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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不拉不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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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打眼】寶鑒 (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大天使(二級)

墮落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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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9 20:33:15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章 逝(上)

     “沒事,都去忙吧,我和小風子說說話!”

    載昰印堂的那絲死灰色愈發的明顯了,不過他的精神卻是好了很多,雙手在躺椅兩邊一撐,身體半坐了起來。

    “師父,您……您進屋吧,我……我求您了!”

    不知為何,秦風鼻子一酸,淚水奪眶而出,順著臉頰直往下淌,用手背抹了下眼睛,秦風雙手插入到躺椅下面,就要連人帶椅子給搬起來。

    “癡兒啊,師父都能看得透,你哭什麼?”

    載昰輕輕的擺了擺手,說道:“胡家雖然和我淵源很深,但大過年的,在房裡不合適,你放下我吧!”

    “師父,您別這麼說,您一定能長命百歲的!”

    秦風的聲音哽咽了起來,“師父,您等等,我這就給胡大哥打傳呼,咱們馬上就去醫院,您一定不能出事啊!”

    面對著相處了三年的載昰,秦風的心像是被人揪住了一般難受,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寧願死去的是自己,也不是這個待他如爺爺一樣的老人。

    雖然不是第一次面對生死離別,但此時的秦風,無疑是感觸最深的,死死咬著雙唇,秦風努力不讓自己大聲哭出來。

    “傻孩子,醫院要是能保住師父的這條命,我還來這里幹嘛啊?”

    老人笑了起來,伸手輕輕的拉住了秦風,開口說道:“徒兒,師父今年九十有四,和長命百歲也沒多大區別了,當年比師父風光的人多的是,但能活過師父的,卻沒有幾個人,師父不虧!”

    “不,師父,您不會死的,您一定沒事的!”

    秦風甩開了師父的手衝入到了房中,出來的時候卻是拿著一根小指長的人參,從中掰斷之後,塞入到了載昰口中。

    這老山參是前幾天載昰讓秦風去買的,別看這麼一小根,卻價值六萬多塊錢,也虧得是在九七年,要是放到十年後,怕是六百萬都甭想買得到。

    見到弟子的舉動,載昰也沒阻止,含著那半截人參,笑道:“你小子知道這是乾什麼用的嗎?”

    “師父,這是百年的老參,能救命的!”秦風發現師父的神色似乎變得好了一點,連忙又要將另外半截塞進去。

    “行了,這玩意是吊​​命而不是救命用的,你再放半根進去,師父可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載昰擋住了秦風的手,說道:“我讓你買這東西隨身帶著,是怕我這老骨頭一時撐不住就過去了,現在咱們還有時間,你聽師父交代你幾句話!”

    “是,師父!”雙腿跪在了老人面前,秦風緊緊的握住了師父的雙手。

    聽到載昰的這番話,秦風終於明白了,原來師父早有感覺,現下里卻是大限已到,非自己所能改變得了。

    看到秦風終於冷靜了下來,載昰也是鬆了口氣,此時的他只不過是迴光返照而已,即使口子含了老參,也不一定能支撐很長時間。

    抬頭看了一眼天邊的亮光,載昰有些貪婪的吸了一口清新而冷冽的空氣,開口說道:“風兒啊,不管是練武還是學習外八門的技藝,要論資質,你是師父所見的最好的一個!

    不過你年少時家中遭遇大變,心性未免受到了影響,這幾年師父雖然幫你消除了不少戾氣,但有些東西還是需要你自己去化解。

    師父只有四句話要交代你,只要你能做到,師父就能放心的去了! ”

    “師父,您說吧,弟子一定銘記在心、永不敢忘!”秦風此時已經是淚眼婆娑,他也不去擦拭,任憑眼中的淚水滴落到身上結成寒冰。

    老人伸出了一個指頭,說道:“第一,你要能做到不困於情!”

    “師父,人有七情六欲,豈能完全拋棄?”秦風不解的抬起了頭,看向了師父。

    這世上情有很多種,親情,愛情,友情,同情,民族之愛,對萬物之愛,都是能引發情感的巨大波動,如果將這些全部拋棄,那還能叫人嗎?

    載昰搖了搖頭,說道:“是不困於情,困惑的困,師父讓你做到的,是不要因情傷己,可哭、可笑、可喜、可怒,但惟獨不可困在裡面,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在載昰看來,秦風雖然少年老成,但終究是個​​孩子,親情就已經對他造成了極大的傷害,日後再有愛情友情,他怕秦風困在其中而無法自拔。

    這並不是泛泛而談,英國有那位愛江山不愛美人的國王,國內同樣有因情所困、潦倒一生的例子,情關對於一個少年而言,是極為重要的一個門檻。

    “師父,我都清楚了,您放心吧,弟子當謹遵您的教誨,日後不會為情所困的!”秦風是何等聰穎?聽老人這麼一解釋,頓時明白了過來。

    “好,這才是我載昰的傳人。”

    老人欣慰的笑了起來,伸出了第二個指頭,說道:“在你日後行事時,要能做到“不亂於心”,不被外來的情緒所左右,如此才能看清事情的本質,幫助你做出正確的判斷!”

    對於這一點,載昰並不怎麼擔心,虛歲剛滿十六的秦風,有著一種超乎常人的成熟和冷靜,收秦風為徒三年,唯有此刻生死離別之際,載昰才見到秦風的真情流露。

    這也讓載昰心中寬慰,既能不亂於心,又不會喪失七情六欲,就連載昰也無法估量秦風未來的成就!

    “第三點,就是不念過往!”

    載昰曲起了第三根手指,說道::“對每個人而言,往事不管是幸福還是殘酷,都是一筆寶貴的財富,但你要記住,千萬不讓往事成為自己的牽絆,束縛自己的思想!”

    載昰最擔心秦風的地方,就在這一點,他能看得出來,秦風在知道父母尚且在世的之後,對於往事有些耿耿於懷,他有些怨恨父母為何不來尋他與妹妹。

    不過這是秦風的心結,也唯有秦風自己能解開,載昰只是希望秦風日後不要在這一點上栽跟頭,要知道,往事固然能激發人上進,但也能讓人頹廢的。

    “師父,我知道了,我會調節好自己心態的!”

    秦風重重的點了點頭,他有一個最大的優點,就是足夠冷靜,在老人向他傳授最後的人生經驗時,秦風已經從悲傷的情緒中脫離了出來。

    “好,第四點,要不畏將來!”

    看到秦風嚴肅的樣子,載昰臉色露出笑容,面色愈發紅潤了起來,說道:“你師父雖然出身清廷皇家,但最崇拜的人,還是這個國家的創始人,他的那話你要牢記: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要做到無所懼,無所畏,對未來充滿信心,有著必勝的信念! ”

    說到這裡,載昰的情緒突然變得激動了起來,他似乎已經看到,自己許多未完成的心願,將在這個弟子身上實現。

    “可惜了,為師所得傳承不全,如若不然的話,秦風你必將能一統外​​八門,創數百年祖師未能達成之創舉!”

    載昰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從脖子上取下了那塊半個多世紀都未離身的盤龍玉佩,說道:“秦風,你且拿好,這為我主門信物,要妥善收藏不得遺失!”

    “是,師父,我一定好好保管!”

    秦風紅著眼睛接過了那枚用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玉佩,在玉佩上還帶著老人的體溫。

    想要面前的師父即將與自己天人永別,秦風頓時心如刀絞一般,握著玉佩的右手不由自主的攥成拳頭,手背青筋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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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9 20:38:15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一章 逝(下)


    “春天的陽光,真好啊!”

    載昰抬起頭,看向天邊躍然而出的太陽,整張臉都映照在陽光下,微微閉上了眼睛,載昰在體會著人生的最後時刻,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百年歲月百年滄桑,一幕幕往事從載昰眼前流過,曾經少年張狂無所畏懼,曾經金戈鐵馬縱橫江湖,均都已經成為過眼雲煙。

    “活著,真好!”

    載昰眼中的光芒逐漸變得黯淡了起來,氣息也是越來越弱,唯有眉心的死氣越聚越濃,努力的睜著眼睛,載昰想看清這世間的一切。

    “師父?!”秦風跪在老人面前,口中發出了一聲悲呼,全身都顫抖了起來。

    左手緊緊的握住了載昰,右手卻是重重的擊打在了凍的像是石頭一般堅硬的地面上,唯有如此,秦風才能派遣心中的傷痛。

    “啪哢!”

    隨著一聲輕響,秦風突然感覺手心傳來刺骨的疼痛,這讓他的神智為之一清,張開右手之後,卻發現那枚師門傳承的玉佩,依然被他擊碎掉了。

    “這……這……”

    饒是師父彌留在即,秦風也不由愣住了,剛剛還答應師父好好保管,眼下居然就碎掉了,看著滿手的鮮血,秦風有著不知所措。

    “嗯?怎麼回事?”

    正當秦風想將玉佩扔掉的時候,忽然,一股清涼的氣息出現在了右手掌心,並且迅速蔓延到了全身,秦風的腦海中,似乎多了點什麼東西。

    “這是,這是祖師功法啊?!”

    還沒等秦風仔細觀察的時候,半躺在椅子上的載昰,忽然坐直了身體,眼中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師父,您……您這是怎麼了?”

