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提督]紅色警戒[全文完]

第五章 鐵錘 第二十九節 將軍之夜

    梅爾庫羅夫和茹科夫的到來，代表了蘇軍援軍集結完畢，伊戈爾這下高興得不得了。完牌的空軍近衛第１０空降師，特別整整一個天啟坦克師，還是在如雷灌耳的梅爾庫羅夫領導下的。這下子可以從容地把侵入西西伯利亞的美軍捏得粉碎了。

    “伊戈爾同志，才十幾天沒見，你就成了將軍了！”梅爾庫羅夫握著對方的手笑著說，對方這麼年輕、升遷這麼快，著實讓他吃驚不已。

    伊戈爾笑了笑，說：“都是最高統帥部和各位將軍的錯愛。”

    “用不著謙虛。”茹科夫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可是我們空降兵的驕傲。”

    伊戈爾不免有些羞愧，除了華盛頓一役，他算是真正地成功執行了一次空降任務外，其他的戰斗並非空降兵特有的作戰任務，尤其是在朝鮮還被對手打了個奇襲，落得個階下囚。但他沒有就茹科夫的話回憶太多，繼續向兩位將軍說好話：“茹科夫將軍您實在太過獎了。哎，你們怎麼這麼快就一齊趕到了？”

    他知道兩個師都是莫斯科軍區的部隊，駐紮在莫斯科近郊。從那到這里可是近三千公里左右的路程。第十空降師好說，坐飛機三四個鍾頭就到了。可第二坦克教導師就是搭乘軍列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內趕到。

    梅爾庫羅夫笑了笑說：“你不是懷疑我們坦克師也坐飛機吧？”

    伊戈爾想起了費德林帶領他的人馬從美國紐約直接飛回海參崴的調動。

    “車里雅賓斯克！”伊戈爾想起了這個全蘇最大的坦克生產其地。

    “不愧是蘇聯英雄，這都讓你猜到了。”梅爾庫羅夫說完便爽朗地笑了起來。陸軍第二坦克教導師的全體指戰員是搭飛機從莫斯科飛到了車里雅賓斯克，在那里接受了全新裝備，便上了軍列直奔伊夫傑利而來。

    費德林見兩位王牌人物都把目光集中在伊戈爾身上，急忙上前來向將軍們敬禮，並伸出手：“您好，將軍。”

    “克里斯托弗·費德林？”梅爾庫羅夫握著海軍陸戰隊大校的手，注視著對方問。

    “正是他，我們的天啟坦克英雄，克里斯托弗·約瑟夫耶維奇·費德林同志！”伊戈爾在一旁稱贊道。

    “梅爾庫羅夫將軍，您認識我？”費德林對將軍認識他反倒有些驚奇。

    “遠東的坦克英雄，蘇聯人民的驕傲子弟，有誰不認識你費德林？”茹科夫將軍主動向費德林伸過手來，並引用新聞報道的話來稱贊年輕的費德林。

    “茹科夫將軍，蘇聯英雄，我們空軍近衛第十空降師師長。”伊戈爾驕傲地向海軍陸戰隊伙伴介紹。

    “認識，你們兩位我都認識。”費德林有些激動地說。沒想到自己這麼快跟這些蘇聯的英雄將領如此接近，實在令他振奮。之前堆積在他臉上的睡意也一掃而光了。

    “伊戈爾將軍。”梅爾庫羅夫鄭重地稱這個半個多月前在莫斯科機場遇到的年輕人，“當前的形勢怎麼樣了？你能否向我們介紹一下。”

    “好的，將軍。”伊戈爾神采奕奕地回答。從昨晚海軍陸戰隊第三坦克教導旅直屬偵察連三排同敵人在利亞夫金卡進行戰斗後，他就沒有好好休息過，可是到現在依然精力充沛。

    大家圍到會議桌上的地圖前。

    “敵人有兩個裝甲師多一點的兵力，是通過超時空傳送侵略我國的。目前他們沿著伊夫傑利到普里鄂畢公路線，占領了利亞夫金卡到蘇維埃鎮的所有城鎮。”伊戈爾指著地圖上連成一線的藍色圈圈解說，“昨天晚上敵人還通過超時空傳送進行了補１６Ｋ小說網…給，並調來了一些戰斗機。上午我們在洛濟瓦河的東岸打退了他們一次師一級的進攻，消耗了他們兩個團左右的兵力。特別是費德林同志帶領海軍陸戰隊第三坦克旅成功地殲滅了敵人一個團的‘死光坦克’。”

    “太好了！”梅爾庫羅夫揮著拳頭痛快地說，“根據最新的情報，敵人的‘死光坦克’的正式名稱是光稜坦克，以高能的集束激光束為主要武器，威力十分強大。紅旗近衛第十坦克師最後就是毀滅在敵人光稜坦克團手中的，日丹·盧申科夫斯基同志也是在對敵人光稜坦克的沖鋒中犧牲的。”梅爾庫羅夫的口氣憤恨交加，“看來我們找到了克敵制勝的法寶了。”

    伊戈爾卻搖了搖頭，說：“不，將軍。實際上，我們付出的代價十分沉重。”

    “光稜坦克的激光束可以輕易地擊穿天啟坦克正面的三層複合裝甲。”費德林補充說，“我們只是利用敵人的大意，從側翼發起突然襲擊，才能迅速摧毀敵人的‘死光坦克’……光稜坦克部隊。”

    梅爾庫羅夫聽後若有所思地說：“這麼說，我們盡量不要在正面與光稜坦克對抗，而應采取側翼攻擊的方式。”

    “我也這麼想的，將軍。”費德林點點頭說，“不過，我們的機動力跟光稜坦克都在一個水平上，甚至比起來還不如對方，所以打運動戰估計也不好把握。伏擊的話勝算可能大一點。”

    “你說得很有道理，稍後我們再討論吧。”梅爾庫羅夫轉而對伊戈爾說，“下午的情況呢，將軍同志？”

    “上午敵人攻擊被打退了之後，就出動自行火炮和航空兵對我們進行長時間的火力壓制。但我估計到敵人彈藥和燃料消耗得很快，就派出了陸軍第二坦克教導團從南面迂回。”伊戈爾說著指出地圖上，伊夫傑利到普里鄂畢公路線南方三十多公里的一條畫在森林中幾乎與公路線平行的小紅線。“在庫科夫上校指揮下，今晚——呃，應該說是昨晚了，十點多的時候，他們成功地摧毀了剛剛通過超時空傳送到達的補給車隊。行動非常成功，現在正在返回的路上。”

    “庫科夫，亞曆山大·庫科夫上校？”梅爾庫羅夫問。

    “是的，你認識他？”伊戈爾問。

    “坦克教導一師的，這小伙子還不錯，有頭腦，有理想。”梅爾庫羅夫稱贊道。

    “這麼說，敵人的補給被切斷了？”一旁茹科夫問，他顯然更關心敵情。

    “不。”伊戈爾卻給予否定回答，“現在很清楚，敵人是通過超時空傳送進行補給的。我們的行動只是摧毀了敵人一部分補給。我估計他們很快就會重新進行超時空傳送的。所以我們應該趁敵人暫時喪失補給的機會，展開總攻，將他們消滅。”伊戈爾胸有成竹地說，顯然他的計劃已了然于心了。

    “伊戈爾同志。”茹科夫說，口氣中有些不悅，“尤里同志來我們來的路上下達了命令，沒有他親自批准，我和梅爾庫羅夫同志的兩個師都不能投入戰斗。”

    伊戈爾覺得很納悶，增援給了，卻還不給打。

第五章 鐵錘 第二十八節 爆裂夜空

    耀眼的電弧橫空劃過，轉瞬即把密林中的美軍偵察兵全部電成碳人，死得相當難看。留在東邊的美軍步兵戰車上的美軍也見到了人造閃電，並借著閃光發現了西方遠處的蘇聯秘密基地。但他們並不知道卡曼少校和同伙已經全部被天遣一般地電死。直到冒險開啟無線電通話，才發現除了嚴重的靜電干擾，聽筒里什麼都沒有了。

    “怎麼辦，長官？卡曼少校很有可能陣亡了。”手下人緊張地詢問卡曼的副手雷金納德·貝斯特中尉。

    貝斯特中尉並沒有打算退縮。他拿起授話器，向三輛戰車上的官兵說：“我們已經發現了俄國佬的秘密基地，大家也看到那些電弧了。可我不想就此退回去，我們還沒有搞清楚敵人的情況。我們必須繼續執行任務！”他的口氣十分堅定。然後他向菲茨傑拉爾德將軍發去密碼電報報告了情況，毅然決然地下令開動戰車往閃電擊中的地方，強行搜索前進。根據鐵塔發出的電弧，貝斯特在地圖上作了簡單的判斷，認為蘇聯人的特斯拉線圈的攻擊范圍應該不到三英里，而同樣的距離上也可以用ＩＦＶ多功能步兵戰車上的“胡佛”導彈攻擊那些高聳的鐵塔。

