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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不拉不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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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打眼】寶鑒 (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大天使(二級)

墮落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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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1 23:14:4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大新聞(上)


  在店裡忙活了一下午,遊戲室總算恢復了正常營業,稀稀拉拉的也開始有幾個常玩賭博機的老客人上門了。

  秦風剛回到宿舍,就被一幫子人給圍住了,這哥幾個喝完酒後跑到秦風的宿舍來打牌了,而且還是坐在秦風床上打的,說是等會想吐就直接吐在床上,以報復秦風放鴿子的事情。

  「秦風,你小子不厚道,說好的請客自己跑了!」

  莘南臉上貼著好幾張紙條,中午或許喝的不少,說話都有點大嘴巴了,嚷嚷道:「這幫小子宰了我一千多塊錢,不行,秦風,你得給我報銷。」

  「南哥,一千多對您來說還不是小意思?」看著四人打牌的動作,秦風直樂,莘南和李然是對家,朱凱則是和馮永康配合。

  雖然年齡是莘南二人大,但他們打牌的技術和節操,卻是遠遠不及朱凱和馮永康,那哥倆偷牌換牌玩的是不亦樂乎,怪不得紙條都貼在了莘南和李然的臉上。

  「廢話少說,晚上咱們接著喝!」

  莘南擺了擺手,說道:「你小子別跑,回頭我帶你們去家上檔次的飯店,不狠宰你一頓,哥們這心裡不痛快啊!」

  「成,南哥您說去哪就去哪!」

  秦風聞言笑了起來,下午剛進帳了五萬塊,他本來都想留給李天遠的,可是李天遠死活不願意,只拿了兩萬,剩下三萬現在正揣秦風兜裡呢。

  「秦風,聽說你都用上手機了?」中午喝的不是很多的李然怕冷落了秦風,一邊打牌一邊和秦風說著話。

  「嗨,然哥,別人送的,又不花錢。」

  秦風嘿嘿笑著,輕描淡寫的將話題帶了過去,九八年這會,拿著個手機在大學校園裡,是顯得有些扎眼。

  「小馮說他給你泡的那罐子酒,就值好幾萬,你小子,真讓人看不透。」

  李然笑了笑,也沒就手機的話題說下去,他是京城李家的第三代,爺爺曾經是建國時的開國上將,在現在的軍政兩屆都有很深的背景。

  李然生性淡泊,從小就喜歡玩爺爺收藏的那些古董,後來自己做主報考了京大的考古系,讓很多人都跌破了眼鏡。

  只是李然上面還有兩個哥哥,現在都在軍隊和政界,並不需要他繼承門風,所以家人倒是沒有逼迫他,由著他在京大考古研究所裡折騰。

  不過家世擺在那裡,從小所見的人和事物都和普通百姓家有很大的區別,李然也看出了秦風和常人的一些不同之處,這也是他願意和秦風交往的緣故。

  「對了,明兒是週六,我有個玩收藏的朋友搞了個小型的聚會,你們有沒有興趣去玩玩啊?」

  李然這話雖然是對著盤腿坐在床上打牌的幾人說的,不過目光卻是看向了秦風,房間裡的幾個人,除了莘南能讓他看上眼之外,也就是秦風了。

  「去啊,幹嘛不去?」馮永康首先嚷嚷了起來,不過頓了一下之後,小聲問道:「然哥,能不能帶家屬啊?」

  「你這個不要臉的,現在就敢喊家屬了啊?」

  李然尚未搭話,朱凱就開口罵了起來,這幾天馮永康愈發囂張了,昨兒他居然發現宋穎坐在了馮永康的車後座上,小手還攬在了馮永康的腰間。

  「你這是嫉妒,哥們不和你一般見識。」

  馮永康撇了撇嘴,難掩一臉的得意神情,大一的新生泡大二的女生,而且還是美女宿舍其中的一人,這在京大早已傳開了。

  聽著兩人鬥嘴,李然不由笑了起來,他對這倆小子也不討厭,當下說道:「行了,想帶就帶著唄,那場合原本就是玩的,秦風,我聽說孟瑤和你關係不錯,要不要也帶著去玩啊?」

  聽到李然的話後,秦風做出一副駭然的神色,連連擺手道:「然哥,您可別造謠啊,我就不認識孟瑤,有這麼大面子帶出去玩吧?」

  大學讀了沒一個月,秦風專業知識沒學到多少,但認識最深的,就是師父經常掛在嘴上那句「紅顏禍水」的話了。

  因為從下了火車遇到孟瑤的那一刻起,麻煩似乎就纏上了秦風,不過秦風也怨不得別人,誰讓他那會一時心軟來了個英雄救美,沒成想卻將麻煩沾染到了自己身上。

  「騙誰呢?孟家那丫頭我知道,對男人從來都是愛答不理的,能去醫院看你,說明對你就有意思!」

  李然對秦風的話很是不以為然,都是京城這圈子裡的人,誰不知道誰啊,要不是周家打小就和孟家訂了娃娃親,李然的長輩都曾經有意撮合二人。

  不過李然也是這個圈子裡的另類,從上學到工作再到婚姻,他就沒聽過家人一句話,現在找的那個女朋友,也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兩人相處的很好,已經都計劃要結婚了。

  「然哥,李大爺,我求您了,千萬別開這種玩笑。」

  秦風一臉無奈的苦笑道:「人家是天之驕女,正眼都不帶瞧咱的,您這話傳出去對我沒什麼,反正我臉皮厚沒什麼的,但是傳到人家女孩耳朵裡就不好了。」

  雖然秦風對性情婉約的孟瑤也很有好感,不過他知道,在這個社會上還是有門第之見的,那種身份階層的不同,會像是一堵牆,在人和人之間形成一種無形的障礙。

  像什麼相府千金王寶釧嫁給了寒窯男薛平貴之類的故事,那只不過都是些戲文裡的愛情傳說,其實薛平貴就是薛仁貴,他是北魏名將薛安都的六世孫,娶了當時宰相王允的女兒,那也是門當戶對。

