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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roy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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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莫默】武煉巔峰(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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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8-25 08:27:26
第五千九百七十八章 未來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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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天大禁即將告破,烏鄺繼續留守已經毫無意義,反而會因為大禁的破除而遭受反噬。

    所以在察覺到局勢已經不可逆轉之後,他第一時間脫離了大禁。

    如此最起碼可以保證自己不會受傷,至於還留在大禁中的楊開,他已經沒辦法提供太多的助力。

    讓諸多人族九品側目的是,烏鄺此刻所展露出來的氣息。

    烏鄺的存在,隻有少數一些人族強者知曉,知道他被楊開送至此地鎮守初天大禁,但沒人知道他實力有多強,就連楊開都不清楚。

    畢竟當年他將烏鄺送到這裏的時候,這家夥才隻有七品開天而已,之後雖然知道他晉升八品九品,但因為沒有近距離接觸過,對他的實力也隻有一些推測。

    此時此刻,烏鄺的實力終於展露人前。

    那赫然是九品巔峰的層次!比起人族最老牌的笑笑與武清二人的威勢似乎都要強上一籌。

    如今這局勢下,一位九品巔峰對人族而言絕對是莫大的助力。

    然而人族這邊還來不及欣喜,異變既生。

    烏鄺的脫離似乎加速了大禁的破毀,更多的裂縫出現,很快,那維持了百萬年之久的初天大禁如一麵被打爛的鏡子,轟然破碎開來。

    點點熒光,鋪滿虛空。

    當熒光消散之後,印入視野的,是無邊無際的墨色。

    墨色猶如擁有自己的生命,蠕動翻湧著,難以算計的生靈的氣息,在墨色之中浮沉。

    大禁還在的時候,墨族隻能通過那唯一的缺口走出,所以即便是在人族遠征軍情況最危機的時候,墨族也沒辦法一次性走出太多援軍,局麵大體還在掌控之中。

    但眼下不同了,大禁徹底破滅,隱藏在大禁之中的墨族瞬間全部脫困。

    誰也不知道那墨色之中還隱藏了多少墨族,唯一讓人族這邊感到慶幸的是,之前殺了不少墨族,減輕了此刻需要麵對的壓力。

    人族大軍屏息等待著,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好片刻也沒有一個墨族自那墨色的海洋之中走出。

    他們似乎在畏懼著什麼。

    很快,人族強者們反應過了,讓墨族畏懼的是張若惜。

    先前她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太過匪夷所思,那是超越了巨神靈的力量,斬殺王主級強者都如砍瓜切菜。

    此刻張若惜便坐鎮在小石族大軍前方,雖隻一人,卻威懾的億萬墨族不敢輕舉妄動。

    背後張開的潔白雙翼在遮蔽虛空的墨色麵前雖然渺小,但所綻放的光明卻是任何黑暗都無法遮掩的。

    這讓諸多九品都有些汗顏,此番若不是張若惜橫空殺出,人族的第二次遠征必定會以失敗而告終,真如此,那就隻能按楊開之前安排好的退路,跟他一起去那新天地尋找生存的空間了。

    但那新天地到底是怎樣的情況,誰又知道呢?

    大軍陣前,張若惜安然不動,前方虛空,墨色翻湧,墨族懼而不出。

    一人之力威懾如斯,可怖至極。

    驀然間,張若惜神色一動,雙眸微微眯起,朝那墨色深處望去。

    她像是察覺到了什麼,背後羽翼一扇,化作一道潔白光芒,瞬息間沒入墨色之中。

    遠遠地,一道身影傳入米經綸的耳中:“先生在裏麵,我去看看。”

    瞬息間,那翻滾的墨色愈發凶猛了,顯然張若惜不止是去看看這麼簡單,在那墨族充斥的虛空中,想要趕往楊開所在,必然是要殺出一條血路的。

    ……

    原初世界,晨曦城內的混亂餘波未平,就在方才,所有人都看到在城池邊緣地帶,一道身影衝天而去,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在那人消失之後,從天而降的黑色光芒也不見了。

    異象雖然不在,但那一幕引起的恐慌短時間卻是難以驅除的。

    聖女與黎飛雨一同望向那個方位,眸中若有所思。

    她們知道第一代聖女隱居在那個位置,隱隱猜測,剛才的變故應該與第一代聖女有關。

    就在墨離開不久,楊開借助剪影之力的牽引,回歸了此地。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小屋前的牧。

    “前輩。”楊開喊了一聲。

    牧扭頭望來,似早有所料:“你來了。”

    “小十一呢?”楊開轉頭看看四周,沒有見到那個小小的身影,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果然,牧回道:“他已經蘇醒了,被封鎮的力量接連歸來,這一方世界難以承載他的力量,他不願破壞了此地,已經離開了我的時空長河。”

    楊開微微頷首:“我明白了。”

    最後的大戰即將到來,而他已經做了自己該做的一切,是勝,是敗,就看最後一搏了。

    “前輩,墨既已蘇醒,我也該走了。人族眼下的力量未必能擋得住他,但我們會全力以赴。最後一道剪影告訴我,讓我回來找你,說你會指明前路,還請前輩示下。”

    “你已經找到自己的路了。”牧含笑望著他。

    “嗯?”楊開不明所以。

    “你走了跟我一樣的路。”牧又說了一聲。

    楊開若有所思:“凝三千大道之力於己身,顯化時空長河?”

    牧微微頷首:“我之前與你說過,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時空長河,自出生之日起時空長河便開始流淌,至生命末了時終結,但自古以來,從未有人能將自身的時空長河顯化出來,我是第一個,你是第二個!”她這般說著,忽然問了楊開一個問題:“人族的開天法有缺陷,這一點你應該察覺到了吧?”

    楊開點點頭:“九品便是開天法的極限,但我隱隱有種感覺,九品並非武道的終點,九品之上,應該還有更高的層次。”

    “九品之上,確實還有更高的層次。”牧給予了肯定的答複。

    楊開心頭大震:“前輩已經達到那個層次了?”

    牧失笑搖頭:“若我有那個層次,人族就不會有今日之危,雖然我沒有達到那個層次,但……我觸摸到了。”

    楊開暗讚一聲不愧是武祖當中最強的一位。

    蒼當年跟他說,武祖們依然隻是九品,隻不過他們的實力強大,在九品這個層次上走的更遠了一些,但並沒有擺脫開天境這個範疇。

    然而牧今日卻跟他說,她已經觸碰到了開天之上的神妙層次,盡管隻是觸摸,不曾抵達,那也是極為了不起的事情了。

    牧陷入久遠的回憶之中,徐徐道:“開天法的誕生是應運而生,那個年代,人族處境艱辛,上古大妖橫行肆虐,若是沒有開天法,人族隻是大妖們的口糧和奴隸。那個年代,天地氣運已經悄悄往人族身上彙聚,所以人族必須得有一個出路,那個出路便是開天法,有了開天法,人族才能源源不斷地誕生很多強者,才有資格與上古大妖們抗衡!”

    “但天地其實也是有私心的,就如這原初世界,若是修為超過了神遊境,便會受到它的排斥和敵意,這就是原初世界的私心,也可以看成是它的自保之策。天地氣運並非一成不變的,最初的氣運凝聚在聖靈身上,之後轉移到了上古妖族,然後才是我們人族,漫長歲月中,三個種族接替成為了天地的寵兒,這同樣是天地的私心。”她轉頭望向楊開:“你覺得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

    楊開略一沉吟道:“一家獨大,對天地不再有畏懼之心,所掌控的力量已經足以毀滅這一方天地,天地生出了危機感,所以才會有氣運轉移。”

    這種事他以前也曾考慮過,所以麵對牧的詢問,很快能給出答案。

    牧頷首道:“正是如此,這一方天地是死的,但它其實也是活的,它擁有自己的意誌,法則便是它的意誌,但它與真正的生靈不一樣,它高高在上,所有生靈都在它的意誌關注之下,一旦有什麼力量有超過它的掌控,便會得到糾正。它不會親自出手,當然也沒有能力親自出手,卻可以借助其他生靈的力量撥亂反正,確保一切都在正軌上。反應在漫漫曆史長河中,便是上古妖族推翻了聖靈的統治,人族擺脫了上古妖族的奴役。”

    “可是前輩,這跟路有什麼關係?”楊開露出疑惑神色。

    牧接著道:“當然有關係,因為開天法是天地意誌的恩賜,所以開天法才會有桎梏,想要依靠開天法擺脫這個桎梏,是極為困難的事。而這一方天地之中,唯有一處地方,是天地意誌難以覆蓋的,在那裏發生和得到的一切,都不受天地的掌控!”

    楊開眼前一亮,脫口道:“乾坤爐!”他大概明白牧的意思了。

    “乾坤爐到底是個東西,我一直沒搞明白,但那絕對是我們所處的天地無法幹涉的地方。”牧斷言道。

    楊開心說當然無法幹涉,因為這一方天地都是乾坤爐開辟出來的,他機緣巧合算是見識過乾坤爐的真麵目,也親眼見證了乾坤爐開天辟地的過程。

    他有心想與牧說說這些,可時間緊迫,真要說起來也不是一時半會能說完的,隻能忍住不提。

    “你我都進過乾坤爐,更在乾坤爐中見到了那無盡長河,由此凝練出自己的時空長河。”牧轉頭看向楊開,“時空長河就是未來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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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九百七十九章 最後的饋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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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空長河就是未來的路!

    楊開若有所思:“前輩的意思是……”

    “我之所以會在自己的時空長河外設下一層禁製,便是因為除了同樣凝聚時空長河之人有救世的能力之外,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這個能力,就算找到了我的時空長河也無濟於事。真如此,還不如趁早斬斷了來者的希望,免得到時候更加絕望。”

    牧將自身的時空長河隱藏在初天大禁之中,楊開循著烏鄺的指引找到它的時候,在進入時感受到了一層禁製,結果他輕鬆通過,原本以為是自己人族身份的緣故,後來才知道,是因為自己也顯化出時空長河的原因。

    若非如此,換做其他人族來此,哪怕是九品開天,也休想進入其中。

    對這原初世界的人族而言,所謂的聖子是這個世界的救世者,但牧口中的救世之人,卻是能拯救三千世界之人。

    “想要戰勝墨,單憑九品的實力都不夠的,除非能突破九品的桎梏,抵達下一個境界,我曾距離這個境界一步之遙!”

    楊開連忙請教:“下一個境界是什麼?前輩為何沒有突破。”

    牧苦笑地看了他一眼:“下一個境界到底是什麼,我也不清楚,至於為何沒能突破……因為我的時空長河並不完整。”

    楊開不由失神,回想起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一條寬廣魄麗的大河……

    那樣的一條大河竟然是不完整的狀態?那如果是完整的時空長河,又該是什麼樣子?

