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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朱輕 -【娘子要和離】《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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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3 08:20:31 |只看該作者 |正序瀏覽 | x 1
娘子要和離 作者:朱輕

女人的挑逗,男人那股勁兒,沒有盡興哪會干休;
男人的撩撥,女人那傻氣兒,想逃下床哪有機會。

當初荊楚墨對妻子一見鍾情,於是他厚著臉皮敲銳王府的大門,
厚著臉皮跟銳王爺求親。一個小副將敢上門求親,
沒有被銳王爺當場打死,已經算他厲害了。
誰知,求親遭拒後,荊楚墨竟拿著軍功,厚著臉皮求皇上賜婚,

當年為了求娶李韻凝,他那股子死纏爛打的勁兒,全京城誰不歎為觀止。
更讓人驚掉下巴的是,他還真的娶到了李韻凝。
只是婚後聚少離多,京中流言漸起,大將軍荊楚墨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駐守邊關多年,身邊沒個女人怎麼行?

李韻凝自認是個妒婦,忍不了夫君納妾,索性親自送了和離書到邊關休夫。
但她忘了,荊楚墨猶如一頭下山的狼,兇猛得嚇人,
而今又素了一年多,她這麼送上門,哪這麼簡單放她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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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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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3 08:25:11 |只看該作者
【番外篇】   

    過得兩年,李韻凝給荊華璋添了個小妹妹。

    荊楚墨喜得跟什麼似的,他特意向皇上請了兩天假,準備好好在家待著,給自家的寶貝閨女取個世上最最最最美,也是最最最最好,總之要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好名字。思來想去,最後荊楚墨終於絞盡腦汁地給女兒取名為,寶兒。

    這倒惹得李韻凝笑了好幾天。不過,寶兒這名字也極好,雖然普通,但兒女都是爹娘的心頭寶嘛。

    荊華璋好喜歡小妹妹啊,小妹妹的臉蛋就像宮裡皇后舅母賞下來的酥酪似的,白嫩又細滑,要是偷偷地親上一口,還能聞到淡淡的奶香味呢。

    於是,荊華璋每日要做的事情便只剩下兩件,學習、看妹妹。

    可爹爹總跟他搶妹妹,每次他想逗妹妹玩,爹爹總是要找很多藉口為難他,比如背完一篇文章可以看一炷香,練一篇字可以看兩刻鐘,如果文考得了好成績,可以陪妹妹午睡。若是武考也能過關,就能在爹爹休沐的時候,陪妹妹玩一整個下午。

    但是荊華璋心裡很鬱悶啊,因為這天他沒考好,心情也不好,就想看看可愛的妹妹,最好還能陪妹妹玩一下,這樣他也可以開心點,可是爹爹居然不許他看。

    “我就要看妹妹!”荊華璋生氣了,他今天既不想背書也不想練字,他什麼都不想幹,就想安安靜靜看一會妹妹,看她睡覺,看她吐奶泡泡。

    荊楚墨覺得華華最近因為心裡光想著跟妹妹玩,荒廢了學業,所以有些擔心,他決定自己要更嚴肅一些,於是沉下臉道:“必須背完一整篇文章才可以看妹妹。”

    “娘說了,寶兒是華華的妹妹,華華想看就看。”

    “哼,寶兒是我的女兒,你不好好學習,就不給你看。”

    “就要看。”

    “不許看。”

    “就要看!”

    “不許看!”

    兩父子竟爭執了起來,誰都不肯讓誰。

    又過了幾曰,皇帝忽然召見荊楚墨夫婦。講了一堆客套話,繞了一個大圈子,皇帝終於說到了重點,“朕希望你們能好好教教華華這個孩子,才七歲多的小孩子,心思應該放在學習上,不要胡思亂想,惹出是非來。”

    李韻凝滿頭霧水,她問道:“皇帝哥哥,華華一向乖巧,難道說,他竟闖下什麼禍事不成?還請皇帝哥哥多加明示,凝兒回去定當好生管教。”

    荊楚墨也是不明白,他拱手行禮道:“皇上請明示。”

    皇上深深歎了歎氣,有些無可奈何。荊華璋這孩子也是他看著長大的,當然也很瞭解荊華璋是個實誠的好孩子,也正因為這樣,所以皇上才不敢置信。但是吧,這事定然有什麼誤會。若是他著了惱,唯恐這對夫婦回去又要教訓荊華璋。這麼一想,皇上便笑著說道:“華華今日來問朕要一道聖旨來著。”

    李韻凝大吃一驚,連忙跪下,“華華不懂事,還請皇上勿怪,容妾身回府細細問過,再向皇上稟報。”

    皇帝撫慰道:“凝兒莫要緊張,小孩子有口無心,朕不會計較的。倒是你二人,應該多關心關心他,小孩子心性未定,容易走偏,你們做爹娘的可要多用點心。”

    兩人連聲稱是,帶著滿腦子的疑問回了家。

    回到將軍府,荊楚墨非常生氣,將荊華璋叫過來,劈頭蓋臉地罵道:“你才多大?膽子這樣肥,居然還敢向皇上要聖旨?你說說,你想請個什麼聖旨?抄了咱家嗎?”

    李韻凝悄悄捏了捏他,示意他溫柔一點,別嚇到孩子。

    荊華積扭著頭,仰著小下巴,倔強地道:“昔日爹爹能向皇上舅舅請旨追妻,那華華為何不能?”

    荊楚墨一聽,頓時有些拉不下臉來,指著兒子你你你了半天,想罵,可他當初去向皇上要了道追妻聖旨回來,那也是千真萬確的啊。

    李韻凝白了夫君一眼,將兒子拉到自己面前,柔聲道:“聖旨可不是想求就能求得到的,華華為何要問皇帝舅舅要聖旨?跟娘親說說好不好?到底是什麼緊要事,要請動你皇帝舅舅的聖旨?”

    荊華璋紅著臉,吸了吸鼻子,低聲說道:“娘親,我、我想請滴月公主幫我生個妹妹,但是漓月公主不肯,還讓她的宮女趕我走。我想了想,她最聽皇帝舅舅的話,所以我就去請皇帝舅舅賜我一道聖旨,不許漓月不理我。當年娘親不願見爹爹的時候,爹爹不就是這麼幹的嘛。”

    李韻凝又好氣又好笑,問道:“你為何要請湳月公主幫你生個妹妹?你又不是沒有妹妹。”

    一聽到娘親說到這個,荊華璋頓時紅了眼眶,癟著嘴,委屈地遺“爹爹盡把妹妹藏著,又不給我看,我實在沒法子,只好請漓月公主幫我生一個。”

    李韻凝一杲,與荊楚墨對視了一眼,兩人極力忍住了笑。

    好不容易忍住了笑意,李韻凝又溫柔地對荊華璋說道:“以後華華可以想看妹妹就看妹妹。不過,你得先答應娘親兩件事。”

    荊華璋瞪大了眼晴。

    “這第一,你還得聽你爹爹的話,畢竟得把這文武功夫都學好了,日後才能好好保護妹妹不是?第二嘛,你明日就進宮,好生向漓月公主道個歉,知道嗎?”

    娘親一邊說,荊華璋就一邊點頭,可聽到了後來他卻感到十分奇怪,便問:“華華為什麼要向漓月公主道歉?”

    李韻凝解釋道:“姑娘家最重名節,若是讓別人知道你向公主說過生孩子這種話,公主會被別人笑話的,你希望看到她被人笑話嗎?”

    荊華璋拚命搖頭。

    李韻凝道:“你若是喜歡誰,便要尊童誰。若是連你這喜歡她的人都不尊重她,其它人又怎麼會尊重她呢?你想想是不是這樣的道理?”

    荊華璋仔仔細細想了好一會,終於想明白了,他童童地點頭,“娘,我明白了。是我不好,明天我一定向漓月公主好好道個歉。”

    李韻凝欣慰地點點頭,“華華真聰明、真棒,娘親心裡很快活。”

    見娘子心平氣和地跟兒子說話,兒子倒是奉若神明的,似乎效果要比自己沖著兒子大吼大叫的好?荊楚墨撓了撓頭,感覺找到了教導兒子功課的竅門,好像只要他對兒子耐心一點,兒子就會更認真?

    這麼一想,荊楚墨有些赧然。他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兒子爭女兒?呃,好吧,今天他就大方一點吧。於是他大手一揮,說道:“平日時爹爹確實也待華華凶了些,今天爹爹向華華道歉,日後不會了。走,咱們一塊看妹妹去。”

    “好,看妹妹去!”荊華璋頓時喜上眉梢,拍著手快活地叫喊了起來。

    於是一家子開開心心去看寶兒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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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3 08:24:5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二章

    這時,荊楚墨帶著兒子,領著兩個同樣莢武的男子進來了。那兩人連忙朝李韻凝行禮,“末將見過夫人。”

    只要荊楚墨不提及納妾二字,李韻凝就很願配合他,當下就按壓著心頭怒火,笑盈盈地說道:“二位將軍太客氣,快快免禮。家下略備薄酒幾杯,還請將就……”說著,她的眼神就落到了荊楚墨的頭上。

    荊楚墨一進門就先打量了那兩個紅衣美人一番,大約是見到了她兩人身上的大紅衣裳,以及她們那從頭到腳琳琅滿目的首飾,立刻就露出了滿意的神色。可兩個美人卻在他那“如狼似虎”眼神下,被嚇得瑟瑟發抖。

    眾人分賓主坐下,開始用飯。荊楚墨帶著兩參將和兒子一桌,李韻凝帶著兩美人一桌。男人那邊倒是談笑風生的,可女人們的這邊……那兩美人快被嚇死了,也不敢吃飯,就垂著頭,默默地哭著,眼淚成串地往下淌。

    李韻凝原本有一肚子的怨憤,可見這二美心有戚戚然的樣子,又忍不住有些疑惑。

    好啦,荊楚墨他、他身為一個男人來說,他的需求確實有些,嗯那個,太索需無度了一點啦,但也沒到這麼恐怖的程度吧,怎麼這兩女的就怕成了這樣?罷罷罷,別說她就不願意荊楚墨納妾,就算他想強納,只要這二女不願意,她就能替她們作主。

    打定了主意以後,李韻凝見那二美實在可憐,就將席上的菜肴朝著她們的方向推了推,勸道:“這糯米肉丸很是香糯、鮮美,你們嘗嘗。”

    那兩位美人先是對視了一眼,神情更是驚恐。

    而那邊,荊楚墨見女眷這邊“氣氛和睦”便更是高興,就站了起來,對李韻凝行禮作揖,說了聲:“多謝夫人好生照拂這兩位……”說到這裡,似乎他也不知道要怎麼稱呼這兩位美人,只得繼續含糊地說道:“既然酒足飯飽,那咱們就說正事了。”

    李韻凝頓時面如寒霜,而兩位美人被嚇得快要癱在椅子上了。

    可偏偏這時,荊楚墨又不吭聲了。他站在原地,撓了撓頭,想了半日才說道:“女兒家柔弱又矜貴些,不如讓姑娘家先選?”

