,忙關心的問:「娘,怎麼了?」

  長歌放下碗筷蹙起嘴,不滿的開口:「流疏不愛我了。」輕塵眼神銳利起來,小臉蛋升起凌寒,追問:「他怎麼了?」

  「早上我給他畫的眉毛,上的臘黃粉都洗掉了,好過分啊,誰讓他長那麼帥,人家心裡沒有安全感。」長歌雙手抱胸,望著兒子,輕塵小臉蛋一挎,原來是這種事,流疏要去上朝,怎麼好帶著那個怪樣子去,原來是娘親在搞怪,不過那個男人竟然敢不讓自己給肚子裡的妹妹起名字?哼,今兒個就讓他頭疼頭疼,看看誰比較高桿一點。

  「娘啊,他是真的太過分了,這種男人以後會更不把你當回事的。」輕塵惋惜著歎氣,好像很為娘難過似的,一旁的小鳳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這死小子不知又動了什麼心思,一定是個不好的鬼主意,小鳳的腦後勁起了一陣涼風。

  「塵兒,你娘是不是好可憐啊?」懷孕的女人本就容易傷感,再加上輕塵的壞心眼,長歌頓時感覺前途無限淒涼,慘兮兮的問兒子。

  小鳳立刻走過去阻止姐姐的自怨自艾:「姐姐,沒這回事,王爺可是極愛姐姐的,你別沒事兒淨瞎想。」

    長歌根本不理小鳳的話,只盯著兒子,輕塵抓著她的手:「娘,不如塵兒帶你出去散散心吧,我們找個好玩的地方怎麼樣?」

  小臉蛋上精光四射,眼眸裡帶著小小的算計,唇角勾出邪笑,小鳳一聽塵兒的話,就知道跟他出去準沒好事,趕緊擋了:「姐姐,你還是休息一會兒吧,身子已經不便了。」

  「沒事,那男人敢不給我畫眉毛,我就天天出去散心。」長歌氣恨恨的開口,掉頭迎著兒子的眸光點頭,笑著開口:「好啊,塵兒準備到什麼地方去玩呢?」漂亮的美眸裡閃著企盼,幸好今兒那男人上朝去了,自己可以玩一整天,太好了,小嘴早笑歪了。

  「妓院?」小輕塵探過身子小聲的貼著娘親的耳朵開口,啊,長歌受驚的叫了一下,有點意外了,自己這麼大的肚子怎麼去妓院啊,再說人家根本不會讓她進去啊,會不會有點過分了,小心的望著兒子:「不好吧。」

  「不願去,拉倒,以後等你生了孩子,恐怕什麼地方都沒辦法去了,而且你確定不讓那個男人低頭嗎?那他以後更不會把你當回事了。」輕塵一臉不屑的提醒自個的娘親,長歌一聽還有命啊,是啊,那個臭男人,眉毛都不讓她畫,好,出去了。

  「嗯,行,我們就去妓院找妹妹,看他以後敢不把眉毛畫粗了。」長歌一點頭大聲的開口,身後的小鳳身子一晃,就差摔倒了,這母子倆也太叛逆了吧,王爺回來非斬了這小子不可,有這樣做兒子的嗎?