  而且秦風現在的心思,也沒放在男女之情上,他還處在這個社會的底層,如何經營好自己的社會關係和生意,才是秦風需要考慮的事情。

  「得,我不說了。」

  看到秦風認真了起來,李然笑著搖了搖頭,不過嘴裡還在低聲嘟囔著:「那丫頭可能真對你有意思,我還從來沒見她去主動找過男人呢……」

  秦風翻了白眼,權當沒聽到李然的話,他發現了,這哥們有當紅娘的潛質,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去的人,居然還想著給撮合在一起?

  「行了,然哥,打住,打住了啊,不然晚上沒飯吃了。」

  秦風實在受不了李然的碎碎嘴,看了下手錶,說道:「哥幾個,馬上五點半了,怎麼著,你們想打到幾點?我這請客可是不等人的。」

  「有飯吃還打個屁牌啊?」

  莘南早就輸上火了,把牌一扔,憤憤不平的罵道:「奶奶的,打了一下午,這倆小子總是贏,不是炸彈就是拖拉機,老李,你的牌也太臭了吧?」

  「你不還是一樣?」

  李然倒是無所謂,揭下了臉上的紙條,說道:「走吧,去吃飯,三環邊上新開了家會所性質的酒莊,裡面的紅酒都是國外進口過來的,帶你們去品品!」

  九八年這會,國外進口的紅酒,開始在國內一些比較追求生活品味的圈子裡盛行起來了,李然雖然不願意受到束縛,但對世家子弟那些享受,卻是來者不拒的。

  「紅酒有什麼喝的?還是白酒帶勁。」聽到李然的話後,另外的四個人除了秦風,都提出了抗議。

  「你們這群土鱉,那叫檔次,懂嗎?」李然嘴上雖然在罵人,臉上卻是笑嘻嘻的,顯然是在開玩笑。

  莘南撇了撇嘴,說道:「還不如喝茅台呢,那叫國粹!」

  正當幾人為了喝什麼酒在爭執的時候,樓下突然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秦風,在嗎?」

  「誰找我啊?」秦風的身體探過床前的桌子,伸頭往下一看,順口倆字就喊了出來:「禍水?」

  剛剛李然提起華曉彤的時候,秦風腦海裡一直在閃爍著紅顏禍水幾個字,眼下見到了正主,那詞卻是情不自禁的就從口邊溜了出去。

  自知說漏了嘴的秦風,沒等下面的人有反應,連忙將頭縮了回去,喃喃道:「好險,她們應該沒聽清楚我說的什麼吧?」

  「誰?誰是禍水?」

  秦風話聲未落,他的身體被幾人一把扒拉到旁邊去了,四顆腦袋擠在一起往外看去,卻發現樓下站著的兩個女孩,正是華曉彤和孟瑤。

  「新聞,大新聞啊,美女宿舍居然跑到男生宿舍來喊人了?」

  看著下面的兩人,剛剛加入了學校新聞社的馮永康激動的不能自己,這事兒要是傳出去,恐怕在京大也算是頭條新聞了吧?

  「喂,剛才姓秦的說什麼?是不是在罵人?」

  三樓距離下面也有十來米,華曉彤聽得不是很真切,但看秦風臉上的表情,似乎不是什麼好話。

  「他說的是禍……」馮永康剛想搭話,只感覺一股大力從他腰間傳出,緊接著身體就被拖離了窗口。

  「哎,我說的是美女,兩位美女,找我什麼事啊?」秦風露出腦袋,嬉皮笑臉的說道:「然哥剛才還在討論孟瑤同學的姻緣問題呢,你們要不要上來一起說說?」

  「媽的,秦風,你小子陷害我啊?」

  李然被秦風說的有些抓狂,孟家的這位公主,可是最討厭別人提及她的娃娃親,自己雖然不怕她,但也沒必要被人記恨吧?

  「李大哥,你什麼時候也學會造謠了?」

  果然,秦風話聲剛落,下面兩人的臉上就變了顏色,華曉彤更是直接質問起了李然,雖然專業不同,但出身相近的幾人相互間還是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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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1 23:19:3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大新聞(下)


  「曉彤,你別聽秦風胡說,沒有的事兒。」

  這背後非議人可不是好品質,饒是李然臉皮挺厚的,也是被華曉彤問了個大紅臉,將腦袋縮了回去,抄起桌子邊上的掃把就要教訓秦風。

  「哎,然哥,君子動口不動手。」秦風嘿嘿笑道:「你要動手,我可真亂說了。」

  「臭小子,狗嘴吐不出象牙,問問那倆人來幹嘛的?沒事讓他們趕緊走!」

  站在樓上自然看的遠,李然已經發現,有不少學生都聚集了過來,顯然是被樓下的孟瑤和華曉彤吸引來的。

  秦風伸出腦袋喊道:「喂,兩位,你們找我有事?」

  「他就是秦風?軍訓被打昏掉的那個人?」

  「奇怪了,那兩位女同學找他幹嘛?」

  「連那兩個女生都不認識?你小子研究生白讀了啊?」

  樓上樓下的對話,已經引起了一些人的圍觀,只不過京大實在太大了,醫科大與其又不是在一個校園裡,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孟瑤和華曉彤是誰。

  當然,也有些沒事發情四處亂竄的老鳥,知道兩人的身份,於是繪聲繪色的講了起來,說的人興高采烈,聽的人卻是用羨慕的眼光看向了樓上窗口處的秦風。

  「曉彤,說了不要你跟來的,你非要來。」

  聽著周圍那些人的議論聲,孟瑤皺了皺眉頭,抬起頭說道:「秦風,我有些事情想問你,能麻煩你出來一下嗎?」

  「這個……」

  秦風聞言猶豫了下,他還真是不想和這兩個天之驕女攪和在一起,沒看到樓下那些男生的目光,在聽到孟瑤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是雙眼冒火了?

