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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楓飄雪]異界之誤惹妖孽男(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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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18:46:45 |只看該作者
  王城內的力量突然爆發,自然是驚動了妖界外不遠處獨立空間的那些人。
  
  妖主臉色陡然的一變,他想不到仙魔兩界的人竟然這麼厲害,那種力量波動他在這裡都感受到了。
  
  「仙魔兩界果然是有備而來。」妖主咬牙切齒的說道。
  
  看樣子仙魔兩界是不拿下妖界誓不罷休啊。
  
  「要想攻打妖界,你以為我們會沒有準備?」尊上冷笑著,一點都沒有在意妖主的譏諷。
  
  打都打了,還會在意一些口舌之爭嗎?
  
  余麗菁眉頭緊皺著,往前走了兩步,就要出手。
  
  「等一下。」妖主一把攔住了余麗菁,不讓她出手。
  
  「還等什麼?再等妖界就完了。」余麗菁不明白妖主在這裡還磨蹭什麼?
  
  要是按著她的想法,立刻過去把尊上魔帝殺了,三界的紛爭立刻就解決掉了。
  
  妖主冷靜的目光從尊上與魔帝的臉上劃過,這才對著余麗菁說道:「仙魔兩界一定還有更厲害的後手。」
  
  聽到妖主這麼說,尊上與魔帝沒有一個人反駁,依舊鎮定如常。
  
  想都不用想,妖主說對了。
  
  三界大戰,難道只派一些將士出戰嗎?
  
  他們怎麼會如此的兒戲?
  
  「還等,再等妖界就毀了。」余麗菁急急的說道。
  
  她都可以感受到王城內力量的波動,不用看也知道現在王城的打鬥有多激烈。
  
  「不會的。」妖主自信滿滿的說道,同時目光一閃,將尊上與魔帝眼中的緊張一分不差的收入眼底,「尊主還在妖界坐鎮呢。」
  
  妖主信任妖神,只要妖界有妖神在,一定不會有事的。
  
  提到妖神,尊上的臉色變了變,顯然她對尊主還是很忌憚的。
  
  就在這個時候魔帝不知道突然的想起了什麼,看向了余麗菁問了一句:「余麗菁,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被魔帝的問話弄得余麗菁莫名其妙的看了過去,自然她沒有辦法從魔帝罩了一層冰霜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來,但是提到了她的記憶,余麗菁還是破例的回答了。
  
  緩緩的搖頭:「不記得。」
  
  余麗菁的回答讓魔帝情緒有了一點點的變化,很細微,卻沒有逃過妖主的雙眼,立刻追問道:「怎麼?她的記憶對你來說很重要?」
  
  妖主沒有想過魔帝會問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魔帝不是那樣的人,更何況現在不是問奇怪問題的場合。
  
  既然魔帝問了出來,那麼就一定有魔帝的理由。
  
  所以,妖主十分的在意,他不清楚這問題跟三界的大亂有什麼樣的意義。
  
  心裡有個聲音一直在提醒著妖主,要弄明白,這個問題好像很關鍵。
  
  妖主的直覺一向很準,所以,他立刻追問。
  
  魔帝眼中閃過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看得妖主心裡陡然的升起了一個不好的預感,到底是什麼他沒有辦法想明白,總之感覺很不好。
  
  魔帝與妖主的這樣的對話也讓余麗菁產生了奇怪的念頭,問著魔帝:「有什麼就說,不說就打。」
  
  魔帝看了看幾乎急躁的余麗菁,緩緩的搖頭:「余麗菁,當年做事狠辣,但是你還是有頭腦的,怎麼千年不見,你竟然變成這個樣子了?」
  
  魔帝的話無異於是在余麗菁的傷口上撒鹽,她腦子糊塗本來就是她不想面對的事情,現在還被魔帝當眾拿出來說,讓她怎麼能舒服?
  
  「魔帝,你是不是想立刻上路?我來送你!」要不是有妖主攔著,余麗菁現在立刻就能跳過去,跟魔帝拚命。
  
  魔帝沒有去理會暴跳如雷的余麗菁,而是將目光轉到了妖主的身上:「我要是你的話,就會先讓余麗菁把腦子裡的事情理順了,再來迎戰。」
  
  魔帝這已經不是暗指了,而是明示,這樣的話妖主要是再聽不出來問題,他就真的腦子有問題了。
  
  「你是說,這次你們出兵,是因為千年之前的問題?」妖主雖說只在問著,但是,他心裡已經有了打算,知道其中肯定有這個原因。
  
  「這只是一部分。」魔帝這麼說著,旁邊的尊上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暗中的鬆了一口氣。
  
  「你們想要來攻打妖界,到底為了什麼?」妖主到現在還是有些不太明白。
  
  「要說是為了千年之前的事情,一千年的時間都過去了,還不能化解?」妖主雖說不知道以前發生了什麼,但是他總認為,時間會讓很多的事情淡化。
  
  很可惜,現實與他的想法有了很大的出入。
  
  既然是要打了,魔帝還是很君子的把事情說了出來,省得打了半天大家是在打糊塗仗。
  
  更何況,他本來就看仙界不順眼,即使是合作關係,他也沒有理由給仙界當擋箭牌,讓仙界保持一貫「高貴」的形象。
  
  「仙界我是不知道,不過,對於魔界來說,你們妖界可是一塊兒美味的肥肉。」
  
  魔帝提到妖界的時候一點都沒有掩飾他的目的。
  
  「畢竟這麼充裕的天地靈氣,可是我們魔界羨慕很久的東西。」魔帝直言不諱的說著。
  
  沒有辦法,誰讓以前天地靈氣一直在慢慢的枯竭,而他們魔界的修煉者又很瘋狂,自然對天地靈氣的需求巨大。
  
  現在雖說天地靈氣已經開始緩和起來,又有了慢慢增長的趨勢,但是這個速度太慢了。
  
  所以,妖界這個充滿了天地靈氣的地方就是他們魔界夢寐以求的地方。
  
  魔帝說完之後,看了一眼尊上:「魔界需要天地靈氣,恐怕仙界也少不了吧。」
  
  妖主顯然沒有想到合作的仙魔兩界會彼此洩底,所以魔帝一說完,他立刻的看向了尊上。
  
  尊上秀眉微微的皺了起來,看了一眼魔帝,眼中有了一份怨恨。
  
  魔帝滿不在乎的看著尊上,本來這個合作就是表面上的,為了奪妖界的地方,誰也別假裝高貴。
  
  憑什麼他們魔界就要背著罵名,仙界偏要假裝替天行道?
  
  既然被魔帝說了出來,尊上也沒有繼續隱瞞她的目的。
  
  尊上的目光在余麗菁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之後,移開,看向了妖主:「沒錯,仙界攻打妖界有兩個原因,第一就是千年之前的事情,第二就是……妖界的天地靈氣太充裕了。」
  
  尊上這樣直言不諱的話,反倒讓妖主魔帝詫異了,想不到她還有這樣說實話的時候。
  
  這個念頭才剛剛的冒了出來,妖主與魔帝心裡同時驚呼一聲,壞了。
  
  仙界的尊上一向是把仙界的名譽看得比什麼都重,既然敢這樣說出,有損仙界名譽的話,那麼尊上就是下定了決定,一定要把他們這些人全都「留下」。
  
  殺人滅口,將會是最好的處理方式吧。
  
  妖主看了看尊上,冷笑著:「原來在尊上的眼裡,我們已經都是死人了。」
  
  對於妖主的話,尊上一點都沒有反駁,不僅沒有反駁,而且還點頭大方的承認:「今天你們沒有一個可以離開。」
  
  魔帝聽著,開口問道:「看來尊上是不顧我們之間的合作了。」
  
  尊上冷哼一聲,不屑的說道:「魔帝又何曾跟仙界真心合作過?」
  
  「當然無法真心合作,要是真的可以真心合作,千年之前的三界大亂就不會發生。你說是吧,尊上?」魔帝的這句問話,讓尊上氣得臉色發白。
  
  魔帝與尊上的奇怪反應,讓妖主上了心。
  
  這是怎麼回事?
  
  千年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似乎很重要。
  
  妖主轉頭低聲的問著余麗菁:「你對千年之前的事情,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妖主心裡有些亂,他總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他算漏了,而且還是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就算是知道,但是妖主也是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事情他算漏。
  
  好像問題的關鍵就是在千年之前的大亂。
  
  余麗菁努力的想了想,腦子裡一團漿糊,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卻偏偏的沒有半點的印象。
  
  這種空落落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妖主見到余麗菁皺眉痛苦努力回憶的模樣也不好再說什麼,出言安慰道:「算了,想不起來就不要再想了。」
  
  「嗯。」余麗菁隨口應了一聲,但是,她還是在努力的去想那個記憶深處的東西。
  
  剛才被尊上魔帝這麼一說,她心裡有了一個奇怪的想法,要努力的想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當初是你要殺我的?是吧?就為了讓余昕逸安心的登上日後的妖主之位。」
  
  順著聲音,妖主看向了呆坐在角落裡的余靳爍,沒有一點掩飾的點頭:「沒錯。」
  
  「那天晚上就是我派人殺你,才剛剛跟你起了爭執,我動手的話,沒有人會懷疑。」
  
  妖主有這個把握,並且他後面的戲演得也很好,所有人都不會懷疑他。
  
  但是,余靳爍還是沒有死。
  
  沒有死?
  
  妖主心裡一震,他終於想到了這個古怪的問題,當初他的手下明明告訴他余靳爍死了。
  
  當初事情太多,太亂,他以為是余靳爍利用其他的方法自己逃開的。
  
  但是,現在想來有問題,他的手下為什麼會這樣回稟?
  
  「我身邊的人是你的眼線?」妖主大聲的質問著,越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妖主越覺得可怕。
  
  他好像是不知不覺中踏入了一個陷阱,已經深陷其中而不自知。
  
  「我要是有這麼大的本事,還會被你耍的團團轉?」余靳爍苦笑著,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他剛才越想越是難受,原來他的存在就是為了體現余昕逸的「偉大」。
  
  當時他要是死了,余昕逸就會理所當然的上位,還順便的除去他這個礙事的隱患。
  
  妖主真是好打算啊。
  
  高!
  
  實在是高!
  
  余靳爍完全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他被現實打擊得體無完膚。
  
  只不過,因為他的一句話,讓妖主腦中閃過太多的念頭,他好像要抓住了什麼頭緒,卻被一閃而過,總是不得要領。
  
  好不容易妖主想到一個問題的關鍵,問著余靳爍:「那晚不是你自己逃開的嗎?」
  
  聽到妖主的問話,余靳爍笑了,只不過,他這個笑容比哭還要難看。
  
  「妖主,你如此英明神武,現在還有必要來羞辱我嗎?我不過是你的一個手下敗將罷了。」
  
  「說,到底那晚是你自己逃走的,還是有人救你?」妖主急急的追問著,這個問題很關鍵。
  
  余靳爍心裡已經很不舒服了,抱著破罐破摔的想法有什麼說什麼:「當然是有人救我,不然的話,那麼強的手段,我怎麼可能自己逃出去?」
  
  「救你的人是誰?」妖主的目光在尊上魔帝的臉上轉了一圈,他真的很希望是他們,不然的話,他更覺得可怕。
  
  因為,那將是一個他不知道的勢力,一個跟他作對的勢力。
  
  「我怎麼知道?」余靳爍沒好氣的吼回去。
  
  他能活下來就不錯了,他怎麼會知道那些事情?
  
  妖主心裡是徹底的亂了,事情麻煩了。
  
  看來妖界的敵人不僅僅是仙魔魔界,還有一個未知的勢力。
  
  只不過,那個勢力為什麼要救余靳爍呢?
  
  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
  
  妖主心裡一陣的發涼,到底是什麼事情?他忽略了哪個方面?
  
  魔帝看著妖主那驚怒的神情,心裡輕輕的歎息一聲,轉頭,同樣的看向了妖界的方向,那裡依舊力量翻滾,看來戰鬥是越來越激烈。
  
  尊上唇邊勾起了笑意,說道:「妖主,看來今日妖界想不易主都難。」
  
  妖主冷哼一聲:「你們打著妖界天地靈氣的主意,也真是夠無恥的。仙界不是一向標榜高貴嗎?怎麼也有這樣的強盜想法?」
  
  「如此充裕的天地靈氣留給妖界真是太浪費了,就應該為仙界所用。」到了這個時候,尊上也沒有必要去隱瞞什麼。
  
  她的目的很簡單,以前事情的殘留,要剷除,順便再奪了妖界的天地靈氣。
  
  有了那樣的天地靈氣,他們仙界的修煉就會快上很多,甚至對於仙魂的培養都能好很多。
  
  仙魔兩界已經擺明了立場,妖主自然是沒有什麼話好說,冷笑連連的瞅著他們:「想窺覬我們妖界的天地靈氣,也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
  
  「說大話之前還是先想想你們妖界怎麼贏吧。」尊上意有所指的說道,妖界內的力量波動一刻都沒有停。
  
  妖主一點都不擔心,反倒自信的笑著:「我們妖界有尊主,還會怕那種小毛賊?」
  
  就在這個時候,轟的一聲巨響,妖界之內的所有動靜全都消失。
  
  妖主的臉上笑意更甚,他剛才說什麼了?
  
  什麼仙界魔界派來埋伏的暗線,都不是尊主的對手。
  
  只要尊主出手,什麼都不是障礙。
  
  正想著,獨立的空間突然的有一陣波動,妖神一手攬著柳瀾煙輕輕鬆鬆的出現在獨立的空間內。
  
  「尊主。」一見到妖神出現,妖主的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妖神現身的話,那麼他們妖界就無事了。
  
  墨昀看了看獨立空間內的情況,對著妖主輕笑頷首:「仙魔兩界真是好心機。」
  
  魔帝沒有說話,尊上盯著妖神,眉頭緊皺,毫不示弱的回擊著:「妖界之中低賤的生物就不該存在。」
  
  毫不客氣的諷刺,讓其他人眉頭全都皺了起來,沒有想到尊上會這樣的跟妖神對著幹。
  
  直接當面就諷刺過去,真是夠膽量。
  
  柳瀾煙心裡不爽的看了一眼尊上,她很不喜歡這個尊上,從上次知道了尊上用靈魂在培養仙魂之後,她就很反感尊上。
  
  她這次這樣的對待妖神,柳瀾煙心裡對她的厭惡更是加深了一層。
  
  「尊上這麼高級的生物,咱們還來搶我們低級生物的東西?」柳瀾煙絕對不允許有人來侮辱妖神,毫不客氣的立刻反擊。
  
  「連我們這麼低級生物都有的東西,尊上這樣高級的生物都沒有,這說明什麼?比我們還要低級?」柳瀾煙掩唇輕笑著,故作疑惑的眨眼。
  
  「哎呀呀,我這是說了什麼?尊上怎麼會比低級還低級呢?千萬不要去侮辱低級生物啊,尊上,你不配!」
  
  柳瀾煙**裸的譏諷氣得尊上臉色發青。
  
  「牙尖嘴利的無知丫頭。」尊上冷哼一聲,擺明是看不起柳瀾煙。
  
  「是啊,無知總比無恥強。」柳瀾煙笑瞇瞇的說著,一點都不生氣。
  
  墨昀伸手輕輕的一揉柳瀾煙的長髮寵溺的說了一句:「頑皮。」
  
  柳瀾煙回給了妖神一個幸福的笑容,大大的笑容是那麼的幸福耀眼,刺得尊上雙眼發痛。
  
  「怎麼,你想出手?」尊上看著妖神,冷冰冰的問著。
  
  「那就要看你們是不是想來送死了?」墨昀笑得分外的溫和,宛如春風拂面,但是,他話裡的意思,可是比現在外面的冬日還要冷上幾分。
  
  尊上眼眸一瞇,不善的瞪了妖神一眼之後,轉頭,對著余麗菁說道:「余麗菁,你為了你們妖界可敢一戰?」
  
  尊上直接挑戰余麗菁,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就連余麗菁都愣住了,不過,她也不是怕事的人,她曾經在仙界與尊上交過手,幾日的休整,讓她更清楚尊上的實力。
  
  「你……」妖主有些不放心的看著余麗菁,說實話,他還是不想讓余麗菁出手的。
  
  「放心,我還是能對付她的。」余麗菁自信的說道,也不管妖主後面的動作,走了過去,無懼的盯著尊上。
  
  「尊上,還是我去吧?」儒尊在一旁開口詢問著。
  
  「不用,我要親自對付她。」尊上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所以,她並不想借他人之手。
  
  尊上都這麼說了,儒尊也沒有辦法,只好無奈的看著尊上走了過去。
  
  余麗菁與尊上面對面的站著,她心裡突然的有一種奇怪的念頭,好像是看到了恨意。
  
  尊上恨她?
  
  為什麼?
  
  尊上並沒有給余麗菁更多的時間去思考,直接的攻擊。
  
  不愧是仙界的尊上,一出手,那力量就跟剛才所有的戰鬥都不是一個層次的,高上了太多。
  
  尊上厲害,余麗菁也不是白給的,立刻大力的反擊。
  
  兩個人力量全開,快速的纏鬥在一起,不停閃爍的力量光芒越來越多,一波還沒有消散,下一波就已經出現。
  
  越來越多的光芒將兩個人給包圍了起來。
  
  旁邊的眾人更是往後面退了一段的距離,實在是尊上跟余麗菁的纏鬥迸發出來的力量給了他們不小的壓迫感。
  
  現在誰也沒有那個工夫去浪費自己的力量,一會兒尊上與余麗菁交手結束之後還不知道有幾場惡戰呢?
  
  所以,誰也不會輕易的浪費自己的力量。
  
  看不到尊上與余麗菁的纏鬥,但是可以感受到力量比拚的激烈,那力量光芒包裹之中必然是一片的慘烈。
  
  在力量光芒之中,余麗菁一邊與尊上交手,一邊在想著什麼,腦海之中隨著她每一下出擊,都好像是有什麼東西重重的擊打在那片渾渾噩噩之中。
  
  一下一下的,好像是要把那片擋住她記憶的謎霧給敲碎似的。
  
  余麗菁已經沒有太多的想法,只是拚命的攻擊著尊上,她倒不是為了打敗尊上,而是為了讓自己的腦子能清醒一點。
  
  剛才魔帝的話,余麗菁是上了心的,總覺得千年之前的事情,她一定要想起來,那裡好像是有什麼關鍵的問題。
  
  余麗菁近乎瘋狂的攻擊,讓尊上眉頭緊皺,心裡低斥一句,瘋子。
  
  心裡罵歸罵,但是,尊上手上的動作可不敢怠慢。
  
  生怕一個不小心被余麗菁搶了先機,這個時候,她可是不能輸。
  
  越打余麗菁越是興奮,腦子越是清楚,很多事情好像都要冒出來就差最後的一擊了。
  
  余麗菁猛的甩出一個火球,被尊上奮力的一推,火球竟然原封不動的被推了回來,一下子擊打在余麗菁的胸口,震得她氣血翻騰,一口鮮血直接的噴了出來。
  
  就在這一瞬間,余麗菁的腦子就好像是冷水澆過似的,一下子變得一片清明。
  
  看到尊上還要攻擊,余麗菁猛的往後一躍,避了開來,大叫一聲:「等一下。」
  
  剛要追擊的尊上聽到了余麗菁的話,微微的皺眉,盯著余麗菁,身上的氣勢不減,倒也真是站住了。
  
  余麗菁冷笑著盯著尊上,面露譏諷之意:「尊上,當年的事情還讓你這麼介懷嗎?過了千年的時光你還沒有忘記?真是可笑啊。為了那件事情,還要挑起三界的紛爭,真是……嘖嘖嘖……」
  
  余麗菁搖頭晃腦的嘲笑模樣讓尊上銀牙緊咬,冷哼著:「余麗菁,你是打還是認輸?」
  
  「不打,我也不認輸。我又沒有輸。」余麗菁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突然的輕鬆起來,似笑非笑的盯著尊上,那樣的笑容蘊含了太多的深意,看得尊上心裡極度的不爽。
  
  「你看什麼看?要打便打,不打的話就把路讓開。」尊上真的是生氣了,她極度厭惡余麗菁這樣的眼神,彷彿一眼要把她看穿似的。
  
  「尊上,你是想讓我把路讓開,還是想讓我去死?」余麗菁現在的頭腦分外的清醒,她記起以前的事情了。
  
  既然想了起來,自然也就明白為什麼尊上心心唸唸的要來攻打妖界,除了為了妖界充裕的天地靈氣之外,尊上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要殺了她。
  
  「哼。你擋著路,自然要殺你。」尊上冷硬的說道。
  
  聽到尊上的話,余麗菁突然的笑了起來:「尊上,你想要殺的人不僅僅是我吧,還有魔帝是不是?」
  
  余麗菁話音未落,就看到尊上的唇角抽搐了一下,顯然是說到了她的心坎裡。
  
  「真是有意思,尊上竟然那麼在意以前的事情。」余麗菁哈哈大笑著,彷彿是發現了什麼極其有趣的事情似的。
  
  尊上的手緊緊的捏成拳,因為太過用力,手臂在微微的顫抖著,雙眼大睜著,死死的瞪著余麗菁。
  
  心思一轉,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的腦子竟然還能清明起來。」
  
  余麗菁心裡也是對這件事情很意外,不過,比起心中的驚訝,看到尊上如此吃癟的模樣,余麗菁心情大好。
  
  「機緣巧合。不過,也許是老天看你不順眼,特意讓我想起來也說不定。」
  
  聽到余麗菁這麼說,除了柳瀾煙有點意外之外,其他人倒是滿含期待的看著她。
  
  尤其是妖主,更是希望余麗菁可以快點說出來。
  
  「其實,千年之前的三界大亂,不過是因為某個人不甘心罷了。」余麗菁冷冷的瞥了尊上一眼,自顧自的說著。
  
  余麗菁看著尊上臉色大變,她的心裡極度舒爽,笑瞇瞇的問了一句:「尊上,不知道你的小師妹可還好?」
  
  一句話說完,立刻成功的看到尊上臉上血色盡退,隨即變為氣憤到了極點的鐵青,全身的肌肉都繃緊,顯然是隨時要動手、殺人滅口。
  
  尊上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她竟然忍住了沒有說話,任憑余麗菁在那裡自言自語。
  
  「仙界的人愛上了一個仙界之外的人,這可是大大的丟了仙界的臉面,而且那個仙界的人還是偉大尊上的小師妹,真是……」余麗菁想到這個,臉上隨即浮現出來戲謔的神情,氣得尊上恨不得一巴掌抽過去。
  
  余麗菁嘴裡那嘖嘖嘖的聲音,更是讓她聽得火冒三丈。
  
  「就算是愛上其他的人又怎麼了?」柳瀾煙奇怪的問著,「有沒有規定幾界不可以通婚。」
  
  柳鑫雅不是還嫁給了秦銘了嘛,又沒有見到什麼天譴。
  
  「這你就不懂了。」余麗菁好久沒有這麼清晰的記起以前的事情了,所以這次能回憶起來,她很是興奮,一直滔滔不絕的說。
  
  「仙界一向自認為是高人一等,尊上更是如此。她又怎麼會允許自己的師妹跟不是仙界的人在一起呢?那不等於是打她的臉嗎?」
  
  余麗菁看著尊上臉色越變越難看,她心裡就越舒服。
  
  「殺就殺了,跟三界大亂有什麼關係?」柳瀾煙不明白這有什麼關係,兩者根本就不搭邊吧。
  
  「那很簡單,因為尊上師妹看中的是我的男人。」余麗菁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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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
  
  剛才在三界大戰的戰場上,他手下的人馬死的死傷的傷,這、這、怎麼會這樣?
  