    美軍以Ｍ２戰車在中間，ＩＦＶ戰車一前一後的縱隊，沿著坡地沖進更加茂密的樹林里。引擎轟鳴、機器摩擦、樹木折斷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在幽暗的林中飛蕩。

    蘇聯國家實驗室防禦控制室里，操作紅外控制儀的軍士大叫：“發現敵軍三輛坦克！進入射程！方位４０，距離４５００！”

    監測官看了紅外成像儀後更正：“是Ｍ２步兵戰車和敵人新型的導彈戰車。”

    “什麼戰車都無所謂，來多少消滅多少！”紮巴米洛索夫狠狠地說，“發射！”

    “發射！”武器官跟著總指揮叫道，手下的軍士迅速接通磁能塔的打火器。

    高能電流經過一連串的電磁感應後，從五十米高的鐵塔頂端放出，直撲四千多米外的美軍戰車。

    當年電磁科學家尼古拉·特斯拉發明特斯拉線圈是出于利用大氣進行輸電，終極目的是為了讓全人類共享電磁科技的成果，為人類謀取科技進步的福祉。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創造性發明會被當作威力強大的武器，用于殺戮和戰爭。

    貝斯特中尉和他的人甚至還來不及看清蘇聯人的特斯拉線圈放射出的弧光，就都被精准地擊中。超高壓、超大電流強度的電弧輕而易舉地擊穿了步兵戰車頂部薄弱的裝甲，瞬間熔化了車內的人和物，引爆了彈藥、點燃了汽油。

    三股電弧閃過之後，被擊中的樹林深處緊接著騰升起明亮的火球，照亮了周圍的景物。隨後猛烈的爆炸聲接踵而至，撕裂了安靜的夜空，宣告美軍偵察部隊全軍覆沒。

    “全部消滅！”監測官高興地叫道。

    控制中心里馬上響起了熱情得意的歡呼。蘇聯的新式電磁武器實戰已經取得完全的成功，對空可以擊落飛機，對地可以擊毀戰車和人員。待到大家安靜下來後，紮巴米洛索夫讓通信官馬上派出巡羅兵搜尋周圍可能殘存的美軍偵察部隊。並給洛濟瓦河前線的伊戈爾打去了電話。

    “怎麼搞的，伊戈爾同志？”紮巴米洛索夫在電話里不滿地質問，“你們竟然讓敵人開著戰車就滲透到了國家實驗室附近！要不是我們擁有磁能塔防守，現在蘇聯最頂尖的實驗室就已經落放敵人手里了。”

    伊戈爾一直都沒睡，在等著庫科夫上校和他的陸軍第一坦克教導團平安歸來，聽到美軍竟然開著戰車滲透到國家實驗室附近，倒是吃了一大驚。但是他很快就虛心地說：“紮巴米洛索夫同志，敵人可能是從北方洛濟瓦河迂回，我會派人加強巡邏和警戒的。”

    “其實敵人來多少都不是對手。”紮巴米洛索夫在電話里傲慢地說，“你不要放松，一定要把敵人擋在洛濟瓦河一線。”

    “是，我明白。”伊戈爾恭敬地說，“向您報告一個好消息，陸軍第一坦克教導團成功地迂回到敵人的後方，摧毀了他們在佩雷爾的超時空傳送接收場和大批補給車隊。”

    “很好，干得不錯。”紮巴米洛索夫淡淡地稱贊道，但隨即又附上一句：“魯斯蘭·康斯坦丁諾維奇，如果我們能找到真正的耶穌聖槍，就不用這麼辛苦地與敵人奮戰。”

    “我了解，首長。”伊戈爾形式化地回答，他的腦海里什麼也不敢想。電話另一頭的人也是位心靈控制大師，任何意識上的蛛絲馬跡都會被其敏銳地捕捉到。

    紮巴米洛索夫什麼收獲也沒有，悻悻地放下電話。那個年輕人真是不好對付，總是能夠成功地躲避他的心靈控制意念力的探索。

    伊戈爾放下電話，陷入深深的沉思。尤里把如此重要的國家實驗室警衛任務交給他，沒想到一上任便遭受美軍的猛烈進攻。從尤里到紮巴米洛索夫總是不斷地用心靈控制意念力試探他，同時又暗示他交出聖槍。從他們的口氣來看，已經明白無疑，他們知道了聖槍就在這自己手里，但因為不能成功地對自己施行心靈控制，沒法探知聖槍藏在何處。伊戈爾想到這里，心頭不禁湧起一股恐懼。以尤里和紮巴米洛索夫的權勢，完全可以采取非法的暴力手段對付自己，可是卻沒有這麼做，反而提升了自己的地位，難道對自己有更大的陰謀？

    這時，指揮部外面的衛兵大聲司令：“立正——”

    指揮部里所有的人立即起身轉向門口立正，連躺在一旁行軍床上打盹的費德林也急忙跳起來。

    一名熊腰虎背的陸軍少將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走進來，後面跟著一名身才標致的空軍少將。前者是陸軍第二坦克教導師師長，大名鼎鼎的瓦列里·格列高利耶維奇·梅爾庫羅夫。後者是近衛第十空降師師長尼基塔·馬特維奇·茹科夫少將。

    伊戈爾見到他們，發出了會心的微笑，並標准地向兩位將軍敬禮。

第五章 鐵錘 第二十七節 磁能塔

    二十日中午，傑奎利·卡曼陸軍少校指揮兩輛ＩＦＶ和一輛Ｍ２步兵戰車以及十三名步兵，喬裝打扮，把戰車上的美軍的白色五角星刷成蘇軍的紅色五角星，並穿上從各戰領鎮收繳到的蘇聯地方民兵的制服，從奧烏斯出發，前往烏拉爾山脈偵察那個神帶有放電塔的神秘基地。

    他們先是向北方出發，同樣沿著一條蘇聯伐木工人踩出來的小路，深入森林。在向北摸索了二十多公里後他們轉向西方，發烏拉爾山脈進發。密林中美軍偵察車隊非常安全，不過由于對地形不熟，而且受路況影響，他們前進十分緩慢，花了三個小時走了四十多公里，才到達了謝韋爾內東面六公里處的索揚尼諾渡過了洛濟瓦河上游，成功地繞過了蘇軍在洛濟瓦河的防線。之後這支破綻百出的“蘇軍”沒有直接南下伊夫傑利，而是沿著鋪滿白雪的小路，向西南的迂回。直到太陽墜入烏拉爾山脈以西後，卡曼少校才指揮他的人馬在伊夫傑利西面十五公里處上了伊夫傑利－北烏拉爾公路，大搖大搖地過了回“紅軍癮”。行駛了二十多公里，在接近蘇軍設在貝拉亞的一個哨卡時，他們迅速離開了公路，越過索斯瓦河上游，繞過本地著名的斯維特洛耶湖，隱秘到森林當中。

    然而，卡曼少校和他的人都沒有發現早上Ｆ－１５戰斗機飛行員發現的上百英尺高的放電鐵塔。加上已經入夜，林中的光線更是微弱，憑借著戰車上功率強大的夜視設備也沒能找到什麼。盡管花了一個下午和上半夜，偷偷摸摸地迂回行進了兩百多公里，人員疲憊，車輛勞損，但是少校並沒有打算停下來過夜。于是他打破無線電靜默，給菲茨傑拉爾德將軍發去了電報，並展開進一步搜索。

    可就是這一封電報，也同樣被蘇軍無線電偵測部隊探測到。國家實驗室附近居然出現了美軍的無線電信號，這令還在基地的緬沃繆夫上將大吃一驚。

    “別擔心，緬沃繆夫同志。”紮巴米洛索夫對吃驚的將軍輕蔑地說，“只要我們的核電站還在，根本不用懼怕任何美國佬。走吧，像早上那樣把他們電成灰。”然後他不慌不忙地向司令部門外走去。

    緬沃繆夫馬上跟在他後面離開司令部，來到地下三層的防禦控制中心。這里面四周全是各位監視屏幕和儀表，軍官和士兵正在各自的操作崗位上工作。

    “准備戰斗，馬上開啟所有防禦系統！”一進入控制中心，紮巴米洛索夫就大聲命令，“召回所有攻擊半徑里的士兵，十分鍾後完成充電。”

