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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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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竹子米]神隱士的悠閒人生(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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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9 19:44:26 |只看該作者
第612回

    第二天,春妮大清早起來發現屋裡靜悄悄的,瞅見一名身穿古服的婦人在喂貓狗,心裡兀了下。

    「呃,阿寶呢?」

    婦人朝她微微一笑,「她昨晚有事半夜就出去了,不一定什麼時候回來,讓您自便。」說罷,遞給她一張紙條。

    春妮接過看了一眼,果然是她的筆跡,朝婦人訕然笑了笑。

    聽說這兩個婦人是鐘點工,別人信不信不清楚,反正她不信。想想小夥伴最擅長最嚇人的本事……

    噫~,此地不宜久留,快閃!

    春妮飛快梳洗完畢再火速離開。

    與此同時,京城的子桑正在跑步,跑著跑著,身邊多了一個人在飄。

    「主人,秋小姐給您留了信。」

    子桑一愣,停下來接過拆開信封。看畢,頓時忍俊不禁地將之收起來。小青梅的書法越來越好了,一手小篆筆道圓勻,生動有力,落在一般人手裡肯定看不懂。

    「知道她大概去哪兒嗎?」

    婦人搖搖頭,「她昨晚抱著一槓槍在亭台罵了一晚。」將昨晚的情形生動形象地描述了一遍。

    子桑聽得啼笑皆非,嘴角抽抽。

    槍?大天朝禁槍,上邊卻給她發了一把,然後被她在家罵了一晚。由此可見,她得拿著那把槍在人間行走?不然為何惱成這樣?

    老天爺果然夠坑,難怪他家性情文靜能動腳儘量不動口的小青梅破天荒地開口罵人。

    碰上這種單位怪不得她要消極抵抗,毫無上進心。

    如此粗魯的經營方式是不行滴~,若在人間八百年前就倒閉了。

    他好氣又好笑地讓式神回去看好家門,跑步回家打開電腦,在族人的群裡發佈一條信息:各單位請注意,各單位請注意,若身邊突然出現一位手持步槍身無殺氣的人士出現在身邊,請報告坐標。

    另,只可旁觀不可接近,必要時候請注意自身的安全。

    萬一遇到真殺手就完蛋了……

    他想知道她身處何方,關鍵時刻自己去幫忙或者求助白管家,其餘普通族人充其量是眼線,不必拿命去拼。

    她說過不再接任務,今次不知為何又接了。

    每次她出任務他總是提心吊膽,不是不信任她,純粹是憂慮。枯等不是他的性格,天界的任務具備一定危險性。如果可以,他希望助她早日完成任務安全歸來。

    ……

    上午十點多,正是普通上班族開始忙碌的時刻。

    不管多忙,死之前也得先喘一口回氣。

    一棟高達50幾層高的大廈,在32樓的一間簡約時尚的辦公室裡,兩個年約三十歲左右的男士在忙中偷閒中聊著天。

    一個背對玻璃牆專注看文件,一個坐在對面侃侃而談。

    「喂,看看你後邊。」忽然,口若懸河的男子目光緊盯看同事的身後。

    對面的男子微怔,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相距幾十米遠的對面樓走廊站著一名美貌女郎。她一頭長捲髮迎風飄逸,眼神清冷,目光的焦距正對準他這邊。

    本來是盯著他的,見他望去,女子的視線立馬移開,微仰著臉龐東張西望,彷彿在打量四周高高聳立的大廈。

    嗤,女人最喜歡欲擒故縱,先擺出各種無辜或清純的姿勢引起他人的注意,目的達到後再佯裝不在意的樣子,對象主要集中在各種高端大氣上檔次場所的精英高幹們身上。

    他年中不知偶遇幾次了,忒煩。

    不禁心底微嘲,「這種女人對面樓大把,好像新開了一間平面廣告公司,出入的全是帥哥美女,你有興趣下班可以去瞧瞧。」

    「這妞不錯,我見她站那兒老半天了誰也不理,怪特別的。不如請她到樓下喝杯咖啡聊聊?就中午怎樣?一起約……」男子凝望窗外的女子,神態間有著說不出的輕佻。

    話未說完,驀然間椅子彈起,將姿態閒適的他摔倒在光滑的地板上。

    「怎麼回事?地震?!」室內兩人驚愕萬分,辦公室外邊的驚恐尖叫此起彼伏。

    毫無預警的情況下,整棟大廈開始劇烈搖晃。

    特麼的,這是豆腐渣工程坍塌的現場版?救誰好?!才十三顆子彈在這種情況下有意義麼?

    人們都躲在辦公室裡,她又不是透視眼怎麼瞄準打人?

    站在走廊的女子蹙眉,來不及想太多,原本空空如也的雙手突然高舉一把步槍朝即將坍塌的大廈呯地開了一槍。

    臥、臥槽!

    原先那間辦公室裡,那個神態輕佻的男子鑽在辦公桌底下,無意間將她的舉動盡收眼底,圍觀全程。

    當大廈不再晃動時,她手中的槍支消失,淡定轉身離開走廊,很快便消失在慌亂逃亡的人群之中。

    男子驚呆了。

    臥槽!好一個膽大囂張的女殺手,光天化日之下也敢行兇!幸虧地震救了他一命沒約成,不知樓上誰那麼倒霉在地震中被人爆頭。

    真是逃得開天災避不過女殺手……

    下一刻,長捲髮女子出現在幾乎高聳入雲的另一座高樓的樓頂,吹著夏日的涼風怡然自得中,好奇地拿著槍仔細端詳。

    原來不打人也行。

    好,總算成功解決一顆子彈,還剩十二顆。

    俗話說得好,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秋寶經過努力不懈的摸索,一級良民的她終於找到正確開槍的使用方法,和鑽規則的空子。

    一槍在手她才是普通人,槍消失時她可以運用神通術遁逃。

    而且剛剛驗證了,子彈不一定打在人身上,打在物體上也行,她剛才瞄準牆壁開的槍。

    人生第一槍,幸運的是她居然打中了。

    玻璃牆目標明顯,多且大,但她不敢打。因它由數塊玻璃拼湊而成,萬一整棟大廈全垮了就中槍那塊玻璃完好無損,她鐵定氣絕身亡,所以換了目標。

    不能用神通術救人,但可以變身。

    秋寶現在這張臉不是她的,是她從祭旗的人類記憶中搜出來的一張臉,比較順眼,死於祭旗人之手的受害者。

    沒辦法,她實在沒勇氣頂著自己的臉扛槍四處招搖,怕被相關部門請喝茶。

    此刻,她來這樓頂也有原因。

    發任務的王八蛋有自知之明,由於對人間的槍械瞭解不多,便給接任務的人配了一個方位探測器,專門尋找災難降臨方向。

    是方向,無法精確到位置與出事時間。

    探測器在她接任務時與眼睛融合,完成任務後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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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2
發表於 2017-8-9 19:44:11 |只看該作者
第611回

    「志願者任務,神職人員不得參與?」

    不禁為之失笑,天界真是與時俱進,有償任務的獎勵不如人意就算了,如今還希望大家參與無償性的工作,簡直佔盡了便宜。

    舉手之勞便罷,據她瞭解,天界的任務與人間的義務勞動不同,好處有沒有不清楚,危險性一定有。

    所以她不約。

    正琢磨著,亭台不遠的空氣忽然一陣扭曲浮蕩,一身妖嬈絕色的紅衣女子出現眼前。

    她是紅狐,相由心生,多年不見的她妖嬈之中多了一抹婉約的溫柔,媚惑之氣消減,眸中流露出來的淡然與身上成熟的氣質,無不令她美艷不可方物。

    山中坐千年,不如人間走一圈。十多年過去,那個初見時戾氣纏身的小狐狸精已不復存在。

    「為何不接任務?」她眼神淡漠,語氣也是淡淡的。

    秋寶頭也不抬,「我為何要接?」

    紅狐輕蔑地瞥她一眼,「你們人類答了上神的問題,災難不日而至。上天有好生之德,給人類提供一條生路但要我們去執行。我接了,你愛接不接。提醒你一句,他是人類,你也是。」

    說完這番異常感性的話,不等秋寶回應,她已自動消失。

    秋寶沒事人似地繼續畫著水墨畫,漸漸地,筆速越來越快,到最後終於忍不住氣惱地甩了筆,墨水染了空白畫紙與地板,一灘雜亂。

    她不是反對救人,而是討厭接任務。

    不管生活多麼的平靜,不管她如何的淡定,神隱士的名頭如影隨形始終甩不開,五毒旗這顆毒瘤一直存在。

    所謂的兩耳不聞窗外事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災難即將降臨,活命的機會擺在眼前她無法放棄,難怪仙人飛昇前要斷七情六慾,人類的情感有時候確是一種羈絆。

    一路詛咒自己的優柔寡斷,大半夜的來到神隱榜前。

    她來得巧,剛好遇上初級神隱士們來領取任務,幾個衣裝怪異的小屁孩,其中不見陌子的身影。

    「人之子怎麼回事?他的任務好像一直沒更新。」難得一起來,小屁孩們竊竊私語。

    「不知道,可能掛了吧?聽說人之子很菜的,經常死,上一屆過了幾千年才晉級。」

    「啊?那我們永遠晉不了級?嗷嗷,為嘛人之子能當神隱士?累贅,我們要抗議!」一個小屁孩嘟嘴埋怨著,不小心撞上一堵牆,「誰特麼不長眼睛擋你爺爺的路……呃,您是哪位大仙?」

    秋寶淡然道:「人之子。」順腳一踹,小屁孩立馬化成一顆小星星消失在天際。

    嚇得其餘小屁孩們緊緊依偎,一臉驚恐地瞪著她。

    「我爺爺死得早,想不想去跟他打聲招呼?」在一群小蘿蔔前,高海拔的她睥睨眾生道。

    噢麼,高年級的惡霸欺負小學生啊!