    載昰突然變得生龍活虎起來,到是將秦風嚇了一大跳,他明明能感受到生機在從師父身上消逝著,但載昰這一刻的表現,卻根本就不像是行將就木的老人。

    “我明白了,哈哈哈,我明白了!”

    載昰的眼睛死死盯著秦風掌心的玉佩,笑聲震耳欲聾,“我明白了,原來所謂的傳承,就在這玉佩之中,寶山在身而不知,可笑,可笑啊……”

    “師父,您別嚇我啊!”

    看著載昰狀似瘋癲的樣子,秦風真的被嚇住了,跪在那裡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在此時,載昰的聲音忽然變得小了起來,“朝聞道夕死可矣,足矣,足矣……”

    “師父,您說什麼?”載昰的聲音越來越小,秦風不由將耳朵湊了上去,但老人的口中再無聲音發出。

    “小秦,老人家這……這是去了……”

    秦風還在努力分辨著師父口中所說的話語,耳邊突然傳來了一位老人的聲音,回頭看去,卻是屋裡的幾個老人聽到院子裡的動靜後,都走了出來。

    “不……不可能,師父剛才還好好的,他身體已經好了!”

    秦風連連搖頭,只是當他回首看向載昰的時候,整個人卻像是觸電一般,猛得顫抖了起來,師父剛才笑出來的眼淚,已經在臉頰上結成了冰!

    “師……師父?!”

    秦風生怕右手的鮮血玷污了師父,伸出左手撫摸到了載昰的臉上,那臉龐上的涼意就和他的內心一樣,如墜冰窖一般。

    “小夥子,這大冷的天,又是深更半夜的,你這是要去哪啊?”

    “鬼,鬼啊……”

    “你說對了,我就是鬼,你前不久才殺了我,我現在回來報仇了……”

    秦風的腦海中出現了三年前初識師父時的對話,那一幕幕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一般,他怎麼都無法相信,面前的師父已經和自己天人永隔了。

    淚水不由自主的順著臉龐滑落,秦風想哭出聲卻怎麼都哭不出來。

    跪在那裡的秦風似乎失去了靈魂,這是他一次真正意義上感受到了那種失去親人的痛楚,生他者父母,教他者卻是師父!

    不知為何,此時秦風只感覺到天地茫茫,自己卻是孤身一人,從身旁師父的身上,他再也感受不到那種慈愛的溫暖。

    “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孩子,老爺子沒看錯人!”

    身後傳來一聲歎息,隨之一個巴掌拍在了秦風的背上,“孩子,想哭就哭出來吧,別憋壞了身體。”

    隨著這一巴掌,秦風胸中的鬱結之氣頓時一暢,回頭看了眼那位老人,秦風卻是站起了身體,說道:“胡爺爺,俗話說人死為大,入土為安,還要勞煩您老了!”

    說著話,秦風向老人跪拜了下去,他是師父的嫡傳弟子,送師父出殯跪棚,都是他應當應分的事情。

    “使不得,可使不得!”

    秦風的舉動將那老人嚇了一大跳,忙不迭的將秦風扶了起來,說道:“秦風,要是論輩分,我還有喊你一聲小爺呢……”

    載昰輩分之高,甚至在那位末代皇帝之上,胡家的人根本就沒資格和他排資論輩,秦風這一跪,頓時讓幾個老人慌亂了起來。

    “怎麼了?秦風,你手上怎麼都是血啊?”

    正在院子裡亂成一團的時候,胡保國拎著一隻剝了皮的羊走了進來,搭眼就看到了秦風滿是鮮血的右手。

    “胡大哥,師……師父去了!”

    秦風剛剛被扶起來的身體又跪了下去,這並不是說秦風膝蓋軟,而是按照江湖上的規矩,給親人送喪的時候,進門見人就要跪拜的。

    “哎,我……我這走了還沒兩個小時,怎……怎麼就……”

    胡保國聞言一把就扔掉了手中的羔羊,幾步搶到了載昰的面前。

    看到老人的遺容,胡保國忍不住也是淚水橫流,雖然年少時沒少挨打,但他對老人的感情也是十分深厚的,否則也不可能對秦風如此放縱。

    “胡大哥,辦理師父後事要緊!”

    此時的秦風,卻是變得冷靜了許多,伸出左手將師父睜著的眼睛合上之後,小心翼翼的扶著師父躺倒,站起身說道:“諸位叔伯,小子無能,師父的後事,就要拜託大家了!”

    “老爺子是胡家的長輩,這個不用你多說。”

    胡保國看了一眼老人身下的躺椅,不由歎了口氣,說道:“老爺子,您這是喜喪,還怕什麼連累我們家啊!”

    雖然是大年三十,但載昰去世,卻是沖淡了幾分過節的喜慶,胡家少壯青年不少,加上正值過年,東西也是齊全,一個多小時後,靈棚就紮在了門口。

    在農村,冬天老人去世的事情有很多,當聽到老爺子去世九十多歲,村裡人到是也不以為意,基本上家家戶戶都前來慰問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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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風,我給老爺子守靈就行了,你進屋吃口餃子吧?”

    這一忙活就到了下午,胡保國看著跪在靈棚裡的少年,心疼的搖了搖頭,相處了幾年他原本一直以為秦風是個感情比較淡薄的人,直到此刻才感受到了他的內心。

    “胡大哥,我不餓,我想和您商量件事!”

    秦風搖了搖頭,臉色有些蒼白,任是誰在這北風呼嘯零下好幾度的地方跪上大半天,怕是也不好受。

    “什麼事?你說!”

    胡保國將肩膀上的大衣披在了秦風身上,說道:“老爺子的後事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妥當的,你要是不願意回少管所了,大哥也幫你辦!”

    距離秦風出獄還差兩個來月的時間,不過胡保國手上還有一個減刑的名額,大不了和教導員吵上一架,將這名額用在秦風身上。

    “不是這件事,胡大哥,這臨著過年,到處都是鞭炮聲,我怕驚了師父。”

    秦風看著躺在那冰涼床上的師父,神情堅定的說道:“我想將師父儘快火化掉,別驚擾了師父的魂魄。”

    按照民間的傳說,鬼魂最怕響雷鞭炮,雖然這都是些無稽之談,但秦風也不想讓師父魂飛魄散。

    胡保國想了一下,咬了咬牙,說道:“這……好吧,老爺子也沒什麼親朋故舊了,我打幾個電話,咱們這就去火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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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9 20:43:47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二章 遺願

     大年三十的,幾乎所有的單位都休假了,像火葬場這樣的單位,早就將爐火給熄了,胡保國這一通電話是連懇求帶嚇唬,又通過省裡老首長的關係,終於讓火葬場那邊同意單獨再開一爐。

    等到火化完畢回到了胡家的時候,新年鐘聲已經敲響了,抱著師父的骨灰盒,秦風呆呆的坐在了胡保國給他安排的房間裡,早上還是活生生的人,現在就變成了一盒骨灰,秦風還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面對這種生死離別。

    “小風,將老爺子供起來吧,等上七天,我把他安葬在胡家祖墳最上首的地方,一定不會讓老爺子受委屈的。”

    胡保國端著一碗餃子掀開了門簾,忙活了這整整一天,別說才十五六歲的秦風了,就是他都感覺快要支撐不住了,不過事情總算處理完了,胡報國心中也松了口氣。

    “胡大哥,我要再求您件事!”

    秦風的目光從骨灰盒轉到了胡保國的身上,開口說道:“師父雖然很少給人說他的身份,但我知道,他是想埋入清陵的,我想滿足師父這個願望!”

    和載昰相處了三年多,秦風曾經聽他說過,他的同輩皇帝光緒帝,也就是愛新覺羅‧載湉,曾經在清西陵和溥儀的華龍皇家陵園中間,留有一片墓地。

    當年光緒曾經下過旨意,這一塊墓地就是給載字輩的皇親留下來的,像是末代王爺醇親王載灃等人,都是埋在了那裡。

    載昰雖然沒有明說什麼,但秦風看得出來,師父還是想葉落歸根重回祖墳,只是他脫離愛新覺羅氏已久,自知這個願望很難達成,只是在無人處唏噓時,才會表露出一絲心跡。

    “埋入清陵?秦風,你和老胡我開玩笑的吧?”

    聽到秦風的話後,胡保國差點沒將手中的那碗餃子打到地上,“現在是什麼年代啊?清朝早就滅亡了,除了被先總理特批的那位末代皇帝,還有誰能埋到那裡去啊?老胡我可沒那本事!”

    清朝滅亡後,不管是北洋政府、國民政府還是現在的政權,都在努力消減著帝制時代對國家的影響,即使是那位末代皇帝,剛剛去世時也沒有被埋入帝陵,而是葬在了八寶山。

    由於那位末代皇帝的帝陵是早已修建好的,所以在總理的干涉下,後來才將他遷入了進去,這也是清王朝所埋葬的最後一位皇帝,從那之後,還沒聽說誰能被葬入帝陵呢。

    而胡家在石市雖然算得上是個大戶,但這幾十年來出過最大的官,也不過就是胡保國這個少管所的所長,在現有體制下,他一個正處級的干部,能有多大能量?