  「姐姐,你千萬不要去那種地方,你肚子這麼大了,人家不會讓你進去的。」

    小鳳就差哭著哀求某人了,可惜某女正在興頭上,根本不理,還反過來安慰小鳳:「鳳啊,你也去見識一下吧,那種地方不是總有機會去的。」

  「姐姐?」哀嚎得更大了,長歌已經站起身了,揮揮手示意:「不去拉倒,不過別想阻止我。」

  「娘,那我們這就走了。」輕塵站起身子,看著娘挺腰腆肚的一副慷慨就義的神情就覺得好笑。

    緊跟著她的身後往外走去,小鳳一見兩母子走出去了,忙追了上去,緊拉住長歌的身子:「姐姐,你再想想吧,再想一下。」

  「我想好了,決定去見識一下妓院是什麼樣子的。」長歌一點頭肯定的說,斜睨著眼睛讓某人鬆開手,小鳳不敢強行拉她,她現在可是重量級的人物,身子不能隨便亂動。

  「娘,你到底走不走啊?不走我一個人去了。」某小子還不怕死的大叫,長歌趕緊跟上去,連連點頭往外走去。

  三個人穿過長廊,越過幽徑,一路上下人奇怪的打量著他們,只見王妃和小王爺一臉喜色,而緊跟在身後的鳳姑姑卻一臉死灰,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下人不時的和長歌打招呼,長歌點頭吩咐人備了馬車,只說自己出去逛街了,呂管家立刻吩咐侍衛備車,又吩咐了幾個侍衛隨車護駕,長歌也無所謂,他們要跟著就讓他們跟著吧,逕自上了馬車,小鳳趁那娘倆沒在意的時候,偷偷的拋下一句給呂管家。

  「王爺回來告訴他,就說王妃逛妓院去了,讓他立刻過去把她接回來。」隨即緊跟著姐姐的身後上了馬車,而王府的大門前,大管家早驚呆了,大肚子的王妃和只有五歲大的小王爺去逛妓院了,天哪,來道雷劈死他吧,他一定是聽錯了,王爺啊,你快點回家吧。

  輕塵吩咐駕車的人把馬車駕到雲霓最好的妓院,駕車的人臉色一怔,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輕塵冷凌的重複了一遍,這下人家知道沒聽錯了,可是實在受不了,差點沒從馬車上栽下去,可是卻不敢違抗他們,因為車裡一個是王妃一個是小王爺,而且這個小王爺武功高強,惹惱了他,只怕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馬車飛快的停在雲霓最好的妓院,飄香閣門前,只見門前老鴇扇著扇子熱情的迎著客人,就是大白天,這裡的生意也是一等一的好,馬車一停下來,那老鴇早眼尖的衝了過來,一扇扇子掩住嘴咯咯的笑著,和那下蛋的母雞差不多了,一股濃烈的脂粉味撲過來,隨之是熱情得過頭的聲音。

  「哎喲,幾位軍爺是一起來的吧,快進來,我飄香閣裡的姑娘可都是一等一的美人,保準讓軍爺開開心心的走人。」說著伸手去拉駕車的侍衛,侍衛臉色一沉,冷哼:「放莊重一點,是裡面的主子要來這裡的。」

  老鴇一聽,原來是大人物駕到啊,忙恭敬的在外面候著:「爺,你下車吧。」

  小鳳一掀簾子跳下馬車,隨之伸出手來攙扶長歌,老鴇睜大眼望著,好半天出來一個大肚子的女人,那眼珠差點沒掉下來,這大肚子的女人來妓院幹什麼?再看她的身後,緊跟著一個五六歲大的孩子,那臉色可就難看了,直起身子冷哼:「這位夫人,你沒事拿我們尋什麼開心啊?這是男人家來的地方,女人家來幹什麼?而且還大著肚子。」老鴇拿眼瞄了長歌的肚子一下,估計都快生了,千萬不要在她這裡惹出事來。

  侍衛一聽老鴇的話,臉色一沉,大喝一聲:「大膽,竟然對襄親王妃無禮,找死嗎?」老鴇一聽這女人竟然是堂堂襄親王妃,這襄親王愛妻如命,整個京都都知道啊,怎麼會讓王妃來逛妓院呢,可眼下千萬不能得罪這王妃啊,要不然自己的飄香閣還開得下去嗎?

  「原來是襄親王妃啊,小的不知道襄親王妃光臨有失遠迎,如有怠慢,請王妃饒過小的。」老鴇立刻給長歌跪了下來,長歌望了一眼老鴇,隨口說了一聲:「起來吧,本王妃想看看這飄香閣究竟是怎樣的好?」說著整個人已經往裡面走去,那些侍衛面面相覷,不知該做何反應,是進去保護王妃還是守在這裡?