  余靳爍受不了打擊的往後踉蹌的後退,直到撞到了一個人,才恍惚的抬頭,看到了臉色複雜的余昕逸。
  
  見到了余昕逸,余靳爍的腦海之中陡然的閃過了一個古怪的念頭,以前奇奇怪怪的事情他都串聯了起來,所有的問題好像都找到了答案。
  
  「你早就防著我了?是不是?」余靳爍大聲的質問著妖主,也不管現在是個什麼場合,他要弄清楚,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個明明白白。
  
  「余靳爍,你一直有野心,但是你不是妖主的最佳人選。」到了這個時候,妖主覺得也沒有什麼必要再繼續瞞著余靳爍了。
  
  余靳爍的手下都在這次三界大亂中被瓦解,死的死殘的殘,根本就沒有任何威脅了。
  
  「與你不同的是,昕逸。無論是他的修煉能力還是對事的隱忍程度,都在你之上。更何況,昕逸有身為帝王的大度。」妖主的目光落在了余昕逸的身上,滿是身為人父的驕傲。
  
  這個如此出色的人是他的兒子。
  
  只是,聽到他這些話的人,不論是余靳爍還是余昕逸全都愣住了。
  
  他們以為自己瞞的很好,哪裡想到他們的一舉一動全都在妖主的眼裡。
  
  「昕逸一開始就有了退讓之心,但是又在四處的聯合妖界勢力,就是怕哪天妖界出了問題無法平衡。很顯然,你的舉動就連余昕逸都感覺到了不安。」妖主盯著余靳爍失望的說道。
  
  「從明面上看,妖主之位早晚都是你的,你卻偏偏如此的急功近利。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成為妖主?」妖主冷哼一聲,擺明就是看不上余靳爍。
  
  「那你、那你平日裡對余昕逸的斥責是……」余靳爍的話說到了一半,心裡咯登一下,他好像已經想明白了。
  
  只不過,這個問題他明白的太晚了。
  
  妖主緩緩的笑了起來:「對於一個『不長進』的兒子,我身為父親當然要『痛心疾首』,沒事敲打敲打他。不然的話,你們豈不是有了疑心?」
  
  余靳爍身體一震,已經說不出來心裡是個什麼滋味。
  
  一直以為自己是最聰明的,原來一直都被妖主玩弄於股掌之中。
  
  余昕逸也癡癡呆呆的盯著他的父親,原來一直是他的父親在配合著他偽裝,原來父親一直都知道。
  
  見到余靳爍如此震驚的神情,妖主好笑的看著他:「有什麼好驚訝的,身為妖主,自然要掌握妖界的所有動靜。」
  
  「你的手下是誰?」事到如今,余靳爍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但是,就算是死,他也要把事情都弄清楚。
  
  「長老之中,除了柳晉利那個沒有腦子的大長老,其他的長老都是我的眼線。」妖主大方的承認,「他們的子嗣,有潛力的也會為我所用。」
  
  「至於王城之中,應該沒有遺漏的地方。」妖主輕鬆的說著,那理所當然的模樣,讓余靳爍全身一陣陣的發寒。
  
  要是按照妖主這麼說,豈不是說,王城之內,妖主的眼線密佈?
  
  收起了心中的震驚,余靳爍也恢復了往日的理智,點了點頭說道:「也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比妖主的勢力更大。所以城中的店舖、民居內,都有你的人吧。」
  
  妖主什麼都沒有說,不過,他的神情已經告訴了余靳爍,他猜對了。
  
  「看來,我真是沒有資格當這個妖主。」余靳爍踉蹌的後退,卻是退不出這片獨立的空間,他只是退到了一個角落,無力的滑落在地。
  
  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結局。
  
  等到三界大亂之後,妖主便會處置他,就算不是死刑恐怕也是終身監禁。
  
  他爭了這麼久,想不到最後竟是一場空。
  
  世上還有比這個更諷刺的事情嗎?
  
  可笑!
  
  真是可笑之極!
  
  余麗菁看著自己弟弟頹然的模樣,也只是輕輕的歎息一聲,沒有說什麼。
  
  這種事情,站在妖界的立場上來說,妖主的所作所為並沒有錯。
  
  就算是她,也不得不在心裡稱讚妖主,做的好,做的縝密。
  
  為了妖界的安寧,能布下這麼多的眼線,確實是對妖界上心了。
  
  余麗菁看著妖主,覺得當初她不太在意的男子似乎給了她很多的意外,煥發出她所不熟悉的風采,讓她心裡有了異樣的波動。
  
  余靳爍癱坐在角落裡沉思,他要把混亂的情況慢慢的整理清楚,一點點的全都想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哪裡出了問題。
  
  此時的王城內已經是一片的混亂,仙界的三個仙魂,加上柳曄昌,以及柳鑫雅與蘇瀚昊帶領的人馬混在在了一起。
  
  仙魂的力量果然是強大,比妖界的人實力強上不少。
  
  但是再強也沒有到了那種一舉手一投足立刻就斬殺人的境界。
  
  畢竟仙魂培養不易,被柳曄昌帶到身上的仙魂也不是力量最強的,所以,就算是他們比妖界的人馬厲害,也架不住妖界的人多啊。
  
  光是人海戰術就讓這些人吃不消。
  
  再加上蘇瀚昊不停的用余靳爍留下的手下去當誘餌,就算是犧牲了也不在意,讓仙魂柳曄昌柳鑫雅打得是分外的辛苦。
  
  這樣的廝殺,力量爆發,遠遠的傳開,讓躲在家中的百姓全都瑟瑟發抖,別說出門看了,就算是動都不敢動一下的縮在一角,心裡全都在默念,快點結束快點結束吧。
  
  在戰鬥進行到激烈的時候,柳鑫雅終於有些體力不支了,眼看就要被力量貫穿的時候,她的眼中陡然閃過了奇異的光芒,身體一閃敏捷的躲開了那個攻擊。
  
  一掌拍出去,強悍的魔力爆出,直接將剛才攻擊她的那個人一巴掌拍死。
  
  「終於輪到老夫出場了。」柳鑫雅開口聲音全變。
  
  只不過,柳鑫雅的力量提高是提高了,她的面部表情是那麼的痛苦,好像是在承受著什麼無法忍受的痛楚似的。
  
  那個略微蒼老的聲音低語著:「這個身體還是太弱了,算了,將就了。」
  
  說完之後「柳鑫雅」力量全開的衝入了妖界大軍之中,勢如破竹。
  
  隨著「柳鑫雅」所過之處,死的死傷的傷,沒有一個人能倖免。
  
  「柳鑫雅」的全力出擊,引來了柳曄昌的注意,幾下飄了過去,問道:「合作如何?」
  
  現在妖界的人太多了,就算是他們可以全殺了,也是要耗費一些工夫的。
  
  還不如聯合起來速戰速決來的好。
  
  「也好。」「柳鑫雅」開口,聲音明顯不對。
  
  柳曄昌微微一愣:「你是……」
  
  「魔界荊王麾下黎長老。」「柳鑫雅」大方的報上了自己的名號。
  
  「原來是靈魂附體,魔界的人果然是夠狠。」柳曄昌不知道是讚揚還是感歎的說了一句。
  
  「柳鑫雅」微微一笑,同樣的打量著柳曄昌:「仙界也不簡單,仙魂附體。」
  
  柳曄昌沒有答話而是與「柳鑫雅」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都懂的眼神。
  
  既然是來到妖界,自然要能不動聲色的跟自己的人聯繫,靈魂注入的方式是最好的。
  
  當然這樣的犧牲很大。
  
  仙魂還好點,他們本來就沒有了身體,已經死亡了。
  
  後來培養出來了意識,霸佔了柳曄昌的身體,可以不動聲色的查探消息,然後傳遞給尊上。
  
  像黎長老就有點麻煩了,他是完全的捨去了自己的身體,換句話說,他這次將靈魂注入到柳鑫雅的身體內,已經做好了身死的準備。
  
  靈魂長時間離開身體,身體必然會死亡,沒有了身體安置的靈魂也不會存在世間太久。
  
  為了荊王,黎長老是連性命都不顧了。
  
  當然,此時在拚命的黎長老並不知道,他一直效忠的荊王已經被魔帝給處置了,直接被惡靈侵佔,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攻擊工具。
  
  「你的身體不太好用。」柳曄昌同樣是靈魂入體,但是跟柳鑫雅黎長老的情況不同。
  
  他可是在仙界內與柳曄昌的身體完美契合了,所以不會存在任何的排斥。
  
  柳長老這樣的強行「借用」柳鑫雅的身體,柳鑫雅的身體根本就無法承受黎長老的力量。
  
  「堅持到三界大戰結束就可以了。」黎長老倒是沒有太多的要求。
  
  最後無非就是柳鑫雅的身體承受不住他的力量爆掉,那個時候,荊王的事情也做完,他也算是功成身退。
  
  「不……」黎長老才剛剛說完,柳鑫雅的聲音就從她的喉嚨裡擠出了一個痛苦又破碎的聲音。
  
  黎長老臉色一變,他沒有想到柳鑫雅的靈魂會這麼頑強,竟然還不捨棄這具身體。
  
  「閉嘴!能為荊王犧牲,是你的福氣!」黎長老大聲的呵斥著,面部因為極致的痛苦而扭曲著,看起來分外的猙獰恐怖。
  
  顯然柳鑫雅無論是她的身體還是靈魂全都承受著非人的痛苦。
  
  黎長老伸手,想要狠狠的給柳鑫雅一擊,再不把柳鑫雅的靈魂壓制下去,會影響他後面的戰鬥。
  
  黎長老想都不想的一掌狠狠的拍下去,手臂卻被一股力量狠狠的纏住,沒有辦法拍下去。
  
  黎長老詫異的抬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不可思議的驚呼著:「秦銘?」
  
  一個近乎透明的身影浮現在黎長老的面前,大手正緊緊的抓著黎長老的手腕,冷冰冰的說道:「不許你傷害柳鑫雅。」
  
  「哈?不許?」黎長老大笑起來,什麼時候秦銘有這個權利跟他說不許了?
  
  黎長老盯著秦銘,猜不透這個早就死了的秦銘為什麼靈魂還存在世間,這件事情太蹊蹺了。
  
  見到了秦銘的靈魂,柳鑫雅奮力掙扎的靈魂突然的不動了,她真沒有想到這輩子她還能看到秦銘。
  
  出於本能,柳鑫雅想都沒想的大聲疾呼著:「秦銘救我……」
  
  秦銘身體一震,顯然是聽到了柳鑫雅的呼救。
  
  黎長老隨手一巴掌拍死靠近的妖界士兵,冷笑著說道:「秦銘,你不要忘記,你當初是怎麼死的。」
  
  黎長老是點到而止,但是秦銘與柳鑫雅都明白他話裡是什麼意思。
  
  秦銘死死的握著「柳鑫雅」的手腕,看著這張熟悉又陌生的容顏,看著她痛苦的扭曲痙攣著,眼中有著屬於黎長老的張狂以及柳鑫雅殘留的痛苦。
  
  秦銘緊緊的閉上了眼睛,彷彿在心裡激烈的掙扎著。
  
  黎長老得意的笑著,他知道最後一定是他會勝。
  
  因為,他瞭解秦銘。
  
  秦銘身為魔界的戰將,那樣的位置絕對是秦銘憑著他自己的鮮血與功勳一步一步爬上去的。
  
  秦銘是一個倔強又驕傲的人。
  
  他承認,秦銘對柳鑫雅確實是分外的疼愛,但是,正是因為這份疼愛,才會讓秦銘有了絕對深遠的恨。
  
  被自己最疼愛,最信任的人親手殺死,那種打擊,那種痛,別說秦銘這樣一個驕傲的人無法承受,就算是一般人也做不到吧。
  
  所以,沒有任何的懸念,最後,他一定是贏,他知道,秦銘一定會放手。
  
  「秦銘……」柳鑫雅的聲音弱弱的響了起來,帶著濃濃的哀求,帶著絕望的喚著她唯一的希望。
  
  黎長老看著秦銘,開口說道:「秦銘,你現在只不過是一縷幽魂,你的力量能有多少?」
  
  言下之意,就是想要救柳鑫雅,成功的希望根本就沒有辦法超過五成。
  
  還是不要去做一些無用功的好。
  
  秦銘慢慢的鬆開了他的手,放開了對「柳鑫雅」的鉗制。
  
  黎長老開心的笑了起來,他知道他贏了。
  
  身體內柳鑫雅的靈魂無望的沉淪,她也明白她最後的希望徹底沒了。
  
  就在這個時候,黎長老突然的感受到了身體內一涼,好像是什麼東西快速的進出了一次,讓他驚訝的低頭,趕忙去查看,生怕這具身體出現意外。
  
  查看了一下,發現什麼問題都沒有,只是……
  
  黎長老錯愕的抬頭,看到了秦銘手裡正拉著柳鑫雅的靈魂。
  
  「入體取魂?」黎長老傻了,真的是徹底的傻眼了。
  
  他根本就沒有想到秦銘會這麼做。
  
  要知道,將一個人的靈魂從本來的身體內逼出去,是要消耗很大的力量。
  
  這也是為什麼他只是強佔了柳鑫雅的身體,只是想要將柳鑫雅的靈魂壓制下去,卻沒有把她逼出去的原因。
  
  因為那樣的話,他的力量消耗太大,甚至以後都沒有戰鬥的實力。
  
  就連他都不敢這樣的強行將原本的靈魂逼迫出體,秦銘本身就是一個飄浮在世間很久的靈魂,他的力量已經消耗的七七八八了吧。
  
  那麼秦銘還強行的使用入體取魂?
  
  秦銘瘋了不成?
  
  秦銘根本就不管黎長老的想法,一手拉著柳鑫雅的靈魂快速的飛走,遠離了妖界王城的是非圈。
  
  柳鑫雅驚魂未定的任由秦銘拉著,一直等到了山中,他們停了下來,柳鑫雅才回過神來,驚喜的盯著秦銘問道:「秦銘,你真是太好了。」
  
  她可算是擺脫了黎長老,不容再忍受那種絕望的非人的痛苦。
  
  身體被強行的擠入一個靈魂,那種痛苦真是她無法承受的。
  
  落了下來之後,柳鑫雅看了看周圍的情況,笑瞇瞇的問道:「秦銘,你打算怎麼讓我復活?」
  
  柳鑫雅說完這句話之後,突然的發現秦銘望著她的眼神很怪異,心裡咯登一下,有了不好的預感。
  
  但是,她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小心翼翼的問著秦銘:「秦銘,你沒聽到我說話嗎?」
  
  秦銘認認真真的看著柳鑫雅,一句話都不說,就那麼認真無比的看著,看得柳鑫雅心裡直發毛。
  
  到柳鑫雅差點崩潰要大喊出聲的時候,秦銘終於開口說話了:「你覺得我有那個本事,可以讓你復活嗎?」
  
  柳鑫雅被秦銘問的一愣,隨即臉上又擠出了諂媚的笑容:「秦銘,你一直都很厲害的。一定有辦法對不對?」
  
  「你看,你都死了,但是靈魂依舊沒有消散,你一定有辦法可以讓我復活的。」柳鑫雅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她這樣說話是在秦銘的心口上狠狠的捅刀子。
  
  秦銘認真的盯著柳鑫雅,良久良久才感歎了一聲:「柳鑫雅,我真的不知道我當初到底喜歡你什麼?」
  
  這就是他一直愛的人嗎?
  
  為什麼會變成了這個模樣?
  
  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柳鑫雅的笑容一僵,隨即立刻恢復過來,笑嘻嘻的討好著秦銘:「你一定要想辦法讓我們復活,只要我們復活了,我們就又可以在一起了。到時,我們可以有很多的時間,來慢慢的說,為什麼你會喜歡我。」
  
  「我會讓你知道,你喜歡我是沒有錯的。」
  
  柳鑫雅聲音柔柔的給秦銘勾畫著一副完美的幸福的場景。
  
  當然,這個場景若是以前的話,秦銘一定會欣喜若狂的陷進去,只是如今,晚了,太晚了。
  
  秦銘經歷的太多,他也徹底的看透了柳鑫雅的一切,所以,對於他來說,這樣的場景不是幸福,而是諷刺,是嘲笑。
  
  在嘲笑他以前的愚蠢,在嘲笑他的無知,嘲笑他的識人不清認人不明。
  
  「柳鑫雅,我若是可以復活的話,為什麼我自己不復活?」秦銘沒有反駁柳鑫雅的那個話題,而是用事實來粉碎了柳鑫雅的癡心妄想。
  
  看著柳鑫雅臉上那幸福「可愛」的笑容陡然消失,換上了濃濃的失望與不甘。
  
  明明很漂亮的容顏,此時看來是那麼的醜陋,讓秦銘心裡隱隱的作嘔,他真不明白,當初怎麼會面對這樣的人,這麼多年?
  
  還癡迷不已,他真是瞎了眼,蒙了心。
  
  「你、你的意思是……你沒有辦法?」柳鑫雅聲音顫抖的問著,她想要確定剛才聽到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對,沒有辦法。」秦銘肯定的話語徹底的打碎了柳鑫雅最後的希望。
  
  柳鑫雅舉起手來,看著那飄忽的有些透明的手掌,淒然道:「我就要這樣不死不活的存在?」
  
  秦銘緩緩的搖頭:「不會的。」
  
  不會的?
  
  柳鑫雅眼睛陡然一亮,秦銘的這話是不是說她還有希望?
  
  秦銘定定的凝視著柳鑫雅的雙眼,慢慢的一字一頓的說道:「很快你的靈魂就會被牽引到地府,然後轉世。」
  
  「轉世?」柳鑫雅愣怔的重複著秦銘的話,她顯然還是沒有辦法接受她要突然轉世的消息。
  
  「對,轉世。」秦銘肯定的說道,「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等一下,你幹什麼去?」柳鑫雅現在真的是害怕了,她不知道地府是什麼樣子的,也不明白自己的未來是什麼,沒有一個熟悉的人就只有眼前的秦銘,但是他卻要走,讓柳鑫雅心裡慌慌的,下意識的叫了出來。
  
  「有事?」秦銘停下了腳步,並沒有回身的問著。
  
  柳鑫雅抿了抿唇,問道:「你走了,我自己怎麼辦?」
  
  秦銘心裡陡然大痛,好像是被鋒利的刀刃直接的刺了進去,不停的攪動似的,好痛。
  
  到了這時候,柳鑫雅關心的永遠是她自己。
  
  「地府會牽引你的……」秦銘感覺自己的力氣彷彿都要被抽掉了,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要不是憑著一股意念在支撐,他真的早就垮了。
  
  「你不能這樣。」柳鑫雅在秦銘的身後抱怨著,「是你把我的靈魂逼了出來,你不能不管我。」
  
  聽到耳中的,依舊只是柳鑫雅的抱怨,秦銘痛苦的閉了閉眼睛,沉默著。
  
  只是一小會兒,秦銘歎息一聲:「在黎長老的手下,你最後的結局只有一死。夫妻一場,我不想你最後死的那麼痛苦。」
  
  柳鑫雅明知道最後的結果是這樣,但是她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柳鑫雅,你好自為之吧。」秦銘最後匆匆的扔下了這一句話,快速的在柳鑫雅面前消失,速度之快,讓柳鑫雅想要出聲叫他的機會都沒有。
  
  柳鑫雅無奈的張著嘴,最後嘟噥了一句:「跑這麼快幹什麼,我不過是想問問一起去地府怎麼樣?」
  
  柳鑫雅不得不承認,這個世上對自己最好的人就只有秦銘。
  
  想著與秦銘相處的一點一滴,柳鑫雅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低聲的喃喃著:「其實,你也挺好的,一起去地府轉世也不錯。等到來生的話,我們在一起,我就不會那麼多的算計了,跟你好好的過日子。」
  
  柳鑫雅打定了主意,抬頭左右看了看,再也沒有發現秦銘的蹤跡,心裡有些失望。
  
  「好吧,反正還是要在地府見面的。我下輩子補償你好了。」柳鑫雅想通了這個,放下了以前的恩怨,十分輕鬆的等待著地府的接引。
  
  只是在她沒有看到的地方,秦銘的靈魂孤零零的浮立在半空,柳鑫雅的話一字不落的全都傳到了秦銘的耳中,只不過,換來的唯有秦銘的苦笑。
  
  對著柳鑫雅的背影,秦銘小聲的說著:「柳鑫雅,當一個人的心被一傷再傷之後是沒有辦法癒合的。」
  
  說著,舉起了自己的手,那雙本就透明的手其實已經在隱隱的泛著晶瑩的光芒。
  
  被山裡的風一吹,好似飛灰一般的飄散,點點螢光吹散在空中,秦銘在整個兒慢慢的「瓦解」。
  
  入體取魂耗盡了他所有的靈魂力量,他只是憑著最後的一份愛意,將柳鑫雅從痛苦中解救出來。
  
  最後的一份愛意已經熾烈的燃燒殆盡,所以,現在就算是聽到了柳鑫雅的來世許諾,秦銘也沒有半分高興。
  
  今生,他耗盡了一切去愛。
  
  柳鑫雅也許會有來世,但是,他已經選擇好了他自己最後的歸路--灰飛煙滅。
  
  不入輪迴,不要來世。
  
  他要與柳鑫雅永不相見!
  
  秦銘的靈魂慢慢的變亮,一點點的光芒在飄散,帶走了他靈魂的生命力。
  
  同一時刻,柳鑫雅也感受到了地府的牽引之力,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唇邊勾起了一個笑容,輕輕的低喃:「秦銘,來世見。」
  
  這個恐怕是柳鑫雅這一生最真心的一個笑容,她在期盼,期盼著與秦銘的來生。
  
  若是有來生的話,她一定會好好的珍惜秦銘,好好的愛,不去追求什麼權勢,不要什麼所謂的尊貴。
  
  所以,在地府牽引的時候,柳鑫雅是幸福的,她心裡有了期盼有了她這輩子最欠缺的愛。
  
  兩個人,中間隔著一塊兒轉彎的石頭,便已經是隔了千山萬水,如秦銘的心願一般--永不相見。
  
  柳鑫雅的身影越來越淡,淡的已經看不出來她的輪廓。
  
  秦銘全部的靈魂已經全都化為了光芒,消散。
  
  最後一點光芒被寒風吹散的時候,柳鑫雅的身影同時在妖界消失。
  
  兩個人,一場錯誤時間的愛戀,同時消失。
  
  有些錯誤可以彌補,而有些是永遠沒有挽回的機會,錯過了,便是錯過了……再也不會相見,再也沒有未來……
  
  風呼嘯著,捲起淡淡光芒,在山林中穿梭,那些失去了力量的靈魂光芒越來越暗淡,直至消失不見……
  
  風依舊咆哮,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哪裡捲來了一片烏雲,將西斜的太陽遮住。
  
  沒有了陽光,冬日、愈發的寒冷刺骨。
  
  王城之內,沒有柳鑫雅的靈魂搗亂,黎長老行動起來方便了很多,快速的斬殺著妖界的大軍。
  
  蘇瀚昊已經殺紅了眼睛,身上不知道有多少的傷口,他就跟沒有感覺一般,依舊拚命的廝殺著。
  
  他的人馬之中也有妖主秘密培養的力量,他與那些人一起纏住了仙界的仙魂以及黎長老,只是,這樣的纏鬥彷彿沒有盡頭似的,讓人絕望。
  
  三個仙魂終於的有些忍不住了,再這麼下去,什麼時候能拿下妖界啊?
  
  轉頭與柳曄昌使了一個眼色,柳曄昌點頭,同意了那個舉動。
  
  三個仙魂陡然的仰天長嘯一聲,好像是解開了什麼束縛似的,力量突然暴增。
  
  伸手一下子大力的反擊,妖主培養的秘密力量竟然被一下子打飛出去,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人已經是半死不活的了。
  
  蘇瀚昊當時就傻了,怎麼會這樣?
  
  仙界的人怎麼會這麼厲害?
  
