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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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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懷愫]四爺正妻不好當(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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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9 19:04:27 |只看該作者
30四爺正妻不好當

  周婷歪在炕上等著碧玉把燉好的湯端過來,要是今天胤禛再不來,她就要叫人送湯過去了。親自送自然更好些,但什麼事都要一步一步來。

  「十三弟走了?」周婷走過去絞了帕子給胤禛擦臉,見他一臉倦意就不再多問:「碧玉,快把那湯盛一碗出來。」一邊說話一邊微微晃動耳朵上的翡翠耳墜子:「你再不來我都要叫人送去了。」

  既然心裡決定了要把胤禛拉過來,自然要把稱呼給改過來,本來正頭夫妻就是你呀我呀的,那拉氏敬重他,叫他一聲「爺」,反而把他給喊遠了。

  胤禛沒覺出什麼不對,喝了一碗熱湯,也往炕上一坐,周婷同他坐在一處:「可是累了?我給你揉揉腦袋吧。」這倒是從沒有過的,周婷靠著大迎枕,胤禛躺在周婷的腿上讓她給按摩太陽穴。

  「力道可重?」周婷按了兩下問他一聲,這位爺枕在周婷的腿上模糊的應一聲,周婷輕輕一笑手上動作不停,周婷有意跟胤禛挨的近,呼出的熱氣若有若無的噴在他臉上。

  這麼揉了一刻鐘,胤禛才把心頭那口氣歎出來,太子是越來越容不下人了。

  周婷也不問他為什麼歎氣,只說:「常言總說笑一笑才能十年少,我倒覺得常歎氣也是好的,好過總是憋在心裡,太醫們不是總愛念叨鬱結於心麼。」

  胤禛被她說的一樂,半睜開眼睛,瞧見周婷含笑的樣子和掛在耳朵上的翡翠耳墜子問道:「東西可好。」

  「你看呢?」說了句撒嬌的話周婷自己先不好意思了,抬手摸一摸翡翠珠子,胤禛伸手捏捏她的耳朵:「我瞧著很好。」翻身坐起來把她摟進屋裡。

  一看見床上鋪著的毛褥子就問:「你怎麼想起這個來,倒像草原上頭放牧的人家。」

  「往年拿回來的毛料,我叫人拼在一處當褥子用。」周婷順手拆了頭髮上的飾物,只剩下耳朵上掛著的耳環,盈盈的綠,順著她理頭髮的動作一晃一晃的,晃的胤禛湊上去捉住她的肩膀。

  周婷輕笑一笑順勢躺了下來,團起身子,手掌在毛皮上來回撫動,眼角挑著瞧向胤禛,他也跟著躺下來試了試:「果然暖和,就是顏色不太正。」

  「整塊的我哪裡捨得當褥子用。」周婷手一伸搭上了胤禛的腰,胤禛抓住她的手一個翻身把她壓住了,饞她也不是饞了一天兩天,這時候吃起來反倒不著急。

  比起前兩回的不情不願,這回周婷心裡打算的多了,反而比之前放得開了,她一躺到床上就縮到裡面去,曲著腳抱住毛毯子,一雙白生生的腳丫踩在長毛毯上更顯得膚白晶瑩,腳指甲上特意上

  的淡粉色蒄油在燭火下瑩瑩生光,胤禛一把捉住她的腳握在手裡揉捏。

  周婷身子一縮想把腳抽回來,胤禛偏用了力握住,拿手指頭搔她的腳底心,她沒抽回來自己歪倒靠在被子上笑,胤禛捉起她的腳細看,周婷有意繃直了腳背,一使力往裡面一滾躲開了。

  「這抹的是什麼?」胤禛少有點著燈跟女人這樣那樣的經歷,只覺得燈下頭的人更美了幾分,周婷咬著被角笑得說不出話來,胸脯跟著身體一抖一抖的。

  胤禛瞧了只覺得嗓子眼都冒火,想起周婷那天夜裡在流轉燈火下面的風情,她粉面含春,差一點就要讓他扯掉肚兜瞧見裡面了,偏偏不作美。

  胤禛喉節滑動一下,手掌分開周婷的腿:「這值什麼,叫人從庫裡拿水貂的來,拼起來比這個好。」手伸上去解衣服上的盤扣,褪到一半看見周婷圓潤的肩頭忍不住伏下來咬了一口,見她露出的半邊肩膀枕在烏溜溜的頭髮上,又調笑一句:「該拿黑的才是。」

  一想到把她白白的身體放在黑毛毯子上動作,胤禛穿的綢褲馬上支了起來,周婷也知道他這麼是想到了什麼,扭著身體動了幾下,引得胤禛一隻手壓在她的肚子上,不叫她扭遠了。

  上回沒吃成,又惦記了那麼長時候,胤禛今天的動作就更加有力。上身的衣服脫得只剩下一件肚兜,周婷既然算好了他來,就做了萬全的準備,洗了澡全身都抹上了一層玫瑰膏子,她知道那回給男人留下了多深刻的印象,還是穿了那一件水紅的,緊緊掐住腰,把山巒曲線全襯了出來。

  胤禛這回不解開了,直接把手伸進去揉起來,微涼的大掌一下子貼上周婷溫熱的皮膚讓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緊張的心怦怦直跳。

  男人加快動作,在腰上捏了兩把就往上頭去,手一伸握住了兩團軟綿綿圓鼓鼓的香肉,鼻子湊過去一聞,全是玫瑰花膏的味道,連手上也是。

  周婷輕輕嚶了一聲,滑膩膩一雙胳膊纏住了胤禛的脖子磨蹭他,此時的胤禛哪裡還需要她挑撥,握住了就不肯放開,中指食指夾住軟肉上的兩點櫻紅轉動起來。周婷哪裡經過這個,急促的喘了口氣,腰弓了起來,嘴裡婉轉出聲,感覺臉頰發燙,全身上下都熱了起來。

  胤禛揉搓了好一會才抽出一隻手,繞到背後摸到繫在腰上的帶子,一把扯下來把這塊紅綢扔在毯子上,周婷胸口一涼,想要用手護住已經來不及了。胤禛一隻手就扣住了她兩隻手腕,一張口叼住左邊那只還在晃蕩的寶貝,另一隻手護食似的揉著右邊那隻,整個人趴在周婷身上。

  先用牙齒輕輕咬,再用舌尖繞著打轉,周婷被他嘬的一點力氣都沒了,他舌頭勾動的時候,整個身體從手指尖麻到腳趾尖,兩條腿軟軟勾住男人的腰,嘴裡不住嗯嗯啊啊的哼哼。

  胤禛吸完了一隻去吸另一隻,周婷下面穿的裙子早就不成樣子了,全皺起來拉到腿上,底下的褲子滑到膝蓋窩,胤禛伸一隻手進去挑弄花蕊,一摸,早就濕得不成樣子。

  心雖初試身體卻久曠,火一樣的燒著周婷讓她把自己往胤禛身上貼,男人哪裡見過這麼熱情的周婷,手指頭伸到面去撥了兩下抽出來捏她大腿根中間的軟肉,脂膏似的一團,摸起來滑溜溜的,腰自己拱起來想找他的位置。

  胤禛解開衣服褲子隨手一甩也不管扔在哪兒,下面那根東西算起來有一個多月沒吃上肉了,就洞

  就鑽,狠狠頂進去,整根沒入,頂得周婷曲起身體來,嘴裡嗚咽出聲,趕緊拿手摀住自己嘴,眼睛裡泛出淚花來。

  又痛又舒服,身體一下子被打開了,身上的男人噴出一口氣,還不足性,往那裡面又換搗了搗,周婷緊緊揪下一把毯子上的毛來,裡面又緊又窄的,胤禛憋著氣快進快出幾下,周婷的嗚咽聲更響了,她想找個什麼東西咬著,伸手摸了半天也沒找著衣裳。

  胤禛的辮子順著他的動作滑到前面,周婷伸手一撈捏在手裡往嘴邊送,張口咬住了胤禛的辮子梢,兩條腿跟著他進出的動作一晃一蕩的,胤禛抓住她的小腿,腰上用力頂,拉往她往自己那塊撞,弄了兩個不得法,剛想換一個姿勢,周婷撐著手半坐起來。

  腿還架在男人腰上,屁股懸空著身子往他那裡迎合,床上的事兒胤禛的次數也不算少了,可他院子裡抬進來的女人哪個不是當成規矩典範教養的,就一個李氏還算放得開點,哪裡見過周婷這樣的。

  看她全身發紅,咬著自己的辮子喘氣,胸脯上兩點晃得他心都熱了,一手托著她的腰動得更快,汗珠順著鼻樑滑下來,哧哧喘粗氣,一個挺身太猛,周婷嘴一張咬著的辮子掉出來,這回顧不得找東西堵上嘴了,喉嚨口鶯聲婉轉起來。

  最後胤禛抱起周婷讓她坐在自己身上,胳膊撐在他的肩膀上上下來回的動,兩個人出了一身汗,等他在她身體裡面跳動的時候,周婷張口在他肩膀上留一個牙印子。

  酣戰一場,周婷累得動不了,還是胤禛抖開了被子把兩個人裹了起來,心滿意足,從前竟然從不知道這滋味能這樣好。

  周婷掀掀眼皮,她一開始是抱著迎合的心態的,到後來弄著弄著自己也忘記了,只知道怎麼舒服怎麼享受怎麼來,看他的樣子也不是不滿意的。就是想喊又不能喊出來,嗓子口癢得慌。

  兩個人膩在一處,那濕乎乎的地方緊緊相貼,胤禛滿足的歎了又歎,手在她身上留連,從腿上摸到腰上,周婷頭一偏閉上眼睛,任他的手再不規矩也起不來,心想這回「破處」總算是圓滿了。

  胤禛心裡還想再來一次,看到周婷昏昏欲睡就知道她是累狠了,再一次也不知道明天還起不起得來,心裡有點惋惜又覺得她今天到底不同,抱著周婷跟抱著肉骨頭的狗那樣不肯鬆開,心裡還惦記著要弄塊黑水貂的毯子,下面鋪著這個果然就不一樣。

  心神舒爽,模模糊糊間像是飄了起來,做起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頭一會兒往東一會兒往西,地方倒都是他熟悉的,養心殿乾清宮,只是他竟不是跪在下面的那個,而是坐在上頭的那個,很想要走近瞧清楚,可就是邁不上步子,只能瞧見皇位上的自己指點江山。

  胤禛猛得一睜眼,頭一陣陣的發暈,腦子裡許許多多東西不斷的跟著轉,心口發涼額頭冒汗,懷裡溫熱的身體離得似近又遠,忍不住摟緊了周婷咳嗽起來,把她給吵醒了,她捂著嘴巴打個哈欠,口齒不清的問:「要不要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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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9 19:04:51 |只看該作者
31四爺正妻不好當

  胤禛晃晃腦袋,頭暈目眩的厲害,屋子裡的蠟燭還沒熄,微弱的燭光下頭只能瞧見周婷模糊的輪廓,胤禛摟著周婷的手更加用力,一拉一帶把她的頭扣在胸膛上。

  周婷皺起了眉毛,胤禛身上汗津津濕噠噠的,被他一抱頭髮全沾上了他的汗水,一縷縷的貼在一起,她不能推開只好壓下心裡的彆扭感出聲問:「這是怎麼了?」

  胤禛頭痛欲裂,強忍著不哼出聲來,從牙齒縫出擠出一個聲音回答她:「不要茶,把燈熄了吧。」燭花爆了兩聲,驟然明亮又驟然昏暗的燈光晃得他眼睛更花了。

  周婷掙了半天掙不脫他的手臂,蠟燭又離得遠,實在沒法子了只好放下帳子叫人進來把屋裡的燈都給滅了,瑪瑙瞅著一地的衣裳耳朵發燒,眼睛都不敢抬,垂著頭問了句:「主子,可要抬熱水進來?」

  周婷很想要擦洗一下的,無奈身邊這個抱著她不肯撒手,胳膊那塊都要給他捏青了,不知道他發得什麼瘋,又不能說出來讓丫頭知道,只好推拒:「不必了,你把燈滅了就出去吧。」瑪瑙應了一聲,熄了燈把剩下的一盞蠟燭拿出去帶上門。

  胤禛抬手緊緊按住額頭,周婷這才知道他是頭痛,她心裡嘀咕,難道是剛剛那個那個的時候動作太猛了?她坐起來把被子抖落開,這才發現被子全在她這邊,胤禛身上只蓋了一半,要麼是因為吹了冷風再頭痛的?一掃胤禛那月亮腦門,心裡嘖了一聲,沒事頂個光頭幹什麼,一點不保暖!

