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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不拉不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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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天使(二級)

墮落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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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1 00:16:5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一章 平莊

  「飛子,你說的墓葬是右邊一百五十步哪裡吧?這裡位置不錯啊……」

  秦風的目光沿著那玉米地一直往遠處延伸,輕聲說道:「後有靠山、左有青龍、右有白虎、前有案山、中有明堂、水流曲折,以使墳穴藏風聚氣而令生人納福納財、富貴無比!」

  「風哥,您也懂風水堪輿之說?」

  聽到秦風的話後,冷雄飛吃驚的張大了嘴巴,卻是因為秦風這一番話,盡數道出了風水堪輿聚氣之說的精華所在,而且正符合眼前的地勢地貌。

  冷雄飛是早年聽爺爺說起過這裡有個大墓,自個兒來到之後又找了好幾天才找到,沒成想秦風只是搭眼一看就說了出來,這讓冷雄飛心中不禁有種深深的挫敗感。

  「八岔子的學說,我也懂點。」

  秦風笑著點了點頭,八岔子即為奇門,占卜問卦相面等金點之術包括風水堪輿,都被含在了其中。

  秦風雖然沒有多少實地堪輿的經驗,但大局觀極強,稍微聽冷雄飛一解說,再結合周圍的地貌,頓時就看出了墓葬所在的位置。

  「風哥,不帶你怎麼打擊人的……」

  冷雄飛無語的看了一眼秦風,他真的無法想像,真實年齡比他尚且小了好幾歲的秦風,究竟是如何學得這麼多知識的?他在秦風這麼大的時候,連那些江湖黑話都背不全呢。

  「術業有專攻,我懂未必就精。」

  秦風搖了搖頭,說道:「飛子,你所繼承的傳承博大精深,只要吃透掉,一代宗師的名聲是跑不掉的。也不用妄自菲薄……」

  有載昰那種學究天人的師父,秦風的眼界遠比冷雄飛開闊的多,他知道,在國內風水一說可能還被歸類到封建迷信裡去。

  但是在港澳台和國外,風水學說是鼎盛不衰的話題,不管是黎民百姓還是高官顯貴。幾乎都是篤信不疑,冷雄飛日後如果去到那邊發展,未必不能成大器。

  至於秦風自己,則真是犯了所學太雜的毛病,而且還不是他所說的術業不精,這外八門中的技藝,秦風是樣樣都能拿的起來。

  也正是如此,秦風現在有些許迷惘,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往哪個方向發展。而且遵循師訓,利用外八門技藝賺錢,秦風心中總是感覺有些對不起師父。

  所以秦風寧可放棄來錢最快的千門騙術,而跑到這窮山僻壤的地方來盜墓,心中未嘗不是存了師父所說,不得損人利已的師訓。

  「何主任,到了,這裡就是平莊。」

  一公里多的鄉村小道。兩輛車足足跑了差不多十來分鐘,進了村子後。裡面的道路愈發的狹窄,楊所長就將車子停在了村頭。

  「怎麼樣,何主任,累著了吧?你們城裡人可吃不了這苦吧?」

  看到秦風從後面的車上下來,楊所長遞了根香煙過去,笑道:「像這種地兒。我們一個星期就要跑一趟,熟得很,晚上讓村長搞點野味,咱們喝點。」

  「楊所,你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秦風拿出火機給楊所長把煙點著了。笑道:「我們幹勘測的,什麼地方沒去過?不瞞你說,就是在荒無人煙的沙漠裡我們都能生存,別說這有山有水的地方了。」

  「乖乖,我還真是小看你們了,原來以為你們做老師的都不出門的。」

  反正是胡扯,秦風扯著勁兒的和楊所長吹了起來,聽得這四十多歲的男人是一愣一愣的,警察也是人啊,這世上他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哪兒能啊,我們幹勘測的,每年都要帶學生出去的。」

  秦風笑了笑,正說話的當口,早先進村時跑回去的一幫半大小子,打頭從村子裡衝了出來,後面還跟著七八個人。

  「哎呦,楊所長,歡迎啊,你不是前天才來的嗎,怎麼又過來了?」

  走在那群小子後面的,是個五十多歲的老人,穿著件胸口開了好幾個窟窿的白汗衫就迎了出來,不過歡迎之後張嘴的第二句話,卻是顯露出了基層領導的水平。

  「老唐,你以為我願意往你這兒跑?」

  楊所長哭笑不得的和唐村長握了下手,說道:「你們村子和上壩村打架的事兒,可是還沒完呢,我說你們也不缺水,幹嘛老是要截流?這不是找事兒嘛……」

  楊所長來平莊,處理最多的事情就是因為幾個村子的用水問題。

  平莊是沿山而建的,山上的溪流一年四季都不斷,而且在山腳下匯集成了一個小湖,多餘的水則是被開通了水渠引往山外的另外幾個村子。

  早年沒水渠,幾個村子之間還沒什麼矛盾,但水渠開通後,平莊的人感覺自己的水被引走了,心裡自然有些不平衡。

  尤其是有一年大旱,山上的水也不多,小湖幾乎都乾涸了,於是平莊堵住了往外引水的水渠,優先保證自己莊子的用水。

  但如此一來,山外的村子頓時不樂意了,農村人火性大,幾個村長坐在一起沒扯幾句就鬧翻了,酒桌上幹了一架之後,回村又拉了人馬繼續打了起來。

  四五年前的那場械鬥,四個村子總共死了三個人,這事兒一度鬧的很大,有幾個村民被抓去定罪了,於是幾個村子的仇怨也結了下來。

  現在就算天不旱,平莊也都故意截留一些水給下游的幾個村子添堵。

  前幾天又因為截流的事情打了一場架,好在沒死人,為了這事兒,楊所長幾乎都跑斷了腿,不過也拿唐村長這在村子裡一言九鼎的老頑固沒轍。

  「楊所長,小崽子們一天到晚沒事幹,這不是火氣旺嗎?」

  唐村長是個老滑頭,嘴上打著哈哈,將話題岔開道:「你看,這正好到晚飯的點了,大炮家的老二昨天打了隻野豬,我那裡還有風乾的野雞,咱們今兒好好喝幾杯!」

  看著唐村長轉頭往村子裡讓人,楊所長一把拉住了他,說道:「先別忙著喝酒,老唐,今兒有幾位貴客住你們村上,你要給安排好啊。」

  「貴客?還住我們這兒?」

  唐村長的眼神這會才放在了秦風等人身上,他原本以為楊所長就是帶人來吃野味的呢,這事兒以前可沒少發生。

  「對,這是彭城地質大學的何教授,他帶學生來勘測一下這裡地下金屬礦物的含量,可能需要兩三天的時間,就住你們村子上了。」

  楊所長加重了幾分語氣,接著說道:「老唐,這可是政治任務,一定要接待好了,不然明年再申請貧困村的撥款,你老小子別再找我幫忙!」

  平莊靠山依水,單是大山裡的產物,其實就足夠養活一個村子的了。

  只不過大山延綿千里,這進村的路實在是不好走,交通制約了村子的發展,使得平莊年年都要申請貧困撥款,過的反而是周邊幾個村子最差的。

  「哪能啊,楊所長的客人,那可不就是貴客?」

  聽到楊所長的話後,唐村長的老臉頓時擠得像朵菊花,回頭嚷嚷了一聲道:「快點,幫客人把東西都拿進去,都放到大炮家裡,還就他們家乾淨點。」

  唐村長在村子裡的威望還真不是吹的,一句話喊出去,頓時五六個半大小子,上來就搶李天遠和冷雄飛手上的背包。

  李天遠和冷雄飛的包裡多是一些衣服,真正的東西都在車裡放著的,當下也沒推讓,在一幫人的擁簇下向村子裡走去。

  由於是依山而建,越是往村子裡走,地勢就越高,地面都是用長條青石鋪就的,整個村子給人一種十分古樸的感覺,像是走在千年古鎮中一般。

  「何……什麼教授,咱們這地下,還真有金銀嗎?」

  走在路上,唐村長和秦風套著話,他是被窮怕了,剛才聽到楊所長提起勘測貴重金屬,那眼睛幾乎都冒綠光了。

  「是何教授!」楊所長沒好氣的提醒了一句,他之所以不說是何主任,就是怕老唐這滑頭將秦風當成官僚了。

  「對,對,何教授,老漢不懂這些,您給說說?」唐村長點頭哈腰的拿出一盒沒有過濾嘴的香煙,給秦風和楊所長遞了一根。

  「唐村長,這個還真是不好說。」

  秦風接過香煙,也沒管好煙孬煙,直接拿火機點著了,吐出一口煙霧說道:「大別山地下資源豐富,這是肯定的,金銀儲量絕對少不了……

  只是這裡交通太不便利了,能不能開採,還是要等勘測出來之後看儲量,唐村長,你們也不用著急,要是儲量豐富的話,守著這金山銀山,還怕以後沒人投資嗎?」

  這千門行騙,講究的也是術業專攻,為了這一次的事情,秦風可是沒少查資料,對於保市的地下金屬分佈情況,可以說是瞭如指掌。

  「唉,十幾年前就有人這麼說過,換不成錢有個屁用啊?」

  聽到秦風的話後,唐村長撇了撇嘴,興致變得也不是很高了,悶頭帶著眾人往他說的大炮家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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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落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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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1 13:22:4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二章 同行

    山間的村莊十分的安溢,臨近傍晚,夕陽下起了一層薄霧,籠罩在村子的小路上,看著各家升起的炊煙,聽著雞鳴狗吠,給人一種夢幻般的感覺。

    “大炮,你這老東西,家裡來客人了,還不出來?”

    走了差不多三四分鐘,來到一處蓋著瓦房的院子門前,唐村長扯著嗓子就喊了起來,頓時引來院子裡一陣狗叫。

    “老唐,你這個扒灰的老東西,叫什麼叫?”

    院子裡響起一聲回罵,看起來大炮和村長的關係很不錯,要知道,扒灰這句話可不是隨便說的,被農村人聽見,那是連拼命的心思都會有的。

    扒灰的意思很多人都懂,就是老公公和兒媳婦偷情,這個典故傳自蘇東坡。

    相傳蘇東坡中年喪妻,一直未娶。他忙於公事和寫作一晃許多年就過去了,一人過著怪習慣,轉眼兒子就娶妻生子了。

    偏偏蘇東坡一代英才,聰明絕頂,才華橫溢,而他的兒子卻庸碌無為,整天只知道吃喝玩樂。

    一天,蘇東坡的兒子又出去玩樂去了,蘇東坡一人在書房裡坐著,呆呆的思考問題,這兒媳婦其實也是個才女,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通,之所以嫁到蘇家就是對蘇東坡的崇拜才嫁過來的。

    來了之後才發現他的兒子這樣的平庸,很是落寞失望,早就對蘇東坡傾慕不已,今天有機會了想和公公親近一下。

    蘇東坡正在沉思之中,見兒媳婦走過來,兩眼愣愣的看著她,看著兒媳婦的紛紅的臉蛋,婀娜的身姿,含情的雙眼。他突然有點忘乎所以,飄飄然起來。

    就在他心猿意馬時,突然記起這是兒媳婦,頓時臉紅了起來,兒媳婦就問道:“公公為什麼臉紅?”

    蘇東坡也不答話,接過茶杯,用食指快速在書桌上寫了兩句詩:“青紗帳裡一琵琶,縱有陽春不敢彈”。

    因為蘇東坡為人懶惰,長時間不抹桌子。所以桌面上有一層厚厚的灰,那字跡看得非常清楚。

    兒媳婦看後也用手指快速在後面又續寫了兩句:“假如公公彈一曲,肥水不流外人田”。寫罷紅著臉就跑了。

    蘇東坡正看得得意洋洋,他的兒子回來了,見父親看得那麼高興就問道:“父親。看得什麼?”

    蘇東坡下了一跳,忙用袖子將桌子上的字跡擦掉,說:“我什麼也沒看,我在扒灰”。

    後來,不知道蘇東坡到底有沒有和兒媳婦偷情,但這事還是傳開了。再後來人們就用“扒灰”來指代翁媳偷情。

    唐村長的有倆兒子,都在外面打工。偏偏兩個兒媳婦長的還不錯,農村人嘴碎,有關係不錯的人,開玩笑的時候就經常這麼說他。

    “看我不撕爛你這張臭嘴……”

    也不知道唐村長是不是真的扒灰了。反正被裡面的大炮說的滿臉通紅,院門一打開就沖了進去,五十多歲的老頭了,那精氣神和年輕人也差不了多少。

    “行了。大炮,你們倆加起來一百多了。鬧什麼鬧啊。”

    跟在後面的楊所長皺了皺眉頭,說道:“今晚有三個客人在你這住下,把你兒子的房間給收拾出來,搞乾淨點啊。”

    “哎呦,是楊所長啊,老不死的,放開我,楊所長來了怎麼都不說。”

    和唐村長鬧在一起的大炮身高足有一米八多,雖然兩鬢間已經有了白髮,但腰板挺的筆直,這一認真,頓時將唐村長推在了邊上。

    “誰讓你那臭嘴胡咧咧的?”

    唐村長沒好氣的說道:“把你藏的好東西今晚都給我拿出來,我知道你這老小子前幾天打了只穿山甲,晚上紅燒了吃,還有酒,要拿你兒子過年給的才行。”

    “哎,你胡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打了穿山甲的?”

    聽到唐村長的話後,大炮那張老臉頓時憋的通紅,伸出手就去捂唐村長的嘴。

    穿山甲和那些野雞野豬不同,這玩意可是國家保護動物,當著派出所所長提這茬,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行了,大炮,你也別裝,老唐說你打了,你肯定就是打了,晚上燒了吃吧。”

    看到大炮的表情,楊所長心裡哪裡還會不明白?不過這種事在山區多不勝數,只要這些村民們不拿出去賣被抓現行,他往往也懶得去管。

    “楊所長,這……打了只穿山甲是不錯,可是……可是今兒……”

    大炮說話有些吞吐起來,看了一眼楊所長,接著說道:“今兒來了幾個收山貨的朋友,晚上要住在這裡,您看,要不讓這幾位今兒先住老唐家裡?”