  蘇瀚昊知道這個時候不能盲目的去送死,立刻下令後退,保存實力,然後找機會出擊。
  
  狂暴的力量開始肆虐,傳出了很遠很遠,就連在無塵居的柳瀾煙都感覺到了。
  
  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了窗邊,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陰沉下來的天色,遠眺著王城的方向。
  
  見到柳瀾煙的這個舉動墨昀慢悠悠的走了過去,站在柳瀾煙的身後,雙臂輕鬆的環住了柳瀾煙的腰身,下巴搭在了柳瀾煙的肩頭,在她的耳邊低聲的詢問著:「怎麼了?」
  
  柳瀾煙看了一會兒之後,問著妖神:「你沒感覺到嗎?」
  
  「感覺到什麼?」墨昀奇怪的問著柳瀾煙。
  
  柳瀾煙伸手一指王城的方向:「那裡有很強的力量發出,王城是不是出事了?」
  
  柳瀾煙想了想問道:「是不是仙魔兩界的人攻進來了?」
  
  墨昀輕輕的笑著,有一下沒一下的蹭著柳瀾煙小巧的耳垂,感受著那溫軟的觸感,看著如玉的耳垂染上了曖昧的紅潤。
  
  心情極好的笑著,不過,他依舊沒有忘記回答柳瀾煙的問題:「沒有攻進來。」
  
  熱熱的帶著濕氣的話送入了柳瀾煙的耳中,惹得她全身一陣的酥麻,只不過這個時候並不是說那些的時機,妖界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柳瀾煙努力的忽略掉身體內流竄出來的異樣感覺,轉到正題上去:「可是,我感覺到王城內有力量爆發。好像是交手了。」
  
  柳瀾煙說完還在奇怪,她都感覺出來了,為什麼妖神沒有反應?
  
  是她的力量又變強了還是妖神已經對那裡的事情有把握?
  
  「我知道。」墨昀的這三個字讓柳瀾煙心裡鬆了一口氣,原來妖神已經早就知道了,難怪他不著急。
  
  「不是攻打進來的?」柳瀾煙奇怪的問著,不是攻打進來的是那是怎麼回事?
  
  對於柳瀾煙的問題,墨昀一向都不會怠慢的,立刻回答著:「是早就潛伏在妖界裡的人出手了。」
  
  「應該是想趁外面三界大亂的時候,在妖界出手,想趁機拿下妖界吧。」墨昀一說即中,沒有絲毫的偏差。
  
  「潛伏在妖界的人?」柳瀾煙不解的遠眺著王城,「不是說想要進去仙魔兩界打探消息不容易嗎?那為什麼仙魔兩界的人進入妖界這麼方便?」
  
  柳瀾煙的話換來了墨昀的輕笑:「因為,他們本來就是妖界的人。」
  
  「本來就是妖界的人?」柳瀾煙身體一震,她想到了兩個人,情不自禁的驚呼著,「柳鑫雅、柳曄昌?」
  
  要是讓她去想,她只能想到這兩個人。
  
  一個仙界的一個魔界的。
  
  「瀾煙真聰明。」墨昀在柳瀾煙的臉頰上快速的親了一下,輕快的說道,「獎勵。」
  
  墨昀的舉動讓柳瀾煙一陣的無語,她怎麼覺得墨昀的情緒有點不太對勁,舉動也不太像平日的他。
  
  他、好像很高興的樣子。
  
  「你早就有計劃了?早就知道了?」柳瀾煙只能想到這個理由,不然的話,她真的無法解釋,妖神這樣的奇怪舉動到底是為什麼。
  
  「嗯。」墨昀心情極好的摟著柳瀾煙,手在柳瀾煙的腰身上摩挲著,順便吃幾口嫩豆腐,「我都計劃好了,放心吧。」
  
  既然妖神都這麼說了,柳瀾煙也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他一定是有他的計劃吧。
  
  因為有些擔心,所以,柳瀾煙也沒有太注意到自己正在被某個心懷不軌的人佔便宜。
  
  柳瀾煙這樣,讓墨昀心情又好了幾分,趁機多摸了幾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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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18:45:3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三章 千年之局
  
  下面的戰場陡然的發生了巨大變化,首先是妖界的妖靈大軍裡,突然的衝出了一些很彪悍的將士,催動的妖力,明顯跟剛才就不是一個層次的。
  
  這些人一出手,立刻三界的混戰就呈現一面倒的趨勢。
  
  尊上與魔帝並沒有任何緊張的意思,隨著妖界妖靈大軍的變化,魔界與仙界的大軍同樣的出現了「高手」,快速的壓制著妖主的人。
  
  妖主眉頭一皺,心裡有了計算。
  
  仙界魔界的人加在一起果然是比他的人更厲害一些,不過,他早就有了打算。
  
  突然的雙臂上揚,一股強悍的力量盤旋在妖主的周圍,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立刻的感覺到自己腳下一輕。
  
  回過神來,突然發現,他們竟然別一個力量包裹在一片空間之中,形成了獨立的空間,與下方的將士完全隔離,互不影響。
  
  裡面的人並不多,魔界的魔帝荊王灤王;仙界的尊上儒尊;妖界的妖主余靳爍余麗菁余昕逸。
  
  「王對王嗎?」魔帝將幾個人快速的掃了一遍,瞭然的說道。
  
  「也可以這麼說。」妖主並沒有隱藏他的目的,下方將士的廝殺要是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出手,都會改變三界混戰的格局,既然如此,那麼他們就王對王、將對將。
  
  「要是說王對王的話,似乎妖界還差了一個人吧。」魔帝饒有興趣的看著妖主。
  
  妖界最厲害的妖神反倒不出手嗎?
  
  「尊主自然是要守護妖界,不讓敵人趁虛而入。」妖主的做法絕對是一種犧牲。
  
  將仙魔兩界的高手圈在了這個空間之中,其他人想要突破妖界的保護屏障自然沒有那麼容易。
  
  對於妖神來說,所承受的壓力大大的減小,最大程度上保護了妖界。
  
  「好、好一個偉大的妖主。」同樣身為一界之主魔帝自然明白妖主的打算,好不吝嗇的讚揚著,「佩服!」
  
  妖主沒有說什麼,身為妖主他這樣做,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既然這樣的話,大家就沒有必要藏著掖著了。」魔帝看了一眼尊上問道,「尊上還要把秘密力量繼續隱藏嗎?」
  
  尊上清冷的目光掃過這片獨立空間的眾人,所有被她看過的人,都感覺到身上一涼,好像被冰冷的刀刃劃過似的。
  
  「那今天就速戰速決吧。」尊上的目光閃爍了一下,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淡漠的說道。
  
  說著,雙手結成了一個奇怪的掌印,慢慢的開始變換著,有淡淡的流光自雙手相疊的地方浮現。
  
  見到尊上這個樣子,妖主面色凝重的看著,同時也在快速的開合著雙唇,無聲的念動著什麼。
  
  尊上與妖主都有反應了,魔帝自然是不甘人後,同樣的將魔界隱藏的力量召喚出來。
  
  一股黝黑的霧氣出現在這片空間之中,快速的凝聚,形成了一個虛幻的身影,只是因為霧氣並不十分的凝固,在魔帝的身邊有些飄忽,好像隨便吹過來一陣風都可以把那個霧氣的黑影吹散似的。
  
  一見到這個霧氣,灤王與荊王的臉色陡然大變,全都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一步,顯然是很忌憚那種東西。
  
  連魔界只在魔帝之下的灤王荊王都為之變色的東西,自然也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儒尊看了看那個東西,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即彷彿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身體一震,面露不可思議的神情,緊張的盯著那個霧氣的人影。
  
  余昕逸和余靳爍兩個人不明所以的看著,心裡明白魔帝身邊的東西應該是很厲害的,不然的話,其他人不會有這麼奇怪的驚恐表情。
  
  只不過,他們兩個人並不知道這是什麼,只能是好奇疑惑的看著。
  
  余麗菁看著霧氣的人影凝聚出來,雙眼閃過了迷惘的神色,那種東西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東西。
  
  看了一會兒之後,一個熟悉的詞在腦海之中一閃而過,余麗菁低聲的嘟噥了一句:「惡靈?」
  
  「娘,那是什麼?」余昕逸聽到余麗菁的話,立刻悄聲的問著。
  
  現在連敵人是什麼東西都不清楚,一會兒怎麼打?
  
  余麗菁的腦子裡還是迷迷糊糊的,但是聽到了余昕逸的問話,只憑著直覺沒有經過大腦的就說了出來:「魔界的邪惡執念的凝結之物。」
  
  余昕逸微微愣怔的看著那團霧氣的人影,想了想之後,大概有些明白余麗菁話裡的意思了。
  
  魔界的人都是對某些事情有執念的人,不然的話也不會墮入魔道。
  
  對於修煉、殺戮來說,魔界是最有感覺的。
  
  所以說,這個所謂的惡靈是魔界很多執念淬煉而成的?
  
  光想到這個,余昕逸就覺得頭皮發麻,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
  
  「不過這種東西,不能長時間存在。」余麗菁腦子糊塗歸糊塗,但是會有一種本能,在看到以往她熟悉的事物的時候,她會記起那些東西的特徵。
  
  聽余麗菁這麼一說,余昕逸心裡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如此說來,魔帝召喚出來的這個所謂的惡靈,只能堅持一小段時間,那麼這樣他們還是可以應付的。
  
  「王……」灤王擔心的看著魔帝,這件事情是不是再商量商量,用惡靈的話,自然要出奇制勝,現在這樣,絕對不是使用惡靈的絕好機會。
  
  「嗯?」魔帝轉頭看了一眼灤王,那一眼明明沒有任何的喜怒卻讓灤王自動的閉上了嘴巴。
  
  見到灤王沒有其他的意見了,魔帝轉頭看了一眼對面的妖主與尊上,他已經能感受到妖主尊上身邊的隱隱強大力量。
  
  好像是突然的想起了什麼時候,魔帝轉頭,手一擺,示意灤王與荊王靠近。
  
  兩個人都沒有多想,立刻走了過來。
  
  就在他們靠近的一瞬間,荊王突然的感覺到自己的後心一涼,陰寒的寒氣一下子鑽進了身體裡。
  
  「啊--」根本就沒有給荊王思考的時間,那種直達靈魂深處的疼痛已經刺激得荊王仰頭慘呼。
  
  這一聲太過突然也太過淒厲了,一下子讓其他的人全都嚇了一跳,目光緊張的掃了過來。
  
  余昕逸的角度正好看到剛才那個黑色霧氣的人影已經與荊王重疊,好像是荊王站在前面,黑色霧氣的人影緊貼著他站在荊王的身後。
  
  不僅僅是靠的這麼近,而且,那黑色霧氣的人影還越來越近,看似緩慢其實很快的用一種無法抵抗的速度融進了荊王的身體。
  
  這樣詭異的場面看得余昕逸心裡一顫一顫的,全身的雞皮疙瘩全都冒了起來。
  
  「你……」荊王張口,想要說什麼。
  
  可是,此時無能為力的他僅僅發出了一個字,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不是他不想說,是他的力量要全力的抵抗惡靈的入侵,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力量去說話。
  
  灤王顯然也是被這樣的情況給嚇到了,踉蹌的往後退了兩步。
  
  唯有魔帝,理所當然的看著荊王,慢悠悠的開口:「荊王,你怎麼不奇怪,我明知道你對魔界有了異心,為什麼不盡早的剷除你?」
  
  荊王一邊全力對抗著惡靈的入侵,一邊驚恐的瞪大了雙眼,瞪著魔帝。
  
  他腦中閃過一個驚駭的念頭,一個讓他全身冰涼萬劫不復的念頭,不會是那樣吧?
  
  魔帝冷冰冰的盯著荊王,沒有給他留下任何一點的希望。
  
  「惡靈只要有了身體,存在的時間就長了。而你,十分的適合。」魔帝用沒有半分情緒起伏的聲音,卻宣佈著世上最殘忍的決定。
  
  「不--」荊王顧不得他還在全力的抵抗著惡靈的侵襲,慘呼咆哮著,喊出的聲音透露著濃濃的絕望。
  
  只是,惡靈被魔帝當做最後的秘密力量,又豈是荊王可以抵抗的嗎?
  
  就在荊王的那聲淒慘的叫聲出口的瞬間,黑色的霧氣嗖的一下就鑽進了他的身體裡。
  
  一下子,荊王的面部表情就好像是被凍在了臉上似的,凝固在哪裡。
  
  憤怒與痛苦交織,夾雜著驚恐與不甘,怎麼看怎麼猙獰,好似地府跑出來的惡魔似的。
  
  「荊王,好了沒有?」魔帝一點都不在意荊王的神情是怎樣的,漫不經心的問道。
  
  「是的,王。」荊王開口說話,依舊是荊王的聲音,只不過,臉上的表情收回去,有些呆板的回答著。
  
  這樣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個人在外面套了一層人皮,怎麼看怎麼不協調。
  
  魔帝不會去在意那些小問題,只要惡靈跟荊王的身體融合,可以長時間的存在就好了。
  
  「魔帝的力量又強了。」余麗菁在一旁自言自語的小聲嘀咕著,「惡靈有了實體,力量會翻倍吧。」
  
  余麗菁話,恐怕也正是在場這些人心裡想的。
  
  誰都沒有想到本就很厲害的惡靈竟然變成實體存在。
  
  灤王到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來他的王一直是打著這個主意。
  
  一直沒有去動荊王,原來就是在給惡靈培養容器。
  
  灤王近乎憐憫的瞅了一眼面部表情呆板的荊王,他算計了這麼長時間,準備了那麼多人馬,最後的結果呢?
  
  成了魔帝手中的一個攻擊的兵器,還有比這個更諷刺的事情嗎?
  
  真是可笑、可歎!
  
  惡靈融合之後,魔帝也不著急下令出擊,他總要看清楚仙界妖界的情況才是。
  
  妖主身邊出現了一頭漂亮的白色的狼。
  
  毛色如雪,根根都泛著晶瑩的光芒,雙目炯炯有神的的盯著惡靈,威風凜凜的站在了妖主的身邊。
  
  魔帝看到了那頭白狼之後,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
  
  妖界的妖都會化成人形,那麼這個直接以狼的原形出現的傢伙,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呢?
  
  絕對不可能是因為獸形狀態弱,這個時候,誰會拿出弱小的東西來?
  
  看來這頭白狼肯定是有其他的目的。
  
  再看尊上那邊也準備好了,一個虛幻的人影,是個男子,五官什麼的倒是看得清楚。
  
  魔帝與妖主看到那個虛幻的男子,心裡全都咯登了一下,仙魂。
  
  仙界果然存在著仙魂。
  
  只不過,仙魂可以這樣憑空出現嗎?
  
  妖主的目光在尊上與儒尊的身上轉了一圈,在想這個仙魂會被他們誰吸收利用。
  
  等了一會兒之後,發現無論是尊上還是儒尊全都沒有動,那個虛幻的男子竟然看了看白狼還有魔界的荊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若有所思?
  
  妖主心裡陡然一緊,仙魂竟然有了意識?
  
  「看來,我們三界對這一天都有所準備啊。」魔帝在一旁不緊不慢的說著。
  
  「早晚都會發生的事情。」尊上隨口說道。
  
  然後往後略微的退了兩步,表示著大家可以動手了。
  
  既然都準備好了,當然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了。
  
  最先衝上去的是妖界的白狼,沒有一點的猶豫,直接奔著荊王而去。
  
  白狼很聰明,不管怎麼樣,荊王是有實體的,攻擊起來也方便很多。
  
  荊王見到白狼宛如利箭一般的衝過來,不緊不慢的抬手,一道黑霧嗖的一下從他的掌心噴出,直接的撲向白狼。
  
  黑霧濃重,好像還夾雜著什麼哀嚎的聲音,如萬鬼悲鳴,聽得人頭皮發麻、手腳冰涼。
  
  在心裡紛紛的想著,不愧是魔界的東西,果然是怨念深重。
  
  白狼卻靈活的一閃,直接的踏著黑霧猛的撲了過去,速度之快,根本就不是人眼可以捕捉到的。
  
  肩頭一痛,荊王下意識的急急後退,再去看,肩頭已經留下了幾道爪痕。
  
  荊王想都沒想的一拳打出,彭的一下,虛空之中,白狼的身影浮現,被打了一個後翻。
  
  白狼落地,連恢復的時間都沒有用,繼續攻擊。
  
  就在白狼躍起的同時,仙魂也到了附近,一道仙力從上而下直接的蓋了下去,要將白狼整個罩上。
  
  白狼根本就沒有躲開,太突然了,被仙力直接的罩住,噗的一下從半空打落。
  
  仙力覆蓋之下根本就不知道白狼怎麼樣了,仙魂與荊王誰都沒有妄動,都不相信妖主特意準備的秘密力量會這麼輕易的被打敗。
  
  仙魂將仙力一收,荊王準備好立刻出擊。
  
  可惜,仙力一撤開,仙魂與荊王全都傻眼了,仙力之下什麼都沒有,空空如也。
  
  一看到這個情況,荊王與仙魂做了同一個反應,拔地而起,往上快速的一躥。
  
  就在仙魂與荊王躍起的瞬間,他們剛才所站立的位置突然的橫著掃過一股力量,好像是銳利的大刀橫掃似的。
  
  就算仙魂與荊王躍起,那恐怖的力量依舊讓他們的腳底生寒。
  
  兩個人心裡緊了緊,剛才要是沒有躲開,那一下直接就把他們攔腰斬斷了。
  
  魔帝在一旁安靜的看著,心裡在琢磨著三界的力量,惡靈的實力他是清楚的,但是對於仙界的仙魂,他現在沒有了把握。
  
  仙魂有了意識,那麼,他就沒有辦法按照以前知道的情況去估量了。
  
  還有妖界的這頭白狼是什麼東西?
  
  看是實體,但是,突然的消失又出現,這個遠遠超出視力範圍的極快速度是怎麼回事?
  
  魔帝在心裡暗笑,看來三界各自都留了一手啊。
  
  魔帝妖主以及尊上誰都沒有說話,目光淡然的看著混戰在一起的白狼仙魂以及荊王。
  
  不得不說這樣的廝殺比剛才的將士要激烈得多。
  
  別看就三個人,但是他們的廝殺帶起來的力量,時不時的外洩,激盪到了外圍,讓妖主他們都不得不用力量將攻擊的餘波化解。
  
  王城無塵居內,柳瀾煙坐在房中,一直都沒有動,看著日頭一點點升高,慢慢的偏西,心裡也是揪得緊緊的。
  
  現在雖說什麼都聽不到,看不到,但是,她可以想像得到外面的廝殺有多慘烈。
  
  不知道前方怎麼樣了。
  
  「別擔心,沒事的。」墨昀靠過去,輕輕的攬住了柳瀾煙,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裡。
  
  「有人攻擊妖界的屏障嗎?」柳瀾煙在妖神的懷裡抬頭,擔憂的問著。
  
  墨昀好笑的輕輕的一點柳瀾煙的額頭:「沒有,放心的。」
  
  柳瀾煙低下頭,沉默著。
  
  憂心忡忡的模樣讓墨昀擔心不已,鬆開了柳瀾煙,坐到了她的對面,柔聲問著:「怎麼了?」
  
  柳瀾煙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從早晨開始,她就心裡惶惶不安,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我、心裡不舒服,總覺得會有事情發生似的。」
  
  柳瀾煙咬了一下嘴唇,喃喃低語,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很不舒服。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柳瀾煙並沒有注意到,墨昀的眸色暗了暗,想了想說道:「瀾煙,別擔心。你是太擔心妖界的事情了,所以才會不安的。」
  
  「你要相信我,不會有事的。」墨昀輕輕的笑著,挑眉問道,「怎麼,你還不相信我的實力嗎?」
  
  「當然是相信了。」柳瀾煙很快的回答,連想都不用,她對於妖神是百分百的相信。
  
  「所以,不要想太多了。」墨昀輕輕的拍了拍柳瀾煙的手背,握住了她的小手,出言安慰著,「等到該我出場的時候,我會快速的解決,不會有事的。」
  
  「嗯。」有了妖神的保證,柳瀾煙似乎真的可以放心一些。
  
  也許真的是她想太多了。
  
  日頭越來越偏西,下方的廝殺早就結束,三界之中依舊有將士還活著。
  
  只不過這樣的活著也無非就是癱倒在地上喘幾口氣罷了。
  
  飄浮在半空之中的獨立空間裡面同樣沒有什麼太好的結果。
  
  剛才拚殺在一起的人早就分開在三個方向,彼此互相的敵視又警惕的瞪著。
  
  三個人身上都很狼狽,經歷了幾個時辰的廝殺,全都耗盡了力量。
  
  白狼那一身漂亮的白色毛髮已經是血跡斑斑,還有的地方毛髮被燒焦,被活生生的抓了下去,正伸著舌頭呼哧呼哧的大口的喘息。
  
  前爪俯低,隨時準備出擊。
  
  荊王同樣也不怎麼舒服,衣服破碎,還有深可及骨的傷口往外猙獰的翻著,血是被止住了,但是傷口沒有癒合的痕跡。
  
  好在作為惡靈的他來說,對痛覺沒有太多的感受。
  
  胸膛劇烈的起伏,顯然經過剛才的大戰,他也是累得不輕。
  
  至於那個仙魂,因為沒有實體,自然是沒有血漬。但是從他有些飄忽的身影可以看出來,他的力量消耗同樣不小。
  
  真是一場耗盡力量的戰鬥,這也算是不輸不贏吧。
  
  魔帝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這次的聯合,他們魔界還是以仙界為主的。
  
  尊上看了看那三個快要消耗掉最後一絲力氣的人,抬頭,目光落在了妖主的身上:「看來這千年的時光,妖界並沒有虛度。」
  
  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一頭白狼對付魔界惡靈仙界仙魂依舊是平分秋色,看來,妖界比她想像的要強大得多。
  
  對於尊上的話,妖主沒有接口,他心裡還在擔心另外的一件事情。
  
  妖主若有所思的目光在仙魂的身上打轉,讓尊上看到之後,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看來妖主也不是一個蠢笨之人。」
  
  妖主眼眸一瞇,心裡咯登一下,果然。
  
  妖界王城內,柳曄昌信步走到院中,在院子裡隨意的散步。
  
  柳府內的下人見到了,奇怪的看著他們的這位少爺,大冬天的,院中也沒有什麼好看的,這是在轉什麼呢?
  
  柳曄昌根本就不在意其他人的反應,慢慢的在院子裡踱步,走了有那麼一會兒之後,突然的抬頭,問了一句:「大小姐呢?」
  
  旁邊正好路過的丫鬟趕忙回稟:「大小姐出門去了。」
  
  柳曄昌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丫鬟見到柳曄昌沒有其他的吩咐繼續去忙她的事情,心裡不禁在嘀咕,這位少爺這是怎麼了?
  
  這麼奇怪。
  
  柳曄昌慢悠悠的走出了柳府,守在門口的下人也不敢攔著。
  
  雖說現在妖界外面很危險,但是老爺離開的時候又沒有交代他們少爺小姐不許出去,所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柳曄昌離開。
  
  柳曄昌走在大街上,街上根本就沒有人。
  
  知道仙魔兩界在攻擊妖界,誰還會出來,不要命的滿大街溜躂?
  
  所以,在街上,柳曄昌就是一個異類的出現。
  
  他慢悠悠的走著,一點一點的往前走,終於在拐角的地方站住了。
  
  前方不遠處有一座茶樓。
  
  與其他大門緊閉的店舖不同的是,茶樓的大門打開著,就跟平日裡正常的做生意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整座茶樓一個人都沒有,就連夥計都消失得乾乾淨淨。
  
  往上看,臨窗的二樓坐著一個他熟悉的人,正端著茶盞悠閒的品茶。
  
  這個人他太熟悉了,整日的生活在一起,想不熟悉都不可能,正是他的大姐--柳鑫雅。
  
  柳曄昌的腳步只是頓了頓,二樓臨窗的柳鑫雅已經看到了他,對著他舉起茶盞示意了一下。
  
  柳曄昌舉步往前,步入了茶樓,直接的上了二樓,走到柳鑫雅的桌邊,隨意的拉開椅子坐下。
  
  「看來大家的目的很一致。」柳鑫雅放下了茶盞,與平日的她完全不同,無論是從說話的神態還是語氣來說,都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只是多了一個阻礙罷了。」柳曄昌盯著柳鑫雅,那目光顯然不是在看自己的親姐姐,分明是在看一個敵人。
  
  「仙界的人果然是有心機。」柳鑫雅微微一笑,點頭說道。
  
  「魔界也不差。」柳曄昌冷淡的說著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明白的話題。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各憑本事吧,看看誰先拿下妖界!」柳鑫雅說完,直接從窗戶飛身躍了出去。
  
  剛剛落到了街上,立刻感覺到了一片肅殺之氣。
  
  怎麼回事?
  