  小輕塵回身吩咐幾個侍衛:「你們就待在這裡吧。」侍衛立刻鬆了口氣。

  老鴇看長歌領著輕塵和一個丫頭大咧咧的往飄香閣走去,心裡那叫一個冤的,可又不敢公然反抗這個大肚子的女人,誰讓人家身份顯赫呢,只得認命的陪著笑臉跟著那長歌身後往樓裡面走去。

  飄香閣,豪華奢侈,樓閣重疊,遊廊林立,石玉欄杆上不時傳來女人的吆喝聲,可就在長歌和輕塵走進來時,所有的聲音嘎然而止,大家都驚訝的望著走進來的女人和孩子,呆怔過後就是小聲的竊竊私語,這可是男人玩樂的地方,這女人和孩子不會把這裡當成吃飯的地方了吧。

  長歌招手示意老鴇走過去,挑唇淺語:「把飄香閣的頭牌給我叫過來,讓她給我們彈兩首曲子吧,本王妃想知道這銷魂窟裡究竟有多銷魂。」說完示意小鳳遞給老鴇五百兩銀票,那老鴇本來不願意,可一看到那銀票,早樂歪了嘴,只聽兩小曲兒,出手就是五百兩,到底是襄王妃,出手不凡啊,立馬點頭吩咐旁邊的小丫頭把長歌她們三個人領到豪華精緻的花廳裡去。

  小丫頭領命過來引著她們上了二樓,往最東邊的花廳走去,花廳裡擺放得精緻妥當,屋子裡熏著麝香,紗縵垂掛,小丫頭請她們三個人坐下來,泡了上好的鐵觀音放在她們面前,便恭敬的福了身子退下去。

  長歌四下裡打量,直到一聲珠簾響起,才把視線收回來,打量進門而來的花魁,果然不虛盛名,長得眉如柳絲,眼如水月,鼻如蔥管,唇如花瓣,纖細的身子微微擺動,香風生成,婉約嫵媚,顧盼多情,只怕是男人,看一眼都覺得銷魂,難怪男人都喜歡到這種地方來,這些女人也都是蝕人骨的禍水。

  「小女柳絲見過襄王妃。」柳絲聲如黃鸝,清脆悅耳,動人心肺,長歌點了一下頭,笑著開口:「柳姑娘不必多禮,本王妃只是想聽小曲兒,所以才到這裡來的,聽說柳絲姑娘的琴藝十分了得,那就有勞了。」

  「謝王妃的謬讚,不知王妃想聽什麼曲子?」柳絲不卑不亢的開口,緩緩走到琴架前,小丫頭早把一把上古的白玉琴擺好,待立在一邊伺候著,柳絲動作優雅的跪坐在琴台前,素手拈上琴弦,噹的一聲,悅耳的聲線洩露出來。

  長歌想了一下,輕輕的開口:「那就給本王妃彈一首《蝶戀花》吧,那是我最喜歡的曲子。」以前曾聽小蝶用笛子吹過,特別哀怨纏綿,不知道用琴聲彈出來是什麼樣的聲色。

  「柳絲這就奏來。」柳絲的話音一落,素手一翻,悠揚的琴聲如流水般傾洩而出,時而輕快如流泉,時而急越如瀑布,時而輕脆如珠落玉盤,時而低沉如雨打芭蕉,長歌聽得如癡如醉,雙眸微瞼,整個感官都沉浸在輕揚的氛圍中,想不到用琴彈出來的蝶戀花同樣驚人的動聽。

  一曲終了,長歌和輕塵飛快的鼓起掌來,小鳳雖然也覺得很動聽,可沒那娘倆激動,她倒是很擔心待會兒王爺來了,會怎麼收拾他們娘倆才是真的,眸光流轉到邊上,長歌紅艷艷的臉蛋上閃著璀璨。

  「柳絲,你的琴彈得真好,再給本王妃彈一首吧。」

  柳絲看著眼前率性的小女人,絲毫沒有嫌惡的意思,心裡不由得一鬆,先前自己還生怕這種高貴的女人難伺候,原來這襄王妃是個很單純可愛的女人,不由得放軟了臉色,唇角露出絲絲暖人的笑容。

  「襄王妃喜歡聽什麼歌呢?」

  長歌一聽柳絲叫她襄王妃,忙開口糾正:「柳絲,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你叫我的名字吧,長歌,王妃王妃的太彆扭了。」

  小鳳不贊同的掃了姐姐一眼,可惜某女人一臉不以為意,就連旁邊的塵兒也好像沒事人一樣,這種青樓女子怎麼能直呼王妃的名諱呢,不想那柳絲也是直性之人,是以長歌讓她直呼其名,便引為知己,淺笑著叫了一聲 :「長歌想聽什麼呢?」