    在場的小屁孩們紛紛作鳥獸散。

    別看他們模樣小,論年紀,分分鐘甩她爺爺幾條街不止,一個個鬼精得很。

    剛才還嘰嘰喳喳熱鬧萬分的任務榜前,一下子清靜了。

    經過初級榜前,她掠一眼人之子那一列,灰色,一直沒更新嗎?陌子死沒死她很清楚,但不清楚他的任務為毛不更新。

    或許,這是上天給他的懲罰?

    唉,管別人幹嘛?她自己的麻煩還少嗎?

    秋寶來到自己的任務榜前,志願者任務金光燦燦十分耀眼。再看看後邊,唉,果然有獎勵……呃,有獎勵?!

    她定眼一看,嘩,果然有。

    可惜看不清獎勵是什麼,上邊寫著隨機發放。尼瑪,這單位雖然理解能力差,但越來越人性化了。

    不再猶豫,伸手點了任務,然後瞬間被仍回她家露台。

    出了什麼事?對她欺負小學生的幼稚舉動作出的懲罰嗎?

    沒事,罰就罰,她敢作敢當。

    秋寶被甩得暈頭轉身幾秒鐘才恢復正常,然後查看任務的內容與附件,看完之後終於明白老天為嘛踹她下來,紅狐為嘛突然說那番感性的話。

    老天發的任務絕逼坑人沒商量。

    救人可以,必須用單位派發的工具救人才算數,動用任何神通術都不被天道承認。

    如有違反,輕輒救一個死一個,重則死一批。

    關鍵是,單位派發的工具是一支步、槍。

    特麼的她大天朝禁槍啊!讓她持槍衝入大廈電梯救人誰信啊!警察叔叔不把她當成暴徒當街擊斃才怪。

    這是救人嗎?讓她送死好伐?

    一時不慎上了當,秋寶懊悔得想撞牆,耳邊陡然間傳來幾下得逞的笑聲,尼瑪的,這是紅狐?!她猛然抬頭環顧四周。

    「你東南,我西北,別弄混了。」

    特麼的你個死撲街給她站住!

    秋寶靈識散開四處尋找她的下落,可惜一無所得,估計早逃之夭夭了,用神術之耳與她通的話。

    她果然還是太年輕。

    能反悔不?發任務的那個誰,出來咱們聊聊唄?

    可惜人家早知她會發飆,再一次被限制出入資格,在任務完成之前估計上不去了。

    秋寶氣悶,坐在亭台裡瞪著槍支發呆。

    得,不想接也接了。好歹是為了救人,不管槍不槍的,她量力而為就是。

    只不過,坑爹啊!

    她前世一等良民,五顏六色的玩具槍見過幾次,真槍連一眼都沒瞄過,如今不但見得著還摸得著,說不定待會兒就用上了。

    啊呸呸,關鍵時刻別烏鴉嘴。

    一邊叨叨念,一邊打量槍支的構造與子彈的數量。

    槍支很有質感,涼颼颼的,跟她此刻的心情一個鳥樣。金黃色的子彈共有十三顆,摸著很有手感,才救十三個人不如拿去當了換錢。

    人類的子彈一槍致命,她的子彈一槍生還,不管擊中的目標是個啥都能給它帶來好運。

    問題是,她得射中目標。

    一槍在手,她就成普通人了,一個擁有武力值的普通人,這是上天給接任務的人的限制。

    老實講,她有家有親人,任務乃天機,不可洩漏。

    但她認為自己今趟有必要寫一封遺書壓在小茶几上,寫什麼好呢?說上天給她一把槍救人結果被人類反殺?

    不行,真相太血腥,太殘忍了。

    不如這樣寫:致親愛的子桑GG,身為大祭司,試用期過後免不了與老天爺通話。謹記,他們的話不能全信,因為多半是騙人的。

    亭台裡,女生抱著一支槍神情悲愴,淚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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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9 19:43:49 |只看該作者
第610回

    秋寶有看過子桑讓人做的小廣告,裡邊的內容不敢正面提醒大家,因為擔心她洩露天機受到懲罰。

    她也不敢確定自己算不算洩露天機,是也無妨,只要不違背五毒旗的原則挨天譴沒什麼的。

    壞孩子有一個好處,皮厚,不怕挨打挨罵。

    第二天,她一點兒事都沒有。

    外邊的世界很熱鬧,某處發生電梯吃人事故,某處大樓坍塌壓死很多人。路人嗟嘆,遇難者家屬傷心欲絕。

    這是常有的事,不足為奇。

    事不關己的情況下,總有一些黑心商家官匪勾結賺別人的血淚錢。

    那老頭說得沒錯,以前的人類是制度殘忍,如今大部分人類為了錢寧可道德淪喪,泯滅人性。只要死的不是自家人,為了賺錢簡直無所不用其極。

    人力有限,雖然子桑族提前預警,但秋寶相信他們阻擋不了災難的發生。

    人類愛作死,老天愛挖坑,她深受其害。

    老天爺的尿性沒誰比她更有體會,事實無法改變,她兩耳不聞窗外事,日常該幹嘛幹嘛。

    今晚和春妮、周小容去給莊淑惠慶生,林娜也在。

    趁好友與趙一達被男方的幾個死黨起鬨現場獻吻時,她溜到秋寶身邊似笑非笑,外加酸溜溜地說了句:「你家的家教真嚴,他在外邊就像一條聽話的狗連個異性都不敢接近,你國的女人喜歡這種軟巴巴的男人?」

    一句話將子桑貶低至地球核心。

    秋寶目光怪異地打量她一眼,「我國的男人多潔癖,你可能不是他們喜歡的類型。」拉翔不出嫌地硬,她以為自己是性感女神瑪麗蓮夢露?

    周小容在旁噗哧地笑了,她不好熱鬧,在秋寶身邊躲清靜。

    林娜倒也不惱,嗤笑道:「你們還鼓勵擁護男權主義?什麼年代了?女性也有享受性的權利,女人不是為了男人與生育才存在的。現代女性仍抱著老舊思想過日子,可憐又可悲。」

    秋寶笑了笑,「我們尊重每個人的喜好,也希望你能尊重他人的意願。你喜歡夜不閉戶,不代表所有男生都喜歡進你家的門,你要學會接受現實。」

    「頑固不化,嗤。」假洋妞在言辭上敵不過尖酸刻薄的土著,鎩羽而歸。

    望著她的背影,周小容問秋寶:「畢業後你會去京城吧?」

    秋寶搖搖頭,「不去。」

    周小容略訝望來,「那他怎辦?他好像公司、親人都在京都,你倆打算這樣分隔兩地過一輩子?」

    「他想把公司的重力移到安平來,而且京城那邊空氣不太好,不讓我去。」

    她的話讓周小容驚呆了。

    「空氣差只是偶爾,不常那樣。他的人脈資源幾乎都在京城,如此勞師動眾會不會犧牲太大了?」

    秋寶訝異,「犧牲?拉近兩人距離的一種手段與過程不算犧牲吧?」

    他為她而移居安平市,她為了他留在人間協助救人,算犧牲嗎?