  「下來,下來,下來!」

  看熱鬧的不僅有男生,還有一些路過的女生,孟瑤其實不知道,通常在學校裡,這種喊話就代表著要表白,一時間周圍的人都開始起哄了。

  「秦風,你小子快下去吧,不然今兒這裡要被看熱鬧的包圍了。」

  李然沒好氣的推了秦風一把,說道:「敲著吧,今兒這事,明天校報一定上新聞版的頭條,你小子成名人了。」

  「然哥,那我可下去了?」秦風看著屋裡的幾人,說道:「這可不怪哥們,可是你們讓我下去的。」

  「哪兒來的那麼多廢話?趕緊去!」李然擺了擺手,話聲未落,秦風就像兔子般的竄出了宿舍。

  「我說他跑那麼快幹嘛啊?」朱凱對秦風的行為有些不解,看秦風不像那種急色的人啊?

  「我x,今兒晚上不是他請客嗎?」馮永康一拍大腿,怒道:「又讓這小子跑了,媽的,真是老奸巨猾!」

  「哥幾個,晚飯自理啊!」下到樓外的秦風,得意的擺了擺手,緊接著一歪腦袋,躲過了從樓上扔下來的香蕉皮。

  「孟瑤同學,換個地說話吧。」秦風走到孟瑤身邊也沒停步,他一向低調慣了,可不喜歡這種被眾人圍觀的感覺。

  孟瑤點了點頭,拉著華曉彤跟在秦風的身後,主角一離開,看熱鬧的人頓時也散去了,只有馮永康和朱凱等人罵罵咧咧的從樓上走了下來。

  「哎呦,誰他媽的扔的香蕉皮啊?」

  剛剛走出樓道,馮永康就一腳踩在了一根香蕉皮上,摔了個四腳朝天,疼得他還沒爬起身,就衝著樓上罵了起來。

  「老馮,這……這個好像是你剛才拿了砸秦風的。」身邊朱凱的一句話,讓馮永康氣得差點沒閉過氣去,這才是真的自作孽不可活啊——

  「孟瑤同學,你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在研究生宿舍不遠處,就有個人工湖,平時一到晚上,這裡都是一對對談戀愛的人,不過現在正是吃飯的點,湖邊很是清淨。

  看著華曉彤瞪著雙大眼睛來回的在自己和秦風身上打量著,孟瑤不由說道:「曉彤,你過去一點,我給秦風說幾句話。」

  「好吧,瑤瑤,估計咱們明兒都要出名了。」

  華曉彤歎了口氣,她和孟瑤差不多,在學校裡都是我行我素,不太在意別人的目光,不過今天跑到男生宿舍底下喊人的行為,似乎有點出格了。

  「秦風,不管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火車站的事情都要謝謝你……」

  孟瑤也是想了很久,才決定來找秦風的,倒不是說她對秦風有什麼好感,而是因為自己的事情連累了秦風,孟瑤心中有些過意不去。

  原本想著給秦風一萬塊錢,算是自己表示的歉意,沒成想秦風一分沒拿的又還給了自己,孟瑤思來想去,還是很有必要當面對秦風說一聲謝謝。

  「沒事,我也不是故意的。」秦風無所謂的說道:「孟瑤同學,要是沒事我就走啦,那幾個孫子還等著我請客呢。」

  「你怎麼罵人啊?」

  孟瑤聞言皺起了眉頭,她家中除了那位戰爭時期走過來的老爺子會開口罵人之外,其他人卻是家教甚嚴,秦風的話讓孟瑤聽著很不舒服。

  「我又沒罵你,你管得著嗎?」

  秦風聞言翻了個白眼,絲毫沒有在漂亮女士面前裝紳士的覺悟,俗話說無慾者無畏,秦風又不想追這京大校花,爆個粗口算得了什麼?

  「你……你真粗魯!」

  孟瑤被秦風一句話梗的差點也口吐惡言了,從小到大,出現在孟瑤身邊的男人,不管是長者還是平輩,總是顯得溫文爾雅禮貌有加,哪裡會像秦風這一副土鱉模樣?

  所以孟瑤在秦風面前生氣的頻率也變得高了起來,幾句話沒說完,就被秦風氣得差點轉頭就走了。

  「孟瑤同學,咱們不是一路人。」

  秦風的面色變得嚴肅了起來,說道:「我從小就是孤兒,和妹妹相依為命,本來就是一個沒家教的人,我不但會罵人,還會打人,所以……你最好離我遠一點!」

  說實話,秦風所掌握的外八門秘術,幾乎囊括了衣食住行所有生活中的技能,但唯有一點,那就是對女人,這些技能似乎都不太適用。

  至於秘術裡面的一些男女雙修功法,那都是到了水到渠成赤-裸相對的階段才用得到的,並不適用於男女相處。

  所以秦風壓根就不懂得什麼叫婉拒,話語說的很不客氣,他想著孟瑤也是要面子的人,說出這種話來,她應該不會再糾纏自己了吧?