    控制中心里的氣氛迅速緊張起來，所有人都按照命令根據各自的工作程序忙碌起來。通信官用無線電廣播通知所有在外巡邏的士兵返回各個預定的掩體，以免發生誤傷；監測官啟動布設在基地周圍的雷達、紅外探測器、磁場發生儀，探測隨時可能侵入攻擊范圍的敵人；准備武器官指揮技術軍士啟動各項武器，對基地周圍的磁能塔進行充電。戰斗即將展開。

    “要不要讓伊戈爾同志抽派兵力前來支援？”緬沃繆夫對國家實驗室的基地防禦系統還是放心不下。

    紮巴米洛索夫笑了笑，說：“敵人就是派了一個裝甲師來我們也不用支援。”他的口氣從自信上升到了狂妄，“蘇聯的新式科技將是無敵的！五公里半徑內，不會有任何敵人可以活著回去！”

    由于這里的森林太密，又是西高東低的山嶺地開，步兵戰車在林中變得寸步難移，而且考慮到必須節省燃油以供應回程，傑奎利·卡曼少校在發出電報後，便帶著步兵下車，往西南方著名的傑涅日金岩山搜索前進。

    他們穿過密林，往高處搜索。巍峨的傑涅日金岩石山矗立在烏拉爾山脈之上，在星夜中顯得非常壯觀，散射出一股神秘的氣息。

    突然，一名士兵指著西方的岩石山問：“長官，你看，那是什麼？”

    卡曼急忙朝著士兵手指的方向望過去，透過杉樹叢，少校看到在巨大的山影下，有八個球形物體正在閃閃發光，距離約有兩英里。卡曼連忙拿起望遠鏡觀察，無須調用紅外線觀察模式，借著球形物體閃現的光芒，他看到了球形物體下面是八個高塔，約一百五十英尺高，高塔的中間還有一幢大樓。這些設施所在地位置下午可是剛好處于傑涅日金岩石的巨大陰影當中，的確不容易發現。

    “敵人的基地！”卡曼得意地說，他放下望遠鏡，操起Ｍ１６自動步槍，下達命令：“大家散開，戰斗隊形，跟我來。”然後帶領著美軍步兵搜索隊向蘇軍的秘密基地進發。

    蘇聯國家實驗室的防禦控制中心里，預警官盯著監視屏緊張地高叫：“報告，磁場擾動，紅外儀探測到人形物體，方位４０，距離３２００，十一個！”

    “那里沒有我們的巡邏隊。”通信官緊接著判斷，“我們的人都進入掩體了。”

    “是美國偵察兵！”紮巴米洛索夫肯定地說，“磁能塔充電完成沒有？”

    “報告，磁能塔充電完畢，請求發射！”武器官大聲報告。

    “發起齊射，讓美國佬償償五雷轟頂的滋味！”紮巴米洛索夫得意地下達命令，然後扭頭看了一直在作旁觀的緬沃繆夫上將。對方應該改變對這些新科技武器的看法和態度了。

    巨大的電能烏拉爾山脈西邊彼爾姆州的瓦亞秘密核電站傳送過來，直接注入各個磁能塔底部的超給電容陣列。美軍士兵在五公里射程內出現，擾動了磁場，使充了電的磁能塔頂端產生電磁感應，借此對目標進行了精確定位。隨著蘇軍武器官的一聲令下，八個磁能塔的下面的打火器被迅速接通，巨大的電流從鐵塔底部的初級線圈通過，轉化為電磁，被塔身上的次級線圈感應轉換，最後在頂端的球形放電裝置發射出電壓極高、電流強度極大的弧光。

    “哇，閃電！”林中分散行進的美軍偵察小隊中有人高聲尖叫。

    然而他的話音還沒消失，從電磁塔頂端的球放射出來的八道明亮弧光伴隨著滋滋鳴響劃破夜空，精准地擊中了他們當中八人。包括卡曼少校在內的八名倒黴美軍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強大的閃電電成碳人。

    盡管相互間有些距離，又是夜晚，可那名發聲的士兵還有其他幸存者都被眼前可怕的景象嚇呆了。然而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臉色便又被電光映得蒼白無色。因為遠處高塔上的鐵球迅速閃現第二輪的弧光，人造閃電發出滋滋響，猶如正在竊笑的死神，直撲他們而來。

第五章 鐵錘 第二十六節 總統授權

    成功地毀滅了美軍超時空傳送接收場上的補給車隊後，亞曆山大·庫科夫上校就率領的紅軍第一坦克教導團像幽靈一般迅速退入森林中，沿著原來的小路向洛濟瓦河撤退。[]由于來時是一邊前進一邊開路，因此他們回去也就沒有遇上什麼麻煩。白色的天啟坦克縱隊在林中快速穿行，把熊熊燃燒的美軍超時空傳送接收場甩在身後。

    守備接收場的美軍步兵發起了反擊，但被對方強大的火力死死壓制住，只能在對方撤退後追擊到了森林邊緣，卻止步不前。他們兵力弱小，而且也缺乏反坦克武器，況且根本不了解森林里的環境和地形，所以不敢貿然殺進去。然而待到一個多小時後，蓋伊將軍率領第１騎兵師的光稜坦克前鋒趕到，盡管他們也對森林里的情況很不了解，但將軍還是無畏地指揮光稜坦克准備鑽入森林追擊敵人。關鍵時刻，菲茨傑拉爾德將軍打來了電話，阻止了他率部殺入森林里。

    原來他命令蓋伊率部出擊後，又接到接收場守備部隊呈報的敵情，知道敵人鑽入森林。于是他深怕中了詭計多端的蘇聯人的圈套，把寶貴的光稜坦克和Ｍ１送入蘇軍可能布設已好的口袋中。所以他在趕來的路上又給蓋伊打電話，要求手下停止追擊，轉而收拾殘局。

    菲茨傑拉爾德在當晚十二時趕到了現場。這時超時空傳送接收場的大火還沒有被撲滅，可以看到火光當中有不少大卡車的輪廓。將軍對著火場一言不發，呆呆地佇立在場邊。蘇聯人實在是狡詐凶狠，不跟他的裝甲部隊正面對抗，偏偏來偷襲他脆弱的超時空傳送接收場，把這一批無比重要的補給全部炸成煙灰。[]自己太過大意了，一直以為蘇聯的裝甲部隊只能沿著伊夫傑利到佩雷姆的公路線和鐵路線作戰，不敢深入難行西伯利亞凍土和森林里機動。其實，這恰恰也是美軍固有的思維。他們自己不敢離開公路線和鐵路線，利用廣闊的西西伯利亞平原進行機動作戰，還天真地以己之腹度人之心，認為敵人跟自己一樣。孰不知這是在蘇聯人自己的土地上作戰。

    良久，菲茨傑拉爾德才開口，要手下接通衛星電話，與阿拉斯加的總統通電。

    “你說什麼？補給車隊全部被摧毀？”萬里之外的符拉沃德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邊“上帝之門”進行的超時空傳送可是十分順利，沒想到竟然是把那些價值連城的補給車隊送往地獄。

    “全完了，長官。”電話里，菲茨傑拉爾德將軍的口氣十分沮喪，“大火到現在還沒撲滅。”

    符拉沃德不禁痛苦地閉上雙眼。原先堆積在“上帝之門”周圍的油桶、彈藥箱等補給物資已經搬運一空，沒想到竟然是全部被投入烈火當中。

    “長官，我建議在更安全的尤戈爾斯克開辟新的超時空傳送接收場，或者直接利用那里的機場。”菲茨傑拉爾德提出建議，“雖然那里離前沿較遠，會造成補給線過長，不過應該更加安全。”

    符拉沃德沒有馬上回應，他正在進行激烈的思想斗爭，該不該告訴手下自己已經沒有補給可以提供了——至少未來一到兩個星期里是這樣的。最後他還是告訴菲茨傑拉爾德：“格蘭特，我同意你的建議。你准備好之後通知我，我會想辦法盡快給你增派補給的。”

    “好的，長官。”菲茨傑拉爾德顯然被他的話所激勵了，口氣十分高興。

    但符拉沃德卻接著補充道：“在你認為必要的時候，允許你們不經上報便可收縮戰線，退至佩雷姆河一線。”他不想因為告訴對方實情而使其倍受打擊，不過也給了他一條有限的退路。

    對方並不能立即領會總統這個授權的深意，高興地道別掛上電話。

    符拉沃德掛上電話馬上就叫來了多爾·錢伯斯，問：“菲茨傑拉爾德將軍報告說超時空接收場是在當地時間二十二時二十分左右開始受到襲擊的。當時我們這里的時間應該是早上……”

    “早上八點二十分左右，先生。”錢伯斯幫總統把時間換算過來。

    “對，早上八點二十分，可我不明白，那時的車隊還進不到一半。那時受到襲擊我們這邊怎麼就不知道？”符拉沃德不僅搞不明白，而且感到很可惜，如果那時能知道受到偷襲，及時停止超時空傳送，肯定不至于落到這個地步。