    而且,時空長河怎麼會不完整?牧到底又是遭遇了什麼樣的強敵,竟讓自身的時空長河有所缺失。

    “沒辦法修複嗎?”楊開問道。

    按道理來說,時空長河是自身三千大道的凝結顯化,就算因為激烈的大戰導致受損,隻要大道根基還在,便有機會將之修複完全。

    唯有一種可能會導致時空長河連修複的可能都沒有,那就是自身大道根基破碎……

    牧緩緩搖頭:“修複不了的。”久遠的記憶在腦海中翻滾,讓她想起了那一日的場景,嘴角不由勾起,露出一抹微笑。

    當玄牝之門將她的時空長河吞噬了一部分的時候,她還不太在意,隻沉浸在將墨從門後救出的喜悅之中。

    本以為自己隻要再把門打開,便有機會取回自己丟失的時空長河。

    誰曾想,當她後來將玄牝之門打開的時候,那門後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隻有永恒的死寂和黑暗。

    她依然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直到她的時空長河不斷壯大,修為愈發精純,想要再突破一步的時候,才無奈地發現,缺損的時空長河已經斷絕了讓她更進一步的可能。

    如果沒有當年的那一場意外,她如今應該已經突破了開天境的範疇,抵達了那個神妙不可知的境界。

    後悔嗎?

    從來沒有過!

    她隻是有些自責,將墨從玄牝之門中救出來,卻沒有教導好他,等到察覺到後來發生的一切,已經難以挽回了。

    而且與之相比,自己並非沒有收獲,若不是玄牝之門吞噬了自己的一部分時空長河,自己也沒辦法將之輕鬆煉化,那畢竟是一件極為玄妙的天地至寶。

    驅散腦海中的回憶,牧收了笑容,凝重地望著楊開:“你已經走出了自己的路,早晚能走到這條路的終點,開拓出一條新的道路,但現在留給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希望你能做到我當年沒有做到的事情。”

    楊開頓時壓力如山,但也隻能沉聲應道:“晚輩必全力以赴!”

    牧輕輕地笑著,一步步走上前來,如楊開在那諸多乾坤中遇到的剪影一般,輕輕地將手按在他的胸口上:“去吧,去終結這一切,人族自近古時代便苦難至今,身為天地的寵兒,也該有一個安寧的生活環境了。”

    楊開急忙道:“可是前輩,你還沒有告訴我該怎麼做。”

    他之所以回到這裏,就是因為最後一道剪影將他送了回來,可是聊了這麼多,楊開依然沒從牧那裏得到明確的答案。

    要如何,才能戰勝現在的墨!

    牧倒是說必須得突破至下一個境界,但他現在連下一個境界的門檻都沒摸到,倉促之間哪能突破?

    牧的笑容依舊,身形逐漸淡化:“我留了一些東西給你,你很快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剪影消散,楊開的身形不受控製地衝天而起,很快衝進了那寬廣魄麗的時空長河之中。

    這一次他沒有再感受到半點牽引之力,三千封鎮墨之本源的乾坤世界,他已跑了九成之多,成功封鎮了一千多份墨的本源之力。

    現如今,墨已蘇醒,所有未被封鎮的本源盡數歸去,再去往那些世界已經毫無意義了。

    身形在長河之中浮沉,大河內部暗流卷動。

    楊開忽然生出一種極為古怪的感覺,那就是這本屬於牧的時空長河竟給了自己一種難以言喻的親切和認同感,他好似能稍稍調動這時空長河的威能!

    這個發現讓楊開詫異至極,要知道這可是屬於牧的時空長河,是牧一生修行的結晶,就算牧早已隕落,就算自己也有一條時空長河,也不應該對自己生出什麼親切和認同感。

    他的眼前閃過一幕幕畫麵,那是他在一個又一個乾坤世界中,與牧分別時的畫麵。

    他每至一處乾坤世界,無論封鎮本源之事順利還是不順利,隻要牧的剪影還存在,他都會找到對方,然後將她帶走,隻因他不願讓這位孤軍奮戰了無數年的前輩繼續漫無止境的等待和煎熬。

    帶走的方式,便是牧的剪影將最後的力量注入他的體內。

    每一段剪影,都是牧一生當中某個時間段的狀態。

    牧將墨的本源拆分成三千份,封鎮在不同的乾坤世界中,將自己的一生也拆分成同樣數量的剪影,鎮守在本源旁。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時空長河,自出生之日開始流淌,至生命末了時終結……

    那一個個不同時間段的剪影將最後的力量注入楊開體內,就等同於那些時間段的牧,認可了楊開的存在。

    這漫長的旅程中,楊開接觸的剪影數量,少說也有兩千多個……

    換言之,牧的諸多剪影,有七成多都認可了他。

    楊開終於明白牧留給自己什麼東西了。

    她將自己的時空長河留給了他!

    有了牧這個主人絕大多數剪影的認可,楊開如今完全可以將牧的時空長河煉化,歸於己用!

    這是牧最後的手段和饋贈。

    悲傷如潮水一般翻湧而來,將楊開整個人淹沒。

    他已經沒功夫緬懷感慨什麼,墨已經蘇醒脫困,人族大軍隨時有滅頂之災,牧的饋贈,他必定盡快得到,壯大己身。

    然而他深刻地明白,牧縱然留下了諸多後手,可終究不能算無遺策,她大概沒想到自己的修為問題。

    牧當年是在自身修為進無可進的時候,參悟出了屬於自己的時空長河。

    可楊開不同,他在乾坤爐中曆練的時候才隻是八品巔峰,最後冒險催動了三分歸一訣,才成功突破九品。

    而在那之前,他就已經凝聚出了時空長河。

    之後人墨兩族大戰爆發,留給楊開修行成長的時間不多,就算他借助了星界和萬妖界兩大開天境搖籃的力量,更借助自身時空長河勤加修煉,如今的修為距離九品巔峰依然還有不小的差距。

    牧將時空長河贈與楊開,大概是想讓他借此之力,一舉突破開天法的桎梏,抵達那神妙未知的境界。

    隻要抵達這個境界,戰勝墨不在話下。

    可現如今的情況是,楊開的修為距離九品巔峰還有一些差距,就算得了牧的饋贈,也沒辦法在倉促之間突破眼下的境界。

    牧的饋贈可以讓他在自身大道之力上有極大的成長,卻沒辦法助長他的修為。

    牧或許考慮過這件事,或許沒考慮過,但她已經做了自己所有能做的事,作為十大武祖之一,她給人族後輩們留下的遺澤太多了。

    弄明白了牧的打算,楊開靜下心神,直接在牧的時空長河中祭出了自己的時空長河。

    如果將牧的時空長河比做一條蜿蜒的巨龍,那楊開的時空長河就是一條小蛇……頂多就是一條巨蟒,完全沒有可比性。

    但是當楊開的時空長河出現時,四周激烈翻湧的河水卻紛紛朝這邊彙聚而來,融入其中,壯大楊開的時空長河的體量。

    楊開不由地悶哼一聲,隻覺得腦袋都有些昏昏沉沉,種種神妙的感悟不受控製地翻湧而來,幾乎要將他的思維淹沒。

    時空長河是以時空之力為根基,凝諸多大道之力而成,那河水,俱都是大道之力的顯化。

    有牧諸多剪影的認可,楊開煉化她的時空長河沒有任何阻力,但時空長河體量的壯大,意味著牧在各種大道上的造詣和感悟,一股腦地塞給了楊開。

    楊開本能地生出危機感,自己若是承受不住這種大道之力的衝擊,或許會發生極為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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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8-27 08:30:00
第五千九百八十章 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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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開隱隱有一種感覺,自己若是承受不住這諸多大道之力的衝刷和洗禮,可能會被同化為大道的一部分,到時候兩條時空長河必定潰散。

    道化……

    楊開腦海中莫名其妙冒出了這個念頭,這是一場修行的劫難,度過則海闊天空,失敗則萬劫不複。

    原來這就是是修行到極致需要麵對的難關!

    他連忙催動溫神蓮的力量,守護心神。

    情況稍稍好轉一些,然而無往不利的溫神蓮並不能發揮出決定性的作用……

    如果將牧最後的饋贈比作一桌大餐的話,那溫神蓮就是解毒良藥。

    以往楊開的心神受到外來力量的侵蝕和衝擊的時候,溫神蓮都能很好地守護,保楊開心神不滅,靈智清明。

    可牧的饋贈不一樣,時空長河中的諸多大道之力並非什麼毒藥,反而是大補之物,如今就看楊開能不能承受住這種方式的增補了。

    溫神蓮能發揮出來的作用不大,楊開隻能拚命地煉化吸收牧的時空長河中的一切,將那諸多大道之力納為己用。

    如小蛇一般的時空長河在迅速壯大,伴隨著它的壯大,吞噬煉化的速度也加快不少。

    莫大的壓力內外一起襲來,楊開肌膚皸裂,鮮血滲出。

    以他現在的肉身強度,竟有些難以承受。

    沒做猶豫,一聲高亢龍吟傳出時,萬丈龍身已經顯露,化身為龍,來自肉身上的壓力頓時減弱許多。

    然那金光燦燦的巨龍與平時看起來完全不一樣,諸多濃鬱繁雜的大道之力縈繞在聖龍身側,要將他同化為大道之力,聖龍身上龍鱗豎起,抵擋著大道的侵蝕。

    蜿蜒的時空長河內,不斷地有龍吟咆哮之音傳出。

    時空長河外,墨也在低沉嘶吼,諸多被封鎮的本源之力歸來,他的力量和氣勢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提升著。

    不同於楊開的手忙腳亂,此刻他還有閑情查探時空長河的情況。

    那些歸來的本源原本就是從他體內剝離出去的,如今隻是收回,而且收回的還不是全部,自能隨心駕馭。

    他的目光沒有仇恨,沒有怨懟,隻是略顯複雜。

    正如他與牧最後所說,雖然他的存在本身便是原罪,但他既然已經誕生了,那也該有追尋生存的權利,而不應該是被永遠關在那門後麵。

    墨的力量是根本,他的意識隻不過是從那根本上誕生出來的靈智,就算沒有他這個墨,也會誕生出黑,或者暗一類的東西……

    “倒是要謝謝你!”墨輕輕呢喃了一聲,輕輕握拳,所有該收回的力量都已經收回來了。

    以往他難以完全駕馭自身的力量,因為那力量的成長已經超過了他這個意識能掌控的範疇,想要掌控那種力量,需要更強大的意誌才行。

    但楊開之前的旅程,借助玄牝之門封鎮了三成多墨的本源之力。

    如此雖讓墨變弱了很多,可也因禍得福,最起碼,他現在能完全掌控自身的力量了。

    比較而言,這種狀態的墨,比起巔峰時期可能更具威脅性!