    李韻凝一愣,選?選什麼選?再一看,那邊那兩個年青的參將都已經面紅耳赤地垂下了頭。

    這時,她只聽到荊楚墨沖著那兩美人道:“這就是我給你倆相中的夫君,他倆都是身家清白、戰功赫赫之人,而且年青有為又無婚配,只是常年征戰沙場,無暇相親。所以……嗯,你倆各挑一個。要是你倆不挑他們,那就換他倆來挑你們。”

    此言一出,李韻凝與那兩位美人齊齊驚呆。什麼?什麼、什麼、什麼?這是怎麼一回事?不是說,今天是將軍納妾之日嗎?怎麼、怎麼就變成了拉郎配?

    兩個美人吃驚地瞪大了眼晴。

    其中身材征豐的那個美人腦瓜子活泛些,心想與將軍作妾,等著被這蠻霸將軍活活打死,還不如為人正妻,從此堂堂正正地伴在夫君身邊當個正頭娘子,豈不美哉?再說了,這兩位參將瞧著也是青年才俊,還不如……

    於是,身材征豐的那美人大膽地站起身,先朝李韻凝行了一禮,又朝荊楚墨行了一禮,也不敢多說話,走到了那兩位參將的面前,快速地掃了一眼以後,便站到了略年長些的那位身旁。她面紅紅的,也不敢多說話,只低了頭,含羞又看了那參將一眼。

    那參將受寵若驚,不敢置信地看看美人,笑笑。再看看美人,他又高興得想哭。

    這時剩下的那美人也回過神來,連忙學著她姐妹的模樣,向李韻凝與荊楚墨各行了一禮,便走到了剩下的那名參將身邊。

    那年輕些的參將也笑了,嘴角都咧到了耳根子下。

    荊楚墨看著那倆個美人的裝扮,滿意地笑道:“好極、好極,今天你們夫人賞給你們的這身衣裳也就跟嫁衣似的,今日就拜堂吧。”

    那兩參將驚喜萬分,兩人站起身,齊齊說道:“那、那末將懇謂將軍與夫人為我們等主婚,咱們這就、這就……拜堂?”

    荊楚墨哈哈大笑,“成!”這些軍官也都是跟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可惜在沙場上打拼得太久,天天混在男人堆裡,今天好不容易得了個媳婦兒,就是他,也替這些兄弟高興啊。

    再看看那兩美人……算了,不用看了,她倆也是滿臉的驚喜。先是歡喜終於不用給那活閻王做妾,其次又高興將軍給指婚的夫君也是有品階的參將,居然品階低點,可一嫁過去就是正頭奶奶,待過得幾年夫君攢得軍功,她們不就是誥命夫人了嗎。

    全場大約就只有李韻凝一個人雲裡霧裡的,搞不清狀況了。

    但那也沒關係,大家都被高興壞了,自顧自地喝了交杯酒,又朝著荊楚墨這個證婚人磕了頭,那兩參將就領著自己的新媳婦,高高興興地離開了。

    晚上,李韻凝洗漱過後,呆呆地坐在窗邊,筌著天上的明月發呆。晚風吹起她的髮絲和衣裳,有一絲清涼,帶著秋夜特有的味道。

    荊楚墨洗了澡,赤裸著精壯的上半身,只穿了條褻褲走過來,輕輕地擁住了她。

    好吧,本來李韻凝有滿滿一肚子氣,想要好好教訓他的,但是、但是……現在她也已經消了氣。 想想,她還是有些不甘心,便伸出手,狠狠地掐了一把他精壯的胸肌,罵道:“你個沒良心的!上回皇帝哥哥命你留宿宮中,你、你把那兩個美人給睡了?那你今天還能把她倆許給了你的部下?你、你這人……”

    一聽這聽,荊楚墨一下子就跳了起來,“瞎說!哪個說我唾了她們的?昨天我去求皇上將她兩人賞給我時,宮裡頭的嬤嬤可是驗過她們身上的守宮砂,她們是清白的……不對,我是清白的!”

    “你個沒良心的,還唬我呢,她倆都說給我聽了。她們說那天?上你把她倆差點弄死了,哼!”一聽說那兩個美人出宮時,嬤嬤還給驗過身,李韻凝立時就放了心。大不了她再想法子進了宮去找那禮教嬤嬤確認唄但是……哼,她就是不能輸了這分氣度。她得壓著他,狠狠地壓著他,她要讓他知道她的厲害,教他以後再也不敢把什麼花兒、草兒地往家裡搬!

    結果,李韻凝其實也只是想找回場子,所以就拿那兩位美人的話出來責問他的。沒想到荊楚墨一下子就蔫了,不肯說話了。

    “怎麼?你還真的差點就把她倆給弄死了?”李韻凝疑惑地說道。

    荊楚墨有些面紅,可妻子相問,他又不好不答,只得期期艾艾地說道:“那日我奉旨留宿宮中,又吃多了酒,屋子床榻還陌生得緊。

    可能是剛從戰場上下來,我也一晚上沒睡好,總夢到有人偷襲,我就、我就……後來早上醒了,見她兩個躺在地下,大約是,被我給揍了個半死……”說到後來,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聲音細得跟蚊子哼哼似的。

    李韻凝先是一怔,繼而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一邊笑還一邊捶床,抱腹笑道:“難怪她倆怕你怕得要死,哈哈哈……那你還給她倆找夫君?”

    荊楚墨俊面征紅,忸怩地道:“總不能白打人家一頓吧?好歹也是姑娘家家的,我當時也就想著,既然白捱了我一頓打,就給她倆賠上個好夫君,我心裡也能過得去。現在就希望她倆聰明點,別把本將軍打女人的事給透露出去。”

    看著他的宭樣,李韻凝大樂,忍不住掩著嘴偷偷地笑了起來。

    荊楚墨見小嬌妻方才在席間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如今又是這樣一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模樣兒,不由得心中一動,摟著她的腰身吻上了她軟綿綿又小巧、可愛的耳垂,低笑道:“剛才勻勻可是在吃醋?”

    “呸,才沒有。”她嬌笑著搖搖頭,想要擺脫他溫熱的身軀。但是,嗯……某人已經欺身而上,自然而然地將她壓到了身下,還一聲又一聲地喊起了勻勻。

    那窗子外頭,夜空中,一輪清泠泠的朗月可受不得這樣纏綿繾綣,只好借雲遮面,悄悄地隱入了厚厚的雲朵裡,才不想看他們做的那些羞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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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3 08:24:4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李韻凝咬了咬下唇,硬著頭皮騎在他身上,雙手將他的雙臂抓住,拉到頭頂。她學著往常他對待她的樣子,假裝凶凶的樣子。

    荊楚墨十分配合,繼續引導她,“你不要坐在肚子上,要坐下去一點。”

    李韻凝的臉紅得快要滴血,她何曾這樣瘋狂過,但是她似乎並不反對這種事情,反而有一絲絲的興奮。

    他那胯下男根已經興奮地起立,瞧著雄壯威武,還挺嚇人的。李韻凝被他催得沒辦法,小手握著他的小弟弟,慢慢坐了下去。好大、好撐!她有些承受不住,停了下來。

    荊楚墨仿佛被吊在半空,不上不下,有些難受,他沙啞著噪子,喚了她一聲,“勻勻,我要。”

    李韻凝咬著唇繼續,她感覺自己整個被撐開了,又被填得滿滿的,這種感覺很好。

    終於整根沒入她的身體,兩個人都出了一身的汗,李韻凝撐在他的身上,感覺渾身發軟,四肢乏力。荊楚墨捉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身上繼續壓。他的恥骨碰到她的敏感點,刺激得她渾身一抖,小徑微微收縮。

    李韻凝上上下下了幾次便不行了,荊楚墨捉住她的腰,挺身頂向她,他又快又有勁,李韻凝感覺自己好像在騎一匹烈馬,顛簸又瘋狂。他的小弟弟不停地在她的身體裡撞擊,直刺花心,內外雙重的刺激讓她的心和魂魄都快要飛走了。


    兩個人忘記了時間,忘記了世間的一切,此時此刻,唯有彼此。

    李韻凝第二日才醒來,渾身酸痛,她睜開眼晴,正看見荊楚墨撐著腦袋在看她。想到昨日的瘋狂,她頓時有些害羞,馬上閉上眼睛,假裝自己沒醒。

    荊楚墨親了親她的唇,笑著同她打招呼:“勻勻,早啊。”

    聽他的聲音中氣十足,絲毫沒有倦意,而她則渾身酸痛,李韻凝不禁有些著惱,“你倒是精神好。”

    荊楚墨笑道:“怎麼了這是?來,為夫給你按摩按摩。”

    荊楚墨知道她身子嬌弱,每次歡好之後都會渾身酸痛,於是他養成了習慣,每次事後都會仔細給她按摩全身,緩解她的不適。昨日他太興奮了,一連要了她幾回,到後來他也睡著了,便忘了給她按摩,等他想起來的時候,她已經睡得很沉了。他不想吵醒她,於是便等著她醒,醒了好給她按摩。

    李韻凝發洩了幾句,還是乖乖趴在床上,讓他給她按摩。等荊楚墨替她按摩完,李韻凝才突然想起了什麼,驚呼道:“啊!今天你還要上朝呢。”

    荊楚墨哈哈哈大笑,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胡亂用沾溫了的帕子擦了一把臉,三下兩下就換好了官服,去外頭接上了早已等候多時的兒子,父子倆一塊走了。

    李韻凝有氣無力地在床上趴了好一會,這才忍著渾身的酸痛起了床。她昨晚上被他要得狠了,白天也沒什麼精神。到了傍晚時分,荊楚墨命人回府傳話,說要帶著兒子去外頭赴宴吃酒,李韻凝也沒太顧得上,昏昏沉沉地繼續補覺,也不知他父子兩人是何時回來的。

    李韻凝倒是被荊楚墨給弄醒了。哎,被他壓著又辦了一回,能不醒嗎?她半眯著眼側過頭問他,“華華晚飯吃了什麼?現在什麼時辰了?你帶了他去與誰吃酒?”