  又不能不管他,伸手像剛才那樣輕輕給他揉太陽穴,胤禛先「滋」了一聲頭往旁邊一躲,周婷跟上去揉了兩下他就消停下來,緊皺的眉頭漸漸放鬆,臉往她胸口靠,覺得腦袋舒服多了。

  「這是怎麼了?見了風?」滿人崇武,胤禛雖然是兄弟裡最不擅長騎射的,但身體絕對不弱,不可能因為房事上頭太猛就突然頭痛得睜不開眼睛。

  聽見周婷問胤禛就想起了剛才那個古怪的夢,好像是真的,一睜眼又變成假的,夢裡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全都清清楚楚,醒來一想又荒誕的很。

  這些話胤禛還真是不能往外說,就算身邊躺的是他的妻子,最是跟他一條心的女人也不能說,只好把這話頭給茬過去:「想是剛才起得猛了。」這麼一說出口又有些後悔,難得這麼盡興,要是她以為自己不行那可怎麼辦。

  果然聽見周婷一聲輕笑,從枕頭下面摸了條帕子出來疊成長條要給他包頭,胤禛咳嗽一聲:「這像什麼樣子!」

  「跟我還有什麼樣子不樣子的。」周婷才不管他肯不肯,伸手上去把他的頭包起來打了個結,又拉過被子把他整個人蓋住,肩膀那裡還仔細的掖了進去。

  胤禛心裡微微一動又覺得有些好笑,這回她可真的把他當成是軟腳貓了,可還是老老實實躺著不動,心裡繼續回想起那個夢來。

  胤禛敢保證他對大位從沒有過一絲一毫的覬覦,太子名份早定又打理政事這麼多年,實在是汗阿瑪心頭第一人,那樣削了索額圖,也沒有對太子有一句苛責。其它人在汗阿瑪的眼裡從來沒有鍍上那層金光,只有太子才有資格與他同坐。

  大阿哥既是長子又有兵權,時不時的鬧騰兩下,汗阿瑪從來沒有放進眼裡過,哪怕大阿哥之心已經人盡皆知了,他也從不做它想,說明除了太子大位再未有它選。

  那這個夢又是如何來的,如果孝懿皇后不死,那論起身份來他倒是在太子之下眾兄弟之上,可他知道汗阿瑪的心思,正是因為知道才從來沒起過別的心。那模糊中的夢就只當是個夢吧,想來這頭疼就是為著不該做這樣的夢。

  胤禛不說好,周婷就一直給他按著額頭,眼睛習慣了黑暗也漸漸能瞧清楚胤禛的五官了,腦子裡還有其他阿哥的印象,要說起來長得最漂亮的是八阿哥,也許是因為生母美貌,八阿哥更多的承襲了來自己母親的基因,皮白眼長端得一付好相貌。

  身邊這個男人就不同了,他長相偏文氣,下巴上還有一顆美人痣,不是最像康熙,五官臉型都更像德妃,可眼角眉梢裡帶出來清冷氣質卻像孝懿皇后,吃誰家的飯像誰家的人,顧嬤嬤不經意漏出來,碧玉回來當玩笑話說過一回。

  周婷沒有見過孝懿皇后,但也知道這是康熙很喜愛的女人,那麼看重德妃,她的頭一個兒子也還是抱過去給她養了。一邊想一邊揉,手都酸了,胤禛才拉住她的胳膊:「別按了,你也躺下吧。」

  兩人還是鑽在一個被窩裡,一掀被角裡面那股味道就帶著濕氣撲鼻而來,惹得胤禛情動,伸手把周婷攬在懷裡。

  周婷以為他又要了,趕緊推了推他:「才頭疼過呢。」下午仔細保養過的手滑膩膩的摸上胤禛的胸,柔若無骨的樣子把胤禛的心又勾了起來,那剛歇了會的地方又火熱起來。

  周婷是真的累了,不是欲迎還拒,伸手擋住他的攻勢:「別鬧,頭上還包著帕子呢。」這句話壞了事,胤禛心裡本來只有七分意動也變成了十分,忍不住手往上伸握住一對寶貝揉了兩把,嘴裡還要調笑:「剛才勞你動手,如今換成我來。」

  一隻手捏住一個,常年握筆形成的老繭磨著周婷身上最嫩的兩點,一會就讓她招架不住了,咬著嘴唇仰頭喘氣。磨了一會兒,胤禛漸漸加快了速度,把周婷一條腿架在自己的腿上,玫瑰香膏的味道散得差不多了,但觸感還在,胤禛能貼住她的地方全貼住了,專心受用她一身細滑的肌膚。

  周婷嗯了一聲,她把腰拱起來努力想要翻到一邊去,又好像全身都被胤禛兩隻手指牽引著似的,不自覺的就要把身體往他那裡送,讓他磨得更久更快一些。周婷咬住嘴巴不再出聲,明天還得再進宮去呢,和十三福晉約好了的,要是早上起不來可真是丟大人了,心裡掙扎著開口:「饒了我吧,明兒還進宮呢。」

  身邊的男人真弄得起勁,軟軟兩顆小東西,竟讓她這樣興奮,聞言就說:「這就討饒了?還沒怎麼著呢。」他的手指頭都滑到下面去了,在那濕漉漉的地方打著圈,還說沒怎麼著,周婷張嘴狠狠喘了幾口氣:「真不成,你這麼半天,明兒我的腰就抬不起來了。」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的。

  胤禛的手指往下面按了按,只覺得一陣收縮,喉節滑動一下,把她翻過來面對著自己把腿架起來,側著身子進去,周婷輕哼一聲伸手捶了他一下。

  身上的人根本不停,直往裡面探,剛洩過一次沒那麼快再到,這一回慢慢磨得周婷整個身體發紅,只知道張嘴喘,嘴巴裡沒顧念了,「胤禛胤禛」喊個不停,他還不惱,專停著等她叫出來才又往裡面送,折騰她到半夜裡,才算停了。

  周婷早已經迷糊的什麼都不知道了,大腿根那裡都麻了,耳朵邊還聽見他問:「給你揉揉腰?」她從鼻子裡哼出一聲來,連答應的力氣都沒有,閉眼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晨丫頭僕婦進來收拾的時候周婷都不好意思看她們的臉色,被子裡頭褥子上面全都一塌糊塗,那白白的東西都幹掉結起來了,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就怕聽見丫頭們說什麼洗曬之類的話。

  幸好這些東西不是由瑪瑙經手的,換了一個有些年紀的媳婦進來,她動作很快的把被子一卷,連外面的毛毯一起捲走拿出去了。

  周婷實在不好意思問這要怎麼洗,早上她起來隨便抓了件衣服換了,身邊那男人還左揉右摸的弄了半天才肯放走她,就跟剛嘗過奶味的小娃娃似的,一嘬住就不肯放了,弄得她又紅著臉繃著腳喘了一回才放開她。

  喝粥的時候胤禛時不時給她挾上一筷子小菜,換衣服的時候也不要她蹲下來給扣扣子了,瞧見周婷不經意間反手捶捶腰胤禛抿著嘴差點樂出來。

  兩人之間的氣氛,瑪瑙珍珠幾個也感覺到了,屋子裡的氛圍前從未有的好過,正這時候外頭翡翠說:「大格格來給主子爺請安。」

  周婷有些意外,大格格一向身子弱,風寒還沒好透,她一向是免了她請安的,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快打了簾子叫她進來,外頭風一吹再冷著了怎麼辦。」周婷腦子裡轉了三圈,她是來給她親媽求請?還是來露臉叫胤禛想起她來?又或者打著放長線的主意,慢慢把胤禛的心勸回到李氏那兒?腦子裡這樣想,臉上笑的親切,實在不是周婷想的多,在後宅裡頭一個肚皮裡爬出來也不一定就一條心,更何況隔層肚皮的呢。

  大格格進來規規矩矩請過安就同周婷說:「要謝謝十三嬸送的東西呢,正想著要不要做個荷包孝敬十三嬸。」,周婷笑一笑:「我自有回給她的東西,你養好身子才是要緊,你阿瑪生辰,想來幾家的姐妹都要過來的,你也好同她們一處說話。」

  大格格臉上有些古怪激動,很快又壓了下去,周婷奇怪的看她一眼,揮揮手讓她出去了,嘴裡還吩咐:「往後可不許這樣早起,你年紀小欠不得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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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9 19:05:03 |只看該作者
32四爺正妻不好當

  周婷坐在馬車上靠著枕頭,躺著坐著的時候還不覺得,剛剛穿上花盆底走路的時候她覺得腰那塊都直不起來了,一挺背就跟要斷了似的,酸勁從骨頭裡滲出來。

  明明看著辛苦的是胤禛,怎麼她倒累得跟拉磨的驢似的。周婷反手捶捶腰,珍珠瞧見了自然而然的坐過去,伸手去揉周婷的腰。

  周婷有些不好意思,都說古人保守,這怎麼可能保守得起來嘛,她的被子衣服都是丫頭在拆洗,看看痕跡也能知道昨天夜裡周婷跟胤禛兩個戰了幾回戰了多久,她臉一紅咳嗽一聲清清喉嚨說:「怎麼我瞧著今兒大格格有些不對?」

  珍珠抬起頭來想了一回:「剛主子換大衣裳的時候,翡翠說大格格身邊的丫頭出院門,看樣子像是去南院。」院子裡所有的丫頭都是周婷的耳目,她們天生就知道大格格那裡的人跟她們不是一樣的,自發自覺盯緊,絕沒有疏忽的。

  周婷聽說大格格去了南院微微笑一笑,本來也沒指望她搬進來就能跟自己一條心,待她好那都是面子情,厲害的繼母待原配的孩子都要比對自己的孩子好,周婷不是繼母,但意思也差得不多。如果大格格真的對她比對親媽還要親,那要麼是個傻子,要麼就是太聰明了,她現在這樣正正好。

  李氏病了,大格格的東西就沒全挪過來,周婷也不急在這一時,鈍刀子割肉才最痛,就跟她一點點耗著。李氏年華不在,初時也許還有著跟胤禛的那點情份,讓他不至於一下子就忘記了;可日子久了,又惹他厭棄了,那點情份還能剩下什麼,再沒有比男人更現實的動物了。

  周婷就是因為瞧見了李氏現在的模樣才會處處小心在意的對待胤禛,如果有了孩子她就得為她們打算了,胤禛雖不至無情,但能爭取更好的,為什麼要屈就呢?天長日久才能把根扎深了拔不出來,管你後來的女人多嬌媚多伶俐多乖巧,只要她把該占的給佔了,就不怕出個西太后!

  「大格格可是缺東西了要去南院拿?」周婷捏了顆杏脯放進嘴裡,慢騰騰的理理裙擺:「李氏病了,有什麼東西問我也是一樣的。」

  珍珠「撲哧」一笑:「知道啦,回去就打聽,主子可真是,跟我說話也繞起來了。」

  周婷伸手捏捏她的臉頰:「知道你機靈,也得找個由頭不是。」說話做事都不能給人留下把柄,她如今混得比過去還要累,可算嘗到當中層領導的苦了。

  寧壽宮裡總是一派祥和的,十三福晉一坐下來就拿眼睛瞅周婷,看了兩回周婷抬手拍拍她嘴唇微張:「等散了可請我喝茶。」

  她馬上高興起來,甜甜一笑露出梨渦來。三福晉見了就說:「我可聽見你們兩個說悄悄話了,怎麼?是想藏起來吃獨食?」

  八福晉哪有放過的:「好呀,可叫我抓住了,我說我這鼻子老是聞見香偏又吃不著,這回子露餡了吧。」

  十三福晉紅了臉,周婷只好打圓場:「十三弟妹那裡藏了好茶,我哪裡懂這個,不如大夥一塊去嘗嘗。」

  最後是周婷八福晉宜薇和十三福晉惠容湊到了一處,八福晉眼睛一斜話就出了口:「四嫂一開口我料定了三嫂是不會來的。」這裡頭的恩怨,惠容一點也不知道,張著眼睛看她,她嘖了一聲:「你要嫁過來,這些竟然不知道事先打聽?」

  十三福晉從小在家裡就受寵愛,要嫁過來用得著用不著的都學了一堆,唯獨這個事兒她還真是不知道,也沒人拿這個當正經事跟她說過呀。

  八福晉不開口,她就盯上了周婷,搖著她的袖子叫她把前後原委說出來,周婷見左右無人,才輕輕在她耳邊說上一句:「三哥他……敬敏皇貴妃喪儀百日不過就剃了頭。」這事兒是有些無厘頭,三阿哥也不是不靠譜的人,偏偏幹了這麼個不靠譜的事兒,被康熙削了一頓不說,從此和十三阿哥的關係開始緊張起來了。

  惠容張口結舌,半天才把嘴巴給閉上了,八福晉捏著帕子笑她,三人慢慢走到阿哥所,十三阿哥的院子跟十四阿哥的院子聯在一處,十四阿哥側室生的兒子正是哭鬧的時候,一鬧起來就沒個完,偏偏地方淺,左邊那個一哭,右邊這個也哭起來了。

  「大格格又哭了?」惠容原還想當個慈母給胤祥瞧瞧,無奈孩子還小只認有奶的奶嬤嬤,連親媽都不怎麼認呢,她一抱過來就哭,哭得她頭痛,胤祥一回來就瞧見兩張皺著的小臉,倒覺得她有趣,和她說了好一會的話,聽她抱怨小孩子愛哭愛尿弄濕了她一條裙子,第二天就給她弄了一箱子來,惠容這才開始明白周婷說的當妹妹疼是怎麼一回事,這一回就是要謝謝周婷的。

  八福晉聽到孩子的哭聲一臉羨慕之情,垂頭瞧瞧自己的肚皮,心裡歎息先生個女兒,哪怕是個女兒也好啊!