    別人怎麼想她不管,反正她不認為這是犧牲。

    為了集體或他人的利益,而將個人得失置之度外的行為才叫犧牲。帶有一定利己目的的舉措,稱之為犧牲名不副實。

    他移居是為了夫妻二人不必分隔兩地,她留在人間是為了過上一段前世渴望而不得的平凡生活,各憑所能各行其是,談不上犧牲那麼偉大。

    「話雖這麼說,我總覺得,兩害相較取其輕。他這麼一動損失太大,反而你只有一間書吧,權衡之下你過去比較實際。」

    一般來說,女人的利益理應給男人的事業讓路,何況她的生意做得並不大。

    秋寶默然而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外人的意見僅供參考,自己才是當事人曉得個中輕重。她不用活給別人看,人生自得其樂才能愜意痛快。

    有些人任性,偏偏有些人樂意縱容她/他的任性,讓人無語且百般難解。

    命運往往如此,不懂得珍惜的人,背後往往有一個視之若珍寶的人,讓旁人羨慕妒忌恨猶懵然不知。

    周小容此刻就是旁人心態,秋寶就是那個肆意消費愛人人生的任性女人。

    見她還是不聽勸,輕嘆,不再多言。

    夜深了,莊淑惠的慶生仍在繼續,秋寶和春妮與她打過招呼後便回家了。

    兩人進入電梯時,春妮心有餘悸地打量電梯,「看到十樓以上的電梯我的小心肝就開始呯呯跳。」

    「為嘛呢?」秋寶不明所以。

    「最近的電梯老出事你不知道?哦對了,忘了你不看新聞。」兩耳不聞窗外事也是有好處的。

    秋寶無語一陣,方問:「你客戶家住30樓怎辦?不做她生意?」

    「有快遞,我怕什麼?」自私的小女生得意洋洋。

    有道理,秋寶無言以對。

    好久沒一起聊天了,難得不是週末某人不在家,最近電梯吃人事件頻發,心驚膽顫的春妮特意過來找找安全感。

    小夥伴是異形,不怕電梯出事。

    「幸虧我家只有兩層,就算垮了埋得也不深,容易得救。倒是你……」

    「我輕功好警覺性強,逃命難不倒我。」秋寶笑瞇瞇地手指劃劃。

    嗤,受打擊的春妮白眼以對。

    出了電梯,隔壁緊閉的門縫下亮著燈光,於是她嚷開了,「陳鵬,你在家嗎?」

    一陣噠噠聲,門被打開了,正是陳鵬。

    陳桂花不在,三個小夥伴在秋寶家會師一堂,自由暢談。

    從陳鵬口中得知,陳桂花又找到工作了,售樓小姐,樓下一名叫楊琪的美女幫她找的,工資三千,包吃+提成。

    那楊琪是一個待人熱忱的女生,不光耐心地教她如何化妝、搭配衣裳,入職第一天還幫忙拉了兩單生意給她,經理當即與她簽訂勞工合同成為正式員工。

    末了,陳桂花倍得意地說,就算不靠秋寶,憑她的本事也能在大城市裡站穩腳跟。

    當然,後邊那句陳鵬沒說,免得秋寶膈應。

    而且他已經找到房子了,過些天就搬,因為桂花說要花點時間與楊琪鞏固一下友情,反正住這兒的三個月期未滿。

    人心有偏差,誰都無法例外。

    楊琪是什麼人秋寶很清楚,沒利用價值的人和事她向來不屑一顧。這麼熱心地幫助陳桂花,她很難不猜測對方的意圖。

    對春妮,秋寶可以暢所欲言,對陳鵬卻不能。

    親疏有別,陳桂花對於秋寶、春妮來說是個外人,卻是陳鵬的愛人,對她的信任自然比兩個小夥伴要多些。

    這是人之常情。

    因此,秋寶稍微提醒一下陳鵬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別的不多說。言多必失,恐防被人誤會她有挑拔離間的嫌疑。

    當晚,春妮在秋寶家睡下。

    天氣悶,秋寶睡不著,索性出來亭台調墨畫畫。畫著畫著,眼前忽然閃過神隱榜上的新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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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9 19:43:28 |只看該作者
第609回

    哼,一個千金小姐能有什麼事幹?不過是瞧不起她不想見罷了。

    無妨,安平市那麼大,她不信找不到一份合適如意的工作。

    今天不行,還有明天,有陳鵬在她就有地方住,慢慢找,一定要找到合心意為止。

    在外邊氣焰囂張,有本事她一輩子別回上陳村……

    夜深人靜,迷霧重重,輕煙縹緲,一把悠遠溫和的聲音在輕緩叫喚:「人之子,人之子……」

    人之子?是叫她嗎?手在眼前輕拂,想揮開擋在眼前的煙霧。

    「人之子……」

    誰?誰叫她?看不見人休想她答應,以前父親對她說過美女蛇的故事,才不上當呢。

    「神君,神君……」

    神君叫誰?

    「就是你,叫的就是你……」

    叫我?神君貌似比美女蛇厲害,應了也不怕。

    心中一陣疑惑,眼前的景像似在搖晃飄搖,彷彿循聲找去。

    漸漸地,周圍的迷霧散去,輕煙瀰漫山間。

    片刻功夫,她人已來到一座山頂,這裡陽光明媚,和風陣陣。眼前仍是一派朦朧,但她知道此處景色清新怡人,似曾相識。

    「神君來了,請請請……」

    這是一個老頭和顏悅色的聲音,看不見身影,在她眼裡只有一團模糊的白影,長袖飄飄,給人一種飄逸仙感。

    她坦然而坐,發現眼前擺著一個黑白子的棋盤。然後,她竟與對方悠閒地下起棋來,且邊下邊聊。

    「世人的人心大不如前,貪婪,自私自古有之,至少還敬禮制,遵人倫。如今人性顛倒,道德淪喪,實在不堪觀望。」

    嗯,確實是。好在她的五毒旗不開放,否則人類起碼少一半。

    「人是萬物之靈,做錯事得有懲罰,甲子行之。如果讓你選擇,你是選天災,還是人禍?」

    天災,人禍?這個嘛……

    「如何?神君選天災,還是人禍?」

    天災不行,會增加山巫、金鯉等人的工作量,然後又來找她幫忙,太累。人禍?也不行,她的靈芝是她的,不想救人。

    「神君,選天災,還是人禍?」

    兩樣對我都不利,換個。

    「如果選一個,您是選天災,還是人禍?」

    除非有第三個選擇,否則都不要。

    「必須選一個,天災,人禍?」

    幹嘛非要我選?有獎勵嗎?不選不行?老頭你好沒道理。

    「天災,人禍?」

    關我叉事!還能不能安靜地下完這盤棋了?掀桌~

    ……眼前一晃,秋寶意識回籠險些整個人往前撲,環顧四周迷茫一陣才真正清醒過來。

    原來不知何時,她趴在沙發上睡著了,身上還蓋著一張薄毯。

    看看時間,才過了十幾分鐘而已,陳鵬離開不久。

    秋寶盤腿坐在沙發上,懷裡攬著抱枕,抹幾下臉讓自己徹底地清醒,然後努力回顧夢裡的情景。

    進入夢境的人,腦回路與現實總有一些差距。她也不例外,夢裡的她是真心惦記自己的利益,完全不考慮天災人禍對人類有多嚴重,或許夢裡的她只承認自己是五毒神。

    一個自帶爆炸裝置的大變態,不算人。

    不管怎樣,鑑於之前練功出現幻像她一直沒說,後來乾脆忘了的教訓,子桑跟她說過,下次再有幻象或者怪夢,最好跟他說一下。

    或許有用,沒用的話兩人就當分享笑話。

    於是,秋寶拔了子桑的號碼,連接視頻通話。

    「那麼早睡?忙什麼累成這樣?」子桑一眼瞧出她剛剛睡醒,不禁笑了。

    秋寶睡眼惺忪,「不忙,突然想睡就睡了,還做了一個夢……」把夢境一五一十地告訴他。

    子桑聽罷神色微變,語速比往時急促許多,「寶寶,我處理點兒事,待會兒再打給你。」

    「不必,你忙吧。」秋寶說罷掛了。

    她明白他在焦急什麼,可是他能做什麼呢?如果夢境是真的,老頭在她這兒得不到答案,問別人也一樣。

    在夢裡,人們很難保持神智清醒。有問就有答,對方的問話方式不一定全都一樣,換個說法總能得到一個真心話。

    甲子行之,意思是每隔六十年一次,規模不知大不大,大成什麼樣。

    秋寶發了一會兒呆才回房,拿出換洗衣物進了浴室……

    她猜得沒錯,子桑火速讓人製作一條短片,在電台、電視台翻滾插播。內容五花八滿,有記者問路人,如果讓你選擇,你希望地震還是希望山洪暴發;