    荊楚墨按著她的纖腰,身下正奮力衝刺著,哪裡還顧得上回話?

    到了緊要關頭處,李韻凝只覺得腦子裡綻開了一朵燦爛的煙花,那耀眼的光,激得她腦子直發暈……最終,她依偎在他精壯的懷裡,兩人同時沉沉睡去。

    又是清晨,只前一天李韻凝歇了一整天,今天好些了,便也起身,服侍荊楚墨更衣上朝。荊楚墨高興得連嘴都合不攏,一家三口高高興興地用過了早飯,荊楚墨才領著兒子走了。

    李韻凝站在廊下伸了個懶腰。哎,昨天唾了一整天啊,不好、不好,今天可要多活動活動才行。

    結果雲芍鬼鬼崇崇地過來了,“夫人,昨日夜裡將軍帶回來的那兩狐狸精如何處置?”

    李韻凝一愣,懷疑地看著雲芍,不敢置信地問道:“狐狸精?什麼狐狸精?”

    雲芍氣憤地說道:“昨日夜裡,將軍吃醉了酒,領著小公子和那兩狐狸精回來了,還讓管家好生安置那兩隻……不是,是那兩個,嗯,美人。將軍還說,還說什麼萬萬不能委屈了美人什麼的。”

    李韻凝勃然大怒。但很快,她又喘著粗氣,盡可能地讓自己不要那麼生氣。嗯,生氣影響判斷力嘛。

    可想了又想,李韻凝終是咽不下這口氣,便整理了一番心情,又盛妝打扮了,才讓雲芍去請了那兩隻狐狸精……啊不,那兩位美人過來。

    不多時,雲芍果然領了兩位楚楚可憐的美人過來。

    李韻凝見了那兩個風情萬種的美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方才好不容易才勉強壓下去的怒火又開始熊熊燃燒。

    只是,還沒等她開口呢,兩美人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還用膝蓋跪行著朝她挪了過來,然後一人抱住了她的一條腿,仰起了巴掌大的小臉看向她,還哭得梨花帶雨的,“夫人行行好,快救救我們吧。”

    李韻凝看著匍匐在地的兩人,覺得莫名其炒。怎麼,還有人比她更委屈?想了想,她說道:“說吧,怎麼救你”

    一個美人泣道:“啟稟夫人,我們、我們身子弱,經不起將軍的折騰啊,真的!上回將軍歇在了宮裡,皇上命我兩人服侍,我、我們姐妹可差點就死在了將軍手裡啊。”

    另一個美人也哭道:“是啊,夫人,您行行好,悄悄放了我們姐妹離開吧,我們、我們真的侍候不了將軍,真的!”

    兩個美人,一個哭得涕淚齊流,一個哭得直打嗝,兩人已經完全顧不上形象了。所以,嗯,這應該是真的。最重要的是,荊楚墨的那一方面有多強、多厲害,再也沒人比李韻凝更清楚的了。所以說……

    李韻凝鳳眼微眯,雙拳緊握,心中的怒火越發地高漲了起來。呵呵,是嗎?上回荊楚墨歇在宮裡的時候,皇帝哥哥還命這兩個狐狸精去服侍荊楚墨?所以,現在荊楚墨是覺得她李韻凝已經不怪他了,這才火急火燎地要把這倆……他睡過的狐狸精接進府裡?

    李韻凝將一口銀牙咬得咯咯作響,看著哏前這兩個羞羞怯怯、弱不禁風的美人,恨不得現在就將這兩個小妖精送到銳王府去,請母妃替她處理掉。可殘餘的理智又告訴她,要相信荊楚墨,至少也要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於是,李韻凝只得按捺著性子,讓雲芍又把這兩美人給塞回了原來的屋子裡。

    李韻凝氣呼呼地悶坐了一整天,又生了一整天的悶氣,終於等到荊楚墨下了朝。但也不知為什麼,荊楚墨帶著荊華璋在外頭也不知在搞些什麼,這半天也沒回府,直到天快黑了,才有丫鬟從前院傳了話過來,說將軍領著小公子並兩位參將大人待會就過來了,請夫人備下酒菜,再將昨天將軍帶回來的兩位美人也一併請出來。

    李韻凝簡直氣得不行。怎麼,納個妾還要擺酒?還要趁機宴請部下?那要不要她讓出這正妻的位子,再給二美各置上一身正紅嫁衣?

    李韻凝氣得不行,果然吩咐雲芍,先去好生打扮一番那兩位美人,再好好地治上一桌酒菜。哼,她倒要看看,若是他敢在席間明言納妾二字,她立刻就進宮,去找皇帝哥哥問問清楚,要是皇帝哥哥不給她作主,她就去找太后,哼!

    不多時,廚下果然送了兩桌席面過來。

    李韻凝連連冷笑,命人去前院請了荊楚墨等人,又命雲芍將打扮一新的二美也請上來。

    那二美因在後院之中,很快就先到了。李韻凝看著兩位著大紅衣裙,佩戴著金銀首飾的美人,恨恨地眯起了眼睛。

    這兩位美人方才被雲芍狠狠地敲打了一番,知道今曰就是大將軍的納妾吉時,又見未來的主母居然賜她倆穿正紅的嫁衣,快被嚇死了,渾身都哆哆嗦嗦的,眼神驚恐、不安,越發顯得楚楚可憐、柔弱無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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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李韻凝嗚嗚地哭著,已經不想去計較他到底有沒有騙過她了。她怕了,是真的害怕,所以就算他騙了她,那也不要緊,只要他好好的,比什麼都強。

    荊楚墨一家三口到底還是搬回了將軍府去。

    隨即銳王妃便派了個心腹丫?過來悶候李韻凝,問她可有委居,李韻凝紅著臉搖搖頭,那丫鬟便笑著離開,自回銳王府覆命去了。

    一家三口住在將軍府裡,每日一早,荊楚墨去上朝時,順道送兒子去東宮上學,等他散了朝,再去接了兒子一塊回府。

    而李韻凝則待在府裡,成日裡就張羅著一家人的一日三餐,等父子倆回來了,一家人開開心心地吃過晚飯以後,就在府裡的假山小池裡玩玩水、踩踩魚,或是由荊楚墨教導一下兒子的功課,再教兒子打拳強身什麼,這樣的日子過得好不快活。

    只是,這一天晚飯後,丫鬟突然來報,說大將軍麾下的副將鄭海生攜妻子唐氏前來求見。

    李韻凝想了想,揮揮手,讓人請了鄭海生與唐氏去花廳,然後又朝著正在院子瘋跑的父子倆招招 手,讓他們趕緊過來。

    荊楚墨帶著兒子過來了,聽說鄭海生帶著唐氏來了,荊楚墨皺眉,有些不高興,“這大晚上的,見什麼見?不見!”他賭氣地道。

    李韻凝白了他一眼,心道這鄭氏夫婦上門,不知道又戳著了他的哪根筋了。要放在過往,她定又以為他不想讓她見唐氏,恐怕這是保護唐氏的意思吧。但現在,自從解開了那個誤會之後,李韻凝已經不想再猜猜猜的了。有什麼事,當面講清楚,總好過胡亂瞎猜的強。

    荊楚墨沒法子,只得陪著她去了花廳。

    果然,李韻凝在邊關見到了那個紅衣美貌女子,就是鄭海生的妻子子唐氏。而唐氏一見李韻凝與荊楚墨,便跪倒俯地,涕淚齊流,還口稱多謝將軍救了我家海生,大恩大德只恐今生再無力回報,唯願來生給將軍與夫人做牛做馬。

    李韻凝愣住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嗯?她用眼神詢問荊楚墨。

    荊楚墨把頭轉到了一邊,假裝沒看到。

    李韻凝只得上前,親自扶了唐氏起來,又命丫發去取了水盆、巾帕等物過來,教唐氏洗了臉,又讓丫鬟奉上熱茶,教唐氏喝杯熱茶潤潤喉嚨。

    待唐氏情緒平復了,才將真相告知李韻凝。原來在沙場上,荊楚墨與鄭海生拚死殺敵,鄭海生固然替荊楚墨擋了一刀,可荊楚墨也奮力替鄭海生躲開了敵將的暗算。為著這個,荊楚墨的手骨都斷了。

    可戰事一結束,荊楚墨著急回京,也顧不上醫治,直接用紗布裹了裹,就快馬上了京……要是大將軍的手為她夫君而真斷了,這教他們良心何安?