    他抬手,朝那長空長河之中抓去,口中輕喝:“出來!”

    牧留下的東西,他不想任何人染指,之前為了保原初世界不滅,他甚至主動離開了原初世界,跳出時空長河之外,就是怕自己暴漲的力量將原初世界毀了。

    這一條時空長河是牧留給他最後的回憶!

    這一抓之下,時空長河內頓時傳出一聲龍吟咆哮,正在吞噬煉化長河之力的楊開驟然感覺莫大的力量擒束住己身,似要將他從長河之中抓出去。

    他沒感覺到墨的存在,卻能肯定這是墨出手了。

    一直以來,他都在好奇墨到底擁有怎樣的個體偉力,那傳說中的造物境是個什麼樣的境界。

    直到此刻,楊開親身領教了墨這位造物主的恐怖。

    隔著兩條時空長河的封鎖,依然能有如此強大的力量,若是沒有時空長河隔絕,楊開估計自己這個聖龍之身,九品開天在墨麵前撐不住三招就要被斬殺!

    絕不能被抓出去!

    躲在牧的時空長河內或許還有反抗的餘地,可若是被抓出去的話,那就真的隻能等死了!

    心生明悟,楊開怒吼咆哮,瘋狂催動時空長河的力量,欲要斬斷那擒束之力。

    然而那股力量雖自長河外傳來,卻是連綿不絕,斬之不斷,偏偏此時楊開本身也難以發揮全力。

    自身的時空長河正在不斷吞噬煉化牧的長河的力量,諸多繁雜深奧的大道之力衝擊,他須得分出精力來謹守心神,免得被那濃鬱的大道之力道化。

    彼此都有顧忌,一時局麵僵持。

    長河外,墨的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似沒想到楊開竟還能反抗,不由加大了擒束的力道,不耐道:“自己出來吧,否則我不介意親自走一趟!”

    墨不願破壞這最後的回憶,他知道在那時空長河中,還有一些牧的剪影存留,他想讓那些剪影保存下來,真要是親身走一趟時空長河,肯定會對牧的時空長河造成難以抹滅的損傷,說不定那些還殘留的剪影就會因此被摧毀,那是他難以承受的結果。

    長河內,回應他的是更加猛烈的龍吟咆哮。

    墨麵上閃過一絲不悅:“冥頑不靈!最後給你一次機會,我可以做主答應你,此戰之後,給予人族一個大域的生存空間,此大域內,墨之力永不踏足!”

    這已是他最後的讓步。

    牧已經隕落了,人族對他而言已經沒有意義,願意給人族留下一個大域的生存空間是他最後的恩賜,隻要能保住牧的時空長河!

    “癡心妄想!”龍吟炸響聲自時空長河中傳出,透過那濃鬱大道之力的封鎖,墨隱約看到了兩隻巨大的金瞳望著自己的所在的方向。

    “愚蠢的答複!”墨冷哼一聲,一步踏出,便要朝時空長河內走去。

    然而當他踏足長河之時,河水驟然翻湧,萬千大道之力衝刷而至,阻擋著他侵入長河的步伐,讓他的身形定格在了長河邊緣。

    那情景看上去,就好像是墨的身影鑲嵌在了長河之壁上,無數驚濤怒浪朝他拍擊而來,然而墨卻是一點點地要浸入長河之中。

    擋不住!

    長河內,楊開麵色凜然,這短短片刻時間,他雖吞噬煉化了不少牧的長河之力,讓自己的時空長河壯大許多,也能稍稍催動牧的長河之力,但那畢竟不是自己的時空長河,無法發揮全部的力量。

    墨若是想強行衝進來,他還真沒有阻攔的辦法。

    很快他便下定決心,擋不住話那就不擋了,時空長河內是一片極為奇特的區域,長河本身以時空之力為根基,萬千大道之力凝聚顯化而成。

    墨就算進了這裏麵,想要找到自己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自己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躲避墨的追殺的同時,盡可能地吞噬煉化長河之力,壯大己身!

    隻有實力足夠強,才有與墨分庭抗禮的資本。

    就在楊開準備這麼幹的時候,往長河內擠來的墨卻忽然回頭,朝身後望去。

    他隱約察覺到了什麼異常……

    不片刻,一抹耀眼白光印入眼簾,自那後方,無數墨族盤踞之地,白光裹住一道身影,電閃而來。

    所過之處,不管是王主域主,又或者墨族雜兵,盡皆授首,沿途一片屍山血海。

    白光似隻是一閃,便到了時空長河前,顯露出張若惜的身影。

    美眸顧盼了一圈,張若惜瞬間洞察了此間局勢,眸中閃過厲色,盯住了墨。

    四目相對,墨怔在原地。

    他似是沒想到,這世上竟還有如此強者!畢竟在他所接觸到的信息中,人族這邊最強的也不過九品開天,如果算上助力的話,那最強的應該是巨神靈。

    可來的這個女子……似乎比巨神靈的氣息還要雄渾內斂。

    但在感受到對方身後那雙潔白羽翼的力量的時候,墨的臉色頓時變得猙獰起來:“是你?”

    他認出了那雙羽翼中蘊藏的力量來源!

    張若惜聽懂了他話中的意思,在混亂死域融合灼照幽瑩之力的時候,天刑血脈中久遠塵封的記憶開始蘇醒,對於久遠時代的一些事情,她並非一無所知。

    是以聽了墨的話,她隻是淡淡回應一聲:“是……也不是!”

    “就是你!”墨的表情變得極為可怖,即便是被楊開封鎮了三成多的本源之力,他也一副得失我命的淡然心態,甚至還有閑情來謝謝他。

    但在看到張若惜時,心底深處掩埋的黑暗卻忽然翻湧上來,淹沒了他的心性,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的身體從時空長河中抽離出來,轉身麵對著張若惜,殺機騰騰地走出幾步,忽又駐足在原地,搖晃著腦袋,輕聲呢喃:“不對!”

    他身上墨之力翻騰著,劇烈而凶猛,又猛地抬頭,惡狠狠地盯著張若惜,爆喝一聲:“哪有什麼不對,就是她!”

    他此刻的表現就像是失了心智一般,自言自語,狀態很不對勁。

    身形一晃,驟然出現在張若惜麵前,一拳砸了下來,口中爆喝:“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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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九百八十一章 光與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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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亙古以存的大門內外,分別誕生了世間第一道光和最初的暗。

      不同的是,那光明代表的是世上的美好,誕生之後便離去了,隨後演化成這一方天地的多姿多彩。

      但那門後的暗卻留了下來,被門封鎮著,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即便那最初的暗誕生了自己的意識,也沒有辦法脫困,隻能在那無盡的死寂和黑暗之中沉淪。

      然而即便它是最初的暗,也渴望和向往著光明!

      若非因為牧的憐憫,無數年堅持不懈的努力,它還會一直被封鎮在那門後,無法脫困。

      憑什麼!

      都是一同誕生的存在,憑什麼那一道光可以離去,身為暗的自己就要留下來承受那份孤獨。

      墨一拳砸下,一聲質問,問的不是張若惜,而是這不公的天道。

      張若惜手中的天刑劍橫在身前,擋下了那憤怒的一擊,身形瞬間飛出,化作一點白光。

      但是很快,她又飛了回來,站在墨的麵前,皺眉凝視著他。

      她能感覺的出來,墨此刻的狀態有些不對勁。

      正如墨之前與牧的那道剪影所說,牧等人當年選擇將他封鎮在初天大禁內是正確的。

      隨著自身力量的不斷增加,以此力量為根基誕生的意識已經難以駕馭它了,如果當年牧等十人沒有將他封鎮,那麼此刻天地間早已沒有人族。

      楊開走了兩千多個乾坤世界,封鎮了他三成本源之力,雖然削弱了他的實力,但也變相地幫了他一把,讓他的意識能夠淩駕於力量之上。

      然而當他看到張若惜,感受到那與之相對的力量之後,墨之力淹沒了他的心性。

      光與暗,本就是互相對立的存在。

      隻因有那一道門的阻隔,才能同時誕生。

      直到此刻,兩股力量正麵相對時,瞬成不死不休之局!

      無邊墨之力翻湧,彙聚成海,仿佛要遮蔽整片虛空,那墨之力翻湧蠕動著,朝張若惜包裹而去,瞬間將她的身影吞噬。

      張若惜身後的羽翼輕輕揮動,天刑劍輕點,劍尖所觸,光芒爆開,驅散黑暗的封鎖。

      然而借此機會,墨已一步欺來,雙拳化作漫天拳影,朝張若惜罩下。

      張若惜提劍去擋,身形接連後退,心頭駭然。

      在混亂死域中多年苦修,以天刑血脈調和太陽太陰之力,她本身的實力早已翻天覆地的變化。

      單論個體偉力而言,她比巨神靈都要強大,墨族王主級強者在她麵前走不過三招。

      然而此刻麵對墨的狂攻,卻是全麵落入下風,完全不是對手。

      天地間那第一道光在誕生之後便離去了,分化出太陽太陽之力,隨後又撞在了聖靈祖地,衍生出諸多聖靈和最後的天刑血脈。

      如果能集太陽太陰和所有聖靈之力,再以天刑血脈加以調和的話,張若惜應該可以重現那一道光的力量。

      但在悠久的曆史長河中,太多聖靈隕滅了,此刻還殘存的聖靈,隻是當初的一小部分。

      所以就算張若惜有那個心,也沒辦法再重現那一道光的完整力量。

      換言之,她此刻掌控的力量是不完整的。

      相對地,墨的力量同樣也不完整,她能感覺得到,墨的本源缺失了很多。

      彼此皆是不完整的狀態,可依然是墨占據了絕對的上風,因為這無數年來,墨一直都在變強。

      隻交手片刻功夫,張若惜便清楚自己不是對手,以這樣的狀態,她頂多隻能拖延一炷香時間,一炷香後,她必定要落敗。

      而看墨此刻麵目猙獰,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狠辣神情,落敗的唯一下場便是隕落!

      沒辦法了!

      張若惜微微歎了口氣,趁著擋住墨的攻擊的間歇,抬手朝某個方向一握,口中低喝:“來!”