    “先生，是這樣的。”錢伯斯解釋說，“車隊通過超時空傳送儀的隧道後，就會直接出現在接收場，跟超時空傳送儀已經完全沒有任何聯系。所以我們是無法在這邊探知超時空傳送接收場的狀況。”

    “這麼說，那邊已經發生了大爆炸，燃起了大火，我們這邊卻還把後續的車輛送進火場里。”符拉沃德痛苦地說。

    “是的，先生。我覺得我們今後在超時空傳送上應該采取更為安全和保險的措施。”錢伯斯建議道。

    “你說得對，接收場必須與超時空傳送儀控制中心保持即時通信，一旦接收場出現狀況可以馬上采取應對措施。”符拉沃德點著頭說，“事不宜遲，我們得立刻修改超時空傳送程序條令。”

    對菲茨傑拉爾德將軍來說，總統的話讓他的信心恢複了不少。盡管補給車隊遭到滅頂，兩個裝甲師面臨著彈盡油竭的嚴重威脅，但將軍還很樂觀，總統的話表明，還有補給可以通過超時空傳送調撥給他。結束通話之後，菲茨傑拉爾德立即派人對佩雷姆東面６５公里處的尤格爾斯克機場進行清理，把之前部署在那里的Ｆ－１５戰斗機轉移到更東蘇維埃鎮，以便開拓出一個新的超時空傳送接收場。

    就在將軍滿懷希望地指揮部下開拓新的超時空傳送接收場時，中午被派出去的偵察部隊終于發來了電報，稱他們已經繞過了蘇軍在洛濟瓦河的防線，滲透到了涅傑日金岩石山下，正在積極搜索蘇聯人的秘密基地。

第五章 鐵錘 第二十五節 地獄火

    晚上十點，紅外望遠鏡里，正北方的超時空傳送接收場中央開始冒出熱烈的濃煙。

    “來了，來了！”愛迪生·闊日杜布興奮地叫道，“雅克夫，快，通知庫科夫上校，做好准備。”

    “好嘞。”巴佐繆夫興奮地回答，立即打開電台，向紅軍第一坦克教導團發出信號。

    蘇軍步兵電台剛剛發出信號，美軍的無線電偵測部隊馬上探測到無線電波，並急忙報告給了還呆在利亞夫金卡的格蘭特·菲茨傑拉爾德將軍。

    “你們能確定方位嗎？”菲茨傑拉爾德關切地問。

    “信號太短了，我們只能判斷敵人的無線電信號源就在佩雷姆南方十英里以外。”手下在電話里報告，“長官，只要敵人再發射一次無線電，我們馬上能測定他們的具體位置。”

    “能判斷出是什麼電台發出的嗎？”

    “從頻率和信號強度來看，應該是蘇軍步兵電台。我們認為可能是蘇聯的偵察兵。”

    “你們要嚴密監視。”菲茨傑拉爾德拋下一句命令後便掛上電話，轉身走到地圖前。參謀人員已經在地圖上佩雷姆東南方十英里處標上一個象征蘇軍的鐮刀錘子標志。將軍看著地圖不免吃了一驚，紅軍竟然已經滲透到己方超時空接收場附近。于是他趕緊給守衛接收場的部隊打去電話，警告附近發現有蘇軍偵察兵活動，要求加強戒備。

    超時空傳送如期開啟，巨大的煙霧很快就籠罩了整個接收場，隆隆的卡車滿載著彈藥、汽油、食物和藥品等物資出現在煙霧當中。

    又一個無線電信號飛向星空。

    “出擊，烏啦！”庫科夫坐鎮在縱隊最前頭的天啟坦克里高聲下達命令。

    威猛的天啟坦克發出強有力的吼叫，高速驅動四條寬大的履帶，沿著小路沖向森林外面。第一坦克教導團的其他天啟坦克緊隨其後。星光下密林中的天啟坦克縱隊，猶如混身雪白的銀蛇，迅猛地鑽出樹林，撲向北方正忙碌的超時空傳送接收場。

    五公里的小路對天啟坦克來說並不是很長，不顧雜草叢生的坑窪引起的顛簸，一路猛沖，十分鍾左右便沖出了森林。煙霧籠罩的超時空傳送接收場完全展現在天啟坦克兩個閃著寒光的炮口前，透過高倍率的熱成像儀，可以清楚地看到煙霧中卡車越來越密集。

    “俄國坦克——”接收場南邊警戒線上有眼尖的美軍士兵高聲大叫。可是他的聲音立即被驚天動地的炮轟吞沒了。

    一鑽出森林，庫科夫上校就毫不遲疑地發起炮擊。他的指揮型天啟坦克瘋狂地向三公里外的接收場噴吐高爆榴彈。後面的天啟坦克也緊跟著殺出來，紛紛開火。蘇軍幾乎不用進行精確瞄准，直接對接收場中央猛轟。

    伴隨著１４０毫米主炮的咆哮，蘇式榴彈發出刺耳的尖叫，劃出明亮的弧形尾跡紮入濃密的煙霧當中，劇烈爆炸。霎那間，超時空傳送產生的煙霧當中，不斷地閃現出道道亮光，照亮了周圍萬物。緊接著一股又一股碩大的火球在震動天地的巨響伴奏下騰升而起。

    接收場周圍擔任守備任務的美軍官兵還沒有反應過來，災難迅速蔓延，裝載彈藥和燃油的卡車很快就被引爆。不用蘇軍增強火力，爆炸炸起的油桶、彈藥四散紛飛，結合大火一起把接著引爆周圍的卡車。鏈鎖反應式的殉爆一陣緊接著一陣，接連騰起的火球甚至吞沒了煙霧，將當中的一切車輛、物資還有人員置于熊熊的烈焰當中。

    急促的電話鈴聲再一次在菲茨傑拉爾德將軍的指揮部里響起。將軍一把抓起電話：“菲茨傑拉爾德。”

    “長官，敵人突然襲擊了我們的超時空接收場！”負責超時空傳送場接收場警戒的軍官正高聲尖叫，聲音飽含著驚恐和沮喪，“敵人出動了大批坦克把我們的補給車隊摧毀了，正在猛烈爆炸。”電話里頭，背景的爆炸聲此起彼伏，清晰可見。

    菲茨傑拉爾德心頭一沉，懊恨不已。自己真是太大意了，剛才發現超時空傳送接收場附近有蘇軍無線電信號，就應該判斷出敵人對即將開始的超時空傳送有所行動。從震驚中迅速恢複過來的菲茨傑拉爾將軍立刻指示手下：“你馬上投入反擊，並且摸清敵人的規模！”

    對方領命掛上電話後，將軍又馬上給駐守在奧烏斯一帶的第一騎兵師打去電話：“萊斯利，敵人的坦克攻擊了我們的超時空傳送接收場。”

    “長官，我已經聽到外面的爆炸聲了。”萊斯利·蓋伊將軍並沒有顯出緊張的口氣，他以為只是受到小股部隊的襲擊。

    “我們的被給車隊全完了，你馬上帶領全師兵力趕去支援。一定要消滅敵人！”菲茨傑拉爾德卻十分緊張。

    “好的，將軍，等著我的勝利吧。”蓋伊滿不在乎地誇下海口。

    聽得出他信心十足，菲茨傑拉爾德將軍稍微安心一些，說：“很好，萊斯特，我等著你的好消息。”然而，當他掛上電話，走出指揮部時，卻看到東方的夜空已經被大火映紅了一大半。

    高能燃料與烈性炸藥在一起爆發出的能量十分驚人，巨大密集的火球群吞沒了整個超時空傳送接收接，沖擊波與熱浪橫掃了周圍萬物，吹起煙塵，融化積雪。隨後產生的烈火甚至直沖星空。不到十分鍾，在那煉獄般的烈火中，上萬發炮彈、數萬美加侖的油料、成噸的食品和藥品，還有上百輛卡車及其司機，連同第1騎兵師、第27裝甲師的期盼與希望全部化為烏有。

    “哈哈，同志們，讓美帝侵略者見鬼去吧！”面對著壯觀的爆炸和燃燒場面，庫科夫在無線電里痛快地大叫。第一次執行戰斗任務，便如此順利地摧毀了敵人成千上萬的補給物資，還真讓他欣喜若狂。整個第一坦克教導團可還沒完全鑽出樹林。

    “團長，伊戈爾將軍要求我們馬上從原路撤退。”自己的炮長兼無線電發報員向他報告。

    “敵人一定會派兵來報仇的。哈哈。”庫科夫興奮不已，“好，讓還沒有出森林的弟兄馬上調頭，出來的坦克呈防禦隊形，撤退！”