  「秦風,你又騙我?」

  沒成想孟瑤聽到秦風的話,卻是愈發生氣了,前段時間秦風可就是用這些話騙的她淚水漣漣的。

  「沒騙你,我說的都是真的。」

  秦風能感覺得到,孟瑤應該是個心地比較純潔的人,當下很坦誠的說道:「我不是什麼好人,也沒做過好事,反倒是壞事做了不少,火車站那次不過是碰巧了,你沒必要感謝我。」

  要說精通心理學的秦風,現在還真是當局者迷,他拚命的抹黑自己,卻是忘了有時候壞男人,才能更加激起女人瞭解他的慾望。

  眼下孟瑤就是如此,她見到過太多男孩做了一點點事情,就在自己面前大肆鼓吹,好像幹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一般,生怕自個兒不知道。

  但秦風卻是和那些人恰恰相反,他明明給自己解了圍,卻是拚命的在掩飾,這讓心裡除了家人再沒有別的男人的孟瑤,生出了強烈的好奇心。

  「沒事我走了啊,晚上答應請他們喝酒的。」

  秦風感覺自己已經說清楚了,轉身就走,邊走邊掏出手機,準備聯絡莘南等人,和孟瑤在一起,秦風總是有種不自在的感覺,還不如和兄弟們喝酒吹牛來的痛快。

  「哎,秦風,你等等。」

  孟瑤喊住了秦風,說道:「周逸宸那個人心眼很小,他會再找你麻煩的,你這段時間最好不要出學校……」

  「沒事了,他不會再來招惹我了。」秦風擺了擺手,頭也沒回的消失在了湖邊的林蔭小道上。

  「嗯?怎麼這會來電話?」

  正想追上去的孟瑤,忽然聽到了手機的響聲,看了下來電號碼,不由嬌嗔道:「哥,有什麼事嗎,人家忙著呢。」

  由於在家裡年齡最小,所以在家人面前,孟瑤也會流露出孩子氣的一面,尤其打電話來的人是最疼愛他的哥哥。

  「忙?忙什麼呢?」孟林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了出來。

  「我找了秦風,想謝謝他,也提醒他小心點,我怕周逸宸會找他麻煩……」

  孟瑤隨口說道,她不習慣撒謊,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再說她找秦風,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什麼?秦風?哎,我說瑤瑤,你離那小子遠點啊,哎呦……」

  原本在家中自己屋裡半躺在椅子上翹著腿打著電話的孟林,心中一急,雙腳一用力,整個身體頓時往後倒去,電話裡傳來噼里啪啦的一陣響聲。

  「哥,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孟瑤聽到電話那端的聲音,不由有些著急,對大哥所說的話反倒沒怎麼注意。

  「沒事,沒事……」

  孟林摸著後腦上起的一個包,鬱悶的說道:「周逸宸不會找秦風的麻煩的,你放心好了,不過瑤瑤,你聽哥一句話,以後別再找秦風了好嗎?」

  雖然孟林對秦風很欣賞,打心底也認為秦風是條漢子,但欣賞不代表孟林會同意妹妹和秦風交往,這男孩女孩處的多了,難免就會變成男女朋友。

  對於這一點,孟林相信,不管是自己還是孟家,無論如何都不會接受秦風和妹妹談戀愛的,一來是門不當戶不對,二來就是秦風這人實在是太危險了。

  想想秦風在十二三歲就曾經親手幹掉過五成年人的往事,就連幹了十多年警察的孟林,都有點不寒而慄。

  孟林也很清楚,像秦風這一類人,對女生的吸引力非常大,他以前從來沒聽妹妹提及過哪個男人,現在卻是第二次聽孟瑤說起秦風了。

  「哥,是不是你警告周逸宸了?」

  聽到哥哥的話後,孟瑤笑得很開心,「就知道哥哥你最疼我,明天就是週末,我回家給你做紅燒肉吃!」

  「哎,周逸宸不找秦風麻煩,你高興個什麼勁啊?」

  孟林沒好氣的說道:「明天沒空,你華子哥說要搞個古玩沙龍,非要我去,要不我帶你一起去?整天在學校裡待著,別人都快不認識你了……」

  「好啊,曉彤也沒事,帶她也一起去吧。」孟瑤點了點頭,說道:「哥,你還沒說秦風是怎麼回事呢,是你幫忙了嗎?」

  「我說你怎麼老是把秦風掛嘴上?」

  孟林有些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說道:「那小子本事大著呢,哪裡用我出面,告訴你個大新聞,周韓兩家,今兒發生大地震了……」

  「大新聞?」隨著哥哥在電話中的講訴,孟瑤的嘴巴是越張越大,連華曉彤走到了身邊都沒發現。

  對於周韓兩家而言,今兒還真是發生了一件很大的新聞。

  原來,在韓銘回家之後,就提出讓周逸宸轉學的事情,家中悍妻自然是不同意,而且是張牙舞爪誓要讓韓銘知道自己的厲害。

  但是讓周逸宸姊姊周小倩沒想到的是,往日一向對自己疼愛有加的韓銘,居然一腳將自個兒給踹出去了,而且上去就打了她兩耳光。

  這讓周小倩當場就傻眼了,沒等她準備要使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殺手鑭,韓銘又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周逸宸不轉校,他們就離婚,而且以後有關周逸宸的事情,他一概不理。