  柳鑫雅眉頭一皺,警惕的掃過街道的各個角落。
  
  從街道的入口,小巷以及有些民居內,突然的湧出了一批妖靈大軍,一個個身上的氣勢,讓柳鑫雅吃驚,這些人的實力可比一般的妖靈大軍要強很多。
  
  為首慢慢的走出一個人來,柳鑫雅盯著那個不算是太熟悉的人,慢慢的叫出他的名字:「蘇瀚昊?」
  
  柳鑫雅震驚了,她是真的驚訝了。
  
  她有點印象,蘇瀚昊是蘇長老的公子,但是這個人平日裡根本就沒有什麼特別突出的表現,怎麼會來這裡圍攻他們?
  
  難道說,她的行蹤早就洩露了?
  
  「兩位,請跟在下去另外的地方休息一下,等到妖主回來再談如何?」蘇瀚昊淡淡的笑著,如往日一般的有禮,只是,他現在的身上多了一份肅殺、犀利如刀。
  
  柳鑫雅冷冷一笑,心中思緒百轉,已經瞭然:「看來,是我們低估了妖主。」
  
  既然情況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麼好說的?
  
  直接交手。
  
  蘇瀚昊眸中狠戾光芒一閃而過,二話不說,直接的衝了過去。
  
  展現出來的實力,與平日裡外人熟悉的根本就不一樣。
  
  柳鑫雅仔細的看了一番,心裡已經是越來越沉,她發現了很多異常的事情,在交手的這些人之中有些人是隱隱的熟悉。
  
  她依稀記得這些人曾經都與她見過面,比如說裁縫鋪的掌櫃,獨自挑著擔子賣蜜餞的人……
  
  林林總總竟然是街上隨處可見的人。
  
  換句話說,在王城之內,妖主的眼線密佈!
  
  柳鑫雅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到底是怎樣縝密的心思啊。
  
  震驚歸震驚,柳鑫雅也沒有那個閒工夫再去想什麼了,全神投入到對戰當中。
  
  在交手的時候,還發現了一些好像是余靳爍的手下。
  
  柳鑫雅驚訝,在二樓的柳曄昌同樣也是嚇了一跳,還沒等多想,立刻被大軍包圍,加入到了混戰當中。
  
  柳曄昌看了看現在的形式,知道再不行動一會兒可能連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手一翻,一支玉瓶出現在掌中,一下子捏碎,從裡面忽的一下冒出來三個虛幻的人影。
  
  人影出現在空中,哈哈大笑著:「終於有出手的機會了。」
  
  話音未落,三個虛幻的人影已經衝入了蘇瀚昊帶領的大軍之中,立刻的掀起了一陣血雨腥風。
  
  妖界外獨立的空間內,尊上饒有興趣的上下打量著妖主,良久之後才慢吞吞的說道:「我一直以為,妖界是妖神在守護,原來妖主也不是碌碌無為之輩。」
  
  「仙界與魔界的人在妖界裡,我又怎麼能放心?」一句話,妖主等於是承認了,他一直都提防著柳鑫雅以及柳曄昌。
  
  「只不過,沒有想到的是,仙界的仙魂竟然有了意識。」妖主真是千算萬算,算錯了這點。
  
  他是沒有想到仙界的秘密力量竟然這麼恐怖。
  
  「總是要準備一些後路的不是嗎?」尊上一點都不緊張,衝著妖主淡雅的笑著,「妖界裡的人去了也不過是給仙魂送命罷了。」
  
  對於尊上的百分百把握,妖主露出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笑容:「要是有人去送命的同時,出手攻擊,仙魂沒有那麼快的反應能力吧?」
  
  尊上哈哈大笑著:「這確實是一個辦法,不過,不知道誰這麼可憐,要被當做送命的誘餌。」
  
  尊上自信妖主不會這麼做,培養一個實力高強的手下不是那麼容易的,妖主是狠心的去讓那些高手送死嗎?
  
  「妖主不是一個不愛才的人。」尊上肯定的說道。
  
  「沒錯,我是很愛才,但是,我的情況跟魔帝有些相同……」妖主說著,意有所指的看了魔帝一眼。
  
  一時之間,獨立空間內的眾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唯有一個人最先快速的反應過來,驚恐的後退了一步,驚呼著:「你對我的手下做了什麼?」
  
  眾人轉頭一看,發出驚呼的人正是余靳爍。
  
  妖主連回頭都沒有回,隨意的甩給了余靳爍一句話:「你以為憑什麼你的手下能被留下?」
  
  妖主的這句話好似晴天霹靂一般,把余靳爍炸得是暈頭轉向,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那些手下都是他最得力的屬下,本來他還打著好主意。
  
  等到三界大亂,必然三界會消耗很多的實力,到時他有那些手下,就可以起勢,將妖主之位奪下來。
  
  哪裡想到,他煞費苦心留下的人,竟然成了妖主餵給敵人的誘餌。
  
  難怪當初妖主這麼輕易的同意余麗菁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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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三界廝殺
  
  余麗菁的到來,並沒有讓余靳爍太過驚訝。
  
  「姐,你來有事?」余靳爍問著,還沒等余麗菁說話,又繼續的說道,「還是妖主有事要帶話給我?」
  
  一猜即中。
  
  余麗菁看著余靳爍這個是自己的弟弟,她也就沒有什麼好繞彎子的了,直接說道:「靳爍,不管你對妖主之位怎麼想的,平日裡怎麼爭,我都不說什麼。但是現在是妖界生死存亡的時刻,你要安分。」
  
  余靳爍好笑的看著余麗菁:「姐,要是妖主沒有換人的話,我一定會去爭。但是,現在昕逸的實力擺在那裡,你以為我真的會沒臉沒皮的去跟自己的外甥爭?」
  
  余靳爍苦笑著搖頭:「就算是喜歡權勢,我也不會跟自己的外甥爭的。」
  
  余麗菁盯著余靳爍的眼睛,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在說真話。
  
  余靳爍坦然的面對著余麗菁,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我是不服氣那個人登上妖主之位,要是妖主是昕逸的話,我自然沒有任何意見。」
  
  「當年姐姐為了我犧牲那麼多,我怎麼能這樣的忘恩負義?」余靳爍將事情說的合情合理,讓余麗菁連連的點頭。
  
  「靳爍,你也別難過,其實當了妖主承受的東西更多。並不是一個什麼美差。」余麗菁用過來人的經驗勸著余靳爍。
  
  余靳爍笑了起來,點頭道:「我當然知道,三界大亂了兩次,當妖主真的是不省心。」
  
  「是啊。」提到這個余麗菁也是心有餘悸,想到日後她的兒子余昕逸登上妖主之位,是不是也要面對這樣的危機?
  
  余靳爍看出了余麗菁的擔憂,在一旁勸慰著:「姐,不用擔心。我日後會幫助昕逸的。」
  
  余靳爍的情真意切讓余麗菁動容,連連的點頭:「靳爍,你真是我的好弟弟。」
  
  「對了,姐,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說。」余靳爍趁機將他的打算說了出來。
  
  「哦,什麼事情?」確定余靳爍心裡不會彆扭,妖界內部沒有隱患,余麗菁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對於余靳爍的事情也提起興趣來。
  
  弟弟幫了她的忙,她自然是不介意為弟弟排憂解難。
  
  「我的人馬都被妖主給要了過去,我想留下一點保護我。」余靳爍提到這個有點不太好意思,「明天出戰我也在名單之中,我身邊都不是我的人,我是不介意。但是,我的府中連個保護家眷的自己人都沒有,我有些不安心。」
  
  余靳爍這麼說著,臉上有些赧色:「姐,我就一個夫人,要是保護不好她,我即使是上了戰場,也不會心安的。」
  
  余麗菁想著,點了點頭:「我瞭解。我這就回去,把一部分人馬給你留下。」
  
  「多謝了,姐。」余靳爍感激的道謝。
  
  余麗菁伸手一拍余靳爍的肩頭:「咱們姐弟,你跟我客氣什麼。」
  
  說完之後,余麗菁囑咐著:「你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還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情況,不要太累了。」
  
  「是。」余靳爍點頭保證著,送余麗菁離開。
  
  余麗菁快速的回到了王宮直接找到了妖主,將余靳爍的事情一說,妖主竟然沒有任何的表示,讓余麗菁心裡很不舒服,質問著:「你什麼意思?這麼點小事你都不同意?」
  
  妖主看了余麗菁半天,這才鬆口:「好,他要什麼人自己去要,不過不能太多。」
  
  有了妖主的這句話,余麗菁立刻就跟余靳爍打好了招呼,余靳爍快速的挑了一些人馬帶回自己的府邸。
  
  事情似乎都很平穩正常,任何異常都沒有。
  
  仙魔兩界也全都到了妖界的外面,安靜的休息,等著明日的大戰。
  
  妖界同樣的安靜,沒有人會在大戰的前一夜還去浪費體力,都在好好的休息。
  
  柳府內,柳晉利看著自己的兒女,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明日三界大戰恐怕就會開始,你們是留在這裡,還是……」柳晉利遲疑的問著,「回去?」
  
  「爹,秦銘都不在了,我回魔界找誰去呢?」柳鑫雅垂著頭,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情緒很是低落。
  
  「三界開戰,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柳曄昌緩緩的搖頭,「我相信仙界不會主動的挑起紛爭的。也許,打不起來。」
  
  柳曄昌對於仙界的忠心,讓柳晉利無語,他這個兒子怎麼到了仙界修煉之後,整個人全都變了樣子呢?
  
  他現在真說不出來是好是壞了,柳曄昌現在的心裡,心心唸唸的全都是仙界。
  
  仙界是神聖的是聖潔無暇的,是不會引起紛爭的。
  
  柳晉利現在真說不好,當初的舉動是對還是錯。
  
  「好了,明天我會出戰,你們都在家裡哪裡也別去。」柳晉利最後囑咐著自己的兒女。
  
  「要是我活著回來,日後還有我照顧你們,要是我沒有回來……」柳晉利想了想說道,「家裡的這些家底也夠你們衣食無憂的,至於鑫蓉那裡,你們就不要去投靠了,她也不容易。」
  
  提到柳鑫蓉,柳晉利頓了頓,好像是想到了什麼,這才說道:「要是鑫蓉回來,不想跟著余靳爍。你們也多幫襯著一些,不要趕她出去,也別欺負她。」
  
  「鑫蓉最近生活的好像並不開心。」柳晉利還是能感覺得到柳鑫蓉在王府生活的並不好。
  
  其實他還是想不明白,當初柳鑫蓉跟余靳爍是那麼天造地設的一對,最後怎麼變成那個樣子了呢?
  
  「爹,您說什麼話呢?」柳鑫雅不滿的說道,「別自己咒自己。」
  
  柳晉利苦笑著,伸手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腿:「不是咒自己,是明天的事情真的說不好。只要你們三個沒事就好了,其他的,爹就不奢求了。」
  
  他這一輩子,什麼都沒有想,就想讓自己一家子過上好點的日子。
  
  要是能平安的度過三界動盪,他也許就不會要大長老的虛名,帶著孩子們隱居去。
  
  「爹,我們不是有尊主嗎?」柳鑫雅並沒有像柳晉利那麼的著急,在一旁安慰著她的父親。
  
  「尊主……」提到妖神,柳晉利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夜,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惶惶不安中度過,今晚不知道有多少人無眠。
  
  冬日的勁風吹拂得越來越猛,彷彿知道這裡快變為煉獄,提前將肅殺的寒冷吹遍大地。
  
  荊王在帳篷之內端坐著,看著搖曳的燭火,唇邊勾著一抹笑意,不知道在想什麼。
  
  儘管,這一夜很多人都期盼著不要過去,但是時間是永遠都不會因為誰的意識而轉變的。
  
  夜晚終究會散去,黎明終將會到來。
  
  當天邊的第一縷陽光劃破了黑夜的時候,很多人全都睜開了眼眸。
  
  妖界的妖主,整頓好自己的人馬,直接的離開了妖界,出發。
  
  距離並不算太遠,很快的就到達了仙魔兩界駐紮的地方。
  
  營地早就收拾妥當,人馬整齊的等待著妖靈大軍的到來。
  
  「兩位遠道而來,真是辛苦。」妖主與魔帝尊上遙遙相對,含笑說道。
  
  客氣的笑容,卻沒有半分的笑意,不過,魔帝尊上自然不會去在意妖主的表情。
  
  任誰見到了自己的敵人也不會喜笑顏開吧。
  
  「妖主,我們魔界你也知道,一向是唯利是圖。」魔帝一點都不隱藏他的目的,大大方方的說道,「我們魔界看上你們妖界的地盤了,你若是讓給我們,我們魔界立刻就撤出。」
  
  對於魔界的這個好心提議,妖主含笑點頭:「魔帝,果然是痛快,既然如此,我也不繞彎子。這個提議,我們妖界絕對無法答應。」
  
  魔帝聽完,沒有繼續說什麼,既然大家談不攏,那就沒有什麼好談的。
  
  「邪魔外道,人人得以誅之。」尊上沒有任何的廢話,正義凜然的說道。
  
  尊上的話換來了妖主的仰天大笑:「尊上,你們仙界管的太寬了。」
  
  「既然是有妖界存在,我們妖自然有存在的理由。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們是邪魔外道?」妖主厲聲的質問著尊上。
  
  「就算是神界的神君,也不能這樣說我們妖界,你們仙界,跟我們妖界並行的仙界有什麼資格高人一等對我們頤指氣使?」妖主平日裡看起來很好說話,那是沒有展露鋒芒。
  
  此時,關係到妖界的安危,妖主自然不會再藏拙,據理力爭。
  
  「哼,只知道強詞奪理的傢伙。」尊上趾高氣昂的冷睇著妖主,擺明就是不屑跟妖主說話,似乎跟妖主這樣的人說話,會玷污了她似的。
  
  妖主看向了魔帝,最後再拉攏一番:「魔帝,就算你今日滅了我妖界,日後,仙界也不會容下魔界的。」
  
  這是明眼人都知道的事情,他不相信魔帝看不出來。
  
  「妖主,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魔帝倒是沒有藏著掖著,他是魔帝,又不是傻子,怎麼會不明白仙界那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高傲。
  
  仙界是誰都看不起,除了神界之外,他們仙界可是認為只有他們仙界才是最尊貴的,其他的都是低賤的物種。
  
  「妖主,我們魔界的人都喜歡修煉,比其他幾界修煉的都勤。所以,天地靈氣的消耗也很多。」
  
  魔帝倒是很大方的承認他們的目的,他們就是看上妖界那充裕的天地靈氣了。
  
  「要是有了你們妖界的地盤,我們魔界可就是會快速的強大起來,這麼好的機會,我們魔界不想放過。」
  
  魔帝這樣說,算是很坦白的,同時也是在告訴妖界,他們不會倒戈的。
  
  因為他們魔界一定要拿下妖界,勢在必行。
  
  魔帝的坦蕩讓妖主敬佩的點頭:「好,既然如此,大家也沒有什麼好談的了,就各憑本事吧。」
  
  妖主說完,手往上一舉,直接下令,出擊!
  
  魔帝與尊上同樣的下令,三界的大軍快速的衝擊,瞬間就纏鬥在一起。
  
  沒有任何的章 法,完全就是沒有目的的廝殺。
  
  各種力量在混戰中爆發,妖力、魔力、仙力,交織在一起。
  
  甚至有的時候,不僅僅是傷了對方,還有的時候,連敵我都沒有辦法區分。
  
  開始,還彼此有些顧慮,等到半個時辰之後,三界的人已經陷入了瘋狂的狀態。
  
  腦子裡什麼想法都沒有,只有一個字——殺!
  
  殺聲震天,震得人雙耳轟鳴,好像是蒙上了一層厚重的棉紗,聽什麼都隔著一層似的,嗡嗡的聽不清楚。
  
  這僅僅是最底層的將士廝殺,妖界的四位長老自然是上了戰場,不過,余麗菁余靳爍妖主等人,魔界的荊王、灤王以及魔帝,仙界的尊上以及儒尊全都沒有出手。
  
  可以說,最重要的幾個人都在邊上看著,他們現在拼的就是實力,就是消耗的力量。
  
  甚至可以說,真正的大戰並沒有開始,現在只不過是三界的試探罷了。
  
  就算是這樣的試探,也是極為慘烈的。
  
  三界的大軍,在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減少著。
  
  慘呼哀嚎聲聲震耳,一股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充斥在鼻間,滿地的屍體,肆意橫流的鮮血。
  
  因為三界大戰混戰的地方倒下的屍體太多,後來的人竟然直接的踐踏著地上的死屍去廝殺。
  
  有些將士只不過是受了重傷還沒有完全死去,再被後面的人直接的踩踏,再次的受到傷害,這次死個透徹。
  
  妖界、魔界、仙界,死去的人有的變回了本尊,地上各種動物植物頑石混雜在泥濘的血水中,看得讓人頭皮一陣陣的發麻,身上一陣陣的發寒。
  
  這已經不是戰場了,完全成了屠宰場。
  
  沒有人性,沒有任何的憐憫。
  
  因為這個時候,所謂的憐憫,所謂的人性都是多餘的。
  
  對別人的憐憫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什麼陰謀陽謀,統統在這裡沒有半點用處。
  
  這裡不需要計謀,這裡只要武力。
  
  只要能勝過對方,在被殺之前先殺了對方,那就是可以多活一會兒。
  
  當然了,這場廝殺需要的還有運氣。
  
  誰知道剛剛送了對手上路,下一秒,自己會不會被別人送上黃泉路。
  
  沒有人知道結局是怎樣的,沒有人看得到未來,眼前都是一片的血紅,憑藉著對力量氣息感覺來分辨敵我。
  
  斬殺,一刻不停。
  
  嘶吼,已經沒有力氣。
  
  到了後來,完全處於麻木狀態,只知道不停的催動身體內的力量。
  
  等到身體內的力量被消耗乾淨之後,就用著手裡的兵器,完全憑藉著蠻力砍殺。
  
  運氣好,也許會拉上一兩個墊背的,運氣不好的,那就成為了他人手下的亡魂。
  
  妖主他們各自站在自己原來的位置,沒有一個人去動,只是看著下面的廝殺,完全的置身事外,彷彿下面不停廝殺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大軍。
  
  這樣的冷漠沒有一個人去質疑,因為這是戰場,本就是你死我亡的事情。
  
  今天,沒有一個人還想著什麼退路。
  
  上了戰場,就已經將性命送了出去,就沒有想著會活著回去。
  
  只有這樣的決絕才能心無旁騖的廝殺。
  
  妖主冷靜的看著那些將士在減少,能站著的人越來越少,血腥味濃重得讓人有些受不了,但是,沒有一個人去用力量阻隔這樣的血腥味道。
  
  因為呼吸著這樣的空氣,他們才能確定自己是活著的。
  
  「想不到尊上見到這樣的廝殺也能做到眉頭不皺,看來仙界跟我們妖界也沒有什麼區別。」妖主就是看不慣尊上的沽名釣譽,總是做出一副聖潔的模樣給誰看?
  
  「若是你們早日的臣服,沒有做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三界也不會枉死這麼多性命。」尊上冷冰冰的反駁著妖主。
  
  妖主一聽尊上的這話,就忍不住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搖頭的感慨著:「尊上果然是伶牙俐齒,這樣的理由都可以說出來,真是可笑到了極點。」
  
  尊上微微的仰頭,倨傲的冷睇著妖主,叱問著:「有什麼可笑的?」
  
  「難不成尊上想讓我們妖界什麼都不做,自縛了雙手,臣服仙界嗎?」妖主這個時候才發現,原來神志不清的不僅僅是余麗菁,這個仙界的尊上,腦子也不太清楚。
  
  不對,不是不太清楚,而是很不正常。
  
  這樣的想法都敢想出來,她哪裡來的這個自信?
  
  「我們仙界也沒有那麼霸道,非要妖魔兩界臣服,要是你們不做一些令人噁心的事情,我們也不會有那個閒工夫去搭理你們。」尊上冷冰冰地說著,那話裡的意思還是妖魔兩界的錯。
  
  「你們仙界要是對妖界沒有攻擊的心思,也不會有那些事情。」妖主以為尊上說的是前一陣余麗菁去仙界的事情。
  
  三界的恩怨積攢已久,只不過,最開始的三界大亂原因他不知道是為什麼,這次的大亂,他明白,是避無可避,早晚的事情。
  
  「那還有什麼可說的?」尊上高傲的說著,對於妖主這樣浪費時間說廢話感覺很不耐煩。
  
  妖主微微一笑,看著尊上手指輕輕的彈了彈,妖主同樣的也開始給他的秘密人馬下命令,該是決一勝負的時刻了。
  
  看來,三界的力量很平衡,都有自己的秘密力量,現在就看,誰的力量更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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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18:41:3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一章 本能反應
  
  「對不起……」想都沒想,在強烈的自責中,柳瀾煙說出了她的歉意。
  
  柳瀾煙的道歉,讓墨昀愣住了,詫異的看著柳瀾煙,奇怪的問著:「瀾煙,為什麼要跟我道歉?」
  
  柳瀾煙抿了抿唇,心裡澀澀的痛,艱澀的開口:「讓你自己一個人這麼多年,我是不是很壞?」
  
  她現在都不敢去想,只要一想到妖神千年的時光自己一個人,一邊在等著她一邊在這樣困難的守護著妖界,她的心就好像是被無數的鋼針碾過,血流不止。
  
  墨昀無奈的搖頭,輕輕的歎息,問道:「瀾煙,你覺得我怎麼樣?」
  
  沒頭沒腦的問題,太過跳躍讓柳瀾煙一時沒有反應上來,有些呆傻的盯著妖神。
  
  墨昀看著柳瀾煙櫻唇微張,因為太難過有些泛紅的鼻間,還有那泡在淚水之中黑得發亮的眼眸,怎麼看他都是心疼不已。
  
  柳瀾煙就像是被欺負了小獸似的,呆呆的無措的那麼信任的看著他,讓他的心裡真是又痛又憐。
  
  不過,該說的問題還是要說出來,不能讓這個傻丫頭自己在那裡糾結。
  
  「你覺得我可以信任嗎?」見到柳瀾煙對剛才的問題沒有任何的反應能力,墨昀選擇換了一個比較好理解的問題去問柳瀾煙。
  
  柳瀾煙這次聽明白了,而且這個問題很好回答,連想都不用去想。
  
  柳瀾煙重重的點頭,肯定的說道:「可以,絕對信任。」
  
  「為什麼這麼信任我?」墨昀繼續深入這個問題。
  
  這下柳瀾煙又開始為難了,犯愁的皺起了眉頭,似乎是在苦苦的思索著。
  
  看著柳瀾煙這個模樣墨昀也不著急,讓她自己慢慢的去想。
  
  想了一小會兒,柳瀾煙低聲喃喃道:「信任就是信任了,沒有什麼為什麼。」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的信任妖神,按理說,妖神身上有很多的秘密,正常的話,她應該對妖神保持一定的警惕。
  
  就算不那麼的警惕也該有一點的距離,畢竟,他們相處的時間還是太短。
  
  單單說瞭解的問題,他們兩個人也不是多麼的瞭解。
  
  可是,跟妖神在一起,她沒有想過太多的問題,只是就那麼理所當然的信任了。
  
  沒有任何的理由,就是信任了。
  
  她的本能在告訴她,妖神是可以信任的。
  
  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害她。
  
  墨昀點頭,這正是他要的答案:「瀾煙,你也很奇怪為什麼會這麼信任我對嗎?」
  
  妖神說的並沒有錯,所以柳瀾煙無聲的點了點頭,算是贊同妖神的話。
  
  其實墨昀從跟柳瀾煙說話的時候,就沒有放過她任何的一絲情緒變化,自然,她眼中的迷茫糾結他也全都看在了眼裡。
  
  她應該也是會疑惑的,為什麼對他如此的信任。
  
  但是,柳瀾煙最後還是選擇了相信她自己的心,這一點,不管經歷了多久,他的瀾煙是一點都沒有改變。
  
  「瀾煙,你的前世與我相識,你應該也知道,對嗎?」墨昀不著急,一點一點的在引導著柳瀾煙。
  
  柳瀾煙乖乖的點頭,妖神又說對了,她沒有什麼好反駁的。
  
  「所以,你的這個信任是處於本能,我這樣說你同意嗎?」墨昀繼續的問著。
  
  柳瀾煙再次點頭,對於這個她同樣沒有任何異議。
  
  「既然你這麼的瞭解我,那麼,我也同樣的瞭解你,你認為可能嗎?」墨昀看著柳瀾煙的目光愈發的柔和,輕輕的問著。
  
  柳瀾煙歪頭想了一會兒,依舊是點頭。
  
  她雖然是想不起來前世的事情,但是,她有那種感覺,所以,妖神說的話,並沒有錯。
  
  「好,既然我很瞭解你,那麼讓我來告訴你,我的猜測。」說了這麼多,墨昀現在要說的才是重點,他可不想瀾煙心裡有什麼心結。
  
  「嗯。」柳瀾煙輕輕的嗯了一聲,等著聽妖神的話。
  
  「你與我分開,我想你一定會跟我一樣焦急的找機會團聚。」墨昀說到這裡頓了頓,看著柳瀾煙的臉色,看到她贊同的樣子,才繼續往下說。
  
  「所以說,我們分開這麼久,絕對不是你不想來找我,一定是因為你有不得已的理由,所以,你才沒有辦法來。」墨昀說的極為肯定,就好像他看到了一樣。
  
  「不得已的理由?」柳瀾煙低聲的重複著,低頭陷入了沉思之中。
  
  墨昀並沒有去打擾柳瀾煙,他想讓她自己想明白。
  
  這種事情,他不希望在柳瀾湮沒有恢復記憶的時候,讓她不舒服,甚至是自責。
  
  他不想看到那樣不開心的瀾煙。
  
  想了一會兒之後,柳瀾煙抬頭,肯定的點頭:「沒錯。一定是因為我有不得已的理由,不然的話,我絕對不會把你自己扔下的。」
  
  柳瀾煙相信了,她跟妖神相處的感覺來看,她是愛慘了這個男人。
  
  要是沒有理由的話,她怎麼會過了這麼久才轉世呢?
  