    “敵人的步兵開始向我們沖上來了。”有車長緊張地報告。

    “前排坦克注意，防禦陣形，火力壓制，掩護後面的坦克撤退。”庫科夫果斷地下達命令。

    處于最前方的天啟坦克迅速機動，排成扇形，對接收場南邊的沖上來的美軍步兵發起猛烈炮轟，把他們死死地壓在雪地上。同時，後面的天啟坦克群有條不紊地轉向，呈縱隊逐次鑽入森林當中。

    明亮的火光之中，天啟坦克的主炮不斷發出巨響，猛轟反擊的美軍，並穩步退入森林。

第五章 鐵錘 第二十四節 西伯利亞之夜

    蘇軍停止了炮擊之後，卻沒有發動進攻。[網]美軍雖然對這種虛張聲勢的作法感到疑惑不解，但雙方也就這樣對峙著相安無事。不過事實上，雙方都在向對方的後方進行滲透。美軍早前派出的偵察兵向北方洛濟瓦河的源頭方向深入，這是一支小型部隊，旨在從北邊繞過蘇軍防線，迂回到上午Ｆ－１５戰斗機發現的被懷疑部署了特斯拉線圈的蘇聯秘密基地，進行偵察。相比較而言，蘇聯紅軍的滲透部隊要強大的得多，庫科夫上校率領的整整一個團的天啟坦克從南邊隱蔽出擊，准備襲擊美軍超時空傳送接收場。

    上等水兵愛迪生·闊日杜布帶領雅克夫·巴佐繆夫潛伏在美軍超時空傳送接收場的南邊已經有一個下午了。早上的戰斗結束後，他們兩人就奉伊戈爾將軍的命令開著一輛ＢＲＤＭ－２型水陸兩棲偵察車，沿著洛濟瓦河東方繁密森林中的小路，趕到了這里，監視美軍超時空傳送的動向。不過美軍出于隱蔽，超時空傳送盡量選擇在當地的夜間。所以整個下午他們都無所事事。直到太陽下山後，他們才發現美國步兵組成的巡邏隊開始在四周活動。顯然，今天晚上很可能會有超時空傳送。

    十月的西伯利亞夜晚非常寂靜。昨天惡劣的天氣似乎一去不複返，今晚明淨無月的天空中星光閃爍，充滿了神秘氣息。到了晚上八時，接收場附近的美軍開始緊張調動起來，大批全副武裝的士兵在周圍設立警戒線，他們甚至出動了幾輛坦克和步兵戰車前來支援。

    “怎麼搞的？現在還不來？”闊日杜布看著手表不耐煩地說。看樣子敵人已經准備開始超時空傳送了，可是計劃中趕來的天啟坦克部隊卻連影子也見不到。

    “要不要給指揮部發個電報？”巴佐繆夫在一旁問。

    “不不，我們還不能打破無線電靜默。”闊日杜布立刻否決同伴的意見。美軍現在正進入高度警戒當中，電台一開，肯定被無線電定位儀器逮個正著，整個行動就面臨著完全失敗的危險。

    突然他們後面的樹林里傳來了三聲咕咕叫。

    “伊萬？他們來了！”闊日杜布興奮地說，“雅克夫，你在這里盯著。”然後他就匍匐著退回樹林里。

    伊萬·索羅金果然來了，還帶著兩名陸軍坦克手。“庫科夫團長。”索羅金向闊日杜布介紹道，“這是我們的代理班長‘大發明家’闊日杜布同志。”

    “您好，上校同志。”闊日杜布向對方敬禮，握手後接著說：“我們正著急呢，你們來得很及時。”

    “敵人開始了嗎？”庫科夫有些緊張地問。這是他加入紅軍後第一次執行實戰任務，他可不想有什麼閃失。不過他這第一次任務卻相當艱難，走的小路不僅狹窄難行，期間還遇到許多凍土地帶特有的坑坑窪窪和小河流以有其他障礙。坦克縱隊基本上是一邊開路一邊前進的。能夠現在趕到已經算是非迅速了，畢竟那一百多公里的小路實在不好走。

    “還沒有，不過快了。”

    “走，我們去看看。”庫科夫說完便跟著闊日杜布爬到前沿的觀察哨。

    守在觀察哨上的巴佐繆夫報告說：“敵人現在很忙碌，應該快開始了。”然後他把高倍率的紅觀鏡遞給了庫科夫上校。正北方的場地呈四方形，周圍有美國步兵在巡邏，但美軍並沒有建立固定的防禦陣地。

    “敵人守衛的兵力並不多，主要以步兵為主，分八個巡邏隊在四周警戒，不到兩百人。坦克和戰車的數量總共只有十一輛。正北方的場地就是敵人的超時空接收場。”闊日杜布在一旁給上校解說，“昨天晚上敵人在那里進行超時空傳送時剛好被我們發現。開始時場地中央會產生濃密的煙霧，然後逐漸擴大到整個場地，然後超時空傳送的車輛和裝備就會從煙霧中出現。”

    “過程持續了多久？”庫科夫放下望遠鏡問，他要估計發起進攻的時間。

    “昨晚我們沒有觀察到全過程，只是從開始看了十多分鍾。那時煙霧剛好覆蓋了整個場地，我們就撤退了。”闊日杜布說到最後的聲音有些哽咽，班長列夫·安東諾維奇·莫索斯下士的遺體現在應該還在奧烏斯鎮外的鋸木場里。

    “聲音呢？過程中有沒有產生什麼聲音？”庫科夫不斷地追問，這人好像要考慮的因素很多。

    闊日杜布想了一下，說：“煙霧產生的時候沒有，直到後來整個場地都籠罩了煙霧才有汽車引擎的聲音。”

    了解到這些後，庫科夫馬上從地圖包里掏出地圖，不過光線太暗，地圖很難看清。他只好和闊日杜布退回樹林里，回到經過巧妙偽裝的ＢＲＤＭ偵察車里。借著車里的燈光，他仔細地研究了一下超時空接收場在地圖上的位置，算了些炮瞄參數。

    “出于隱蔽，我把坦克停在五公里外。”庫科夫對闊日杜布為難地說，“我們全部沖出森林，也要將近半個小時。森林太茂密了，我們很難進行間接射擊。從目前看，敵人對場地的防守並不嚴密。但是我們的米格－２５偵察到就在奧烏斯鎮，他們集中了許多新式坦克和‘死光坦克’，這些坦克可是能夠迅速支援這邊的戰斗的。”

    由于他手下五十輛天啟坦克仍然以縱隊停在坎坷的小路上，必須一輛接一輛開出來才能編隊投入作戰，所以他想迅速攻入超時空接收場，是不大可能的。如果對方一開始進行超時空傳送就發動天啟坦克，那一百台富有蘇聯特色的嗓音粗獷的柴油機發出的聲響肯定會驚動對方，美軍可以迅速結束超時空傳送，第一坦克教導團自然撲了空。可是等到敵人接收完畢再開始部隊，庫科夫又怕貽誤戰機，給了敵人補給車隊逃跑和組織反擊的時間。

    闊日杜布似乎也明白庫科夫的心中的矛盾，就說：“團長，根據我們的經驗，我認為在煙霧擴散到整個場地的時候最適合出擊。那時場地上煙霧迷漫，守衛的美軍不能相礎，北邊、東邊與南邊、西邊的敵人互相看不見對方，而且汽車引擎的聲音也傳出來，我們應該可以趁機出擊的。”

    他這麼一說，讓庫科夫思路頓時開闊，昏暗的燈光下，他那冷酷的胡須稍稍**了一下，嘴角露出了自得的笑意。

第五章 鐵錘 第二十三節 孤軍深入

    蘇軍在洛濟瓦河兩岸發起的炮擊讓據守利亞夫金卡西面的美軍第２７裝甲師大感緊張。Ｆ－１５戰斗機稍早的偵察表明，有數列軍列滿載天啟坦克開進了伊夫傑利南面的葉卡捷琳卡，顯然俄國人正在集結重兵。這次炮擊很可能是反擊的前奏。

    格蘭特·菲茨傑拉爾德將軍聞迅後親自趕往２７師的前沿指揮部。俄式榴彈正發出巨響在美軍新建的陣地上爆炸，產生劇烈的震動。防線上有步兵不斷地發出尖叫，或者呼叫救護兵，或者大叫隱蔽。將軍對尖聲飛過頭上的炮彈和不遠處的爆炸毫不在乎，沿著交通壕走進指揮部。

    “怎麼樣，奧利佛？”將軍一進門便問師長奧利佛·龐德少將。

    正透過觀察孔仔細觀察戰況的龐德急忙轉過身來報告：“長官，敵人火力並不猛，准確度也不高。主要是以天啟坦克炮發射的榴彈和步兵的中小口徑迫擊炮彈。而且敵人還施放了煙霧。”