    “收山貨的?不是城裡那些飯店的吧?”

    楊所長聞言臉色頓時拉了下來,這整個平莊就大炮家裡房子多又乾淨,兒子媳婦都在城裡,唐村長家倒是有房子,但衛生就要差很多。

    “這是來收野生動物的?讓他們出來!”基層領導,那都是屬狗的,翻臉比翻書還快,楊所長這一拉臉色,頓時把大炮給嚇了一跳。

    “大炮叔,給您添麻煩了……”

    隨著楊所長的話聲,屋裡跑出了個三十七八歲的中年人,手裡拿著一盒紅塔山,幾步跨到楊所長面前,忙不迭的發了一圈煙,開口說道:“員警同志,小姓何,家裡排行老二,人家都叫聲何二,就是來收點野山菇和菌類的,可不敢幹那些違法的事情啊。”

    “對,對,楊所長,這是我兒子介紹來的朋友,他們就是收點山貨,這……這真是不湊巧啊。”

    大炮也在一旁幫襯著說話,他是村裡的老獵戶了,打了一輩子的獵,那手老炮筒使得是出神入化,所以有了個大炮的外號。

    直到前些年禁槍之後,大炮這才開始采點山貨草藥的拿出山去賣。當然,沒事還是會下個套抓點野豬野雞之類的東西,不過都是留著自家吃了。

    楊所長擺了擺手,說道:“別說那些沒用的,叫你們的人都出來,身份證給我看下!”

    “是,是,你們幾個都出來,把在前面村子收的山貨也拿出來。”何二回頭叫了一聲。隨著他的喊聲,屋裡出來了三個人,手裡還都拎著個蛇皮口袋。

    這三人個頭都不高,出來之後看到楊所長的那身警服,眼色不禁有些閃爍。期期艾艾的將蛇皮口袋打開來,裡面的確是些香菇之類的山貨。

    何二踢了一腳身邊那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小子一腳,說道:“還不把身份證拿出來?”

    三人答應了一聲,都從身上摸出了身份證,楊所長見到那些山貨,心中卻是早就信了幾分,接過身份證也沒細看就遞了回去。說道:“到山裡收東西要秉公守法,不該收的一定不能收,知道嗎?”

    “對,對。”何二點頭哈腰的說道:“員警同志說的對。我們就做點小本買賣,絕對不敢幹違法的事情。”

    大炮家來了客人,楊所長也不好把人往外趕,只能看向秦風。說道:“何教授,要不就到老唐家住兩天?我讓他把屋子收拾乾淨了。再用艾草一熏,保准晚上沒蚊子。”

    “行,我們在哪住都一樣。”秦風點了點頭,眼神掃在何二幾人身上,心中露出了冷笑。

    收山貨的?說是同行還差不多!

    秦風見到何二的第一眼,就看出他的身份來了,這人遞煙的時候露出的右手,虎口處和掌心顯露出來的厚厚繭子,一看就是握鐵鍬頂出來的。

    而且何二湊近之後,秦風從他身上聞出了一股濃濃的土腥子味,這種味道是長期在和泥土打交道所獨有的,就是每天洗澡,都難以消除。

    那幾個後面出來的年輕人,一看就是心裡有鬼,並且在拿出山貨的時候,都是隨手往外抓的,一點都不在意損壞山菇,這些細節楊所長沒注意到,秦風卻都是看在眼裡的。

    見到秦風答應了下來,楊所長心裡松了口氣,轉身對大炮說道:“那好吧,大炮,你把東西拾掇一下,都拿老唐家去吧,咱們晚上在那邊吃。”

    “好,我收拾一下,穿山甲和野豬肉都拿去。”

    大炮也是松了口氣,兒子專門從城裡打電話來說了,一定要招待好何二幾個人,他也怕楊所長將幾人趕走,那對兒子可是沒法交代了。

    “咦,這個是什麼東西?”秦風看著大炮將掛在屋簷下的幾串風乾肉取了下來,眼睛忽然盯在了靠在門邊放著的一根長竹竿上。

    這竹竿大約長兩米,靠在地上的那一頭,被一塊黑布給包裹了起來,秦風順手一提,將黑布給取了下來,臉色頓時一變。

    “這……這東西不是洛-陽鏟嗎?”秦風猛地回過頭來,問道:“唐村長,你們村子裡以前來過地質勘測隊嗎?怎麼會有這東西在?”

    “地質隊?十幾年前來過,這都哪年的事了。”

    唐村長搖了搖頭,問道:“何教授,這是什麼物件啊?下麵圓圓的,也不像是鐵鍬,我說大炮,你哪搞來的這東西?”

    “哎,這東西是我帶來的。”

    就在秦風拿起那洛-陽鏟的同時,何二的面色也是大變,沒等大炮開口說話,連忙將那洛-陽鏟搶在了手中,說道:“是這樣的,我經常來這邊收山貨,下麵村子缺水,讓我幫忙給打個井,這東西是探地下水用的……”

    此時何二恨不得在自己臉上扇幾記耳光,他原本想著在這窮山僻壤的地方,沒人能認識洛-陽鏟,所以也沒怎麼在意就擺在了外面,誰知道剛來第一天,就被人給看了出來。

    “不知道這位是?”何二還算鎮定,解釋了東西的用處後,用狐疑的目光看向了秦風。

    “這是彭城地質大學的何教授。”楊所長出言介紹了一句,看向秦風,問道:“何教授,這東西是這麼用的嗎?”

    楊所長幹的是員警,雖然整日裡在農村處理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些的,剛才何二的表情也沒逃過他的眼睛。

    “原來是打井的?這東西倒是也能這麼用!”秦風笑著看了何二一眼,說道:“我差點以為本家是盜墓的了。”

    秦風也不顧何二驟變的臉色,接著說道:“楊所長,我和你說,這玩意叫做洛-陽鏟,最早是盜墓的人發明的,後來考古和地質勘測也都用到了,我那車上還帶了一把呢。”

    出門遇到同行,這讓秦風十分的不爽,要是不擠兌走這幾位,他後面的事情也很難繼續下去,有楊所長在,自然要給何二上點眼藥了。

    “盜墓?你們幾個人到底是來幹什麼的?”楊所長眼神一凝,看向何二的目光頓時不善起來。

    保市歷史悠久,自從漢唐到明清幾朝,多有帝陵在此,盜墓行為是屢禁不絕,不過清朝帝陵並不在平莊這邊,楊所長來了幾年,還沒聽聞過他的轄區有大墓。

    不過如果能破獲一起盜墓案,那對楊所長可是實實在在的政績,說不定就能調出這山溝溝,所以他也變得認真了起來。

    “冤枉,真是冤枉啊!”

    聽到楊所長的話,何二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一圈,沖著秦風說道:“何教授,咱們都姓何,可不帶您這麼冤枉人的,我這鏟子真的是探水井用的啊!”

    “哎,小何,我可沒說你是盜墓的,我只是說這物件是洛-陽鏟……”

    秦風擺出一副學究的樣子,說道:“這東西也是我們地質隊必備的,我還能認錯?小何,你說這個我沒說錯吧?”

    秦風的話讓何二簡直就是欲哭無淚,沒說自個兒是盜墓的,還咬死這東西是盜墓所用,偏偏就不提這玩意能打井,那豈不是逼著人往盜墓上去想嗎?

    果然,楊所長眼中的疑色更重了,開口說道:“何二,你是在哪個村子打的井?給那戶打的,說清楚!”

    “哎,楊所長,下面村子缺水你也知道,二道村的吳村長讓我打的,要不,我現在就帶您去,可不興冤枉好人啊。”

    何二反應極快,他知道今兒要是對不上來,說不定就要栽在這裡,當下擺出一副被冤枉了的樣子,拉著楊所長就要往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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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1 13:25:2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夜逃(上)

  何二這一拉,楊所長倒是猶豫了起來,三道村缺水的事情他是知道的,經常因為截流糾紛和平莊起衝突的,其中就有三道村。

  而且三道村的村長的確是姓吳,這何二說的有根有據,態度又是那麼堅決,楊所長頓時就信了七八分,如果對方心裡有鬼,敢拉著自己去對質嗎?

  「算了,何二,來收山貨就收山貨,可不准幹那些違法犯紀的事情啊。」

  現在天色已晚,趕到三道村怕是都要七八點鐘了,楊所長肚子也餓得咕咕直叫,想著還要招待秦風等人,楊所長甩開了何二的胳膊,說道:「明兒我要從三道村過,見了老吳會問他,你不要抱有僥倖心理。」

  「您儘管去問,楊所長,我不常來這邊,以後山貨這條路走熟了,您就認識我了。」

  何二將胸脯拍的震天響,不過只有他自個兒才知道,他的後背已經完全被冷汗給浸透了,剛才如果楊所長應承下來,他就準備要奪門而出了。

  一旁的秦風見到楊所長沒有執意要去求證,笑著開口說道:「楊所長,其實他說的也沒錯,這東西是能探井,能打到地下幾十米呢。」

  「我倒是第一次見,還是何教授見識廣啊。」楊所長聞言笑了起來,回頭說道:「大炮,走了,把東西拿上啊……」

  「哎,少不了,你們前頭先走,我拿了東西就過去。」大炮答應了一聲,好歹何二等人也是他的客人,怎麼著也要給安置下才行。

  唐村長的家還在上面一點,他有兩個兒子,一共蓋了三間瓦房,帶了秦風一行人到家後。讓大兒媳和二兒媳晚上住一間,給秦風等人騰出了一間房子。

  過了差不多十多分鐘,大炮也帶著野味和兩斤白酒趕了過來。

  山裡人可沒少吃這些東西,收拾起來很熟練,等唐村長到村口買了點花生米之類的下酒菜回來,大炮也整出了一燒兩燉的熱菜來。

  鄉下吃飯不怎麼講究。大盆裝菜,大碗喝酒,大炮帶來的兩斤白酒喝完,唐村長又開了一罈五斤的老酒,不但楊所長喝多了,連著李天遠和冷雄飛都給灌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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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農村的夜晚還是非常熱鬧的,蛙叫蟲鳴幾乎一夜都不絕於耳,不過九十點鐘過後,沒有路燈的小村莊裡就沒了人聲。家家戶戶都上床睡了覺。

  大炮也喝了不少,強撐著走回家倒頭就睡,沒多大會屋裡就響起了震天的鼾聲。

  「咬住!」

  在何二等人住的那間屋裡,此時卻是點亮了一盞煤油燈,昏暗的燈光下,何二一臉的猙獰,拿著一條毛巾遞給了一個長相有點酷似他的年輕人。

  「二叔,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年輕人接過毛巾。臉上滿是懼色,可是又不敢違背何二的話。磨磨蹭蹭的將毛巾塞進了嘴裡。

  「不敢?我讓你犯懶!」

  何二壓低著嗓子吼了一聲,右手抓著一根棍子,對著年輕人的屁股就抽了下去,打得那年輕人渾身一顫,眼淚頓時在眼眶裡打起轉來。

  「要不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老子我抽死你!」

  何二將棍子一扔。眼睛冒出凶光,盯著面前的三個年輕人,說道:「早他媽就告訴你們要小心點,怎麼能把洛陽鏟就擺在外面?要不是老子機警,今兒全他媽的玩兒完!」

  何二是豫省人。吃這行飯差不多有十年了,最早是跟著他本家伯父入的行,兩人走單幫盜過豫省不少的大墓,只是這二人都不是正經倒斗出身,對墓葬裡的寶貝並不識得。

  十多年前的時候古玩熱還沒興起,他們多是將盜出的一些金銀融化了賣錢,像是一些玉器陶瓷之類的物件,都棄之不顧。

  如此一來,他們盜墓所得的利潤並不是很豐厚,這也使得爺兒倆愈發的貪婪,曾經一個月連盜了豫省八座大墓。

  俗話說夜路走多了終究會遇上鬼,這盜墓也是天怒人怨的事情,難免會遭報應。

  在六年前何二與伯父在一次雨夜盜墓的時候,遇到了墓葬塌方,淤泥倒灌進了墓裡,當場將下去取東西的何二伯父,活埋在了墓裡。

  這場驚變嚇得何二在家病了一個多月,只是習慣了從墓裡刨食吃,再讓他去老實過日子,何二適應不了,於是又加入到了同村的一個盜墓團夥裡。

  在這個盜墓團夥裡,何二整整待了三年,這三年裡,他也知道自己當年和伯父幹了多麼愚蠢的事情,那麼多價值連城的物件,居然都被他們之如敝屣,悔的何二腸子都青了。

  認識到知識就是金錢的何二,三年前退出了那個盜墓團夥,自己跑到了京城潘家園,批發點東西做了個古玩販子。

  俗話說吃一見長一智,何二也算是有理想有抱負有恆心的新一代盜墓賊了。

  為了搞明白那些墓葬品的珍貴,他在潘家園裡賣了一年多的「藝術品」,將古玩市場的門道摸得是一清二楚,並且結識了不少京城的買家,這才決定東山再起。

  何二走的路子和當年的伯父一樣,他從本家堂兄弟中,找到了兩個機靈的侄子,帶著他們出了道。

  盜墓者也有盜墓者的規矩,何二是從村子裡的團夥裡退出去的,按理說就能不能和那些老兄弟搶食吃,於是他帶著幾個侄子,流竄到了魯冀等省。

  盜了十多年的墓,何二也修煉出了一副火眼金睛,雖然不懂得仰觀天象,俯察山川堪輿風水之術,但卻在那盜墓團夥裡,學得了一些風水經典《青囊經》中的皮毛。

  《青囊經》乃是晉郭璞所得青囊九卷之後,根據其精要所著的相地術經典,雖然只是學得一些皮毛,也讓何二有了獨立門戶的資本。

  這一年多來,何二本著盜大墓出精品的態度,只盜了魯省的一座明朝王爺墓葬,將所得的一些金銀玉器賣給了京城一家古玩店的老闆,獲利頗豐。

  這也讓何二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他帶著幾個侄子以收山貨為名,專門往靠山靠水的農村鑽。