  長出一口氣,剛才堵在心口的不快鬱悶重重的吐了出去,柳瀾煙不再糾結那個問題了。
  
  柳瀾煙心裡舒服了,同時也把心思轉到三界大戰的問題上去:「余麗菁和余靳爍的問題怎麼辦?」
  
  敵人不可怕,可怕的就是自己一邊的人有犯傻背後捅刀子的。
  
  
  
  余靳爍,她怎麼看怎麼覺得是個麻煩。
  
  「不用擔心,這個時候余靳爍也不希望妖界被毀的。」墨昀對於余靳爍的問題倒是一點都不擔心,「余麗菁是最在意妖界的,哪怕是自己的親弟弟,要是想對妖界不利,她都不會答應的。」
  
  「現在什麼都不用想了,要是猜的沒錯的話,明天……」墨昀的聲音頓了頓,接著說道,「明天三界大戰將會開始。」
  
  雖說柳瀾煙也猜到了,但是被墨昀這麼說出來,柳瀾煙心裡還是咯登的一跳,有些緊張慌亂。
  
  「怎麼?緊張了?」柳瀾煙的情緒變化自然逃不過墨昀的雙眼,好笑的伸手,揉了揉柳瀾煙柔順的長髮,「有我在,別擔心。」
  
  妖神不這麼說還好,這麼說完,反倒讓柳瀾煙忍不住想要去翻白眼。
  
  有他在,好個什麼啊好?
  
  妖神沒有他在,大不了一走了之,妖界魔界仙界到底怎麼樣跟她都沒有關係。
  
  要不是因為他在妖界,她怎麼會留下呢?
  
  「今天就好好休息,明天恐怕就沒有那個閒工夫了。」墨昀並不知道柳瀾煙心裡想的什麼,只是笑著對柳瀾煙說著。
  
  既然是最後的悠閒時光,墨昀決定跟柳瀾煙好好的輕鬆輕鬆,不去想明天的事情。
  
  當然,這一天妖主也沒有給妖神任何一點消息來煩他,因為妖主自己都已經忙得不可開交。
  
  事情是都安排的很妥當,但是也讓妖主忙得沒有閒工夫。
  
  把妖靈大軍都整頓交代好,還有這麼多年跟妖神一起培養出來的人馬也有部分悄悄的編在了妖靈大軍裡。
  
  至於其他的瑣事,一件一件都要安排。
  
  等到傍晚的時候,妖主去找余麗菁。
  
  這還是這麼多天來,妖主難得的心平氣和的主動去找余麗菁。
  
  「什麼事?」余麗菁看著妖主這難得的稀客,奇怪的問著。
  
  「仙魔兩界的人馬已經在妖界外駐紮,要是沒有意外的話,明日將會是三界開戰的日子。」妖主根本就沒有跟余麗菁廢話,直接的說道。
  
  「嗯。」余麗菁點頭,對於這點,她也推測到了。
  
  「有什麼事情你就直說。」余麗菁並沒有認為妖主過來是特意跟她說這個廢話的。
  
  妖主定定的看了余麗菁半天,那深邃的目光讓余麗菁心裡一陣的恍惚,好像有很多的事情要跟她說,但是那種感覺一閃而過,沒有任何的跡象留下,快得,讓余麗菁以為是自己腦子又糊塗出現的錯覺。
  
  「你去跟余靳爍談談,不要出現任何問題。」在余麗菁想要再仔細觀察妖主眸中含義的時候,妖主已經冷淡的說出了他的目的。
  
  余麗菁再去看妖主的眼睛,如平常一樣,沒有半點剛才複雜的豐富情緒。
  
  看來真的是她的錯覺了。
  
  「靳爍怎麼了?」余麗菁按壓下心裡的疑惑,如常的問著。
  
  妖主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余麗菁:「你的腦子最近是真的糊塗了。」
  
  一句話成功的勾起了余麗菁滿腔的怒火:「你在挑釁嗎?」
  
  對於余麗菁的質問,妖主只是勾起了唇角,露出一個沒有任何笑意的淺笑:「明日將會是妖界生死存亡的時刻,我沒有那個閒工夫。」
  
  余麗菁眼眸不善的瞇了起來,她就算最近腦子越來越糊塗也用不著他在這裡冷嘲熱諷。
  
  要是不糊塗的話,她何苦進入禁地?
  
  何苦把妖主之位讓出來?
  
  余麗菁的沉默讓妖主眉頭不著痕跡的皺了一下,隨即說道:「你應該也知道余靳爍對妖主之位一直有想法,現在他決然不可能繼承妖主之位了。」
  
  「就算這樣又如何?」余麗菁並沒有覺得有任何的問題。
  
  要是以前,余昕逸實力不行的時候,那麼繼承妖主之位的自然是余靳爍,現在當然是余昕逸。
  
  「有的時候一個人的嫉妒心,會讓他做一些錯事。」妖主意有所指的說道。
  
  「什麼叫嫉妒心?」余麗菁不滿的質問著妖主,「你的意思是余靳爍嫉妒自己的外甥?」
  
  妖主只是譏笑一聲,沒有立刻回答余麗菁。
  
  對於妖主的這個反應,余麗菁當然是不屑的。
  
  「我們家族的人不會如此。」余麗菁自信滿滿的說道。
  
  「你笑什麼?」余麗菁的話才說完,突然的發現對面的妖主臉上閃過一絲驚愕之色以後,立刻笑了起來。
  
  那笑容中的譏諷和嘲笑還有不可置信,讓她如芒在背,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妖主忍不住大笑著,笑得肚子都在疼,他好久沒有聽過這麼好笑的笑話了。
  
  「沒有嫉妒嗎?」妖主冷笑連連的問著,「要是沒有嫉妒的話,那麼當初那個人是怎麼死的?」
  
  妖主的話好像是一支利箭一下子釘進了余麗菁的心裡,讓她臉色刷的一下血色盡退,慘白如紙。
  
  「你……」余麗菁想要反駁,但是一時沒有找到什麼話好反駁。
  
  伸手指點著妖主,想要怒罵,卻被氣得罵不出來,只能全身發顫,不停的發顫。
  
  「那是他不識好歹。」余麗菁氣到最後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理由。
  
  「不識好歹?」妖主好笑的問道,「就因為一句不識好歹,所以你就派人殺了他。」
  
  「好狠的手段。」妖主譏笑的質問著,「你去見了他最後一面,什麼感覺?感覺痛快了嗎?舒服了嗎?」
  
  「啊——」余麗菁突然的雙手抓住自己的頭髮,發狂的淒厲咆哮著,一如受傷的猛獸一般。
  
  妖主平靜的看著,連後退都沒有後退。
  
  只是微微快速起伏的胸膛洩露出他心底的不平靜,顯然,余麗菁這樣,對於妖主來說,他也很不好說。
  
  「你給我滾出去!滾出去!」余麗菁頭痛欲裂,恨不得將眼前的妖主大卸八塊。
  
  但是,癲瘋的念頭總是被她最後殘留的一絲理智所壓制,她知道自己不能出手,現在絕對不能出手。
  
  要想保住妖界,現在不能對妖主出手。
  
  妖主長長的歎息一聲,顯然,他也很後悔剛才他自己的舉動,低聲說著:「我不該說那些話。」
  
  他明知道余麗菁的腦子糊塗了,他怎麼還來刺激她呢?
  
  垂在身側的手掌緊緊的捏成拳,還是有些不甘心啊。
  
  「你別忘了跟余靳爍好好的談談,他要是發狂,做出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恐怕會毀了妖界。」妖主匆匆的說完,不再去看余麗菁近乎崩潰的神情,轉身匆匆離開。
  
  他匆匆的背影,急促的腳步,怎麼看都有一種落荒而逃的狼狽感覺。
  
  對於自己最在意的人,傷人,等同於傷己。
  
  妖主做了一件,連他自己都想鄙視自己的事情。
  
  真的是太愚蠢了。
  
  房間之中,只剩下余麗菁自己一個人,她拚命的揪著自己的頭髮,身體不停的發顫、抽搐著。
  
  腦袋沒有意識的輕輕的顫動,嘴唇開開合合的哆嗦著。
  
  整個人好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似的,慢慢的癱坐在地。
  
  腦海之中有很多的畫面不停的閃過,速度很快很快,快得她眼花繚亂。
  
  她想奮力的抓住一些,可惜,什麼都抓不住。
  
  無能為力的任由那些畫面不停的在她的腦海之中如閃電一般的快速劃過。
  
  她對妖主說的事情是有印象的,但是時間太久了,她的腦子又不清楚,當時的很多事情都已經變得模模糊糊,讓她回憶不起來。
  
  她不知道具體當時發生了什麼,但是她可以很肯定一點,那是讓她很在意很在意的事情。
  
  不然的話,她不會在妖主提起來的時候那麼的痛苦。
  
  抓著長髮的手慢慢的鬆開,指間有被大力揪落的髮絲。
  
  余麗菁的的手顫抖著,慢慢的按在了劇烈疼痛的胸口。
  
  那裡好痛,好痛……
  
  心臟就好像是被尖刀生生給挖了去似的。
  
  那個缺口怎麼都堵不住,不停的往外冒著鮮血,很痛……
  
  唇、顫抖著,腦袋有些神經質的輕輕晃動著。
  
  努力的、努力的想要開口,發出點聲音來,想大喊、想大叫,讓自己可以好過一點。
  
  可是,她沒有辦法、沒有辦法發洩出來,只能任由那種沒有辦法忍受的劇痛,如潮水一般湮滅了她。
  
  雙眼大大的睜著,就連眼淚都流不出。
  
  她知道她應該悲傷的,她也知道她應該記得那個人的……可惜,她混沌的腦子裡什麼印象都沒有,所有的記憶全都成為了碎片,攪在了一起,分都分不開。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她應該記得的。
  
  余麗菁癱坐在地上,用頭一下一下的磕著牆壁,她想要記起來。
  
  記起來那個讓她這麼痛苦也不想忘記的人,但是,糊成一片的腦海之中,連一點殘缺的碎片都沒有留給她。
  
  時間慢慢的流逝著,一個時辰之後,余麗菁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余麗菁走了出來。
  
  她的臉色很不好,就好像是大病初癒似的,極為憔悴。
  
  但是,她的腳步沒有任何的停留,離開了王宮,直接去了余靳爍的府邸。
  
  她要保證妖界在這場三界的浩劫之後不會有事。
  
  記憶的事情,被她強行的壓了下去。
  
  什麼都不重要,她只要妖界可以繼續存在下去,只要她還活著,她還可以有保護妖界的意識,那麼,就不允許有人對妖界不利。
  
  哪怕那個人是自己的親弟弟也不行。
  
  余麗菁的舉動都被妖主看在了眼裡,站在高樓之上的妖主手掌重重的一拍欄杆,臉頰痛苦的抽搐了一下。
  
  余麗菁這樣受罪,他感同身受,只是,他沒有想到這麼多年了,那個人在余麗菁的心裡還有這麼重要的份量。
  
  哪怕是余麗菁神志不清,整日裡糊里糊塗的,她依舊沒有辦法忘記那個人。
  
  就算是不記得那個人的音容相貌,但是在余麗菁的心裡,她對那個人的感覺依舊沒有減退半分。
  
  妖主苦笑一聲,無奈的低語:「這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嗎?」
  
  真是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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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18:41:2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章 不能去賭
  
  無塵居內,夜已深,萬籟俱寂。
  
  沒有人會在無塵居內守夜,在無塵居內一向都是安寧的,鮮少有人不怕死的敢來無塵居搗亂。
  
  當然,上次柳鑫雅的事情,同樣的算是在妖神的預料之中,才會放任她的所作所為。
  
  安靜的無塵居,柳瀾煙已然熟睡,三界的戰亂隨時都會爆發,越是如此,柳瀾煙越明白休息的重要性。
  
  只有將精力養好了,才能在關鍵的時刻出力。
  
  墨昀在一片黑暗中睜開了雙眼,起身,慢慢的走向了房門,一身白衣,在無邊的黑暗之中蕩出了朦朧的瑩白光芒,輕輕搖曳,好似月下的水波,悠悠然的蕩出一圈圈的漣漪,醉了暗夜。
  
  無聲開門,沒有半分停留,直接飛上了無塵殿。
  
  整個過程沒有任何一點的動靜,自然是沒有驚動無塵居內的人。
  
  站在了無塵殿的邊緣,墨昀看著月色下的雕欄畫棟,所謂的瓊樓玉宇,慢慢的走著,一邊走一邊的看著無塵殿的每一處風景。
  
  腦海之中在回憶著當初,他是如何一點點把無塵殿建造起來,裡面的擺設是他精雕細琢;山石清泉是他耗費功力引來;參天大樹奇花異草更是他親自培育……
  
  可以說,這裡的每一個角落都留下了他的痕跡。
  
  無塵殿是他的心血,不允許任何人踏足。
  
  所以,無塵殿才會成為了禁地之中的禁地。
  
  就算是彭臻,一直跟著他的彭臻以及暗一都只能在無塵殿的外圍,也僅限於小範圍的活動。
  
  白色的長袍緩緩的滑過平滑的地面,拖拽出一地的清冷月光,迎著月光,墨昀面無表情的往前走著,在暗夜之中,踽踽獨行。
  
  身邊沒有一個人,空中沒有半點聲音,天地之間彷彿只剩下他自己,慢慢的前行著,就如同這千年孤寂的時光一般,只有他自己。
  
  終於,墨昀到了他的目的地,那座柳瀾煙第一次來時到過的寬敞平台。
  
  往前、繼續往前,走到了平台的盡頭。
  
  俯視,只有滾滾的雲層,在暗夜之中一片墨色,什麼都看不到。
  
  仰頭,清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月光灑下,點點銀光跳躍在玉石欄杆之上,暈出夢幻的色彩來。
  
  風、輕輕的拂過。
  
  帶著冬夜的涼,撩起了墨昀隨意飄散的墨色長髮,在他的身後飛散又聚攏,翩然翻飛從各種曼妙的姿態。
  
  墨昀遠眺前方,無邊的黑夜,無盡的星空,誰都看不到前方有什麼……
  
  在這裡望過去,就是星空,點點繁星閃爍,迷幻又空茫,看得久了會有一種不真實的恍惚。
  
  墨昀就這麼站著,什麼反應都沒有,好像是亙古的頑石一般,佇立在平台的邊緣,一動不動。
  
  在冷月之下,空空的星空中,他挺拔的身影是那麼的孤寂悲涼。
  
  絕美的容顏,完美到讓人自慚形穢的一個人,在這個時候是那麼的脆弱。
  
  堅韌之中隱含著一種好似一碰即碎的脆弱美。
  
  矛盾的統一,誘發出來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不知道過了多久,墨昀終於有了點反應,唇角緩緩的上揚,如三月春日一般的笑容驅走了寒冬的冰冷。
  
  那種笑容之中蘊含了太多的深意,無人可以讀懂的深意,明明是那麼美的笑容,讓人忍不住沉醉的笑容,卻讓人心裡一痛,忽然有了想要落淚的衝動。
  
  次日,柳瀾煙起來吃早飯的時候,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妖神的臉,弄到最後就算墨昀再有定力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柳瀾煙很快的搖搖頭,「就是感覺有點奇怪。」
  
  「哪裡奇怪了?」墨昀好笑的問著柳瀾煙,但是手上的動作沒有停,繼續把柳瀾煙喜歡吃的小湯包弄開了一個小口散熱,好方便她一會兒入口。
  
  柳瀾煙歪著頭看了妖神一會兒,蹙眉道:「感覺你變了,最近有什麼事情讓你心情起伏很大嗎?」
  
  聽到柳瀾煙的話,墨昀心裡一緊,黑色的眼眸死死的盯著柳瀾煙。
  
  因為太過關注,所以,讓柳瀾煙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妖神的雙眼變成了無底的深潭,要把她吸進去似的。
  
  「你真的沒事嗎?」柳瀾煙不放心的問著,伸手,輕輕的摩挲著妖神的手臂,想安慰他。
  
  她是不知道妖神怎麼了,但是她可以感覺到,他的情緒應該是經歷了一場很激烈的動盪。
  
  不知道是好是壞,馬上三界的大戰就要發生,要是在這個時候出現了意外,難保在交手的時候不分神。
  
  分神的後果……
  
  柳瀾煙深吸一口氣,她不敢往下去想。
  
  「放心,我沒事。」墨昀笑著輕輕的回握著柳瀾煙的小手,「放心吧,事情很快就會過去。」
  
  既然妖神都這麼說了,柳瀾煙並沒有去問,只是稍稍在意的問了一個問題:「要是我以後還是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情……」
  
  「你不還是你嗎?有什麼區別?」墨昀理所當然的反問著,黑曜石一般的雙眸彷彿一下子看進了柳瀾煙的內心,讓她忍不住莞爾一笑。
  
  重重的點頭,柳瀾煙放心了。
  
  是了,就算記起記不起又怎麼樣?
  
  他們現在這樣也很好,又何必再因為以前的事情產生困擾呢?
  
  「尊主。」彭臻從外面走來,恭敬的行禮。
  
  「說。」墨昀並沒有廢話,把湯包推向了柳瀾煙。
  
  柳瀾煙埋頭慢慢的吃著,順便也聽著彭臻的話。
  
  「仙魔兩界的人馬已經再往妖界進軍,今天傍晚十分將會到妖界的外圍。」彭臻仔細的回稟著,沒有說一些太細緻的數據,只是將最後的結果稟報給妖神。
  
  墨昀一邊聽一邊點頭,稱讚道:「那裡確實是個交手的好地點。」
  
  將彭臻剛才說的位置在腦子裡轉了一圈之後,柳瀾煙對那個地方有了個大概的印象。
  
  「尊主,我們後面的安排是……」彭臻請示著妖神。
  
  「等。」墨昀一點都沒有拖沓的給了彭臻指示。
  
  對於這樣的答案,彭臻沒有任何的疑問,指示躬身行禮之後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了妖神與柳瀾煙。
  
  「仙魔兩界倒是不想破壞妖界啊。」柳瀾煙對那個仙魔兩界選擇的地點仔細的分析了一下之後,得出了最重要的結論。
  
  那個地方就算是交手,也不會傷及到妖界。
  
  換句話說,妖界要是想應戰,必然要出動大軍過去。
  
  就算是妖神想要出手也要過去,絕對不可能窩在妖界之內,遠遠的對敵。
  
  柳瀾煙挑眉輕笑,不知道是表揚還是貶損的說道:「仙魔兩界真是好算計。」
  
  「有利益的事情,沒有人會放棄的。」墨昀自然是一眼就看穿了仙魔兩界的打算,不以為然的笑著。
  
  「妖界在三界之中天地靈氣最充裕,不管是仙界還是魔界,除去了那個身份,他們同樣是修煉者。沒有任何一個修煉的人會嫌棄天地靈氣太充裕。」
  
  妖界是個什麼地方,墨昀心裡有數。
  
  就算是想要滅了妖界,也沒有理由把妖界整個大「寶藏」給毀了去。
  
  仙界魔界,不管怎樣,都還是知道要合理利用一些好處的。
  
  「現在不是出手的時候,先看看他們到底有什麼王牌才是。」墨昀跟柳瀾煙慢條斯理的說著,那副置身事外的模樣讓柳瀾煙忍不住側目。
  
  到底他有沒有身為妖神的自覺?
  
  三界大亂,他一點緊迫的感覺都沒有。
  
  看著氣定神閒的妖神,柳瀾煙有著一瞬間的眩暈。
  
  是崇拜的眩暈。
  
  在這樣緊張的時刻,一點緊迫的感覺都沒有,恐怕三界之中也就只有妖神一個人能如此的坦然吧。
  
  仔細的想一想,儘管仙魔兩界是主動攻擊的,此時在他們的心裡其實也是沒有任何把握的。
  
  千年的時間,哪個地方沒有準備呢?
  
  仙界在培養有意識的仙魂,誰知道魔界又有什麼?
  
  還是,妖界必然也不會沒有準備。
  
  除了有明面上的妖神坐鎮之外,必然有準備別的秘密武器。
  
  恐怕從三界停止戰亂的那刻起,大家已經在琢磨著日後如何的壯大自己的世界。
  
  「你的計劃是……王對王?」柳瀾煙隱隱約約的猜測到妖神的目的。
  
  看著柳瀾煙小心翼翼猜測的模樣,墨昀笑了起來,點頭讚許道:「瀾煙真聰明。」
  
  一句表揚的話,讓柳瀾煙差點黑臉。
  
  她天天跟妖神生活在一起,看他的反應要是再猜不出來真是笨得可以了。
  
  現在妖主已經將大軍都調動起來,嚴陣以待,就等著命令出發。
  
  而且這個時候,她已經可以隱隱的感覺到王城之內還隱藏著另外的一群強大的力量。
  
  這些力量比普通的妖靈大軍要強悍得多。
  
  雖說並沒有直接的展現出來,但是,憑著她的實力也可以感覺得到。
  
  那個應該是妖主和妖神秘密培育的力量吧。
  
  千年的時光培育出來這樣的力量,就是為了等到三界再次大亂的時候出擊。
  
  從最開始到現在妖主都沒有提到這個力量,應該是除了妖神和妖主之外就沒有其他人知道。
  
  恐怕就算是余昕逸余麗菁他們都不清楚。
  
  秘密力量當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這個她可以理解。
  
  就算是現在,恐怕那些秘密力量也沒有現身,還是隱藏在王城的附近,等到關鍵的時候再出擊。
  
  要不是她的力量與常人不同,恐怕也發現不了。
  
  妖主想弄個出其不意攻其無備嗎?
  