      初天大禁外,慘烈大戰已經爆發。

      張若惜在的時候,一人之力威懾的墨族不敢輕舉妄動,所有墨族都藏身在那無邊的黑暗之中不敢冒頭。

      然而當她走後,墨族同時察覺到了至尊力量的複蘇,畏懼心戚的墨族開始活躍了。

      他們自黑暗之中走出,迎上了小石族大軍。

      頃刻間,連綿不絕的戰火燃爆了整片虛空。

      小石族如今還有數億大軍,然而從那無邊黑暗之中走出來的墨族卻遠不止這個數量,這是墨在百萬年的積累,其積累出來的數量超乎想象。

      其中不乏王主級的存在。

      在這般龐大的軍陣洪流麵前,人族大軍數百萬的數量簡直就是滄海一粟,不值一提。

      直到此刻,人族這邊才意識到,所謂的遠征是多麼可笑。真要是讓人族大軍獨自應對這種規模的墨族,根本沒有勝利的希望。

      好在張若惜帶來了小石族大軍!

      有數億小石族頂住正麵的壓力,這一戰還有操作的空間。

      人族這邊數量雖然稀少,但全軍皆是精銳,所能發揮出來的力量不容小覷。

      在米經綸的命令下,人族大軍遊走在戰場邊緣地帶,不斷地蠶食小股墨族,削弱墨族的力量,但凡被人族盯上的墨族,無有能逃者,畢竟現在人族的強者陣容也極為豪華,單是九品開天就足有數十位之多。

      尤其是烏鄺,在不需要掌控初天大禁之後,噬天戰法的恐怖終於呈現在眾人眼前。

      憑借九品巔峰的強大底蘊,他孤身一人在墨族大軍陣中衝殺,所過之處,便是王主都難擋他的步伐。

      還有兩尊巨神靈,不同於大戰的最初,兩尊巨神靈因為要鎮守初天大禁的缺口,會被王主級強者圍攻。

      眼下初天大禁都已經崩潰了,也沒有什麼缺口需要他們來鎮守,阿大與阿二再無掣肘,聯手之下,不斷地在墨族大軍陣營之中橫衝直撞,身形所至,摧枯拉朽。

      更有那八尊九品小石族!

      它們分散在墨族大軍之中殺敵,看似各自為戰,實則彼此氣機相連,隨時可以結成陣勢,借力殺敵。

      一些自大的王主便因此吃虧,被九品小石族一拳轟爆。

      論個體實力,王主級強者就算不如九品小石族,也差距不了太大,但這些九品小石族隨時可以從其他兄弟身上借力,打那些王主一個措手不及。

      從未有過的激烈大戰在虛空中上演,每時每刻都有大量小石族和墨族身隕。

      曾得楊開賜予太陽記和太陰記的聖靈們穿梭在戰場之中,不時地催動太陽記和太陰記的威能。

      每當如此,那些小石族戰死之後散落的碎塊中,便會綻放出黃藍之光,黃藍交彙,化作耀眼的淨化之光,殺傷大片墨族,同時也淨化墨族死後逸散的墨之力,改變戰場的環境。

      人族大軍如靈蛇,在戰場中不斷遊走掠殺,不敢停下步伐,否則便會被無邊無際的墨族包圍。

      局勢慘烈焦灼。

      即便是以米經綸的老辣眼光,一時也看不出這場戰爭的走勢。

      參與戰事的雙方大軍數量實在太多了,在戰事進行到一定程度之前,誰勝誰負尤未可知。

      人族和小石族聯軍隻能不斷地殺敵,為勝利而努力!

      所有人都知道,這已經是最後一戰了,此戰若是能勝,那萬世太平,若是敗……人族此前就已經有了失敗的覺悟,眼下不過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而已。

      即便是遊走在戰場邊緣地帶,人族需要承受的壓力也不算小,不時地便有墨族大軍在前方堵截,每當如此,人族一方都需殺出一條血路。

      一艘艘戰艦被打爆,一個個開天境接連隕落,就連聖靈們,在這樣的戰場中也難以確保自身的安全。

      有鳳來儀,清越的鳳鳴之音響徹虛空,三十多隻色彩不一的鳳族化作本體,張開羽翼。

      這是鳳族眼下僅剩的族人!

      一顆巨大的梧桐樹被鳳族護衛在中心位置,那是鳳族的聖物。

      以往任何戰爭,鳳族都沒有動用過本族的聖物,因為這是鳳族的立身之本,所有的鳳族都孕育自這顆不滅梧桐。

      但是在這最後一戰,鳳族再也不敢藏私。

      梧桐樹上,一隻通體雪白如冰晶雕琢的鳳族盤踞,引聖物和諸多族人之力,空間開始扭曲。

      扭曲的波紋逐漸將人族數百萬大軍籠罩,漣漪蕩起時,數百萬大軍憑空消失不見。

      下一瞬,人族大軍突兀地出現在另一處戰況焦灼之地。

      這邊小石族大軍的防線快要被摧毀了。

      人族大軍出現,這邊陣線上的墨族立刻被殺了一個措手不及,很快,陣線穩定下來,墨族死傷慘重。

      空間扭曲的波動再現……

      借助鳳族和不滅梧桐之力,人族數百萬大軍不斷地穿梭在戰場各處,擋下一條條陣線上墨族的狂攻。

      然而即便是鳳族的力量也是有限的,隻數次之後,所有的鳳族都難以維持本體,重新化作人形,不滅梧桐也消失不見。

      沒有不滅梧桐的加持,人族失去了在戰場騰挪的手段,而方才人族的舉動吸引了無數墨族的注意,大量墨族強者朝這邊彙聚而來,欲要除人族而後快。

      龍吟咆哮間,龍族聚力,龍族祭出了水晶宮。

      與此同時,各種各樣的聖物被祭出,這一件件聖物都是各族聖靈的立身之本,每一件都經曆過無盡歲月的洗禮,除非滅種亡族之際,否則不會輕易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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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九百八十二章 九宮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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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族聖靈的聖物接連動用,輔助人族大軍殺敵,又有兩尊巨神靈和八尊九品小石族橫衝直撞,更有數億小石族大軍排布嚴謹陣線,戰場上隕落的墨族數量比起小石族和人族加起來都要多很多倍。

      在某一刻,人族這邊諸多強者甚至看到了勝利的希望。

      但這個希望很快破滅。

      正在結陣殺敵的八尊九品小石族似是受到了什麼召喚,彼此氣機相連,在墨族大軍的陣營中殺出一條血路,衝進了無邊黑暗之中,很快不見了蹤影。

      誰也不知道它們去了哪裏。

      但張若惜之前去的就是那個方向,此刻那個方位上隱約還有令人心悸的餘波跌宕而來。

      破破爛爛的純陽關上,米經綸心頭一沉,意識到張若惜怕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而以張若惜之前所展現出來的強大實力來看,這世上能讓她感到麻煩的,恐怕也隻有墨的本尊了!

      初天大禁破滅,墨本尊蘇醒,這一場戰爭已經到了最後也是最緊要的關頭。

      八尊九品小石族的離去,在很大程度上削減了墨族強者們需要麵對的壓力。

      之前這些小石族親衛衝殺在墨族大軍之中,專殺域主級以上的墨族強者,許多王主都因此遭了毒手。

      此刻九品小石族離開了這邊的戰場,雖然還有兩尊巨神靈大發神威,可是比較而言,阿大與阿二殺傷墨族強者的效率,遠不如八尊九品小石族。

      說到底還是體型的原因。

      單論個體實力,九品小石族自然是不如巨神靈的,但九品小石族體型與常人無異,行動靈活,一旦被它們盯上,便是王主也難逃毒手。

      可巨神靈不一樣,他們兩個體型太龐大了,出手威勢固然無人可比,可不夠靈活。

      巨神靈每一次出手,都有大片大片的墨族死亡,但其中的一些強者若是見機的快,還是能夠逃生的。

      這就導致了在八尊九品小石族離去之後,戰場上的王主們少了許多掣肘,能夠做更多的事,比如結伴圍攻人族大軍!

      墨族這邊算是發現了,這一場戰爭雖然是以小石族大軍為主,但根源還是在人族身上,相比較數億小石族,滅殺隻有數百萬數量的人族自然更容易一些。

      隻要能將人族殺光,那麼這一戰不管他們損失多少,都是大獲全勝。

      被諸多墨族強者這麼一針對,人族大軍頓時壓力如山。

      ……

      虛空深處,張若惜與墨的戰鬥如火如荼,在天地初開之後,時隔無數年,光與暗的碰撞,讓大片虛空崩碎。

      墨似乎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漫長歲月中積累的憤怒在這一刻傾數化作力量宣泄而出,壓製的張若惜幾無還手之力。

      遠遠觀望,虛空中黑暗與光明的交鋒中,無邊的黑暗已將光明徹底包裹,隻在正中心位置處,有一點微弱的光芒搖曳。

      黑暗中有無窮魔影張牙舞爪,那微弱的光芒隨時都可能湮滅。

      即便是被封鎮了三成多的本源之力,墨此刻所展現出來的實力也超乎想象,最起碼不是張若惜能夠應對的。

      她之前估算自己能堅持一炷香時間,但真的交手了才發現,自己有些低估這個對手了。

      世間最初之光的力量早已分散,許多都隨著聖靈的滅族而滅亡,如今這一份光,隻剩下天刑血脈調和的太陽太陰之力,論缺損程度比起墨還要嚴重許多。

      反觀墨卻是越戰越凶,濃鬱墨之力翻滾如活物蠕動,大有要將張若惜徹底吞噬的架勢。

      這樣的劣勢,直到八尊小石族應召而來,才得以緩解。

      那八尊親衛小石族脫離了戰場,急速奔赴張若惜這邊,遙遙地,連成一體的氣機與張若惜相融,瞬息間,陣勢已成!

      此前八尊九品小石族結成八卦陣勢,已讓人族諸多強者驚爆了眼珠子。

      若是他們再看到此刻的情景,恐怕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震撼。

      隻因張若惜與八尊小石族結成的乃是最強的九宮陣!

      以若惜為陣眼,八尊九品小石族為陣基。

      瞬瞬間,若惜本就強大至極的氣勢暴漲一截,本被壓製的幾無還手之力的局麵陡然改變。

      無邊黑暗的包裹之中,那點點光芒驟然擴張,驅散黑暗的封鎖,開始有能力與黑暗分庭抗禮,不斷地擴張光明所籠罩的疆土。

      墨察覺到了這一點,愈發憤怒,更加濃鬱的墨之力翻湧而出。

      虛空之中,兩道身影不斷地碰撞,每一次碰撞都是黑暗與光明的交鋒,墨的身後有大片黑幕,而張若惜的身後緊隨著八尊九品小石族和那穿透黑暗的光芒。

      一次又一次,無休無止!