    “胡大哥,我並不是說要將師父葬入帝陵,而是帝陵旁邊清廷的一塊祖墳墓地……”看到胡保國誤會了自己的意思,秦風連忙出言解釋了一下,他是想幫師父還了這個認祖歸宗的遺願。

    胡保國連連搖頭,說道:“這個……小風,就是那種陵墓,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埋進去的,老爺子脫離愛新覺羅氏已經都有七八十年了,族譜上還有沒有他的名字都不知道,空口白話的,誰信啊?”

    作為末代皇朝的成員,愛新覺羅皇室的人,國家都是給予了一定關注的,死去的人都會成立治喪委員會,別說載昰現在已經化作骨灰,就算他尚且在世,想要驗明身份還需要很多手續的。

    “胡大哥,師父留有一部筆記,能證明他的身份,這事兒我去辦,只是暫時要將師父的骨灰寄存在您家裡,您看這樣可以嗎?”

    外八門的傳承是心口相傳,老爺子也不敢破這個例,但他在生命中的最後這幾年,寫了不少當年的回憶錄,其中不乏愛新覺羅氏一些外人不知道的事情,對證明載昰的身份,還是有很大作用的。

    “你小子,讓老爺子入土為安不好嗎?非要折騰那麼多?”

    胡保國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秦風,自己都辦不到的事情,這還在服刑的小子居然口出狂言。

    “胡大哥,師父就這麼一點遺願,我一定要幫他完成!”

    秦風倔強的直視著胡保國,不肯做絲毫的退讓,他知道,師父之所以想葬入清廷,並不是因為自己那清朝皇室成員的身份,而是純粹出於一個老人認祖歸宗的心思,師父有事弟子代其勞,秦風感覺自己應該背負起這個責任。

    “好吧,你是老爺子的親傳弟子,這事你能做主!”

    看著目光堅定的秦風,胡保國嘆了口氣答應了下來,放下那碗餃子,然後捧過了載昰的骨灰盒,恭恭敬敬的將其供在了桌子上,說道:“你吃點東西吧,明天跟我回去,我想辦法給你減去這最後兩個月的刑期。”

    “胡大哥,不用了,就兩個月的時間,我等得起!”

    秦風搖了搖頭,以他現在的本事,又豈是這個小小的監獄能困住的,之所以留在這裡,一來是有師父在,二來也是秦風想磨礪一下自己的心性,按照師父的話說,能耐得住寂寞的人,才能成得大事。

    還有一點就是,在少管所中,秦風能從別人身上學到很多東西,別看管教所裡都是些少年犯,這些傢伙沒一個是省油的燈,有個十二歲的扒手,從東北偷到了蘇南,無一失手,那種經驗正是秦風所欠缺的。

    載昰總是在秦風面前說,如果他能被送到成人監獄去,學到的東西還會更多,那裡才真正是“精英薈萃”之地,上至高官學者,下至販夫走卒,人間百態盡在其中。

    現在秦風也看開了,不管是盜術還是千術,其實並沒有好壞之分,只在乎用在什麼地方而已,就像是一把最普通的菜刀,拿在廚師手中只是工具,但如果拿在罪犯手裡,那就是凶器,關鍵還是在於個人的選擇。

    送走了胡保國,秦風將那碗已經變涼了的餃子吃了下去,看著桌子上的那個骨灰盒,怎麼都無法入睡,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他的大腦皮層始終處於一種十分興奮的狀態。

    “嗯?這是什麼?”

    秦風收回了目光,卻是突然發現,在自己的腦海裡,似乎出現了一些並不屬於他記憶中的東西。當秦風的注意力不由自主的從骨灰盒上轉移到腦海中之後,一股龐大而繁雜的信息,瞬間將他的思維衝擊的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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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9 21:07:54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不拉不拉 於 2015-2-9 21:09 編輯


   第四十三章 江湖寶鑒

    腦中突然傳來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在一瞬間就將秦風的思維衝擊的一片空白,只有一段段圖像和文字不斷的從他腦中閃過。

    說來也奇怪,秦風雖然只是在被動的接收,但這些資訊卻像是烙印一般,深深的銘記了他腦海之中。

    足足過了十多分鐘,雙眼似乎完全失去了焦距的秦風,眼睛慢慢動了一下,慢慢回復了神采,同時也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難道就是師父所說丟失的傳承?”

    心念一動一段段文字出現在了腦中,就像是秦風的記憶一般,一點生澀都沒有。但那些文字代表的資訊,卻是讓秦風震撼之極。


    《江湖寶鑒》!

    最先出現的就是這四個字。

    而在這四個字的後面,隨之出現的那些文字和圖像資訊,有些是秦風從師父那邊已經學過的,但還有一些則是他從所未聞也未曾見過的。

    像是千門中的聽搖骰子、藏牌、換牌等等賭術,連師父載昰都沒有掌握,但在秦風腦海裡卻有一整套相關的訓練方法,以秦風現在對偏門的瞭解,這些方法絕對是行之有效的。

    另外還有蠱蟲的培育,以及下蠱的手段。這是外八門中蠱門最為神秘的傳承,即使是在雲南苗疆那些地方,這些手段也是十不存一、殘缺不全,但是在秦風的腦海之中,卻有著極為詳盡的描述。

    在這些數量龐大而繁雜的資訊裡,居然還有房中秘術,詳細的講訴了男女歡愛的一些技巧,看得秦風是面紅耳赤,有心跳過但這些內容就像是自己與生俱來的記憶一般,只能一一接受吸收掉了。

    這讓秦風那顆少年的心也變得有些sāo動,深深的吸了口氣後,強制自己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這些東西是從哪裡來的?”秦風微微閉上了眼睛,將剛才那些內容排除了出去,腦子裡卻滿是疑惑。

    按照載昰所說,江湖秘術都是心口相傳,從來沒有文字記載,但這所謂的《江湖寶鑒》卻又是如此清晰的映在自己腦海裡,讓秦風有一種極為不真實的感覺。

    “難道是那塊玉佩破碎所導致的……”

    忽然秦風想起了,師父臨終時所說的話,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自己被包紮起來的右手。

    他依稀記得,就在玉佩破碎時的那一刻,腦中似乎多了些什麼東西,只是當時的注意力,幾乎都放在了師父身上,並沒有在意。

    現在想來腦中的這些資訊,應該就是那玉佩中傳來的,而且師父也應該感應到了,否則他也不會在臨終之前,顯露出那種恍然大悟的樣子。

    秦風似乎明白了,這所謂的師門傳承信物,其實就是祖師爺傳下來的外八門功法秘術,但不知道什麼緣故後人並不知曉其作用,只將它當成了一個具有紀念意義的物件,珍而重之的保存了下來,卻是沒有一人從中得到真正的傳承。

    玉佩中所帶來的資訊,倒是讓秦風因師父故去的悲傷減輕了不少,那些五花八門的秘術,看得他眼花繚亂。

    在整個傳承的最後,還有一篇數百字的吐納功法,和載昰所教的大致相似,但細微處卻是有一些不同。

    這半年多來,秦風都以打坐代替了睡覺,今兒忙碌了一天,身心都已經疲憊不堪,不自覺的就按照那法門呼吸吐納了起來,整個人很快就進入到入定的狀態。

    隨著時間的推移,秦風的呼吸慢慢變得悠長了起來,一呼一吸之間足足相隔四五分鐘,一時間秦風的思緒變得空虛,恍惚丹田中的真氣變得異常活躍,遊走在周身經脈之中。

    此時的秦風,就像是身處熱氣蒸騰的水池裡,一股暖烘烘的感覺,讓他舒服的幾乎呻吟了起來,勞碌了一天的疲乏一掃而空,雖然那《江湖寶鑒》內的功法,只有細微的改動但卻帶給了秦風完全不同的體驗。

    “轟!”

    突然秦風的腦海中,傳出一聲炸響,腦海在片刻的空白之後,思緒似乎變得飄蕩了起來,整個人好像脫離了身體的束縛,完全感覺不到一絲的重量。

    “咦?這床下面怎麼有把老炮筒啊?”

    雖然閉著眼睛,但秦風身周的一切居然都顯現在他的腦海之中,他能清晰的“看到”就在自己的身下,居然藏著一把近兩米長鏽跡斑斑的老炮筒。

    “什麼聲音啊?!”

    就在秦風準備細看的時候,一陣鞭炮聲卻是將他從入定中驚醒了過來,睜開眼一看窗外已經大亮了,但是在秦風的感覺裡,卻好像僅僅過了一個呼吸那麼短的時間。

    一大口津液從秦風的舌底湧出,整個嘴裡都充斥著一股香味。將津液咽入喉中之後,頓時感覺到渾身舒坦,頭腦為之一明,完全從入定初醒的恍惚中清醒了過來。

    “啪啦……”

    微微舒展了一下身體,頓時一陣“劈裡啪啦”關節炸響的聲音,從秦風身上傳了出來,丹田中一股氣勁傳入四肢百骸,秦風只感覺渾身充滿了力氣。

    看向桌子上的骨灰盒,秦風在心中默念:“師父外八門的傳承,弟子一定會繼承下去的,您老就放心吧!”