  而大炮的兒子,在城裡就是做野山貨的生意,無意中的一次閒聊,何二聽大炮兒子說起在他們村子裡種地的時候,經常會從土裡刨出一些破銅爛鐵碎瓷片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盜墓經驗豐富之極的何二一聽,就知道那地下準有墓葬,而且規模可能還不小。

  何二當下在縣城裡和大炮的兒子套了好幾天的近乎,並且下了五百塊錢的訂金,要從大炮那裡訂上一批山貨,這才有了此次的平莊之行。

  可是何二怎麼都沒想到,下午才到的平莊,甚至都沒來得及去墓葬所在的地方看一眼,就差點被那個什麼「何教授」給揭穿了身份。

  想起傍晚的事兒,何二還是忍不住驚出一身的冷汗,他走南闖北去過不少地方,也和警察玩兒過捉迷藏,但被人抓住把柄又短兵相接的情況,這還是第一次。

  「二叔,我再也不敢了,咱們現在怎麼辦啊?」

  被打了一棍子的年輕人眼巴巴的看著何二,在他們眼裡,二叔是有能耐的大人物,生怕因此被趕回家,那是很沒面子的事情。

  「怎麼辦?我哪知道怎麼辦?」

  何二一巴掌扇在了侄子的頭上,從桌子上拿過一個玉片,說道:「這地下肯定有好東西,看到沒有,這是唐朝玉步搖的碎片,這地下肯定有大墓!」

  玉步搖是古代女子的一種髮簪,因為走路時會搖來搖去而得其名,做工十分複雜,非是尋常百姓家能用的。

  唐代還不像宋明清三朝時玉石氾濫,它秉承了一些漢玉的特點,也是以玉為貴,所以墓葬中能陪葬玉飾的,一定不是簡單人物。

  一個長得尖嘴猴腮的年輕人開口說道:「二叔,要不然,咱們今晚連夜把那墓給盜了,然後遠走高飛?」

  「小四,來不及的,咱們一沒踩點,二沒準備,這墓不是隨便就能下的。」

  何二搖了搖頭,當年跟著伯父和盜墓團夥,他也下過不少大墓,知道越是生前身份高貴之人的墓葬,裡面越是凶險。

  如果這裡真是個帝王將相的墓,說不得地下會有多少機關暗器,就是他也要一點點的破解,沒個十天半月的,怕是都很難得手。

  「媽的,哪裡來的教授?竟然壞了我的好事!」

  想起那個何姓本家,何二恨得是咬牙切齒,如果不是因為那人,他原本可以住在大炮家安心等他進山採集山貨,有足夠的時間去盜取那座墓葬的。

  「二叔,剛才大炮說那幾個人都喝多了,咱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挨打的年輕人聽到何二的話後,眼中露出一絲戾色,剛才那一棍子打得他的屁股到現在還火辣辣的疼,不禁將恨意轉到了秦風的身上。

  「你他媽的想死,我還沒活夠呢!」

  何二哭笑不得的看著自己的親侄子,這盜墓被抓住,頂多判個三五年的有期徒刑。

  但是殺人是什麼罪?逮住就要槍斃的,他何二要是有這膽子,乾脆直接就去搶銀行了,那樣死也死的痛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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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夜逃(下)


  「二叔,那咱們怎麼辦?三道村的事可不禁查,咱們可沒幫他們打過井!」

  年輕人被何二給罵的有些不知所措,他們都是沒讀過幾天學的鄉下娃子,就算跟著何二出來混社會,也一直是順風順水,哪裡見過這種場面?

  「咱們辦?走,連夜走!」

  何二騰的坐了起來,將桌子上的花生米和一些吃食給包了起來,說道:「都給麻利的,快點將東西收好,咱們連夜走!」

  「現在走?二叔,這……這黑燈瞎火的,咱們怎麼走啊?」幾個年輕人聽到何二的話後,頓時面面相覷起來。

  他們來平莊的時候,是租了鎮子上的一個拖拉機,就那還折騰了好幾個小時,這要是靠著雙腳往外走,什麼時候才能走到鎮上去?

  「怎麼走?拿他媽的腳走路啊,還用我教你們?」

  何二對著問話的小四一腳就踹了過去,現在的這些年輕人,是一點苦都不能吃,他當年跟著大伯盜墓的時候,一晚上走幾十好里的山路都是常事。

  「二叔,要不然明兒一早,咱們跟著村子裡去集市上的馬車走不行嗎?」小四壯著膽子又問了句。

  何二搖了搖頭,說道:「少廢話,現在必須走,晚了想走都走不了。」

  這平莊緊挨著大別山,距離縣城有幾十里路,如果等天亮再走的話,那雙腳豈能跑得過汽車輪子?恐怕到不了鎮子就要被警察給抓住。

  「都他媽快點,不想坐大牢的話,今晚必須給我走到鎮子上去!」

  眼看幾個侄子還是不情不願的,何二一個個挨著拿腳踢了起來,在他的淫威之下,小四等人只能悻悻的收拾起了東西。

  五六分鐘後。房門被打開了,何二走在最前頭,四人魚貫出了大炮家的院子。

  走在村子裡有些濕滑的石板路上,一陣狗吠聲響起,讓四人忍不住加快了腳步,沒多大會,就來到了村外的小路上。

  「都走快點,磨磨蹭蹭的幹什麼?」

  一直到了村子外面,何二才鬆了口氣。眼睛滴溜溜的往村口看著,嘴中罵道:「媽的,怎麼這麼邪行?我總感覺有人盯著咱們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從大炮家裡出來的時候,何二就一直心神不定。彷彿他們的舉動都被人看在眼裡一般,這讓何二愈發的急躁起來。

  「二叔,不能吧?那個公安肯定喝多了,村子裡的人這會都睡了,誰盯著咱們啊?」

  幾個年輕人被何二說的有些發毛,他們雖然也都是下過墓的人,但越是如此。才越忌諱鬼神,何二的話讓他們感到脖子後面一陣發涼。

  看著村口停著的那輛麵包車和警車,一個年輕人動了心思,開口說道:「二叔。這有兩輛車,要不,咱們把車給開走吧,小四會開!」

  「四兒。你行不行啊?」何二心裡動了下,這連夜走出去。累不死怕是要也丟掉半條命,偷輛車開到縣城就扔掉,倒也不是不行。

  「二叔,這車好偷,撬開門兩條線一搭就能打著火……」

  小四這會精神了起來,從背包裡拿出了把螺絲刀,說道:「瞧好吧二叔,三分鐘我就把這車給搞定。」

  「哎呦,什麼東西咬我?」

  警車小四是不敢偷,湊到那輛麵包車旁剛要下手的時候,手腕忽然傳來一陣劇痛,螺絲刀脫手就飛了出去,打在汽車上發出一聲很大的響聲。

  「你找死啊,不怕被村子裡的人聽到?」小四的聲音嚇了何二一大跳,在村頭還住著幾戶人家的,鬧出動靜追出來,他們一個都跑不掉。

  「二叔,我……我也不想啊,不知道被什麼咬了下,您……您看,都出血了。」

  小四這會只感覺整個右手腕都不是自己的了,拿手電筒一照,頓時發現,手腕腫的像是個饅頭一般,絲毫都用不上力了。

  「你是不是碰到什麼地方了?」看著小四的手腕,何二心裡傳出一股涼意來,這實在太詭異了,平白無故的,小四的手怎麼會傷著?

  「二叔,沒啊,我剛準備去撬車,就感覺手上疼了下。」小四的這會疼的眼淚都快下來了,再也沒了偷車的心思。

  「一個手還能開車嗎?」何二往四下裡看了一眼,還是有些不死心,有了這輛車,他們才能更安全的逃出去。

  「能,開慢點就成。」小四忍著痛點了點頭,他前幾年在家裡跟人學過修車,開車的技術還算不錯。

  「那好,我來撬這門。」何二咬了咬牙,從口袋裡摸出了個刀片,向著麵包車走了過去。

  「哎呦,媽的,怎麼回事?」剛走到麵包車前,何二忽然感覺小腿肚子一疼,腳下一絆,整個人摔倒在了地上。

  「二叔,您沒事吧?」

  何二的舉動嚇了幾個年輕人一跳,將他扶起來後,卻發現何二的小腿肚子居然和小四的手腕一樣,都是平白無故的腫了起來,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般。

  「鬼,有鬼,別他媽的管這什麼車了,跟著我走!」

  此時何二的心中也充滿了恐懼,顧不得小腿肚子的巨疼,用手拄著洛陽鏟,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去,連頭都不敢回一下。

  幾個年輕人更不屑說了,跟在後面連滾帶爬,生怕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惦記上,惶惶然如喪家之犬,匆匆逃離了平莊。

  「還想偷我的車?奶奶的,算你們跑的快……」

  在何二等人的身影消失在進村小道上之後,一道人影出現在了村口,看著漆黑的夜色,秦風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

  早已將平莊墓葬視為己物的秦風,豈能讓這幾個盜墓賊壞了他的事兒?

  如果何二今夜執意不走的話,他也要折騰的幾人疑神疑鬼,好在何二做賊心虛,沒等秦風動用別的手段,就主動離開了。

  -------------------------

  「楊所長,你說你昨兒嚇唬我家那幾個客人幹什麼?」

  第二天一大早,醒過酒來的大炮就找到了唐村長家,衝著還有些迷糊的楊所長咋呼了起來,「說好了要收我山貨的,這都被你給嚇跑了,我這生意怎麼做啊?」

  「什麼嚇跑了?跑就跑了唄。」

  楊所長的酒還沒怎麼醒,嘴裡嘟囔了一句,不過馬上就意識到了不對,眼睛猛地睜開了,問道:「昨天那幾個人連夜跑了?」

  大炮沒好氣的說道:「可不是啊,我本來給山那頭的老孫頭都說好了,今天去他家拿山菇,你這讓我賣給誰去啊?」

  「還管屁的山菇啊,他們跑了這就是做賊心虛,誤事了,誤事了!」

  楊所長一把推開了大炮,對著聞聲趕來的唐村長說道:「老唐,昨兒那幾個人估計被何教授說準了,就是盜墓的,我得去追,你要把何教授他們給安置好啊!」

  看著屋裡的秦風幾人睡的正香,楊所長也顧不得親自向秦風解釋了,交代了唐村長幾句後,匆匆跑到村頭發動了車子就追了下去。

  只是昨兒喝多了酒,這一覺醒來都是早上八點多了,楊所長驅車來到鎮子上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了。

  問了鎮子上班車買票的,楊所長才知道,何二四人清晨六點多就跟著進縣城的車子走了,這會怕是出了保市都說不準。

  楊所長掉頭又開著車子去了三道村,找了吳村長一詢問,敢情那幾個人根本就沒有提過幫他們打井的事兒,這讓楊所長懊悔不已,平白放過了個立功的機會。

  不過事已至此,如果上報上去的話,自己非但無功,怕是還要背個喝酒誤事的處分,楊所長只能將這事兒悶在了心裡,卻是心情煩躁的也沒心思去管秦風那地質勘測的事情了。

  「鄉村的空氣真好啊……」

  和楊所長一大早就匆匆忙忙的去追人不同,秦風三人一直睡到中午才醒了過來,當然,這也是秦風有意為之的,城裡來的人嘛,總歸是要顯得嬌貴一些的。

  中午在唐村長家喝了碗疙瘩湯吃了點乾糧後,秦風帶著李天遠和冷雄飛出了村子,雖然時值八月,但山間遮陽,走在村子裡倒是很清涼。

  「風哥,昨兒那四個傢伙,明顯就是咱們同行,你說怎麼辦啊?」

  昨兒就看出一些端倪的冷雄飛,直到出了村子才有機會和秦風說起這事兒,他知道秦風一定也看出來了,否則不會故意說出那些引導楊所長的話來。

  「飛子,早上大炮叔過來的時候,你還沒醒吧?」

  秦風聞言笑了起來,說道:「那四個傢伙昨天連夜就逃走了,咱們看上的東西,豈能讓他們來插手?沒留下他們交給警察,我就算是顧了江湖道義了。」

  俗話說同行是冤家,尤其是在盜門之中,過河踩界,這是極為忌諱的事情。

  就像是豫省的小偷去了陝省作案,那根本就不用公安警察出面,陝省盜門的人,輕則小懲,重則怕是要斷手斷指給驅逐出去。

  秦風現在雖然談不上什麼勢力範圍,前來盜墓也只是興之所至,但被他瞧上的東西,自然也不會讓別人染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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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望聞問切