    “哦，我看看。”菲茨傑拉爾德馬上接過龐德將軍的望遠鏡，走到觀察孔前也端起望遠鏡仔細研究起來。

    洛濟瓦河東岸的蘇軍防線已經籠罩在一大片濃密的白色煙霧當中，一些榴彈和迫擊炮彈沖出煙霧，劃出漂亮的拋物線彈道，狠狠地砸落在前面己方的陣地上，猛烈爆炸。看不出蘇軍發動進攻的跡象。

    “我們的前哨觀察所報告煙霧形成之前蘇軍在戰壕里向前沿集結。”龐德接著補充報告，“我推測敵人在得到增援後很可能要向我們發動反攻了。[]”

    菲茨傑拉爾德將軍放下望遠鏡，搖了搖頭對龐德說：“不太像准備進攻的樣子。還放煙霧倒像是在掩護某些行動。你的人要嚴密監視敵人的動向。如果他們發動進攻，你一定要守住這里。”然後他走到地圖前，接著對龐德講：“萊斯特的主力也全壓在奧烏斯，就在你後面。是你堅強的後盾，隨時可以支援你。”

    “是，長官。”龐德堅定地說。

    “真是沒想到啊，早上形勢一片大好，現在反而有點被動。”菲茨傑拉爾德有些自責地說，“我應該聽從你的意見，趁勢打過洛濟瓦河。即使遭遇蘇軍反攻，我們還能依托河岸進行防守。現在炮兵也把把炮彈耗光，戰斗機中隊也已經達到出勤極限。我們面臨的形勢非常嚴峻。”

    將軍那逐漸變化的口氣反應了第五集團軍現在面臨的危機。其實早上的進攻可以說是徒勞無功，雖然重創了敵方的天啟坦克旅和一個步兵團，但自身的光稜坦克團和Ｍ１坦克團也遭到沉重的打擊，喪失了大部隊戰斗力。按照以往的戰斗條令，這兩個團是要馬上撤離火線回後方休整了。可是現在情況特殊，根本沒有後續兵力補充。

    “長官，總統還沒打算向我們增派部隊嗎？”龐德低聲問。他知道將軍剛剛跟總統通了衛星電話，請求更多的支援和補給。

    別看早上美軍攻擊蘇軍陣地的勢頭特別猛，可是稍有頭腦的人都知道整個第五集團軍孤零零地深入在蘇聯腹地已經陷入十分危險的境地。無論是龐德還是菲茨傑拉爾德都很清楚，第五集團軍現在斬首不成，反而孤軍深入。只要蘇聯反應過來，調集重兵前來圍剿，他們只有等死的份。

    “他只答應今晚如期傳送油料和彈藥，沒有提到任何援兵。”菲茨傑拉爾德的口氣有些無奈，“總統說，北美的蘇軍正准備向東部發起新的進攻，他無法派出更多的部隊支援我們。現在，一切都要靠我們的智慧和勇氣來支撐。”陸軍中將的聲音有些悲觀，但仍然充滿信心，“總統向我承諾，下個月第十集團軍組建完畢，立即增援我們。”

    “下個月？”龐德驚異地問，還有十天時間，夠蘇聯重兵把自己給提成面粉的了。但他接著並沒有說出自己的擔心，只是堅定地說：“長官，看來我們得堅持上十天時間了。”

    菲茨傑拉爾德看了看手下，平靜地說：“總統也是對我這麼說的。”

    對馬克·符拉沃德來說，當前的形勢真是糟透了。該死的超時空傳送儀卻發生偏差，把第五集團軍兩個精銳的裝甲師傳送到鳥不拉屎的西西伯利亞荒原，陷入蘇聯的重圍當中。前線的情報分析已經可以判定，北美的蘇軍即將發起新一輪全面進攻，布魯克斯和詹姆斯將軍都急需兵力補充。本來兵力就異常緊張的美軍根本無力在兩條不相連的戰線上同時作戰。阿拉斯加育空堡的“上帝之門”基地能夠調集到的，為第五集團軍運送補給的卡車也只能夠支持今天這一超時空傳送了。

    超時空並非萬能的神器，不說那已經出了錯的可怕偏差，就是其本身的特點，都可以被視為巨大的缺陷——超時空傳送只能單向進行。能把裝備和人員從“上帝之門”傳送到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卻不能將其傳送回來！連運送補給的卡車也是傳一次少一批。那些昨天被傳到蘇聯佩雷姆的卡車全被美軍閑置在一邊當垃圾。超時空傳送儀那條流光溢彩的隧道與其說是通向勝利之路，不如說是吞噬兵力與物資的巨大黑洞。

    蘇軍並沒有像美軍將領預期那樣發動進攻。蘇軍的炮擊持續了近一個小時，隨著洛濟瓦河兩岸的煙霧消散而停止下來。

    亞曆山大·阿納托利耶維奇·庫科夫上校率領著他的紅軍第一坦克教導團的天啟坦克部隊在兄弟部隊的佯攻掩護下，順利地沿著洛濟瓦河東岸南下。再向東南行進了三十多公里之後，他們鑽入茂密的森林，沿著一條伐木工人開車履壓出來的小路，向東進發。

    這條僅能勉強容納一輛天啟坦克通過的小路幾乎與北邊的公路和鐵路平行，但與公路距離達三十多公里，可以遠遠地繞開美軍的利亞夫金卡西面展開的防線，避開了布設各處的美軍前哨，又處于密林當中，隱蔽性很強。對行動隱蔽性威脅最大的來自于空中。因此，庫科夫還讓手下的人給漆成白色的天啟坦克安插一些新砍的樹枝，並披掛上偽裝

    長長的天啟坦克縱隊在林中蜿蜒潛行，向著東北方的佩雷姆挺進。身後的太陽正迅速滑向掛著雪花的樹梢。

第五章 鐵錘 第二十二節 迂回攻擊

    “任務將會非常艱巨。”伊戈爾一臉嚴肅地對滿懷信心的庫科夫上校說。然後他指了指地圖上佩雷姆西南一處用藍色蠟筆畫上四方形陰影，說：“這里是敵人的超時空轉移接收場，就在佩雷姆西南五公里處。敵軍在那里鏟平了一大塊土地，用以接收來自美國的補給和增援。”

    “您的意思是讓我們出擊毀了這個地方？”盡管對方年齡比自己稍小，但軍階卻比自己大得多，況且其擁有的頭銜也令人崇敬，庫科夫尊敬地用“您”來稱呼伊戈爾。

    “是的。早上我就派出了偵察兵重新趕往該地，現在已經在目標南面潛伏下來了。緬沃繆夫將軍已經答應我，在下午還將派出一架米格－２５前往偵察。你們的任務是沿著南邊這條小路……”伊戈爾說著把已經在地圖上用紅蠟筆描出來的路徑指明給庫科夫看，那條小路在伊夫傑利到佩雷姆公路南面將近三十公里的森林和荒原里，與公路和鐵路平行。沿著這條小路，蘇軍可以繞開美軍的防線，迂回到佩雷姆。“迂回到敵人的超時空傳送接收場。你們下午出發，晚上可以到達，然後等到敵人進行超時空補給時發起進攻，摧毀敵人的補給和增援。”

    庫科夫仔細地研究了一下地圖，說：“將軍同志，我能問幾個問題嗎？”

    伊戈爾感到有些奇怪，不過還是大方地說：“請說。”

    “敵人今天晚上一定會進行超時空補給嗎？還有，把我們抽走了，洛濟瓦河東岸的防線怎麼辦？”庫科夫擔心地問。在來的列車上他已經接到了有關美軍超時空閃擊以及最新的戰況通報，但他覺得讓精銳的天啟坦克團離開防線，迂回了一百多攻里，去攻擊一個不好確定的超時空傳送接收場很不明智。

    “洛濟瓦河的防線你不用太擔心。現在結冰還很薄，我們還能利用炸橋來延緩敵人的進攻。只要成功地摧毀敵人的補給場，切斷他們的補給，我們有限的兵力仍然可以發起有力的反攻。不過，我不敢百分之百確定敵人在今天晚上就將進行超時空補給。”伊戈爾認真地向庫科夫上校解釋，“敵人十九日早上通過超時空傳送到達，然後占領了從利亞夫金卡到蘇維埃鎮的所有城鎮，穩固了他們的占領區。但他們並沒有馬上向洛濟瓦河發動進攻，而是在晚上接受了一次補給，于今天早上才開始對我們展開進攻。當然，昨天糟糕的暴風雪天氣也拖延了他們的行動。”