  「孩子哪有不哭鬧的,大格格還未足月呢,縱是鬧也有限的,等孩子半大不大了,你才知道什麼是鬧。」聽周婷這樣說宜薇倒為她歎了一口氣,拉住她的手默默不說話,惠容知道她們的心事,笑一笑:「我這裡好茶有限,好果子倒是多,我愛吃口甜的,糖蒸酥酪我每日要吃的。」

  「怪倒你笑起來也甜呢,不怕壞了牙?」周婷知道她的意思,拉拉宜薇很知趣的露出笑臉來。三個人一人一碗糖蒸酥酪,用銀勺子挖著吃。

  八福晉的話題重心還是在孩子身上:「我聽說,你們爺昨兒跟汗阿瑪求賜名了。」

  周婷一怔,這她倒沒聽胤禛說,點一點頭:「按理也該有名了,再大些就該開蒙了。」二阿哥完全被李氏嬌養壞了,她前面死了兩個兒子,得了這個就特別寶貝,三歲多了還在吃奶嬤嬤的奶呢,不是初乳哪有營養,故而身體底子差,一吹風一曬太陽就要風寒中暑,越寶愛越體弱。

  八福晉哧了一聲:「你的心倒寬呢。」說著就又皺起了眉頭,有孩子有有孩子的苦,沒孩子有沒孩子的苦,女人都是苦汁子裡熬出來的,想著看了一眼剛知愁滋味的惠容:「你是新嫁,趕緊生個孩子要緊啊。」

  惠容臉上一紅,她還沒完全從閨閣少女轉換到已婚婦女來,有些話題就不太接口,八福晉是為了生孩子什麼法子都想過了,兩人努力努力再努力,耕耘幾年顆粒無收,說起經驗來倒是一套一套的,什麼鏡子要怎麼擺啦,床要靠哪邊睡啦,說著說著就說到要把枕頭墊高一點,惠容紅著臉只有點頭的份。

  辭出來的時候,周婷就笑話她:「你都快成半仙了。」看她不言語又勸她:「這些事急不來的,不如放寬了心,你瞧瞧我,不也很好嗎?」

  周婷剛卸了妝,珍珠就過來匯報了:「大格格叫人去拿了些首飾衣裳,還有尋常的玩物。」周婷失笑,自己果然是想多了些,仔細一回想再對照大格格的行事就知道她這是興奮緊張呢。

  過去家裡辦宴的時候只請過阿哥福晉們過來玩樂,不曾請過他們的兒女,這次既然胤禛想辦一個家宴,周婷理所當然的就把孩子也算了進去,她還有些現代思維,家宴裡哪能沒有孩子呢。

  大格格是李氏生的,又一向養在李氏院子裡,初時還小不用交際,等到她大了,那拉氏和李氏的關係也已經很僵了,這些活動一應是不叫她參加的。

  也不怪那拉氏,尋常宴請的都是長輩,她又是個半大的孩子,不是奶娃娃能抱出來叫人捏一捏看一看,怎麼也不會叫她作陪的。只有在過年進宮請安的時候,大格格才會被一同帶進去吃個席面,那還是因為家裡孩子少才能被帶去,她親媽李氏更是連席面都上不了,只能等在家裡的。

  大格格年紀小,人又敏感多愁,小小年紀想的就多,沒有女兒的福晉就罷了,有女兒的全都領著嫡女過去,她天生就覺得自己低了旁人一頭,偏生性子又不像李氏,天生的不會交際,同一處話都說不出兩句,那拉氏領了她幾次見她實在拘束就不再帶她出去了。

  這回一聽說要與姐妹們一同說話做事,心裡就激動起來,她見過那拉氏招呼來往的女眷,知道這意思就是讓自己當個小主人來招待這些姐妹,立時就盤算著要穿哪件衣裳,拿什麼當話題來跟人說,自己想了一回不夠,叫人回南院把她尋常用的幾件東西都拿了出來準備到時跟姐妹們一同賞玩。

  「等給她做的新衣裳來了,就送過去。」周婷把耳朵上的耳環拿下來放進妝盒裡,蘇培盛送了消息過來,馮記的新式玻璃做好,在水榭裡嵌了兩面,請周婷過去瞧花樣。

  一種是全透明的花紋要湊得近了才能瞧得見,跟現代的磨花玻璃很像,另一種像瓷畫一樣,幾幅拼起來裝上去就是不開窗戶也有景可看。周婷指了其中一種:「把這個裝在水榭裡問問馮記可能做透明的梅花圖案,有景兒的這種我很喜歡,讓他們再多出幾種樣子,就說我要的。」這個不用來嵌玻璃,做成瓷畫屏風倒好看。

  胤禛喜好自己弄些畫樣做傢俱,馮記就是投他所好才被他納入門下的,周婷既然抱了要討好胤禛的心,自然該準備一點共同語言,兩人總不能躺在一起光運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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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發表於 2015-3-19 19:05:19 |只看該作者
33四爺正妻不好當

  蘇培盛小心翼翼的盛上一隻盒子,周婷打開來一瞧,全是玻璃吹出來的髮釵,梨花梅花海棠一樣一件,花瓣透明姿態可愛纍纍相疊,枝枝蔓蔓極為精緻,玻璃吹平易最彎難得,更何況是這樣精巧的東西,她拿起一枝細看,稱讚一句:「這東西倒妙。」可見這個馮記是下了工本的。

  蘇培盛一彎腰問:「馮氏想要拜見福晉,細聽福晉安排呢?」

  按理周婷是不能見商人婦的,送了那多次東西,通了那麼多次關節,又給蘇培盛塞了一大筆的錢,蘇培盛才答應幫著問一句。

  誰知道這正合了周婷的心意,她拿起一支來細看,裝作非常滿意的樣子淡淡開口:「馮記的樣式到是頂好的,行吧,等我得空了就叫她進來,正好,冬日裡沒什麼景色,這玻璃花要是能做大做好了,當成盆景也是好的。」

  蘇培盛馬上應了,心裡暗喜,把周婷這話傳給馮記,那這另一半的錢算是穩穩進了口袋了。

  但凡男人就沒有不貪財不好色的,太監不能好色只好貪財了,跟著胤禛之後馮記算是出手大方的,來往幾次也有些面子情,蘇培盛正在盤算這回進帳多少,就見周婷似笑非笑的掃了他一眼。

  「蘇公公的差辦的很好,今兒見著了爺,我要同他說,該賞你才是呢。」蘇培盛這樣的大太監是不會瞧得上周婷能給的好處的,但她能跟胤禛進言,哪怕不為他謀些什麼,只要說上兩句蘇公公盡心盡力就很夠了。

  蘇培盛一聽趕緊彎腰:「為福晉當差這是應該的。」眼睛珠子一轉就算是接過了周婷遞過來的橄欖枝,周婷能為他說幾句好話,他自然也能為周婷說上幾句,過去這樣的事兒就沒少給李氏做過。

  兩人這就算是有了默契,更何況眼睜睜看著李氏失了寵愛,蘇培盛對南院的那幾份「忠心」就跟著降到了最低,現在跟著誰有肉吃那是明擺著的,周婷既然遞了梯子過去,他自然樂意往上爬的,心裡還奇怪,福晉吃了那些虧總算是學聰明了呀。

  蘇培盛心裡那些上算盤周婷哪裡會不知道,只要她捏著他想要的,就算現在還不行,往總能讓他只給自己一個人辦事只對自己一個人忠心,不論胤禛如何,只要李氏翻不了身,就不怕蘇培盛會做爬牆粉。

  早晨的事情理的差不多了,周婷一回屋就招來瑪瑙讓她去庫裡取藥材煮水,瑪瑙還傻愣愣的問:

  「主子要這些做什麼?可是哪兒病了?要怎麼煮,放三碗水煎一碗?」這苦參金銀花什麼的也不對症啊。

  周婷臉一紅,知道這些事是瞞不過貼身丫頭的只好說了:「我是聽八福晉說的,這些東西煮了水用來洗身子對女人好。」這些丫頭天天跟著她,她做了點什麼全都知道,只好假托在八福晉的身上,反正她是為了生子什麼都試過了,總不會差的。

  其實這就是個簡陋自製版本的婦炎潔,周婷以前買過中藥成份的洗液,不是每樣都記的清楚,但大致是不錯的。她昨天夜裡跟胤禛這樣那樣了兩回,早上又他又把手伸到下面摸了一會兒,起來只擦洗了一下,還沒好好清潔過呢。

  周婷知道婦科衛生的重要性,她同一個辦公室裡的小姑娘明明是個很正經的女孩子,偏偏在做婚檢的時候查出來裡面不乾淨,就是因為圈叉完了不洗乾淨造成的,她和她老公都特別後悔,只好把包子計劃給推遲,先把病治好,為這個沒少受婆婆的氣,覺得她不乾淨。

  周婷是不怕婆婆生氣,她為的是自己的身體,雖然他們那啥啥之前都是洗乾淨的,但保不準會有個什麼,再說了,胤禛那東西可不是自己一個人的專用黃瓜,想想還是得準備這些才行,最好以後圈叉前把他也給洗一遍。

  「並不要煮很久,把東西放在一處煮出黃汁子來大概就行了,往後這東西要常備著。」那個洗液外頭是寫著生理期也要用的,殺黃金葡萄球菌什麼的,怎麼煮出來周婷也不知道具體操作步驟,反正洗了總比沒洗要強些。

  瑪瑙臊紅了臉,她聽到後來總算明白了什麼叫「洗身子」,低著頭去了藥庫取了些黃苓並黃花地丁,拿了個乾淨沒用過的藥罐自己盯著火背著人慢慢熬,煎到出了黃汁子覺得恐怕藥效不夠,等了好久才把兩碗水量的藥給端進去了。

  珍珠幾個早燒好了熱水,周婷讓她們都退出去,自己拿那個藥兌了水擦洗下面,都弄乾淨了就散開頭髮泡進熱水裡,腰那塊的骨頭就跟散架似的,胳膊上赫然幾個胤禛的手指印子,全是他頭痛給掐出來的。

  周婷輕輕揉搓著胳膊把淤血揉散,泡到熱水變成溫水拿大毛巾包住身體從澡盆裡出來,瑪瑙在外頭聽見聲音進來給她穿衣裳,一見胳膊上的印子吸了一口氣,眼圈都紅了:「主子怎不早說,也該拿藥膏子抹抹才行啊。」

  周婷笑笑:「不用,這點紅印子還抹什麼藥膏。」她就是打著讓胤禛看見的主意呢,苦也不能白吃了,瑪瑙拿了玫瑰膏過來:「主子,這個還抹不抹了?」

  周婷點點頭:「你放下吧,把衣裳拿進來就行了。」女人身上一定要有自己特殊的味道才叫能男人牢牢記住,讓他心裡記住你不如讓他的鼻子記住你,周婷挑了半天才挑中了這玫瑰味兒的香脂。

  一點點細細抹在身上揉開,皮膚又滑又香,鎖骨腋窩兩股之間特地多抹了些,她現在有的是時間好好打扮自己,既然把他給留住的,就要留得更久。

  瑪瑙拿進來兩套衣裳給她挑,周婷指了件白底粉色繡紋的,多試才知道他到底喜歡些什麼,這可一點都不比年終小結述職報告要簡單。

  出來的時候碧玉捧著一鍋湯站在顧嬤嬤身後,瑪瑙煎藥就在小廚房外頭,顧嬤嬤正指揮碧玉熬湯,馬上就知道周婷煎這個是幹什麼用的,但對著未出閣的姑娘不好多嘴,藥材之事更要經過周婷同意,此時見她出來就笑著指點:「還該加味蛇床子才是。」

  周婷一怔馬上反應過來側頭對瑪瑙說:「還不快記下了。」說著拉顧嬤嬤坐,她只敢坐在榻上,周婷也不勉強拉著她的手說:「果然是嬤嬤知道的多,我說好像漏些什麼,就是記不起來了。」

  「不敢當福晉的誇獎,奴才原就是做這個的。」說著指著碧玉端著湯說:「原在宮裡頭就是侍奉娘娘飲食起居的,福晉優容奴才不叫勞累了,只好熬些湯水奉上,當做孝敬。」

  砂鍋蓋子一打開來香氣撲鼻,周婷一瞧是烏骨雞燉湯,她知道這個吃了對女人好,又是一笑:

  「嬤嬤盡心為我,倒讓我不知怎麼謝你了。」

  顧嬤嬤親手盛了一碗湯出來端到周婷手裡,她來就是得了德妃的令,要把周婷的身子給調養好了,趕緊再生一個孩子。原來就算周婷自己不知道怎麼用那幾味藥洗身子,她也是要慢慢提點的,現在見她自己在意就更精心了。

  「藥補不如食補。」周婷拿勺子喝了兩口:「往後也不勞動嬤嬤,就叫碧玉熬了送來就是了。」死過一次的周婷更加看重自己的身體,原來是沒條件,現在只不過動動嘴巴就有人送上來,何樂而不為呢。