  「何教授,忙著呢?」

  村頭遠遠的走過來一個老人,對著在玉米地裡的秦風等人喊道:「要不要來喝口水,這大熱的天,你們城裡人受得了嗎?」

  八月的天氣,那正午的太陽簡直就像是個火爐子,村頭村外那要比深夜還寂靜,連狗都趴在地上不願意哼哼一聲。

  秦風等人一大早就帶了工具到農地裡忙活起來了,剛開始還有些半大孩子跟著玩耍,後來一個個都蔫不拉幾的跑了回去。

  正午的陽光似乎將空氣都照射的拉出了斜影,村頭那足有好幾十畝偌大的玉米地裡,除了秦風和冷雄飛和剛來的老人之外,再也看不到一個人。

  「唐大爺,謝謝您老了,來,抽根煙。」

  秦風滿頭大汗的從玉米地裡走了出去,抽出一根紅塔山遞了過去,說道:「唐大爺,毀壞了您不少玉米,錢要是不夠,您可直說啊。」

  這是來到平莊的第三天,昨兒一天秦風並沒有動手,而是在那墓葬地面上走了一圈,大致確定了墓葬的範圍和那塊耕地的歸屬。

  在知道玉米地是屬於村裡唐大爺的之後,秦風當天晚上去到唐大爺家,給他送上了五百塊錢,算是對他玉米地中損毀的補償。

  「夠了,夠了,這些玉米不值什麼錢,有個一百塊錢就足夠了。」唐大爺接過秦風遞來的香煙,想了半晌沒捨得點著,拿出自己的老煙鍋抽了起來。

  口中雖然說玉米不值錢,但農民種地,對快要收割的莊稼被損毀,還是很心疼的,這藉著送水的名義。其實還是想來看看莊稼的。

  唐大爺的眼神在地裡瞄了好幾遍,發現秦風只割除了大概五六十根玉米桿子之後,這才真正放下心來。

  秦風拿舀子喝了一口唐大爺挑來的泉水,笑道:「唐大爺,謝謝您,這山泉水真甜啊,就這水到了城裡也很值錢的……」

  「何教授,別開山裡人玩笑了,這水淌的到處都是。值什麼錢呢?」

  唐大爺聞言笑了起來,將手裡的煙鍋在石頭上磕了磕,說道:「何教授,你們忙著吧,這水我就放這兒了。晚上把桶給我帶回去就行了。」

  「成,唐大爺,一準給您帶回去。」

  秦風將手中剩下的小半包煙塞給了唐大爺,送他出了田坎後,這才返身走回到了玉米地裡。

  「風哥,您真牛!」

  見到秦風進來,冷雄飛衝著秦風豎起了大拇指。說道:「我在這裡窩了兩天,連村子都沒敢進,風哥您來了,別人竟然就差敲鑼打鼓歡迎了。這真沒法比啊!」

  冷雄飛來這盜墓的時候,自己帶了七八個硬饅頭,整整窩了兩天才打通了一個盜洞,那真是苦不堪言。

  可是跟著秦風。不但有酒喝有肉吃,這用洛陽鏟探墓室的時候。居然還有人來送水喝,冷雄飛估計這數遍全國,他們這伙盜墓者的待遇絕對是最好的了。

  「飛子,不管幹哪一行,都要動腦筋的,盜墓換個說法,那就是考古,只不過一個是官一個是私罷了……」

  秦風不以為然的說道:「咱們現在站的這個地方應該就是主墓室了,他媽的,一共有六個盜洞,也不知道早年那些王八蛋有沒有給咱們留點東西!」

  說話間,秦風臉上不禁露出了悻悻的神色,這座墓葬的規格是不小,是典型的唐朝墓葬,前後有六間墓室,佔地超過了一百平方米。

  但是這六間墓室的上方,居然出現了二十八個盜洞之多,並且單單主墓室就有六個,這種情形下,裡面還能保留多少東西,就要看秦風的運氣好壞了。

  「風哥,我從那邊側室下去過一次,裡面有兩個死人,下面肯定有機關,說不定能留下些好東西的。」

  冷雄飛話題一轉,有些疑惑的看向秦風,問道:「風哥,您是怎麼確定咱們腳下就是主墓室的?」

  冷雄飛自問也懂得一些陰宅堪輿的訣竅,但他只能觀風望氣大概的定位墓葬的位置,具體墓葬走勢和分佈,冷雄飛就是兩眼一抹黑了。

  「飛子,你爺爺還是不想讓你走這條路啊。」

  秦風聞言笑了起來,指了指地面,說道:「中醫裡有「望」、「聞」、「問」、「切」,四字訣,這盜墓行當裡,也同樣適用於這四個字。

  所謂望,就是望氣,每到一處,必先察看地勢,看地面上封土已平毀的古墓坐落何處,古人建墓必看風水,所以以風水術指導地面無標誌的墓址的確定,幾乎是百發百中。」

  說到這裡,秦風頓了一下,蹲下身體抓了一把土在手中,遞到冷雄飛鼻尖,說道:「聞就是嗅氣味,飛子,你聞聞這泥土有什麼味道,和別的泥土有什麼不同?」

  「聞不出來,風哥,我可沒那能耐,就是我爺爺恐怕都不行,這有點吹牛吧?」

  冷雄飛搖了搖頭,他倒是聽爺爺說過有經驗的盜墓賊,能從泥土的味道裡分辨出熟土生土,從而判斷下面是否有墓葬,但冷雄飛卻沒有這般本事。

  「吹牛?那是你沒見過,這也不算什麼,只要能分辨出其中的差異就行了……」

  秦風撇了撇嘴,說道:「這熟土距今差不多一千多年,但被翻出來又埋進去了幾次,我也聞不出來了。」

  有載昰為師,這些江湖門道,秦風都曾經涉獵過,當年載昰教秦風練鼻子分辨氣味的時候,動用了各種方法,熏得秦風差點都失去嗅覺了。

  現在秦風雖然達不到載昰的那種嗅土斷代的境界,但大概漢唐宋明幾朝的土壤,他還是能聞出一些端倪來的。

  「風哥,問……我知道,您給我說說切吧。」聽到秦風的話後,冷雄飛開口說道,他並非沒聽過望聞問切的說法,只是不甚瞭解罷了了。

  這「問」,說白了很簡單,就是盜墓賊化作風水先生,在當地和一些老者談古論今,從交談中獲取古墓信息與方位。

  就像是秦風昨兒一天都在村子裡晃悠,看似沒幹什麼事兒,其實哪家那戶曾經從地裡刨出過東西,他都打聽的一清二楚。

  「切字訣在四字訣裡面,算是比較重要的。」

  秦風所得的盜門傳承十分完善,他也有心傳給冷雄飛,當下說道:「中醫的切,就是把脈的意思,但是放在盜墓中,卻有三層含義……」

  秦風屈起了右手食指,一一給冷雄飛講解了起來,這第一層含義,是指發現古墓之後,如何找好打洞方位,以最短的距離進入棺槨。

  這種功夫不僅需要豐富的盜墓經驗,而且要有體察事物的敏銳感覺。

  擅長此道者往往根據地勢地脈的走向,如給人把脈一樣很快切準棺槨的位置,然後從斜坡處打洞,直達墓室中棺頭槨尾,盜取葬品。

  這也是盜墓者最為重要的技藝之一,秦風之所以能判斷出主墓室的所在,就是把準了這個唐朝墓葬的脈絡。

  至於切的另外兩層含義,則是在下墓之後和古玩鑒賞中的技巧了,秦風只是大概的給冷雄飛提了一下,並沒有深說。

  「風哥,跟您在一起,我真的是什麼都不懂,那……那兩成份子的事就算了吧。」

  聽完秦風的話後,冷雄飛有些汗顏,直到此刻他才知道,秦風所給他的那兩成份子,他究竟佔了多大的便宜。

  「飛子,該你的就是你的,要不是你,我也找不到這裡。」

  秦風搖了搖頭,說道:「你的心意我知道,以後想跟著我和軒子他們也沒問題,不過軒子和遠子有家店,那和你沒關係,這次你佔點份子,也算是給自個兒留點壓箱底的錢。」

  帶了冷雄飛幾天,秦風能看得出來,從小跟著爺爺長大的冷雄飛,心地還是有些單純,只要將心比心的對他好,那也是能向對方掏心窩的人。

  冷雄飛雖然在盜墓堪輿這一項上不是很專精,但秦風發現,他在相面占卜一道上還是有些天份的,只要多些江湖經驗,怕是小胖子謝軒以後在他面前,也只有吃癟的份。

  「風哥,我無父無母,爺爺也去世了,以後,你們就是我的親人!」

  冷雄飛能清楚的感受到秦風話中的真誠,眼睛忍不住紅了起來,自從爺爺去世後,他在這個世上再沒有一個親人,秦風的話,讓冷雄飛心中生出一股濃濃的暖意。

  「自家兄弟,說那些幹什麼?」

  秦風笑著擺了擺手,正想說話的時候,耳朵忽然動了一下,伸手撥開了面前的玉米桿,笑道:「是遠子回來了,走,收拾一下東西,今兒晚上必須要幹活了……」

  凡事都怕夜長夢多,秦風來到這裡已經兩天多的時間了,他怕保市的那位辦公室主任沉不出氣,再去打聽研究生班的事,那秦風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要穿幫了。

  所以秦風一大早就打發李天遠開車去了集市,讓他買上幾百塊錢的酒肉,準備請唐村長等人喝酒。

  這村子裡年輕的壯勞力,差不多都出外打工了,只要把留守的十幾個五六十歲的老大爺們給灌倒,到了晚上這座大墓還不是任憑秦風等人索取?

  秦風的耳朵十分靈敏,當他和冷雄飛剛剛收拾好洛陽鏟等物件的時候,李天遠開的麵包車也停到了田坎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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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盜墓(二合一章)


  李天遠搖開車窗,對著剛剛走到田坎上的秦風喊道:「風哥,兩大扇豬肉,還買了一隻羊,拉了二十斤酒,夠了吧?」

  「叫我什麼?」秦風聽到李天遠的話後,臉色卻是拉了下來。

  「哎,這一沒外人就忘了。」

  李天遠撓了撓頭,說道:「何教授,當然是叫您何教授了,風哥您放心,回頭我當啞巴,一句話都不說。」

  李天遠雖然練武的天賦極佳,但為人處世的反應卻是遠不如冷雄飛,有好幾次在稱呼秦風的時候都差點說漏了嘴,後來被秦風嚴令在人前不許開口了。

  「多長點腦筋,走吧,飛子,上車。」

  秦風招呼了冷雄飛一聲,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說道:「今兒晚上你們倆一口酒都不許喝,遠子你裝拉肚子,飛子你去照顧他……」

  「明白了,風哥!」看到秦風面色嚴肅,冷雄飛和李天遠齊齊答應了一聲。

  城裡來的何教授要請客,這在平莊可是件大事,而且兩扇白晃晃的豬肉擺在村頭,還有那一隻剛剝了皮的羊,無不讓眾人花了眼。

  雖然進入到九十年代末期了,但平莊的生活,還是比較艱苦的,一年的人均收入不過就是千兒八百塊錢。

  村裡各戶平時家裡養的豬羊雞鴨,只有在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捨得宰殺,而且一大部分還都要送到集市上去賣,家裡最多只留個幾斤肉解解饞。