    到了此刻,秦風早已明白了,那玉佩中資訊的來處。

    有了這些古老相傳的秘術,秦風相信就算他想重整外八門,都不是難事。當然載昰並沒有交代要如此做,而秦風也沒有一統江湖的那種雄心壯志。

    “秦風起來啦?”

    隨著胡保國的聲音,房門被從外面推開了,打量了下秦風的面色,胡保國拍了拍秦風的肩膀說道:“精神還不錯,別想那麼多了,去吃餃子吧,晚上我值班,你跟我一起回所裡。”

    “謝謝胡大哥!”

    秦風點了點頭說道:“胡大哥,師父的骨灰,就要拜託您保管好了。”

    “說這些客氣話幹嘛?放心吧,老爺子供在這裡,保證天天有香火的。”胡保國在秦風胸口錘了一記,轉身出了房間,大過年的他,還有不少事情要忙活。

    由於是喜喪,所以昨日載昰的逝世,也並沒有沖淡這個小村莊節日的氣氛。

    而胡家在這小村子裡,也算是個大戶,前來拜年的人絡繹不絕。

    大年初一的早上,充斥在耳中的盡是些拜年的吉祥話,出於載昰的緣故,胡家誰也沒把秦風當成是外人,這個年讓秦風過的很是溫馨。

    吃過晚飯後,胡保國開車將秦風帶回了。管教所雖然離開只有兩天,但是看著操場上那熟悉的菜地,還有師父所住的院子,秦風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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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章 出獄(上)

    “秦風,出來!”

    兩個月後的一個清晨,監舍厚厚的大鐵門被從外面拉開了,李凡站在門口,目光有些複雜的看著正在和舍友們告別的秦風。

    雖然心裡對所長針對秦風做出的那些安排很不滿意,但李凡不得不承認,秦風在管教所這三年多的時間裡,表現是非常不錯的。

    這三年裡,秦風不但學會了彈奏鋼琴,在所裡拿出的歷屆高考試卷的模擬考試中,秦風居然都考出了高分,那成績要是放在外面,上個一流的大學也是綽綽有餘的。

    如果不是胡保國壓著,秦風在管教所的表現,足可以作為少年犯改造的典範,在全國少管所進行宣傳了。

    即使如此,秦風在省監獄系統受到的幾次表彰,也讓李凡從中隊長升任到了大隊長,說起來他還沾了秦風的光。

    “大隊長好!”秦風面帶微笑的站在了李凡的面前。

    三年前那個稚嫩的少年形象早已不見了,此時的秦風雖然只有十七歲,但身高卻是達到了一米八,眼中所顯露出來的從容,讓他的實際年齡看上去還要大上幾歲。

    看著面前的少年,李凡總是無法將他當成是個少年,因為秦風眼中有時閃現的目光,就像一個看穿世事的老人,透著一種說不出的深邃。

    對於秦風,李凡也只有一個天才的評價,要是他能在一個普通家庭健康成長的話,相信現在也是眾人眼中的天之驕子了。

    “跟我來吧,收拾下你的東西!”

    李凡拍了拍秦風的肩膀,轉身帶著秦風離開了監舍,每名犯人刑滿出獄的時候,還有一些手續需要交接,包括犯人入監前的一些物品。

    “看看,還缺少什麼嗎?”

    在管教所值班室的辦公桌上,放著一個塑膠袋,裡面有一千多塊錢和幾件破舊的衣服,這就是秦風入獄前所有的家產了。

    “不缺什麼,謝謝大隊長。”秦風掃了一眼那個塑膠袋,搖了搖頭,對著李凡深深的鞠了一躬。

    雖然秦風也不知道李凡為何在自己入獄時會有那種敵意,但他是一個非常善於學習別人長處的人。

    這幾年時間裡,通過和李凡的交往,秦風對心理學也瞭解頗深,李凡辦公桌上的那些心理學書籍,他都一一研讀過了。

    其實載昰傳授給秦風的知識裡,和心理學也是息息相關的,就像是千門騙術,利用的就是人們貪婪小利的心理。

    但載昰教的是實踐,秦風從李凡那裡學到的更多的是系統的理論,兩者相結合,秦風在研讀人性心理的造詣上,未必就比李凡差多少了。

    “那就好,收拾一下準備走吧。”

    李凡點了點頭,說道:“秦風,你本性不壞,但日後做事再也不要衝動了,想想你當年一時的衝動,卻換來三年牢獄之災,這划算嗎?”

    雖然這三年來,李凡一直都看不透秦風,但他能感覺得到,秦風並不是一個生性執拗鑽牛角尖的人,心胸反而非常開闊。

    作為一個管教人員,李凡和社會上那些帶著有色眼鏡去看被勞教過的人不一樣,他相信,如果秦風不走歪門邪道的話,日後肯定會有一番作為的。

    當然,秦風要是一心為惡,那勢必也是一個心黑手辣的梟雄,從他十三四歲就敢手刃五個成年人這一點就能看出來。

    “是,大隊長,我以後一定不會做違法犯紀的事情了。”

    秦風隨手拿過那個塑膠袋,將身上的衣服換下來後,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遲疑了一下,開口說道:“大隊長,我想問下,我當年自衛的時候用的那把槍頭,不知道能不能歸還我?”

  槍頭是劉子墨送的,秦風知道其珍貴之處,由此對劉子墨也一直心懷歉意,要是有可能的話,他還是想搞出來送還給劉家。

    “那是兇器,早就被公安局收起來了,你怎麼還想著這個啊?”

    李凡眼睛一瞪,沒好氣的在秦風頭上拍了一記,做了這幾年的管教,李凡這個大博士的脾氣也沒以前那樣好了。

    “咳咳,大隊長,我不問了還不行嗎?”

    秦風咳嗽了一聲,很識趣的沒再問這個話題,不過心中卻是在想著,要不要回倉州一趟,將那槍頭給偷取出來。

    說老實話,入獄之前的秦風年齡還小,對社會的認知度還不夠,心中並沒有成年人對法律的那種畏懼。

    現在的秦風雖然三觀已成,但他師從載昰這個老江湖,卻是學會了如何規避國家刑法,更是對法律常識瞭若指掌,他很清楚什麼可以做,什麼是不可用做的。

    “出去了就不要再進來了。”

    帶著秦風穿過操場,李凡這句話剛說出口,就苦笑了起來,以秦風現在的年齡,如果再犯罪的話,進的可就不是少管所,而是監獄了。

    “風哥,走好!”

    “秦老大,出去別忘了兄弟啊!”

    “風哥,等我出去一定跟著您混!”

    操場上那些正排著佇列的少年們,看到秦風後,不由一陣騷動,紛紛出言招呼了起來,要不是身邊還有管教,怕是他們早就跑出佇列去送秦風了。

    在這個少管所裡,秦風也算是個風雲人物了。

    一來他在獄中的時間是最久的,二來秦風雖然話不多,也不喜歡主動惹事,但曾經有好幾個當面挑釁過他的少年,在事後都莫名其妙的挨了頓打,並且挨打之後也不敢聲張。

    再加上秦風和管教們的關係都很不錯,久而久之,秦風在管教所的名聲就響了起來,即使再桀驁不馴的少年,在他面前都老老實實的。

    “你小子人緣到是不錯!”李凡看了一眼秦風,帶著他穿過了操場,出了警戒線後的鐵門,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裡。

    向門衛哨的武警出示了釋放證明,李凡拍了拍秦風的肩膀,說道:“出去吧,以後做事情千萬不要再衝動了,有空過來看看我!”

    對於秦風出獄之後的生活,李凡並不是很擔心,因為在來到門衛哨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到了等在外面的胡保國。

    這位所長大人,從來沒有在下屬面前掩飾過他對秦風的關照,李凡相信,胡保國早已安排好了秦風日後要走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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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 出獄(下)


    “胡大哥!”

    秦風走到了胡保國的面前,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生活了三年多的地方,心中忍不住感慨萬分,他心裡清楚,這三年的生活,將會改變自己的一生。

    “別回頭,上車!”

    胡保國一把拉住了秦風,今兒他不是以管教所所長身份來接秦風的,所以和那些家長們一樣,心中都有些忌諱,回頭看就是有走回頭路的意思。

    “胡大哥,您也這麼封建?”

    秦風笑了笑,不過卻是甩開了胡保國的手,並沒有上那輛掛著石市牌照的車子。

    眼睛有意無意的往遠處掃了一下,秦風說道:“胡大哥,您這是帶我去哪裡?”

    “去哪?當然是回家了。”

    胡保國沒好氣說道:“你小子先回家給我老實一段時間,我給你找了個學校,再過四五個月你跟著重讀高三,到時候考個大學,我也算對老爺子有交代了。”

    雖然只從載昰身上學得技擊防身的功夫,但胡保國心裡清楚的很,那位老爺子可不是一般人,手上功夫硬不說,最為擅長的卻是那些奇門雜術。

    要是放在解放前,靠著那些歪門邪道或許能活得很滋潤,但現在已經解放快五十年了,那外八門中除了雜耍一門,怕是都要被國家打擊的,胡保國就是怕秦風去走老爺子的老路。

    “上大學?我會考慮的……”

    聽到胡保國的話後,秦風認真的想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說道:“胡大哥,我和您走的道路不同,恐怕不能按照您的安排去生活了!”