  「正是福晉說的這個理兒,這東西補虛勞羸弱,最益婦人的。」顧嬤嬤說話間周婷又喝了一碗,雞肉燉到酥爛,筷子一撥肉就下來了,周婷拿著筷子慢慢吃,消滅了一隻雞腿,抽出帕子擦擦嘴指一指剩下的一鍋子:「半鍋給顧嬤嬤,其餘的你們拿下去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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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9 19:05:31 |只看該作者
34四爺正妻不好當

  胤禛今天回來的比之前都要早,一進內宅就去了正院,屋子裡只留翡翠在,他瞧見了問:「你們主子呢?」

  「回爺的話,水榭那兒的玻璃嵌好了,我們主子瞧去了。」馮記的手腳很快,因是準備好了在胤禛這裡出一回大風頭就要上市賣的,梅蘭竹菊都做得了。胤禛是作壽用,送來的就都是牡丹芍葯這樣的富貴花色,一聽是要梅花馬上叫人送了現成的過來。

  翡翠一邊說一邊引著胤禛去水榭,遠遠就瞧見周婷抱著手爐坐在水榭裡頭,胤禛抬腳進去掃了一眼:「這玻璃窗戶倒真是精巧,不開窗也能望外頭的景兒。」

  周婷早就看見他了,從軟椅上下來走到他身邊:「就是往遠看才知道好處呢。」遠看幾塊玻璃拼起來正是一幅寒梅圖,不怕想做不到就怕想不到,現代的玻璃花紋雖然花樣多,但批量生產肯定不會有這個照著名家吹出來的圖案精緻。

  胤禛看了果然說好,周婷接過他脫下來的帽子:「這是打哪兒來?」一眼瞧見了翡翠知道是從正院過來的嗔她:「也不知道叫爺擦把臉。」

  小丫頭沏了茶過來,兩個人乾脆坐在水榭裡頭喝起茶來,周婷把德妃的話時刻記在腦子裡,什麼大事小事都拿出來跟他說:「我琢磨著把書房裡的窗紙也給換成玻璃的,正在挑花樣子,我瞧山水的好些,就是工藝繁複,要用上還得再等等。」

  胤禛果然拿過來細看,挑了幾幅點了點:「這個同這個都不錯,你那屋裡也改了吧,你要理個帳看個景都好,我瞧這幅就很好。」

  「我那裡不急,先給你換上玻璃的,你辦起公事兒來才方便。」周婷把剝好了松子托在手帕裡遞給胤禛,胤禛一接過來就聞著一股淡淡的玫瑰味,屋子裡沒熏香,衣服上也聞不著,就往她袖籠裡的腕子上瞧。

  腕子上套著兩串紅瑪瑙手串,越發顯得皮膚晶瑩,想到夜裡拿燈照著的樣子就趁著伸手接松子的功夫捏了一把她的手腕,再吃松子的時候就覺得手指頭上都跟著香起來。

  「真是的。」周婷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挑起來:「倒有一樁事我老想著要同你說的,偏偏渾忘了。」

  胤禛鼻端留著的那抹香氣引的他的心跟著動,腦子裡正在回想她身上那抹水紅色,一聽周婷這話把手放到嘴邊清清喉嚨:「怎麼?」

  「原是孩子小才沒起名兒的,」周婷慢慢歪在軟椅上,側著身體給胤禛剝松子,剝一顆就細細吹掉上面的皮遞給他:「二阿哥三阿哥也該取名兒了,二阿哥再大些就要開蒙了。」如果不是宜薇提醒,周婷還真給忘了,雖然現在他已經提了,她也還是要當成不知道的說一句。

  「是這個,我前兒才求了汗阿瑪,名字還沒得呢。」胤禛坐到她身邊來聲音有點漫不經心,瞧著她家常裙子裡頭露出來的繡鞋,大紅鞋尖上縫的珠子一晃一動的,看得胤禛心癢難耐。

  丫頭們都在水榭外頭站著,胤禛也不怕她們看見,抬手就往周婷腳那兒按,罩在袖子裡把鞋子勾下來放在軟椅邊上,一隻手包住周婷的腳手指往她腳掌下面摳。

  周婷身子一抖差點兒笑出聲來,剛剝的松子全散在地上,有小丫頭聽見響動要進來看被珍珠一攔,使個眼色背過身去站住了。

  周婷咬著帕子角不敢笑出來,忍得臉發紅身子一抖一抖的,胤禛伏著身在她耳邊說話:「我瞧著你那鞋面繡得好。」周婷飛他一眼,伸出手指頭虛點他的胸膛,嘴巴微微張開來,叫他看見一點粉色的舌尖,作口型說:「促狹。」沒叫他色胚算好的。

  胤禛一見低下頭往她嘴邊湊,含住舌頭嘬了一會兒,兩個人倒在軟椅上面,迫著周婷張開嘴把那舌尖尖勾起來磨了半日,直磨得周婷紅著臉瞇著眼睛喘氣才放過她,手裡還捏著她的腳趾頭,見她一起一伏的喘氣連抬手都沒力氣,就拿起鞋子給她套到腳上,親親她的面龐:「夜裡再來瞧你。」周婷這才知道他是真的一下班就先來找她的。

  周婷咬住的帕子還遮在嘴邊,滿臉紅暈眼波蕩漾,見他要站起來把腳尖一抬勾了他一下,嘴裡輕輕叫他一聲:「胤禛。」兩隻手捏著帕子把臉遮得只剩下一雙眼睛。

  這回可不是磨一下就完事了,男人整個人撲在她身上,雙手從後腰這裡伸到衣裳裡頭去,腰臀相接的彎處被他托住,大姆指摩挲著那塊往下探。

  原本衣裳就寬大,兩隻手在裡面游移外頭還瞧不出來,周婷急喘了一聲咬住指尖不說話,眼睛水汪汪的勾著他,胤禛哪裡經過這樣的勾引,手從她後背的肩胛處摸到前面那一對寶貝。

  周婷自從跟他有過經驗之後就放開了,也知道自己的身體喜歡被他碰的,裝著不勝嬌意的樣子扭了扭腰,刺激得胤禛一把握住一個搓起來,兩個嘴唇相接,一點聲音也不發的弄了好一會兒。

  周婷勾著他的脖子,胤禛伏在她身上喘氣,只覺得鼻子裡還是她身上的香味兒,手剛要往她裙子裡頭探就被周婷捉住了,嘴巴朝他呼著氣,聲音懶洋洋的溢著一股甜味兒:「夜裡吧。」

  胤禛這才醒過神來,抬頭瞧瞧天色,直起身子咳嗽了一聲,拿起桌上半溫的茶水灌了一口,兩個人又膩膩歪歪捉著手磨了好一會,等他那支起來的地方消了火下去,才站起來走人了。

  知道不叫丫頭進來她們是不會進來的,也不急著起來,理理裙擺頭髮閉上眼睛,身上直髮熱,再這麼下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孩子就該來了,她現在只想慢一點再慢一點,等她把事情都鋪墊好了再來。

  周婷捂著肚子不知不覺瞇起眼睛來,瑪瑙進來給她搭上一條毯子,把地上散落著的松子桌子上撒出來的茶水抹乾淨,心裡很為了周婷高興,照這麼下去,日子就要越過越好了。

  瑪瑙跑出來對著秋日裡的黃葉白草吐出一口長氣,珍珠笑她:「你這到底是愁的呢?還是樂的?」兩人對視一眼,都抿著嘴笑起來。

  周婷從軟椅上起來,瑪瑙聽見動靜進來,瞧見周婷睡得髮釵都歪了兩腮微紅掩著口打哈欠就問:「可要給主子整整妝?」

  抬手一摸頭髮,是鬧得不成樣子,周婷臉一紅點點頭:「拿了鏡子過來吧。」水榭本來就是給女眷賞玩的地方,裡頭一應事物俱全,珍珠拿妝奩出來給給周婷抿頭髮:「剛宋格格來尋過主子,我給打發走了。」

  周婷瞇了一會倒把困意給勾出來了,她拿出帕子擦擦眼角的淚花:「可問了是什麼事兒?」

  「說是菜單子的事兒。」珍珠給周婷重整珠釵:「主子,要不要換那個玻璃髮釵,我瞧著那釵真是好看呢。」

  「你想個能襯它的髮式吧,」周婷端詳著鏡子裡的自己,現在的一舉一動已經完全是個古代貴族女人了,除了這雙眼睛還是周婷的眼睛外,哪哪兒都不像自己了,就跟披著一層皮在演戲似的,塗著蒄油的指甲劃過鬢角:「你告訴她菜單子的事不急,橫豎還有一個月呢。」

  宋氏自從得了幾句誇獎就一直等著周婷把後續的事情交給她,等來等去也沒等到周婷鬆口,自己先忍不住了。去傳話的小丫頭拿著一隻粗銀鐲子回來給瑪瑙瞧,瑪瑙抓了一把花生糖給她。

  周婷剛回正院,小張子就抱了兩隻雪團一樣的小狗過來了:「下頭人孝敬爺的,爺說抱到主子這兒來養著。」周婷一見就笑起來,這倒比珠寶還要得她的心。

  「送狗來的人可叫人跟著侍弄這兩隻小東西?」瑪瑙抱過來給周婷細看,瞧著像是剛斷有的樣子,白毛蓬鬆松的,肉腳墊肉鼻子圓滾滾的好玩極了。

  「是差了人來,爺把人留下來,叫給福晉過目,是規矩的再留下來。」這才敢叫了那丫頭往台階前頭站,隔得遠周婷也看不清楚招招手:「到前面來。」

  那丫頭飛快的抬眼看了看周婷,跨過門檻兒進來了,想起來的時候教過的規矩,只站在門邊不敢再往裡面挪步。

  「把頭抬起來我瞧瞧,叫什麼名兒?今年多大了?什麼時候開始學著侍弄狗的呀?」周婷逗著那兩團白毛,小東西鼻子一動一動的嗅到了周婷手指頭上的香味,張著嘴伸出舌頭想要舔,瑪瑙趕緊抱遠了些。

  「民女姓李,叫香秀。十三了,剛會走路就跟著爹娘侍弄狗了。」小丫頭微微抬起頭來目光不斷的在屋子裡打轉,珍珠惱她不規矩皺起了眉頭。

  「香秀。」周婷抬起頭來細看她,稱得上清秀的一張臉,眼睛卻不老實的很,輕輕笑了一聲:

  「這兩隻你也看不過來,珍珠,你撥個小丫頭過去同她一道照顧這對狗。」

  珍珠會意點頭又說道:「這狗是養在哪兒?」

  「就擺在後頭院子裡養吧,給他們搭個窩。」這話是吩咐小張子的,周婷撣撣指甲,八福晉那裡去了個新月格格,她這裡就來了個李香秀,不管是不是也得防著她,經過了新月格格的事,周婷可不會天真的以為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都是腦子清楚沒打結的了:「別叫狗亂跑,院子裡還住著大格格呢,她身子弱經不得衝撞。」

  聽話聽音,珍珠馬上明白了周婷的意思,除了叫個人盯著她之外,還要防著她到處亂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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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四爺正妻不好當

  夜裡周婷梳了南邊時興的髮式,把頭髮高高疊起來,珍珠一雙巧手上下翻飛給她挽了一個高髻:「八福晉常梳這個,就跟金桂學來了,咱們主子的鵝蛋臉襯起來才好看呢。」指了匣子裡的玻璃釵問:「主子要戴哪個?」

  「把這個梅花的拿錦盒裝起來,我要送人用的。」海棠和梨花的比較一番挑了個素雅的:「還是這個梨花的吧,這花蕊著實可愛。」細細密密一串,花蕊裡嵌著米粒大小的珍珠,是周婷喜歡的式樣,往發間一插果然風流別緻。

  髮式繁雜了,衣裳就挑了簡單的出來,白底繡著粉蝶兒的倒正應了景,在冬日裡穿出一派春意。珍珠拿掉穿衣鏡上的綢罩子,周婷站在鏡子前面左照右照,總覺得有點怪,拎了拎衣擺:「這腰也太寬大了些,活動起來都不方便,往後再做這樣的常服把腰給收細了。」

  反正只在家裡穿,當然怎麼好看怎麼來,不說腰了胸都瞧不見,要讓胤禛從這樣的衣服裡瞧出身材來還真是難為他。

  玻璃燈早就點起來了,瑪瑙拿出禮盒給周婷挑選,因是要送給太子妃的,就拿了大紅的出來,周婷挑出個紅地白梅花琺琅盒:「用軟緞襯起來包裹好了。」先送一個給太子妃,其餘妯娌慢慢再送出去,還要打聽誰喜歡什麼樣的花式,等到太子妃頭上戴出來了,自然就會時興起來。