  就算大炮這些老獵手們,平時進山打了狍子或者野豬什麼的,也大多都賣給山外的飯店了,那肚子裡也是缺油水。

  眼下秦風請客的舉動,頓時讓整個小山村都轟動了。唐村長帶著大炮一些在村子裡德高望重的老人,都迎了出來。

  「何教授,你看這事整的,怎麼能讓你掏錢呢?」唐村長離著好遠就沖秦風嚷嚷了起來。

  楊所長介紹來的城裡人,第一天沒招待好不說,竟然還要別人花錢請客,這讓好面子的唐村長感覺臉上有些掛不住。

  「唐村長,我明兒就要回去了,說不定過幾個月就會帶學生來……」

  秦風一臉誠懇的說道:「到時候帶的人多。估計還要麻煩鄉親們,這點東西不算什麼,大家今天吃好喝好,算是何某先謝謝大家了……」

  「那也不能讓你一個人破費啊。」

  唐村長想了一下,說道:「大炮你家裡還有半隻狍子準備賣的吧?拿出來吧。晚上燒了吃,我那裡還有一罈二十年的老酒,咱們晚上也給喝了……」

  唐村長當過兵,退伍之後在這小村子裡當了差不多快三十年的村長,說話絕對是一言九鼎,當下把各家存的那點好東西都給點了出來。

  農村平時嫁娶婚喪之類的事情,都是自家村子操辦的。別看留下的都是些老頭老太太,這做起飯來卻是麻利的很。

  唐村長一聲吩咐,村頭頓時支起了幾口大鍋,先是將肥肉熬出油來。然後從菜地裡摘了些蔬菜,配著炒了起來。

  夏天天色黑的晚,到了七點多鐘的時候,整個村子幾十戶人家都坐在了村頭。不管是老爺們還是大媳婦,基本上人人面前都倒了碗酒。

  作為今兒的主角。秦風自然是被眾人特別照顧的,從唐村長開始到大炮,村子裡的老人輪流向秦風敬起了酒。

  秦風也是碗到酒乾,只是還沒走過一圈,秦風說話就開始大起了舌頭,再有幾碗酒弟啊杜,身體頓時滑到了桌子底下,引得一陣哄堂大笑。

  在農村,喝醉了就等於是招待好了,見到秦風喝醉後,唐村長等人也是放開酒量喝了起來,一直喝到了晚上的九十點鐘,一個個才醉醺醺的回到了家中。

  ------------------------

  「都準備好沒有?」

  當小山村恢復了寂靜之後,睡在唐村長家中的秦風翻身而起,他清楚的聽到了唐老頭那勻稱的鼾聲,這會就是天上打雷,怕是都驚不醒他了。

  晚上看似秦風喝了不少酒,其實除了第一碗酒故意喝灑了一身之外,其餘的全都是水。

  這種手法對於能在瞬間切換出五十四張撲克牌的秦風來說,壓根就沒有一點兒難度,也不會被人看出任何的端倪。

  「風哥,都準備好了……」

  李天遠拎著那齊人高的背包,臉上滿是興奮,對於他這種年齡的人來說,今兒發生的一切無疑都是很新奇的事情。

  「風哥,要不要再等一會?」有過下墓經驗的冷雄飛倒是很鎮定,他怕這會莊子裡的人睡不沉,別出現什麼意外。

  「沒事,晚上他們喝了幾種酒,這會怕早就睡死了,走吧,路上動靜小點……」

  秦風搖了搖頭,他今兒也被這平莊的老爺們給嚇了一跳,李天遠買的那二十斤酒根本就不夠喝,最後他們連家裡燒菜用的黃酒料酒都給拿出來,這才喝的大醉而歸。

  隨著秦風的話聲,三人魚貫出了院子,藉著天上星星點點的光亮,快速往村子外面走去,七八分鐘後,幾人來到了唐大爺家的玉米地中。

  「遠子,你趴在田坎那望風,飛子,你把鼓風機準備好……」

  到了地頭,秦風將背包拿了過來,吩咐冷雄飛道:「回頭我打通盜洞之後,你用大衣蓋在鼓風機上面發動起來,不然聲音太響了……」

  這大墓雖然盜洞眾多,但到底是塵封千年,而且盜洞被填堵後,裡面還會產生新的有害氣體,秦風還沒活夠,他可不想像初出茅廬的冷雄飛那樣,一頭就扎進墓裡去。

  聽到秦風的話後,冷雄飛說道:「風哥,你等會還要下墓,要不你休息會,我來挖這盜洞吧?」

  這一次的盜墓之行,冷雄飛完全就是跟著混吃混喝了。就算到了地頭找主墓室,那也是秦風看出來的,冷雄飛這是想出把子力氣,心裡也能舒服點。

  「行,我看看你手藝。」秦風聞言愣了一下,繼而笑著將那工兵鏟遞給了冷雄飛。

  秦風從豫省順來的這工兵鏟是特製的,鏟柄非常的短,而鏟刃十分鋒利,完全借助雙臂的力量進行鏟土。和普通的鐵鍬有著很大的區別。

  「這東西好使!」

  冷雄飛蹲下身體試了一下,臉上頓時露出喜色,那被太陽曬的異常堅硬的土地,在這工兵鏟下就像是豆腐一般柔軟。

  秦風四下看了一眼,用腳步測出了一個方位。對冷雄飛說道:「從這往下挖吧,記住,盜洞直徑開出一米,否則要是有大物件,我把拿不出來。」

  「放心吧,風哥!」冷雄飛往手心吐了口吐沫,按照秦風所指的地方剷起土來。

  看了一眼冷雄飛的動作。秦風搖了搖頭,逕直將鼓風機的柴油機部分打開,把一直帶在車上的一小桶柴油倒了進去。

  「怎麼著,飛子。挖不動了?」

  忙活完鼓風機後,秦風看向了冷雄飛,不由啞然失笑,這才不過十來分鐘。冷雄飛的雙臂已然是像灌了鉛一般,動作變得緩慢無比。

  「風哥。這……這東西鋒利是挺鋒利的,可……可就是胳膊借不上力啊。」

  冷雄飛喘了口大氣,看著挖出的還不到一米深的盜洞,臉上也不知道是累的還是羞愧的,從額頭一直紅到了脖子上,雙手還在不斷顫抖著,顯然是使發了力。

  「成了,你歇歇吧。」

  秦風笑著接過了冷雄飛手中的鏟子,說道:「用這東西也是有竅門的,三鏟一撥,省事又省力。」

  一邊說話,秦風的身體已經下到了冷雄飛挖出的盜洞裡,斜著鏟子就往泥土上剷去,將鏟子的鋒刃盡數陷到土裡後,秦風卻是不往外撥土,連著在其周圍又鏟出了兩鏟子。

  這三鏟子呈三角形,當秦風鬆開鏟子後,一堆泥土自動脫落了下來,秦風只需要將其給鏟出地面就行了。

  秦風開挖的本就是個盜洞,雖然被以前的盜墓賊給填上了,但泥土還是松的,只要找到竅門,挖起來並不是很費力氣。

  沒過半個小時,秦風的身體就已經完全消失在了地面之下,看著地面上不斷累積起來的泥土和下面兩米多的深坑,冷雄飛是目瞪口呆。

  「通了……」

  兩個小時後,整個人已經在地面四米之下的秦風,在探出工兵鏟時,耳邊傳來了「叮」的一聲,頓時讓秦風臉上露出喜色。

  輕輕撥開下面的泥土在身後培實,秦風眼前出現了一塊完整的青磚,為了怕之前的盜洞塌方,秦風在三米之後就改了方向,他現在挖掘的地方,應該是主墓室的天井位置。

  屏住了呼吸,秦風用鏟刃將那塊青磚給撬動了起來。

  這是個雙層磚瓦結構的典型唐朝墓葬,起出了四塊青磚後,一個黑黝黝的洞口往外散發出了一股霉朽的臭味。

  好在秦風早有準備,強撐著憋著那股氣拉動了纏在腰間的繩子,上面察覺到動靜的冷雄飛,馬上將秦風給拉了上去。

  長長的吸了口氣,秦風對冷雄飛說道:「下面已經打通了,氧氣罩給我,還有,把鼓風機發動起來……」

  「風哥,你小心點兒。」冷雄飛將氧氣罩遞了過去,然後把鼓風機的管子插進了盜洞。

  秦風接過氧氣罩並沒有戴上,而是拿過了那件帶有彈性的緊身皮衣穿了起來,最後才將氧氣罩給掛在了脖子上。

  「風哥,你小心點兒。」

  趴在田坎處被咬的苦不堪言的李天遠,也回過頭輕聲喊了一聲,在他那固有的思維觀念中,這死人墓葬總歸是有些神秘和詭異的。

  「沒事,你們倆看好點。」秦風擺了擺手,身體往下一滑,整個人瞬間消失在了盜洞口處。

  來到打通墓葬的地方,秦風將氧氣罩戴在了口上,用工兵鏟將底部鏟出十多塊青磚後,打開了頭頂連體帽子上的強光燈。

  「咦?這不是主墓室?」

  看到底下的情形後,秦風不由愣了一下,因為在這間地面有些淤泥的墓室中。他並沒有看到棺槨的存在。

  高高的呈圓形的天井下方,除了兩具早已腐爛成白骨的屍體之外,還堆積滿了一團團黑乎乎的東西,在燈光的照射下,有些像是五穀糧食。

  「這應該是唐朝早期的墓,居然開了雙天井,主人一定是二品以上大員啊。」

  秦風將鼓風機的管子插了進去,拉動繩子示意冷雄飛發動機器,一分多鐘過後。一股強風吹入到了墓葬之中,裡面的空氣頓時為之一清。

  「媽的,真是狠,這不過是個糧穀倉,居然就設置了暗器?」

  秦風沒有急著下去。而是用強光燈在四周磚壁上仔細觀察了起來,這一看,卻是讓他心中驚出了一身冷汗。

  青磚砌就的磚壁和墓道上,繪滿了日月星辰以及各種鞍馬﹑明駝﹑牛車﹑列戟﹑步騎儀衛﹑屬吏﹑男女侍者和樂舞伎。

  但就在幾個位置上,卻是缺失了一些青磚,它們所對應的方向,就是倒在地上的那兩具枯骨。

  看了好大一會。秦風小心的垂下了繩子,這墓室雖然只有兩米多高,但秦風怕其地下有翻板,還是墜著繩子踩到了實地。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啊!」

  撥開兩具掛在屍骨身上腐朽不堪的衣服,秦風赫然看到,在他們胸前各插著三個烏黑的箭頭,想必箭桿也早就被歲月腐蝕掉了。

  除了這些東西。兩人身上再無他物,秦風知道。這也是以前盜墓賊的規矩。

  前文中曾經說過,從古至今,除了官盜之外,盜墓團夥一般都是村子裡膽大的窮漢、地痞、二賴之類的人,挖掘時也沒什麼固定的規矩,都是一哄而上,撬開棺木後平分財物。

  但是在挖掘大墓時,就出現了問題,因為大墓表層封土多,不可能像日常一樣剷平墳包,挖出棺槨,此時只有一個法子,便是挖掘盜洞直入墓室。

  挖盜洞時,大家須齊心輪流動手,但是進墓室的人只能有一人進去,這人一般是抽籤決定的,而且此人必須穿戴緊身衣物,腰繫長繩進洞找寶物。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消除大家對他的懷疑,此人拿得寶物後出洞前,還要先扔出一半,這是告訴外面的人此行有收穫,大家必須齊心讓自己出去,才能平分自己手中的寶物。

  要是這人沒扔出去一半寶物,就意味著此人想要獨吞,盜洞外守候的人就有權力將到洞口封死,讓這人活活悶死其中。

  當盜洞的人出洞後,要主動張口翹舌,讓大家觀看,表明自己口中無物,正是這種彼此間的不信任,導致日後的盜墓團夥,逐漸發展成為以家族紐帶為關聯的團夥。

  「媽的,死了一個還不甘心,真是鍥而不捨啊!」

  秦風心中暗罵了一句,按照他的設想,這兩人身上腐朽的衣服很像,應該是一個盜墓團夥中分兩次下來的人,只是他們全都栽在了這裡。

  「說不定是個王爺墓葬,看來這裡面,最少也有十條八條的人命!」

  見到這一幕,秦風心中也略微有些緊張起來,對於唐朝墓葬的規格,他是非常瞭解的,而墓葬中有機關暗器的,其主人身份必定貴不可言。

  隋唐五代在以黃河流域為主的北方地區﹐北魏以來的墓葬制度﹐經隋代﹐至於盛唐﹐一脈相承。

  當時貴族官僚的大墓,都是採用斜坡式的墓道,包括一段很長的隧道,隧道頂部開天井﹐兩壁設龕。

  懿德太子墓(唐中宗李顯的兒子)有天井7個﹑壁龕8個﹐章懷太子墓(武則天二子)有天井4個﹑壁龕6個。

  而根據歷史上記載的,司刑太常伯墓則是有天井3個、壁龕2個,由此可見,天井和壁龕的多寡,基本上與墓主人的官品爵位相一致。

  秦風身處其中的這座墓葬不但還有別的天井,而且還學著漢王墓的特點,設置殉葬所用的五穀糧倉,這主人的身份怕是最少也應該是皇室中人。

  既然來了,自然就沒有入寶山而空回的道理,在墓室裡小心的觀察了好一會,秦風推動了一座雕著像是圖騰怪獸的牆壁。

  牆壁發出一聲嘎嘎生澀的響聲。緩緩往裡陷去,一條四五米場的墓道,頓時出現在了秦風面前。

  「翻板?還真他媽的狠啊!」

  當燈光照射在墓道上,秦風的眼神又是一凝,因為在這墓道正中的位置,一塊青石板翻轉了過來,只是被一根鐵棍卡在中間,留下了一道肉眼可見的縫隙。

  翻板也是古代墓葬中的機關之一,那些修建墓室的匠人們。會在墓道中挖掘深約3米以上的陷坑,長短與寬度視墓道具體情形而定,坑下分佈約10厘米左右的刀錐利器。

  坑上層平覆數塊木板,木板中間有軸,下綴一小型相同重量的物體。呈天平秤狀,板上有掩蓋物,若盜墓者踏上木板,板的一端隨之下陷,人必掉到坑內的刀錐之上。

  當秦風走到翻板處,用燈光照在縫隙中後,發現裡面居然埋葬了不止一人。那森森白骨在燈光的反射下,現出了幽幽螢光,頭顱上空洞的眼圈,讓秦風心底也生出一股寒意。

  「別他媽的再有鐵索吊石了!」接連見到兩種墓葬機關。秦風感覺自個兒真是走了大運。

  要知道,雖然大墓中機關是很常見的,但由於年代久遠,很多機關暗器都會因為腐朽而失去效用。像這裡利用率如此之高的,秦風也沒從師父口中聽聞過。

  小心翼翼的過了翻板墓道。秦風愈發的謹慎了起來,不過這次他的運氣不錯,在推開另外一個墓室大門時,沒有任何的狀況發生。

  「主墓室?」

  看著眼前大約佔地十二三個平方的青磚墓室,秦風的眼睛有些發直,喃喃道:「難道是曹司空保佑,合該著我秦風發財嗎?」

  雖然盜墓自春秋之前就有之,但發揚光大卻是曹操,所以秦風免不得念叨幾句,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之所以說這是主墓室,是因為在青磚墓室的正中間,擺放著一個兩米左右的棺槨,而且這是一個石頭棺槨,上面雖然有斧劈砍鑿的痕跡,但石棺並沒有被破開。

  「媽的,真是不專業,暴殄天物啊!」驚喜過後,看清楚了墓室情形的秦風,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在墓室的四周,有三具早已化成枯骨的屍體,地面上散落著一些金銀器皿,讓秦風痛心的是,他腳下就有一個破碎的唐三彩駱駝。

  天井上方的那個破碎了青磚處可以顯示,應該是有盜墓者下到了這間墓室,而且這個團夥人數不少,在連死了三個之後,居然還將墓室內的東西洗劫一空。

  不過當時可能是發生了別的什麼事情,他們沒來得及劈開石棺,就倉惶逃離了,地面上散落的那些器皿就是最好的證明。

  因為一般而言,團夥作案的盜墓賊們,是不會留下任何能帶走的東西的。

  「前人種樹後人乘涼啊!」推演著或許是幾百年甚至更早發生的事情,秦風臉上露出了笑容。

  墓室內的東西雖然大部分都被盜走,但所有的盜墓者們都清楚,一座墓葬中陪葬最豐厚的地方,一定是在棺槨內的。

  「是石榫卡扣在一起的,一共有四個!」

  強忍住心中的激動,秦風圍著石棺觀察了起來,片刻之後,臉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將手中的工兵鏟插入到了石棺頂頭的縫隙之中。