  不過,這樣的勝算又有多少?
  
  仙界魔界也不是吃素的,這場三界大亂,應該會很慘烈。
  
  三界大亂還沒有開始,力量與彷彿已經看到了那激烈的廝殺。
  
  壓下心頭的不適,柳瀾煙問著妖神:「你是擔心仙魔兩界還有更厲害的人物嗎?」
  
  墨昀點頭:「要是一上來我就出戰,是可以對付魔帝尊上。問題是,誰能保證魔帝尊上就是魔界和仙界最厲害的人?」
  
  妖神的話,讓柳瀾煙贊同的點頭,確實,魔帝是魔界的王者,尊上是仙界的統御者。
  
  但是,誰規定了王者就一定是最厲害的?
  
  看妖界就看出來了,最厲害的擺明就是妖神,而不是妖主嘛。
  
  所以說妖神這樣做,挺對的。
  
  先讓下面的人來消耗一下彼此之間的實力,剩下的事情交給妖神。
  
  要是說妖神一上來就出手,就算是解決了魔帝與尊上,倘若仙魔兩界還有更厲害的人物,那個時候妖神的力量已經消耗太多,能不能對付更厲害的對手可就是個未知數了。
  
  要是真有那樣更厲害的對手出現的話,妖神又沒有力量,妖界不毀都不可能。
  
  千年的時光,妖神與妖主培養的勢力應該也不一般。
  
  讓他們前期的去與仙魔兩界對上,大大的消耗他們的力量。
  
  倘若是壓過了仙魔兩界,最好能逼出仙魔兩界隱藏的力量,到時妖神再出手就可以了。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完美,只不過……
  
  柳瀾煙微微的皺眉,盯著妖神,不滿的目光看得墨昀心裡直發毛,小心翼翼的問著:「怎麼了?」
  
  他好像沒有得罪柳瀾煙啊,她這抱怨的目光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沒有算我一份?」柳瀾煙對妖神的決定很不滿意。
  
  這個計劃看似很完美,但是獨獨沒有她參與的意思。
  
  要是她與妖神一起出手,上來就可以一起解決的。
  
  沒有十足的把握至少七成還是有的吧。
  
  柳瀾煙抱怨的問完之後,回給她的是妖神意味深長的目光,深遠悠長的目光,那樣安靜又純粹的目光彷彿要把她看透,看得柳瀾煙慌亂的想要避開雙眸。
  
  但是,想了想又倔強的迎了回去,她又沒有說錯,她心虛什麼?
  
  柳瀾煙不服輸的回瞪惹得墨昀輕笑出聲:「瀾煙,你來告訴我,你我聯手能有幾成把握全滅仙魔兩界?」
  
  柳瀾煙在心裡快速的計算著,實事求是的說了一句:「七成左右。」
  
  因為裡面不確定的因素太多了。
  
  誰知道仙魔兩界有什麼隱藏的實力?
  
  還有,在戰場上總是會有一些突發情況的,她是沒有辦法保證的。
  
  「七成左右的把握,也就是說,到時,肯定我們會受傷,肯定還有三成的幾率妖界全滅。」墨昀並沒有去理會柳瀾煙的神情,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三成的幾率啊,我不能賭的。」墨昀緩緩的搖頭,對著柳瀾煙輕歎。
  
  柳瀾煙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她是考慮的欠佳,太魯莽了。
  
  「我……」柳瀾煙開口剛要跟妖神說對不起,卻被妖神搶先了。
  
  「別說是三成就算是一成、半成的幾率我都不會賭的。」墨昀肯定又堅決的說道。
  
  妖神的話,讓柳瀾煙心裡一痛。
  
  他還是這麼在意妖界啊。
  
  千年的時光啊,他就是這樣小心謹慎的守護著妖界。
  
  其中的艱辛,又有誰知道呢?
  
  柳瀾煙越是這麼想,心裡越痛,她在心疼妖神。
  
  妖神一個人,這麼不容易,這麼艱辛的守護著妖界,他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
  
  柳瀾煙主動的伸手,輕輕的環住了妖神柔韌的腰身,將臉埋在他溫暖的胸膛上,輕輕的吸氣,低聲的呢喃:「是我考慮不周,不該把妖界往危險上推的。」
  
  輕輕的吸著鼻子,想要壓下心底的酸澀。
  
  她越是跟妖神在一起相處,她越感覺到妖神的不容易,真是太心疼他了。
  
  聽到柳瀾煙的話,墨昀微微一愣,低頭看著像只小狗似的窩在他懷裡的柳瀾煙,墨昀的唇邊盪開了溫暖的笑意,修長溫暖的大手輕輕的撫摸著柳瀾煙脊背,低聲的喚著:「瀾煙。」
  
  「嗯?」柳瀾煙模模糊糊的應著,她還自己一個人沉浸在她的思緒之中,想像著妖神千年孤寂痛苦的生活,艱辛的守護。
  
  「我說的不去賭,說的不是妖界。」墨昀感受到柳瀾煙低落的情緒,聲音也情不自禁的放低放柔,慢慢的說著。
  
  不是妖界?
  
  柳瀾煙有點發愣,那是什麼?
  
  還沒等柳瀾煙想明白,妖神突然的開口,沒有給她任何消化的時間,直接的說了出來:「我是不能賭讓你受傷。」
  
  我受傷?
  
  柳瀾煙愣怔的聽著,一時沒有太明白妖神話裡的意思。
  
  直到自己被妖神扶起,與他面對面,聽著他的聲音清晰的一字一字的傳進耳中,敲擊在心頭:「妖界是我的責任,而你,是我的全部。」
  
  「若是你受到了傷害,我保護妖界還有什麼意義?」墨昀平日裡是不會說甜言蜜語的,對於柳瀾煙,他只是實話實說。
  
  墨昀認真的看著柳瀾煙,一字一字清晰的表達著他的心聲。
  
  柳瀾煙這下聽明白了,剛才拚命壓下的酸澀忽的一下湧了出來了,在眼中化為熱流順著臉頰滑下。
  
  她、她、她……
  
  她現在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千頭萬緒竟然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說出來。
  
  好像有很多的話要跟妖神說,張口之後,卻發不出半點的聲音。
  
  她在深深的自責,為什麼要讓妖神等了這麼久?
  
  千年啊?
  
  她都在幹什麼?
  
  為什麼讓他孤單了這麼久?
  
  讓他獨自面對一切?
  
  她、真的是很可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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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18:41:0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九章 各自目的
  
  心裡想歸想,但是魔帝在表面上一點都沒有流露出來,其實這也不算完全是裝的。
  
  畢竟這也僅僅是魔帝自己的猜測罷了,對於他來說,他也只不過是從以前那些事情上揣測出來的罷了。
  
  因為尊上肯定那個人是個女人,所以,他才會這麼想的。
  
  要是尊上不這麼肯定的話,他寧肯相信是妖神。
  
  畢竟,妖神的實力到底如何,過了千年的時光,誰也說不清楚。
  
  「有什麼眉目嗎?」尊上想問問魔帝,看看他能想到到底是哪邊的人有這個實力。
  
  要是可以猜出個大概來,至少可以多做一些準備。
  
  魔帝緩緩的搖頭:「這樣的人物,不是我的手下。」
  
  魔帝的這句話是有更深含義的,不是他的手下,並不代表不是魔界的人。
  
  誰都知道,三界之中也有其他的勢力,誰知道是哪個?
  
  說了半天,只是排除了魔帝的,這樣讓尊上根本就沒有辦法去分析,到底是誰。
  
  那個問題不了了之,尊上也沒有非執著的要找出人來。
  
  那樣的人怎麼可能立刻就讓她找出來呢,她只要做好了打算就好,反正可以多提防一下。
  
  「事不宜遲,明日出發。日落時分正好可以到達妖界外圍的地方,到了那裡便不用再前行了,妖界會有人來應戰的。」尊上看了一眼魔帝,詢問著他的意見。
  
  「可以。」對於地點的選擇,魔帝並沒有任何異議,反正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交手。
  
  地點對於他們來說沒有什麼區別,無論是什麼樣的地點最後不過還是要靠實力說話。
  
  「這次把妖界徹底的解決掉。」尊上自信滿滿的說道。
  
  魔帝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尊上。
  
  尊上頓了頓之後,說道:「仙界與魔界的問題,可以等到以後再解決。」
  
  尊上並沒有避諱,說她不會對魔界出手。
  
  要是真這麼說了,只能說她虛假的可以。
  
  仙界看不起妖界魔界,這是盡人皆知的事情,尊上也沒有必要有所隱瞞。
  
  「尊上真是坦蕩。」魔帝聲音冷冷的響起,沒有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來魔帝的喜怒,也不知道他這話說的是真心還是假意。
  
  「要合作自然要拿出來誠意。」尊上同樣一臉冷漠的說著。
  
  兩個人同樣都是沒有什麼面部表情的,這個也挺好,誰也看不出來誰的心裡想法,只能靠猜了。
  
  「誠意?」魔帝點了點頭,不知道是不是贊同尊上所說的話,「既然提到誠意,那就請尊上表個態。」
  
  尊上奇怪的問著:「表態?」
  
  「對。」魔帝肯定的說道,「不要與妖界交戰的時候,仙界不停的退後,讓我們魔界在前面衝鋒送死。」
  
  魔帝的話,讓尊上很是不悅:「魔帝是不相信我們仙界?」
  
  這樣的問話,要是在普通的合作者之間問出來,自然會是找一番理由,亦或是隨便的扯開個話題。
  
  沒有人會在這裡硬碰硬的說什麼,偏偏魔帝是個異類,直接的回了尊上一句:「沒錯。」
  
  說完這句之後還生怕尊上沒有聽明白似的,又補充了一句:「就是不相信仙界。」
  
  這樣可以說是當面打仙界的臉,身為仙界的尊上,她怎麼可能痛快?
  
  「魔帝,有的話可以說,有的話還是不要說的好,以免傷了我們合作的情誼。」尊上出言冷聲警告著魔帝。
  
  他們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也僅僅是指現在,目前的合作並不代表,他們之間沒有絲毫的私心。
  
  合作本就脆弱,要是現在這樣說話,很有可能隨時合作破裂。
  
  「何必如此?」魔帝一點都沒有在意尊上的態度,「仙界是個什麼樣的,你我心裡都清楚,有必要在這裡假惺惺的做表面工夫嗎?」
  
  魔帝的話讓尊上的眉頭皺了起來,不悅的低斥著:「仙界怎麼樣了?」
  
  他們仙界是神聖的,還輪不到一個藏污納垢只知道修煉什麼都可以不顧忌的破爛魔界,在這裡說三道四。
  
  見到尊上有慍怒之意,魔帝一點都沒有緊張。
  
  本來仙魔兩界的合作也是因為利益關係才聯合起來的。
  
  他現在當然要把話說清楚了,他可不怕得罪仙界,大不了一拍兩散,從仙魔兩界攻打妖界,直接變為三界混戰。
  
  三界混戰這件事情,以前又不是沒有發生過,有什麼大不了的?
  
  他這次出來就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準備,根本就不怕仙界翻臉。
  
  尊上不滿魔帝的態度,還有他的話。
  
  聽到尊上這麼問,魔帝眼中閃過了嘲諷之意的瞅著尊上:「尊上不會忘記了,為何千年之前,三界大亂吧?」
  
  這件事情,現在知道的人是不多了,但是他這個當事人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怎麼,難道仙界的尊上還想在這裡跟他裝傻?
  
  這樣的舉動太幼稚了吧?
  
  聽到這個,尊上一點都沒有動怒的意思,只是看著魔帝,面露譏諷之意:「三界為何大亂,怎麼,魔帝難道忘了其中還有魔界的事情嗎?」
  
  「但凡有好處的地方,自然有魔界。這點就不用說了。」魔帝一點都沒有要偏袒魔界的意思,反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魔帝並不認為這個有什麼丟人的。
  
  魔界的人是怎麼來的?
  
  就是因為在修煉中走入魔道,才形成了魔界。
  
  為了修煉,為了利益,去攻打其他的地方,當然沒有任何問題。
  
  這是他們的本性。
  
  他們的本性就是隨心所欲,他才不會去掩飾什麼他們的目的。
  
  跟仙界不一樣,仙界總是要把自己粉飾得多麼聖潔似的,其實,他一點都沒有感覺到仙界比他們魔界殺的人要少。
  
  「魔界自己知道便是了。」尊上並不想跟魔帝過多的討論這個問題,魔界怎麼樣,跟他們仙界沒有半點關係,她現在在意的是妖界的問題。
  
  「魔界有我們的目的,但是,尊上,別忘了,當初引起三界大亂的源頭可不是我們魔界。」魔帝冷冷的盯著尊上,提醒她好好的回憶回憶,當初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提到這個,尊上冷漠的臉上終於有了改變,閃過了一絲惱怒的紅暈:「那件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有必要再提嗎?」
  
  尊上就跟被撞破了尷尬的人似的,聲音比平日裡提高了很多。
  
  能這樣的影響尊上的情緒,真的是不容易啊。
  
  魔帝心情極好的瞅著尊上,一向如此標榜自己怎樣怎樣高尚的仙界,當年不是也做了那樣的事情嗎?
  
  要說卑鄙,在他看來,他們魔界那是拍馬都追不上仙界的卑鄙。
  
  說到高尚,魔帝認為,還是他們魔界最高尚,至少是擺明了車馬去明著來,不像有些人。
  
  滿嘴的仁義道德實際上陰險狡詐,無所不用極其。
  
  「那件事情,當然是沒有必要再提,但是,現在三界的大亂,真不知道為了什麼。」魔帝意有所指的說道。
  
  「當然是因為妖界意圖不軌。」尊上冷聲說道,「余麗菁衝到仙界要毀我仙界,妖界的妖神一直都是蠢蠢欲動……」
  
  尊上的話說了一半,看向魔帝。
  
  既然是與仙界聯合,魔帝還是知道在什麼時候應該接上尊上的話的:「為了保住我們自己的地方,當然要將隱患剷除。防患於未然嘛,對吧,尊上?」
  
  魔帝的話接的真是時候,讓尊上十分的滿意。
  
  「那是當然。」尊上點頭說道。
  
  「其實,對於我們魔界來說,妖界的地盤才是我們的目的。」魔帝的目的很簡單,直言不諱的說了出來,這個時候正好跟仙界談判。
  
  「你們要妖界的地盤?」尊上沒有想到魔帝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來。
  
  這次談話,他們不僅僅是要商量日後攻打妖界的方法,而且更重要的就是談一下大家的利益。
  
  利益要是分配不均的話,仙魔兩界的合作可能就會出現問題。
  
  「魔界的胃口果然是大。」尊上面露譏笑,她來之前已經在腦子裡想過了魔界想要什麼,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魔帝竟然會獅子大開口。
  
  要整個妖界?
  
  胃口有點太大了。
  
  「當然,胃口不大的話,怎麼可能被稱為魔?」魔帝一點都沒有認為這是尊上的譏諷,反倒覺得這個是稱讚。
  
  「對於魔界來說,沒有好處,我們為什麼要出兵?」魔帝雙眼含著冰冷譏笑,問著尊上,「我們魔界沒有什麼好隱瞞好在意的事情,要的無非就是利益好處。」
  
  魔帝這看似表明他們魔界利益的話,裡面暗含的東西可是讓尊上聽著不痛快。
  
  尊上秀眉慢慢的皺了起來,面露不悅的盯著魔帝:「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仙界有不可告人的事情?」
  
  魔帝一點都不在意尊上是不是生氣,本來他們的聯合就是在各取所需的立場之上。
  
  「是不是,我想尊上自己最清楚。」魔帝面上依舊冰冷,只是那雙眼眸似笑非笑的盯著尊上。
  
  「其實為了仙界的名譽,尊上勢必要毀了妖界,這件事情也是說的過去的。」魔帝的話才出口,便見到對面的尊上臉色突變,身體緊繃,似乎是隨時要爆發似的。
  
  魔帝一點都不擔心,行,大家就合作,不行就算。
  
  反正事情最後的結局對他來說沒有任何的區別。
  
  「魔帝,你這是在挑戰仙界的底線。」良久之後,尊上才一字一頓的把話從牙縫中擠出來。
  
  魔帝聽著尊上飽含怒意的話,一點都沒有緊張,反倒是輕鬆自在的看在尊上,用他的態度表明,他剛才提出的條件是一點都不會妥協的。
  
  尊上同樣的盯著魔帝,半晌之後,覺得這樣的僵持下去沒有任何的好處,只會沒有任何意義的拖延時間,不得不開口問道:「你們到底想要什麼?」
  
  「若是妖界毀了,魔界要妖界的地盤。」魔帝毫不客氣的獅子大開口。
  
  尊上冷笑連連,譏諷道:「好大的胃口,也不怕魔界吞不下去?」
  
  「只要妖界消失了,我想,魔界進駐妖界,並沒有任何問題。」魔帝彷彿一點都聽不出來尊上話裡的不悅似的,自顧自的說著。
  
  「魔帝,你不要以為我們仙界好欺負。一起來攻打妖界,最後仙界一點好處都沒有?你讓我們仙界白白犧牲嗎?」尊上冷聲譏笑著,嘲笑魔帝的癡心妄想。
  
  「要是這樣的話,合作還有什麼意義?」尊上冷睇著魔帝,實在搞不明白,為什麼魔帝會有這麼幼稚的想法。
  
  以為所有的好處都要被魔帝佔去,他們仙界吃飽了沒有事情做,跑來犧牲自己的人,就為了攻打妖界嗎?
  
  「怎麼沒有意義?」魔帝覺得尊上的這話說的是太好笑了,「我們魔界要的無非就是一個修煉的所在,至於仙界來說,要的可是……」
  
  魔帝故意的頓了頓,在尊上唇角不經意抽搐一下之後,才心滿意足的接下他後面的話:「臉面。」
  
  尊上暗地裡重重的喘息一下,這才讓她的心情暫時的平復下來:「好,那就先把妖界攻打下來。」
  
  「好。」魔帝想都不想的應下。
  
  之所以一點猶豫都沒有,那是因為,無論是魔帝還是尊上,都是不信任彼此的。
  
  這場所謂的合作,不過是暫時的聯合罷了。
  
  魔帝提出來這樣的要求,尊上自然是不會答應的。
  
  就算是最後妖界被他們成功的攻破了,魔界也不見得會完整的得到妖界。
  
  仙界是絕對不會吃這麼大的虧的。
  
  更何況,對於仙界來說,千年之前的事情那一直都是仙界尊上心頭的一根刺,不拔不快。
  
  尊上知道這件事情,魔帝自然同樣也知道,誰讓他們都是千年之前的知情者之一呢?
  
  魔帝根本就沒有指望著最後尊上能履行諾言真的把妖界的地盤全都交給魔界。
  
  仙界尊上為了掩蓋當年的事情,可以對妖界出手,那麼對於他這個知情者來說,尊上又怎麼可能會放過呢?
  
  這種事情連想都不用想,大家彼此心裡都明白。
  
  這樣說出來,兩個人無非就是想要盡量的摒棄各自心裡的打算,好好的將這次的聯合配合好。
  
  對付妖界,真的是很不容易啊。
  
  「尊上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魔帝的話說的很客氣,但是他臉上的神情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怎麼看都知道,他在心裡一直是看不起仙界的。
  
  尊上沒有在這個時候跟魔帝計較這件事情,反正事情終究會有解決的一天,不急。
  
  事情一步一步的來,先把妖界解決完了,大不了再拖上幾百年,再去解決魔界。
  
  反正最後三界,一定是仙界統御,所謂的魔界妖界終究不過是仙界控制之下的臣民罷了。
  
  更何況,魔帝並沒有完全猜對她的心思,她是想要掩蓋當年的事情,但是這次攻打妖界,她依舊有她的私心。
  
  為了仙界更好的私心,只不過,沒有必要跟魔帝說罷了。
  
  有了這個心思,尊上自然不會在口頭上跟魔帝計較,慢慢的用手指在空中畫著,隨著尊上的動作,一副簡易的地圖浮現出來。
  
  正好是妖界附近的地理位置。
  
  尊上指點著上面的東西,開始佈置。
  
  畢竟去攻打妖界,並不是說隨便的去攻打就可以了。
  
  首先妖界的外圍是有妖神的保護屏障,那個就先是一道難關。
  
  他們現在吃不準的一件事情就是,到底是妖神直接上來跟他們交手,還是妖主先派妖靈大軍出戰。
  
  要是妖神上來,他們仙魔兩界必然會動用手中的王牌。
  
  倘若是妖主帶著妖靈大軍出戰,恐怕就有些麻煩了。
  
  與妖神交手,可以說是速戰速決,與妖主的妖靈大軍出手,那就是要拖很長時間了。
  
  尊上與魔帝這個時候才是真正的拋開所有的雜念,一心一意的計劃著怎麼與妖界交手。
  
  畢竟他們要面對的人可是妖神啊,當年那個恐怖的,在他們的記憶深處烙印下深深痕跡的妖界之神。
  
  倘若不好好計劃的話,說不定他們有可能會全軍覆沒。
  
  但是,這一場大戰,卻又不得不開始。
  
  魔帝有他的顧慮,尊上同樣有她的心思,所以,明知道危險,卻依舊不得不如此行事。
  
  這是一場明知道艱難卻一定要勝的戰役。
  
  就如剛才他們兩個人所爭執的那樣,滅了妖界的利益分配。
  
  滅了妖界,他們才會有後繼的問題,若是滅不了……什麼都是一場空。
  
  魔帝與尊上在主帳內細細商討著,營地內其他的將士並沒有那麼的緊張,甚至可以說是有一種振奮的感覺。
  
  對於他們來說,妖神祇不過是傳說中的存在人物,千年的時光,並沒有讓他們再見到妖神出手。
  
  一個被傳得神乎其神的人物,也許真的是以訛傳訛呢。
  
  更何況對於身為將士的他們來說,戰鬥是他們的使命,若是沒有戰鬥,他們的存在有何意義?
  
  與將士的興奮不同,儒尊在自己的帳篷內一直打坐修煉,看似平靜,若是仔細的觀察便會發現,他的眼瞼在微微的顫動,想來,他的內心,很是掙扎。
  
  是在緊張還是有其他的心思就不得而知了。
  
  三界戰亂,終究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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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18:40:4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八章 會是她嗎
  
  看著余麗菁疑惑不解的模樣,余昕逸心裡真的是好像被利刃狠狠的刺中了一刀,血流不止。
  
  「娘,您就沒有想過我爹嗎?」
  
  余昕逸再也忍不住的近乎低吼的質問出來。
  
  他不明白,明明一個是他的娘親一個是他的父親,為什麼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竟然這麼的微妙?
  