  「撿柳絲最拿手的給我彈一首吧。」長歌飛快的開口,柳絲想了一下,微笑著點了一下頭,琴弦再次如行雲掃過,悠揚而輕快,落在整座飄香閣裡,令人如癡如醉,卻不意從那大門外走進來一個怒火萬丈,一臉森寒的男人。

  老鴇一看是個極品美男竟然來這裡了,哪裡放過這機會,雖然這美男臉上殺氣騰騰的好像要找人拚命,可她開門做生意的,自然要招攬客人,忙迎了上來,熱情的開口問:「這位爺,你第一次來嗎?」

  百里流疏身形一動,大手已飛快的掐上老鴇的脖子:「說,那個大肚子的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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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2-5 03:19:27 |只看該作者
娘落誰家卷 127 產女之喜

  老鴇喘著粗氣指了指上面傳出琴聲的房間,自己快不能呼吸了,原來這美男是襄親王爺,一定是來抓那個大肚子的女人的,那女人可害死自己了,本以為自己生存無望了,那大手陡的一鬆,老鴇整個人落到地上,身子軟趴趴的好長時間才爬起來。

  百里流疏身形一閃,整個人已落到二樓東邊的花廳前,透過珠簾往裡望,那女人一臉癡迷的搖頭晃腦的聽得正開心,他在這裡都氣炸了,她竟然那麼開心,這還有天理嗎?這磨人精的女人,今天他不打她就不打她了,呼呼的喘著粗氣。

  小鳳第一個發現外面的男人陰森著臉孔瞪向裡面呢,忙伸出手去扯姐姐的身子,可惜那女人一動甩開她的手,繼續聽柳絲彈琴,根本不知道自家相公那張臉早變成黑碳了。

  「姐姐。」小鳳掉頭小聲的提醒長歌,長歌奇怪的望了小鳳一眼:「嗯,怎麼了,臉色那麼難看。那手指動來動去的幹什麼啊?」

  「這琴好聽嗎?」長歌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問自己,忙一臉陶醉的點頭:「嗯,好聽。」不過這聲音咋那麼熟悉呢?不會是?飛快的掉頭,那一臉黑站在身後的不正是自家的相公嗎?那張俊逸的臉蛋比包公臉還陰沉,她不就聽個曲嗎?犯不著搞得像老婆偷漢子一樣難看吧。

  「你倒會跑啊?」百里流疏的話音一落,長歌的身子已經凌空被抱起來,驚呼一聲趕緊摟緊相公的脖子,不滿的大聲抗議:「誰讓你不給我畫眉來著?」

  「你還有理了?」鼻間冷哼,流疏的身子飛快的往外間走去,輕塵起身一臉賊笑的緊跟著,小鳳趕緊跟上,長歌還不忘探出半邊腦袋和柳絲打招呼:「柳絲,謝謝你啊,你的琴彈得很好聽,以後我再來聽。」

  那頭頂上的臉孔都快抽風了,這死女人竟然還想著下一回,這會回去他不教訓教訓她,就無法無天了,因為想著,手裡卻小心的抱著往飄香閣外面走去,那老鴇一看襄親王下來,早嚇得跑得遠遠的,她可不想再被掐一回。

  馬車停在外面,流疏抱著長歌坐進馬車裡,輕塵和小鳳正準備上車,那流疏早命令前面的侍衛:「走」馬車策馬而去,把那小子和丫頭給扔下了,輕塵冷哼一聲,拉著小鳳躍身跳上後面的馬,一起往襄親王府而去。

  一回到王府,百里流疏就抱著長歌回聽雨軒,拿出一條戒尺,示意長歌伸出手來,長歌見他一臉嚴肅,一時倒有點愣住了,被他一把捉住一隻手打了兩下,嫩白的手心裡一下子留下兩條手印,疼得她一皺眉,卻絲毫沒有開口說話,流疏奇怪的抬頭,這女人什麼時候這麼安分了。

  卻發現那眼眸中多了一種叫生分的東西,心一下子驚醒,他在做什麼啊?就算她做了什麼,也是實在太無聊了,怎麼能打她呢,忙伸出手摟過她的身子,柔聲開口:「藍兒,我是太著急了,下次不許去那種地方了。」