    見唐氏與鄭海生夫婦情深的模樣,李韻凝再也不懷疑了。可是、可是荊楚墨的手?李韻凝呆呆地看看荊楚墨,淚眼迷濛。她木然地對唐氏說不打緊,然後又安撫了唐氏幾句,最後端茶送客。

    打發鄭海生夫婦離開後,李韻凝呆呆的,又深一腳、淺一腳地剛轉身,便被荊楚墨一把摟進了懷裡。

    “勻勻莫要擔心,我的手早就沒事了。”他輕聲說道。

    荊楚墨將她抱得很緊,兩人之間幾乎沒有任何縫隙。李韻凝任由自己無力地倚靠在他的懷裡,沒有說話,她聽到了他快速跳動的心臟和混亂的呼吸,似乎將他不安的情緒完全洩露。

    “勻勻莫怕,我已向皇上遞了辭呈,以後,我有足夠的時間來陪你。”他終於可以彌補成親許多年來的遺憾了,一想到這裡,他心裡便很安寧、幸福。

    李韻凝抬頭,吃驚地看著荊楚墨,問道:“為何要遞辭呈?”雖然她知道這一天遲早要來,但是,他如此乾脆果斷又急迫地遞了辭呈,她完全沒想到。要知道,荊楚墨如今可是最炙手可熱的人物,所有人都在猜測,以他的功績可能要封王了。

    就算是她,也曾經這樣想過。畢竟她的父王也是因為當年戰功卓越而被破格封了異姓王的,荊楚墨的功績與父王不相上下,他翁婿兩人將大昭的版圖拓展了足足一倍,他兩人註定會在大昭的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封王似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而他竟然在聲望最足的時候隱退,這份氣度無人能及。

    李韻凝雖然被家裡保護得很好,但是她好歹見慣了皇家爭鬥,她最是知道權力之爭有多可怕,就算皇帝哥哥仁厚,也絕不會容忍一個權勢滔天的人物威脅到他的江山。荊楚墨一個粗人能看透這一點,並果斷作出決定,確實讓她刮目相看。

    “想彌補這些年對你和兒子的虧欠,成親這麼久,都沒好好陪過你們,我心中時常愧疚難安。如今江山已固,我就該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了。”

    李韻凝好奇地問道:“你想過的生活難道不是金戈鐵馬、馳騁沙場?”

    荊楚墨笑著搖頭,“當然不是,我想要的,不過是老婆孩子熱炕頭,簡單又平凡。”說完,他握著她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問:“你會不會覺得我太沒志氣了?”畢竟她是千金貴族,從小過慣了走到哪裡都被人寵著、哄著、捧著,若是他完全退隱了,她能適應平凡嗎?

    李韻凝含淚征征一笑,“看你的表現。”她其實也有些厭倦了那些爾虞我詐的鬥爭和虛偽的恭維交際,有這些時間,不如跟喜歡的人做快樂的事情。荊楚墨能跟她想到一塊去,這一點讓她很歡喜。

    “我的……表現?”荊楚墨望著她飽滿粉嫩的雙唇和偶爾露出的漂亮、潔白的貝齒,登時心猿意馬起來。

    李韻凝哪裡知道他竟然想歪了,她點點頭,“看你的表現。”

    他嘿嘿一笑,忽然將她抱起,專身,大步朝里間的角房走去。她被嚇了一大跳,急忙掙扎,“你、你幹嘛呢?”

    荊楚墨認真說道:“為夫要在夫人面前好好表現,不能教夫人失望。”

    “你、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李韻凝面紅紅,驚慌失措地釋著,然而她卻已經被荊楚墨壓在了榻上,雙唇也被他吃住。

    荊楚墨瘋狂地親吻她,仿佛要將她吃掉,這種急切和霸道,讓李韻凝害怕又莫名有些興奮,她一邊無力地抵抗著,一邊又不由自主被他撩得臉色發紅、心跳加快。

    荊楚墨一邊吻她,一邊將兩人剝了個精光,兩個人坦誠相待。

    “白日宣淫,不好、不好。”李韻凝雙頰緋紅,雙唇被他吻腫,微微嘟著,像是在撒嬌。

    荊楚墨望著她完美如白玉的身子,悄悄地咽了口口水,“小別勝新婚,為夫我想你已經快要想到發瘋。”

    李韻凝呸了一聲,罵道:“哪裡小別了?昨天你還……”

    娘子也說,那是昨天了,昨天與今天,可不就是小別?”荊大將軍強辭奪理道。即使現在日夜都能見到她了,可她卻依然美得讓他驚歎,漂亮的鎖骨和雙乳,纖細的腰肢和圓潤的臀部,以及修長、筆直的雙腿,無一不美。

    李韻凝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抬起雙臂,遮住胸前的風光。可是,她胳膊纖細,遮得了一處,遮不了另一處,若隱若現的,反而更讓人想入非非了。

    “勻勻真美。”荊楚墨將她的雙臂輕輕拿開,“不要遮,讓為夫好好看看。”

    李韻凝被他的孟浪震驚到,瞪大了眼晴看著他,原來他的本性竟然如此不羈?

    荊楚墨征征一笑,眼神十分危險,他輕笑一聲,挑眉問道:“勻勻害羞了?”

    李韻凝被他挑畔的語氣刺激到了,反駁道:“誰害羞了?又不是沒見過。”雖然一開始她對這樁婚事不滿,但是,在荊楚墨的善解人意和溫柔攻勢裡,她逐漸接受了他,加上兩人夫妻生活十分和諧,漸漸地便接受了。她對他……嗯,還是很滿意的。

    荊楚墨挑盾,“那你為何要閉眼晴?”他想要她看著他的眼晴,這樣他會更開心。

    李韻凝坐起來,一把推在他的肩上,“看就看啊。”

    荊楚墨難得見她這樣,像只被激怒的小野貓,露出了一點利爪,非常性感。於是他配合地躺倒在床上,笑咪咪地看著她,“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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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嗯,剛才你們沒看清聖旨?”荊楚墨將聖旨從懷裡拘出來,遞紿給荊華璋,“兒子,打開,給念念,爹爹考考你,看你能不能將這聖旨上的字認個全。”

    李韻凝瞪大了眼晴。嗯,聖旨?什麼聖旨?她突然覺得有些不妙。

    “爹爹,華華已經認得很多字了。”說著,荊華璋將聖旨打開,奶聲奶氣地將那黃綾聖旨上的幾句話念了來。

    李韻凝頓時杲若木雞。侍衛們則露出了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情。

    荊楚墨則一本正經地說道:“本將軍奉旨追妻,爾等阻攔,便是妨礙公務……怎麼,爾等要抗旨?”

    眾侍衛們連忙口稱不敢,又見大將軍朝他們揮了揮手,猶豫了一番,眾侍衛們紛紛退下,卻也不敢離開,只遠遠地看著,以保護郡主的安危就好。

    “華華,你過去替爹爹看管著他們,不許他們過來,讓爹爹與你娘親好生說上一會的話。”荊楚墨輕聲說道。

    “華璋得令!”荊華積大聲說道,然後走到了一邊,守著那幾個侍衛,眼睛骨碌碌地轉。

    李韻凝氣苦,心想明明皇帝哥哥是她的哥哥,怎麼也幫著這個沒

    良心的來欺負自己?那勞什子的追妻聖旨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再轉頭看看癡癡瞧著自己的負心漢……哎,他又這樣看著她。看看他的眼神,就像餓了多少天的惡狼一樣,還發著幽幽的綠光。

    李韻凝轉身就走。

    荊楚墨一把拉住了她,“勻勻,確是你誤會了,你是不是以為那日你離開邊疆時,那紅衣女子是我的……不,不是,真不是啊!勻勻你聽我解釋,她是唐氏,是我那副將鄭海生新過門的妻室啊。”

    李韻凝一呆,什麼?那個紅衣美人唐氏竟是副將鄭海生的妻室?這、這怎麼可能?她明明就在抵達若峰鎮的第一天,親眼見到將軍府中的僕役待那唐氏十分恭敬,還親耳聽到那賣水果的老太喊唐氏為夫人?

    不對!李韻凝突然想起來,那個賣水果的老太是個結巴,而且音還很重。當時她再三詢問那個唐氏是不是將軍夫人的時候,好像老太很肯定地說了句什麼剛剛進了將軍府的,就是他夫人、湯夫人,還是唐夫人的?

    再想想,荊楚墨說,鄭海生的妻室姓唐?那也就是說,當時結巴老太也有可能是在說,進入將軍府的那位是唐夫人,而不是他夫人?

    李韻凝撫額。

    不會真是她搞錯了吧?可是……好吧,就算她當時聽錯了,錯把結巴老太所說的唐夫人給聽成了他夫人。但當時她明明就在將軍府裡,那那場由“將軍夫人”主持舉行的宴會又是怎麼一回事?

    荊楚墨似是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解釋道:“你去邊疆的時候,恰好就是韃靼人想要攻入城內之時。當時城裡尚有韃靼人的餘孽未消,城外的韃靼人又聯合了其它部眾,想要裡應外合地夾攻咱們。所以我設計讓唐氏假扮你,宴請城中諸將女眷,那些韃靼人自然是忍不得了……

    你想想,城中守城皆在守關,獨留了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且還人人都是與守城們息息相關的人物,這夥還潛伏在城裡的韃靼人豈肯甘休?”

    李韻凝傻傻地張大了嘴。

    荊楚墨覺得自己說再多都沒用,不如直接讓她見到真相,便道“勻勻若不信我,不如跟我回將軍府,只要見一見鄭海生和唐氏,便知我是不是在騙你。”

    這個傻娘子啊,她也不想想,他虧欠她不是一點半點,怎麼捨得騙她?實是當時的境況太過於兇險,她又是朵自幼在溫室裡長大的嬌花,他如何捨得讓她擔驚受怕?

    李韻凝有些猶豫,心裡已是信了,正巴不得現在就趕去將軍府,召來唐氏好生詢問一番,可她又拉不下面子。雖然外頭的事都有皇帝哥哥和皇后嫂嫂替她壓了下來,可皇帝哥哥給了這個沒良心的這勞什子追妻聖旨,豈不是代表著皇帝哥哥和皇后嫂嫂什麼都知道了?哎呀呀,以後她要怎麼做人?

    荊楚墨一見小嬌妻面上的糾結模樣,心中狂喜。但他也知道,娘子愛面子,所以也不逼迫她,只是順手從旁邊的桃樹上摘了一個熟透了的桃子下來,隨便擦了擦便一口咬了上去。

    李韻凝頓時怒視著他。

    荊楚墨被嚇了一跳,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她,見她盯著自己手裡的桃子,眼裡冒出了怒火,他連忙解釋了一句,“好餓。”

    李韻凝上前便奪過了他手裡的桃子,往那邊革叢裡一扔,怒道:“這桃子沒洗,又還不曾削皮切成塊,如何能吃?”