  等了好一會胤禛還沒過來,周婷歪在炕上瞇起了眼睛,燈花一跳一跳的晃眼,索性叫瑪瑙熄掉幾盞蠟燭,伏在大枕頭上等著胤禛。

  半夢半醒間被人一抱摟起來,周婷掀掀眼皮瞧見了胤禛的光腦門,身子往後一仰,模模糊糊的問:「回來了?」

  胤禛一回來就瞧見周婷扭著腰靠在枕頭上,閉著眼睛睡得香甜,桃腮邊綴著兩朵透明梨花,裡頭的花蕊在她呼吸起伏間一顫一顫的,嘴唇也不知上過口脂沒有,跟兩頰一樣的胭脂色,拿手指頭一刮一捏又並沒有。

  上嘴啃了一口,把她秋香色的裙子給撩到腿上,正待動作就瞧見落地穿衣鏡的罩子掀開來了,兩

  條人影分毫不差的映了出來,心頭火起把周婷架在腰上靠過去,細細瞧著鏡子裡的人更加意動兩分。

  周婷一開始被抱起來還不知道胤禛要幹什麼,等走到鏡子邊臉上就燒起來更顯嬌態,斜他一眼就是不點頭不說話。

  胤禛把衣服上盤的珍珠扣子一顆一顆解開來,屋子裡燒著炭周婷就沒多穿,外衣一脫了就是裡面的肚兜,裙子褪到腰上,身子被他扳過去貼著鏡子,從背後試了試頂進去弄起來。

  早晨起來的時候周婷的臉還在燒,梨花玻璃髮釵整根摔在地上,上頭的花蕊花瓣跌得粉碎,小珍珠都不知滾到了哪裡,瑪瑙進來收拾的時候周婷眼睛都不敢抬。

  「今兒要給十三弟祝壽的,你是坐著車跟在我後頭去,還是到了點兒再去?」胤禛心滿意足,頭回知道那鏡子還有這樣的用途,原是越大的才越好。

  連著兩天拆褥子洗曬,周婷的臉都沒地方放了,不行,最近必須叫他吃點素。聽到他問想了想說:「東西是早就備好了,裝上就能走的,倒是昨兒得了支玻璃梅花的簪子,很是新鮮,要送給太子妃呢。」話說到這裡感覺桌子邊那人的腿往她這邊靠了靠,顯然他也想起來昨天那根髮釵是怎麼摔斷的了,臉上一紅腿往旁邊躲了躲,努力板正了臉:「再者額娘叫我幫襯十三弟妹,自然要先去瞧瞧的。」

  胤禛也不再逗她只說:「既是母妃吩咐了的,你就跟著我也能快些到。」周婷應了一聲按品著裝跟在他後頭出了門,上車的時候胤禛親自托了她一把,手指頭用力在她手上掐一下,周婷嘴巴一抿,指甲就掐了上去,狠狠一下又馬上抽回手來掀了車簾子進去,胤禛忍著笑意若無其事的上馬拎起韁繩往前走。

  到了宮裡請過安就跟著太子妃去了毓慶宮,毓慶宮地方淺窄,人住的卻多,周婷這才知道太子妃住得都沒她舒服,起碼她有自己一個單獨的院子,不用抬頭低頭都能見著丈夫的小老婆。

  太子妃一回來就先來了一堆庶子庶女們給她請安,她往上一座眉目不動的樣子就跟畫像也差不多了,周婷心裡為她歎口氣,面上還不能露出來。她的禮數做的足,叫這些孩子都叫周婷四嬸。

  周婷來的時候就有準備,喊一個就送一樣東西出去,太子妃要攔周婷不讓:「頭一回這麼整齊的見著了,喊我一聲四嬸,還能偏了不給東西不成?」

  太子妃抿抿嘴角,挑出一個短暫的諷刺笑意,等孩子們都退出去,才把她生的女兒叫出來,面子上她待誰都差不多,但一看就知道誰是她親生的,一瞧見三格格嘴角邊的笑容都不一樣了,眼睛裡一派慈母之情。

  周婷把盒子呈過去:「原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勝在樣子新鮮,想著咱們妯娌之間只有你愛梅花的,故此拿了拿。」

  太子妃倒很喜歡,拿起來細看:「竟玻璃做的,怎麼這樣薄。」

  三格格剛留頭沒多久,見著漂亮簪子雖然心裡喜歡卻不能戴,眼睛裡露渴望之色來,周婷就笑撫她的手:「三格格莫急,到了明年就能梳起來了,到時候四嬸送你一套十二式的髮釵可好?」留意到她已經穿了耳洞就準備回去問問馮記能不能做出玻璃的耳環來,給小女孩戴著玩。

  又同太子妃說:「咱們家裡的大格格同三格格年紀相仿,等我們爺生辰,一定把三格格也帶了來。」

  宮裡的格格們很多都是到出嫁才出宮的,三格格眼巴巴的看著親媽,直到太子妃點點頭:「叫你費心了。」

  留了一盞茶的功夫周婷就辭了出來,一屋子的鶯鶯燕燕都要叫她喘不過氣來了,怪不得太子妃總是八風不動的樣子,就是有人在她面前敲鑼估計她眉毛都不會抬。

  要是把周婷放在這裡,肯定一天也呆不下去,她竟然還能這個敲打一下那個抬高兩分,很穩得住的樣子,千萬別小看了古代人,她們裡頭出的人精才是真人精。

  十三福晉那裡早已經開始忙亂了,壽宴就擺在園子裡頭,各色的瓜果點心已經擺上了,等阿哥們下朝還有許久,惠容已經開始緊張了,不住的拉著周婷問:「四嫂瞧我沒出什麼茬子吧?」

  周婷拍著手安撫她:「都準備齊全了,你把你自己打點好了就行了。」說著又提醒她:「可賜了席面到裡面去?」說著指了指瓜爾佳氏的屋子,在這種場面上她是不能出席的,周婷提醒她一下也是讓她別忙了一陣最後便宜叫別人給撿去了,萬一瓜爾佳氏事後哭訴惠容沒想著她可怎麼辦。

  自從見過了李氏的手段,周婷大概給小妾們分出了三個等級,沒能力不安份的,小打小鬧著不安份的,以及殺器型的。這個瓜爾佳氏周婷並沒有見過,但她既然呆在正妻的位子上了自然更希望跟她一樣苦逼的正妻們能有個好一些的處境。

  「這哪用四嫂提醒的,早就備下了,跟咱們那桌比也不過是減了兩個大菜,夠抬舉她了。」惠容到底是土生土長的,家裡父親也不是沒有小妾,這些手段哪個沒見過,她適應的可比周婷好多了。這幾天很能跟胤祥說得上話,撒嬌作癡把自己真當成孩子那樣讓他哄,反觀那個瓜爾佳氏,一開始溫柔解意了,再叫她明白胤祥最吃哪一套也不管用了。

  妯娌們陸陸續續都從各自母妃那裡過來,湊齊了人正好開兩桌麻將,說說笑了兩句之後大家都活泛開來,也不知是誰提起來要推牌九。十福晉不會這個,太子妃還沒到,大家你推我一把我推一把的上了牌桌,一直小心謹慎的九福晉還嘀咕:「咱們這樣不好吧。」

  「大臣家的家眷哪個關起門來不摸兩吧,就是我,原先沒嫁的時候也常看家裡人摸牌的,若嫌這個吵鬧,咱們就打葉子戲,再不投壺也好。」說這話的肯定是八福晉,她這麼一說就支起一張桌子來,各自的丫頭站在後頭侍奉茶水拿手帕子。

  打牌的時候自然要聊天,周婷說起了剛抱回來的兩隻小狗,她瞧不出是什麼品種的:「我正想著要起名兒呢,偏兩個都是白的,要是一白一黃,就一個白毛一個叫黃毛。」

  八福晉差點笑得噴了茶,手上摸著的牌掉了出來攤在桌面上,被看個正著:「這個可不能算的,我得再摸。」兩下這麼一鬧,原來還端著笑的幾個福晉也手癢起來,輸了下場輪著來,到底怕太吵鬧,玩了一會就撤了桌子,八福晉還不盡興,嚷嚷著到周婷那兒再開一桌,還出主意:「到時候爺們在前面喝酒聽戲,咱們後頭鬧,他們哪裡能知道。」

  等開席了,周婷才算是一次性把皇家的兄弟們都給見齊了,女眷隔著屏風不在一處,但也能瞧見點影子,橫豎院子就那麼大,胤禛沒同親弟弟坐在一處,反而跟胤祥最為親近到,兩人不住在說些什麼。

  等吃到後來大家都鬧開來喝酒的時候,周婷就瞧見胤禎拿起胤禛送給胤祥的牛角弓不住拿在手裡摩挲比劃。

  夜裡到了家兩人都乏力的很,胤禛一身的酒氣躺倒在床上:「老十四也太不像話了,拿著酒罈子敬酒。」

  前邊喝酒的事周婷沒瞧見,但一聯想也明白幾分「撲哧」一聲笑出來:「我瞧著呀,這是十四弟吃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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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發表於 2015-3-19 19:05:57 |只看該作者
36四爺正妻不好當

  胤禛愕然,隨即坐起身來皺著眉頭看向周婷,她正坐在妝台前拆頭髮,今日周婷特地戴了胤禛送的那頂珍珠冠,圓潤飽滿的大小珍珠纍纍垂垂的掛在鬢邊,惠容宜薇誇了好幾次,直到問出來是胤禛送的。

  幾個妯娌沒有不羨慕的,只有宜薇習以為常,八阿哥心細慣會拿這些回去逗她開心,她身上掛的戴的就少有不是他特意挑選的,惠容一抿嘴巴打定主意要跟胤祥也討一點東西,還是周婷說的對,端著有什麼好處,除了能看沒有半點實惠。

  「你說老十四什麼?」周婷還是頭一回見胤禛這個樣子,聲調都變了,扭過身子轉向他,手上動作不停,一個個慢慢拆解耳朵上的一排耳釧,偏著頭說:「我瞧他摸了那把弓許久,想來是很喜歡的,這可不是在吃醋?」

  「孩子氣,老十四都多大的人了,哪裡會因為這個就灌十三弟酒。」仔細聽他的話還是能聽親疏來的,周婷知道他這種人就是面硬心軟,對德妃如此對胤禎也是如此,站起來把耳環放在妝台上,一邊解扣子換衣裳一邊走過去:「上回十四弟生辰你挑了什麼送他的?」

  「自然是好東西,黑白瑪瑙盒的西山石硯一方,石頭好雕工也雅致,他在習字上頭還欠著些,這個送給他再合適不過。」

  周婷聽了差點翻白眼,誰不知道幾個兄弟裡面胤禛的字最好,康熙是單把他拎出來誇獎過的,胤禎年紀輕兼之最愛弓馬射箭,偏偏把他不想要的給了他,把他想要的給了胤祥,怪不得他陰陽怪氣的給胤祥灌酒呢,指不定心裡以為胤禛是拿自己的長處教訓他呢。

  瞧著胤禛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周婷搖搖頭歎口氣:「怨不得十四弟,是你這個親哥哥不貼心,我今天瞧見十四弟把那弓單拿出來摩挲好幾回呢。」

  「他原就愛這個,他那裡的弓有多少張了,旁的兄弟送的汗阿馬賜的,哪裡就缺了這東西。倒是硯台我瞧他沒有使的順手的。」胤禛還是堅持自己是對的,他對胤禎到底不同,不是他愛什麼給他什麼,是他缺什麼才給他什麼。

  周婷微微一笑:「那牛角弓就當成是玩意兒給了他就是了,橫豎他小你那麼些,你就當哄著他玩兒。」

  胤禛皺一皺眉頭:「我平素說他,他就只當是耳旁風,再送了弓給他,指不定以為我也是贊同他的,再沒邊兒了。」

  認死理說不通!周婷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換另一種法子:「我小時候只愛吃甜的,旁的全都是能不

  沾就不沾,我又是我阿瑪的老來女,家裡哪個敢不順著我,脾氣比起八弟妹來也不差什麼。」胤禛還是頭一回聽說她小時候的事,微微一笑:「我瞧你們差得多。」

  「那時候家裡依著我慣著我,直到爛了牙發作起來痛得滿床打滾。」這是周婷小時候的真事,她最愛吃糖又不愛刷牙,外公外婆慣著她,好好一嘴牙有一半是爛的。

  胤禛果然如德妃說的那樣愛聽這些瑣事,側著身子撐起來摟住她半躺在炕上:「讓我瞧瞧你這一口牙可還有爛的。」

  周婷擰了他一下:「後來換牙的時候特地派了個我額娘親自盯著我,就是炒菜都不許叫廚房給我加糖,才算把這口牙都給換齊整了。牙是齊了可人還是圓潤,選秀之前硬是餓瘦的。」

  胤禛捏她的臉頰:「怪道大婚那時候你那臉就跟珠子似的。你家裡的老嬤嬤若是一開始就嚴厲,便不用吃這樣的苦頭。」

  周婷斜他一眼手搭在他的胸口一拍一拍的:「可叫我想起來,還是覺得那段吃糖的日子過得快活。你如今呢,就是那個盯著十四弟不叫吃糖的嬤嬤,那牛角弓就是一點點零星的甜點,他總歸是要換牙長大的,等他自己知道美醜了自然曉得你是為著他好。」說完拍拍他的臉:「一張一弛,文武之道。」站起來洗漱去了。