  可惜長歌依舊沒有說話,蹙緊眉,什麼也不開口,百里流疏倒有三分驚慌,忙開口央求她:「藍兒,是我不好,你好歹說句話啊,我也是太心急了,你別怪我啊。」

  長歌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掙脫開他的手臂,低低的說:「是不是成了親,愛情就會變味了?」然後一言不發,失魂落魄的走出去,百里流疏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心急得不得了,忙叫了紅袖去看看王妃往哪裡去了。

  長歌一路走到藍蕊院裡,看到塵兒,眼圈一紅,嘴一咧,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輕塵忙拉住她心疼的問:「這好好的又怎麼了?」長歌伸出手遞到輕塵的身前,紅紅的兩道尺印:「他打我,是不是以後會越來越重,早知道這樣我就不成親了,塵兒,真的,我不想變成一隻金絲鳥,我想玩該玩的,我想吃該吃的,如果嫁了人,就注定必須活在鳥籠裡,那麼我決定離開這裡。」

  輕塵一看娘的手印,心裡氣得冒火,就算娘去逛妓院,只不過聽兩首小曲兒,用得著打她嗎?看來這個男人還是有陰暗的一面,不知日後是不是會變本加厲,輕塵一時間犯了疑。

  「娘,可你肚子裡有了孩子。」輕塵嘗試勸娘,那個男人其實是愛她的,只是一時太氣憤了,不過就算氣憤也不該打女人,尤其是這些東西會養成習慣的。

  「我能把你養在就能把她養大。」長歌斬釘截鐵的開口,輕塵歎氣,流疏也是的,明知她懷孕了,懷孕的女人就該寵著,還讓她受氣。

  這時小鳳走進來,輕聲的開口:「姐姐,王爺在外面呢。」

  長歌一聽這話,更傷心了,立刻衝著外面大叫:「讓他滾,立刻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了,我要離開這裡,什麼狗屁王府,我嫁他就不能出去玩了,還有沒有天理了。」

  百里流疏在外面聽到長歌說要離開這裡,心裡一顫,想到她若是離開,這整座王府又變得空落落的,太可怕了,他都不敢想像那樣的光景,所以一定不能讓她再生氣,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百里流疏立刻想到了塵兒,只要塵兒願意幫他,藍兒一定不會離開的,百里流疏招手示意走出來的小鳳,輕聲的開口:「去給本王把塵兒叫出來,本王有話和他說。」

  小鳳又走了進去,朝塵兒做了個臉色,塵兒立刻心中有數了,掉頭望了娘一眼:「娘,我出去一下,鳳姨你陪娘。」

  輕塵走出屋子,只見外面的男人搓著雙手立在門前,小塵兒虎著一張臉冷冷的開口:「怎麼了?你不是很能嗎?打女人的男人算什麼本事?」

  百里流疏一時無法接口,因為自己打了人家的娘,總歸要謙遜一點,要不然別指望他幫他了,嚅動了一下唇,淺淺的開口:「塵兒,你幫我勸勸你娘。」

  輕塵的小臉蛋閃過詭異,邪笑的搖頭:「我為什麼要幫你,你自己搞定吧。」說完回身往內走去,百里流疏心裡苦叫,你娘不是不見我嗎?見我還用得著你啊,連忙叫:「要不,妹妹的名字給你起吧。」雖然無奈,可誰讓自己栽在這小子手裡了呢,明明是他帶他娘去的那種地方,偏偏成了他的錯了,這小鬼的心計太毒了,女兒啊,千萬別怪你爹啊。

  輕塵一聽他的話,回身點了一下頭,安慰他:「好了,你先回去吧,沒事,過幾天就好了,其實她現在懷孕了,情緒有些不穩定,等孩子生下來就好了,我會幫你的。」笑得像一隻偷了腥的狐狸,就算他不找他,他也會幫他勸娘,不過能撈到幫妹妹起名字的機會也不錯啊,回身走進去。

  一日,流疏正坐在聽雨軒書房裡算著藍兒已經有幾天沒理他了,那紅袖從外面急急的走進來:「王爺,快去藍蕊院,聽說王妃陣痛了,好像快生了,他們那邊慌得不得了。」

  百里流疏一聽,整個人身形一閃,失去了影子,飛快的閃到藍蕊院裡,門前已經有很多人圍在那裡,呂管家一看到王爺的身影,忙急急的開口:「王爺,穩婆已經進去了,你放心吧,王妃沒事的,孩子很快就會生出來的。」