  甩下這幾句話後,韓銘轉身就出了門,周小倩發了一陣呆之後,哭喊著開了車回了娘家。

  周家的人倒不是不講理,但一涉及到周逸宸的問題,就會變得很沒原則了,周小倩回家這麼一說,他父母居然大罵韓銘,支持她離婚。

  如此一來,周小倩卻是不樂意了,除了弟弟的事之外,她和韓銘還算是很恩愛的,而且還有了個兒子,因為弟弟的事讓婚姻破裂,周小倩從來沒想過。

  於是在周家,也爆發了一場戰爭,一家人吵的不亦樂乎,其後周母藍瑛又把另外兩個女兒女婿叫來,準備一起討伐周小倩。

  但是讓藍瑛沒想到的是,兩個女婿居然一致支持韓銘的做法,聲言以後他們也不會再管周逸宸的事情。

  這突然的變故,讓藍瑛也傻了眼,一個女婿出問題不要緊,要是三個女兒全離婚了,那他們周家可就成為笑柄了。

  最後藍瑛也控制不了局面了,事情鬧到了躺在醫院病床上的周老爺子那裡。

  垂垂老矣的老爺子沉默了半晌,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送周逸宸出國,兩年為限,要是那會再沒有出息,他們周家和孟家的婚約將自動解除。

  俗話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周家那小女婿,就是個管不住自己嘴的人,事情剛定性還沒過上一個小時,幾乎全京城的世家子弟們,都知道了這個大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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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1 23:25:4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三章 婚約


  「哥,你沒騙我.說的是真的?」孟瑤的聲音,在電話中有些顫抖,「如果周逸宸兩年後還是那個樣子,和他的婚約就自動解除掉了?」

  從小到大,周逸宸就不斷糾纏著孟瑤,雖然孟瑤沒有對家中長輩說出諸如解除婚約這一類的話,但在她心裡,壓根就沒周逸宸的存在。

  原本還想著用逃婚或者出國來躲避這段婚姻的孟瑤,此刻聽到哥哥的話後,身上像是去掉了一塊重石,頓時感覺輕鬆了許多,就連呼吸似乎都順暢了不少。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以孟瑤對周逸宸的瞭解,那個紈褲子弟這輩子也別想學好了,而且周家對他如此寵溺,就算是出國,恐怕也是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

  「瑤瑤,當然是真的。」

  電話中孟林的聲音非常愉悅,顯然心情很不錯,笑道:「周家老爺子還沒老糊塗,知道強扭的瓜不甜,其實他這麼做,等於是已經將婚約給解除掉了!」

  「太好了,哥,下星期我翹課,天天給你做紅燒肉吃!」一向恬淡的孟瑤,臉上露出了從來沒有過的喜色,整個人的面色似乎都好了三分。

  「你那麼慇勤,小心你嫂子吃醋。」

  和妹妹開了句玩笑,孟林忽然想到一事,說道:「瑤瑤,這兩年你好好讀書,盡量不要談戀愛,要不然周家說些閒話,到時候也不好聽,明白嗎?」

  孟林的這番話,其實更多是對著秦風去的,他知道有經歷的男人,往往對女人的吸引力最大,秦風在監獄待過,又是憑藉著自己的本事考上京大。

  這樣的男孩,天生就會有一種無法言喻的魅力,孟瑤這段時間總是提及秦風的名字,就已經讓孟林心生警惕了。

  「大哥,我不會的,你還不瞭解我嗎?」

  孟瑤臉色現出一絲紅暈,她屬於那種比較傳統的女孩,雖然偶爾會和閨蜜談及這些事情,但和家裡人卻是從來不說的。

  「那就好,那就好,今兒週五了,回頭大哥去接你,先這麼說吧……」

  孟林掛斷電話後,苦笑著搖了搖頭,他也是從十八九歲的年齡過來的,知道有些時候心動了,並不是說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自己得想個什麼法子,讓妹妹少和秦風接觸——

  周韓兩家鬧出的笑話,在這個夜晚幾乎被所有的世家子弟都知道了,不過這兩家現在充其量只是個中等家族,除了年輕人多了些談資之外,老輩人並不怎麼在意。

  秦風在與莘南等人喝酒的時候,接到了韓銘的電話,在電話中,韓銘向秦風說明了周家對周逸宸的處置,算是將這件事徹底畫上了一個句號。

  接到這個電話後,心情大好的秦風當即又叫了幾瓶紅酒,不過這玩意實在是喝不醉人,在幹掉了十幾支紅酒之後,眾人又換個了酒店,改喝起了白酒。

  連著喝了兩場,除了秦風之外,莘南李然和馮永康等人盡皆喝的酩酊大醉,坐出租車的時候吐了別人一車,害的秦風還多給了司機一百塊錢。

  學校裡有學生督察,秦風也沒敢讓朱凱哥倆回自己的宿舍,將走路歪歪倒倒的幾人都扶到了他的宿舍裡,自己則是跑到李天遠和謝軒租住的三室一廳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秦風買了早點回到宿舍,將李然等人給叫醒了,他記得李然今兒好像要帶他們去個什麼聚會。

  「秦風,昨兒喝大發了,沒出什麼事吧?」

  李然用冷水洗了把臉,壓低了聲音,說道:「昨兒一共花了多少錢?回頭我給你,那酒莊不是你們這些學生去得起的……」

  李然倒不是看不起秦風,卻是因為那酒莊是他朋友開的,帶過去消費自然是自己請客,而且那裡的酒,價格還真是不菲。

  「然哥,說什麼呢?說好我請的,這話就別提了啊……」昨兒那兩頓飯的確花了不少錢,要不是秦風出門的時候將那三萬塊錢現金揣在了身上,說不定真的要出醜。

  那些紅酒是八百塊錢一支的,光是喝酒就花了將近小一萬,加上菜錢還有第二頓飯,秦風總共花了兩萬塊錢。

  對於從小節省慣了的秦風來說,在付款的時候他的手也是有些發抖的,想當年拾張糧票都能高興半天的時候,秦風哪裡會想過有如今一擲千金的日子?