      每一次碰撞都讓虛空戰栗,四極崩碎,這種戰鬥的強度亙古未有,可能以後也不會出現,這是天地最初的力量的交鋒。

      數個時辰的鏖戰,彼此誰也奈何不了誰。

      得小石族親衛結陣相助,張若惜此刻才算真正有了與墨正麵對抗的資本。

      然而陣勢畢竟隻是陣勢,並非自身的力量。

      長時間的結陣交鋒,不但讓張若惜壓力越來越大,就連那些九品小石族,也有些難以為繼。

      九品小石族身軀堅固至極,比起楊開的聖龍之身或許有所不如,但也絕差不到哪去,放在平時根本不會出什麼問題。

      但眼下這種長時間的激烈交鋒,所帶來的壓力還是逐漸超過了它們能夠承受的極限。

      一尊尊九品小石族身上,或多或少都開始出現一些細不可查的裂縫,隨著張若惜與墨不斷的碰撞,這種裂縫的數量也越來越多,逐漸攀滿身軀,如蜘蛛網一般密集。

      可以預見的是,一旦這些裂縫的數量增加到一個極限的時候,便是九品小石族,也難免會分崩離析,化作一堆碎石。




      這些小石族是若惜的親衛,每一個都來之不易,與她心神相連,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每一尊九品小石族的狀態,是以在察覺到這些小石族受傷之後,頓感不妙。

      如今她能與墨正麵抗衡,正是借助了小石族親衛與自己結陣,可一旦小石族親衛出了問題,哪怕隻毀了一尊,陣勢也會破除,到時候根本不可能是墨的對手。

      一念至此,她當即改變了策略,不再與墨正麵抗衡,而是以遊走拖延為主。

      她不知道先生此刻在做什麼,但她一直都知道,先生能常人所不能,也始終堅信一點,先生最擅長在絕境之中締造種種奇跡。

      所以不管先生在做什麼,自己都要給他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策略的改變很快有了成效,當彼此實力差距不大,一方有意拖延的時候,另一方是沒有太好的辦法的。

      一時間,原本激烈的戰鬥變成了追逐戰,若惜與八尊小石族親衛結陣遊走,墨雖肆意揮灑力量,卻難有進展。

      這讓本就失去理智的他愈發憤怒無邊,狂吼不斷。

      最初墨從時空長河中走出的時候,除了一身墨之力,看起來與常人是無異的,自從張若惜出現,墨之力開始暴動,逐漸吞噬了他的心神。

      此刻的墨的臉上,再不看不到半點人性,若惜的現身和種種施為,刺激的他幾乎發狂。

      直到某一刻,墨忽然停下了追擊張若惜的步伐。

      就在張若惜狐疑不解的時候,墨忽然調轉身形,朝那時空長河所在的方向掠去。

      若惜臉色大變!

      墨雖被刺激的失去了理智,但戰鬥的本能猶在,若惜此刻與他的實力相當,他沒辦法解決,自然將目標轉向了還在時空長河中的楊開。

      渾渾噩噩的靈智中,還保存著對時空長河的渴望,那是牧留下來的最後的痕跡,他不能允許旁人染指!

      這一下倒是歪打正著,眼見墨折身而回,張若惜急忙追了上來,光明閃耀,,將之攔截,與之戰成一團。

      激鬥片刻,若惜故技重施,施法遁走,引著憤怒的墨朝時空長河所在位置相反的方向逃去。

      墨追擊一陣,毫無收獲,複反身。

      若惜再殺回來……

      如此周而複始,總算是將墨拖延住了。

      然而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張若惜能看出墨的心性出了點問題,似乎是失去了理智,這才看不破她這簡單的伎倆。

      但彼此間的每一次交鋒,光明的力量都會驅散一些黑暗,同樣,黑暗也在吞噬光明,換言之,光與暗的每一次碰撞,都會削弱一絲彼此的力量。

      若惜明顯能感覺到,數個時辰的戰鬥下來,自己的力量被削弱了很多,墨那邊同樣如此。

      一旦墨的力量削弱到一定程度,他應該就能恢複理智,到時候這伎倆就難以起效了。

      更讓若惜心中不安的是,八尊九品小石族有些撐不住了,它們每一個身上都密密麻麻布滿了裂縫,好像輕輕一碰就會粉碎開來。

      她已經盡可能地控製與墨的正麵交鋒的頻率,然而想要阻攔墨前往時空長河,有些事情明知不可為也必須為之!

      值此之時,若惜已別無他法,隻能盡量與墨周旋,拖延著他,同時心中暗暗祈禱,先生那邊不管在做什麼,都要加快一些速度,否則等小石族親衛支撐不住,單憑她一人,是根本攔不住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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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九百八十三章 第九層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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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的時空長河中,楊開的身形裹在自己的時空長河內,催動長河之力,貪婪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長河之水是大道之力的顯化,那每一道暗流,每一朵浪花,都是大道的激蕩,隨著時間的流逝,屬於楊開的那條時空長河的體量越來越龐大,而屬於牧的長河則在不斷地縮小。

    雖是一種機緣巧合,但不可否認的是,楊開與牧走上了同一條道路,也正是因為這一點,讓牧無數年的等待和苦守有了意義。

    因為當年打開玄牝之門的緣故,牧的長河變得不完整,前路斷絕,讓她難以窺探更高層次武道的奧秘。

    所以她將希望留給了後來者。

    在她留下的後手中,自身的時空長河便是最後的饋贈。

    但是這種饋贈想要完全轉化為自身的實力,也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估計她也沒有想到,楊開會得到那麼多剪影的認可。

    正常情況下,那三千世界中,如果某個世界墨的力量占據絕對優勢,沒有封鎮本源的希望,楊開是沒必要在那個乾坤世界浪費時間的。

    但楊開在之前的旅程中,卻盡可能地找到了所有還存活的剪影,秉持著一顆幫她們脫離苦海的初衷,帶她們離開了那一個個乾坤世界。

    每一道剪影的消失,都是對那個特定時間段的牧對楊開的認可。

    走過兩千七百個世界,不敢說多,楊開最起碼得到了兩千個剪影的認可,這是何等龐大的數量。

    這就導致他此刻吞噬煉化牧的時空長河效率大增。

    自身長河體量不斷增長,讓楊開在諸多大道的造詣上迅速提升,腦海中各種玄妙的感悟層出不窮,碰撞出激烈火花。

    楊開沉浸在其中,幾乎無法自拔。

    這種得窺大道的爽快感對任何一個武者都有致命的誘惑。

    大道是這天地的至理,是武者孜孜追求的最終目標,若是完全沉浸其中,極有可能忘卻一切,為大道之力同化。

    所以楊開眼下的處境並不算好,一方麵他要抵禦大道之力對自身的吸引,另一方麵他還要盡可能地吞噬煉化,提升自身的大道造詣。

    他努力維持著平衡,以最大效率煉化的同時謹守自身心神清明,小心翼翼地不讓自身沉淪。

    某一刻,他忽然心神一陣,莫名生出一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感覺,好似有一層阻擋著他變強的屏障被突破。

    他心生明悟,自己在時間之道的造詣已提升到了那第九層境界!

    一直以來,武者的實力強弱都是以境界高低來劃分的,開天九品境,一品強過一品,簡單明了,一目了然。

    但這樣的劃分其實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同品階的開天境,實力往往會有很大的差距。

    這種差距來源自修行歲月的長短,小乾坤底蘊的強弱,還有……對大道之力的感悟。

    開天境這個境界已經涉及到了大道根基的參悟了,在某種大道上的造詣越高,實力自然就越強。

    但自古至今,大道的造詣高低要如何劃分,也沒人能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

    楊開曾根據自身的成長,將大道造詣劃分成了九個層次。

    觸及皮毛,初窺門徑,登堂入室,駕輕就熟,融會貫通,出類拔萃,技冠群雄,登峰造極,震古爍今!

    這是他自身的劃分,沒有在外流傳過,也沒有得到過任何人的認可。

    但他始終覺得,這種劃分是正確的。

    他主修的大道是時間空間之道,這也是構築時空長河的根基大道,但即便是以他在大道上的造詣和諸多機緣,這麼多年來,時空兩條大道的造詣也隻修行到第八個層次而已。

    如何突破到第九個層次,在此之前楊開毫無頭緒。

    但他隱隱有一種感覺,若是自身時空大道的造詣能突破到第九個層次的話,那必定會發生一些奇妙的變化。

    直到今日,在吞噬煉化了牧的長河之力,以先輩的饋贈為基石,楊開終於有一條大道之力突破到了第九層!

    居然是時間之道!而不是他預想中的空間之道。

    他稍稍有些愕然,畢竟他最初修行的乃是空間之道,之所以能在時間之道上有不菲的成果,主要還是因為身負龍脈的原因。

    龍族的本命大道是時間之道。

    瞬瞬間,楊開心生奇妙的感悟,身處在時空長河之中,微微抬手,似能抓住那流逝的時光!

    以往他的時空長河雖能加快時間的流速,讓他在長河內修行是外界的十倍效率,但這種時間的流逝是不可控製的。

    如今,他有了完全掌控的資本!

    時間之道造詣的提升,連帶著楊開一身龍脈都開始沸騰,情不自禁地仰頭龍吟,龍鱗乍響,龍身擴張!

    這一刻,自身龍脈竟有了巨大精進。

    這完全是個意外之喜。

    然而還不等楊開多感受一些喜悅,第二條大道的造詣也突破了第九層。

    這一次是空間之道!