  百里流疏一閃身準備往屋子裡走去,呂管家忙飛快的擋住王爺的身子:「爺,不要,女人生孩子,男人不宜等在裡,會不吉利的。」

  百里流疏臉色一暗,一甩手,冷聲開口:「放手,本王沒這麼多的名堂,只要她沒事就好。」說完大踏步的走進去。

    只聽到裡面傳來長歌的叫聲,以及穩婆的聲音:「王妃,用力,好,再用力。」

  百里流疏掀簾走進去,屋子裡的小鳳一抬頭見王爺走進來了,忙攔住準備把王爺推出去,偏就那床榻上的人瞄到了他的身子,大叫著罵:「百里流疏,你這個混蛋,竟然敢打我,我不要給你生孩子了,我不要生了,太疼了。」說著竟哭了起來。

  百里流疏忙飛快閃到她的身邊,蹲到她的身邊,柔聲道歉:「是我不好,藍兒別生氣了,以後再也不會打藍兒了,藍兒乖乖生下孩子吧。」伸出手握著她的纖手。

    長歌疼得快失去了力氣了,抓起流疏的手放進嘴裡大力的咬起來,流疏愣是一聲不吭,那邊穩婆再次催促:「王妃,快用力點,再用力點。」

  長歌望了流疏一眼,心裡有些不捨,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淌,髮絲緊貼著臉頰,她鬆開流疏的手,無力的開口:「流疏,對不起,我沒力氣了,對不起。」說完整個人昏了過去。

  穩婆一見,立刻恐慌的大叫:「王妃,王妃,天哪,王妃難產。」

    一句話屋子裡頓時陷入了恐慌,尤其是百里流疏頓覺天旋地轉,五內俱毀,用力的大吼:「藍兒,藍兒,你給我醒過來,聽見沒有,你給我醒過來,孩子在叫你呢,藍兒,以後我再也不打你了,你聽見了嗎?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會再打你一下,你聽見沒有啊,快點睜開眼啊。」

  傷痛欲絕的嘶吼傳到外面去,整個襄親王府的人都知道王妃難產了,頓時間所有人都傷心的祈禱,王妃要沒事啊,輕塵的小身子閃了進去,衝到娘的身邊,大聲的命令:「娘,你要把妹妹生出來,你忘了當初是怎麼保護我的了嗎?你千萬不要讓妹妹有事啊。」

  百里流疏一看到輕塵的身子,忙吼叫起來:「塵兒,你是個醫生,快救救你娘啊,快點,千萬不要讓你娘有事啊。」

  輕塵立刻想到師門的續命金丹,可保人體力,立刻走到房裡翻出一顆,塞進娘的嘴裡,看著娘嚥了下去,他鬆了一口氣,只要娘醒過來就沒事了,這續命金丹可是個大補的東西,一定能夠讓她撐過去。

  「娘,娘,你醒醒啊。」輕塵伏在長歌的耳邊叫起來。

    流疏亦握著她的手,連連的叫著:「藍兒,藍兒,你醒過來。」隨著一大一小兩人淒慘的叫聲,一聲細細的嚶嚀聲傳來,流疏下了死命的緊盯著那張蒼白的臉蛋,微微動了一下頭。

  「好了,她醒過來了。」輕塵呼出一口氣,立刻笑了,屋子裡的人都鬆了一口氣,穩婆立刻叫了起來:「王妃振作一點,王妃,來,我們再來一次。」

  「藍兒,來,我和你一起加油。」百里流疏緊握著長歌的手,長歌呼出一口氣睜開眼,望了望了身邊的兒子和相公,無力的笑了一下。

    塵兒立刻開口:「娘,你一定要加油。」

  長歌點了點頭,聽著另一邊穩婆的叫聲響起:「王妃,來,用力,好,不錯,王妃好棒啊,再用點力,孩子的頭看到了,再用一點力就出來了。」

  長歌咬緊牙根用力,再用力,汗水滴噠的往下滴,忽然整個身子一鬆,只聽到穩婆高興的大叫:「好了,出來了,恭喜王爺王妃是個小郡主。」

  眾人頓時鬆了一口氣,穩婆立刻把小孩子收拾乾淨用力的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哇的一聲響亮的哭起來,一時間整個府邸陷入了興奮的狀態,呂管家在門外立刻吩咐下人:「快,把準備好的焰火放起來,王妃平安無事了,快去放焰火。」所有人都往前面跑去。