  不過經過載昰的調教,秦風心裡也明白,這人,在不同的階段,都會有不同的經歷,眼下自己花得起這筆錢,並且還能結交一幫朋友,這錢就花的值,並不算浪費。

  「成,算是然哥欠你一頓,下次帶你吃點更好的去,那邊的紅酒也更上檔次些……」

  李然雖然工資和莘南差不多,但家世不同,他一年能從家裡得到上百萬的「零花錢」,平時他又沒什麼開銷,就愛個吃喝,算是京城紈褲圈子裡比較另類的吃貨。

  只要京城開了什麼口味不錯的飯店,李然一定是第一個知道的,不過能讓他連去幾次的地方不太多。

  久而久之,很多特色飯店都以能請到李然去吃飯為榮,當然,錢還是要付的,只不過會打個折扣而已。

  「行,下次吃李哥的,到時候你給搞點真正的拉菲莊園的酒啊。」

  秦風笑了笑,說道:「昨兒那酒雖然也是法國葡萄園裡釀製的,但肯定不是波爾多波伊雅克村的拉菲莊的酒,那位老闆有點不實誠……」

  秦風當年被師父逼著品酒,也不知道載昰從哪裡搞來的那麼多名酒,現在不管是白酒還是紅酒,只要一入口,秦風就能品出其年份產地和度數來。

  昨天當著那酒莊老闆的面,秦風沒好意思說,現在聽到李然又提及紅酒,忍不住出言提醒了這冤大頭幾句。

  花著真酒價格的錢喝著假酒,怕也是這個時期京城紈褲們經常幹的事,他們有身份有金錢,但說實話,品味和鑒賞水平,還真是差了那麼一點點。

  這也就是英國一個諺語所說的一夜之間可以造就一個百萬富翁,但是要培養一個貴族卻要三代人的努力,有些精神和物質層面的內涵,並不是有錢就能模仿得像的。

  「什麼?昨兒那酒是假的?」

  李然聞言一愣,繼而臉上露出了怒色,罵道:「媽的,楊四兒這孫子竟然敢拿假酒來糊弄我,不行,這事兒沒完,我找他去!」

  雖然和別的喜歡玩車玩女人的京城紈褲不同,李然只喜歡考古做學問和吃喝,但是在要面子這一點上,他和那些人還是沒有什麼區別的。

  眼下被秦風指出喝了假酒,李然那張臉頓時漲的通紅,嘴上直嚷嚷著就要往外衝,平時自詡美食家的李然被人擺了一道,傳出去那還不是個笑話了?

  「哎,哎,然哥,您幹嘛去啊?」

  秦風沒想到李然的反應那麼激烈,連忙一把抱住了他,說道:「然哥,那酒雖然不是拉菲酒莊釀製的,但確實是法國釀造的,口感略微次了一點點……」

  「你小子不是喝出來了嗎?」李然沒好氣的說道:「不行,不能饒了楊四兒那孫子,我非砸了他的酒莊不可!」

  「嘿,然哥,就老馮他們這幾個土鱉,喝紅酒都是浪費,有那酒就不錯了……」

  看著馮永康幾人進了洗刷間,秦風笑道:「然哥,砸別人酒莊顯得您多沒水平?下次再去那的時候,您直接說那些酒,是科斯古堡產的就行了,那老闆一定不敢再糊弄你的……」

  在波爾多的拉菲酒莊,2-3棵葡萄樹才能產一瓶紅酒,整個酒莊年產量控制在2—3萬箱,由於供不應求,拉菲紅酒的預訂都是在葡萄成熟的半年前進行,而且每個客人最多只能預訂20箱。

  這些酒大多都被一些頂級酒莊和富豪們預定了,在這會,國內基本上見不得真正的拉菲,當然,秦風所說的科斯古堡也是個很有名的品牌,只是比拉菲稍微次一點罷了。

  「嗯?你說的有道理啊……」

  聽到秦風的話後,李然眼睛一亮,等自己再去楊四兒那的時候,喝一口紅酒吐出去,然後說出酒的來歷,那得是多裝逼的一件事?想想都有面子。

  「老弟,真有你的,就憑你這品酒的功夫,我都懷疑你在國外待過了。」

  李然重重的拍了拍秦風的肩膀,此時才真正將秦風當成了朋友,在李然心中,朋友也是分很多種的,現在秦風的份量,卻是要比莘南更重一些了。

  「我最遠也就到過魯省,別抬舉我了。」秦風笑著擺了擺手,岔開話題道:「然哥,咱們什麼時候去你朋友那?我倒是想見識下他的藏品。」

  來京城一個多月了,秦風一直都沒有時間去品讀這個文化底蘊最為深厚的城市,甚至連潘家園都沒去過,心中未免有些遺憾。

  「這些傢伙起不了那麼早的,他們不到中午肯定爬不起來。」

  李然想了一下,說道:「這一身酒氣的,咱們先去洗個澡,回頭我接上你嫂子,咱們再一起過去。」

  李然帶秦風等人去的地方,是個二十四小時營業的私人會所,按照李然的說法,這是京城最安全的一處高檔會所,在這裡能滿足男人的各種需求。

  當然,那麼早的時間,小姐們還沒上班,在裡面泡了一上午,幾人就在會所裡用了餐,這才坐上了李然開的一輛八座商務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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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韋華

  「哎,我說秦風,不是說讓你換身精神點兒的衣服穿嗎?」

  看到坐在後排的秦風,李然的眉頭皺了起來,說道:「要不咱們先去商場給你買身西裝吧,雖然不一定合身,也比你穿個運動服強……」

  李然知道,舉辦聚會的華哥,雖然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但今兒他邀請了不少人,算是比較正式的聚會,秦風這樣穿,到時候未免會讓人看不起的。