    如果在出事進監獄之前,有人要撫養秦風兄妹,秦風一定會答應下來的。

    但是現在,秦風已經得知父母並未去世,而妹妹又渺無影蹤,他心中有太多的謎團沒有解開,哪裡肯跟著胡保國回家去做個老實孩子?

    “屁的道路,我看你小子是暈頭了!”

    胡保國眼睛一瞪,伸手就去抓秦風,口子罵罵咧咧的說道:“要不是看老爺子的面子上,我管你死活,奶奶的,好心給你辦了身份證找了畢業班,你小子竟然敢不去?”

    胡保國本來就是個火爆脾氣,以前有載昰壓著他對秦風還客氣些,現在老爺子去世,他覺得自個兒就是秦風的監護人了,言語間卻是沒有以前那般客氣了。

    “胡大哥,好意心領了,您那裡就是我的家,以後我會去的。”

    秦風身體微微一側,右手食指一彈,正中胡保國的虎口,那抓向自己的右手頓時觸電般的收了回去。

    “你……你還敢和我動手?”

    胡保國的眼睛都立起來了,不過卻是沒有再抓向秦風,因為他現在的右手,從手掌一直酸麻到了手肘,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胡大哥,您放心吧,這種地方,我以後絕對不會再進來了!”

    秦風拉過胡保國的手臂,在他肩窩處按了一下,胡保國手上的酸麻感覺頓時退了下去,臉上不由露出了苦笑,“老爺子還真是偏心眼啊,這截血閉脈的手法竟然也教給你了!”

    胡保國知道老爺子有一種類似點穴的絕活,他小時候曾經親眼見過,身材瘦弱的載昰隨手一點,就能讓個壯漢動彈不得。

    胡保國那時候纏著老爺子要學,但卻被載昰結結實實的揍了頓屁股,眼下見到秦風這招,心裡頓時有點吃味。

    “胡大哥,您這放心了吧,我出去吃不了虧的。”秦風聞言笑了起來,順手幫著胡保國整理了下衣服。

    “老子更不放心了,你小子不吃虧,倒楣的是別人!”

    胡保國臉上露出悻悻的神色,他也有些無奈,秦風已經刑滿釋放了,他想去哪裡,根本就不是自己能決定的。

    而且認識了秦風三年多,他知道別看這小子平時蔫不拉幾的不怎麼說話,但其實比誰都要有主見,三年前的那次“不告而別”,就是最好的明證。

    秦風知道胡保國是真心關心他,當下也不著惱,笑著說道:“胡大哥,我意已決,您就別太勸了,回頭幫我問大爺大娘好,以後我會去給他們拜年的!”

    “你……你小子,就不能跟著老胡老老實實過日子嗎?”胡保國頓了頓腳,要不是知道自個兒打不過秦風,說不定真能把他給綁上車。

    “那樣的日子不適合我,天空海闊,總有我秦風落腳之處的!”

    秦風搖了搖頭,開口說道:“胡大哥,現在通訊那麼發達,聽說手機都有了,想找您還不容易?”

    頓了一下,秦風接著說道:“對了,師父開給您的方子,您一定要按時吃,半年之後以前受的槍傷隱患就無礙了,您可一定要記住啊!”

    胡保國參加過越戰,曾經蹲過貓耳洞,和敵人拼過刺刀,身上有一處刀傷和兩個彈孔,每到陰天的時候就會發作。

    載昰曾經給他專門開過方子,只是胡保國從來沒有重視過,秦風也不想看著這豪爽的大哥出事,這才在臨走前出言提醒了一番。

    “那點小傷有屁的事。”胡保國還想再勸,但看著秦風堅定的面孔,只能無奈的歎了口氣。

    秦風拱了拱手,卻是不想再談下去了,轉身就往少管所外的那條街道走去,口中說道:“胡大哥,來日方長,您多保重!”

    看到秦風要走,胡保國頓時急了起來,連忙喊道:“哎,你小子連身份證件都不要了?還有,我以後怎麼找你啊!”

    要說為了秦風的事,胡保國也是煞費苦心了。

    雖然這會戶籍監管制度還不是很嚴格,但他清除了秦風的服刑記錄,又給他安排了個戶口,也是承擔了莫大的風險。

    如果秦風用這個身份再犯什麼事被查出來的話,胡保國的工作是甭想再幹了,說不定還會追究別的責任。

    “胡大哥,要是沒有意外的話,每年我都會去您那裡過年的。”

    別的不說,就因為載昰的骨灰在胡家,秦風也少不了往那跑的,他對師父的感情,甚至超過了記憶中已經有些模糊的父母。

    往後擺了擺手,秦風腳步未停,聲音遠遠傳來:“至於身份證的事,就謝謝胡大哥了,我以後一定安分守己的做個良民!”

    “媽的,就你這樣的,還要做個良民?”

    看著秦風高高抬起的手指中夾著的那張身份證,胡保國不禁哭笑不得,他甚至不知道秦風是什麼時候從自己身上將身份證給“順”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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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 落魄

    看到胡保國沒有再阻止自己離開,秦風也是鬆了口氣,在少管所里呆了三年多,說完全不怕胡大所長,那真有些不現實。

    拐過正對著少管所大門的那條街道後,秦風的眼睛看向一個巷子,停住了腳步,開口說道:“出來吧,鬼鬼祟祟的躲這兒干嘛?”

    “風哥,這……這不是胡閻王在那嗎?我們倆都有點怕他!”一個弱弱的聲音從巷子口傳了出來,緊接著裡面走出了兩個人。

    和兩年前相比,李天遠的個子又高了不少,足有一米八五左右,鼓囊囊的肌肉似乎隨時可以將那身衣服給撐破,裸露在外面的皮膚呈現出健康的黑色。

    至於當年的那個小胖子謝軒,現在則是變得更加胖了,看著秦風笑起來的那張臉,幾乎看不到了眼睛。

    “脫了那身警服他就不是兵,不穿那身囚服,你們也不是匪,有什麼好怕的?”

    秦風微微撇了撇嘴,不過看到兩個唯一在監牢裡能談得到的同齡人,心中還是有些高興,上前走了幾步,在李天遠和謝軒的胸口上錘了一下。

    “習慣,習慣了而已!”

    李天遠訕笑著,一手接過秦風拎著的塑料袋,開口說道:“風哥,咱們先去喝酒,然後找個澡堂子泡泡澡,去去晦氣,晚上你就住我那吧!”

    “對!”謝軒在旁邊補充道:“風老大,要不要給您找個女人,好好瀉瀉火啊?”

    “小胖你什麼時候好這口了啊?”秦風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謝軒,說道:“女人就算了,吃點東西洗個澡,我在石市呆不了幾天。”

    “什麼?!”

    聽到秦風的話後,李天遠愣了一下,有些著急的喊道:“風哥,你可說了出來讓我跟你混的,我都等了你一年多了!”

    “遠子,有事坐下再說,在這嚷嚷什麼。”

    秦風沒好氣的瞪了李天遠一眼,這哥們個頭長高了,脾氣也跟著見漲啊,不過看了李天遠和謝軒身上穿的衣服後,秦風眼中卻是露出一絲異色。

    這會正值四月份,石市的天氣說冷不冷說熱不熱,正是穿兩件衣服的季節,而李天遠還穿著件破單棉襖,顯得有點落魄。

    而謝軒穿的也不怎麼樣,一件半舊的羽絨服套在身上,緊繃繃的很不合身,估計是幾年前的衣服又翻出來穿的。

    秦風是知道謝軒家境的,這小子家裡即使沒有上億的資產,幾千萬應該沒什麼問題,在獄中的這兩年,他可是沒少給自己送東西。

    所以在看到兩人稍顯落魄的樣子後,秦風也愣住了,因為小胖子半年前探視自己的時候,還吹噓著要開最牛逼的車子接自個兒呢。

    “走吧,先去吃飯。”雖然心中好奇,秦風嘴上卻是沒說什麼,這裡距離管教所實在太近,秦風也怕胡老大再來追自個兒。

    這座前身是監獄的少管所是建在市郊的,去城裡只有一班車,折騰了兩個多小時,秦風幾人來到了一個門口有保安的小區。

    在九七年這會,只有在南方發達城市才有物業的概念,從這個小區門口那些穿著制服的保安身上,就能看出這應該是石市比較高檔的住宅區。

    看門的保安似乎認識謝軒,擺了擺手就讓幾人進去了,跟著謝軒七拐八拐的,三人乘坐電梯來到了一座小高層的十二層。

    “風哥,這是石市最高檔的一個高層建築,是整個石市第一棟帶電梯的住宅樓。”

    拿鑰匙開門的時候,謝軒給一直默不作聲的秦風介紹一下,不過看他的臉色,卻是絲毫沒有住在這種高檔小區高興的樣子。

    “這就是石市最高檔的小區?”打開門在房子裡轉悠了一圈之後,秦風算是明白了。

    房子倒是不小,四室兩廳,足足有兩百平方米,站在陽台上,更是一派環山抱水的景色,從風水學上來說,這是一處適宜住人的風水寶地。

    但讓​​人哭笑不得的是,這個房子卻是一處毛坯房,水電雖然都通了,但那入眼所看到的水泥地板和牆壁,卻怎麼都不像是住人的房子。

    房裡的家具,除了在客廳正中擺了一張桌子之外,就地上兩張床墊了,甚至連椅子都沒一張,從床墊中間地上鋪著的報紙能看出來,這哥倆似乎都是坐在床墊上吃的飯。

    “風哥,對不起,今兒委屈你了,咱們湊合吃點吧,等明天我拿到了錢,一定請你吃頓好的!”