    大量奇妙感悟憑空滋生,楊開隻覺得腦海中渾渾噩噩一片,好似被強行塞進了許多不曾了解的大道至理,這天地間所有的真相都在他麵前敞開。

    他連忙催動溫神蓮的力量,也不管能不會發揮出作用。

    清涼的感覺自腦海中湧出,讓他稍稍好受了一些。

    時空大道的造詣齊齊突破第九層境界,楊開的時空長河體量愈發龐大。

    原本他的時空長河與牧的長河比起來,簡直就如小草和大樹的區別。

    然而經過這麼一段時間的吞噬煉化,壯大,此刻他的長河終於由小草成長到了灌木的程度。

    大樹依然還是那顆大樹,雖然體量縮小許多。

    不單單如此,原本這般瘋狂吞噬,壯大自身長河的體量,已經有些超過楊開能承受的極限。

    畢竟長河的根基是時空兩種大道的力量,這兩種力量如果沒有足夠的造詣,根本難以支撐太龐大的長河。

    就好似建造房屋,原本打好的地基隻能滿足建造五層樓的程度,若是強行建造十層樓,便會有倒塌的風險。

    時空大道的造詣便是房屋的根基,這兩種大道造詣的提升,讓根基變得更穩固,反饋在長河上,便是原本有些渙散的長河,變得更緊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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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九百八十四章 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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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空大道齊齊突破第九層,時空長河的根基堅穩,繼而讓吞噬煉化牧的時空長河的效率也猛地增長一截。

    在這樣的瘋狂吞噬煉化中,楊開在其他各種大道上的造詣也在迅速提升。

    槍道突破……

    劍道突破……

    丹道突破……

    陣道突破……

    陰陽大道突破……

    每一種大道的造詣都在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提升,突破一個又一個桎梏,抵達新的層次。

    每一次突破,楊開的腦海中都能迸發出無數美妙神奇的感悟,讓他對各種大道的理解變得透徹。

    時空長河外,光與暗的碰撞無休無止。

    無論是那世上的第一道光,又或者是最初的暗,此刻都不是完整的狀態,隻不過相對而言,這些年來暗的力量在不斷增強,所以墨的實力要比張若惜強大許多。

    這還是在被楊開借助玄牝之門封鎮了三成多的本源之力的前提下。

    若是沒有牧留下的諸多後手,墨擁有完整的力量,實力還會更加強大。

    借助八尊小石族親衛合力結成了九宮陣勢,張若惜這才能勉強與墨糾纏。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每一次與墨的交鋒,那八尊九品小石族都承受了莫大的壓力。

    短短數個時辰,八尊小石族身上已經布滿了裂縫,隨時都可能粉碎開來。

    張若惜盡量拖延著時間,可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堅持多久,隻能暗暗祈禱先生那邊盡快一些才好。

    每一次光與暗的碰撞,都是彼此力量的互相消融,光明驅散了黑暗,黑暗吞噬著光明。

    一次又一次……張若惜與墨的力量在不斷削弱著彼此,最明顯的變化是若惜背後的潔白羽翼的光澤都變得暗淡一些,而墨那邊似乎也沒有最初那般瘋狂了。

    這不是什麼好兆頭,張若惜能看的出來,作為誕生自最初之暗的意識,墨沒辦法完全掌控這份力量,無數年的積累和成長,讓這份力量已經超越了墨能夠掌控的極限。

    所以當她攜最初之光的力量現身時,才會引來那最初之暗的瘋狂敵意,瞬間讓墨失去了理智。

    而墨本身的意識對牧的時空長河卻有近乎偏執的渴求和眷念,他的潛意識不允許任何人染指牧遺留在這世上的力量。

    力量與意識難以協調,墨才會有之前那般矛盾的舉動,時而拚命地追擊張若惜,時而掉頭朝時空長河衝去。

    正是借助了這一點,張若惜才能不斷地挑釁墨,糾纏著他。

    可若是墨恢複了理智,就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了。

    此刻的墨,固然有超越這世上所有人的力量,但卻像是一頭未開化的凶獸,隻要方法得當,還是能夠應對的。

    但如果讓他找回自己的意識,縱然他的力量有所削弱,張若惜也沒信心能攔住他。

    然而怕什麼就來什麼,一次次的交鋒碰撞,張若惜明顯能感覺到,墨的眼神開始逐漸變得清明。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她的小石族親衛有些支撐不住了。

    不但如此,經由她天刑血脈調和的太陽太陰之力也有要失衡的征兆。

    天刑血脈確實強大,也是這世上唯一能夠調和太陽太陰之力的媒介,多年的苦修努力,讓張若惜終於將太陽太陰之力調和入體,擁有了強大的實力。

    但九品開天的境界,對與太陽太陰之力而言,還是稍微低了一些,承擔不了太長時間高強度的爭鬥。

    與墨的戰鬥,張若惜不敢留手,每一次都拚盡全力,這一次次拚鬥下來,體內的力量已經有些不穩。

    小石族親衛的狀態不佳,自身力量即將失衡,張若惜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然而即便如此,她也沒有要退去的念頭,反而眼神變得堅毅起來,似是有了什麼決斷。

    又一次猛烈的碰撞之後,兩道身形各自拉開距離。

    張若惜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身後的八尊小石族身上又多出了許多裂縫。

    她握緊了手中的天刑劍,輕輕地呼了一口氣,背後羽翼揮動,撼天動地的氣勢開始不斷攀升。

    對麵虛空中,墨低垂著頭顱,一動不動。

    就在張若惜準備再次出手的時候,墨卻忽然抬起一手,輕輕擋在前方:“停手吧!”

    張若惜不為所動,氣勢依然在繼續攀升著,仿佛沒有止盡,隻是墨此刻的狀態讓她有些在意,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恢複理智了?”

    墨抬頭看向她,眸中雖有掙紮之意,卻沒了先前的瘋狂,回應道:“這還要多謝你。”

    張若惜自然知道他在說什麼。

    原本那最初之暗的力量淩駕於墨的意識之上,讓墨難以完全掌控,所以才讓他變得癲狂。

    但隨著他與張若惜的一次次交鋒,光與暗的力量互相消融吞噬,此刻無論是他還是張若惜,體內的力量都被削弱了不少。

    意識再次淩駕於力量之上,這才讓墨重新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那倒不必。”張若惜淡淡回了一句。

    墨微微皺眉:“用出這一招,你必死!”他看的出來,張若惜是想催動所有的力量與他一決生死。

    “你大概不會死,但絕對不會好過。”張若惜接道。

    “所以停手吧,我不想殺你。”墨勸道。

    張若惜沒有絲毫罷手之意,也沒有回應,隻是不斷地催動自身的氣勢和力量,以行動來表示自己的決心,身後八尊小石族身上傳出哢嚓嚓的聲響。

    這一擊之後,八尊九品小石族必定會粉身碎骨。

    墨的眸子變冷,低喝道:“你執意要死,我可以成全你,但是你想過,你若是死了,楊開會如何嗎?”

    張若惜微微一愣。

    自己若是死了,先生必定會很傷心吧?這就足夠了……

    眼見張若惜聽了自己的話之後非但沒有退縮,反而嘴角邊露出一抹笑容,墨大感頭疼,忍不住道:“人族的女子為何都是這般一意孤行?你覺得你為了護衛他而死在我手上是死得其所,可你有沒有想過生者會承受多大的煎熬和自責?如果你真的為他著想,我勸你冷靜一點,站在他的立場上來看,你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張若惜怔然地望著墨,內心深處湧出巨大的疑問。

    怎麼回事?作為這天底下最黑暗力量的掌控者,在這生死一線間竟跟自己講大道理……

    若惜不免生出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更讓她感到離譜的是,這家夥說的還挺有道理。

    若惜本能地覺得這家夥怕不是有什麼陰謀要施展出來。

    墨淡淡道:“不必拿那種眼神看我,我也曾與人族守望相助,共同生活過很多年。”

    我也曾有很重要的人,一心想要幫她,隻可惜最後搞砸了……

    見到此刻的若惜,他不免想起曾經的自己,當牧做出封禁自己的決定的時候,心中一定很痛苦吧。

    他最終還是讓她失望了。

    墨轉頭看向時空長河所在的方向,又開口道:“不如你我就在這裏等著,等他出來,我與他打一場。”

    張若惜皺眉望著墨,不敢有絲毫鬆懈。

    墨轉身看她:“沒什麼不放心的,你隨時可以奮起一擊,與我拚命,如你所說,真如此,我可以殺了你,但我絕對不會好過,等他出來了,或許就不是他對手了。”

    若惜完全搞不懂墨的想法了。

    真如墨提議的那樣,自然是好事。

    她還留有全力一擊的力量,隨時可以出手,所以答應墨的提議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墨就算有什麼陰謀,她也可以即刻阻止,可如果墨真的願意安靜等待,那等先生出來之後,她還可以與先生聯手圍攻墨。

    “你最好不要有什麼輕舉妄動。”張若惜思考片刻,將自身氣勢徐徐收斂。

    墨輕輕笑了笑,安靜地站在原地:“自然不會。”

    張若惜頷首。

    之前才生死相見的兩位強者,此刻竟安靜祥和地共處在一片虛空中,默默等待,當真是世事無常。

    心有防備之下,張若惜甚至還繞了一個大圈,帶著自己的八尊小石族親衛跑到了墨與時空長河中間的位置,攔在墨的前方。

    而在她如此行動的時候,墨壓根就沒有要阻止的意思,這讓張若惜愈發看不懂墨了。

    不過話說回來,在此之前,她也從未與墨有過接觸,在她原本的認知中,墨理當是那種極為奸邪暴戾的存在,但真正接觸之後,才發現並非如此。

    緊盯著墨的眸子,張若惜從中隱約看出了一些端倪,忍不住問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墨的視線越過她的身影,盯著她身後那巨大的時空長河,答非所問:“很壯觀,很漂亮是吧?”

    張若惜沒有回答,皺眉不解:“那又怎樣?”

    墨開口道:“是它將我從那無盡的黑暗中救出來,所以對我來說,它就是世間的光明。這是她留下來的東西,既然已經選擇了傳人,我想看看最後的結果怎麼樣,如果她的傳人真有本事殺了我,倒也是不錯的歸宿,終究是我做錯了事,總該付出一些代價的。”

    張若惜道:“你若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墨淡淡瞥她一眼:“這世上能取我性命的,隻有那個給予我新生之人,其他任何人都沒有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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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9-1 16:01:45
第五千九百八十五章 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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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時至今日,那個有資格殺他的人也已經不在了,所以這世間萬物對他而言,已經毫無意義,盡可屠戮。

      時空長河前,張若惜與墨遙遙對峙著,前者時刻警惕防備,後者沒有任何異動,隻是靜靜地望著那一條橫亙在虛空中的時空長河,看著那大河內浪濤翻卷,激流湧動。

      另一邊,人族大軍穿梭遊掠在龐大的戰場上,如一條遊龍,不斷切割著墨族大軍的陣營,蠶食一股又一股墨族的兵力。

      戰果斐然。

      小石族大軍更是悍不畏死地與墨族碰撞交鋒,虛空中每時每刻都有大量生靈的氣息凋零。

      這是一場亙古未有的慘烈大戰,參戰的三方投入到戰場中的總兵力數量已然超過十數億。

      這其中小石族大軍數億,墨族大軍的數量幾乎是小石族的兩倍還多,而人族這邊卻隻有區區不到三百萬,還不足小石族和墨族大軍的零頭。

      數量雖少,可人族這邊平均實力卻是最強的一方,畢竟能夠參與遠征的人族將士,最起碼也是四品開天,而數千年的積累,讓人族這邊出現了大量七八品強者。




      這一點無論是小石族還是墨族都比不了的,這兩方的數量雖多,可絕大部分都是沒多少實力的雜兵,尤其是墨族那邊,大量雜兵倏一與人族大軍交鋒,便成片成片的滅亡。

      不過兵力的稀少注定是個硬傷,人族大軍固然能在短時間內勢如破竹,不斷蠶食墨族,可時間一長必定難以為繼。

      這是人族發起的遠征,但最終的戰爭卻是以小石族大軍為主,若是沒有張若惜帶來的小石族,當初天大禁破除的那一刻,人族恐怕就已經敗了,不得不說,這是時代的悲哀。

      大量小石族隕落,化作碎石散落在戰場上,掌控著太陽太陰記的聖靈們不斷地引動印記的力量,牽引隕落的小石族體內的太陽太陰之力,融成淨化之光,殺敵的同時也能淨化戰場上的環境。