  拉拉雜雜一堆,胤禛還是不能從這根本沒有指向性的故事裡頭知道點什麼,但總算認可周婷最後說的一句話,又覺得兩人之間這樣的氛圍是從來沒有過的,這麼歪在一起講講古到真的處出點夫妻的味道來了,當即點頭:「也罷,他既喜歡牛角的,那就尋一個給他。」

  這算不算是床前教夫?周婷脫了衣服泡在澡盆裡掬起水來清洗身體,手滑到腋下的時候覺得胸口漲漲垂垂的,腰那邊也有些酸。宴席上難免喝了兩杯酒,雖說跟甜水似的,也還是有些醉。

  今天是真的累了,兩人都洗好了躺到床上,胤禛竟沒想著要運動一番,周婷謝天謝地,吃多了肉還真是有些油膩,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會話翻身就睡著了。

  胤禛又似那天夜裡似的飄飄忽忽竟到了圓明圓,他一向最愛這裡的山水,踱步間到了一處依水而建的閣邊,恍惚瞧見一個人正坐在一處沒見過寬台上捏著魚線釣魚,穿著的是皂色常服,衣裳用的明黃嵌邊。

  胤禛心想這該是太子登了大寶,還未來得及上前說話,就瞧見一個小太監從橋那邊奔過來,到大太監耳邊稟報了什麼,那太監

  轉頭就往釣魚人身邊跪下,面目聲音具都熟悉的很:「皇后娘娘在暢春園薨了。」

  太監們跪成一片,胤禛心頭一驚,心想這該當是太子妃,哦不,皇后石氏了,剛待下跪就見釣魚那人轉過頭來皺眉頷首,竟還招手叫小太監起來給他換過魚餌。

  面目宛然就是自己!胤禛往後退一大步,突然心頭一麻,既然是他自己,那麼薨了的皇后就是剛還同他說說笑笑的妻子了!一瞬間只覺得天旋地轉,耳邊是自己漫不經心的聲音:「著人擬辦喪儀去吧。」眼睛自始至終都盯著那爭餌的紅魚,半點也沒轉到傳來噩耗的太監身上。

  胤禛從夢中驚醒,針扎一般的頭痛又一次叫他咬牙忍住,牙咬得咯吱咯吱地響,周婷被他猛得起身的動作給吵醒了,一睜眼睛就知道他又在頭痛,趕緊坐起來兩隻手搭在他的頭上,像那天似的給他按住太陽穴。

  胤禛疼得眼睛都睜不開,卻抬起手來摸住她,聽到周婷問:「又頭疼了?還該找個太醫瞧瞧才是。」

  「唔。」胤禛應了一聲,為了自己夢中之事暗暗心驚,那句皇后娘娘薨了在他腦子裡打轉,掙扎著睜開眼看了看黑暗中的周婷,只覺得五內如被澆了一盆冰水,若說他夢見自己當了皇帝胤禛還有幾分信的,可是夢中見到元配髮妻離世他竟然一點都不哀傷麼?

  周婷下床點起蠟燭來給他倒了一杯溫水,遞到胤禛嘴邊,讓他就著自己的手喝了兩口水:「往常也沒有過呀,難道是近日連著勞累的緣故?」探手到他額頭上,一腦門的汗,趕緊抽出帕子來:「快點包起來。」揮開胤禛阻止她的手,他不睡她還要睡呢,一晚上再折騰幾次她就又要過勞死了。

  胤禛握住她的手不說話,黑暗中仔細辯認她的五官,把周婷拉到床上伸出胳膊把她挽住,周婷心裡腹誹又不敢表露出來,這傢伙沒什麼毛病吧,難道有肌膚接觸飢渴症?每回頭痛就要來上這麼一回,這可真吃不消,手撫上他汗濕了的綢襯:「快別鬧,我給你包起來,你躺著睡上一覺,明兒就去看太醫可好?」完全把他當成孩子哄了。

  誰知道周婷不說話還好,她一串剛說完胤禛摟得她更緊了,胳膊上的紅印子自那天對著鏡子這樣那樣之後又多兩個吻痕,這回再添兩個哪裡還能看,周婷先發制人環住了男人的腰,像唱歌謠似的安慰他:「不痛了不痛了。」聲音起起伏伏一直不間斷。

  到最後她都要睡瞇過去了,胤禛拉起被子來蓋住她,伸手給她掖掖被角

  ,周婷就這麼枕著胤禛的胳膊睡過去了,半夢半醒的時候只覺得肚子難受,呻吟兩聲扭來扭去的睡不安穩,後來一雙大手疊在她的手上給她揉著肚子,一暖和就又睡熟了。

  再醒過來兩個人都睡遲了,瑪瑙在外頭輕聲叫了兩三回都沒喊起來,最後還是蘇培盛見時候實在是耽擱不得了,才硬著頭皮扣了三下門,周婷一晚上沒睡好,覺得像在夢裡跟誰打了一架似的,剛有點睡得酣些就被敲門聲給吵醒。

  眼睛一瞇掀開眼皮,天色都快亮起來了,摸摸身邊的人還在,趕緊推他:「快起來,要遲了。」除了年假那三天,其餘時候是不得休息每日都要上朝的。

  胤禛一聽要遲了,骨碌一下翻身坐起來,不等周婷下床給他拿衣裳就自己趿了鞋子下炕,正準備喚人,聽到周婷在身後一聲輕叫,他轉過臉去瞧她,天光尚暗看不分明,但見她用手掩著嘴火燒火燎地衝他招手,胤禛後退兩步,周婷扯著他的褲子說:「快點換下來。」

  胤禛扭身一看,綢褲上頭一灘紅漬,再瞧她捂著被子死活不肯下床的樣子明白過來,丫頭們聽見裡頭有了動靜拎著熱水面盆就要進來,周婷窘迫的漲紅了臉拉起被子恨不得鑽進去,不獨褲子衣服上也有,可見昨天夜裡兩人是抱著睡的。

  胤禛三兩下扯下褲子衣裳,換上乾淨的,周婷手一伸把那沾上姨媽的褲子藏在被子裡,這下好了,正院連著三天拆洗被褥。

  瑪瑙在外間等著,只看見胤禛出來沒見著周婷,眼睛就不由自主的往後頭看,胤禛咳嗽了一聲,指指瑪瑙:「進去侍候你們主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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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9 19:06:12 |只看該作者
37四爺正妻不好當

  在現代的時候周婷的姨媽總是準時報到的,二十八天一個輪迴,但穿過來那麼長的時間只有躺在床上那段時間是來著的,到現在算算快有小半年了。

  周婷本來以為那拉氏就是那種月事不調的女人,所以才仔細保養,後來聽瑪瑙珍珠平時漏出來的意思是原先一直就是正常的,到了這兩年才開始不調起來,太醫開的藥也不是沒吃過,就是不見好,後來病了就停了那婦科藥。

  原先正常後來不正常,大概是因為心情的關係,那拉氏的情緒這麼差,暫時停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抑鬱症還能讓女人絕經呢。

  周婷高中時候的同學裡就有一個這樣的,因為爸媽離婚的事成績一落千丈不說,最後得了抑鬱症,因為吃藥一年裡肥了二十斤,見誰都低著頭。這就是惡性循環,那拉氏可能覺得月信不來沒法子再懷上孩子了,才會有那輕生的念頭。

  是以這回她一來,貼身兩個丫頭就跟中了特等大獎似的,只讓她躺著不許她做大動作,周婷自己也動起來也慢騰騰的,就怕一不小心霸氣側漏,夜裡弄髒了的衣裳被子是洗不乾淨了,全拿出去扔了,現在用的那種月經帶肯定不會有天使小翅膀好用,天氣又不好,要是漏在衣服被子上,洗曬都不方便。

  胤禛的裡衣跟著褥子被子一起扔掉了,周婷坐在炕上給他重新縫一件,衣服是針線上人剪裁好的,她就是意思意思縫上兩針,等他回來了也算是一份心意,一邊穿針引線一邊同瑪瑙說:「把那大毛巾拿幾塊過來,總這麼拆褥子也不是辦法,把大毛巾縫死了疊在一起,晚上睡覺的時候墊在下面也方便些。」

  「這也太粗糙了,就算是要厚實的布也該繡上些花兒才是。」瑪瑙坐在榻上跟周婷一處做針線,想一想覺得周婷這個法好,晚上鋪上去早晨再收起來,只要多做兩個墊子備用就行了,不必天天拆洗被子。

  「這東西還用繡什麼花,給誰看吶。」周婷笑起來,她知道做件衣裳有多不容易,像她身上穿的這種大紅襖裙,已經是簡單不複雜的了,做起來也要七八天,更別提那種撒金繡花的裙子衣裳,就是熟手繡工也得做上一個月。

  珍珠身後跟著兩個抬箱子的婆子進來稟報周婷:「主子,上回叫做的衣裳得了,都把腰那兒又改了一回,拿出來您瞧瞧?」

  周婷點一點頭:「把大格格的抬到她屋子裡去,我倒惦記那件斗蓬呢,這天兒是越來越冷了,叫人看好大格格,仔細別讓她滑了跤。」

  自從李氏病了,大格格就自請過去侍疾,每天都要去一次南院,周婷很大方的點頭讓她去了,她本來也沒打算把大格格養得跟自己貼心,每次派個不同的小丫頭跟著,李氏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是每天都要報給珍珠聽的,有什麼異動她也好第一時間知道。

  「可不,外頭開始落雪珠子了。」珍珠搓搓手,周婷一天沒出過門連窗子只開了西面那幾扇透了透風,又燒著地龍,根本不知道下雪了,衝著珍珠招招手:「快過來暖和暖和,這不開窗子我竟不知道下雪了。冬衣發放下去了?」

  「早發下去了,得叫上夜的婆子們警醒些,可不能吃酒。」夜裡天冷,喝上一兩口暖暖身子是常有的事,但酗酒就不同了。

  「那就好,這回子的布料棉花可夠暖?」原在那拉氏手裡的時候她是事無鉅細都要過問的,下頭人就是貪沒也不敢過份,到了李氏手裡幾個月就有人偷奸耍滑,秋日裡的衣裳布料就拿了再次一等的,因李氏睜隻眼閉只眼的放了好處給自己的親信,下頭有不滿也不敢漏出來。這回輪到周婷管這發放冬衣的事,底下人倒念了好幾聲佛。

  這些人家裡都有老小,老的做不動了小的還沒到當差的年紀拿不到份例,府裡年年發的冬衣就有人自己穿舊的,給孩子換身新的,還有把一件衣裳拆成兩件,夠一大一小兩個孩子穿。

  周婷叫瑪瑙開了一點窗戶縫眼睛往外頭張了張,果然是下雪了,欄杆上面積了薄薄的一層,屋簷上的綠瓦都快瞧不見了:「可叫人掃雪了沒有?瞧著不像是會停的樣子,恐怕要下上一陣的,把爺進來的道掃出來,吩咐蘇培盛看著爺回來點兒把地龍給燒起來,再叫廚房熱著湯水。」

  「哎。」珍珠答應著就去了,心裡也高興周婷同胤禛越處越好,這些事自小阿哥去了之後還是第一回吩咐,抿著嘴出去了。

  周婷又想起李氏來,她這回失了寵倒是安心蟄伏了一陣,但周婷知道她不會就這麼無聲無息的呆在後院裡頭,她還有兩個兒子呢,指一指瑪瑙:「各院的炭可都發下去了?」

  「早發放下去了。」瑪瑙咬掉個線頭,她正在給周婷縫襪子拿起來給她看:「主子瞧著樣子可好?」

  「不必繡得這樣密,傷眼睛呢。」周婷拿過來看了一會又說:「南院的可是按著舊年的例送過去的?今年又添了個小阿哥,該多加些才是。」

  瑪瑙眨眨眼睛:「我叫人盯著呢,送過去的都是好炭。」說完就狡黠一笑,叫李氏想找差的燒都沒地兒尋去,過去她就拿這個哭訴過,這回子可沒人再會吃她的虧了。

  「不光是炭,一應吃穿用度就跟之前無異。」

  「我省的。」

  手底下的丫頭聰明就是好辦事,周婷安安心心的坐在爐上縫裡衣,一會就揉起肚子來,抿了一口紅糖姜水丟開手裡的裡褲,北方的冬天看著嚇人,其實倒還不冷,特別是像周婷這樣的剝削階級,地龍燒得暖烘烘的,身上發懶不想動彈。

  外頭小張子著人捧了兩盆花進來了:「給福晉請安,蘇公公著奴才來送馮記剛孝敬來的玻璃盆景。」

  玻璃花吹不大,馮記就在數量上動足了腦筋,這回送來的是美人櫻的盆景,一朵朵的小花團成一個大圓,淡紫色的花瓣襯著鮮綠色的葉子異常精緻。這讓周婷對馮記更加好奇起來,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折騰出這麼許多東西,看著原理是一樣的,其實做起來可不容易。