    有問,如果災難發生,各位是希望死幾百人,還是幾十人……

    由於問話方式是如果,所以很多人從中作出選擇。最後被記者告知災難裡邊有自己的親人時,大家才難過地改了口。

    希望一切災難不要發生……

    人定勝天,這句話激勵了無數人。

    可是,有些事蹟是驚感動天地,得人相助所致,有些是人們經過努力理應獲得的成果。

    大多時候,人們最大的願望往往實現不了。

    此刻,距離安平市很遠很遠的一座小城裡,風雨交織,計程車的司機們很多仍穿梭在城市裡。

    晚上十一點多了,今晚天氣很差沒什麼客人,一位司機本想收工回家算了,沒想到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一位渾身濕透打著傘在風雨中直哆嗦的女生。

    有生意做,司機大哥心裡高興,把電台的聲音調小些與客人閒聊了起來。

    「……特麼的雨真大,最討厭的還颳風,這種天氣沒人出門。」沒生意,他們的收入一落千丈。

    女生凍得顫著聲音,「要不是今天有事打死我也不出來。哎,不知什麼鬼,就咱們這兒多風雨,別的地方天氣好得很。」

    「唉,這兒算好了,有些地方隔三岔五地要麼鬧地震,要麼鬧洪災,咱們才下點雨算什麼?」

    女生長嘆一聲,「唉,社會發展得越厲害,天災人禍就越多,防不勝防。如果能讓人選擇,我肯定選不發展,想想古時候的空氣多好啊!」

    「不能那樣說,發展是要的。有得有失,這是人類進步必經的過程。」

    「所以我們得面對各種災難,如果有得選,你是選天災還是人禍?」

    「嘿,當然是兩種都不想。如果非要選,那我寧可選人禍。人禍只要大家小心謹慎就能預防,而天災,防不勝防啊!」司機感嘆。

    女生展顏一笑,「是嗎?其實都差不多。」之後不再說話。

    風雨太大,司機一心專注路況。很快,目的地到了。

    「姑娘,地方到了。」

    小心慢駛把車子停在路邊,司機回頭對客人說。見後座空空如也不禁一愣,客人呢?

    僵坐駕駛位上好半晌,司機才醒悟過來,糟糕,夜路走多碰見那啥了。

    不敢多言多留,迅速掉轉車頭飛快駛離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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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9
發表於 2017-8-9 19:43:10 |只看該作者
第608回

    龐醫生醫術好,輕易不離校,預防在校的學生發生意外,所以蘇家不必等他回來一起吃飯,除了週末。

    秋寶在蘇家吃過飯才回來,那會兒都晚上九點多了。

    陳鵬跟陳桂花都是蘇玲的學生,本該提一提見一見的,但蘇玲現在情況不太妙,不宜被打擾。所以秋寶兩邊都沒提,等她養好胎或者順利生產了再說。

    回到家門口,房門自動打開,亮燈。

    兩位式神有靈性,能自由成形活動後常在屋里根據子桑教的方法修煉,感應力越來越強。秋寶的生活模式不多變,只要掌握她的日常規律,大家相處起來就方便多了。

    式神不經常出現外人前,她們自主化形像影子一般隱匿在這個家裡。根據主人們的生活規律不動聲息地出現,做完工作再自動消失,像以前阿茶那樣。

    「您回來了,要不要準備宵食?」聽到動靜,芬姨從隔壁屋過來。

    秋寶在門口脫鞋,邊答:「不用了,想吃的話我讓桃之做,你們歇息吧。」

    「哎。」芬姨也不廢話,應聲便回隔壁去了。

    她們這趟來主要是負責三餐與打掃衛生,宵夜的話一般等夫妻兩人在家時才讓她們做,別的時候都是桃之負責。

    女主人的話好理解,說一就是一,不含其他層面的意思。不像男主人那般難伺候,猜錯些許就說大家培訓不過關扣她們上級的工資,然後上級扣她們的,如此惡性循環。

    秋寶正要關門,卻見陳鵬從隔壁屋跑出來。

    「阿寶,怎麼回得這麼晚?很忙嗎?」早出晚歸,讀書黨比他這打工族忙碌多了。

    「沒有,剛去探望老師才晚了些,你工作得怎樣了?」秋寶不再關門,讓他進來坐,桃之隨即端上茶點。

    陳鵬沒多想,「還行,唉,以前老覺得自己多厲害,等進入社會才發現學校教的還不如我跟朋友一起玩的知識有用。」

    秋寶忍不住笑了,「師傅帶進門,修行靠個人,這話擱哪兒都有效。」察覺對方可能有事找她,沒戳破,順著他的話閒聊。

    出來混的人了,不似小時候那麼直接。

    聊了一陣,陳鵬終於問她:「阿寶,你對桂花是不是有看法?」

    秋寶坦白:「完全沒看法,不太喜歡罷了。」他喜歡就好。

    「為什麼?春妮跟你說什麼了?我聽桂花說以前跟她有點不愉快……」她沒細說,他猜得出大概。

    小女生嘛,多半是芝麻綠豆大的事。

    「別人喜不喜歡她不要緊,關鍵你自己喜歡。」春妮是什麼性子她曉得,至於桂花,秋寶不想多說。

    各人際遇不同,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旁人無權干涉。

    「你無緣無故地過來跟我說這些,出什麼事了?」她最近沒時間跟隔壁接觸。

    被她一語道破,陳鵬不再拐彎。

    「沒什麼,桂花說工作壓力太大,那些同事嫌棄學歷低又是鄉下妹子,都很排擠她,實在受不了所以辭職了。想問問,你有沒合適的介紹給她?就當看在我的份上。」

    秋寶聽罷,感到萬分驚訝。

    「不干了?她才做了七天。再說,哪份工資高的活沒壓力?」有的話請介紹她去。

    「沒辦法,她剛出來沒幾天,又沒經驗,公司同事說話快她聽不懂,挨過幾次罵哭著跑回來……」看來子桑的面子也不好使,只能麻煩她。

    秋寶:……

    子桑族人做事實誠,不好就是不好,實力不足的話請邊兒去,他們對誰都是這個態度。有些人忙起來的話脾氣會變得十分暴躁,助手配合不好工作更是火冒三丈。

    當然,罵得很過分不大可能,她又是子桑介紹去的。頂多嗓門吼得大聲些,嬌氣些的女生容易被嚇一跳。

    可是,她陳桂花是那麼嬌氣的女生嗎?

    「打工哪有不挨罵的?我開店還被人罵成狗呢,難不成關店回家吃老本?你讓她別衝動,她是子桑介紹的不會輕易被炒,工作上手自然沒人罵了。」

    陳鵬微愕,「你知道是子桑介紹的?」他以為對方瞞著自家母老虎悄悄做的決定。

    秋寶瞥他一眼,「我倆沒秘密。」

    「哈哈,都說女人有一雙火眼金睛,果然沒錯。」陳鵬笑了會兒,又說,「這事確實為難子桑。可是桂花鐵了心要辭職我也拿她沒辦法。要不,你店裡招不招人?」

    出來這麼久,秋寶做什麼的多少知道些。

    「她在公司被一個人罵已經受不了,我那是服務行業她更加難受。」

    「不怕,有熟人指點她不至於手忙腳亂。而且她做過收銀,手腳利索速度快,應該不會被罵。」

    「可我那兒不缺人。」缺也不敢招她,半生熟的人不好管理,「陳鵬,我看你最好勸勸她。還有一個月你們就得搬出去,你一份工資撐得起兩個人的生活?」

    聽她這麼說,陳鵬自知求助無望不禁苦笑。

    原本兩個人都有宿舍住,各有一份不算低的工資,用心經營的話生活差不到哪兒去。

    唉,果然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和事。

    兩人聊了一會兒,陳鵬才回隔壁去,然後去陳桂花房間把秋寶的話說了一遍。

    「我就知道她不會幫。」

    「她已經幫過你了,是你自己不珍惜怪得了誰。」陳鵬把子桑替她找工作的事說了一遍,而且秋寶也知情。

    「我看她是存心整我。我同學在S市也是做文員,人家每天上班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回前台坐著,頂多幫忙買些辦公用品替大家叫叫外賣沒別的事幹,月薪還有五千多。再看看我,男人當超人使,女人當漢子使連我前台都不放過,這什麼破工作?虧她還是首富之女……噢,忘了,她家破產了,難怪。」

    「你說話能別那麼刻薄嗎?你還住著人家的房子。」

    「你咋不說一個月後得搬?」桂花剜他一眼,「她要真有本事能急著攆我們走?八成是等錢用。人說出門在外靠朋友,她倒好,趁人病要人命。山水有相逢,總有她求我們的時候。」

    「你……不可理喻。」陳鵬氣悶地甩門而去。

    陳桂花瞟他背影一眼輕嗤,她也有尊嚴的。自從那芬姨與蘭姐來了之後,隔壁家又有兩名鐘點工在,秋寶白天上課晚上有事做,想見她一面實在是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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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8
發表於 2017-8-9 19:42:57 |只看該作者
第607回