  說是親人,卻有著很深的疏遠感覺。
  
  說是陌路,卻又有最親密的聯繫。
  
  這種感覺太怪異了,讓他根本就適應不了。
  
  就算是過去了這麼長時間,這麼多天,他只要一想到自己父親母親的相處模式,他就不舒服。
  
  「你爹?」顯然余昕逸的這句質問,不在余麗菁的考慮範圍之內,所以,在聽到這個問題之後,余麗菁愣住了,半天都沒有反應上來。
  
  余麗菁這種直接的本能反應,讓余昕逸的心全涼了。
  
  看來,對於母親來說,他的父親根本就不在她的生存範圍內,或者是,連想到都沒有想到過他的父親。
  
  「娘,我爹對於你來說,算什麼?」余昕逸心裡被濃濃的失望塞滿,但是,他還是抱有一絲的僥倖,希望,真的是他想錯了。
  
  他的母親還是對他的父親有感覺的,哪怕是一絲一毫也好。
  
  余麗菁錯愕的盯著余昕逸看,腦子整日裡渾渾噩噩的她不太能思考太多複雜的問題,所以,對於余昕逸的問題,她想了好久才弄明白他的意思。
  
  就算是知道了余昕逸的意思,余麗菁也沒有像一個正常人那樣,去認真的思考,或者說是,換另外的一個,讓余昕逸比較好接受的答案來回答。
  
  余麗菁開口,完全是憑藉著她的本能來回答的,沒有任何的修飾,直接的說出了她最真實的想法:「他、不就是妖主,還能是什麼?」
  
  「妖主是什麼?」余昕逸發現他有想爆發的趨勢,心口的一團火在不停的燃燒,好像即將要噴發的火山似的。
  
  要不是他的自制力夠強,真的已經爆發。
  
  「妖主當然就是妖界之主。」余麗菁不太明白自己的兒子怎麼會問如此蠢的一個問題。
  
  「妖主就只是妖界之主嗎?他能做什麼?」余昕逸看著余麗菁那無辜的神情,他的心都在滴血,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自己的父親。
  
  「保護妖界。」毫不猶豫的,余麗菁說出了這個答案,這也是她一直追求的目標,她肩上的責任。
  
  「哈哈……」聽到余麗菁這個答案之後,余昕逸仰頭笑了起來,笑得聲音是那麼的大,那麼的悲苦。
  
  縱然余麗菁腦子糊里糊塗的,但是,並不代表她已經傻了,還是能聽出來余昕逸笑聲裡不對勁的地方。
  
  「怎麼了,昕逸?」余麗菁擔心自己的兒子有什麼問題。
  
  「娘,難道父親僅僅是妖主嗎?你就沒有想過,他是你的夫君,你們是夫妻嗎?」余昕逸陡然的將那悲苦的笑聲收住,是那麼的突兀,就好像是被人生生的用刀子切斷似的。
  
  這樣的突兀,讓余麗菁有些不太舒服,隱隱的感覺到余昕逸情緒不太對勁,小心翼翼試探的問著:「昕逸,你不高興嗎?」
  
  余麗菁的話,差點沒讓余昕逸吐血。
  
  她竟然敢這麼問他這個問題?
  
  這樣的話,她竟然也問得出來。
  
  他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母親,這種問題也問得出口?
  
  「娘,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余昕逸決定不讓余麗菁逃避剛才的問題,他們母子要把這件事情討論清楚。
  
  余麗菁很認真的思索著余昕逸的問題,想了半天,才疑惑的反問:「你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不管怎樣,我和他已經生下了你,夫妻是事實,不會改變……」
  
  余麗菁還想再往下說,余昕逸卻突然的擺手,表示,他不想再聽了。
  
  一瞬間,余昕逸就好想是被抽去了全身所有的力氣一般,身體搖晃的站了起來,踉蹌的後退,幾次不穩差點摔倒在地。
  
  余麗菁慌亂的起身想要去扶,卻被余昕逸躲開了。
  
  「我累了,先回去休息。娘、你自己……好自為之……」余昕逸不知道跟他的娘親說什麼,真的不知道。
  
  從出生到現在,他就沒有這麼迷茫過。
  
  他算什麼?
  
  一個不被父母期待的孩子嗎?
  
  他的父親是一件工具,一件在三界動盪之時,保護妖界的工具。
  
  那麼他算什麼?
  
  也是一個工具嗎?
  
  一個傳承妖主正統血脈的工具?
  
  真是可笑啊可笑。
  
  他從來沒有覺得他的人生這麼諷刺過。
  
  余昕逸真的覺得自己的父親如此的悲哀,當年三界大亂之時的臨危受命,千年為了守護妖界的太平,壓下身為男人的尊嚴,任由其他人尊敬尊主。
  
  只為了更好的保住妖界,父親從來就不去爭什麼虛名。
  
  父親是一個不會爭強好勝的人嗎?
  
  連問都不用問也知道,答案是否定的。
  
  不然的話,當年妖界第一人的稱號為什麼是父親的?
  
  可想而知,當年的父親是如何的意氣風發。
  
  那樣的父親,為了妖界或者更準確的說,是為了娘親,放棄了所有,最後換來的是什麼?
  
  余昕逸越想這些,心裡越是悲涼。
  
  他真的很痛苦,一邊是自己的娘親,一邊是自己的父親。
  
  他怎麼選擇,該怎麼辦?
  
  沒有答案,永遠都沒有答案。
  
  他其實要求的真的不多,僅僅是希望娘親的心裡,能有一點點父親的影子,作為夫君的影子便好。
  
  可惜……這樣的想法完全是奢求。
  
  娘親的心裡,只有妖界,自私的說,娘親的心裡,只有她自己。
  
  余昕逸全身冰涼,身體內的血液彷彿凍住了一般無法流動,他冷、很冷、冷得發顫!
  
  從來就沒有體會過冬天會這麼冷,冷得他快要結冰,從內到外沒有一處有溫度。
  
  急沖沖的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什麼都沒有說,叫了丫鬟送上熱水。
  
  滿滿的一大桶熱水,跳進去,任由熱水淹沒了他,依舊無法緩解他身上的寒意。
  
  
  
  好冷。
  
  這個冬天真是太冷了。
  
  淹沒在熱水之中,余昕逸大睜著雙眼,看著眼前的清澈透亮的水,想到了一個問題。
  
  他知道這個答案,才這麼幾日,便已經受不了。
  
  他的父親,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呢?
  
  知道娘親會怎麼對他,卻依舊堅持了千年的時光,抗下了妖界之主的責任。
  
  真的是因為父親喜歡妖主的位置嗎?
  
  若是喜歡的話,就不會這樣任由妖神這樣的人物存在,至少不會讓人們忽略掉妖主的存在。
  
  這麼看來,父親還是對妖主之位沒有什麼太多的感覺,之所以能一直堅持,恐怕就是因為對母親的承諾吧。
  
  這樣的承諾,是因為多少的愛才堅持下來的?
  
  最後,得到的竟然是……
  
  在水中,余昕逸痛苦的閉上了雙眼,他心疼他的父親,很心疼。
  
  在余昕逸匆匆忙忙逃離的時候,余麗菁秀眉皺了起來,奇怪余昕逸的詭異舉動,卻也沒有多想。
  
  她依舊被腦海之中,時不時會冒出來的模糊記憶攪亂了心境之外,就是那種空落落的焦急感覺。
  
  到底是什麼被她遺忘了呢?
  
  余麗菁煩躁的抓撓著自己的長髮,不停的捶打著自己的頭,她要想起來。
  
  雖說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遺忘了,但是直覺告訴她,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很重要,很重要。
  
  就在余麗菁煩躁的時候,仙界與魔界的大軍已經在妖界之外的遠處匯合。
  
  他們所在的位置還不會被妖界直接的觀察到,離著妖界有一段的距離。
  
  仙界大軍到的時候,魔界已經駐紮完畢,在那裡等著他們。
  
  尊上並沒有停留直接到了魔界的主帳之內,儒尊吩咐手下人就地安營,他並沒有跟著過去,而是在他們仙界的營地等著。
  
  這個時候,尊上應該與魔帝有重要的事情談。
  
  比如商量如何對付妖界,以及到時會出現的所有問題。
  
  要是需要告訴他的話,尊上回來會說的。
  
  尊上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魔界的主帳,主帳之內除了魔帝之外,一個人都沒有,看來,他也是等著尊上的到來,兩個人的想法很一致。
  
  「尊上,請坐。」見了尊上,魔帝倒是很客氣,只不過,他臉上跟罩了一層冰霜的僵硬表情依舊沒變。
  
  尊上坐下之後,依舊是那麼的淡漠。
  
  兩個人在主帳之內面對面的坐著,誰都沒有說話。
  
  偌大的主帳一時之間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之中。
  
  兩個人,一個是面若冰霜一個是冷漠高傲,真是針尖對麥芒半斤八兩,不分高下。
  
  詭異的寧靜就在兩個人之間流淌,誰都沒有開口任由這份令人窒息的沉默無聲的蔓延。
  
  遠遠的守在主帳之外的士兵都隱隱的感覺到了主帳內恐怖的氣勢,艱澀的吞嚥著口水,不著痕跡的往遠處又挪了挪。
  
  不是他膽子小,實在是主帳裡的氣勢太過驚人,已經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心臟狂跳不已。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刻鐘、半個時辰還是一個時辰,誰都說不清楚。
  
  魔帝與尊上依舊沒有開口,兩個人就跟在比試耐力一般的靜坐著。
  
  主帳內沒有敵視的火花,但是,兩個人同樣在進行著無聲的較量。
  
  終於,尊上動了,抬起手臂,用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散落在鬢邊的長髮挽到了耳後。
  
  有了這樣的一個小動作,主帳內壓抑到令人窒息的氣氛陡然的緩和了一下。
  
  「尊上有什麼好方法去攻打妖界嗎?」魔帝也就隨意的開口,打破了主帳內的沉默。
  
  「魔帝,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尊上並沒有接剛才魔帝的問話,而是想問一個一直困擾在她心頭的疑問。
  
  魔帝詫異的看著尊上,他所知道的尊上一向都是高傲的,這樣主動的出口詢問,那得是多讓她為難想不通的問題?
  
  「請講。」魔帝開口,他也很好奇到底是什麼問題,讓尊上如此為難疑惑。
  
  尊上想了想,並沒有繞彎子,決定還是實話實說:「前不久,我們仙界闖入了一個人。」
  
  魔帝點了點頭。
  
  他沒有任何的意外。
  
  三界一直保持著平靜,但也僅僅是表面上的平靜,誰都知道,彼此是誰都不服誰。
  
  要是有人去別的地方查探很正常。
  
  只不過,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讓尊上都如此在意呢?
  
  「那是一縷幽魂,我沒有看清楚她的長相,不過我可以確定她是女人。」尊上並沒有想要隱瞞,有什麼說什麼,唯一隱瞞掉的,不過是他們仙界關於仙魂的秘密。
  
  「幽魂?」魔帝微微一愣。
  
  按說一個人的靈魂要是離開了身體,那需要很強大的力量才可以做到。
  
  因為一般情況下,正常死亡的靈魂都是要回歸到地府去的。
  
  僥倖留下的靈魂少之又少,最後能不消散的也是實力極為強悍的。
  
  活著的人是可以把自己的靈魂、或者是意識強加到別人的身上,不過這樣做,對使用者來說,極為的傷身,一個弄不好就會魂飛魄散。
  
  所以,一般情況下,沒有特殊的理由,沒有人會這麼去冒險。
  
  「那尊上以為,那個幽魂是魔界的還是妖界的人?」魔帝明白尊上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在三界馬上就要開戰的時候,仙界被一縷幽魂入侵,她當然在意是哪方面派去的。
  
  要是妖界,就是說明妖界除了妖神等人之外,還有另外的勁敵。
  
  要是魔界,那也就是說,他們魔界跟仙界的合作並不是真心實意。
  
  難怪剛才尊上一進來的時候,氣氛就這麼不對,原來是她心裡揣著這麼一件事情。
  
  只不過,這人還真不是他派出去,不知道誰幹的。
  
  妖界還是荊王?
  
  「不清楚。」讓魔帝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尊上會給他這麼一個答案。
  
  「不清楚?」就算魔帝那臉上終年沒有什麼表情,這個時候,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面露驚訝之色的盯著尊上。
  
  什麼叫不清楚?
  
  「那縷幽魂只是一閃而過?」魔帝唯一想到便只有這個可能。
  
  尊上發現了那縷幽魂闖入仙界,那縷幽魂也發現她的行蹤暴露了,所以,在仙界還沒有出手的時候,就先逃跑了。
  
  只有這樣他才能理解,為什麼尊上會不清楚那縷幽魂到底是屬於哪個地方的。
  
  「不。」尊上眼中眸光閃爍不定,顯然這個問題困擾了她很久,與她焦急的心態完全相反的平靜語氣,慢慢的說道,「我與她交手了,所以,不知道她是哪裡的。」
  
  就算是魔帝再冷靜也受不了尊上這樣的驚嚇。
  
  都交上手了,尊上竟然還不知道那縷幽魂是哪裡的人嗎?
  
  難道說,那縷幽魂已經厲害到一出手就毀天滅地,直接秒殺了所有人?
  
  這個念頭才剛剛冒出來,立刻被魔帝大力的搖頭否定。
  
  要是把對手秒殺了,那麼坐在他對面的尊上是什麼?
  
  靈魂嗎?
  
  既然不是立刻秒殺了對手,那麼還看不出來對手是什麼人的話……
  
  魔帝陷入了沉思之中,思索著各種可能性,突然的腦中靈光一閃,一個恐怖的念頭冒了出來,驚呼著:「三界之力!」
  
  這四個字一出口,對面的尊上身體一震,雖然僅僅是很細微的動作,但是也沒有逃過魔帝的眼睛。
  
  尊上的本能反應給了魔帝答案,他猜對了。
  
  果然是三界之力。
  
  正是因為那縷幽魂使用出來的是三界的力量,所以,尊上才沒有辦法從她的身上判斷出來到底是哪邊的人。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個人的實力真的是太恐怖了。
  
  魔帝的震驚完全落在了尊上的眼裡,尊上心裡咯登一下,難道說,不是魔界的人?
  
  她今天想要跟魔帝說出來就是想要試探一下,看看到底是哪邊的人。
  
  要是大概能猜出一個方向來,她還可以盡早做一些打算。
  
  「看來這次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魔帝意有所指的說道。
  
  一個隱藏在不知道哪個陣營裡的神秘高手,精通三界之力,真是,讓人心裡很不舒服。
  
  「那個人三界的力量哪方面更強一些?」魔帝已經自動的把那縷幽魂當做人來看待了。
  
  沒有辦法,想也知道那絕對不會是真的幽魂,一定是某個高手,用靈魂控制的力量把靈魂逼出了身體之外。
  
  不過,就算是修習三界之力,那麼也總有個熟悉與相對熟悉的區別。
  
  就算是極度輕微的區別,在尊上這樣的高手面前也是會無所遁形的。
  
  畢竟尊上的實力擺在那裡了。
  
  聽到魔帝的問話,尊上眉頭皺了一下,緩緩的搖頭:「一樣。」
  
  「一樣?」魔帝顯然是沒有太理解尊上話裡的意思,不解的反問著。
  
  「三界力量一樣的強大。」尊上現在想起當日的情景,依舊是心有餘悸。
  
  「怎麼可能?」魔帝低聲的驚呼著,誰會有這個本事把不同的三種力量修煉得一樣強大。
  
  就在魔帝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腦海之中突然的浮現出來一個人名——柳瀾煙。
  
  會是她嗎?
  
  那個神秘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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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18:40:1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七章 絕望之域
  
  柳瀾煙在妖神的懷裡狠狠的發洩了很久,她其實一直是擔心的。
  
  她知道自己父親對妖界是多麼的忠心耿耿,她這樣擅做主張的讓父親脫離了妖界,她生怕日後父親醒了過來之後,會責備她、甚至是不理會她。
  
  其實,她都做好了準備,準備了最壞的打算,無非就是父親不再理會她,不認她。
  
  那她也認了。
  
  只要家裡人平安就好。
  
  她真是沒有想到,父親醒來之後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是這個。
  
  回到妖界,不是為了妖界,而是為了她。
  
  這、讓她怎麼可能不激動?
  
  溫暖的懷抱給了她安心的理由,狠狠的發洩了自己激動的情緒只會,柳瀾煙有點不太好意思的將頭埋在妖神的懷裡,好丟臉啊。
  
  小心的用臉頰蹭了蹭妖神的胸膛,感覺自己的臉上發燙到不行。
  
  感受到一直環著她的手臂微微的收緊,輕輕的拍了她兩下之後,頭頂響起了妖神疑惑的聲音:「瀾煙,你的娘親是人類嗎?」
  
  提到這個,柳瀾煙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轉移了,從妖神的懷裡起來,雙眼亮晶晶的盯著妖神點頭:「對啊,我娘親就是人類。」
  
  
  
  墨昀奇怪的皺眉:「但是,她身上的力量是……妖力?」
  
  他不會看錯,那確實是妖力。
  
  但是一個人類修煉妖力,這件事情……
  
  「嗯,娘親是人類。遇到父親之後,就開始修煉妖力了。」提到這個,也是她無意之中知道的,知道之後,曾經是唏噓不已。
  
  想不到自己的娘親對父親的感情是那麼的深,為了留在妖界,就去修煉妖力。
  
  「人類修煉妖力的話……」墨昀的目光閃了閃,他倒是知道一個可能。
  
  這種事情,旁人也許不知道,但是身為妖神,怎麼可能不知道。
  
  柳瀾煙也沒有瞞著妖神,點頭說道:「沒錯,就是地府。」
  
  「娘親當年下了地府,經歷了地府的淬煉。」提到這個,柳瀾煙莫名的打了一個寒戰。
  
  但凡知道這個方法的人,都會不寒而慄。
  
  其實也不算什麼天大的秘密,只要是有一定見識的人,都會知道地府的這個秘密。
  
  地府之中有一片火海之域,也被稱為絕望之域。
  
  那是一片火海,越是靠近內部,溫度越高。
  
  其實不用去最深處,只要是靠近,還沒有抵達絕望之域,便會被那熾烈的火焰烤的皮開肉綻。
  
  那是一個絕佳的修煉所在,但是,所謂的絕佳必然是用同等的犧牲為代價。
  
  「娘親在靠近絕望之域的地方,待了兩年,才有了這樣的可以修煉妖力的體質。」提到這個,柳瀾煙就莫名的想打寒戰,因為受苦受罪的可是娘親。
  
  知道地府絕望之域的可是大有人在,但是真正趕去那裡修煉的人絕對是寥寥無幾。
  
  還沒有靠近絕望之域,便會被那個恐怖火焰力量烤的皮開肉綻,那種疼痛絕對不僅僅是作用在身體上,更是炙烤著靈魂。
  
  娘親在那裡兩年的時間,絕對已經是極限的極限了。
  
  「為了爹,娘真的是吃足了苦頭。」柳瀾煙感歎著,其實,一直以來,絕望之域那是一個不會被人談論的地方。
  
  那是每個人心裡一個最為恐怖的所在,甚至連談都不願意去談。
  
  「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我想你的娘親也是甘之如飴。」墨昀淡淡的笑著,以前知道柳府,但是因為沒有察覺到柳瀾煙的氣息,自然不會過多的去關注柳家的情況。
  
  察覺到柳瀾煙之後,她的爹娘也早就離開了妖界,自然沒有注意到柳瀾煙的娘親以前是個人類。
  
  不要跟他說以前在妖界的王宮碰到什麼的這種話,他是那種有工夫去注意一個無名小卒嗎?
  
  就算是曾經的大長老,也入不了他的眼。
  
  「人能得一至愛之人,也算是此生無憾了。」柳瀾煙心疼娘親歸心疼,但是她更羨慕爹娘的感情。
  
  竟然可以讓娘親在絕望之域的外圍待上兩年的時間,果然,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
  
  「別那種表情。」墨昀輕輕的一彈柳瀾煙的額頭,「我可不允許你做那樣的事情。」
  
  「拜託,我本來就可以修煉妖力。」柳瀾煙忍不住白了妖神一眼,這樣不經大腦的話也說出來,真是……唉……
  
  柳瀾煙的眼神讓墨昀皺起了眉頭,伸手屈起食指,輕輕的一敲柳瀾煙的額頭,低斥著:「你那是什麼表情?」
  
  好像在看白癡似的。
  
  「什麼表情?有嗎?沒有啊。」柳瀾煙做無辜狀,假裝不明白。
  
  看著眼前喋喋不休的櫻唇,墨昀選擇了一個最有效的方式結束他們的談話。
  
  柳瀾煙在心裡低呼一聲,這個傢伙,不過,很快的就沉淪在綿綿情意之中。
  
  無塵居內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妖界的緊迫,妖主那裡已經是嚴陣以待,派人隨時的觀察著妖界之外的動靜,時刻注意仙魔兩界的人馬到了哪個位置。
  
  大殿內,剛剛跟四位長老商議完事情,妖主連休息喘口氣的工夫都沒有,就被人闖入打斷。
  
  看到來人,妖主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但是又不得不開口:「有事?」
  
  「沒事,我也不會過來。」余麗菁毫不示弱的說著,她可是從來都不吃虧的。
  
  余麗菁休養了幾日之後,身體恢復了大半,她這幾日想了很多,總是在有點頭緒,快要抓住問題關鍵的時候,頭痛欲裂。
  
  應該是有她很在意的關鍵問題,偏偏一到關鍵時刻,她就想不起來,再繼續想想去便是頭痛欲裂。
  
  「千年之前發生了什麼?」余麗菁問出來困擾她多日的問題,她總是覺得三界之間的關係很微妙,甚是並不僅僅是表面看起來的那些東西,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
  
  余麗菁的問題讓妖主忍不住笑了起來,反問著:「千年之前當然是三界大亂。」
  
  「三界為何大亂?」妖主的回答讓余麗菁秀眉緊皺,她當然知道三界大亂,她在意的是另外一個問題,「三界為何大亂?」
  
  她總是想不起來一個理由,腦海之中模模糊糊的有一個印象,卻蒙上了厚重的紗幔,讓她無法窺視真相。
  
  余麗菁的問題換來的只是妖主的哂笑。
  
  余麗菁這幾日都快想破頭了,想的整個頭就跟被人拿著鎯頭一下一下重重的敲擊似的,偏偏她最在意的問題,到了妖主這裡,他竟然當笑話聽。
  
  余麗菁當時臉色就沉了下來:「你笑什麼?這個問題很好笑嗎?」
  
  「當然好笑。」妖主好不容易的收回了笑意,問著余麗菁,「當年三界大亂的時候,你才是妖主,我只不過是妖界的一介平民。我怎麼會知道為何三界大亂?」
  
  就算是問人,她余麗菁也問錯了對象。
  
  「怎麼?當初的理由很重要?」妖主見余麗菁眉頭緊鎖的模樣,不像是一時興起,讓他心裡也重視起來余麗菁問的問題。
  
  余麗菁難得的沒有跟妖主吵架,而是思索了片刻之後,自言自語道:「我總感覺,三界以前還有事情……只是……」
  
  余麗菁用手掌拍了拍自己的太陽穴,腦子裡亂哄哄的什麼都想不起來。
  
  妖主看了看余麗菁,正色道:「那些事情,恐怕妖界沒有人會知道了。」
  
  當年老一輩的妖界的人死傷慘重,能知道內幕消息的人,恐怕都隨著當年的那場三界動盪一起消失了。
  
  唯一可能知道的人就只有餘麗菁了,偏偏余麗菁腦子糊塗了,忘記了很多的事情,還時不時的會發瘋。
  
  余麗菁都不知道,自然不可能指望著還有其他妖界的人知道。
  
  就算是妖神,也不過是一個在三界大亂之時出來報恩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要是說仙魔兩界的話,魔帝與尊上肯定知道,當然,他們也是肯定不會說的。
  
  三界已經處於敵對的位置,還會在一起掏心掏肺的說一堆體己話嗎?
  
  根本就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現在想這些也沒有用了。」妖主總覺得千年的時光過去了,余麗菁不知道是因為在禁地的時間太長了,還是因為她的瘋病又嚴重了,想法好像越來越不正常了。
  
  余麗菁根本就不聽妖主的勸,秀眉緊鎖,低頭沉思。
  
  「若是沒事,你就回去休息,這裡的事情我會處理。」妖主看了看余麗菁,感受到她的情緒好像是很低落。
  
  看到余麗菁這樣,妖主心裡好像是被人揪著似的難受,情不自禁的放柔了語氣:「別想了,千年之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三界再次動盪,再去想以前的事情沒有用。」
  
  余麗菁慢慢的抬頭,緊鎖的眉頭一點都沒有舒展的感覺,反倒是滿臉愁云:「我感覺那件事情很重要,要是可以想起來,也許會有幫助……」
  
  近乎夢囈的低喃,讓妖主心裡也不舒服,聽余麗菁這個意思,難道千年之前的事情真的這麼重要?
  