  「告訴蘇公公,說他有心了。」周婷不過隨口一說,蘇培盛就出力去辦了,可見這條線搭得不錯,她沖小張子笑一笑:「雪天道不好走,喝一碗酪再去交差吧。」

  指甲輕輕佻了挑那花瓣,做法跟簪子是一樣的,看得出花了功夫,周婷覺得時機差不多了:「同蘇公公說,我過兩日有空,叫馮氏過來吧。」

  夜裡胤禛披著大氅回來了,周婷坐在炕上收線疊衣見他進來把手爐遞到他手裡:「外頭冷吧?我吩咐人把書房的地龍燒起來了,你去辦事也暖和,要不要喝碗湯也好袪袪寒氣?」

  「來碗熱湯麵吧。」胤禛換了件常服,折袖子的時候就想起了夢裡面那道明黃嵌邊,再看為他燈下縫衣裳的周婷就生出幾分不捨來。

  周婷沒有察覺,拿剪子剪掉線頭:「今兒去瞧過太醫沒有?」

  「瞧過了,太醫說是飲了酒又累著了。」夢中之事揮之不去,辦差的時候差點出了錯,胤禛喝了兩口熱湯吃完麵放下碗對周婷說:「你身子不方便,我這幾日就歇在書房裡,你有事著人傳話給我。」

  周婷露出笑意來,心裡還是覺得滿意的,雖然沒想過他會呆在書房,可他既然開了口她就算承了這份情。

  胤禛披上大氅要出去了又折回來:「汗阿瑪把名字賜下來了,老二弘昀老三弘時,你得了空把名字交待下去吧。」

  半句也沒有提及李氏,周婷點頭應和他:「知道了,明兒我就去南院。」誰知胤禛一聽就接口:「雪天路滑你又畏寒,叫個下人去傳一聲吧。」

  蘇培盛在前面打燈籠小鄭子小張子跟在胤禛身後照路,燭光映著白雪把路照得分明,胤禛自出了正院就板著臉,蘇培盛跟了他多年也不免納罕起來,剛在屋子裡頭還說說笑笑,怎麼一出院子立馬換了付顏色,不敢去觸胤禛的霉頭低著頭隨著他的速度邁步子,兩個小太監更是不敢吱聲,就這麼沉默了一路。

  書房裡的地龍早就燒起來了,此時一進來就覺得從頭暖到了腳,小鄭子打了水來,蘇培盛侍候胤禛洗臉洗手,又給他磨好了墨站到外間去了。

  胤禛握著毛筆發怔,懸在紙上半天落不下筆去,夢裡那個低緩沉穩卻又字字透著冷意的聲音又在他腦子裡響起來,胤禛一凜手上拿的筆落到了玉版宣紙上留下點點乾澀的墨漬,胤禛皺皺眉頭把筆一扔。

  若是一次只當是迷了心竅,這第二次的又是什麼?當上皇帝興許能算是他潛藏著的願望,可妻子死去絕對是他想都不曾想過的,胤禛在屋子裡咳嗽了一聲,蘇培盛趕緊進來以為他有什麼吩咐,小張子續上熱茶,洗了筆重新磨了墨又要退出去的時候被胤禛叫住了。

  「你抬起頭來。」胤禛瞇起眼睛盯著他瞧了又瞧:「叫什麼名兒?」往常在他跟著服侍的就只有一個蘇培盛,是以有什麼事胤禛只叫他,這個小張子還是第一回看仔細他的樣子。

  「奴才張起麟。」小張子彎著腰以為自己惹到了胤禛,聲音都在抖,蘇培盛橫了他一眼,剛想說兩句打打圓場,胤禛就揮一揮手:「出去吧。」

  這就是夢裡那個傳話的大太監,胤禛靠在椅背上揉著眉心,胸口一股說不出的煩悶,正有火沒處發,外頭蘇培盛輕聲一句:「爺,側福晉著人送了點心來,可要進些?」

  他心口那股無名火騰得燒起來,一揮手砸了個茶盞出去,石榴剛要驚叫就被蘇培盛按住了嘴帶了出去。

  胤禛還覺得不夠,狠狠訓斥:「外書房也是內宅婦人來得的地方!蘇培盛,堵了她的嘴拖回去,著李氏閉門思過,沒我的話不許再出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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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9 19:06:30 |只看該作者
38四爺正妻不好當

  也是李氏運氣差,偏偏撞在這當口上,胤禛這些時候天天呆在周婷的屋子裡,她又不能到跑到正院裡去把胤禛給籠絡回來,能走的路也只有這一條。

  往外書房送東西的事她也曾做過,那時候蘇培盛還看在她得寵的面子上幫她說上兩句好話,胤禛心情不爽也會提前告訴她。這就是給她錦上添花了,胤禛自然覺得李氏會看眼色做事順意。

  她現在這樣子,雖然周婷沒有讓人作踐她,下人們哪有不看風向的,特別是像蘇培盛這樣的人,他是胤禛近侍,每日貼身跟著胤禛,胤禛的心現在落在哪個院子裡沒人比他清楚。

  現在下頭有什麼東西孝敬上來,胤禛都要過問一聲,有合用的就全給送到正院裡去,李氏最得寵的時候也沒有得過這樣的對待。

  過去再給李氏作臉也到底還要看著正妻的面子行事,再寵愛李氏也不能越過正院去,現在是半點也沒了顧及,要不了多久,四福晉就該跟八福晉一樣的威風了。

  外面書房的事周婷過不得一刻就知道了,周婷不知道胤禛心裡煩躁才發的脾氣,還以為是李氏上回惹了他氣到如今。

  瑪瑙繪聲繪色的學著小張子傳來的話,周婷一邊聽一邊搖頭笑笑:「這事兒立時就要這後宅裡頭傳遍的,你去安撫安撫大格格,明兒李氏恐怕不會見她,也免得她多想。」

  李氏的兩個兒子就像法寶,哪怕她重傷將死,靠著這兩個兒子也能滿血復活,胤禛現在惱了她,可不代表以後不會想起她的好來。事情須做的讓人捏不住把柄才好,周婷指一指桌上擺著的玻璃盆景:「把這個送一盆給側福晉,寬慰她兩句,別叫她想多了。」

  瑪瑙抿著嘴巴不樂意,到底還是聽了周婷的話,叫上一個力壯的婆子擺了盆景去往南院,周婷搭著珍珠的手起身去內室換上一條乾淨的帶子,見珍珠把那沾了紅的月事帶子往銅盆裡放了就說:「把這燒了吧,天又不好,就別洗曬了。」這東西反覆用總覺得有點障礙。

  珍珠覺得古怪也還是應了下來:「那只怕過去做的不夠用了,再趕出來的也還是要洗要曬的,這東西拿滾水煮了再烘乾,等天好了再做新的可好。」

  「也好,也不知道這天什麼時候放晴。」裙裝穿起來就是麻煩,換個姨媽巾折騰好半天,周婷突然想到要是宮裡年啊節的吃席面的時候,福晉妃子們來了姨媽可怎麼辦?吃上一道菜就去更一次衣?

  雪下到半夜才停,窗戶被雪映得明晃晃的,周婷躺在新做的墊子上睡不著覺,這才沒多久倒已經習慣了胤禛睡在她旁邊了,突然少了個人還開始覺得彆扭了。

  瑪瑙聽見她翻身問:「主子可是要更衣?」

  「嗯。」周婷應了一聲慢慢坐床上坐起來,瑪瑙給她套上棉襖,珍珠重新又灌了回湯婆子,還拿大毛巾包好塞進被子裡,周婷躺下一會兒腳就暖和了,跟瑪瑙珍珠說了兩句話就瞇糊著睡著了。

  連著在床上養了兩天才覺得精神足了些,外頭的雪也停了,屋簷上滴滴噠噠不斷滴水下來,磚地濕漉漉的,大格格一大早給周婷請了安就要往南院去,周婷見她說了不聽也就由著她,不一會就又被推了回來,這已經是第二回了。

  山茶面色尷尬,幾個跟著去的丫頭都不說話,翡翠去套了幾句話才知道始末,李氏還是關著屋門不讓人進,飯也不吃了藥也不喝。

  李氏身邊的大丫頭實在沒法子了,見請了大格格過去都不管用,只好求到了周婷這裡,周婷慢悠悠喝了一口燕窩粥,歪在炕上拿眼睛掃一掃跪著不動的石榴,心裡覺得好笑,這回是又用上苦肉計了,她雖然對胤禛還算不了上解,但也知道這套對現在的他來說已經不管用了。

  也不接口說話只叫瑪瑙把石榴拉起來:「你去告訴側福晉,身子是自個的,折騰壞了誰來看著兩個小阿哥?」這女人怎麼就學不乖呢?上回她生病也不過是抱著折騰自己好叫胤禛心疼的心態,這回子又這樣,不是自討沒趣嘛。

  一個男人顧念你的時候你怎麼樣他都喜歡,等他不顧念你了,你的可愛處就都成了可恨處,李氏還在雲裡頭做夢呢。

  若不是看在大格格的面上,周婷根本懶得開口,把趕著去侍疾的女兒攔在門外,真是個傻女人,現在除了周婷後宅裡頭能見到胤禛次數最多的就數大格格了,李氏不是很會哭嗎?對著自己的女兒示弱就那麼難了?

  石榴回去原話告訴了李氏,她靠在床上頭上戴灰鼠毛的昭君套擋風,臉白的像張紙,屋往日的艷色一點也沒留下,圓潤的臉頰都尖起來,聞言死死拽著被子,眼睛珠子都要翻出來了:「爺真的沒問一句?也沒說要來見見小阿哥?」

  她還抱著最後的希望,周婷那裡派人來告訴她康熙給孩子賜了名,前腳人走了後腳她就大著膽子差人去外書房,本想拿兩個兒子作因頭能把胤禛引過來,誰知他發這樣大的火。石榴是她面前得臉的丫頭,被堵著嘴拉回來她就什麼臉面也沒了,本想著再爭一爭,結果竟這樣慘淡。

  這話石榴都已經回答她好幾百遍了,不說話頭一低算是應了,李氏眼睛一閉靠在枕頭上,半晌嘴角挑起笑來:「把那藥拿來吧。」既然靠不了男人,就只好靠自己了。

  今天是馮氏要來的日子,周婷換上二色金的大紅洋縐裙,梳個簡單大氣的髻戴上東珠又大方又貴氣,她想見馮氏許久了,本來以為她在內宅一切都要聽胤禛的安排,後來才知道哪怕是正經的嫡福晉,也要得了寵愛才能方便行事,這些根本不用她想,自然有人會削尖了腦袋來討好她。

  馮氏並非現在馮記掌櫃頭一個老婆,她其實應該算是四夫人的,馮掌櫃年紀輕輕就娶了好幾個夫人在家裡,後宅人多了就鬧騰起來,馮掌櫃苦不堪言自己領著人跑外省做生意去了。

  隔了兩年還沒回來,外面有傳言說是到了國境那邊叫紅毛鬼子連人帶貨全搶走了,家裡的大夫人當時就昏死過去,幾個如夫人更是吵著鬧著要回本家,馮四奶奶站出來一個人把家業給撐了起來,大夫人七病八災拖了一年就去了,正辦喪事的時候,馮掌櫃帶著一隊的稀罕貨物回來了,不僅大發了一筆還把馮四奶奶扶了正,從此之後到再沒往後宅裡添一個人。

  馮家又不算巨富,家裡那點子事也沒人想管,原來的大夫人也僅算是身家清白,馮掌櫃是瞧中了人家的品貌才娶回家去的,現在這位馮四奶奶的出身就更沒人計較了。

  周婷本來以為會見著一個像八福晉一樣女子,從臉上就能瞧出精明勁來,結果她大吃一驚,馮氏的年紀非常輕,看上去還不到二十,在這樣的冬天偏偏撿了嬌嫩柔和的顏色來穿,湖色的裙子上頭繡了一串纏枝花,妝也是淡淡的,笑起來不卑不亢,清雅怡人的很。

  見周婷出來趕緊站起來要給她行禮,周婷揮揮手,翡翠立馬遞了個拜褥過去,馮氏口角含笑:

  「請福晉安。」一句話說得軟糯糯,腰彎下去像沒有半點骨頭,可抬起頭來一看又知道她是有骨頭的。

  周婷點點頭算是回應:「翡翠,上茶來。」藉著小丫頭穿梭倒茶上點心的功夫好好打量了一回馮氏,這一看就忍不住想笑了,這個馮氏竟是小丫頭給她遞茶都要點頭說一句謝謝的。就跟周婷剛穿越那會差不多,後來見瑪瑙珍珠實在惶恐才硬生生改掉。

  喝過一盞茶又嘗了兩塊點心兩人還沒說到正題上,馮氏很沉得住氣,明明有事相求,卻不急著提,陪周婷說了好一會的衣料首飾,哪怕聽到周婷誇她的裙子好看她也沒有得意的樣子:「鄂羅斯那裡時興這樣的花紋,越是大塊越是濃艷越好,我喜歡的素的,叫人繡了來竟也能看。」