  屋子裡,小孩子包得好好的遞到長歌的身邊,長歌虛弱的望了一眼懷裡的小傢伙,皺巴巴的根本看不出像誰,緊閉著雙眼睡得正香,流疏望了身邊的塵兒一眼,笑著示意塵兒給小郡主起個名字。

  輕塵俯身望了一眼娘親懷裡的小傢伙,實在看不出妹妹長得像誰,但是心裡還是希望妹妹能漂亮一點,可愛一點,不由脫口而出:「就叫妹妹百里輕雪吧。」

  「百里輕雪」百里流疏摟著藍兒望著懷中的女兒,此刻正溫順的睡在她娘的懷裡,不由得笑著點頭:「好,就叫百里輕雪。」

  襄親王府的上空焰火升騰,映紅了整個天際,五顏六色,整個襄親王府裡歡聲笑語,快樂和幸福會一直延伸下去。

  五年後,摘星閣裡,一聲響徹雲霄的怒吼聲沖天而出,直驚得雲中的鳥雀皆飛,就連摘星閣裡的下人都跑得無影無蹤,他們的小主子又發脾氣了,還是快跑吧,千萬不要被當成炮灰。

  唯一與眾不同的是有兩個一大一小的女娃娃晃悠著小身子,嘟著小嘴兒瞪著那個怒吼的少年,不滿的抗議。

  「哥哥,看到我們用不著激動成這樣吧,你看把人都嚇跑了。」大一點的女孩笑嘻嘻的開口,掉頭望向那個小一點的女孩子:「妹妹,你看哥哥高興成這樣子,姐姐沒騙你吧,哥哥最高興看到我們了,以後我們可以在這裡玩了。」

  小一點的女孩子咬著手指兒嗯嗯呀呀的點著小腦袋瓜子,口齒不清的說:「嘟--嘟,漂--漂,輕霞。」

  十歲的藍輕塵俊逸的臉孔早氣綠了,差不多快抽風了,晃著手裡的信封,責問那個像無尾魚似的霸在自己座榻上的大妹妹百里輕雪,正斜睨著雙眸陰著他呢,這個小惡魔,早知道當日他不給她起名字了,名字一起,現在就像個粘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了,隔三差五的跑到摘星閣來。

  「爹和娘又去遊山玩水外帶製造妹妹了,所以我們只好來找哥哥了,哥哥不會不要我們吧。」百里輕雪眨巴著大眼睛陰森森的威脅著那個臉色陰鬱到極點的男孩。

  「為什麼是我?你們不會待在襄親王府裡嗎?」輕塵不服的抗議,轉身準備離開,可惜他的如意算盤沒打得響。

    旁邊的百里輕雪大叫一聲:「妹妹,上。」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像無尾魚一樣飛快的纏到藍輕塵的身上,百里輕雪緊摟著哥哥的脖子。

    輕霞抱著哥哥的大腿,咯咯的嬌笑著:「漂,嘟,嘟了。」口齒不清的根本不知道說的是啥。

  「你們?」輕塵磨著牙一點辦法也沒有,誰讓這是兩個妹妹呢?又不能動武,又不能用蠻力,天哪,我咋這麼命苦呢,仰天長嘯。

  身上的百里輕雪還無賴的開口問:「哥哥我們能留下不?」大大的眼眸裡一片威脅,淺淺的賊笑。

  某小子用力的吐氣,平定心情,半天才有氣無力的點頭:「好吧,你們留下吧。」

  兩個小女娃立刻鬆開手,在廳裡歡呼起來:「喔,哥哥讓我們留下來了,輕霞,走,姐姐帶你去看哥哥收藏的寶貝,好多呢。」

  等輕塵反應過來,哪裡還有兩個娃娃的影子啊,飛快的閃身進自己的藏寶閣,遠遠的只聽到「叭」一聲響,又一件寶貝毀了,某小子心疼得立刻仰天長嘯。

  老天啊,你咋就給我送兩災星過來呢?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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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6-25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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