      正是借助了這個手段,人族與小石族的聯軍才能持續地與墨族分庭抗禮。

      另外就是兩尊巨神靈,阿大和阿二在這樣的混亂的戰場上簡直如魚得水,在沒有墨族能夠牽製他們的情況下,他們就是無敵的存在,所過之處,一片屍山血海。

      不過隨著墨族分出大批王主聯手圍攻,阿大與阿二也逐漸被限製了自由。

      鏖戰尤酣,大戰慘烈。

      每隔數日,人族大軍都得撤往小石族後方,稍作修整,繼而再出動。

      領軍衝鋒的純陽關已經被打的破破爛爛,眼看維持不了多久,退墨台同樣如此,這般高強度的持續戰鬥,對每一個人族都是巨大的考驗,莫說那些普通的開天境,便是九品開天們,也有些支撐不住。

      可眼下情況,人族已經沒了退路,這是最後的決戰,任何退縮都可能導致萬劫不複的結局,所以人族大軍自上至下,都在咬牙堅持。

      最後的大戰爆發一月之後,局勢開始變得明朗起來。

      破爛的純陽關上,米經綸臉色發白,眼圈發黑,額頭被一層細密汗水覆蓋。

      他消耗太大,他是人族大軍的統帥,所承受的壓力比任何人都要大,要觀望戰場局勢,在合適的時間做出合適的應對。而身為九品,他還要催動純陽關的力量殺敵。

      如此消耗之下,已經有些傷了根本。

      更讓他感到無奈的是,眼下的局勢對人族很不利。

      初天大禁內,墨族的強者數量太多了,而且總兵力比小石族也要多兩倍,這一月大戰下來,墨族已經開始逐漸占據上風。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的話,用不了十天半月,小石族大軍必敗無疑。

      一旦小石族大軍敗了,人族這邊也是獨木難支,注定要跟隨小石族走向滅亡。

      這讓他很不甘心,人族與墨族的對抗自近古末期開始,至今百萬年,到最後,還是要以悲劇收場嗎?

      可眼下他能做的已經不多了,這樣的一場大戰,任何籌謀算計都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彼此雙方的實力對比才是勝負的關鍵手。

      他不禁將目光投向虛空深處。

      一個多月前,張若惜忽然離去,緊接著,那八尊九品小石族也走了,至今沒有音訊。

      最初那虛空深處還有劇烈的交手波動傳出,可是很快,那邊就沒了動靜。

      米經綸甚至不知道那邊到底情況怎麼樣。

      他隻知道,張若惜帶著八尊九品小石族在那邊,楊開在那邊,墨……也在那邊!

      如果這一場戰爭還有一線轉機的話,那麼轉機必定來自那個方向!

      堅持!再堅持!

      人族還沒有到最後的絕境,還有一線可能存在的希望。

      ……

      時空長河中的河水愈發凶猛激動,一月的吞噬煉化,楊開的時空長河已經壯大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程度,而在他的長河外,牧留下的時空長河,幾乎成了一個空殼子。

      以先輩最後的饋贈為代價,楊開時空長河的體量,終於成長到了可以媲美先輩的程度。

      長河外,張若惜與八尊九品小石族陣勢緊密相連,一直警惕著。

      好在從始至終,墨都沒有異動,隻是安靜地站在那裏,等待著。

      直到某一刻,嘩啦啦的聲響忽然傳出,橫亙在虛空無數年的時空長河徹底破滅。

      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條幾乎不相上下的長河,但與最初的長河相比起來,新生的長河無疑更加狂暴一些,流動的河水甚至都更具衝擊力。

      這並非是楊開的實力超越了牧,而是他的力量暴漲之下,一時難以完全控製的緣故。

      如果楊開能夠完美控製自身長河的力量,那麼此刻長河理當是風平浪靜才對,絕不會有這般巨大的動靜。

      張若惜強忍住回頭觀望的念頭,神色凝重。

      隻因在方才那一刹那,她明顯察覺到了墨眼中閃過的一道殺機。

      那殺念是如此的清晰,不加掩飾,殺念之中還摻雜著憎惡與痛惜。

      感受到身後澎湃湧動的大道之力,若惜知道先生應該是成功了。

      雖然她不知道先生之前到底在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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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九百八十六章 造物主的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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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花翻卷中,楊開的身影顯露,周身大道之力跌宕澎湃。

    單論氣勢而言,他比之前的墨和張若惜都要強大一絲,這是大道造詣得到巨大提升帶來的結果。

    最直觀的體現便是時空長河的體量。

    如今他的時空長河的體量,幾與牧留下的長河比肩,提升之大,超乎想象。

    幼蛇兌變為神龍,楊開的修為境界雖然沒有太大提升,但如今的實力,已非之前可比。

    有銳利的目光投來。

    楊開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遠處的墨,那盯著自己的眸子中的仇視和殺機絲毫不加掩飾。

    墨的模樣與他在原初世界見到的小十一很相似,如果小十一正常長大的話,應該就會長成墨這個樣子。

    若惜便擋在自己和墨的中間,凝神戒備。

    楊開之前一直在吞噬煉化牧最後的饋贈,對外界的事一無所知,不過此刻見到墨和若惜的狀態,自然明白這兩位之前應該鬥過一場,似乎是個兩敗俱傷的結局,因為無論是若惜還是墨,給他的感覺都沒有預想中那般強大。

    他的神念倏忽,如潮水一般朝外擴散,很快,遠處虛空戰場中的情景印入心田。

    他微微皺眉。

    相比較自己這邊,人族和小石族聯軍此刻的處境很不妙,如果繼續這樣下去,聯軍必敗。

    楊開立刻開口喊了一聲:“若惜!”

    張若惜連忙應道:“我在的,先生。”

    “去戰場那邊,助人族殺敵。”

    張若惜聞言怔了一下。

    按她原本的想法,先生既然已經出關,那自然就可以聯手對付墨。

    她孤身一人不是墨的對手,可若是能與先生聯手,兩人的贏麵很大。

    墨如今的實力被削弱了很多,這其中有楊開封鎮他本源之力的緣故,也有張若惜與他大戰一場的原因,光明與黑暗的碰撞,不斷地在削弱彼此。

    隻要能幹掉墨,那三千世界的隱患便可從源頭上得到解決。

    似是看出了張若惜心中的想法,楊開道:“眼下的人族大軍是僅存的力量,若是覆滅在這裏,那就算戰勝了墨也沒有意義。若惜,速去相助人族,這邊有我。”

    張若惜何嚐不知這個道理,若是人族大軍真的覆滅,那她與楊開在這裏打贏了墨也沒有作用。

    這一場戰爭,本就是人族為了生存的反擊,戰爭的勝負,係於人族大軍之身。

    她咬了咬牙,開口道:“那先生小心,我盡快回來!”

    這般說著,惡狠狠地瞪了墨一眼,背後羽翼輕揮,化作一道流光,朝戰場所在的方向衝去。

    她這邊離開,虛空中便隻剩下墨和楊開四目相對。

    “明智的選擇!”墨輕輕開口。

    楊開挑眉:“哪一方麵?”

    墨淡淡一笑:“她的狀態不好,你讓她離開,是想保全她的性命吧。”

    楊開眉頭皺的更厲害了:“我以為我將要麵對的是一個失去理智的邪戾之輩,沒想到竟是個睿智之徒,這就難辦了呢。”

    張若惜的狀態,楊開一眼就看出來了。雖然他不知道天刑血脈調和太陽太陰之力的最終結果怎麼樣,但若惜身邊那八尊九品小石族分明已經快到崩潰的邊緣。

    而作為九宮陣勢陣眼的她,也必然承受了極大的壓力。

    繼續留在這裏參與對墨的爭鬥,一旦那些九品小石族崩潰,被墨找到機會的話,若惜必然凶多吉少。

    當然,讓若惜離開並不全是為了保護她,人族和小石族聯軍那邊也確實需要助力,再沒有外力去幹涉那片戰場,聯軍必敗。

    張若惜前往那邊戰場,需要承受的戰鬥強度應該不是很高,隻要小心一些,保證八尊小石族不死,她就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讓楊開感到意外的是墨。

    正如他所說,他本以為自己要麵對的是一個失去理智的暴戾存在,可眼下墨分明思維清晰,理智分明……

    楊開寧願麵對一個沒有理智,隻知殺戮的家夥,這樣的家夥更容易對付一些。

    “你沒有阻擾我吞噬煉化牧的時空長河,倒是讓我很意外。”楊開又開口說話。

    他之前在煉化牧的饋贈的時候,一直提防著墨會來插手,然而墨除了最開始出手一次之後,便再無其他動靜。

    雖說是張若惜及時趕到拖延住了他,但楊開最後看到的卻是他與若惜在虛空對峙。

    這明顯有些不正常。

    那個時候墨完全可以強行突破若惜的封鎖,當然肯定是需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可是站在墨的立場上,阻擾楊開吞噬煉化牧的長河自然是首要目的,為此付出一些代價也值得。

    聽了楊開的話,墨眼簾低垂,微微歎息一聲:“牧在長河中還留下了針對我的手段嗎?”