    可惜,不知是陳桂花點兒背還是太有眼光。她面試的公司要麼全球知名,要麼全國排名前幾十的,要麼本地待遇最好的公司……這種公司的面試,根本不是她懂得一些皮毛能矇混過關的。

    而且,學歷是她的硬傷。幾次因學歷不高而面試失敗,她甚至想辦個假證去應付面試。

    陳鵬無奈,只好找子桑委婉地請求幫忙。

    男人確實比較好說話,子桑給陳桂花找了一份文員的工作,包食宿,月薪四千,且離陳鵬單位沒多遠。

    他是一片好心,念在兩人剛出來就被小青梅擺了一道,在家過得不舒坦的份上,讓他倆在外邊離得近些。待三個月期滿後各自都有地方住,相隔不遠想見就見。

    他是過來人,有情人分隔兩地的苦他深有體會。

    幫陳桂花找工作的事,子桑曾跟秋寶提過一下。

    秋寶是整過人之後就氣消的人,她忙著自己的學業與書吧的經營狀況等雜務,還得時刻留意安水河與神府的情形。自從陌子無功而返後,神女峰那邊她只是偶爾看一下。

    忙成這樣的她,根本沒心思搭理別人的事。子桑與她談起時,她心不在焉地嗯嗯表示隨便。

    但有一點,不能讓對方知道是他幫忙找的,免得對方得瑟讓她膈應。

    所以,陳鵬對桂花說是自己找同事幫的忙,把鬱悶的桂花感動得一塌糊塗,然後兩人在外邊開個房瘋了幾回。

    不過,雖然他倆都有宿舍,暫時還沒搬走,可能擔心過不了試用期搬來搬去的麻煩。

    秋寶也沒提,她說了三個月就三個月,到期搬走即可,要不要提前看他們自己的意思。

    芬姨與蘭姐在家搞衛生簡直是神出鬼沒,彷彿哪個角落都有她們的影子,別說辦事,說些悄悄話都得回自己房間,特別不自在。

    陳桂花沒覺得什麼,反而挺享受這種大戶人家的排場。

    唯一的遺憾是兩個幫傭從不肯幫她煮飯,哪怕她忙碌一天回來餓個半死也休想啃人半塊麵包。想跟秋寶反映一下,又怕目前的環境雪上加霜,滿腹委屈只能和淚吞了。

    陳鵬倒是想搬,每次在外邊開房是很舒服自在,但他的存款數咻咻地下降,心疼啊!青春靚麗的女友近在眼前卻吃不著,只能勞動五指姑娘幫忙解決,甚是憋屈。

    這些事秋寶不知道,忙完書吧的事,想著好久沒去探望蘇玲了,於是讓芬姨幫忙挑了幾樣適合孕婦吃的滋補營養品。

    拜訪人家之得先跟對方打個招呼,免得人不在家。

    可是,蘇玲的手機一直呈關機狀態,秋寶便去學校的醫務室找龐醫生。

    「她辭職搬到娘家養胎,生了才回來。」龐醫生神色依舊冷淡,把老丈人家的住址與座機號碼給了秋寶。

    他一向面癱,秋寶沒在意,欣然接過號碼正要離開。

    「阿寶,你的手鏈哪兒買的?」忽聽龐醫生問了句。

    唔?她回頭望他一眼,他正在收拾桌上的針筒與紗布,像是隨口問問。

    「忘了,很小的時候好像跟誰出去過,回來手上就一直戴著。」好久沒人問了,權當自己曾經被拐然後失憶,忘其出處忽悠世人。

    他不再吭聲,彷彿隨口問起,秋寶忽覺一絲異樣掠過心頭。

    「師丈您見過?」

    「不,我看你戴幾年了,質量不錯,想給你老師和孩子買一條。」

    哦,秋寶點點頭,「子桑認識很多人,我找他幫忙問問看哪裡有再告訴您。」

    以為他會拒絕,沒想到他點點頭,神色較以前溫和了些,「那就麻煩你了。」

    「呵呵,不麻煩。」

    艾瑪,愛情是個好東西,希望人人都有。

    貴重的東西不敢送,師長這個身份比較敏感,哪怕蘇玲不當老師了,哪怕龐醫生只是校醫,被有心人揪住免不了遭潑髒水。

    既然準備了禮物,秋寶出了校門當即去了一趟蘇家。

    蘇家就在鄰市的一個老城區,坐車差不多一個小時就到了,家住五樓。

    來開門的是蘇玲的父親,老人精神矍鑠,老當強健。蘇母是一個慈祥婉約的女性,氣質恬靜豁達,是年輕人身上看不到的。

    「你是小玲的學生?來就來還帶什麼禮物?哎喲,這閨女模樣長得真好……」老人拉著秋寶的手笑呵呵的。

    顏值高沒辦法,長得好是她人生中最常聽到的一句誇讚。

    「媽,她就是我以前跟你們說過的,挨牆也能睡著盡給我丟臉的那個熊孩子。」蘇玲扶著老腰一手扶著肚子,慢吞吞過來取笑說。

    秋寶哈哈地訕笑幾下,被迎進屋後,把禮物擱在茶几上。

    有客人來,蘇氏夫婦開始在廚房忙碌煮飯。

    「老師,您臉色怎麼那麼難看?不舒服還是咋的?有沒去孕檢?」不是她說話不中聽,實在是蘇玲的臉色大不如前,而且瘦了好多,秋寶難免擔心。

    蘇玲反而安慰她,「沒事,醫生說我年紀大了,可能得吃些苦頭。我現在是最享福的,吃喝有爸媽做好,老龐也配些滋補的中藥材煲湯給我喝,最近都好多了。」

    這樣也叫好多了?難怪她要辭職回娘家調養。

    龐醫生得上班,心裡怕是憂慮她一人在家,不放心才讓她回娘家來。

    秋寶仔細打量她的肚子,只看見她腹裡藏著一抹弱小的靈魂,沒別的。可是,那靈魂真的好弱,彷彿一碰即散。

    懷孕之事她不是過來人,不懂這是不是正常現象。

    想了想,秋寶佯裝伸手在包包裡掏了掏,實際上從芥子掏出一瓶百草甘露,再幻化出一個小瓷瓶。

    「實在危急,你就喝一口。」往小瓷瓶裡倒了一小些。

    世人皆知她有雪尖茶,雪尖茶能調理身體,但能不能安胎秋寶也不清楚。她畢竟不是雪夫人,不敢亂給。

    靈芝粉為世人所知卻不知其主人是誰,除非蘇玲肯當場喝,由她馬上毀屍滅跡。

    但是,懷孕不是中病毒。

    蘇玲是一個特別理智的人,高齡懷胎,鐵定不會輕易相信她的靈芝粉能安胎。而靈芝粉的源於上陳村,一旦被人無意間漏露出去她將很麻煩。

    所以她不得不退而求其次。

    百草甘露本身具有靈氣,普通人喝了能驅除人體裡的污穢,保康健。

    「這是百花露,我和子桑經常出遊,無意間救過一名老人,他為了報恩才給我的。」面對蘇玲疑惑的目光,秋寶如此解釋道。

    信與不信,聽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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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
發表於 2017-8-9 19:42:39 |只看該作者
第606回

    都說近水樓台先得月。

    人一旦插手某個人的事,以後有事找她就容易多了。

    有時候,麻煩別人也是人情往來的一個開端與途徑。你來我往,接觸多了,對她比對別人印象更深刻。

    秋寶的家境整個梨鄉的人都清楚,她在大家眼裡正是電視版的落魄千金,正宗的白富美。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白富美的身邊肯定不缺各種類型的公子哥,或者出類拔萃的年青才俊。只要搭上一個哪怕是偶像劇裡的男二,她陳桂花也心滿意足了。

    從此以後,別說在梨鄉揚眉吐氣,或許比當年衣錦還鄉的秋寶媽更加風光。

    每個女生都幻想過自己能成為一名公主或者灰姑娘,每個女生都渴望被一位帥氣的王子牽進南瓜車駛往幸福人生之路。

    當希望近在眼前時,大部分女生會不由自主地想盡辦法去追逐,去爭取。

    秋寶是,陳桂花也是,手段大同小異,對象不一樣罷了。

    時間一分一分過去,心情的忐忑讓桂花坐立不安又充滿期待。

    終於,門鈴響了,她忙跑去打開門一看,意外地發現門外站著三個人。

    秋寶帶著兩個婦人進來,一個年約四十多歲,慈眉善目,叫芬姨;一個面相有些刻薄,比芬姨年輕些,大概三十多吧,叫蘭姐。

    「桂花,來,給你介紹一下,她倆是我婆婆家的保姆,專門負責我家的飲食起居,以後就住你們這邊了。她們做她們的事,不會影響你倆的日常生活,儘管放心。」

    無視桂花一臉愕然與尷尬神色,秋寶轉過頭交代兩位幫傭:「她叫桂花,樓上還有我朋友陳鵬,他們住樓上,你們住樓下。事先說明,他倆是出來工作體驗生活的,日常三餐什麼的讓他們自己幹。你們錯開時間或者咋的,反正自己掌握工作時間。」