    李天遠從床墊一頭拿過一個塑料袋,打開之後,將一隻燒雞和幾個滷菜拿了出來,而謝軒則是摸出了一瓶燒酒,是那種監獄廚房燒菜用的最劣質的白酒。

    “你們哥倆,怎麼混成這樣了?”

    說老實話,秦風雖然之前就有些心理準備了,但是看到眼前這情形,心中還是感覺詫異萬分,他能看得出來,這哥倆拿出的這點酒菜,應該也是花了很大心思了。

    “風哥,這事,說起來還都怪我。”

    聽到秦風的話後,謝軒低下了腦袋,張羅著將地上的那些滷菜都給打開,說道:“咱們邊吃邊說吧,我留下來,也就是想見見風哥你。”

    “酒瓶給我吧。”

    看見李天遠拿著那瓶酒往嘴裡塞,秦風伸手搶了過去,右手拇指和食指一錯,瓶蓋悄無聲息的落入到了掌心裡。

    “看到了沒,李老大,我說等風哥出來吧!”見到這一幕,李天遠和謝軒的眼睛都亮了起來,謝軒更是一臉興奮的神色。

    秦風在地上的三個碗裡倒滿了酒,說道:“行了,別打啞謎了,快點把事情說說。”

    “是這樣的,風哥……”謝軒拿起地上的那碗酒一口喝下了肚,兩年多沒見,他身上的公子哥做派早就沒了,倒是多了一股子江湖味道。

    隨著謝軒的講訴,秦風這才知道了發生在兩人身上的事情。

    原來,李天遠出獄之後,的確聽從了秦風的話,拿著謝軒寫的條子,找到了謝軒父親謝大志的公司。

    而謝大志也很給面子,花錢讓這個兒子的獄友去考了駕駛證,在公司裡開車,工資待遇都很不錯,這種憑本事賺錢吃飯的日子,李老大過的十分舒心。

    大半年之後,謝軒也出獄了,雖然經歷了牢獄之災的他穩重了許多,但怎麼都不肯再上學了,也去家裡的公司幫忙。

    看到兒子懂事了,謝大志也很高興,不上學就不上學了唄,他本人就小學畢業,對文憑看得不是很重,兒子願意經商接管家裡這一攤子,他正巴不得呢。

    於是謝大志就帶著兒子做起生意來,而且刻意的帶他去到一些場合,想讓他多長點見識,也給兒子積累一些人脈。

    好巧不巧的是,在一次商業活動中,謝軒居然遇到了曾經被自己羞辱過的那位女同學,其實謝軒是想道歉的,在管教所里呆了一年多,謝軒也明白了很多事。

    但是誰知道沒等謝軒開口,那女孩就想起了當年的事情,“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像見鬼似的轉臉就跑。

    只是謝軒怎麼都沒能想到,女孩這一跑,卻是給他帶來了極為嚴重的後果。

    女孩的父親,此刻早已是石市的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了,當時他也在那個商業活動現場,當搞清楚女兒哭泣的原因後,局長大人的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

    雖然嘴上安撫女兒說是謝軒已經受到了懲處,但作為一個父親,壓抑在心中一年多的怒火卻是再一次的爆發了出來,當時就帶著女兒離開了活動現場。

    這世上不乏喜歡揣摩領導心思的人,尤其是官場中人,局長大人這一離開,自然有好事者去打聽怎麼回事。

    石市的圈子並不大,這一打聽眾人就明白了,原來是謝大志的兒子,曾經對局長的女兒耍過流氓!

    聯想到局長大人走時的怒色,有些人就動了心思。

    領導是因為你謝大志不開心的,如果你謝大志要是倒霉了的話,想必局長大人的心情就會變好的,領導心情好了,這下屬不也就有了進步的希望了嘛。

    所以在那次活動之後,謝老闆似乎走了霉運,好多事情都變得不順了起來。

    先是工商稅務的來查賬,這年頭做生意的,有幾個賬目清楚的?

    一查之下,謝大誌公司的帳居然有上百萬的窟窿,如果不是謝老闆見機的早,連補稅帶送禮花出去了七八百萬,怕是他早就被檢察院傳訊進去了。

    這查賬的事情還沒完,公安局又找上門來,說是要調查謝大志前幾年做進出口貿易時涉嫌走私的事情,緣由就是謝大志的公司沒有進出口權。

    天地良心,在九二年前蘇聯解體的時候,謝某人也不過就是個隨著北上大軍去俄羅斯淘金的個體戶,那會去俄羅斯的人,就沒聽說哪個有進出口權的。

    開國的那位老爺子曾經說過,這凡事就怕認真,尤其是政府認真起來,那絕對不是人力可以相抗衡的。

    謝老闆在石市的商業圈裡也算是個人物,但放到官場上,真的不算什麼,隨便一個小科長,都能拿捏的他求爺爺告奶奶。

    在看守所里關了一個月之後,謝大志的事情也被調查的清清楚楚,走私說不上,但偷漏的稅款,卻是一筆天文數字。

    雖然局長大人因為顧及影響出來說了句話,免掉了謝大志的牢獄之災,但那筆數額龐大的罰款,直接就讓謝老闆這些年辛苦賺的錢都上繳了國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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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 逛街(上)

   俗話說沒毛的鳳凰不如雞,眼見謝老闆走了霉運,這落井​​下石的人著實不少,往日里做生意從謝大志那裡周轉過錢而且還沒還的人,都變得人間蒸發了。

    東挪西湊,又把石市的兩棟別墅全都賣掉,謝大志才勉強交齊了那筆錢,這一次發生的事情,也讓他看清楚了世態炎涼。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謝大志除了公司破產之外,不動產還是有一些的,尚不至於淪落到沒飯吃的地步。

    但是有那位局長大人在,謝大志清楚,他在石市是沒有東山再起的可能性了,如果哪天局長大人再不高興,那可就不是傾家蕩產的事情了。

    念及此處,謝大志決定舉家搬遷到他還有些業務的津天市,那裡等於是在天子腳下,相信那位為了自己的仕途考慮,也不會追過去趕盡殺絕的。

    只是謝大志沒想到,兒子居然不願意走,說是要等什麼風老大出來,這讓謝老闆差點沒氣吐血,早知如此,還不如當年將這逆子給射到牆上去呢。

    一怒之下,謝大志帶著妻子和老父親離開了石市,除了扔給謝軒一棟沒裝修的房子鑰匙之外,卻是一分錢也沒留下。

    “等一下……”

    聽到這裡,秦風不由打斷了謝軒的話,開口問道:“謝軒,你爸的公司倒閉了,人也走了,你和遠子怎么生活的?”

    “李老大去火車站扛包了。”

    謝軒看了一眼李天遠,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我去文華巷擺攤,運氣好的話,每天也能賺點。”

    “擺什麼攤?賣什麼東西?”秦風聞言愣了一下,他記得初見這小胖子的時候,整個就一二世祖,沒想到他居然能拉下臉面去擺地攤?

    “嘿嘿,就是給人占卜算命,矇騙倆小錢。”

    謝軒嘿嘿笑了起來,無不得意的從那像是百寶箱的床墊上拿出一件八卦袍子,往身上一套,面色肅然的說道:“這位大哥,我看您紅光滿面,精氣神十足,想必最近很是春風得意吧?

    不過,您這印堂紅中帶煞,幾天之內必有一場劫難,如果不化解的話,怕是要連倒霉三年! ”

    小胖子將這身行頭披在身上,說起話來到真是有模有樣,這先褒後抑,即使讓人聽了也不會老拳相向,如果真被胖子說中的話,免不得就要花錢消災了。

    “我說,你和誰學的這一套啊?”秦風先是一愣,繼而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秦風怎麼都沒能想到,謝軒居然會去幹外八行中算命這一行當,而且還說的有幾分路數,如果秦風不是深諳裡面的門道,怕還真是要被他給蒙住。

    “我爸是個老封建,家裡都是這些書,我看著比課本有意思,就學了點。”

    謝軒得意的笑了起來,雖然是靠著坑蒙拐騙養活的自己,但相比以前伸手問父母要錢,謝軒活得卻是要踏實很多。

    三個月前母親偷偷的來看謝軒,塞了五千塊錢都被他給打回到了母親的銀行卡上,出於對父母的愧疚,謝軒想完全靠著自己生存下去。

    不過像這種騙人的把戲,往往是三天也開張不了一次,他們的生活主要還是靠著李天遠在火車站搬貨,每天都能賺個溫飽。

    “遠子,辛苦嗎?”

    秦風轉臉看向剛喝了一碗酒渾身燥熱脫掉了衣服的李天遠,在他的肩頭上,赫然有一片血紅的印記,那是重物壓擠之後留下的痕跡。

    “辛苦到是沒啥,媽的,那地方居然有人欺負老子,都是出力氣的,還有人想當老大,每天收我們十塊錢!”