  右手使勁往裡一推,「咔嚓」一聲輕響,那根石榫已然被秦風別斷,如此反覆幾次之後,秦風雙手用力的推在了棺蓋上。

  「咔……咔咔……」一陣難聽的摩擦聲響起,而那棺蓋隨著聲音緩緩的滑落開來。

  「人點燭,鬼吹燈,祖師爺保佑!」

  棺蓋打開後,秦風面色凝重的往後退了幾步,從身後背囊裡拿出了一根蠟燭點燃,恭恭敬敬的放置在了石棺蓋上。

  這是古來盜墓者啟棺的規矩,如果蠟燭不熄滅,就證明祖師保佑順風順水,可以將棺槨中的東西全部都拿光。

  但如果蠟燭萬一滅掉了,那就說明此行不順,有邪氣冤魂盤踞墓中,盜墓的人必須馬上離開,當年在傳授秦風盜墓經驗的時候,載昰可是千叮萬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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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1 13:45:4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七章 刺激


  按照古代盜墓者的說法,那就是在人的身上,一共有三盞油燈,一盞在頭上頂著,另兩盞在肩膀上。

  這三盞燈都是是人身上的陽火,晚上走夜路的時候,如果有人叫你的名字,千萬不要向兩邊張望,若給吹滅了,便給鬼招了魂。

  所以在盜墓時,需要在墓室中點上一盞燈,如果墓中鬼魂不讓你盜墓,就會把燈吹滅,這也算是一種活人和死人之間的協議。

  當然,秦風知道,這種說法,其實未免有些扯淡,現代科學對此早已有了解答。

  真正點燈的目地,是因為墓室中缺乏氧氣,盜墓者們點上一盞燈或者是蠟燭,當其快要熄滅的時候,說明墓室內的氧氣不夠了,那時就要快速撤離出去。

  有一些盜墓者對此不以為然,結果就是因缺氧而死在墓中,古時候的人可不懂得什麼叫氧氣,所以就認為是被墓中鬼魂給殺死的,才傳出了這個人點燭、鬼吹燈的傳聞來。

  不過入鄉隨俗,幹一行一定要愛一行,來到這詭異莫測的古墓之中,就是膽大包天的秦風,也忍不住心中忐忑,點燃了這根蠟燭。

  「還是先收斂一下墓中殘餘的東西,最後再啟棺吧!」

  秦風想了一下,並沒有著急去石棺內搜尋,而且在四邊走動了起來,將一些掉落在地上的陶瓷俑以及金銀製品收斂到了身後的背包裡。

  主要是因為秦風也是第一次下到墓葬裡,雖然並不忌諱和那千年老鬼親熱一番,但總歸心裡會有那麼一點兒障礙,這是想等棺槨內的氣味散發一些之後,再去取裡面的東西。

  「咦,好東西還不少啊?」

  原本來到這個主墓室之後。地上除了灰塵之外,掉落的東西並不是很多。

  但秦風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在墓室的四周處,由於常年積水導致青磚牆塌裂,很多泥土淤積在了一起,使得整間墓室的角落都被泥土覆蓋了起來。

  當秦風用工兵鏟小心的剷除掉了那些泥土。留在下面的殉葬品頓時顯露了出來,看得秦風眼中精光大盛。

  唐朝出土的文物,以唐三彩為代表的各種陶俑為貴,秦風剛剛清理出了一個邊角,就從裡面發現了十多尊諸如鼓吹儀仗俑、雙高髻小女俑、鼓吹騎馬俑、風帽俑、陶駝、的陶俑。

  另外還有一些銅製的銅鏡、鎮墓獸、天王俑等物件,這些東西雖然體積不大,但造型非常精緻,臉部表情惟妙惟肖,稱得上是陶俑中的精品。

  「寶貝。就是這些玩意,也不枉這一趟了!」

  秦風拿出了一瓶礦泉水,混合了那些泥土,使其變得濕潤,每清理出來一個物件,都用一層泥灰將其塗抹了起來,然後用毛巾包裹,小心翼翼的收入到了背包裡。

  懂收藏的人都知道。出土文物最怕的就是風化,這些在地底埋藏了千年的物件。當大面積接觸到氧氣之後,青銅器和陶瓷,表面都會發生氧化的現象。

  而像是一些木製品,甚至出現過在考古學家面前直接腐朽成粉末的狀況,當年在魯東出土的一座春秋大墓中,那些珍貴的經卷就是如此損毀的。讓許多考古學家追悔莫及。

  載昰出身清朝皇室,見聞遠非一般的江湖人士可比,對皇室保存珍貴文物的方法,也是熟知於心。

  這地底下的土,千年不見陽光。集地氣於其中,算是至陰之地至陰之土,用這種土將文物包裹,可以將其和氧氣隔離開來,在一段時間內防止文物的氧化。

  只要出了墓葬,不管是秦風還是考古學家,多的是辦法保存這些文物,所以秦風盜墓,從根本上來說,對文物的損壞甚至會小於國家考古發掘的行為。

  「嗯?這是什麼俑?」

  當秦風清理完了三個角落,來到東南方位的時候,一個露在淤泥外面的怪模怪樣的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這個東西呈扁平狀,比嬰兒巴掌稍微小了一點,像是個腦袋,但仔細看去,畫的卻是隻猴子的模樣。

  「莫非是生肖俑?」秦風扔掉了工兵鏟,用雙手在那泥土兩邊扒拉了起來,陶瓷極脆,一個不小心就會將其損壞。

  「這……這是什麼玩意?生肖獸頭怎麼他媽的還長著人的身體啊?」用了幾分鐘的時間,秦風清理出了那個泥土中的陶俑,這一看,頓時愣住了。

  這個陶俑高約二十公分,俑應該是為泥質紅陶模製出來的,上面還帶有別的色彩。

  最為難得的是,這是呈猴頭的陶俑,身上居然是褒衣大袖的人身,雙手攏於胸前,畢恭畢敬站立,如同大臣模樣。

  「寶貝,這絕對是寶貝!」秦風捧著陶俑的雙手都有些顫抖了。

  他從載昰那裡看過不下百本古玩傳承典籍,但從來都沒見過這種生肖獸頭人身俑,也就是說,在以前出土的文物裡,從沒有這種東西出現過。

  什麼叫物以稀為貴?眼下秦風手上的陶俑就是如此,如果他肯拿出來,恐怕在國內外古玩考古界,都將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媽的,十二生肖,應該還有的!」

  秦風心中忽然一動,用陰土將那猴面獸頭人身俑保存好之後,立即又在角落裡清理起了堆積的泥土來。

  「發財了,哈哈,發財了!」

  秦風的猜測果然沒錯,隨著泥土被一層層的扒去,另外十一尊獸頭人身俑也出現了,不過有點可惜的是,其中的雞首和蛇首,由於距離墓牆太近,被砸成了幾段。

  即使殘缺了,這些也都是無價之寶,秦風一一將其小心的收了起來,他回頭要學的就是古董修復,還怕不能讓這寶貝重見天日嗎?

  「不行了,要先出去透透氣……」

  忙活完十二生肖的清理後,秦風站起身來。忽然感覺一陣眩暈,差點將背包都給摔到了地上。

  抬起手腕一看,秦風頓時吃了一驚,他是一點四十下的墓,而現在的時針,卻已經指向了三點五十。也就是說,秦風整整在裡面待了兩個多小時了。

  雖然有鼓風機不斷的向墓中輸送著空氣,但地下的空氣仍然十分的渾濁,要不是剛才秦風時不時的抽取一口氧氣罩裡的氧氣,這會怕是要更加不堪。

  看著裝得鼓鼓囊囊的背包,秦風沒有再猶豫,快速的退出了主墓室,沿著墓道來到了他打通盜洞的地方。

  「風哥,是你嗎?急死我們了!」

  當秦風輕輕拉動了垂在盜洞下方的繩子後。上面頓時傳來了冷雄飛的聲音,只不過那聲音裡已然是帶著哭腔了。

  「怎麼了?滾蛋,都離我遠點!」

  秦風將繩子繫在腰間,任由上面的人把他拉了上去,只是雙腳剛一站到地面上,就看見李天遠和冷雄飛惡狠狠的撲了過來。

  「風哥,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我要下去。飛子不讓我下!」李天遠死死的拉住了秦風的胳膊,那表情委屈的就像是個孩子一般。

  和冷雄飛不同。秦風在李天遠心裡,那就是最親近的人,容不得一絲閃失的,剛才那兩個多小時,他無論在上面怎麼喊秦風都得不到回應,著實把他給嚇壞了。

  「沒事的。是我忘了和你們打招呼了!」看到李天遠的樣子,秦風心中也生出一股暖意。

  其實按照規矩,收取殉葬品的人在下墓之後,每隔一二十分鐘都應該和上面有交流的,但是見到那十二生肖後。秦風不知不覺的就清理了兩個多小時,卻是忘了這茬。

  「風哥,你把我們嚇壞了。」

  冷雄飛的眼睛也紅紅的,雖然秦風在他們幾個人裡面年齡最小,但卻是主心骨般的存在,這些天對他也非常照顧,冷雄飛是真心實意將他當成大哥的。

  「行了,先別說這些。」

  秦風看了看天邊的那顆啟明星即將升起,開口說道:「還有些東西需要清理出來,遠子,你把這個包裹先送到車裡去,小心,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給碰碎掉!」

  「風哥,您放心吧,我抱著走!」

  見到秦風沒事,李天遠的精氣神也回來了,當下小心翼翼的抱起了那裝滿了陶俑銅器的包裹,沿著田坎往村頭走去。

  「飛子,最多二十分鐘我就能上來,你先把這邊的東西給收拾好!」

  秦風轉過頭又交代了冷雄飛一句,按照倒斗的規矩,雞叫之前是必須退出墓葬的,而且最後清理的又是棺槨,秦風心中還是有那麼一絲忌諱的。

  「風哥,等您上來,我一准都收拾好!」冷雄飛也點了點頭,抓著繩子將秦風送下盜洞後,馬上開始清理起地面的東西來。

  「任你生前威風八面,死後也不過是白骨一堆!」幾分鐘後,秦風重新來到了那石棺前,藉著強光燈,將石棺內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這個石棺內只安放了一個人,上面鋪蓋著厚厚的金銀絲編就的被子和衣服。

  只是屍體腐爛後的屍水,將那些衣服也都腐朽掉了,除了石棺頂出的那顆骷髏頭之外,整個身子看上去都是黑乎乎的一片。

  「奶奶的,好東西都埋在這底下了!」

  看著那骷髏頭和髒乎乎散發著惡臭味道的腐屍,秦風心裡那叫一個糾結,他知道,在這些錦羅綢緞之下,肯定有不少的好物件。

  「媽的,老子現在算是知道那些土耗子身上的味道是怎麼來的了。」

  秦風咬了咬牙,手腕一翻,一把外科用的手術刀出現在了他左手食指和中指之間,縱身一躍,秦風站在了石棺上,剛好和那頭顱面對著面。

  「師父,您這切字訣一定要有用啊!」

  秦風拿出了個口罩帶在了臉上,口中嘟囔了一聲,右手閃電般的在那骷髏頭上摸了一圈,收回來的時候,手中卻是多了個黃銅鈕印。

  「官印?得,權當哥們這次順帶著考古了。」

  見到這銅印,秦風不由愣了一下,他此行原本只不過是想給《文寶齋》開闢條古玩經營的路子,哪裡會去管盜的是誰。

  但是這銅印的出現,也代表著墓主人的身份,就算秦風不想知道也不行了,除非他肯將這銅印再給扔回去。

  「我說,你可千萬別姓秦啊,否則我可是將祖宗給盜了!」當然,此時秦風可顧不上去看銅印,往腰間背包裡一放,繼續忙活了起來。

  嘴裡雖然在唸唸有詞,秦風的左手卻是一刻沒閒著,順著那錦羅綢緞被往下一拉,只聽「嗤啦」一聲,那糾結纏繞的腐爛物,被秦風從中間給劃開了。

  礦洞裡用的強光燈,將這不大的石棺映照的是分毫畢現,秦風左手屍解,右手不停的從裡面拿取著物件。

  秦風的動作看上去有些怪異,他只用兩根手指,但速度快捷無比,每次伸出縮回來的時候,總是會夾著一個東西,不是玉珮就是顏色有些發黑的金銀飾品。

  也就是七八分鐘的時間,整個石棺內糾纏在一起的腐爛物,被秦風切割的七零八落,裡面所有的東西,都被秦風收入囊中。

  「最後一步了,幹完走人!」

  秦風抬頭看了一眼已經續了第二根也快燃盡的蠟燭,身體猛地往下一沉,雙手從那腐屍頭上一直摸到了胯下。

  雙手往腰間背囊一放,秦風跳下了石棺,收起工兵鏟後,頭也不回的就往盜洞趕去。

  雖然秦風知道在別的墓室裡或許還有東西,但這座墓葬最珍貴的東西已經被他得到,做人要知足,秦風從八歲的時候就明白這個道理了。

  上到地面之後,秦風直接說道:「清土,填盜洞,把周圍的痕跡全給清理乾淨!」

  聽到村頭傳來的第一聲雞鳴,秦風心中也忍不住狂跳了一下,怪不得以前載昰說起盜墓時神色古怪,敢情這活計還真的是挺刺激。

  填土的工作自然不用秦風再幹了,李天遠一人就給包圓了,十多分鐘後,堆積在盜洞外面的泥土盡數被填了回去。

  而冷雄飛則是用玉米桿,在盜洞外面清掃了一番後,又用乾土在地面上行灑了一層,盜洞四周再也看不出任何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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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九竅玉

    “風哥,搞到什麼好東西了?”

    回村的路上,李天遠時不時的瞅著秦風腰間那個不大的包裹,臉上滿是傻笑。

    秦風擺了擺手手,說道:“明兒再說,回去睡上幾個小時,你還要開車。”

    雖然得到了那枚銅鈕印,秦風對墓葬主人的身份也很好奇,但現在的時機卻是不對,沒有離開保市,他們隨時可能會遭遇一些突發的事情。

    回到唐村長家裡後,鼾聲如故,昨兒的那場宴席,幾乎讓整個村子的人都醉倒了,秦風等人一直睡到正午,才被唐村長叫醒了吃午飯。

    還是昨天吃剩的菜,混在一起加熱了一下,味道卻是異乎尋常的好,讓忙活了一夜的秦風等人胃口大開。

    “何教授,下次來給老漢說一聲,我叫馬車去鎮上接你們!”