  她是瘋病發作了,還是真的有記憶?
  
  對於這樣的余麗菁,妖主拿不定主意。
  
  「還有其他人知道嗎?妖界裡還有其他人知道嗎?」妖主現在也不知道余麗菁說的是真是假,對妖界有利的事情,他總是要多想想。
  
  余麗菁苦笑著搖頭,覺得妖主問了一個很幼稚的問題:「要是還有其他人知道,我需要在這裡犯愁嗎?早就去問了。」
  
  妖主也很為難,在三界快要開戰的時候,就算是想查也沒有那個時間了。
  
  「慢慢想吧,要是可以想到就想,想不到就算了。」妖主最後跟余麗菁說道,「不管想到想不到,三界的事情終究還是要發生,沒有人可以阻止。」
  
  余麗菁的臉色不太好看,她不喜歡這種被蒙了一層迷霧的感覺。
  
  跟妖主說了半天也沒有結果,最後,只好起身離開。
  
  離開了這裡,在王宮內渾渾噩噩的走著,她總覺得有什麼事情,很重要的事情,她卻想不起來。
  
  「娘,怎麼了?」
  
  突然的聲音,將陷入自己沉思之中的余麗菁驚醒過來,一抬頭,正好看到擔憂的余昕逸。
  
  自己兒子擔憂她,讓余麗菁煩躁的心情舒服了一大半:「昕逸,你在這裡?」
  
  余麗菁這話真的是沒頭沒腦,好在余昕逸不會跟自己的娘親計較,更何況知道余麗菁的事情,知道她的腦子糊里糊塗的。
  
  「娘,沒事嗎?」余昕逸看著余麗菁的臉色不太好,不管他心裡對余麗菁多不滿,他還是擔心的。
  
  畢竟是血緣親情,他怎麼可能放下?
  
  「沒事,就是最近想事情,有點累。」余麗菁見到余昕逸對她這麼關心,心裡比喝了蜜還要甜,伸手一把拉住余昕逸,「去娘那裡坐坐。」
  
  余昕逸的手臂下意識微微一縮,細微的動作,被余麗菁敏銳的感覺到了。
  
  臉上的笑容立刻凝固在臉上,好像被這冰冷的冬日凍住一般,怏怏的鬆開了手:「沒事,你去忙吧。」
  
  不知道為什麼,余昕逸一直跟她不親。
  
  其實明明剛開始見面的時候,她可以感受到余昕逸對她很是親近的。
  
  後來為什麼,態度就不一樣了呢?
  
  余麗菁總感覺最近自己可以正常思考的時間越來越短了,她可能是這些人當中最希望三界大戰快點發生的。
  
  因為,她害怕到時,她堅持不住,腦子完全糊塗了,就一點忙也幫不上了。
  
  「娘,我扶您過去。」余昕逸抽回的手往前一伸,拖住了余麗菁的手臂。
  
  峰迴路轉的情況,讓余麗菁面露欣喜之色,連連的應著:「好,好。」
  
  余昕逸扶著余麗菁可以感受到她情緒十分的激動,就連她的手臂都在輕輕的發顫。
  
  其實余昕逸對余麗菁這個娘親心裡真的是很不舒服的。
  
  將他生下來,什麼都不管,全都扔給了他的父親,一走了之。
  
  說她身不由己,他也可以理解。
  
  問題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娘親會對他的父親如此的絕情。
  
  當他父親是什麼?
  
  一個可以穩定了妖界的工具?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當初他們兩個人為什麼要成親呢?
  
  為什麼要生他呢?
  
  他想不明白,這麼多天,他一直都沒有想明白。
  
  所以,心裡就對余麗菁有了隔閡。
  
  對於余麗菁剛才的親密舉動,他有些不舒服,甚至是牴觸。
  
  但是,看到余麗菁臉上落寞的神情,他又心中不忍。
  
  不管怎麼說,都是自己的娘親,不是嗎?
  
  他還是選擇扶著余麗菁回去休息。
  
  三界馬上就要有一場大戰,到時會是什麼個情況,誰都說不清楚。
  
  那場大戰他是生是死還說不好,現在的這些日子將會是最後的時光也說不定。
  
  既然如此,那就多順著娘親一些吧。
  
  余昕逸扶著余麗菁回到了她的房間,余麗菁臉上興奮的笑容一刻都沒有消散,一直笑個不停的瞅著余昕逸。
  
  進去之後,立刻吩咐侍者去準備點心茶水。
  
  茶水點心端上來之後,余麗菁全都推到了余昕逸的面前,期盼的目光盯著他:「來,昕逸,快吃。」
  
  低頭,看著推到他面前的點心,余昕逸心裡直犯苦笑,搖頭:「娘,我不愛吃甜的東西。」
  
  話一說完,立刻看到余麗菁臉上的笑容刷的一下就消失,跟落到烈火裡的雪花似的。
  
  「哦、對、對……」余麗菁自言自語的點頭,臉上滿是落寞的失望痛苦神情,「昕逸長大了,長大了……」
  
  她錯過了昕逸長大的過程,她再也看不到小時候的余昕逸了。
  
  「其實,偶爾我也是會吃點的。」余昕逸垂下了雙眼,拿起一塊兒點心,送入了口中,一股甜膩的感覺一下子充滿口腔,差點讓他吐出來。
  
  「好了,好了,別吃了。」余麗菁腦子再怎麼糊塗,也不至於糊塗到看不出來余昕逸是喜歡還是討厭。
  
  趕忙伸手輕拍著余昕逸的後背,讓他吐出來。
  
  余昕逸努力的嚼了幾下之後,憋著氣嚥了下去,臉上憋得通紅,看得余麗菁心疼不已,趕忙倒了茶水給余昕逸,讓他喝下去。
  
  直到嘴裡的甜膩感覺衝下去,余昕逸才舒服的長出一口氣。
  
  「沒事,很久沒吃了,偶爾嘗嘗也不錯。」余昕逸努力的擠出笑臉來,安慰著余麗菁。
  
  余麗菁看著余昕逸這個模樣,心裡泛起一陣陣的酸楚:「昕逸,娘當年不是故意要扔下你不管的,實在是我的身體不行了,留在外面只會給妖界帶來災難,一點好處都沒有。」
  
  余麗菁說完,她緊張的盯著余昕逸,希望她的兒子可以明白她當初的苦心。
  
  她真的是迫不得已,沒有辦法的辦法。
  
  要是因為這個,余昕逸記恨她,她真的是沒有辦法。
  
  「若是還那麼選擇一次的話,娘還是會那麼選。不能因為一些私事毀了妖界。」余麗菁自問,對於妖界來說,她做的事情,絕對對得起她當年妖主的身份。
  
  余麗菁的坦坦蕩蕩讓余昕逸長歎一聲,神情古怪的盯著她,一言不發。
  
  余昕逸的表情看得余麗菁莫名其妙的,情不自禁的問了出來:「怎麼了?」
  
  「娘,您真的以為,我是因為那件事情心裡不舒服嗎?」余昕逸的問話讓余麗菁一頭霧水,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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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18:38:5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六章 誰更重要
  
  隨著魔界大軍的離開,魔界恢復了一片寧靜。
  
  因為這次的出兵帶走了大量的人馬,讓本就安靜的魔界愈發的顯得寂靜,這種靜讓魔界有一種荒涼的感覺,與現在冬日的蒼涼氣氛分外的吻合。
  
  齊王孤零零的站在高樓之上,遙望著魔界大軍越行越遠,直到消失在天地相交的界限,再也不見一個人影。
  
  冰冷的冬日寒風捲過大地,揚起了不知是哪裡飄來的塵埃,不直到這塵埃是否是因為剛才大軍踏過,在遺憾的呼嘯輕歎。
  
  歎大軍的離去,還是歎歸期未知?
  
  齊王感覺到了冷,寒風穿透了衣衫,無孔不入的想要鑽進他的骨縫之中,惹得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戰,卻依舊沒有改變姿勢,一動不動的極目遠眺。
  
  遙望……
  
  遙望、空茫的盡頭……
  
  一片荒蕪……
  
  久久……
  
  魔界高調的出兵,妖界仙界想不知道都不可能。
  
  仙界尊上立刻吩咐早就準備好的人馬,出發,在與魔帝約定好的妖界之外匯合。
  
  天尊二話沒說,跟著就要出戰,卻被儒尊攔了下來。
  
  「你再說一遍?」天尊眼睛不善的瞇了起來,臉頰上那道細細的疤痕讓他身上的煞氣凝重起來,氣勢逼迫的儒尊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小步。
  
  「師兄。」儒尊無奈的苦笑搖頭,「仙界不能全都離開吧?總要有人坐鎮仙界,萬一要是妖界或者魔界想要趁虛而入。那麼到時空無一人的仙界可是會任人魚肉。」
  
  「嗯。」天尊點頭,就在儒尊以為他答應的時候,下面的一句話差點沒讓儒尊吐血。
  
  「你留守仙界。」天尊理所當然的說道。
  
  儒尊鬱悶得不行,師兄根本就沒有聽他說話啊。
  
  「不行,師兄。」儒尊態度堅決的拒絕。
  
  「有什麼不行的?我是師兄,當然是我說了算。」天尊也是寸步不讓的堅持著。
  
  「師兄,現在還爭執這個有什麼意義?」儒尊真是急得不行,這都要出發了,怎麼還在討論這個問題?
  
  天尊接著儒尊的話,立刻說道:「不用討論了,我去。」
  
  天尊的固執讓儒尊沒有辦法,只得繼續勸著:「師兄,要是你去的話,仙界就我自己在,我怕我沒有辦法守好仙界。更何況要是去妖界,我只是協助尊上,我只能做到這個。」
  
  「你太謙虛了。」天尊自然知道自己師弟的實力,擺明就是不信儒尊的說辭。
  
  儒尊沒有辦法,只好找後援:「師兄,我們兩個也別爭了,還是一起去問問尊上的意思如何?」
  
  天尊毫不猶豫的點頭:「走。」
  
  說著,拉著儒尊快步的往裡走去,生怕儒尊改變主意似的,弄得儒尊哭笑不得。
  
  尊上驚訝的看著走進來的兩個人,眉頭淡淡的皺了起來:「不是讓你們準備,你們都準備好了?」
  
  「尊上,儒尊留下守著仙界,我要隨軍出戰。」天尊直接說出他的目的,一點都沒有浪費時間。
  
  「不行。」尊上想都沒有想的否定。
  
  這樣利落的答案讓天尊愣怔一下,不解的問著:「為何?」
  
  要說實力他可是比儒尊好,怎麼會不行?
  
  彷彿是看出來天尊的疑惑,尊上放柔了語氣說道:「正是因為你的實力比儒尊強,所以,才要你守護仙界。」
  
  「我……」天尊還想要為自己爭取一下,才剛剛開了口,就被尊上給阻止。
  
  「什麼都不用說了,我與儒尊現在就出發。仙界就交給你了。」尊上既然這麼說,那就是說確定這件事情不可能更改了,天尊再想爭取也不可能。
  
  天尊只好眼睜睜的看著尊上與儒尊帶著仙界的人離開仙界,望著遠去的人,只有長歎。
  
  這一天還是到來了,三界再次大亂,不知道這次大亂之後的平靜可以維持多久。
  
  天尊無奈的輕輕搖頭,轉身回去,好好的守護著仙界。
  
  尊上與儒尊帶著仙界的人馬同樣沒有隱藏行蹤,浩浩蕩蕩的出發去妖界。
  
  一路上尊上是沉默的,儒尊同樣的一言不發,只是在某個時候會有意無意的看一眼尊上,隨後,快速的收回目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想說什麼就說。」尊上並沒有看儒尊,只是冷淡的說著。
  
  儒尊被人看破心事,有些許的尷尬,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此次前去,我們有幾成把握?」
  
  尊上沒有想到儒尊會問這麼一個沒有什麼內涵的問題,沉吟了片刻說道:「不知。」
  
  儒尊微微一驚,他一直以為尊上已經有了足夠的把握,不然的話,為什麼前期要與魔界聯合?
  
  而且一直都是那麼自信滿滿的樣子,到了現在怎麼又成了不知?
  
  儒尊的疑惑,尊上自然是明白,只不過她不知道要怎麼說。
  
  她現在的心裡還一直在琢磨那日在結界內見到的那縷幽魂,一個可以使用三界之力的幽魂。
  
  是魔界、妖界亦或是仙界的人?
  
  她真的是糊塗了。
  
  要說是魔界的話,有這樣的一個人,魔界還會在兩界聯合的時候,一點條件都不提嗎?
  
  難道說,那是魔界留下的一個暗棋。
  
  就等著在仙魔兩界攻打妖界的時候,用那個神秘的幽魂來出其不意的攻打他們仙界?
  
  她要好好的提防。
  
  要是那個幽魂是妖界的人,真是更麻煩。
  
  妖界有了一個妖神就已經很難對付了,要是再加上神秘的擁有三界力量的幽魂,那情況可是大大的不妙。
  
  當然,讓她最不舒服的,就是擔心幽魂是仙界的某個人手裡的王牌。
  
  那這樣的內亂,可是防不勝防。
  
  所以,從最開始的自信滿滿,到如今的忐忑不安,尊上現在對攻打妖界也沒有把握,一切都是未知。
  
  只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三界之間的關係一觸即發,若是不出擊,便會被動挨打。
  
  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主動出擊。
  
  仙魔兩界的出兵,都沒有要隱瞞的意思,自然,妖界早早的得到了消息。
  
  妖主已經備好了大軍,等著仙魔兩界的到來。
  
  墨昀在早晨與妖主告辭,回轉無塵居,只要在那裡他才能更好的運用自己的妖力,穩固住妖界的屏障。
  
  妖主明白這個利害,與墨昀約定好,有什麼事情可以暢通無阻的兩方聯繫上。
  
  柳瀾煙跟著墨昀回到了無塵居,一路上可以感受到妖界緊迫又壓抑的氣氛。
  
  「怎麼了?」墨昀輕輕的捏著柳瀾煙的小手,軟軟的觸感,讓他捨不得放手。
  
  柳瀾煙抿了抿唇,低喃著:「終於到這一天了……」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心口,複雜的笑著,「心情比較矛盾,還緊張。」
  
  真的是比她自己跟人交手還要緊張擔心。
  
  墨昀笑了起來,伸手輕輕的一點柳瀾煙的鼻尖,笑問道:「你緊張什麼?這種事情很簡單,用不了多久就會結束。」
  
  柳瀾煙挫敗的瞅著妖神,也就只有他才還如此輕鬆的把三界的事情說的這麼容易。
  
  真的要是跟他說的一樣簡單,妖主的神色至於如此凝重嗎?
  
  要是沒有什麼打算的話,仙魔兩界會聯合起來一起對付妖界嗎?
  
  擺明現在就是在針對妖界發起的攻擊,不管仙魔兩界會不會內訌,但是,針對妖界,這是沒有絲毫懸念的事情。
  
  不過,現在妖神這麼跟她說,是想讓她別擔心吧。
  
  想到這裡,柳瀾煙從善如流的含笑點頭,表示她不擔心。
  
  回到了無塵居,安靜的生活,等著仙魔兩界的大軍匯合,等著他們的攻擊。
  
  兩天之後,竟然等到了意外的消息。
  
  「什麼事情?」柳瀾煙驚訝的感應到了冰凌的消息,手一抹,將兩個人的聯繫連接上。
  
  難不成是爹娘那裡出了問題?
  
  不然的話,冰凌不應該這麼著急的找她。
  
  「小姐,不是我找,是……」冰凌怯怯的聲音響起,這樣的聲音還是第一次出現,讓柳瀾煙心裡不好的預感更重,焦急的追問著,「到底怎麼了?」
  
  「柳瀾煙!」一聲低吼,震得柳瀾煙耳朵轟鳴,無奈的摀住耳朵,抱怨著,「哥,你小點聲音,我聽的見。」
  
  她想不通,柳聞修幹什麼要突然的聯繫她。
  
  按說,爹娘的事情不會有問題的,結界也足夠牢固,沒有她的手段,不會有人能進入那個結界。
  
  那裡很安全啊。
  
  柳聞修的聲音傳了過來:「不是我要找你,你最好自己看看。」
  
  柳瀾煙奇怪的眨眼,手一擺,空中光芒一閃,憑空出現了一面鏡子似的,裡面浮現出柳聞修的模樣,以及他身邊的一男一女。
  
  柳瀾煙驚訝的瞪大了雙眼:「爹、娘?」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爹娘這麼快就完全的甦醒過來,按照她的計劃是至少要三界的動亂過去,爹娘才會醒過來的。
  
  「瀾煙,把結界打開。」柳瀾煙的父親是一個極具威嚴的人,平日裡臉上總是沒有一絲笑容,也就只有面對瀾煙娘親的時候才會柔和一些,其他的人,一直都是板著一張臉。
  
  柳瀾煙什麼都沒有說,而是堅定的搖搖頭。
  
  「你不聽我的話?」很顯然,柳瀾煙的拒絕讓她父親很不滿,臉色愈發的難看起來。
  
  就算是兩人相隔萬里之遠,柳瀾煙依舊可以感受到她父親身上散發出來的恐怖氣勢。
  
  也幸虧是遠隔萬里,不然的話,柳瀾煙還真有點怕自己的父親。
  
  「大長老已經換人了,爹為妖界做的已經夠多了,不用再回來冒險。我不讓!」柳瀾煙壓下對父親威嚴的恐懼,反駁著。
  
  反正她不撤下結界,誰都出不來,有什麼事情等三界的動盪過去之後再說。
  
  「打開!」柳瀾煙的父親氣得臉色發青,不容置疑的下著命令。
  
  「不!」柳瀾煙也是寸步不讓,就算是自己的父親,這個時候她也絕對不會妥協。
  
  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柳瀾煙的母親終於忍不住開口:「瀾煙,你這孩子……」
  
  一聽到自己的母親也責怪自己,柳瀾煙委屈的抿了抿唇,她為了自己的這個家好有什麼不對?
  
  為什麼父親和娘親就一定要為了妖界不顧一切?
  
  他們對於妖界來說,早就已經是戰死的人了,根本沒有必要再出來為妖界賣命。
  
  死過一次還不可以嗎?
  
  見到柳瀾煙的模樣,她的父親眉頭一皺就要說什麼,卻被瀾煙母親輕輕的拍了兩下,擋住了他差點要爆發的情緒。
  
  「瀾煙……」
  
  「我不聽,我不聽……」柳瀾煙用手堵住自己的耳朵,拚命的搖頭,叫喊著,「我要我的爹娘哥哥都好好的,妖界根本就跟我們沒有關係了,為什麼還要為妖界賣命?」
  
  「這裡的事情,你們別管了,反正我不會打開結界的。」柳瀾煙這次就算是父親再震怒,她也不會妥協。
  
  自從開始計劃要讓自己一家人在妖界消失的時候,她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無非就是父親母親生氣,震怒,最多就是不認她。
  
  不認就不認,總比為了妖界丟了性命強。
  
  柳瀾煙的任性讓她父親臉色都氣青了,要不是她母親攔著,恐怕真的會暴怒。
  
  「瀾煙!」柳瀾煙的母親突然的呵斥一聲,成功的將柳瀾煙的焦躁的情緒給鎮住。
  
  看著恢復正常的柳瀾煙,她才慢條斯理的說道:「瀾煙,你以為你爹是擔心妖界嗎?」
  
  「笨丫頭,你爹是不放心你才要回去的。」說完,也不管柳瀾煙那震驚的神情,接著說道,「乖,瀾煙,把結界打開,讓爹娘過去。你自己在那裡,我們怎麼能放心?」
  
  柳瀾煙完全是嚇傻了,怎麼都沒有想到一向把妖界看得比自己性命還要寶貴的爹娘,竟然、竟然……是為了她要離開結界……
  
  「還犯什麼傻,還不快打開結界?」瀾煙的父親見到自己女兒那不敢相信的模樣,心裡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
  
  他身為人父在自己女兒的心裡,就是一個只有妖界沒有家人的形象嗎?
  
  好不容易從強大的驚喜中回過神來的柳瀾煙,一聽到她父親的話,想都沒想的一口回絕:「不行……」
  
  「瀾煙,你別耍小性子。」柳聞修在一旁低聲的勸著柳瀾煙,「你自己怎麼面對?乖,聽話。」
  
  「就是,你自己在那邊我們怎麼可能放心?」柳瀾煙的母親也是焦急的說道。
  
  妖界的存亡他們控制不了,但是至少不能讓自己的女兒毀在妖界。
  
  「瀾煙不是自己一個人。」突然出現的聲音和人影,震驚了眾人。
  
  墨昀不知道什麼時候進入了柳瀾煙的房間,站到了她的身邊,含笑對著空中的影像說道:「我會保護瀾煙的。」
  
  「你……」柳瀾煙的父親看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溫和男子驚呼一聲,「尊主?」
  
  妖界之神?
  
  墨昀含笑點頭:「二老請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人傷害瀾煙一絲一毫。」
  
  妖神的話,讓柳瀾煙的父母面面相覷,他們是從柳聞修的嘴裡知道了瀾煙跟妖神之間的事情,但是,真的「面對面」的這麼得到妖神的保證,還是讓他們不太適應。
  
  見到柳瀾煙的父母還在猶豫,墨昀繼續的說道:「現在仙魔兩界的大軍馬上就要到了妖界之外,你們就算現在趕過來也沒有太大的意義。」
  
  墨昀側首溫柔的看了一眼柳瀾煙,繼續的說道:「我是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妖界,我不離開瀾煙自然不會離開。我已經牽連了瀾煙,要是再牽連瀾煙的家人,我更會於心不安。」
  
  「二位請放心,我用我的生命保證,要想有人殺瀾煙,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墨昀決絕的說道。
  
  妖神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柳瀾煙的父母能說什麼?
  
  踏著妖神的屍體過去?
  
  不知道三界之中有沒有這樣的能人。
  
  不過,這樣,至少也讓他們稍稍放心,可以確定柳瀾煙不會有什麼大事。
  
  柳聞修在一旁也順著妖神的話勸著他的爹娘:「是啊,咱們還是別去了。去了之後反倒讓瀾煙他們分心。」
  
  這個也是實情。
  
  要是妖神祇照顧瀾煙自己一個人,絕對沒有問題。
  
  但是要多照顧他們三個,那可就是大大的分心。
  
  他們要是非強要過去,恐怕對柳瀾煙不但沒有好處反倒會帶來危險。
  
  「尊主,希望你可以說到做到。」即使是面對著妖神之尊,瀾煙的父親為了自己的女兒依舊沒有半點退縮,強硬的要妖神的保證。
  
  「絕對。」墨昀鄭重點頭。
  
  「三界的事情之後,立刻回來,聽到沒有?」瀾煙的父親明明是擔心柳瀾煙,偏偏多年的習慣,已經讓他不會說什麼溫柔的話,硬邦邦的命令著。
  
  這冷硬的話裡又包含著多少的關心多少的擔憂,也只有他們自己明白。
  
  「嗯。」柳瀾煙拚命的點頭,不敢開口說話,她怕自己一說話,會帶出哽咽的嗚咽來。
  
  墨昀對著柳聞修他們頷首而笑,幫柳瀾煙結束了這次的聯絡。
  
  當爹娘兄長的影像消失之後,柳瀾煙再也沒有硬撐,一下子軟倒在妖神的懷裡,抽泣著,好像是受了無盡的委屈似的。
  
  墨昀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緊緊的摟著她,讓柳瀾煙慢慢的平復下她激動的情緒,同時也在想著一個問題,剛才柳瀾煙的母親,要是沒有看出的話,該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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