  「幹嘛要買西裝啊?」

  秦風往左右看了一眼,這才認識到了不妥,敢情除了他之外,就連馮永康和朱凱都是西裝革履的,而宋穎更是穿了一襲長裙,不用說,肯定是馮永康那騷包給買的。

  如此一來,就顯得穿了一身運動服的秦風有些另類。

  更關鍵的是,他身上的那件品牌運動服還是假的,胸口處是阿迪的標誌,到了袖口就變成了耐克,很顯然,那製假的工廠很沒有專業素養。

  「靠,你們太不講究了。」看著打扮光鮮的幾人,秦風不滿的說道:「一個個穿的人模狗樣的,這不是膈應哥們嗎?」

  秦風跟載昰學過一些禮儀相關的知識,他要是裝起貴族來,指定比眼前幾人強,不過佛要金裝人要衣裝,他現在這身打扮的確不太適合比較正式的場合。

  「我不是說了嘛,讓你們都穿的正式點。」李然說道:「走吧,找個商場去買衣服!」

  「算了,今兒就這樣吧,不是定製的西裝,穿起來沒品位又不舒服。」

  秦風想了下,搖了搖頭看向李然,說道:「然哥,這樣去不會給你丟人吧?實在不行我就不去了。」

  秦風一向散懶慣了的,除了在監獄要穿囚服那是沒辦法,平時他也就是喜歡穿運動裝,當然,這次絕對不是故意的。

  李然撇了撇嘴,說道:「丟什麼人?我帶去的朋友,就是穿背心短褲,那又怎麼樣?」

  說著話李然發動了車子,這會已經是下午兩三點鐘了,雖然還是早了點,不過可以先介紹秦風等人給朋友認識。

  和一般京城這些世家子弟喜歡在京郊一些別墅裡聚會不同,這位華哥聚會的地方,卻是在潘家園的附近。

  潘家園的古玩生意,現在已經輻射成了一個產業市場,在其周圍,還有不少的古玩城,李然將車子停在了一座新建古玩城下。

  「這個古玩城正好和潘家園面對面,裡面都是些精品古玩,在這裡開店,那才真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呢……」

  帶著幾人上到了六樓,李然介紹道:「這整個六層都是華哥自己買下來的,除了租給人開店之外,他把其中一半的面積都改成了古玩會所的形式,這算是剛剛開業,請我們過來捧個場!」

  說話間,幾人來到了一個古色古香的檀木門前,門口站著兩位穿著紅色旗袍的迎賓小姐,見到幾人後,連忙彎腰問好。

  「李然,你小子還成,來那麼早,給哥哥面子!」

  似乎聽到了門口的動靜,從裡面走出了一個看上去三十五六歲的中年男人,這人穿著一身合體的西裝,秦風眼睛撇了下,是范思哲的品牌。

  雖然和李然是兄弟相稱,但很明顯,這人不管是年齡還是層次,都要比李然高出許多,或許相同的只是家世吧?

  「華哥,您這會所開張,我怎麼敢不來啊?」

  李然對這人很是恭敬,從懷裡西裝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鼓囊囊的信封,說道:「小弟的一點心意,華哥不要見笑啊。」

  「你小子和華哥還客氣什麼?」

  華哥擺了擺手,旁邊自然有人接過了信封,華哥笑罵道:「咱們這圈子,我最看得起的就是你小子,沒想到你也學他們,搞這些虛頭巴腦的事情……」

  華哥這話一出口,跟在李然身後的幾人,都不禁暗自咋舌,這人的譜也忒大了點吧?

  別的不說,就李然那信封裡最少也裝了兩萬塊錢,別人上趕著送錢,這華哥居然還不滿意,而看李然的表情,似乎被罵的還很舒服。

  「華哥,我就知道要挨罵,不過挨罵也要送啊。」

  李然笑著從身後女朋友的手上拿過一個扁長盒子,說道:「鄭板橋晚年畫的一副《竹石圖》,怎麼著,這個要不要啊?」

  「哈哈,不錯,華哥沒白疼你!」

  華哥聞言大笑了起來,這次也沒讓身後的禮儀小姐去接,而是親手拿了過去,說道:「鄭板橋越老越辛辣,晚年的作品更甚中年,李然,你從哪搞來的這東西?」

  「前段時間去金陵,正好遇到就買下來了,找老錢看過了,是真跡無疑。」

  李然介紹了一下物件的來歷後,開口說道:「華哥,給您介紹下,這幾位都是我大學的同事和學弟,過來漲漲世面的。」

  「幾位,歡迎,以後常來玩,回頭我讓人給你們辦張會員卡。」

  對於秦風幾人,華哥只是輕描淡寫的表示了一下禮貌,他以前是體制內的人,後來下海經商,自己的身份也很顯赫,所以對秦風等人,實在表達不出多麼熱情的姿態。

  聽到門口迎賓小姐又喊出了「歡迎光臨」的聲音,李然說道:「華哥,您今兒忙,我自己去裡面坐就行了!」

  「行,李然,今兒是忙,別怪哥哥招呼不周啊。」

  華哥點了點頭,伸手招呼了一個女孩過來,說道:「小許,你過來下,帶我小老弟他們轉轉,然後去休息廳休息!」

  「是,韋總。」

  那女孩二十四五歲的樣子,穿了一身職業裝,顯得很是幹練,對著秦風等人微微彎了下腰,說道:「幾位裡面請……」

  跟著前面引領的女孩走了一圈,秦風等人才發現,這佔地足有半層樓的會所裡面別有洞天,被分為了書畫廳、陶瓷廳、雜項廳和青銅器廳,與其說是會所,倒有點像個小型的博物館。

  「幾位,請先在這裡休息下,有什麼需要告訴我就行。」

  女孩將幾人領到了休息廳,休息廳的門口是一個吧檯,裡面擺滿了各種酒水,廳裡全是歐式的豪華沙發,高高的靠背,很好的保證了私人的隱秘空間。

  「宋經理是吧?上幾杯咖啡過來吧。」

  這一行人自然是以李然為主,給每人叫了杯咖啡後,李然開口問道:「宋經理,華哥這會所,是以什麼為盈利點呢?」

  走了這麼一圈,李然發現,會所裡的古玩都沒有標價,那也就是說,這些擺出來的東西都是不賣的,李然有些不明白,華哥究竟靠什麼來支撐這麼大一攤子?