    荊楚墨憨憨地笑了一下,摸了摸腦袋,“在邊關習慣了,能吃行,填飽肚子比較重要。”

    在邊關,在戰場上,莫說沒洗過的桃子,有時候餓了,樹皮、野草照樣吃,不然能怎麼辦,餓死自己?他潛入韃靼人的老巢捉他們的王的時候,可是連續餓了五天,每天只喝少量的水保持自己活著,終於等到韃靼王走進他設置的圈套,一舉擒獲!

    李韻凝頓時想起他在邊關時的一切,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她的心忽然柔軟了。

    “你愛吃,我讓丫鬟摘了來,洗淨了削皮切塊再給你吃。你是華華的爹,小孩子最會學大人樣,今天你摘個桃子洗也不洗就吃了,明日他就敢學著你,也在外頭隨便摘個果子就吃。他年紀還小,腸胃又弱,如何禁受得住?”李韻凝嘮叨道。

    荊楚墨乖乖地點頭。想了想,他又可憐巴巴地說道:“娘子我想吃西湖醋魚,想吃碧螺蝦仁,還想吃西湖蓴菜湯。”

    李韻凝哼了一聲,把頭扭到了一邊,還高高地揚起了下巴看向天,頭也不回地走了。那些菜可都是她費心費力做出來的,才不給某個沒良心的人吃呢。

    可過了一會,她又有些發愁。這沒良心的口味重,西湖醋魚、碧螺蝦仁什麼的都太清淡了,不如待會再讓廚下加做幾道他愛吃的菜?

    走了兩步,李韻凝想起了自家的乖兒子,連忙朝著兒子的方向招招手,“華華過來,咱們去用飯,娘親今天做了西湖醋魚、碧螺蝦仁、西湖蓴菜湯……嗯,還有一道黃燜羊肉。”

    荊華璋蹦蹦跳跳地過來了,看看娘親,又看看爹爹,心裡不安得很。但見娘親雖然還板著臉,卻並沒有再驅趕爹爹,而爹爹而跟隨在娘的身後,滿面笑容……小小孩童一下子就猜到了,定是爹爹跟娘親說好了,娘親不再生氣了吧。

    華璋快活得像只小鳥,拉著爹爹的話,不住地問起爹爹在邊疆的事。又問爹爹,爹爹面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啊?華華初見時,被嚇了一跳呢。

    走在父子倆前頭的李韻凝頓時豎起了耳朵。

    荊楚墨牽著兒子的手,雲淡風輕地說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在沙場上嘛,刀劍無眼,幸得鄭副將替你爹爹擋了一刀,倒把他的鋼刀給豁了個口子,你爹爹也因此撿回了一條命。”

    荊華積愣住了,李韻凝也停下了腳步。她吃驚地轉過頭,傻傻地看向他,看向他面上那道淺淺的傷疤,突然就忘了呼吸。

    李韻凝的身形突地一晃。

    “娘親!”荊華璋急忙叫喚了一聲。

    荊楚墨已經疾步上前,將軟軟倒下來的李韻凝給抱在了懷裡,“勻勻?勻勻醒醒,快醒醒,快睜眼看看為夫是否還安然無恙?”他著急地呼喚著她的名字。

    李韻凝急促地喘了幾口氣,終於睜開眼怔怔地看著他,雙臂突然就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脖子,生氣地哭喊了起來,“荊楚墨,你要是、要是……你要是還敢再上沙場,我、我便與你和離!嗚嗚。”

    “不去了、不去了,我再不去了。以後,我就守在你和華華的身邊,陪著你,也陪著華華,可好?”荊楚墨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李韻凝哭得稀裡嘩啦,“你騙人!”他是個大將軍,怎麼可能哪裡都不去,一天到晚就守著妻兒?莫說是他手底下的那些兵不同意,就是皇帝哥哥也不會同意的啊。

    “真的、真的。”荊楚墨在她耳邊繼續低語,道:“勻勻再給我多一點時間,相信我,我從不曾騙過勻勻,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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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荊楚墨瞧著兒子臉上的青紫,濃眉一挑,酷酷地道:“兒子,誰打的你?”

    荊華璋沒吭聲,只憤憤不平地瞪了眼打過他的小孩。

    “我們才沒有打他呢,是他自己摔的。”小孩子害怕了,開始撒謊。

    荊華璋見狀,十分生氣。這些人怎麼可以撒謊?明明就是他們打的他,只是他不想告狀而已,他們怎麼可以亂說?

    荊楚墨冷冷地掃了眾人一眼,一腳踩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那石頭發出奇怪的聲音,然後他鬆開腳,那石頭劈里啪啦地散開,竟被他踩成了碎末。

    “誰要是再敢欺負我兒華璋,這石子就是他的下場。”荊楚墨淡淡地道。

    那群小孩子瑟瑟發抖,叫喊了一聲,四散逃跑了。

    荊華璋崇拜地望著爹爹,眼晴裡閃閃發亮,“爹爹,你好厲害啊:”

    荊楚墨挑了一下眉頭,笑道:“那當然。不過華華,爹爹有件事要求你。”

    荊華璋挺了挺胸脯,“爹爹儘管說。”

    “你娘親與爹爹生出了誤會,卻總避著爹爹,所以爹爹想要你把你娘親從別院帶出來,爹爹與你娘親解釋清楚了,咱們一起回將軍府住,如何?”

    “爹爹,此話當真?”荊華璋聽了,心裡十分快活。以前是爹爹沒回京,所以他只有娘,現在爹爹已經回來了,他也好想過上父母陪伴在身邊的好生活。

    荊楚墨認真交代道:“記住,不能讓人跟著,只單獨帶你娘親出來。”

    荊華璋挺起了小胸脯,雙手抱拳朝爹爹一拱,“華璋得令。”

    “真是爹爹的好兒子。走,回家羅。”荊楚墨笑著將他抱起,舉到肩上坐好,馱著他出了宮,往別院而去。

    別院裡,今日李韻凝來了興致,便吩咐雲芍準備食材,她要做菜雲芍歡喜無限,連忙下去準備。

    於是,李韻凝做好一道西湖醋魚、一道碧螺蝦仁、一道西湖蓴菜湯。想了想,她準備再做一道黃燜羊肉。雲芍正在處理羊肉,她在旁邊看著,教雲芍怎麼處理。

    荊華積一回到別院,一陣風似的跑到了廚房,拉著他娘的手,又一陣風似的就往外跑。

    李韻凝猝不及防地被兒子拉到了廚房外頭,眼看就要出了院門了,這才一把又將兒子拉了回來,“華華回來了,可餓了?娘親親手做了你最愛吃的西湖醋魚,走,咱們試試去。”

    荊華璋氣喘吁吁地道:“先不吃了,娘親您跟我走。”

    “去哪裡呀?急急忙忙的。”李韻凝牽著他,順著他走。

    荊華璋道:“跟著我來就是了。”

    “走慢點,別摔著。”李韻凝不知兒子要做什麼,但還是跟著他走了過去,因見他跑得急,還不住地輕聲囑咐道。

    荊華璋抿著嘴,邁著小短腿快速地往後院走去。

    母子兩人來到後院圍牆邊一棵梧桐樹邊停了下來,荊華璋揚起臉,沖著圍牆大叫道:“爹爹、爹爹!”

    李韻凝被嚇了一跳,心想兒子這是想爹想到魔障了嗎?怎麼沖著一堵牆叫爹呢?她連忙拉住了兒子,“華華別亂喊,這裡哪有你爹?快快隨了娘親過去。今天啊,娘親還做了碧螺蝦仁、西湖蓴菜湯……”

    “華華的爹就在這裡。”牆上忽然出現一個人,含笑看著兩人。

    李韻凝又被嚇了一跳,她定眼一看,扒著牆頭的那個竟是荊楚墨,李韻凝眉頭一皺,一手牽著兒子,一手拎著裙擺,轉身就要離開。

    荊楚墨一著急,從牆頭飛身下來,落到她面前,“勻勻、勻勻,聽我說……”

    李韻凝後退了半步,怒視著荊楚墨,而兩名帶侍衛也不知道從哪裡忽然鑽了出來,擋在她面前,齊齊對荊楚墨說道:“荊將軍請離府。”

    “你們……不許你們無禮,他是我爹爹!”荊華璋急了,連忙叫道。

    侍衛歉然地看著荊華璋道:“對不起公子,王爺有令,荊將軍不得進出別院一步。實在得罪了,荊將軍請原諒則個。”說著,便要拔刀相向。

    荊華積急得踩腳,他跑到荊楚墨面前,怒氣衝衝地對侍衛道:“不許你們攔著我爹,他是我爹爹,我爹爹是保家衛國的大英雄!”說著,小小孩童又氣又委屈,氣得流出下眼淚。

    兩名侍衛面面相覷,十分為難。

    李韻凝擔心他們誤傷了自己的寶貝兒子,連忙同荊華璋招手,“華華,快過來,跟為娘一起回去,娘給你做你最愛吃的黃燜羊肉。”

    荊華璋嘟著嘴道:“我不,我要爹爹陪我們一起吃。”

    李韻凝抬眼看向荊楚墨,正巧荊楚墨在用限神示意兒子“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的真理,小小年紀的荊華璋看懂了,便拚命地點頭,還緊緊地閉著嘴,以為這樣就可以不哭出聲音。

    不料,這一幕落在李韻凝的哏裡,卻變成了荊楚墨正在利用兒子博取她的同情,於是淡淡地道:“既然華華不想吃娘親做的飯菜,那娘親就先回去了。”說罷,她轉身便往回走。

    “啊?娘親等等啊。”荊華璋傻了眼,一疊聲地呼喚著。最後見娘親頭也不回地走了,小小的孩童有些惶恐不安,便拔腿去追。

    荊楚墨也想追過去,可是……

    “荊將軍請留步,大門在那邊。”那兩個侍衛阻攔他。

    荊楚墨見妻兒的身影已經齊齊消失在了轉角處,不由得心中焦急,便伸手入懷,將一隻卷軸扔了過去。

    兩侍衛還以為是暗器,嚇了一跳,搶到手一看,原來是道聖旨。

    “看清楚,本將軍是奉旨追妻,爾等莫要再阻攔了。”荊楚墨冷冷地說道。

    侍衛將信將疑,將聖旨打開一看,可不正是奉旨追妻?而且聖旨的左下角,還蓋著玉璽的印記。兩侍衛立即退後了一步。

    荊楚墨拿回聖旨,朝著妻兒匆匆地追了過去。

    那兩侍衛站在一旁商量,“荊將軍真有聖旨啊,人家是正明正大地奉旨追妻,那咱們還能攔著嗎?”