    吃過午飯後,在平莊的村頭,上演了一出十裡相送的戲碼,整個村子的男女老少們都來了,咬著手指的小孩子,還在想著昨兒的美味。

    “唐村長,多謝您了,到時候一定再叨擾鄉親們……”

    秦風拿著最後一包紅塔山,給村子裡德高望重的幾個老人一一敬了根煙,這才返身上了車,和平莊的父老鄉親們依依作別。

    出了平莊秦風直奔鎮上的派出所,不過楊所長去了縣裡開會,並沒有見到,在回到保市後,秦風給地質局的王主任打了個電話。

    已經付出了一萬塊錢感情投資的王主任,早就在等秦風的這個電話了,當即表示要給秦風接風洗塵,並隱晦的表示,他們局長也需要這一次進修的機會。

    秦風以學校催他回去,謝絕了王主任的好意。當然,事情秦風是大包大攬的答應了下來,直言半個月內就幫他們辦理相關手續。

    這也使得王主任在苦等將近一月未果之後,又不敢貿然打聽,最後只能驅車前往彭城,卻發現,重金屬勘測專業教導處,根本就沒有姓何的主任。

    這個消息讓王主任像是中了晴天霹靂一般,再和校方聯繫。得知彭城地質大學根本就沒有派出人員前往保市,直到此刻,王主任才知道自個兒遇到了騙子。

    好在這騙子的心不怎麼黑,只騙了他一萬塊錢,王主任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生生的將這口氣給咽了下去,只是偶爾在喝醉酒的時候,還會記起那殺千刀的何主任。

    這些自然都是後話了,此時的秦風,出了保市之後,沒有直接回津天,而是將車子上彭城大學的標誌撕掉。往魯東方向開去。

    在車子進到魯東省後,秦風又換了京城的牌照,這才走高速回返津天,一折一返。足足多耗費了五六個小時的時間。

    “風哥,看您怎麼有點不高興啊?咱們這次收穫不行?”

    開著車子的李天遠,小心翼翼的看著秦風的臉色,他發現從保市出來後。風哥的臉色就一直不怎麼好看,確切的說。應該是在打完了那個電話之後。

    “唉,本來還能賺個幾萬的……”

    秦風鬱悶的歎了口氣,說道:“算了,這次是盜墓不是出老千,要不然非要那什麼局長大出血不可!”

    王主任那句隱晦的暗示,差點讓秦風答應見他了,辦公室主任為了張文憑出手就是一萬,局長沒個三五萬的怕是拿不出手吧?

    不過凡事戒貪,此行的目地已經達到,秦風可不想幹那因小失大的事情,因為單是這車上的物件,怕是最少價值百萬。

    “風哥,咱們這次都搞到些什麼東西啊?給我們說說吧?”

    坐在後排的冷雄飛插嘴問道,他也是下過那座大墓的,只是沒敢深入,對於裡面的東西實在好奇的很。

    “飛子,這趟的收穫,你能拿這個數……”秦風伸出了兩個手指頭。

    “兩萬?風哥,這太多了吧?我什麼都沒幹啊!”冷雄飛聞言愣了一下,繼而連連擺起了手,他這一行除了吃喝望風之外,還真沒做什麼事兒。

    “兩萬?你小子忒沒志氣了。”

    秦風笑著說道:“最少二十萬,而且這還是找不到合適買家的情況下,小胖那邊如果能找到行家,四十萬都有可能!”

    在保市盜墓之前,秦風曾經許下冷雄飛兩成的分子,按照秦風對那批陶瓷俑的估算,價值最少在百萬以上,而且這還是黑市出手的價格。

    “二……二十萬?”

    一個月前還在工地上拿著幾百塊的冷雄飛,被這個數字給嚇著了,結結巴巴的說道:“不行,太……太多了,風哥,這錢我不能要!”

    “飛子,該你的就是你的,不過……我有個建議。”

    秦風打斷了冷雄飛的話,說道:“這批東西出土的痕跡太重,貿然出手的話,我怕被人給盯上,所以最好在手裡放一段時間……

    不過你放心,它們的價值只會往上漲,而絕對不會掉的,過上個幾年,你那兩成份子的東西,說不定就能值個百八十萬的!”

    秦風在入獄之前,就曾經跟隨劉老爺子學習古玩鑒賞,拜載昰為師後,更是系統的學起了古玩造假和鑒別,對於古玩行情,遠比一般人要瞭解的深。

    他能看出來,古玩熱已經開始興起,未來的幾年內,國內藝術品市場,將呈現出一幅昌盛的局面,他現在這車上的物件,放上幾年之後都會價值大增的。

    “風哥,我聽您的,只要讓我跟著您有口飯吃就行!”

    聽到秦風的話後,冷雄飛反而松了口氣,他不知道自己拿到二十萬會去做什麼,反倒不如和秦風等人在一起安心。

    “咱們哥幾個都是天嫌地棄的,有我們一口飯吃,就有飛子你的!”

    秦風回頭看著冷雄飛,說道:“飛子你現在最欠缺的就是經驗,先跟著小胖在古玩街上呆著,有機會把冷老爺子相面占卜那一套給人擺擺,說不定也能走出條路子。”

    “嗯,我知道了,風哥!”

    冷雄飛重重的點了點頭,人是群居生物,自從爺爺去世之後,冷雄飛對這個社會就失去了認同感,直到結識秦風等人之後,他才重新找回了那種感覺,是以也倍加珍惜。

    “遠子,下車換牌!”看到距離津天還有十多公里的時候,秦風叫停了李天遠,在高速輔道上將車停了下來,換上了原本的車牌。

    上車的時候秦風換下了李天遠,從中午十二點,他已經整整開了十來個小時了,為了消除他們所有的痕跡,秦風這一圈兜的可不小。

    坐到副駕駛上的李天遠有些不老實,看著腳下的那個包裹問道:“風哥,這包裡的東西我能看看嗎?”

    從墓葬裡出來後,這個包裹就沒離過秦風左右,李天遠和冷雄飛都好奇的很,畢竟他們也全程參與了此次盜墓,但居然不知道偷上來了什麼東西?

    “看吧,就是些玉器,還有一些金銀器。”秦風看著車,說道:“你小心點,那些都是古玉,價值連城,別給碰著了。”

    “嘿嘿,哪兒能呢,那些都是錢啊。”

    李天遠嘿嘿一笑,將包裹從腳下拿了出來,伸手在裡面一抓,手心裡多了幾塊古玉,有玉佩玉蟬等物件,雕工十分精湛。

    李天遠在古玩街也呆了一些日子,知道古玉的珍貴,只是翻來覆去的看了半晌,他也看不出什麼門道,悻悻的道:“這些東西又不能吃喝,真搞不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喜歡?”

    “你小子就是一粗胚……”

    秦風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自己日後要是想重組千門,這李天遠絕對是只動手不動腦子的天字第一號打手。

    “哎,遠子哥,你幹什麼呢?”

    秦風突然聽到後排的冷雄飛喊了一句,側頭一看,李天遠正拿著一件微微泛黃,黃中帶有一絲血沁色的古玉往嘴裡送呢。

    李天遠伸出舌頭在那古玉上舔了下,大咧咧的說道:“我記得以前聽誰說過玉是甜的,舔下看看有味道沒?”

    “味道?”秦風和冷雄飛對視了一眼,臉上露出一種說不出的古怪神色。

    “怎麼了?這玉我都擦乾淨了,舔一下怕什麼?又不髒。”見到秦風和冷雄飛的模樣,李天遠有些莫名其妙。

    秦風臉上的肌肉不斷的顫抖著,強忍住笑,說道:“遠子,你知道那是什麼玉嗎?”

    “不知道。”李天遠搖了搖頭。

    “飛子,你告訴他吧!”秦風還開著車,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別一頭撞到了馬路邊的樹上。

    冷雄飛看來也是知道這東西的,當下開口說道:“遠子哥,你手上的那玉,叫做九竅玉!”

    “九竅玉,什麼玩意兒?”李天遠拿著那玉在鼻端嗅了嗅,沒什麼問道啊。

    “遠子哥,九竅指的是人的兩隻眼睛,兩個鼻孔,兩個耳孔,一個嘴,以及生殖器和肛門,九竅玉,就……就是塞在那些地方的。”

    隨著冷雄飛的話聲,李天遠的眼睛瞪得越來越大,而冷雄飛的聲音還繼續傳入到了耳中。

    “你手上拿著的那個,叫做玉肛門塞,是……是專門塞在那地方的!”

    當冷雄飛這句話出口後,李天遠終於一把搖開了車窗,向外狂噴了起來,差點沒將膽汁都給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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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1 13:55:2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九章 奸商


  「風哥,你考證出那是誰的墓了嗎?」

  謝軒一頭大汗的進了四合院,推開秦風的屋門,說道:「我聯繫的那個買家一會就會到家裡來,這東西要是有傳承的話,最少價格能翻三倍啊!」

  回到津天已經有三天的時間了,在聽聞了李天遠出醜的事情後,謝軒心裡倒是也平衡了,更何況秦風將那些盜來的文物,盡數保管在了他那裡。

  為此謝軒專門去買了一個大保險箱,將所有的東西都鎖在了裡面,有李天遠這武癡和大黃每日守在家裡,倒是不怕被人給黑吃黑掉。

  「廢話,我不知道傳承有序的物件價格高?」

  秦風翻著桌子上的資料,隨口問道:「買家是什麼人?靠譜嗎,咱們這些東西寧可砸在手裡不放出去,也不能低價出售或者被條子給盯上!」

  回來之後,秦風原本並不怎麼想出手這批文物的,不過小胖子想打響《文寶齋》的名頭,上躥下跳的聯繫了不少買家。

  這幾天陸續來了五六個人,只不過連東西都沒見到,就被秦風給打發掉了,那幾人一看就是文物販子,壓根就不是想買去把玩的藏家。

  聽到秦風的話後,謝軒不以為然的說道:「風哥,咱們胡叔就是津天的警察局長,哪個條子敢來動您啊?」

  謝軒年齡雖小,但頗有幾分謝大志的小聰明,他很懂得借勢,有次古玩街派出所臨檢的時候,他故意將胡保國的名片,放在了桌子上。

  津天是直轄市,局長是和普通省份的廳長平級的,甚至還要高半格。他的名片,豈是一家古玩店老闆能有的?

  那派出所的所長也是個人精,見到這名片頓時賠上了小心,一番打聽之後,從謝軒口中又聽到了胡保國司機沈昊的名字,自然明白了這家店的背景。

  再加上彪子曾經到店中來過幾次。經過小胖子聊天時有意無意的提及,古玩街上的人也都知道,這《文寶齋》是黑白通吃。

  平日裡古玩街上的一些小混子見了謝軒,都是一口一個小胖哥,那些原本將謝軒排斥在外的古玩老闆們,也都盡力拉攏,否則謝軒也沒那麼快就能找到買家。

  「風哥,您幹嘛這樣看著我啊?」謝軒說出上面那番話後,發現秦風放下了手中的銅鈕印。目不轉睛的盯住了自己。

  「軒子,好話說一遍,你聽清楚了!」

  秦風的眼睛瞇縫了起來,說道:「大道各兩邊,江湖路不同,賊和兵,永遠不是一家,胡保國是警察局長不假。但他也能把你送上斷頭台……」

  從古至今,江湖中人。最忌諱的就是結交官府,從東漢末年張角的黃巾起義、明朝白蓮教,再到清末的義和拳。

  這些原本的江湖勢力,都和官府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但是他們的下場都是被當朝清剿,最後無一能得善終的。