    “所以您認為敵人每活動一天都必須接受補給？”庫科夫大膽地問上司。

    “沒錯。而且今天早上的戰斗，我們成功地守住防線，擊毀了敵人大批坦克和裝甲車，特別是敵人的‘死光坦克’。”伊戈爾一邊說，一邊走到指揮部的記事板前，把別在上面的有關美軍新式坦克和光稜坦克的照片取下來，遞給庫科夫。“從繳獲的殘骸看，技術軍官報告說敵人的新式坦克和‘死光坦克’都使用了燃氣輪機。”

    “我也知道這種引擎。”庫科夫看著照片說，“我們的Ｔ－８０坦克也采用燃氣輪機。這玩意兒啟動快、功率大、效率高，就是耗油。雖然美帝的燃氣輪機技術結構可能跟我們的有些差別，不過我想應該也十分耗油的。”

    “不僅僅是油料，早上的戰斗，敵人彈藥消耗也非常大。他們的大炮轟了整整一上午，剛才才停了下來，雅琴科同志粗略估算了一下，可能發射了超過一萬發炮彈。我估計是炮彈打光了。基于這些原因，油料、彈藥，戰斗的消耗，我推測敵人一定會在今天晚上進行一次超時空補給。”伊戈爾十分肯定地說，“敵人剛來到兩天不到，靠昨晚的一次超時空補給，肯定還來不及屯積足夠的補給物資。而且他們昨晚來傳送來了戰斗機和相關的地勤裝備。”

    “您這麼說我明白了。”庫科夫語氣中有些驚奇，眼前年輕的空降兵將軍真如《真理報》宣傳的那樣，料敵如神，擁有所有斯拉夫人的天才資質與名將智慧。他現在真的有點懷疑這個蘇聯英雄的履曆，據稱伊戈爾在大學入學軍訓時只接受過半專業化的預備軍官培訓，可現在看來他卻像個老道的職業軍官。

    “那就好。你們將在下午兩點出發，屆時我們在防線正面將發起佯攻吸引敵人的注意力，掩護你們。有兩名海軍天啟坦克教導旅的偵察兵已經目標區附近活動了，我還指派了一名他們的伙伴給你們帶路。”伊戈爾說著轉身准備叫人，可是在指揮部的一個角落里，年輕的水兵伊萬·葉菲莫維奇·索羅金正貪婪地享受睡眠的幸福……

    亞曆山大·庫科夫上校和他的天啟坦克團很快就准備好了，吃過午飯，稍做休息，紅軍第一坦克教導團便進入戰斗狀態，隱蔽在伊夫傑利南邊的公路旁，等待出擊的命令。

    隨著腕表上的時針指到了兩點鍾上，洛濟瓦河西岸隱藏在樹林里的海軍陸戰隊的天啟坦克高高揚起的主炮便發出震天動地的咆哮，把一枚枚高爆榴彈打向天空，對美軍陣地進行間接射擊。

    東岸的防線上，紅軍迫擊炮也猛烈轟擊美軍陣地，步兵在交通壕里來回穿梭，擺出向前沿集結准備進攻的態勢。同時，大量煙霧彈和兩台發煙機迅速發煙，把整個洛濟瓦河東岸淹沒在濃密的白煙當中。

    “出發！”庫科夫上校大聲命令。

    排成縱隊的天啟坦克發出有力的顫音，開過伊夫傑利河上的鐵橋。穿過佩爾西諾，來到洛濟瓦河邊，半身露在炮塔外面的庫科夫看到了橋頭的河西岸一輛正在猛烈射擊的指揮型天啟坦克上，一名同樣穿著黑色坦克手戰斗服、戴著皮帽的海軍大校正騎在炮塔上注視著他。不用說，對于不沒經曆過真正戰火洗禮的庫科夫來說，那人就像一尊豐碑，從北美的紐約戰斗到遠東的納霍德卡與果川，到現在洛濟瓦河，每次都銳不可當，將天啟坦克的霸氣與優秀發揮到極致。那人就是克里斯托弗·約瑟夫耶維奇·費德林海軍陸戰隊大校，紅軍的天啟坦克英雄。

    庫科夫迅速地舉手向對方敬禮，費德林也向他回禮。陸軍天啟坦克隆隆越過洛濟瓦河橋，沿著河邊，在煙霧的掩護下，向南開進，鑽進了茂密的森林里。

第五章 鐵錘 第二十一節 龍行歐洲

    喬華把中國援助聯合國以及相關具體工作留給了錢玉副部長，自己率領其他人員離開了維也納，前往法國巴黎。

    盡管中法之間總是出現這樣或那樣的問題，但更多的只是虛無的意識形態層面上的。總體上雙方印象還不錯，在西歐列強中與新中國頗有“交情”的也算法國了，畢竟戴高樂將軍為中法關系開創了一個新紀元，使第五共和國成為第一個與中國建交的西方大國。而且法國是一九五五年唯一一個公開反對並拒絕參與北約盟軍侵蘇的西方強國。也正因為這一點，複興後的羅曼諾夫蘇聯對法國也抱有好感，雙邊關系一直非常穩定。再加上法國在歐洲大陸的影響力，中國關于調停美蘇戰爭的計劃如果能得到法國的支持，無疑會增大不少成功系數。

    從維也納傳來的消息已經明白無誤地表明，中國外長此次訪問歐洲，顯然為了向歐洲就調停美蘇兩國戰爭尋求支持。果不其然，巴黎時間二十日下午三時，喬華見到法國外長埃米勒·讓·呂貝克後，禮節性地強調了中法關系如何重要，應該加強雙方在經貿、文化和政治上的進一步交流與來往後，便把話題引向了國際安全與世界和平，並直接指出美蘇戰爭正朝著不可控制的規模和范圍擴大，世界各國面臨著越來越嚴重的戰爭威脅。喬外長宣稱，中國不希望看到戰火斷續蔓延，並繼而導致戰爭在全世界范圍內的全面升級與擴大。中國呼籲美蘇雙方本著《聯合國憲章》的精神與為兩國人民著想，停止戰爭行動，在聯合國安理會框架內通過外交手段解決兩國矛盾。

    法國外長對中方的看法和立場深表贊同與支持，並認為世界各國尤其是歐洲國家一方面是美國的傳統朋友，一方面與蘇聯有著緊密的地緣政治關系，應該在協調美蘇矛盾上發揮更富有建設性的作用。[]呂貝克高度贊揚了中國對國際安全與世界和平作出的貢獻，並稱中國應該在這一方面發揮更富有意義的作用。

    喬華對法國之行感到滿意，與法國的同行取得了順利的統一意見，雙方在最後達成一致，必須以多邊外交手段抑制美蘇之間的戰爭。不過，喬華並沒有向法方提出任何協調美蘇矛盾的實質性計劃。會後的聯合記者發布會上，中法兩國外長共同呼籲美蘇交戰雙方盡快停火，運用外交手段解決雙方矛盾。

    在受到了法國總統和總理的接見後，喬華准備于第二天飛往德國。由于在法國取得非常順利的進展，預計在德國也不會遇到太多麻煩。

    德國在一九五五雖然站在北約盟國一方，便並未派出一兵一卒——實際上也無法派兵參與戰爭，僅僅是允許盟軍從其邊境出擊。蘇聯若進攻西歐，德國自然是首當其沖。倘若歐洲盟國竭力反擊，德國的地理位置也決定其自身很有可能成為反蘇主戰場。無論如何，只要一戰，德國遭受的災難必將十分深重。基于這些認識，再加上已經表明態度的法國的影響，喬華自信柏林之行必定順利。

    按計劃，訪問德國後，喬華將在二十一日下午訪問意大利。中國政務院的智囊團相信意大利對中國的看法與立場表示贊同和支持。地中海地區目前雖然風平浪靜，但是這種和平是建立在美國第六艦隊撤離地中海的條件上的。隨著蘇聯的日益膨脹，其地中海分艦隊不斷得到擴充，蘇聯對該地區的野心也已經昭然若揭。這一點意大利是極為顧慮的。

    然後喬華將從羅馬飛往倫敦。考慮到英國與美國的特殊關系，中國外長准備花一天時間來與勸說唐甯街做出比歐陸國家更積極的反應——向美國提出中國人設計的初步和談方案。中國的打算是由英國先向美國轉達中國的想法，如果得美國的積極反應，中國再向美國正式提交“白鴿”計劃。這樣可以避免直接向美國人提議卻遭對方拒絕而產生的尷尬場面，同時也顯現中國對英國的重視與尊重。