    另一人說道:“算了、算了,王爺交代過咱們,恪盡職守之外也要相時而動。再說了,將軍與郡主夫妻倆偶爾鬧鬧吵吵,也不是什麼大事,床頭打架床尾和,對吧?”

    “也是,那咱們繼續貓著?”

    “繼續貓著。”

    於是,兩人退回了自己的隱身之處,繼續警戒守衛。

    其餘潛伏在院子裡的喑衛們見了,也繼續貓著,假裝沒看見,反正到時候受罰大家一起受罰。

    荊楚墨人高腿長,幾個縱躍先追到了兒子身邊。他將兒子舉高,讓兒子坐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又追上了李韻凝。

    “你怎麼還在?”李韻凝奇道。她以為侍衛會將他趕出去的,誰知道,這些侍衛竟讓他大搖大擺地在別院晃蕩。

    荊楚墨露齒一笑,“我當然要在,這也是我的家啊。”

    “對啊、對啊。”荊華璋連忙附和。

    “這裡是你家?”李韻凝奇道:“這裡明明就是銳王府的別院,怎會是你家?”這人也太不要臉了吧。

    “娘子在哪,家就在哪。”荊楚墨認真說道。

    荊華璋點頭,“娘親在哪,爹爹在哪,華華就在哪,咱們是一家人。”

    李韻凝看看荊楚墨,又看看兒子,怨他帶壞了兒子。明明華華很聽她話的啊,他一來,華華就不聽她的了。她默默地翻了個白眼,然後叫了一聲:“救命。”

    本來暗衛們正貓在隱蔽的地方,興致勃勃地觀看這夫妻兩人和好的戲碼的,忽然聽到郡主喊救命,他們糾結了一瞬,連忙跳了出來,“屬下等誓死保護夫人!”主人有令,他們不得不遵從啊。

    李韻凝挑畔地看著荊楚墨,卻責問喑衛道:“你們就沒發現有人闖入別院?”

    侍衛有苦難言,他們是發現了,可是不能認真管啊。一方面荊楚墨是本朝的戰神英雄,一方面他又持有皇上的追妻聖旨,雖然王爺有令,讓他們保護郡主,不許荊將軍進入別院,也不許他靠近郡主……可他們也很為難啊。

    侍衛們只得將李韻凝護在身後,手按在劍柄上,對荊楚墨歉然遺:“將軍,對不住了。”

    李韻凝嘟著嘴生悶氣。這些個白哏狼,他們到底是誰的侍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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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李韻凝並沒有收到他的信,此時什麼都不想聽。現在的她只想立刻離開皇宮,不要再看到這個讓她覺得傷心的男人,然後回到她溫暖的房間去,好好地泡個熱水澡、睡個覺,興許心裡就不那麼難受了。

    “娘子你聽我說……”

    荊楚墨剛要開口解釋,忽然李韻凝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他,揚聲叫道:“雲芍!”

    原來,雲芍找了一圈沒找到人,嚇得魂飛魄散,又哭又喊地驚動了皇帝身邊的太監總管,那太監總管一聽說她是大將軍荊楚墨夫人的丫鬟,登時十分重視,親自帶了幾個小太監幫她一起尋找。一群人快速在周圍各處悄悄找了一番,沒找到,後來,那太監總管猜測李韻凝並未走遠,於是領著雲芍等人重新返回大殿附近尋找。

    雲芍聽見李韻凝的聲音,驚喜地抬起頭,果然在玉階旁看到了自家主子,連忙奔了過來。

    荊楚墨見來了一大群人,想著宮中也不是說話的好地方,只好放開她,陪著她走了出去。

    李韻凝走了兩步,感覺他還跟著,回過頭杏眼一瞪,凶凶地說遺:“你站住,不許跟著我。”

    看著她一臉的惱怒、面上還帶著些羞澀,又摻著些故意做作的嫌棄,荊楚墨又無奈又好笑,他的小嬌妻啊,還真是……傻得可愛。

    兩人走到院子中間,雲芍迎了上來,一見到李韻凝就撲上來抱著她就哭,“郡主,您可嚇死奴婢了,奴婢還以為把您給丟了,回去肯定被王妃扒掉皮。”

    “好了、好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別哭了,一會吵到皇后娘娘可不好。”李韻凝拍了拍雲芍的後背,寬慰了兩句。

    太監總管是個人精啊,一見李韻凝身上披著荊將軍的外袍,又見兩人面色緋紅、氣氛怪異,便立刻猜到,大約是這對夫婦久未見面,宮宴尚未結束便忍不住跑出來相見了。也難怪,荊將軍與夫人常年分居兩地,人都說小別勝新婚,這許久未見的,跟那乾草遇見了烈火似的,可不得……嘿嘿嘿。

    太監總管是個聰明人,於是堆起笑容,上前見禮,“咱家見過荊將軍,見過夫人。”

    李韻凝放開雲芍,頷首淡淡地道謝,“有勞馬公公了。”

    “應該的、應該的。夫人可是要出宮?奴婢著人抬了轎子來送夫人可好?”

    李韻凝剛想說好,荊楚墨開口了,“不必,馬公公,麻煩你回頭給皇上稟告一聲,就說我家夫人不勝酒力,煩你替荊某告個假,先護送夫人回家,荊某下回再陪皇上喝酒。”

    李韻凝眼珠子一轉,連忙道:“不必了,你還是回去陪皇上吧。銳王府的侍衛就在外面,我自個回去就行。皇上今日正在興頭上,你別掃了皇上的興。”

    李韻凝一邊說著,一邊不動聲色將荊楚墨的外袍塞還給他,然後披上自己的披風,扶著雲芍,嫋嫋娜娜地往外面走。那藏在蘿裙下的一雙蓮足還邁起了快節奏的小碎步,就像踩了風火輪一般,急急地往宮外走去。

    馬公公連忙吩咐了小太監跟著送送,他又對荊楚墨道:“荊將軍。”

    荊楚墨想了想,今日是皇上為他擺的接風宴,他這個主角要是先走了,豈不是落了皇上的顏面?所以他確實不方便早早離席。於是他笑了笑,道:“酒醒得差不多了,是該回去了,一會皇上該派人來找我了。”

    馬公公連忙笑道:“那是,將軍可是皇上跟前第一人啊,皇上日常念叨將軍的英勇事蹟,咱家聽得也是佩服不已……”

    兩人一邊說笑,一邊轉身上了臺階,往大殿走去。

    荊楚墨站在高處,回頭看向李韻凝的方向,直到親哏見到穿著銳王府服飾的侍衛過來迎向了自家娘子,這才安心回頭進了大殿。

    因著荊楚墨立了大功,皇上心裡高興,一時竟飲多了幾杯。他喝醉了酒,腦子不清醒,就賜同樣醉酒的荊楚墨在宮裡留宿一夜,還給他安排了兩名美人作為賞賜。

    第二天當君臣倆醒了酒以後,都齊齊被昨晚的荒唐給嚇了一跳。尤其是皇上,心裡過意不去得很。一來李韻凝就跟他的親妹子並沒有什麼兩樣,給自己的妹夫塞女人?他是不是腦子裡長了草?二來最近李韻凝正與荊楚墨為了子虛烏有的女人在鬧和離,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居然塞了兩個女人給荊楚墨?

    於是皇上趕緊讓馬公公去打聽,還吩咐他務必要嘴巴緊些,等下了朝再稟報給他。馬公公不敢怠慢,急忙提審了昨夜被派去服侍荊將軍的那兩位美人。

    結果那兩位美人哭著對馬公公說道,昨天夜裡她兩人原要服侍荊將軍歇下,不料荊將軍雖然醉酒,卻警醒得很,她們一近身,荊將軍就以為有敵襲,直接就從榻上跳下,劈頭蓋臉地揍了她倆一頓,兩人當場就趴地上,動不了了。

    兩美人感覺她們快被荊將軍給打死了!她們在冰冷的地板上躺了大半夜以後,好不容易才爬了起來,準備趕緊出去,找個太醫來救命,不料兩人一動,荊將軍又以為有敵襲,又從榻上跳了下來,又打了她倆一頓。

    直到一大早,荊將軍醒來,見自己榻前臥著兩個鼻青臉腫的人,不由得十分錯愕,還逼問她倆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要不是到了上早朝的時候,他還準備揪著她倆來面聖呐。

    美人哭得淒淒哀哀,那鼻青臉腫的樣子也分外可憐,但不知為什麼馬公公就是很想笑。

    等皇上散了朝以後,馬公公將這事一五一十地報與皇上知嘵,兩人還躲在禦書房裡悶笑了好久……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荊楚墨在第二日上朝時便主動提交了兵符,並自請解甲歸田,休養生息。皇帝挽留了幾句,見他態度堅決,於是收了兵符,讓他先去兵部任職。

    荊楚墨本打算卸去全身所有職責落個無官一身輕,但是,一則是跟隨他出生入死的將士們尚未安置妥當,再則,韃靼人雖被剿滅大半,但得知他卸職,想必會有所異動,到時候又有一番折騰。想了想,他接受了皇帝的任命,準備將這些事情都一一處理妥當之後,再謀個虛職。

    李韻凝沒有回將軍府,荊楚墨也沒有去,京城的將軍府竟冷冷清清的,讓人不得不浮想聯翩,指指點點。

    在這期間,荊楚墨每日裡處理完兵部的事情以後,總要策馬出□,想看看有沒有機會進入別院,能好好親近一番自家娘子與兒子。

    當然了,別院依然被銳王府的私兵們看得緊緊的,他想娘子想得發瘋,卻也不願因為想見娘子而硬闖別院,免得將來與外家鬧翻了,更加不好收場。

    而荊楚墨也往外家銳王府去了幾次,想要求見岳父、岳母,將那誤會好好解釋清楚。奈何岳父、岳母都不肯給他機會,每每他上門去,他們要嘛就不在府裡,要嘛就沒空見他。

    可雖見不著娘子,但荊楚墨還是能在宮裡,每天見一見兒子荊華璋的。聽說娘子在別院裡過得挺好,每天小鍋小灶的,自個做飯吃,挖空心思地創新菜式,還每天侍弄侍弄花草,或是撫撫琴,教丫鬟唱個曲子來解解悶之類的。只是,越是知道她過得好,他這顆心就憋得難受!