    詳細的她就不多說了。

    兩位幫傭點頭稱是,沖桂花微微頷首後,各自挑了一間房進去把行李放好。

    爾後,秋寶笑對桂花,「看,這不搞定了嗎?以後誰敢說你倆同民儘管找我,我幫你們作證討回公道。」

    桂花訕然而笑,「啊,好,好的,謝謝你呀秋寶……」

    「不謝不謝,那你們先忙,我還要溫習就不陪了。」雜事處理妥當,秋寶回自己屋順便關了門。

    隔壁家喜歡關門,雙方屋門大敞開的日子一去不復返。

    回到家,秋寶喚出兩名式神,交代她們以後有事直接跟對面兩名幫傭溝通,然後無事一身輕地做自己的事。

    至於隔壁,芬姨、蘭姐打點好自己的事情後,把一頭霧水的陳鵬喚下來,聲稱四個舍友有必要開個小會就某些生活細節達成共識。

    經笑瞇瞇的芬姨溫和解釋,陳鵬得知她們存在的原因後啼笑皆非,目光揶揄地看桂花一眼。見她臉色不好看才沒笑出聲。

    這就叫做偷雞不著蝕把米。

    原本屬於二人世界的一套華居,因為她一句話成了員工宿舍。

    原本他們可以在屋裡橫著走,如今不行了。芬姨溫聲細氣地說了好多規矩,例如大家煮飯的食材、餐具各用各的,屋裡屋外的衛生、露台外的果樹青菜由她們打掃與整理。

    但是,誰亂扔的垃圾誰拎走,晚上十一點是正常人休息的時間,不得嘈吵等等。

    聽得兩人頭昏腦漲,但是,芬姨笑容和藹地說這是大戶人家的規矩,她剛入職的時候也蠻頭痛的。

    還說她們家少夫人因為受不了這些規矩才搬出來住,沒想到今天居然破開荒把她們叫過來,真是普大喜奔難為她了。

    一番話說得陳鵬渾身不自在,好氣又好笑,心裡多少有些埋怨陳桂花多事。當著外人面又不好意思說她,只好連連點頭聲稱一定遵守。

    把拘謹的陳桂花膈應得不要不要的。

    一舉一動彷彿都在他人的眼皮底下,令人不適之餘又無可奈何,這種相當明顯的寄人籬下感覺真心不好受。

    當然,不好受指的是受到約束的人。

    對於秋寶來說這是一種新體驗,一種傳說中當少奶奶的懶癱廢物感。

    一日三餐有人解決,貓貓狗狗也有人悉心打理,她只管做自己的事,練自己的功,墮落的生活簡直不能再舒適愜意。

    芬姨、蘭姐的到來,子桑當然是喜聞樂見,立馬報了一堆夫妻倆喜歡吃的菜式讓她們今晚做,並叮囑兩人多準備夜宵食材方便隨時點餐。

    年輕人嘛,有時候懶,自己不想動手,也為了給愛人省些麻煩,所以那些烹飪過程稍嫌複雜的菜餚被他劃掉了。

    秋寶喜歡這裡不肯搬。

    在他眼裡,這兒才豆腐大的地方塞兩個人進來影響他們夫妻互動,因此一些美味佳餚就這麼被忽略掉了。

    所以,今天秋寶說讓成伯送兩個人過來,他立馬有了想法。

    秋家二老搬走了,這兒不方便外租,索性把隔壁家當成員工宿舍把家裡的廚師、幫傭調幾個過來。

    以後二老那邊若想換個環境,可以從他在安平市的房產中挑一個住所。那些地方周圍環境好,屬於自家的防護重點地帶,小青梅以後出門在外也不必老惦著他們的安全。

    不過,自打母女倆和好之後,二老似乎不打算搬了。

    姥爺和車老頭整天呆在木工房裡專注木頭雕刻,小夫妻倆去看過,雕得像模像樣,被秋寶下訂以後擺在書吧裡。

    做事不能漫無目的,秋寶決定把書吧裡的桌椅凳子全部換成實木材質,讓二老有空的話幫忙雕朵花刻隻鳥啥的,以後擺在店裡還可以幫他們免費宣傳一下。

    對此,兩個閒著沒事找事幹的老頭一口答應。

    平淡的日子,似水緩緩流過。

    陳鵬去上班了,果然當起了雜工,每天專門幫人打下手打雜,買吃買喝的。子桑事先提醒過他,加上他發現與公司同事相比,他的技術確實菜了些,得好好學,倒是忙得心甘情願。

    與之相反,陳桂花都快愁死了。

    村裡的小姐妹說以她高中的學歷在城裡很容易找工作,可她出來快大半個月了工作還是沒著落。

    陳鵬常常留意自己公司的前台與助理的工作步驟,回到家後詳細地跟她說了一遍,然後讓她把自己的簡歷修改一下,說自己有過相關方面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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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
發表於 2017-8-9 19:42:25 |只看該作者
第605回

    為了陳鵬能早日上手,子桑讓人下載一份工作常用的開發軟件給他回隔壁練手。

    現在的農村不似以前那般清苦,有些地方甚至比城裡富有安逸。在上陳村,有孩子的人家幾乎都有電腦。村長家除了台式,還有一部筆記本,陳鵬老舅送他的生日禮物。

    出去買衣服的計畫泡湯了,陳桂花便惦著自己的工作還沒著落,主動過來找秋寶說廚具不大會用。

    秋寶便過去教她,一邊聽她嘰嘰歪歪。

    「秋寶,你們家誰管財務?聽說城裡人喜歡給媳婦掌管財政,是這樣嗎?」

    「看實際情況,我家各管各的。」在秋寶心裡,子桑給的產業也是他的,她的只有那幾十億和書吧,歸自己管。

    以前她也認為女人該管家裡的全部財政,這輩子卻想法不一樣了,可能是身在其中的原因吧。

    人不在那個環境,根本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應對,所有的看法皆是空談。

    「秋寶,你這屋租出去的話每個月的房租是多少?」

    「幾萬吧,詳細的我沒看,找中介跟客人談的。一般市區的房租都比較貴,你要是想租,我讓人幫你打聽一下。」

    「啊?不不不,我就問問以後心裡有個數。」桂花忙轉話題,「你老公工作了?看他挺忙的,你還在讀書吧?」

    「大家都是半工半讀,不是有句話嗎,現在這個年紀是用來脫貧的。」秋寶微笑,不想話題總繞在自己夫妻身上,便反問她,「你跟陳鵬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桂花大吃一驚,「啊?你是不是聽誰說什麼了?我跟陳鵬只是同學同村的關係,不是男女朋友,你別誤會。」

    啊?輪到秋寶也大吃一驚。

    「你不是他女朋友?」

    「莫非是□□□□我發誓,我跟他清清白白的。」桂花堅定地搖搖頭,接著面有難色,「呃,其實有件事昨晚就想說。我跟陳鵬孤男寡女的住同一屋不太方便,容易讓人誤會,所以……能不能讓我住你家?放心,我白天出去找工作要麼到這邊來,晚上才回去睡,你看這樣行嗎?」

    眸裡儘是哀求之色,清秀的眉眼皺成一團,彷彿剛才所言出自真心。

    可是尼麼,秋寶無語了。

    她一向以為自己睜著眼睛說瞎話高桿,沒想到這會兒來了一個更厲害的。

    她讀書不算少而且鼻子特別靈,別想騙她。

    秋寶瞥她一眼,「你開玩笑吧?你倆不是處對象嗎?」

    桂花無奈嘆氣,「當然不是,大家都誤會了。在村裡,先是你離開,後是春妮,身邊的好朋友一個個離開村子他不知有多傷心,碰巧幾次我都在,便多聊了幾句,結果……」

    攤攤手,補上一句:「鄉下沒什麼消遣,那些三姑六婆就整天說三道四。比如楊婆子,到現在還到處說你虐待老爺子呢。」

    啊?有這事?但這暫時不重要。

    「哦,原來是這樣,先讓我問問陳鵬。」秋寶走出廚房朝二樓喚了一聲。

    桂花見她找陳鵬對質,略慌,隨即很快鎮定下來,低聲說:「秋寶,你話別說得太直白,我怕他難堪。」

    秋寶看她一臉鎮定,心中有了數。這丫的恐怕一早防著她找陳鵬對質,表面無害,城府挺深的。

    陳鵬聽到叫喚,出來撐在欄杆邊問她什麼事。

    「桂花說你倆不是情侶?」

    陳鵬瞥一眼桂花,見她眸中藏有郁色,不禁想起昨晚她說的話來,便點點頭,「對,她跟你和春妮一樣,都是我的朋友。」

    求別逗,誰跟她一樣了?