    聽到秦風問到自己,李天遠的眼睛紅了起來,惡狠狠的說道:“風哥,你出來正好,明天咱們就去貨場,好好教訓下那幫孫子,老子不發威,真當我是病貓了?”

    謝大志的公司倒閉,李天遠自然也就失業了,他原本又找了個開車的工作,只是運氣不大好,上班第一天就把人給撞了。

    如此一來,李天遠不但工作丟掉了,這一年多賺的那點錢,也都賠了醫藥費,口袋比臉還乾淨,而那會謝軒的算命攤子還沒盈利,哥倆那會真是吃飯都成問題了。

    李天遠到是動了回學校敲詐小學生的念頭,可是想想秦風的話,最後還是忍住了,無奈之下,只能去貨場當了搬卸工。

    “遠子,知道我為什麼讓你出來不要再打架了嗎?”

    看著氣急敗壞的李天遠,秦風擺了擺手,說道:“不是說不讓你打架,而是要看打架之後有沒有好處,你即使乾翻貨場的那些傢伙,無非就少交十塊錢,這生意不划算。”

    “對,風哥說的對,打打殺殺的太沒技術含量了!”

    聽到秦風的話後,謝軒興奮的跳了起來,叫道:“要我說,風哥你和李老大都到文華街來,咱們把那裡的死老頭都趕走,這算命也要年輕化啊!”

    “你那技術含量也不高!”

    秦風給謝軒潑了一頭的冷水,“你小子運氣好,沒遇到橫的,不然早把你那張嘴給打腫了,看你拿什麼去騙人?”

    算命這一行,是除了小偷之外最容易挨揍的,正應了禍從口出那句話,試想您要是拉著一大姑娘說他生了幾個兒子,一準會被那姑娘他爹打的滿地找牙的。

    “風哥,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咱們幹什麼去?”

    酒勁上湧,李天遠有些不耐煩了,嚷嚷道:“要不然咱們去找聶元龍那小子吧?聽說他老子做古玩生意發了財,整天開輛破車在城裡轉悠,風哥,咱們把他給綁了怎麼樣?”

    “綁架?你管教所沒呆夠吧?”

    秦風搖了搖頭,他這會心裡也有些煩躁,因為他雖然交代李天遠出獄後不要亂來,但並不是現在就想著將他帶在身邊的,更何況還有謝軒這個變數。

    按照秦風的想法,他出獄之後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尋得妹妹和父母的下落,但如果他現在離開的話,怕是面前這哥倆早晚又要折進號子裡的。

    “聶元龍家裡在做古玩生意?”

    秦風摸了摸剛剛長出了鬍子渣的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小胖,你的攤子不用擺了,遠子,你明兒領了錢也不用去了,到時候陪我好好在石市逛逛!”

    “去逛街?”

    小胖子不知道秦風打的是什麼主意,苦著臉指著報紙上的酒菜,說道:“風哥,我前天賺的錢,可都變成這些了,明兒不出攤就沒飯吃了。”

    “餓不著你,我這還有點錢。”

    秦風將自己身上的那一千多塊掏了出來,想了想收起了五張大票,說道:“相信我的話,就啥都別問,明兒跟著我去轉悠就成!”

    “風哥,我信你!”

    秦風話聲未落,李天遠在一旁拍起了胸脯,想當年秦風十三四歲的時候就敢越大獄,而且還差點成功了,現在過了好幾年,還不知道會妖孽成什麼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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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 逛街(下)

    石市是冀省省會,為全省政治、經濟、文化、交通、科技、金融和資訊中心,是人類文明開發較早、文化底蘊十分深厚的地區。

    白佛口文化、中山國文化、西商文化都發源于石市,造就了令世界為之矚目的文明,由於其交通便利,自然資源豐富,也迅速成為了華北平原的一顆明珠。

    有歷史文化底蘊的古城,相對而言,古玩市場的生意一向都是非常好的,尤其近些年來中國藝術品在國際投資市場大熱,連帶著國內的古玩市場也興旺了起來。

    在石市的白佛街、紅旗街等地,相繼建立了好幾個古玩市場,每到週末的時候,總是能見到一些拿著放大鏡小電筒來此淘寶的人們。

    “風哥,這地都是那些老頭子來的,咱們來這裡幹嘛啊?”

    走在白佛街古玩市場中,李天遠有些不耐煩了,剛才他看到有個玉雕的貔貅不錯,想拿在手中看看,卻是被那攤主盯賊一般的給盯上了,讓李天遠渾身的不自在。

    不過李天遠也沒說錯,這會央視的鑒寶節目還沒出來,尚未形成後世那種全民淘寶的熱潮,此時古玩市場的興旺,只是在那些特定的圈子裡。

    而現在搞收藏的人,也大多是一些有點經濟基礎的中年或者是退休的老年人,秦風三個小青年在這裡晃蕩,的確有些招眼。

    “李老大,你這就不懂了,這兒玩的是眼力,您要是能撿到漏,說不定一個玩意兒就能賺到萬兒八千的。”

    人有錢了就要追求品位,在謝軒老子還沒破產的時候,也想玩點高雅藝術,可沒少在古玩上花錢,雖然買的大多都是贗品,但謝軒到是懂點裡面的門道。

    “你就扯吧,那會老闆也沒少買東西,後來不都被鑒定成假的了?”

    李天遠聞言撇了撇,謝軒提到這茬,他到是想起來了,有一次謝大志讓他去接一位什麼鑒定大師到家裡,好茶好酒招待了一番。

    但當那位大師走的時候,謝大志的臉都黑了,買了滿屋子的玩意兒,就沒有一件是真的,氣得謝大志將那一屋的東西都砸了個稀巴爛。

    “遠子,小胖說的沒錯,這東西考究的就是眼力……”

    看著身高體壯的李天遠站在自己身邊,的確是有些扎眼,秦風開口說道:“遠子,你不喜歡逛就去門口等我們吧!”

    “行,風哥,我在出口那裡等你!”

    聽到秦風的話,李天遠樂了,轉身跑到古玩城市場門口,點了根煙蹲那裡抽了起來,在這裡看馬路上的美女,也比陪著秦風逛街來的舒服。

    李天遠走後,秦風逛的愈發細緻了,幾乎在每個地攤都會停留下來,從玉器到青銅器錢幣,和那些老闆扯上半天。

    雖然看上去年齡不大,但秦風拿起每件東西都能說得頭頭是道,那些老油子們往往都被秦風說的啞口無言,沒多大功夫,秦風手上脖子上就戴滿了各種古色古香的小玩意兒。

    “風哥,您還喜歡戴這些東西?可……可這些玩意都是假的呀!”

    看著秦風脖子上的象牙雕珠鏈和手腕處的小葉檀手鏈,謝軒的臉色變得很是古怪,他有些不明白,為何秦風在說出這些都是假東西之後,還會花錢將其買下來?

    雖然這些東西並不貴,加起來也就是三五十塊錢,不過謝軒是知道的,在給了他們五百塊錢之後,秦風那兜裡一共也就剩下六七百塊了。

    “是假的沒錯,不過做工還行,不拿在手裡仔細看,一眼是分辨不出來的。”

    秦風聞言笑了笑,隨口說道:“小胖,那聶家主要做哪方面的古玩生意啊?是字畫玉石,還是陶瓷青銅器?”

    “聽說是做玉石的吧?我聽李老大說過一次,他們好像在新僵買了個什麼玉礦。”

    謝軒進少管所的時候,聶元龍已經出獄了,他也是後來從李天遠口裡聽到一些關於聶家的事情,並不是十分瞭解。

    “玩玉石的?”秦風點了點頭,嘴上沒有說什麼,但隨後他在各個攤子上逛的時候,注意力明顯的關注在了各種玉石物件上。

    古玩街上的賣家一般都是分為兩種,一種是擺地攤的,拿張報紙一鋪就算是開張做生意了,這種成本很低,只需要每天交個五塊錢的市場管理費就行了。

    這種賣家,攤位上擺的往往都是一些古代錢幣或者是玉石掛件,上面大多都沾著泥土,看上去像是有些年頭。

    而第二種賣家的投入成本則是要大了很多,因為他們是店鋪式經營,每月都要向市場交付水電以及租金。

    這些店鋪式經營的古玩分類很細,有專門賣字畫的,有專門賣玉石的,裡面擺放的東西在燈光的投射下,顯得異常精美。

    當然,店鋪裡面的物件,那價格也是令人咋舌的,看上去和外面無異的一個小玩意,售價卻是要比地攤上的高出成百甚至上千倍。

    走了一圈地攤之後,秦風就開始逛那些古玩店了,不過古玩店老闆們的態度就要比地攤老闆差的多了,抬頭看到是倆小青年,壓根就不帶搭理的,自顧自做著自己的事情。

    從一家古玩店裡出來後,謝軒有些不高興的說道:“風哥,他們這樣做生意,能賺到錢嗎?”