  等翡翠換過了茶葉馮氏總算提起來了:「不知上回的盆景福晉可還喜歡。」

  「我正要說這個,我們爺生辰將至,這時節沒花沒果的,那個盆景若是能做得多些擺出來也能添點色,昨兒我還說,要挑兩盆精緻的往上頭進呢。」

  饒是馮氏再淡然這時候也歡喜起來,這玻璃手藝是馮氏獨家壟斷的,若是把財路開到宮裡頭去,就不僅僅是衣食無憂了:「原就在琢磨這個,只不知道什麼花樣子好?」

  「我們爺呢喜歡雅致的,不能俗氣了。玻璃本就是個新奇東西,往新了做,大家沒見過沒瞧過的,自然就好了。」

  馮氏記在心裡,她來就是不是空手來的,上回那個髮釵胤禛說了一句好,跌碎之後還叫蘇培盛去補,這回馮氏就帶了來,一套十二式的玻璃簪子,周婷點點頭又問一句:「可有小女孩玩的東西,上回進了一枝梅花的給太子妃,三格格瞧見了很是喜歡,或是耳鐺或是耳釧可能做出來?」

  周婷只說上頭馮氏還很激動,一說到太子她反而冷靜下來了,點點頭說:「這東西拉絲難吹圓易,我回去盯著他們辦。」

  這下子周婷確定了,這肯定又是個同鄉了,她看看馮氏再瞧瞧自己,有人穿越混吃等死,有人穿越勵精圖治,模式不一樣走的路也不一樣,她這是剛從混吃等死發展到勵精圖治來,要走的路還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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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9 19:06:48 |只看該作者
39四爺正妻不好當

  胤禛生辰這天玻璃擺設果然大放異彩,太子妃盯著那玻璃梅花的盆景嘖嘖稱奇,拿指甲去挑黃花蕊:「真真是晶瑩剔透,竟做的這樣像。」

  時間來不及了,馮記沒能研究出大朵的花卉來,玻璃一吹細一拉絲就容易斷。周婷就讓他們先撿那花朵小的花枝繁茂的做出來,是以送來的盆景也全是小朵的花,只是顏色上頭倒更鮮艷更自然了,瑪瑙特地去林子裡折來的紅梅花插瓶擺在盆景邊上,遠遠看上去竟分不出真假。

  前頭宴還沒開,周婷引著一眾妯娌坐在水榭裡說話吃點心,聽到太子妃誇獎就說:「不獨這個是,我屋子裡還有個八仙花的盆景也做得極像,若不是沒味兒,真要以為到了四月天了。」

  「四嫂藏私,這樣的好東西竟不互通反而獨佔著,該打該打。」八福晉指著矮几上頭擺著的那幾盆嘖嘖出聲,周婷走上去一把捏捏她的臉:「真是不識好人心呢,等會子東西拿來了,偏她是沒有的。」

  正巧珍珠把周婷準備好的玻璃髮釵拿了來,周婷還是那番話:「不是什麼精貴的東西,也就是新奇,算是我的一點心意。」打開盒子給女人們挑選,故意繞過宜薇走到九福晉面前去,八福晉一見趕緊討饒:「好四嫂,就別跟我一般見識了。」

  周婷一把拿起原來準備給她的那一隻塞進十三福晉手裡:「妯娌裡十三弟妹最小,這多出來一的一支呀就給她。」

  女人們笑成一團,惠容一張圓臉紅撲撲的,手裡接過來就要往頭上戴:「是我的了,八嫂可不許再要。」八福晉抱住她一通揉,頭髮都揉亂了,惠容急紅了臉:「我這樣等會子戲酒可怎麼見人。」

  太子妃難得笑得開懷些,她今天把三格格也帶來了,拉住宜薇:「你可別欺負她年紀小,這成什麼樣子了。」八福晉這才收了手,十三福晉頭上的釵環都要掉下來了,她伸手扶住了往周婷懷裡躲:「八嫂就會欺負人。」逗得周婷直笑,扶了她起來去正院洗臉挽頭。

  將要走出水榭,太子妃跟出來:「我去瞧瞧三格格。」

  三格格正一處和大格格說話,眼睛直盯著大格格房裡的擺設,她雖說是太子妃的嫡出女兒,吃穿用度樣樣精貴,但住的地方卻沒有大格格寬敞。

  「我屋子裡要擺這樣大的屏風就好了。」瑪瑙引著十三福晉去梳頭,周婷和太子妃去了大格格屋子裡,還沒進門就聽見三格格這樣說。

  太子妃嘴邊的笑容僵了僵,毓慶宮裡人口多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康熙就怕委屈了太子,先開始不停的指人,後頭太子自己知道挑了,一年年的進人就沒斷過,一開始還講究個出身,後頭只要是顏色好的,哪怕是官女子身份也照樣領進來。

  人越來越多,屋子越來越少,太子妃要端得住,不被別人說嘴,自己的女兒也跟側室生的女兒一樣分配屋子,三格格竟然沒有胤禛的庶出女兒大格格住的地方大。

  「這是咱們大格格體弱,我專從庫裡挑出這架大屏風來,擺在這裡也好擋擋風。」周婷落後太子妃一步走在後面,大格格剛已經見過了禮此時又站起來再請安。

  太子妃擺擺手:「你們玩得可好?」

  「好,」三格格也給周婷見了禮,答應了一聲,聲音脆脆的,比大格格有活力的多。女孩兒之間無非就是些針頭線腦的小玩意兒,周婷早就給了大格格一套玻璃珠花耳釧,叫她見機送給三格格的,她正拿了出來給三格格看呢。

  「這珠子亮晶晶的比水晶的還要好看。」三格格指著那一盒串珠用的玻璃珠子說:「把這個同翡翠一道串,間隔起來看倒有趣味。」

  玻璃在周婷心裡還真不是什麼好東西,比琉璃還不如,太子妃卻願意哄著女兒:「拿回去叫下頭人串了給你玩。」

  周婷見大格格這裡的下人舉止得宜,大格格本人也沒再淡著一張臉,心裡點了點頭,這個大格格倒是比她媽要強,拉了太子妃說:「讓她們一處,咱們還是回水榭裡頭去吧。」

  大格格今天得了一堆長輩的賞賜,心裡知道這是看在周婷的份上才有了這個體面,一直送到了門口,才拉著三格格的手往裡面走。

  生孩子這種話周婷敢跟惠容說,可不敢跟太子妃說,其實認真算下來,她們應該是政敵,誰能想到如今她同胤禛見著了都要行禮請安的人,十幾年之後倒要反過來跟他們下跪呢。

  周婷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玻璃花兒:「原是剛弄出來的新東西,正想著做好了再獻上去,也不知道各處喜歡些什麼,倒要請教二嫂呢。」

  太子一來就先說了一家子兄弟不必拘禮,妯娌們之間就按排行論了起來。太子妃微微一笑:「汗阿瑪不愛這些,若是能做山水的倒好些。老祖宗那裡你挑熱鬧的花樣送過去就行了,只一條,她不愛素的。」

  太子妃見怪不怪,誰家還沒個私產,有了好東西總要往上面孝敬,太子手下的產業就不少,卻是太子妃插不了手的,不似幾個妯娌再說不上話,家裡的生意總還知道一點,她的日子比尋常的王府福晉還不如,起碼她們還管了一個王府,她能管的也只有毓慶宮這一畝三分地。

  太子妃就這麼日夜揣度著宮裡人的心思,太子卻偏偏不把這個正妻當回事,也不想想,若他有個嫡子,大阿哥也不敢逼的這麼緊。

  周婷心情很複雜,異地而處她肯定不會有太子妃做的這樣好,不光是康熙和太后,宮裡從上到下的主位哪一個不誇獎太子妃的行事,要是太子看重她,得得多大一個助力啊。

  兩人一路說著到了周婷屋子,惠容已經妝扮好了,三個相攜回到水榭裡去,那裡已經開了一桌,妯娌幾個圍在一處打葉子戲,開席前贏得最多的要數八福晉,她手一揮:「改明兒我做東道,等裝上了這玻璃窗子,咱們烤兔子肉吃。四嫂這裡竟沒酒,怎麼也該來上兩杯才是。」

  說說笑笑了半天,前面開宴來請了,宴席上的菜色是周婷盯緊了辦的,剛丫頭們在外頭套交情的時候也問了兩句各家有什麼忌諱的東西,問下來五福晉不吃蔥姜,九福晉不吃羊肉,全都叫上菜的丫頭小心著。

  又請太子先點戲,太子點完了自然該是太子妃點,她左右翻一翻:「麻姑獻壽吧。」中規中矩,八福晉的桌子離得近盯著那上頭的戲班子瞧了瞧說:「這該是京裡有名的筱月紅吧,我聽說新寫了個本子叫什麼三生三世,倒賺人眼淚呢,現如今要請她可不容易。」再不容易這些戲班子的老闆也不敢得罪了皇親,對面一叫賞,這邊也賞開了,那扮猴兒的小戲子拿著銅鑼接撒錢,叮叮噹噹聲不絕於耳。

  一齣戲還沒完太子就離了席,太子妃跟著起身,周婷起身送過了她,那邊八阿哥九阿哥也站了起來,八福晉最愛熱鬧一見丈夫站起來也只得跟著走,滿口的抱怨:「那裡就急在這一時了,反正住的近又不怕宵禁的。」

  「你也說了住的近,常來常往就是了。」

  幾個阿哥接二連三的抬腳走人,前頭小張子過來稟報:「福晉,爺瞧著像是醉了。」周婷失笑,怪不得一個個都走了呢,這才開席沒多久呀,怎麼會醉,想到胤祥生辰那天喝得東倒西歪的樣子,難道今天胤禎又灌他酒了?

  前頭幾乎已經散了,戲班子一折戲還沒唱完呢,班主急的要命,這到底是唱還是不唱了呀,周婷叫小張子去打發班主收拾東西走人,剩下的錢讓他明兒再來結,她自己帶著丫頭往前頭去。

  果真都走了,胤禛捂著頭胤祥胤禎扶著他,周婷一來兩人避又不是不避又不是,周婷見了歎口氣就猜到他是又頭痛了,百家講壇也沒說雍正皇帝死於頭疼呀。

  周婷指揮自若:「把爺扶到裡間去,地龍燒起來,去了打熱水來,叫廚房送醒酒湯,上回那個酸筍雞皮湯爺說了好的,這回還做它。」又看著兩個小叔子,微微一笑:「十三弟,十四弟也留下來吃一碗吧。」

  她這麼一說他們就不好再避了,見周婷一派長嫂的樣子兩人互相看看就在外間坐了下來,蘇培盛遞手巾過去,周婷親自給胤禛擦了臉,湊在他耳邊問:「可是頭又痛了?」

  胤禛皺著眉頭點點頭,他不想叫旁人知道,哪怕是親兄弟,周婷心下瞭然,做出一付賢妻的樣子:「早說不讓你喝的急,再高興也得有個度才是。」又轉頭看向胤禎:「可是十四弟灌你的酒了?看我明兒告訴額娘去。」

  胤禎跳起來:「四嫂可不能冤枉我,我這還沒敬上呢,四哥酒量也太差了。」胤祥在旁敲了他的頭,周婷讓胤禛躺在榻上,不能拿帕子包頭就拿乾毛巾往他頭上一罩。

  「本來是準備宴散了再給你的,蘇培盛,把東西拿出來給了十四阿吧。」胤禛聽了周婷的話還真的去找了牛角弓的,給胤祥的那張裝飾大於用途,給胤禎的這張就是實實在在的東西了。

  胤禎拿了果然高興,拿起來還試了一回:「多謝四嫂。」

  「謝你四哥才是。」周婷拿手按住胤禛的太陽穴,一按一放輕輕揉動,等湯送上來的就問他:「可要喝一口湯?想不想吐?」周婷和胤禛的身影被屏風擋著瞧不分明,聲音卻能傳到外間去。

  外面兩個半大的男孩都是經過人事的,一個剛新婚還拿老婆當妹妹哄,一個有了側室還沒體會到老婆的好處,見周婷這樣行事倒覺出了點有老婆的好處來。

  懷裡的人猛得睜開眼睛,把周婷嚇了一跳,見他神色不對,趕緊找了個由頭把丫頭指派出去:「快拿銅盆來,爺怕是要吐呢。」一面拿手揉他的胸口:「怎麼了?疼的厲害?」

  胤禛瞇起眼來,似是屋裡的燈晃著了眼,怔忡了許久才吐出一口氣來,聲音又低又緩:「好些了,外頭是誰?」

  「十三弟和十四弟啊,他們兩把你架回來到。」周婷古怪的說,不會連這個都沒察覺到吧。

  胤禛坐了起來,起走到外室去,胤祥見他出來放下筷子:「四哥可還好?」,胤禎咂咂嘴巴:「你不能喝說一聲我代了就是,明兒額娘又該念我,說我不幫襯你了。」話是這樣說,但眼睛裡卻透著關切,胤禛胸膛起伏盯著兩個細看,又轉回頭來看住周婷。

  周婷上前拉一拉他,衝他們點點頭:「這是醉了呢,瑪瑙,趕緊把醒酒湯拿來。」說著把扯回內室裡去,還問:「爺這是怎麼了?跟沒見過他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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