    不過嘛,墜入愛河的男女智商至少降一半。不管桂花待他是否真心,這得陳鵬自己慢慢體會與承擔,外人說什麼都沒用。

    人在傷痛中長大,睿智與成熟是人生與歲月的積累。

    「呵呵,我以為你倆是一對呢。」秋寶笑開了,「既然這樣,桂花說得對,你倆孤男寡女確實不宜同屋住……」

    她這話一說出口,不但桂花的臉色微變,陳鵬先是愣了下,隨即斂起笑容面有惱色。

    「哦?那桂花你想怎樣?要麼我到外邊住?」不滿與羞惱讓男生語含譏諷,盯著昨晚猶跟自己顛鸞倒鳳的女生心裡百般滋味。

    「不麻煩,不麻煩,有問題就得提出來,」秋寶像看不出兩人之間的怪異氣氛,仍然笑著說,「可我家只有一間客房,鐘點工不定時地過來打掃衛生和煮飯,累了得在房裡歇歇。」

    先替桃之、夭夭的出現找個好理由。

    「不過你倆放心,這事我今天會解決的。你們先忙,我回去找子桑商量商量。」把話戳破,秋寶脫身回到隔壁,騰出空間讓他倆自己解決。

    她出去的時候沒關門,這是習慣,因為以前隔壁住的是自己人。何況人家也說了,男女不宜同屋,關門的話嫌疑更大。

    但是,她前腳剛離開,桂花後腳匆匆跑去把門關上,還反鎖了。

    桂花在心裡對秋寶詛咒一百遍,認為她一定是故意的。說好了別太直白,她還是直接說了。

    現在說這些沒用,關鍵得安撫好正在生氣的陳鵬。

    陳鵬居高臨下,盯著她的舉動冷笑道:「孤男寡女?不宜同屋?」

    「我有說錯嗎?你看,在她眼裡我們就是在同居,我只好這麼說證明咱倆的清白,」桂花硬著頭皮努力把話兜圓了,「而且我料定她不會答應,我就表個態做做樣子,以後做什麼她們都不會閒話了。」

    陳鵬原本特惱火,聽她這麼一解釋,貌似有幾分道理,怒氣逐漸消了一大半。

    「你們女人就是愛作,作死算了。」他還是有些生氣,說完不再理她,轉身回房繼續練習讓她們女人自己鬧去。

    見及此,桂花鬆了一口氣癱在沙發上,手按在胸前安撫那顆劇烈跳動的小心肝暗自慶幸。

    歇了一陣,她回房收拾好行李,然後空著雙手滿心歡喜地來到大廳,彷彿自己一點兒都不期待。

    事關女子的清譽,相信每一個女性都會重視,秋寶也不例外。鐘點工可以住到這邊來,大媽級的人了,還怕別人說閒話不成?

    她不在乎秋寶怎麼做,會把她安排在哪兒住。

    她只知道,在陳鵬身邊,沒人會留意她的存在,她說的話沒人在意。因為在大家眼裡她不過是陳鵬的附屬品,人生由陳鵬負責。

    那種感覺她很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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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5
發表於 2017-8-9 19:42:12 |只看該作者
第604回

    子桑吹完頭發出來,朝秋寶揮揮手示意她去洗澡,他去開門。

    打開門一看,陳桂花神情拘謹地站在門口。她沒料到來開門的是他,微感愕然,臉龐唰地紅了。

    「阿寶去洗澡了,你有事找她?待會兒我讓她過去?」子桑道,聲音清亮好聽。

    陳桂花的臉越來越熱,忙擺擺手,「不不不,不用了,我想找她說說話而已,沒什麼事,改天再聊吧,晚安。」話畢,一陣風似地刮回隔壁呯聲關了門。

    子桑一頭霧水地關上門。

    「誰呀?」

    秋寶正在漱口,探頭出來問。

    「陳鵬女友,說想找你聊聊天,要麼你待會兒過去瞧瞧?」

    「不去,我跟她又不熟,沒什麼好說的。」秋寶果斷拒絕,然後進了浴室。

    既然她這麼說了,子桑不再多說。

    等秋寶也吹乾頭發出來時,聞到室內一陣食物的濃香。忙沖上二樓一看,兩人的座位扶手處已擺好幾份香噴噴的宵夜。

    人家大少爺任性,想吃宵夜但不願下樓,自己做又嫌浪費時間,於是打電話給成伯讓人做好了送來。

    子桑給隔壁打過電話問要不要,陳鵬接的,說剛吃完飯實在消受不了。他不如春妮勤快,這些年疏於練功,身上的精氣神跟尋常人一樣了。

    美食當前,把秋寶給樂得找不著北。

    英雄所見略同,難得奢侈一下偷個懶,享受的生活如此簡單。

    關燈,戴眼鏡,開片,兩人精彩的夜生活正式開始了……

    而在隔壁,陳鵬在浴室三下五除二地洗完澡出來,見陳桂花臉紅紅地坐在客廳不知想什麼,不禁問:

    「花花,你怎麼了?臉好紅,別是發燒了吧?」

    幸虧明天是週日,他不想第一天上班就得因為女票生病而請假,在領導那兒留下不良印象。

    「沒有,沒有,裡外溫差太大,過會兒就好。陳鵬,明天陪我出去買幾套衣服吧?你看看阿寶、春妮她們穿得……我在她們跟前活像個土包子。」忒丟臉。

    陳鵬不怎麼在意道:「你能跟人家比?阿寶爹有錢,春妮出來那麼久風格肯定跟以前不同。什麼土包子,你自個兒想太多了。」

    「我哪有多想?」說話這會兒,陳桂花的臉色漸漸恢復正常,特正經地說,「讓她們幫忙找份工作推三推四的,分明是看不起咱們。特別是春妮,居然當著大家的面讓我重新回廠裡做。哼,瞧她傲的那個樣兒,比我們早出來幾年而已。要不是傍著秋寶,她跟她媽能活得這麼光鮮?早餓死了。」

    「你胡說什麼?春妮最先出來也是做服務生,一直半工半讀到現在還在跑業務賺學費,哪像我們舒坦?」

    「她自己當然是這麼說,還不是怕秋寶給咱們介紹的工作比她好與她爭寵,我一早看穿她的心思了。」春妮的話半個字都信不過。

    陳鵬抹把臉,認真地看著她,「花花,我跟她倆從小就好,她倆不是那種人。」

    「人心隔肚皮,秋寶出來後沒回過村,春妮也出來幾年了。社會是個大染缸,變不變你能知道?你以前還嚷嚷等畢業以後回村裡搞建設,讓大家富起來,結果呢?」

    陳鵬無語,「小時候的想法比較天真。」但真誠。

    「人也是會變的。」陳桂花立即揪住這一點反駁。

    她咄咄逼人的氣勢讓男生不悅,語氣開始不耐煩,「不一樣就不一樣,我找她們幫個忙又不是長期相處,怕什麼?」

    「你還說,今晚看著我被人擠兌也不幫幫我。秋寶根本不打算幫我找工作,這兒只能住三個月,你看怎麼辦吧?」

    陳鵬氣樂了,「那你說怎麼辦?讓你先找份工作穩定下來以後再考慮別的。你倒好,這不行那不對,讓人家怎麼給你找?」都不想多說她。

    「你瞧瞧她們給我找的什麼工作?不是服務生就是廠妹,我要當廠妹用得著來這兒?我不管,你明天好好跟她說說,怎麼滴也得幫我找找。我要求不高,能坐辦公室就好。」

    大晚上的,長途跋涉過來人也累了。

    陳鵬揮了揮手,「行行行,我找個時間問問阿寶老公看有沒合適的。」女人愛計較,男人愛面子比較好說話。

    說起秋寶老公,陳桂花略興奮,扯住他一臉的八卦,「哎,你說秋寶是不是真的結婚了?同居吧?誰會那麼早結婚?大學生都喜歡亂叫。」

    「你管人家幹嘛?咱們不也一樣?」

    「哪裡一樣?你別亂說,咱倆住這兒也不能同房。城裡人開放喜歡亂搞,我們不行,要被春妮傳回村裡我以後怎麼做人?你爸媽又會怎麼看我?還有,以後在外邊別叫我花花,難聽死了。」像在叫隔壁家的貓貓狗狗。

    女人就是事兒多,陳鵬無奈,「你何必管人家怎麼說。」難得出來沒大人盯著,入城隨俗不好嗎?