    做生意講究的是開門迎客,那些店鋪的們到是開著的,只是老闆們完全將他二人當成了空氣,謝軒骨子裡還有些少爺脾氣,頓時受不了了。

    “小胖,做古玩這一行當,往往都是三年不開張,但開張就能吃三年,而且開店的都會積累一些老客戶或者藏友,靠零售根本就不賺錢。”

    看著謝軒憤憤不平的樣子,秦風笑了起來,說道:“要不……你去找遠子,我再逛一會就出去。”

    讓秦風有些詫異的是,謝軒居然搖了搖頭,說道:“不,風哥,我陪您,跟著您漲知識。”

    “到是比李天遠更適合吃這行飯的。”

    見到謝軒居然一下子靜了下來,秦風不由在心中暗自點了點頭,“多看、少說、牢記”這六個字,向來都是古玩行裡的金玉良言。

    在解放前的時候,古玩這一行當,也能算是外八門,因為不管哪個古玩店或者是當鋪,總脫離不了一個“千”字。

    制假的古玩商總是想以假亂真的將東西賣出去,而店鋪自然也不想收到假貨。

    在這個過程中,各種離奇的故事時有發生,當然也少不了千門的那些老騙子們在其中興風作浪,甚至有些店鋪就是千門中人開的。

    和傳統生意不一樣,開古玩店,最重要的不是資金人脈貨源管道,而是眼力,因為不管是買還是賣,一旦打了眼,那損失可就大了。

    解放前的時候,不管規模大小的古玩店,都會有個大掌櫃,其地位比東家都只高不低,很多甚至還佔有一些店裡的幹股。

    有掌櫃的自然就有學徒,但那時的學徒,只能看不能問,不是收下的弟子,掌櫃的是不會教給他們任何東西的,想要學本事,就只能平時多觀察。

    謝軒的性子雖然跳脫,但眼力介卻是要比李天遠強太多了,最起碼在剛才的討價還價中,謝軒說著一口地道的石市話,還真是幫秦風省了一些錢。

    見到謝軒的表現,秦風到是動了幾分將他帶入行的心思,因為按照師父的說法,亂世黃金盛世古董,這一行在日後將大有所為!

    現在的秦風,早已不是當年開個廢品收購站就能心滿意足了的秦風,那也太對不起他心中所學了。

    秦風熟讀三國,最不喜歡的卻是諸葛亮,那哥們整個就是被活活累死的,秦風現在卻是想著要組建自己的班底了。

    有了這個心思,秦風的話也就多了起來,將古玩行的一些門道,有意無意的灌輸給了謝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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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 做舊(上)


    要說謝軒還真是吃這行飯的人,听到秦風的解說後,腦子也活絡了起來。

    雖然謝軒跟著秦風的時候話不多,但在秦風和店鋪老板們講價的時候,謝軒偶爾插上一句,到是也能說在點子上。

    “風哥,真沒看出來,這里面門道挺多的。”

    俗話說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有秦風帶著入門,謝軒也琢磨出來點滋味,再也不感覺逛古玩店是個苦差事了。

    “學問還深著呢。”

    秦風聞言笑了起來,其實在今兒這一上午的閑逛中,他又何嘗不是在將腦子里的理論變成實踐?在學習這些東西的時候,他可沒有現在這樣的條件。

    “對了,風哥,您到底是想買什麼的呀?”

    看到秦風似乎心情不錯,謝軒大著膽子問了一句,逛了大半天了,秦風只不過花了三五十塊錢,但嘴皮子上的功夫卻是花費不少。

    “先逛逛吧,熟悉下行情!”

    秦風笑了笑,說道︰“石市雖然不錯,但地處華北腹地,又靠著京津重地,沒有一定的根基,很難發展,咱們賺點本錢就離開這里!”

    “成,風哥,我听您的。”

    謝軒點了點頭,要是被他父母听到這話,一準會氣得半死,爹娘求著都不走,秦風一句話就屁顛屁顛的跟上了。

    整整一天,秦風都在白佛街廝混了,不過除了買了那幾個掛飾之外,再也沒有入手一件東西。

    到了晚上哥仨在路邊吃了碗拉面,秦風路過菜市場的時候在豬肉攤蹭了點豬油之後,三人又回到了謝軒那“家徒四壁”的房子里。

    “風哥,您這是在干嗎?”

    看到秦風將豬油抹在了那所謂的“小葉檀”手鏈上,李天遠和謝軒都瞪大了眼楮,哥倆到是听說過給皮鞋上油的,但誰也沒見過往木頭珠子上抹油的。

    “給它做點漿。”秦風口中說著話,伸手在地上抹了一把,掌心沾滿了灰塵後,將那手鏈放在雙掌中間用力摩挲了一番。

    過了大概五分鐘,秦風停住了手,用一條破布將手鏈包裹住,用力揉搓了起來,這個過程整整延續了一個多小時。

    “這手鏈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啊!”

    李天遠早就看得不耐煩了,拉過被子睡起了大覺,而謝軒一直守在旁邊,當破布被打開之後,他的眼楮頓時亮了起來。

    原本色澤有些晦暗的手鏈,現在的光澤變得十分通透,手鏈在燈光的照耀下,木頭上的紋理似乎像是活過來了一般,非常的漂亮。

    而且在手鏈的表層,似乎包上了一層厚厚的漿水,色澤美麗而不張揚,呈現出一種迷人的魅力。

    “小胖,你要記住,這個就叫包漿!”

    秦風看了一眼謝軒,開口說道︰“現在手頭沒材料,我隨便鼓搗下,這光澤最多能保持個三五天,明兒還要上街買點檀香再處理一下!”

    “風哥,您這是在做舊?”謝軒的神情有些激動,開口問道︰“這玩意要是做了舊,一定很值錢吧?”

    當年謝大志買的青銅器,經過專家鑒定後,全部都是高仿做舊的,謝軒沒少听老爸念叨,是以對這個詞到是不陌生。

    “這個?做舊?”

    秦風聞言啞然失笑起來,隨手將那手鏈扔到床墊上,笑道︰“小胖,你知道什麼叫做舊嗎?就這玩意哪里稱得上做舊?也不值得我去做舊……”

    所謂做舊,是指用特定的手段,將器物的表情做出舊物的效果,使其表面更象,更接近所仿的那個時代。

    和文物修復不同,做舊的手法多用于旅游紀念品和文物欺騙上,說白了就是造假。

    不過造假也分手法的,要是真正的高仿和復原器皿原物的造假,那成本是非常高的,有時甚至高出真物的價值。

    就像是清朝康熙雍正乾隆這三個時期,由于三位皇帝對瓷器的喜愛,宮廷造辦處曾經仿制過一批宋明兩朝的瓷器,用料以及工藝完全和前朝一樣,燒制出來的瓷器美輪美奐。

    其實這也算是造假,但造出來的物件,在當時以及後世的價值,並不比原來的低,有些甚至高出很多。

    這樣的造假,也僅是皇室能做到,並不普及,沒什麼代表性。

    古玩市場上最常見的,卻是用化學藥劑浸蝕法、火燒、水煮加熱法、深埋地下土浸法等等手段,將假的東西做出真的效果,用此來以假亂真。

    秦風緊緊是在手鏈上抹了點豬油,再用粗布稍微盤了一下,也就是和做舊沾了點兒邊,不過他這手法是載秘傳的,在三天之中,就是精通鑒定的行家,也很難鑒別出真偽的。

    “風哥,你的意思是,咱們拿這個去賣?”謝軒遲疑著說道︰“這種東西就是木頭串起來的,滿大街都是,就算是真的也值不了幾個錢吧?”

    “你說對了,就算是小葉檀的料子,也不值錢。”

    秦風點了點頭,說道︰“不過古玩這東西,貴就貴在一個“古”上,只要是老東西,再加上編造出來的所謂“傳承”,那可就不是物件本身的價格了……”

    做古玩買賣的,好壞全憑一張嘴。

    古玩行里就曾經流傳著一個笑話,說是有個古玩店招員工,同時有兩個人去應聘,掌櫃的隨手將剔牙的牙簽給扔到了地上,問他們二人,這是什麼東西?

    明明就是牙簽嘛,其中一人連忙回答了,是牙簽,可讓他失望的是,掌櫃的直接就擺手讓他走人了。

    剛剛走到門口,那人听到另外一個人的回答,“這是當年乾隆爺用過的牙簽,被掌櫃的祖上保存下來的,價值連城!”

    結果自然不用說了,後面一人被當場錄取。

    只是那掌櫃的卻忘記了,宮中除了負責皇帝起居的太監,怕是沒人能保存下來那牙簽吧?這在後面也成為了一個笑料。

    “我明白了,咱們這是佛珠,可以說是佛祖佩戴過的東西。”謝軒到是不笨,秦風話聲剛落,他就舉一反三了。

    “小胖,古玩行里沒傻子,這玩意就是個道具,用它蒙騙不了幾個錢。”

    秦風笑著搖了搖頭,謝軒雖然有幾分靈性,但還遠遠不夠,玩古董的人,哪一個不是長著七竅玲瓏心,不會那麼容易上當的。

    看到謝軒還想追問,秦風擺了擺手,說道︰“好了,你現在什麼也別問,多用眼睛看,多用腦子分析,嘴就少用點吧!”

    俗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秦風說的已經不少了,等這個局做完之後,謝軒能否真正入門,就看他自己有沒有那個悟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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