    荊楚墨一直都知道,這些年他不在妻兒身邊,但他的娘子卻依燃把京城的將軍府打理得很好,連著兒子也被她教養得很好。所以,每每當他以她為豪時,卻也有些深深的遺憾,好像她一個人,平時不需要他的照顧和幫襯也能過得很好?這麼一想,荊楚墨就更慌了,難道,她真不要他了嗎?

    荊楚墨思來想去,覺得再也不能這樣下去。勻勻誤會了他,他就得主動一點,想法子解決這件事才行。

    這一天,荊楚墨下了朝以後,先是受召去了禦書房與皇上商議軍事,之後就去了東宮,接荊華璋下學。

    荊華璋見了爹爹,十分興奮,拉著荊楚墨的手,得意地向其它人揚了揚下巴,“哼,我爹爹來接我了。”

    原來,方才旁人都笑話荊華璋,說他爹爹和娘親要和離了,他變成了沒人要的可憐小孩,他不服氣,跟那些人打了一架,然而他歲數最小,個頭也最矮,哪裡打得過?荊華璋輸了面子又輸了裡子,心裡正難過得緊,可巧他爹荊楚墨就來接他了,他的小心臟啊快活極了,爹爹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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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3 08:23:38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

    “征臣死也不和離!”荊楚墨鏗鏘有力地說道。

    皇帝道:“你跟朕來表什麼決心?這話你和凝兒說去。女人嘛,哄哄就好了,何況你也沒真納妾。只是凝兒性子嬌,你又幾年不在家,她確實受了不少委屈。”

    “可征臣連別院的門也迸不了,如何見得她?”荊楚墨委屈地道。

    皇帝想了想,“這樣,朕給你道奉旨追妻的密旨,你給銳王爺看看,讓他撤了侍衛就是。”

    荊楚墨立刻躬身道謝,“皇上聖明。”他其實想弄走那些侍衛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這就免不了要動用軍隊,而他的兵剛剛從修羅場下來,眼珠子都是血紅血紅的,萬一控制不好尺度,真跟銳王府的侍衛們幹起來,傷了人就不好了。更何況,那還是他岳父的侍衛。

    於是皇帝親自寫了紙條,蓋了玉璽印,交給了荊楚墨。

    荊楚墨拿著聖旨看了看。嗯,奉旨追妻,不錯、不錯,他很滿意這道密旨。

    荊楚墨滿意地帶著聖旨出了宮,準備悄悄出城,與大部隊會合,先風風光光班師回朝,等交接完事情以後,他就要認認真真地奉旨追妻了!一想到這個,他的心就柔軟又火熱了起來。

    這些年他就沒好好寵過她,難為她一個嬌滴滴的郡主,居然硬幫他把將軍府給撐起來了,讓他好在邊關安心打仗,還給他生了個那麼乖的兒子。這麼好的媳婦,他怎麼寵都不夠啊。

    荊楚墨帶著大軍班師回朝當日,李韻凝一家子被皇帝召見,一遺去城門外迎接英雄。

    李韻凝原本是不想去的,不過,當她看到在人群裡發光的荊楚墨時,心裡還是不由自主地生了幾分驕傲的心思,畢竟眼前這個讓萬眾敬仰的英武男子,就是她的夫君啊。

    只是,當她看見荊楚墨身後的鄭海生時,心情陡然不好了。哼,既然是得勝歸來,那定是將他身邊緊要之人也一塊都帶了回來吧?那那個女人也跟著他回來了?

    李韻凝心裡不舒服,悄悄向皇帝靠近,嘟著嘴低聲說道:“皇上,我的身子不太舒服,能否先回家?”

    皇帝淡淡一笑,“凝兒不舒服?先忍著,乖,一會迸宮朕讓御醫給你瞧瞧。”

    正說著話,隊伍忽然停了下來,荊楚墨下馬大步走到御前,解下佩刀,屈膝行禮,“微臣荊楚墨拜見皇上。”他身著甲胄,一舉一動之間,甲胄晃晃作響,一股鐵血氣息撲面而來,帶著讓人心驚的煞氣。

    皇帝屏了屏呼吸,笑道:“愛卿辛苦了,兔禮。”說罷,攜著荊楚墨的手走向禦輦。

    只是,荊楚墨的眼神卻直勾勾地掃向李韻凝,火辣又熾熱。

    李韻凝面色一紅,心中一蕩,又是一惱。哎呀呀,這人怎麼這樣,扮出這副樣子來給誰看呢?難道他就不怕那個女人見他用這副要吃人的饑渴眼神看著她,惱了他?欸,他的眼神好可怕,要不要、要不要待會開溜算了?

    皇帝走過李韻凝身旁時,警告地看了她一眼。李韻凝打小就跟皇帝一塊長大,當然很瞭解他了。皇帝哥哥瞄向她的這一眼,情緒可複雜了,總之就是讓她乖乖的,不許亂跑。

    李韻凝沒辦法,只能歇了回家的心思,乖乖隨著宮人的安排,進宮參加慶功晚宴。

    晚宴上的事情無非就是那些個無聊的流程,她應付了一會,便以醉了為藉口,向皇后告了罪,先行離席回家去了。

    宮中不能坐轎子,李韻凝被雲芍扶著,慢慢地往宮外走去。

    夜風征涼,李韻凝猛然被冷風一吹,渾身瑟縮了一下,感覺有些冷。雲芍忽然想起披風落在大殿裡了,於是連忙回去取。

    李韻凝有些淺醉,就扶著廊柱,低下頭揉著盾心,舒緩頭暈。忽然,她感覺身上一暖,於是笑道:“你這回倒是跑得快。”定是雲芍取了她的披風回來了。欸,雲芍這丫頭,倒是跑得挺快的。

    一道清冷中帶著笑意的熟悉聲音響了起來,“娘子這是嫌棄為夫回得來晚了?”荊楚墨從她身後繞到面前,低頭望著她笑。

    李韻凝一呆,抬眼看去,見他還穿著軟甲,越發晁得身姿英偉不凡,而且眼睛也亮晶晶的,正含著溫柔的笑意,寵溺地望著她。

    李韻凝才發現自己身上披的是他的外袍,袍子上還殘留著他的體溫,帶著酒氣和熏香氣息,想來他也是剛從前殿出來。

    “勻勻,你這是要出宮嗎?”

    李韻凝面色一肅,她將身上的袍子脫下來,扔到他的懷裡,冷淡地道:“與你無關。”說罷繞過他走下臺階,打算往宮外去。

    荊楚墨愣了愣,追了下去。

    誰知李韻凝走得很快,他追到臺階下才追到她。他一把捉住她的手,道:“勻勻是我的娘子,自然與我有關。”

    李韻凝氣笑了,回過頭恨恨地盯著他的眼睛道:“難道我留與你的和離書,你竟不曾見到嗎?那也沒什麼,待會子我與你寫上十封八封的,只等你荊大將軍得了閑,咱們御前見。你荊大將軍另有所愛,我李韻凝絕不耽誤你。”說著,她已是泫然欲泣。

    “勻勻……”荊楚墨哭笑不得,正要解釋,忽然聽到雲芍的叫聲。

    原來,雲芍急匆匆出來,卻不見了自家夫人,嚇了好大一跳,連忙四處尋找,大聲呼喚。

    李韻凝連忙伸手想要推開荊楚墨,不料荊楚墨卻連忙將她拉向他,還低頭用唇堵住了她的口,一面攬住她的腰,不但將她推到了玉階旁邊的角落裡,而且還將他那雄壯的身軀重重地抵住了她軟軟的身子,教她動彈不得。

    那玉階足有階一丈多高,階梯旁有白玉石欄杆圍著,加上荊楚墨穿著深色衣裳,兩個人躲在角落裡像隱形了似的,雲芍從旁邊經過,愣是沒看見。

    雲節越走越遠,李韻凝掙扎了半晌,根本不能撼動他分毫,反而將自己累得直喘氣。她俏臉微紅,胸口起伏不定,身上淡淡的香味隨著她的掙扎一絲絲逸出,斷斷續續鑽入荊楚墨的鼻腔,惹得他心癢癢的。

    荊楚墨見李韻凝停止了掙扎,吻夠了方才放開她,與她額頭抵著額頭,呼吸相聞。兩人貼得極近,四肢交纏,胸腹相貼,密不可分。

    “勻勻,我們回家去?為夫自會與你說個明白。”荊楚墨心裡像被羽毛掃過,輕飄飄,卻讓人想入非非。他的身上帶著淡淡酒氣,眼神在昏暗的角落裡顯得異常明亮。

    李韻凝與他做了幾年夫妻,當然知道他在喑示什麼,臉頓時滾燙不已,加上渾身有些發軟,她幾乎站不住。

    荊楚墨輕笑一聲,低下頭吻了吻她的臉,“勻勻,為夫好想你啊。”

    “將軍請自重!”李韻凝倘臉一板,冷冰冰地開口道。

    荊楚墨癡癡地看著她:“娘子生起氣來也這樣好看。”

    李韻凝冷哼一聲道:“哪個是你的娘子?你的娘子不是在若峰鎮的將軍府裡替你宴請八方來客?你的娘子難道不是留在你身邊,與你同生共死?你的娘子難道不是替你操持家務、生兒育女?”說著,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連聲音也變得哽咽了起來。

    難道她不想當賢妻?難道她不想為他操持家務、洗衣做飯?但他一年到頭的,十二個月裡倒有十個、十一個月不在她的身邊,她倒是想當賢妻……可哪有機會當?