    楊開了然頷首:“你果然察覺到了。”

    牧將自己的時空長河留給未來的後輩,可是想要吞噬煉化長河也不是一蹴而就的,這期間墨肯定會插手阻擾。

    如牧這般聰穎的女子豈會想不到這一點,所以她在長河中留下了大量針對墨的手段,一旦墨敢潛入她的長河中,勢必要在無盡的時空中暈頭轉向,根本休想找到楊開所在。

    墨之前跟張若惜說的那些,隻不過是為了穩住張若惜罷了,當時就算張若惜不去阻擾,墨也不會輕易深入長河中。

    不深入長河,他就沒辦法找到楊開的藏身之地,自然就阻擾不了他吞噬煉化的舉動。

    在牧的種種安排下,楊開必定是能煉化成功的。

    這是先輩的智慧,當然,也是因為她太了解墨了,彼此相處了無數年,對各自的性格脾氣了如指掌,牧能想到墨可能會潛入長河,墨自然也想到了牧留下了針對他的手段。

    這一輪時隔無數年的交鋒,誰也沒有占便宜。

    唯一得利的是楊開,他在三千大道上的造詣得到了巨大的提升,時空長河的體量也壯大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

    “就算讓你得到牧留下的力量又如何?”墨的眸子滿是輕蔑,“你以為這樣就能勝過我嗎?”

    楊開展顏一笑:“正要試試造物主的手段!”

    這般說著,楊開雙手高抬,而隨著他的動作,身下的時空長河開始沸騰咆哮,仿佛化作了一條神龍,滔天巨浪翻卷,大道之力跌宕。

    瞬瞬間,長河之上,飛射出一道道水龍,那水龍如繩索,每一道都是一種大道之力的顯化,鋪天蓋地地朝墨襲去。

    墨抬拳猛揮,轟在虛空中,麵前的虛空陡然破碎,大量虛空裂縫應運而生,化作天然的屏障,將襲來的水龍攔下。

    他一步邁出,越過那破碎的裂縫地帶,直接來到了楊開麵前,居高臨下的俯瞰著他,表情漠然:“你對大道之力的運用,不如牧之萬一!”

    精純濃鬱的墨之力翻湧,神妙的力量幻滅幻生,包裹著拳頭一拳砸下。

    楊開眼簾微縮,本能地感覺到這一拳的威勢,那就是絕對不能被砸中,否則必死無疑。

    河水翻湧,在他麵前形成一層大道屏障。

    然而這一層大道屏障隻堅持了一瞬時間,便被拳頭轟的粉碎開來。

    好在有這一瞬的拖延,楊開已祭出了蒼龍槍,槍身之上,大道之力縈繞,槍尖朝那拳頭點去。

    沛然莫禦的力量從前方襲來,楊開如遭雷噬,身軀微微凝滯了一瞬之後,直接被轟飛出去,跌落進長河內,手中長槍就幾乎脫飛。

    “廢物!”墨低頭看了下自己的拳頭,那拳峰上有一個小小的白點,那是蒼龍槍留下的,然而就是這個白點,也很快消失不見。

    無堅不摧的蒼龍槍,伴隨著楊開的全力一擊,竟連給墨造成皮外傷的資格都沒有,可見彼此實力差距之大。

    強大的氣勢不代表強大的實力,真正的強者,可以將自身氣勢完全內斂,從外表上根本看不出分毫,反倒是楊開這樣氣勢張揚的,是難以駕馭自身力量的體現。

    河水中很快冒出一道身影,正是被轟飛出去落入河中的楊開,他的臉色凝重,盡管猜到眼下的自己可能不是墨的對手,卻沒想到彼此間的實力差距竟這麼大。

    這就是造物主的偉力嗎?

    要知道,這還是被自己封鎮了三成多本源之後的墨,如果沒有封鎮他的本源,全盛時期的墨呢?

    若如此,方才那一拳自己恐怕已經沒命了。

    這般想著,墨已經踏浪而來,縱然楊開及時催動長河中的諸多大道之力形成屏障和種種束縛,也難以限製他的行動。

    他周身墨之力縈繞,還有一種奇妙的力量波動,那應該是屬於造物主的力量,所有貼近他的大道之力,盡被粉碎,不起絲毫作用。

    楊開這邊才剛站穩身形,墨就已欺近到麵前,大手一掌便朝他腦袋覆蓋過來,似乎是想直接捏爆他。

    這種事楊開豈能容忍,蒼龍槍抖出朵朵槍花,長槍之上再次縈繞各種大道之力,轟然朝前襲去。

    墨攻勢不變,然而看似簡單的一擊,卻蘊藏了極為玄妙的變化,輕易突破了楊開長槍的襲擾,一隻巴掌遮蔽了楊開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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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9-3 08:22:06
第五千九百八十七章 化道入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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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危急關頭,楊開手中的蒼龍槍忽然消失不見,卻是被他收了起來。

    緊接著,他雙手抱住了墨抓來的臂膀,身形猛地朝下沉去,欲要將墨拖進時空長河中。

    方才短暫的交鋒已經讓楊開確定,眼下的自己不是墨的對手。

    既如此,那就創造出一個有利的環境,時空長河無疑是很好的選擇。

    隻要能將墨拖進自己的時空長河,楊開就有信心發揮更強大的力量,屆時或許能應對墨。

    然而還不等他有什麼動作,墨便一腳踹了過來。

    楊開頓時感覺自己的胸口都凹陷了下去,再度被踹進河水之中。

    “無能!”墨淩立於長河之上,翻卷的浪濤狂怒拍擊,卻在離他身側三丈之地無聲湮滅,他的眸中滿是失望。

    牧的傳人比他想象的還要弱,甚至沒有之前那個掌控了一部分光的力量的女子強大,那個女子最起碼還給他製造了一些麻煩,可牧的傳人在他麵前幾如孩童。

    靜靜地盯著腳下的時空長河,墨抬手輕點……

    既如此,那就徹底毀滅吧!

    從未有過的濃鬱而精純的墨之力湧出,朝時空長河覆蓋而去,造物主的偉力初現端倪,但凡被墨之力覆蓋的河水,竟有要被墨化的跡象。

    要知道,這河水可俱都是大道之力的顯化,普通墨族的墨之力隻能墨化生靈,可身為墨之力的源頭,墨的力量竟連大道之力都能墨化。

    長河之上,楊開的意識隨著身體不斷往下沉入,雖隻兩次交手,但他已經窺見了墨的威力。

    這絕不是自己能應對的對手。

    輕輕咳了一聲,口中滿是鮮血的味道。

    他如今聖龍之身,肉身及其堅韌,尋常力量根本不可傷,然而墨隻簡單的一腳卻踹斷了他幾根肋骨。

    很久沒有受過這樣的傷勢了。

    斷裂的骨頭刺進髒腑,疼痛讓他的意識稍稍清醒,下一刻,他便察覺到自己時空長河的變化。

    這讓他感覺不妙,若是讓墨繼續這般施為下去,自己這一條時空長河早晚會被徹底墨化,到時候自己大道盡失,即便不死也會淪為廢人。

    濃烈的危機感將他籠罩,他意識到自己如果再不做點什麼就真的晚了。

    穩住下沉的身軀,楊開屏息凝神,全力催動自身的力量。

    下一刻,他的身軀似化作了一個無形的黑洞,大量河水被吞噬!

    化道入體!

    楊開原本的時空長河是可以完全收斂的,隻有在對敵的時候才會祭出,因為那條時空長河是他辛苦修行而來,是一身大道之力的顯化。

    但牧留下的饋贈太過龐大,他雖借助自身的時空長河吞噬煉化了牧的時空長河,讓自身諸多大道的造詣得到飛躍般的提升,可如此一來也會帶來一個問題。

    那就是他沒辦法完全掌控新的時空長河!

    如今的他,就好比三歲孩童拿著一柄大錘,大錘固然有巨大的殺傷,他卻沒辦法將這武器輪起來。

    正因為這一點,在麵對墨的時候,他才沒有反抗的餘地,甚至他的表現比起張若惜還要差的遠。

    若惜畢竟在混亂死域苦修了兩千年之久,以自身天刑血脈調和太陽太陰之力,在她能承受的極限內,她可以完全發揮出自己的力量。

    想要解決眼下的問題,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化道入體!唯有這樣,他才能快速掌握新的時空長河,繼而擁有與墨相較高下的資本。

    這是很危險的舉動,稍有不慎,便會被這龐大的時空長河撐爆,到時候十死無生。

    正是有這樣的顧慮,楊開最初才沒有付諸行動,然而眼下局勢已容不得他顧慮什麼,隻能冒險一搏。

    他這邊有了動作,長河之上立刻浮現出一個巨大的漩渦,那漩渦旋轉著,好似一張大口,吞噬著無盡河水。

    河麵上,墨也在繼續施為,墨之力的彌漫,讓大量長河之力被墨化,繼而為墨所吸收,壯大他的力量。

    看到那漩渦的誕生,墨眼中閃過一絲異芒,輕哼一聲:“察覺到了嗎?”

    他與牧相處多年,對時空長河的理解甚至遠超過楊開,所以一看到那漩渦,便知楊開此刻在做什麼。

    兩方皆在煉化長河之力,這就導致時空長河的體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減著。

    但這終究是楊開的時空長河,所以論效率的話,墨拍馬也趕不上楊開,長河消逝的力量,如果說有楊開吞噬了七成,那麼墨就隻拿走了三成。

    長河下,楊開臉色漲紅,龍脈沸騰流淌,龐大的大道之力被吞噬入體,讓他有一種快要被撐爆的錯覺,甚至忍不住想要化身聖龍。




    但他按捺住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此刻化身聖龍固然可以減輕肉身的壓力,但總歸是有極限的,若是沒辦法突破這個極限,終究無用。

    所以他咬牙苦撐。

    好在之前接收牧的饋贈的時候,他便承受過類似的壓力,這無形讓他能在此刻應對的更輕鬆一些。

    時間流逝,龐大的時空長河已經縮小了近乎三成的體量。

    長河下,楊開整個人周身大道蓬勃,長河上,墨的氣息也明顯增強不少。

    某一刻,楊開怒目圓瞪,在持續吞噬長河之力的同時,雙手一抬,口中爆喝:“起!”

    橫亙在虛空中的無盡長河,陡然如活了過來一般,滔天河水翻卷,朝墨驚怒拍下。

    墨眼簾一縮,閃身便走。

    即便是以他如今的實力,被這樣一條時空長河的力量拍中,也不會好過。

    他眸中閃過一絲意外,似乎沒想到楊開竟這麼快就能操控時空長河了。

    如果說之前楊開是三歲孩童拿著一柄大錘,沒有力氣揮動,那麼現在稍稍就有掄起來的資本,至於能不能輪到敵人,那完全是隨緣。

    隨著大河的異動,楊開的身影也自河水中浮現出來,此刻的他狀態明顯不對,似有難以言喻的力量在體內積攢,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隨時都可能要爆開一般。




    事實確實如此,他體內積攢的大道之力已經到了極限,讓他有一種不發不快的感覺,順應著這個念頭,他衝天而起,直朝墨那邊撲了過去。

    身形方動,偌大的時空長河如影相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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