    陳桂花瞅他一眼,「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言畢,轉身欲上二樓回自己挑的房間,冷不防被人一把放倒在溫暖舒適的沙發上……

    第二天清早,外邊下著雨,細濛濛的。

    子桑和秋寶在二樓做晨運,然後煮四人份的早晚。做好了對面仍門戶緊閉,估計還沒起床。

    也難怪,對於正常的年輕人來說,睡到自然醒才是過週末的正確方式。

    兩人沒閒著,吃過早餐,然後子桑回書房,秋寶在屋簷下靜坐練功,全神貫注地把多餘的靈力凝聚在業力珠上。

    身在這種環境下,她在練功過程中釋放出來的靈力收放自如,不怕別人打擾。

    當然,熟人見她這模樣,一般不會作死地過來打擾她。走火入魔非同小可,尤其對方是一個瘋起來連她自己都怕的大反派。

    夫妻各有各忙的情況下,桃之與夭夭就得出來幫忙了。

    一直到中午十一點多煮好飯菜,秋寶才過去敲門叫他倆起床。匆匆忙跑來開門的是陳鵬,一股怪異的味道隨之湧出。

    秋寶是過來人,自然明白那是什麼味道。沙發有沙髮套,拆洗方便,沒什麼的。

    被人叫醒,陳鵬睡眼惺忪,特不好意思地說馬上過來,讓她和子桑先吃不必等他倆。

    客人說不等,主人家不可能當真,等他倆出來她才進書房叫子桑。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可惜外邊下著雨,天寒地凍的,屋裡暖,誰還有心思往外跑挨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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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4
發表於 2017-8-9 19:41:57 |只看該作者
第603回

    陳鵬看不過眼,湊過來悄聲勸她:「先適應,以後再找別的。」

    騎驢找馬啊懂不懂。

    「適應也得找一份體面些的,被人知道我在外邊當過服務生會怎麼想?我爸媽不打死我才怪。」陳桂花的態度十分堅決。

    聲音雖小,春妮都聽得一清二楚,何況秋寶和子桑?

    不過,陳桂花的顧忌不是沒道理的。

    鄉下有些地方的人一聽說服務生,馬上聯想到另一種行業,可以理解。

    於是,春妮忍不住替她想了個主意,「桂花當過車衣工,我有很多做服裝的顧客,不如……」

    她是這麼想的,給服裝設計師當個小工可以偷學很多知識。熟悉之後可以大膽嘗試設計自己的衣服或者別的什麼,或者給更有名氣的設計師當助理,一步一步地往上走。

    當然,現在只能挑些名氣不大的設計師。以桂花現在的水平,有名氣那些她恐怕勝任不了,得先學學。

    但是很不幸,陳桂花再一次將她的好意看成敵意,語氣不算友好。

    「不用了謝謝,我從鄉下出來就是為了換一種環境,再做車衣工人我出來幹嘛?」

    好吧,人家不領情就算了,不強求。

    春妮做了一個閉嘴的動作,轉身跟子桑問起候明哲等人的工作動向與私人八卦。

    可能她們的態度太冷淡,陳桂花深深覺得這些人看不起自己的能力。自己的事得自己努力爭取,不然別人只會敷衍,而不是真心替她著想。

    於是,陳桂花主動告知自己的求職條件:「阿寶,有沒辦公室之類的?前台或者文員都可以。」

    秋寶看她一眼,「高薪的前台文員要懂英語,要麼口才好、長得好,或者寫得一手好字,你……行嗎?或者你有什麼特長說來聽聽?」

    對方坦誠,她也不妨直白些。

    「她電衣車的操作很熟練的。」陳鵬見女票猶豫著不知說什麼,忙替她說了。

    可是,這個特長剛才已經被她自己否決了。

    陳桂花略尷尬,不接陳鵬的話,繼續問:「有沒普通些的?我同學說文員的工作很簡單,高中生應付得來。」主要得有人脈。

    「應付得來跟招聘條件是兩碼事,我認識的人不多幫不了。而且這些工作工資很低,每月才一千五或者兩千塊。除了日常費用你連房都租不起,有什麼用?要不你自己慢慢找吧。」

    「租、租房?」陳桂花愣了下,不是有地方住嗎?

    「那是當然。因為之前答應給陳鵬住,所以我那房子暫時不出租。已經收人訂金,客戶答應延遲三個月才搬進來,所以你們只有三個月的時間攢錢搬,不行的話只能回村了。」

    秋寶信口開河,煞有介事般在兩個小夥伴無語的目光中望向陳鵬:

    「陳鵬,以你的工資三個月後有能力在外邊租房住。好好幹,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我沒那麼大能耐幫你跳槽,凡事得想清楚了再做哦。」

    「我懂,我懂,謝了阿寶。」陳鵬不好意思地端起茶杯朝三人舉起,「謝謝大家幫忙,我一定加油干。」

    眾人紛紛笑著鼓勵他,然後高興地開始大吃一頓。

    就這麼的,陳桂花的意願被眾人有意無意地模糊掉了。見大家興高采烈完全沒有幫她找工作的打算,心中氣悶又不好埋怨。

    畢竟,他們出門在外得靠秋寶才有地方落腳,不能翻臉。

    春妮家總共兩間房,收留陳鵬他們多有不便,姥爺家離陳鵬實習單位太遠不理想。

    所以,秋寶本來就打算讓他在隔壁暫住,沒想到多了一個陳桂花。多就多,人是陳鵬帶出來的,歸他管。

    三個月後他走了,她同樣得跟著走。如果她臉大賴著不走,無所謂,找陳鵬過來拎她走,誰讓他承包人家的前程?

    若還不行,一物降一物,陳鵬他爹是村長,陳桂花的父母暫時沒那膽子跟村官斗。

    春妮對陳鵬早沒了過去的執念,但她討厭的人,秋寶也不喜歡。不管對方人品好壞,何況陳桂花的個性不咋滴樣。

    人不討喜無所謂,秋寶本身也不厚道,沒心思幫她找工作。

    高薪前台或者文員好找,有人脈就行了,可她不想對他人的人生負責,還是被動的。

    每個人的性格不一樣,陳鵬的個性大家從小就清楚,她陳桂花算哪根菜?姥爺在村裡時,她家父母也不過是當面點頭笑,背後跟許多長舌婦一樣指點取笑,沒什麼交情。

    若陳桂花在外邊有個萬一,曾經幫過她的人被其家人賴上怎麼辦?

    別說沒有,這種人世上大把,碰上一回夠人吃一壺的了。

    所以,陳桂花的一切交給陳鵬來操心。瞧他吃飯期間猛給她夾菜,親密關係不言而喻。

    秋寶打算日後出入關門,以防別人串門。

    吃過飯,由子桑開車,中途拐個彎到春妮家放下她,然後大家才回到月澤小區。

    28樓新添兩名房客,得在一樓大堂登記錄指模,辦理臨時房鑰。夜深人少,沒什麼事幹的安保效率快,很快就搞定兩張房鑰。

    「嘩喔,阿寶,子桑,你倆好牛叉!人家拚死拚活連個廁所都買不起,你倆已經住上大房子……」與貌似淡然以對的陳桂花相比,陳鵬顯得鄉土多了,從進入小區範圍開始已讚不絕口。

    秋寶開玩笑道:「拚死拚活有什麼用?關鍵時刻得拼爹。」無法解釋她財產的來歷,只能將爹推出去擋擋,外邊的人都這麼說她。

    哦,還有一個說法就是多虧她老公有良心,破產前贈給她好大一筆錢財,以至現在吃她軟飯。

    陳鵬邊笑邊點頭:「也對,難怪拼不過。」

    子桑忍俊不禁,進入電梯按住門:「她跟你開玩笑的。有些事看著困難,努力拚一拼的話買套房並不難。你的同事都有房有車,工資還了房貸還有剩餘。別想太多,加油干就對了。」

    年少輕狂,陳鵬對自己的能力充滿自信。

    陳桂花則默默跟著眾人走,呈半神遊狀態。當來到他們的住所時,兩人的震憾表情可想而知。

    上下樓的房間隨便他們挑,同房也好,分居也行,全憑他們心意。

    秋寶把浴室裡的裝置,廚房裡的廚具用法一一跟他們說了,直到兩人清楚明白之後才回自己那邊。

    子桑已經洗漱完畢,給她備好換洗的衣物擱在浴室。

    明天週日,二樓除了健身房還有個家庭影院,兩人打算今晚看災難片看通宵。可恨的是得自己做宵夜,天氣辣麼的冷~

    秋寶正要衝進浴室,門鈴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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