  在秦風看來。歷朝歷代,江湖人士都是在朝廷和官府豢養之中的,就像是養豬一般,等到腰肥膀圓了,再對其進行宰殺。

  就算是在現代。當年東北那位道上大哥何等風光,但被京城發來的一句話就連根拔起,直接拉到刑場去打靶了,最後只留下了一段傳說。

  而秦風所接受的傳承和身份,注定他這一生不可能走上白道,只能在詭秘莫測的江湖中探尋出一條道路,所以秦風絕對不願意和官家有著太深的聯繫。

  就算胡保國和秦風的關係不同尋常,平日裡秦風也從來沒有主動上門或者給胡保國打過一個電話,多是胡保國來看他。

  地位不同,人的思想也會產生變化,有句話叫做屁股決定大腦,人的頭腦想的什麼是與他所在的位置、所坐的位子相關聯的。

  秦風不想將自己的人生壓在別人的身上,所以謝軒如今的行為,在他看來十分的危險,當官和匪混淆不清的時候,那也將是末日來臨的時刻。

  「風哥,沒……沒那麼誇張吧?」謝軒聞言瞪大了眼睛,顯然被秦風的話震驚到了。

  「軒子,咱們走的路,一開始就是偏門,那些是洗不掉的。」

  秦風搖了搖頭,說道:「石市翡翠,那是詐騙,抓住就是三年以上有期徒刑,盜墓更是重罪,最高可以判死刑,你知道這次所盜的,是誰的墓嗎?」

  「不……不知道。」謝軒此時已經傻了眼,呆呆的搖起了頭。

  秦風面色陰沉如水,指了指桌子上的那個銅鈕印,說道:「我剛查出來的,這人叫禰素士,是隋唐時期禰氏家族的後人,影響非常大,就憑我開了他的棺,都夠得上一顆槍子了!」

  秦風也是剛剛查出那座唐墓主人身份的,說起來這人還真是不簡單,而且他所在的那個家族,在隋唐都有記載,但又非常神秘。

  根據資料顯示,禰氏家族在十六國至隋末,曾多次來回遷徙,遷徙原因是因為躲避戰亂而渡海到了朝鮮半島,禰氏家族曾在百濟和隋朝均任過高官。

  660年,唐朝聯合新羅出兵,百濟國滅亡,百濟大將禰植帶領百濟義慈王向唐朝投降,之後入唐為高官。

  禰寔進的兒子禰素士,15歲時授游擊將軍(從五品),神龍元年,授左武衛將軍(從三品),屬十六衛(中央禁軍)的高官。

  景龍二年六月,禰素士奉命出使徐兗等四十九州慰問,途中去世,皇帝深為緬懷。

  禰素士死亡的地點,應該就是在保市,根據銅鈕印上的名字可以證實,那座殉葬品豐厚的唐墓,正是禰素士的墓葬。

  「風哥,後……後果那麼嚴重?」

  聽到秦風的話後,謝軒被嚇的胖臉通紅,急聲說道:「那東西咱們不賣了,我……我這就把買家給回了去!」

  「軒子,我並不是說東西不能賣!」

  秦風歎了口氣,說道:「我只是想告訴你,江湖險惡,一步相差踏錯,那就將萬劫不復,你日後做事要謹小慎微,別以為認識了什麼人,就能保得你高枕無憂!」

  「風哥,我……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以後一定學會低調!」

  謝軒擦了把臉上的冷汗,他發現自己已經被秦風這一席話,嚇得背後的衣服全被汗水給浸透了。

  「嗯,我這裡還有幾萬塊錢,暫時咱們還不缺錢。」秦風點了謝軒一句:「讓你拿出東西只是打名聲,而不是賣的,你懂嗎.」

  秦風剛才那番話說的很嚴重,但其實他手腳做的實在太乾淨了,就算警察明知道那座墓是秦風盜的,也無法給他定罪。

  第一,主墓室中的陪葬品,盡皆被秦風一掃而空,官方並沒有陪葬品的資料,即使秦風拿出那些陶瓷俑,他們也不能斷言就是禰素士墓葬出土的。

  第二當然是抓賊拿贓了,現在是法治社會,沒有證據最多只能將人羈押幾天。

  就像是現在的一些老賊王,江湖上無不知其名號,就連派出所的警察,也都知道自己轄區的賊王是幹什麼的。

  但是警察沒法抓到賊王出手的證據,就無法給其定罪,當然,那些賊王們也都垂垂老矣,早就不親自出手了,只是接受一些徒子徒孫的供奉而已。

  至於盜墓這件事,去到平莊的是何教授,與秦風有屁的關係?那一莊老少都能證明的。

  就算警察搜出保險箱裡的文物,秦風也大可以用馬路上撿到古玩街上拾到的話來回答,最多也只能窩贓之類的名義判他個一兩年而已。

  「風哥,我明白了……」謝軒點了點頭,說道:「東西拿給他們看,但又不出手,咱們這是吊他們胃口吧?」

  「幹嘛不出手啊?咱們手頭也不寬裕……」

  秦風聞言笑了起來,說道:「把我整理好的那幾塊古玉拿出來,不過這次不要交易,回頭等三五個月,等我做出一批貨來,你自然就能賣了……」

  秦風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跟師父載昰所學的技藝裡,就沒一個是正當門道,他這是想拿手中的古玉做幌子,再製出一批假玉來狠狠賺上一筆。

  這古玩買賣考究的就是個眼力,買定離手概不退還,到時候拿些買家辨別不出來古玉的真假,自然也怪不得秦風的。

  「高,風哥,您真是高!」聽完了秦風的解釋後,謝軒的小眼睛裡頓時射出了精光,擺出一副鬼子漢奸的模樣來。

  此時謝軒對秦風崇拜,那簡直就是五體投地,他原本以為自己就挺有奸商的潛質了,但是和秦風一比,他真算得上是遵紀守法的好良民。

  「風哥,彪哥來了!」

  就在秦風和謝軒兩個小奸商在屋裡密謀的時候,院子裡忽然傳來了李天遠的聲音,秦風連忙收起了桌子上的東西,起身迎了出去。

  「彪哥,咦,四爺您怎麼也來了?」剛走到院子裡,秦風不由愣了一下,阿彪倒是常來他這裡,但常翔鳳可是第一次登門。

  「四爺,這位是……」

  沒等常翔鳳開口,秦風的目光就看向了走在中間的那人,以常四爺的身份,居然還站在他身側稍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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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古玉(上)


  「阿風,我給你介紹下。」

  見到秦風,常翔鳳的臉上頓時露出笑容,拉住了秦風的手,說道:「這位是來自美國的華人聯合會會長柳山志先生,也是我的老朋友了,此次回國探親訪友,聽說你這兒有些古玉,於是就拉著我上門了……」

  「華人聯合會?」

  聽著這來頭似乎甚大的名字,秦風突然打了個寒顫,美國的華人聯合會,那豈不就是當年的洪門?這……這可是和世界許多著名黑社會齊名的幫派啊!

  其實嚴格說起來,洪門在結束了「反清復明」的歷史使命後,已經轉變成了世界性的一個民間社團組織,靠著團結、義氣互幫互助,有他們自已的政治理想。

  當然了,的確還有一部份有著洪門身份的人員,在做著不法勾當集權斂財,所以一些海外國家的政府,一直將洪門視為是黑社會。

  在美國,洪門不但成立了華人聯合會,還成立了一個叫做致公堂的黨派,可以說是除卻中國地界之外,世界上華人勢力最大的組織。

  「歡迎,歡迎柳老先生,還請裡面坐!」

  眉頭微微跳動了一下,秦風不動聲色將三人讓到了屋裡,眼光的餘角在院門處掃了一眼,秦風分明看到七八個西裝革履的壯漢,站樁一般的守在了門前。

  「不告而訪,小兄弟別見怪啊。」

  進到屋裡後,柳山志笑道:「老頭子我這一輩子沒什麼別的愛好,就是喜歡咱們國家的玉石,此次聽聞小兄弟手上有好東西,只能厚著臉皮上門了!」

  柳山志六十出頭的年齡。兩鬢斑白,但臉色氣色卻是十分紅潤,他的身高有一米八左右,腰背挺直,穿著一身白色的休閒對襟衣服。氣度非凡。

  「老爺子太客氣了,小子哪裡敢當?」

  秦風笑著將柳山志和常翔鳳讓到了上首坐下,有些疑惑的問道:「我也是前不久才從別人手上收了幾塊古玉,不知道柳老先生是從哪裡知道的?」

  「風……風哥,是……是我告訴彪哥的。」秦風話聲剛落,正忙著端茶倒水的小胖子。弱弱的聲音傳了過來。

  原來,在接連找了幾個買家都被秦風趕走之後,謝軒也有些著急了,前幾天他偶然在古玩街上遇到了阿彪,於是就提起了手上有古玉的事情。

  其實謝軒並不知道,阿彪去古玩街。正是為了去幾個相熟的古玩店尋找古玉,聽到謝軒這麼一說,才有柳山志等人的此行。

  「哎,柳老先生想看玉,打個電話給小子說聲就行。」

  秦風苦笑了一聲,暗地裡狠狠的瞪了一眼謝軒,這小子也是膽大包天。借勢居然借到了常翔鳳的頭上,就不怕這黑道大佬吃的他連骨頭都不剩?

  秦風此時心裡也有些打鼓,單單為了幾塊古玉,這柳山志為何會屈尊來到他這裡?想到這兒,秦風不由抬頭看了一眼常翔鳳。

  看到秦風的眼神,常翔鳳笑道:「小兄弟,真的沒別的原因,柳大哥就是單純的喜好古玉,你有什麼好物件就拿出來吧,錢不是問題……」

  「四爺。津天有什麼事,可是都瞞不過您的耳朵啊。」

  秦風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幾位先喝口茶,我把東西給拿出來,不過柳老先生。這物件我拿到手上沒幾天,並不是要出手的,您可不能奪人之美啊……」

  「哈哈,我倒是希望小兄弟能成人之美!」

  柳山志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他這次回國是基於一些很特殊的事情,原本來津天只是為了見見老朋友,到這四合院裡來,真的是臨時起意。

  「幾位稍等。」

  秦風告了聲罪,進到了裡間,幾分鐘後拿著一個錦盒走了出來,說道:「柳老先生,前幾日才入手的玩意兒,您給掌掌眼?」

  從那禰素士墓葬石棺之中,除了九竅玉之外,秦風一共還得到了六十八塊古玉,收穫算是頗豐,但這些玉石大多沁色比較嚴重,一眼就能看出是新出土的古玉。

  所以秦風挑揀了一些沁色不深的玉石,用自己的手段對其進行了一些處理,使之看上去像是有些傳承,也就是放入錦盒裡的八枚古玉。

  這八枚古玉中有玉璜2件、玉珮4件、是一組玉珮飾,均為扁平片狀,有梯形、半月形和雲頭形,上下兩邊各一孔,雕工簡單中透著一股璞拙大氣。

  而另外兩件古玉,卻是一對唐玉中最為著名的仕女玉人,這對玉人的高度僅有五厘米,寬為一點八厘米,厚度是0.7厘米,從玉質上來看,應該用的是羊脂白玉。

  玉人呈站立人形,雙袖掩手,合於胸前,身著長袍,袖子邊上有細陰線刻斜紋,頭頂為平行髮冠,頂髮由細密剛勁的陰刻線雕成。

  在玉人的額頭、頂髮,兩袖及其衣邊下擺處,有一絲淡黃色的銹沁,雖然秦風已經做了一些處理,但那沁色深入玉石之中,非常的顯眼。

  「小兄弟,這……這是唐玉?」

  當柳山志看到錦盒中的幾塊玉石後,原本淡定的臉色,突然間變得凝重了起來,伸出雙手接過錦盒,說道:「能否讓老朽好好看看?」

  「柳老您隨意。」秦風點了點頭,卻是在心中歎了口氣,這老頭眼光毒辣的很,想要瞞過他怕是難了。

  別人做古玉製假,那是拚了命的想做沁色,到了自個兒這裡,卻是反過來了,生怕那沁色太新,讓人看出了出土的時間。

  古玩講傳承有序,這古玉也不例外。

  一般而言,傳承三代的玉石,也就是歷經三代人把玩過的古玉,就能稱之為傳承古玉,但秦風上手這幾塊玉的時間實在太短,根本就做不出那種傳承古玉的包漿效果來。

  看到那柳老爺子的注意力已經完全放在了古玉上面,秦風走到常翔鳳身邊,低聲說道:「四爺,咱們借一步說句話?」

  「怕什麼,一不偷二不搶的,有什麼好擔心的?」常翔鳳看了一眼秦風,笑著點了點頭,逕直走到了外面院子裡。

  「四爺,這叫怎麼一回事啊?您老腰桿粗,天塌下來也能撐著……」

  走到院子裡,秦風往屋裡看了看,歎道:「可……可是小子細胳膊細腿的,可招惹不起這尊大神啊!」

  海外洪門,從孫中山時期,在國內外就有著巨大的影響。

  可以說,不管是當年滬上還是津天市的青幫,都源自洪門一脈,在推翻清朝統治以及後來的民國時期,背後隱然都有其影子的存在。

  但是就現代的國家制度而言,對於這種幫派社團,政府絕對是零容忍。

  秦風可不想和洪門沾染上任何的關係,從而使得某些勢力關注到自個兒身上,要知道,他現在自己也是一屁股的不乾淨。

  「你小子還說自己不是江湖人,怎麼知道他的來頭的?」聽到秦風的話後,常翔鳳不由笑了起來,看秦風這模樣,顯然知道這華人聯合會是怎麼回事。

  「四爺,您這可是冤枉我啊……」

  秦風聞言向著院子外面撇了撇嘴,說道:「這老爺子出門都帶那麼多保鏢,能是一般人嗎?我這小廟可放不下這樣的大神!」

  秦風心裡此時早把常翔鳳罵了個狗血噴頭,柳山志那樣的人來自己這,恐怕國家的相關部門,早已將自己的情況都給調查清楚了。

  雖然秦風行事謹小慎微,並沒有什麼把柄被人抓住,但那種被人盯著如芒在背的感覺,卻是讓他十分的不舒服。

  常翔鳳笑道:「你不用擔心,柳會長來這裡,就是為了看玉,他是個玉癡,哎,我說,我給你小子拉生意,你怎麼還一副不滿意的樣子啊?」

  說起來常翔鳳也不是有心的,他知道柳山志好玉,在得知其要來津天的時候,就讓阿彪去搜尋幾塊古玉準備送給他。

  但是現在的古玩市場真假混餚,阿彪找了幾塊古玉,不是假的就是品質拙劣,根本就拿不出手,這讓常四爺感覺面目有些無光。

  《文寶齋》是秦風的產業,這點常翔鳳自然是清楚的,在得知謝軒放出手中有古玉的風聲後,他才決定帶著柳山志來看看的,其實也存了一點提攜秦風的意思。

  秦風搖了搖頭,說道:「四爺,這樣的生意,您以後還是不要拉了,我可不想被什麼人給盯上。」

  「你啊,明明還不到二十歲,行事就像個七八十的老江湖一般,一點銳氣都沒有。」

  常翔鳳指了指秦風,啞然失笑道:「有胡局長保著你,在這津天地界上,只要不是殺人放火,你怕什麼?再說了,就算是殺人放火,有四爺在,也未必不能幫你擺平!」

  看著秦風,常翔鳳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秦風那張年輕的面孔下面似乎隱藏著許多秘密,行事之穩健,就連自己都有所不及。

  秦風微微搖了搖頭,說道:「四爺,求人不如求己,自身正則不怕影子斜,好意心領了。」

  對於常翔鳳拋出的善意,秦風根本就沒有一絲要接納的意思,聽得常翔鳳都為之一愣,他縱橫江湖數十年,還從來沒見過如此不知好歹的小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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