    計劃完成歐洲大國的穿梭後，喬華在西班牙短暫訪問後將飛往蘇聯的後院，勸說那些昔日同屬于社會主義陣營的東歐國家支持中國的立場，並借助它們向蘇聯轉達中國的想法。

    喬華看著歐洲地圖上那些名城，維也納、巴黎、倫敦、羅馬、馬德里、華沙、布拉格、布達佩斯、布加靳斯特、索菲亞、貝爾格萊德，最後他還將到達雅典，並飛越土耳其海峽，抵達安卡拉，完成中國外交史上空前的歐洲之行。

    然而，開啟和平絕不會那麼簡單。正當中國外長穿梭于歐洲，准備為艱難的世界局勢打開一個局面之時。蘇聯的腹地，烏拉爾山脈以東的西西伯利亞荒原上，蘇聯增援部隊正陸續趕到，蘇聯英雄伊戈爾正准備發動一場反攻。

    葉卡捷琳堡十月二十日中午，來自東方美軍接邊不斷的炮擊和轟炸總算結束了，五列來自南方的軍列陸續開進了伊夫傑利南方三十公里處安全的小鎮葉卡捷琳卡。來自車里雅賓斯克的紅軍第一坦克教導團迅速下車，在團長亞曆山大·阿納托利耶維奇·庫科夫上校的指揮下，開到了伊夫傑利，接受伊戈爾少將的指揮。

    “將軍同志，紅軍第一坦克教團全體指戰員向您報告，隨時聽候您的調譴。”庫科夫一趕到伊夫傑利的臨時指揮部便大聲報告。

    伊戈爾仔細端詳眼前年齡比自己稍大的庫科夫。這個人臉形略微瘦削，但兩眼卻炯炯有神，嘴上還特意留著兩撇緊挨在一起的濃密胡須，顯得頗為冷酷。

    “庫科夫同志，你來得真是太及時了。”伊戈爾贊賞道，“美國佬剛剛停止了炮擊，但是他們在利亞夫金卡西面構築了防線，我估計他們不大可能在今天向我們發動進攻。但我們決不能坐以待斃。今天晚上，我們將准備發起一場反擊。”

    “太好了，將軍同志，我正期待著戰斗呢。”庫科夫興奮地說。

第五章 鐵錘 第二十節 新中國與老歐洲

    聯合國秘書長與中國外長的閉門會議並不長，瓦爾德海姆與喬華已經在總原則與總方向上達成了一致，接下來自然是展開實質性工作，解決聯合國當前的信譽與經濟危機，再為調停美蘇兩國做准備。

    聯合國新聞官在維也納十月二十日上午十時，舉行了發布會，透露了秘書長會見中國外長的部分會議內容，稱與中國在如何解決聯合國危機上達成高度一致，並稱中國已經提出具體的步驟准備展開援助聯合國因資金問題而陷入困頓的各個機構。新聞官還稱雙方一致認為應該充分發揮聯合國和安理會的作用。最後他著重強調，秘書長與中國一致認為美國與蘇聯之間的戰爭對世界安全與和平形勢產生非常嚴重的影響，因此共同呼籲美蘇兩國從世界安全與和平的大局出發，停止戰爭行動，舉行和平談判，解決兩國之間的矛盾。但聯合新聞官並沒有對中國是否會擔任美蘇兩國的調停中間人的提問置予可否。

    喬華在中午受到奧地利總理的接見後也舉行了一個簡短的新聞發布會，大力贊賞了奧地利和維也納當局接納聯合國秘書處和安理會的高尚行為，並稱《聯合國憲章》與聯合國安理會應當得到國際社會的尊重，中國將不遺余力地支持聯合國的一切工作。喬外長還鄭重聲明，中國是一個負責任的大國，對恢複國際安全與世界和平已經並且將一如繼往地進行努力。最後他還呼籲蘇美兩國停止戰爭行為，希望兩國通過外交努力解決矛盾。不過他對有歐洲記者提問的中國是否會為美蘇和談充當調停人的回答卻十分含混。

    無論如何，對于那些剛剛在豪華舒適的辦公椅上把屁股坐熱的老歐洲國家首腦來說，瓦爾德海姆與喬華的會晤發出了一個明確的信號——中國人將對美國和蘇聯的戰爭采取行動，這種行動還將是從聯合國安理會開始。[]原本外界以為喬華的歐洲之行只是對歐洲國家的外長于九月初訪華的禮節性回訪，看來，喬華此次來歐洲是“來者不善”。

    新中國跟老歐洲並沒有什麼交情。夏爾·戴高樂時代的法國情況還好一點，但那都是美好的回憶，現在法國政界普遍不把中國當朋友看。英國雖然因為香港的問題與中國保持著即若即離的“特殊中立”，但中英兩國的關系也不怎麼樣，特別是二戰後英國緊跟美國霸權政策，加上意識形態因素，更視中國為敵人。第一次紅色戰爭結束之時，陳兵在蘇中和蒙中邊境上准備閃擊中國的北約集團軍群里就有英國陸軍第一集團軍。德國與中國一般，一九五五年德國被盟軍武力統一後，完全資本主義化的德國當然地敵視中國。意大利的情況也差不多。

    但是歐洲的這些主要大國對華態度與意象卻在上個月來了個巨大的轉變。隨著中國高調接待美國國務卿鮑爾斯·坎貝爾，老歐洲看到了遠東海岸線上竟然已經崛起了一個巨人。在九月份歐洲訪華潮後，歐洲的政界已經初步認識到中國的強大對于他們制衡越來越可恐怖的蘇聯具有重大作用。

    至于那些東歐國家，多數是典型騎牆派。第一次紅色戰爭東歐**政權被推翻後，新政府普遍跟隨美國**。但羅曼諾夫帶領蘇聯實現複興後，這些已經自稱為“自由國家”的政府又不得不親蘇，並且緊跟新蘇聯外交步伐，調整了對華政策。

    無論是東歐還是西歐，它們都有一個非常現實的威脅——集結在蘇聯西部邊境的兩百萬大軍，這些鋼鐵雄師隨時可以沿著當年紅軍反攻納粹的路線，攻入歐洲。因此東歐國家公開奉承蘇聯，暗地里卻頻頻與西歐國家接觸，商討如何防禦蘇聯可能的進攻。歐洲很快就發現，對付那兩百萬軍隊也許還勉強扛得住，可是美國的戰事越來越令人悲觀，一旦蘇軍完成了對美作戰，把主力調回來，歐洲將被近七百萬紅軍徹底壓垮。但是老弱的歐洲卻依然不願武裝支援美國，擔心因此引火燒身，招惹蘇聯進攻。

    九月份的北京外交熱舞當中，歐洲驚喜地發現中國擁有足夠的強大的軍事實力牽制住蘇聯，她現有的經濟力量也能夠支持她打一場對蘇的全面戰爭。特別是她那可怕的陸軍部隊，只要願意，隨時可從蘇中邊境上發動對蘇聯的閃擊。這讓富有均勢外交經驗的歐洲看到了新的希望，利用中國牽制蘇聯。

    當然，鼓動中國進攻蘇聯是根本實現不了的，至少目前的形勢下是這樣。然而，公然與中國進行軍事結盟也不現實。在短期內，可行的辦法就是與中國盡可能地站在同一陣線上，讓蘇聯感受到歐洲與中國有著非正式的同盟關系，使其在做出進攻歐洲時不得不因為遠東的“第二戰線”產生顧慮。

    中南海的決策集體在目不暇接地接見了那些緊隨坎貝爾之後到來的歐洲外交官後，也了解到了歐洲不僅僅在經濟上需要中國，在外交甚至軍事上也需要中國。客觀上講，中國也需要歐洲，如若歐洲屈服于蘇聯，成為蘇聯的後院，中國無疑將面臨蘇聯的全面壓力。那時美國一亡，蘇聯必將全力攻華。雖然中國的“東風－東風”演習把蘇聯“恐嚇”了一下，可是如果蘇聯集全國之力侵華，對中國而言，絕對是一場災難。可以說，在對蘇問題上，中歐有著相互依賴的地方，但雙方目前的情況又決定他們不可能在軍事上結盟發動對蘇戰爭——雙方各自的內部也不願意發動戰爭。

    因此，經過激烈的討論甚至爭辯後，中國的領導集體最後決定，拉攏歐洲，團結亞非拉，在聯合國的框架內調停美蘇之間的戰爭，通過多邊外交手段結束兩國的戰爭。這就是“白鴿”計劃的由來。中國為“白鴿”定了最高和最低目標，最高目標是調停成功，中國主導了聯合國，並且贏得空前的國際地位；最低目標是調停失敗，但應當通過此次多邊外交行動拖延蘇聯侵美進程，確保美國不至于過快亡國，為中國防備蘇聯侵略創造時間，同時啟動一套全面備戰計劃。

    于是，外交部長喬華便被派往了歐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