    皇帝哥哥要防著他,把她和兒子扣在京城,她就是想去他身邊也無能為力,所以他就在外頭找了一個“賢妻”了?他考慮過她的感受嗎?

    見娘子氣苦,荊楚墨只覺得心如刀割。他何嘗不知娘子自嫁了他起,就沒得過他的照看,反而還要獨自帶著幼兒待在京城,替他撐起了一個家?只是,她嬌氣歸嬌氣,卻很識大體,以往從不說這些話,這是傷了心,才會說出口的吧?

    荊楚墨心疼不已,一時間竟無話可說。見李韻凝努力想要掙脫他的禁錮,他連忙加重了手下的力度,又解釋道:“勻勻,我寫的信你可有收到?”他相信,若是她看過了信,應該會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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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3 08:23:26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

    那個該死的荊楚墨,為什麼要瞞著她納妾,還對那個妾那麼好!若是他能識趣,自動自覺地休了那個妾,看在兒子的面上,她還能勉強忍一忍,不和離,做個表面夫妻,維持面子,可是……啊啊啊啊啊啊!要是他也一心想求和離,那她怎麼辦?真和離啊。可是、可是他以前真的對她很好……可不和離?她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他寵愛別的女人啊。

    李韻凝嘟著嘴,隨手楸下了一旁花樹上的一朵花,心煩氣悶地將那花揉得碎碎的。

    雖然李韻凝聽說了近期荊楚墨會回京,但她沒想到,荊楚墨回來得這麼快,她想用花瓣做的胭脂還沒開始做,他就回來了。

    荊楚墨輕裝快馬的獨自一人先回來的,副將鄭海生等人則帶著他親自捉拿的韃靼人的首領,領著大軍押解回京。

    沒有百姓夾道歡迎,沒有花團錦簇,也沒有全城囑目,他就那麼安安靜靜地回京了,在所有人沒意識到之前,他回來了。

    皇帝見到他也是大吃一驚,滿臉的不悅,“你私自回京,知道是什麼罪嗎?”

    荊楚墨道:“知道,但是征臣有苦衷。”

    皇帝不耐煩,“說。”

    荊楚墨道:“皇上答應幫臣看好家人,可還是讓人給混進她身邊去了。”最可惡的是,皇帝還不許人給他遞消息,還是那情敵查朝熹主動找到他,質問他,他才知道這件事。

    這確實是個失誤。皇帝略內疚,不過身為皇帝,面子還是要顧一下的,他怒道:“朕不是馬上就替你趕走那人了嗎。”

    荊楚墨道:“可征臣還是不放心,誰知道那姓查的有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有沒有做過什麼不應做的?”

    皇帝無奈地道:“罷了、罷了,朕兔了你這私自回京的罪,許你去見凝兒一面,見完了立刻出城,與大軍會合。”

    荊楚墨終於露出笑容來,“多謝皇上。”

    “快滾!”皇帝怒了。

    荊楚墨開開心心地摸出宮,去銳王府別院見他的夫人去了。

    這一早的,李韻凝還在夢裡呃,便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嚇醒,她揉著眼睛,不耐煩地問怎麼了。

    只聽到雲芍喜極而泣的聲音,“夫人,將軍回來了。”

    李韻凝愣住了,什麼?這麼快?

    “夫人,將軍要見夫人,可咱們府上的侍衛不肯放他進來,他們已經打起來了。夫人,您快起來看看吧。”

    別院的侍衛只聽命于銳王爺,莫說荊楚墨,就算是皇帝來了,沒有銳王爺的命令,他們一隻蒼蠅都不會放進來的。

    李韻凝愣了好一會,又躺回床上,悶悶不樂地道:“不見。”一想到他對那個妾那麼緊張,她心裡就堵得慌。

    “什麼?可是、可是夫人……”

    “不見!不見、不見、不見,你沒聽到嗎?”

    雲芍還想再勸,卻被李韻凝生氣的語氣嚇到了,她明白,自家夫人是真不想見將軍,於是乖乖地

    哦了一聲,出去傳話。

    荊楚墨一臉風霜之色,站在門口與侍衛對峙,他的眼睛裡都是血絲,臉上還有一條淺淺的傷痕,看起來有些嚇人。

    侍衛們又是震驚又是敬佩地看著他。堂堂大將軍為何此時出現在京城?大軍不是還在路上?他怎麼一個人先回來了?

    “我要見我的夫人,你們攔著我做甚?”荊楚墨的耐心已經耗盡。在生死邊緣徘徊了這麼久,現在他只想見到他的女人和孩子。

    侍衛無視他的威脅眼神,客氣地道:“王爺有令,無郡主允許,將軍不能迸入別院。”

    荊楚墨賴得跟他們閒扯,右手按在刀柄上,淡淡地道:“如果我非要迸呢?”

    侍衛拱手,“那便對不住將軍了。”

    其它的侍衛們刷的一聲,都抽出了刀,“將軍請三思。”

    硬來不好。荊楚墨想了想,他不想嚇到李韻凝,也不願意把跟外家的關係鬧僵,於是按下怒氣,淡淡地道:“我是郡主的夫君,她不會不想見我的。”

    侍衛心中本就對這條命令不解,加上他們本身對荊楚墨十分仰慕和佩服,聽他這麼一說,不禁心裡有些犯嘀咕,難道真是自己聽錯了?郡主去了趟邊關,回來之後便病了,後來病好了又恢復了往常的日子與眾人聚會、遊玩,一點也看不出與荊將軍有什麼誤會或者嫌隙,會不會真是自己耳朵不好聽岔了?

    荊楚墨見狀,繼續道:“我和她夫妻分離許久,如今邊關終於安寧,我夫妻兩人正好團圓。你們這樣攔著我們夫妻團圓,不好吧。”

    侍衛們面面相覷,頗感為難。

    “荊將軍,要不這樣,您先回將軍府,我等會向王爺彙報,有結果了再派人通知您?”

    荊楚墨假裝歎氣,“我思妻如狂,你們不會理解我這份心情的”潛臺詞是老子在邊關賣命,換來你們安安穩穩跟老婆在一塊,老子大半年才見一次老婆,你們還要攔著,你們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侍衛們不吭聲,然而也不敢讓他迸去,門口的氣氛便僵住了。

    雲芍垂頭喪氣地出來,侍衛一見她的神情,便知自家郡主不願意見荊將軍,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還是很盡責地請荊楚墨離開。

    荊楚墨想了想,他此次是悄悄回京的,過幾日他還得出城與大軍會合,重新入城,這個時候還是不要鬧大比較好,免得走漏了風聲。

    於是,他歎氣道:“既如此,荊某改日再來。”走了幾步,他又返身回來,表情尷尬地囑咐道:“此事……莫要宣揚。”

    侍衛們頓時了然,紛紛拍胸脯保證,“將軍請放心,我等一定守口如瓶。”

    荊楚墨搖了搖頭,嫌棄他們還不夠聰明,於是提醒道:“你們今日見到誰了。”

    侍衛們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沒見著,誰都沒見著。”

    “你見著了嗎?”

    “沒有啊。”

    “哈哈哈哈哈哈,我也沒見著。”

    荊楚墨眉頭一挑,搖著頭,轉身快速離開了。

    而雲芍剛回到院子裡,便看見荊華璋起來了。他一邊揉著眼晴,一邊懵懂地問她,“爹爹回來了嗎?”他剛剛似乎聽到雲芍在說話,似乎是爹爹回來了,於是他便起床了。

    雲芍尷尬地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李韻凝的房門開了,她向荊華璋招招手,“華華進來,娘親給你梳頭。”

    荊華璋哦了一聲,轉身迸了李韻凝的房間。雲芍轉身去叫下人們過來伺候。

    房間裡,荊華璋有些呆呆的,他似乎還沒有睡醒,呆呆地看著鏡子裡的娘親,軟綿綿地問道:“娘親,爹爹是不是回來了?”

    李韻凝道:“華華想爹爹了?”

    荊華璋點頭,“想呢,娘親您想爹爹嗎?”

    “不想。”

    李韻凝發現荊華璋眼晴裡的光彩漸漸暗了下去,她心疼了,於是又補充道:“過幾日大軍就進城了,到時候你在宮裡,應該能見到你的爹爹。”

    荊華璋立刻開心起來,“真的嗎?真的能見到爹爹?”

    李韻凝笑著點點頭,“你好好地求求你皇帝舅舅,他若是允了,你就能見到了。”

    荊華璋沒有深入想這句話哪裡不對,他沉浸在又能見到爹爹的歡喜裡了。

    李韻凝卻是愁眉深鎖。

    另一頭,荊楚墨在別院周圍晃悠了半天,思來想去,他拿定了主意又了迸宮。

    皇帝一見他,吃了一驚,“你怎麼還沒出城?”

    荊楚墨快哭了,“皇上,征臣心裡難受。”

    皇帝大吃一驚,連忙放下手中背子,起身走到他身邊,問他,“愛卿怎麼了?”

    於是荊楚墨將想見自家娘子,卻被趕了出來的事說了,委屈地道:“皇上,微臣在外頭拋頭顱、灑熱血,圖的就是封妻蔭子,光耀門楣啊。若是王禦雄兵人人都與微臣一樣,在外頭打了幾年仗以後,老婆、孩子都不理人了,那……”

    皇帝罵道:“胡說八道!你在千里之外佈防,這京中都謠言滿天飛,說你在那邊置了一房平妻,還有人說你連私生子都有了,若不是朕替你強壓著,凝兒也算是個識大局的,不然,就憑著銳王妃的性子,恐怕早鬧到宮裡來,要逼著朕讓你與凝兒和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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