  宋經理笑了笑,說道:「李先生,展廳裡的東西都是可以買賣的,具體的,還是讓韋總來說吧。」

  李然點了點頭,這麼解釋就清楚了,否則單是養這層樓和那麼多人,就算韋華家底雄厚,怕也折騰不起。

  「然哥,那位華哥是什麼人?這麼大的派頭?」

  等宋經理離開後,馮永康實在是憋不住了,他以前跟著父親也見過不少京城的富豪明星,但似乎沒一個人比得上這位華哥,那種上位者的氣質,可不是能裝出來的。

  「他叫韋華,在我們這圈子,是這個!」

  李然說著話,翹起了大拇指,說道:「華哥八十年代初二十來歲的時候,是在體制內上班的,不到三十就辭職下海,前幾年開始做古玩生意,那也是風生水起,京城的幾大拍賣行,他都有股份……」

  聽李然這麼一說,眾人才知道,原來看上去三十多歲的韋華,已經是四十開外了,只不過他和李然一樣,也是當年開國元勳的第三代後人。

  只是與那些少將中將的後人不同,韋華的爺爺,卻是當時僅有的幾個大將之一,而且在動亂的年代裡,韋華的爺爺還沒受到什麼衝擊,安安穩穩的活到了八十年代末期。

  靠著爺爺的萌佑,韋家在京城,那才是真正的根深蒂固,是少有能把握國家政壇走向的幾個大家族之一,權勢之盛,遠非李然和孟周等家族能比的。

  再加上韋華一直是三代中的領軍人物,不管是當年在體制內還是現在跳出來做生意,混的最好的都是他,京城再狂的紈褲,在他面前都不敢炸刺。

  韋華下帖子請人,被請到的都感覺面子有光,所以最初李然看到秦風穿的那麼隨意才會皺眉頭,從心眼裡他真不願意華哥看輕了自己的朋友。

  「靠,這麼牛?」

  聽到李然的解釋後,馮永康瞪大了眼睛,臉上不由露出了興奮的神色,他也是京城人,自然聽多了某些圈子裡的傳說,只不過連他父親都沒資格接觸到,更不用說是他了。

  「這個社會,還是以官商為主體啊。」秦風聞言卻是歎了口氣。

  草根發家史不是沒有,但相比這些出生就含著金鑰匙的人,他們無疑要付出百倍甚至千倍以上的努力,即使那樣,也很難獲得像韋華這種人的地位。

  隨著時間的推移,來的人也逐漸多了起來,李然時不時的出去和人打招呼。

  不過秦風等人,卻是顯得有些無聊了,這裡面的人,他們一個都不認識,而別人似乎也沒有想結識他們的意思。

  「咦,秦風,孟……孟瑤怎麼來了?」

  一直抬著頭在左右觀察的馮永康,突然用胳膊肘捅了下秦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了休息廳的進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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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不拉不拉 於 2015-2-13 00:17 編輯

第一百八十四章 臉面

  「嗯?還真是她!」

  秦風抬頭望去,穿著一襲黑色晚禮服的孟瑤,和平時在學校裡簡單的打扮完全就像是兩個人,那清純的面孔加上性感的身材,讓秦風看得都是為之一愣。

  孟瑤的右手挽在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手臂處,那個男人一米七五左右的個子,更將穿著高跟鞋的孟瑤襯托的猶如女神一般,頓時吸引了整個休息廳眾人的目光。

  相比清純與誘惑並存的孟瑤,走在男人另外一邊的華曉彤,也是絲毫都不遜色。

  一向膽大的華曉彤,今天居然穿了一身豹紋的連體短裙,將其魔鬼身材展露的淋漓盡致,也讓不少人暗中往肚子裡流口水。

  一時間,幾乎所有人,對站在二女中間的男人都是嫉恨有加,恨不得那個左摟右抱的人換成是自己才好。

  「這……這是咱們京大的學生?」

  朱凱嘴邊的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他沒想到認識的二人只不過換了件衣服,竟然會有如此大的改變,直接從青澀的少女變成了男人心目中的女神。

  見到秦風的目光只是在兩個女人身上掃了一下,就放在了中間男人的身上,坐在秦風身邊的李然笑道:「小子,別吃醋,那個人叫孟林,是孟瑤的哥哥,他很有出息,在京城小一輩的人裡面,沒人能超過他……」

  秦風的目光盯在了孟林的臉上,點了點頭,說道:「這人臉型方正,神情剛毅,的確是個人物,他適合走仕途。」

  相面並非是像許多普通人誤解的那樣,認為是封建迷信,其實面由心生,從面相上可以看出很多東西,孟林生就的就是一副官相。

  這會廳裡已經有不少人向著孟林三人迎了過去,李然也沒這湊熱鬧,說道:「秦風,孟林對他妹妹可是愛護的緊,你要想把孟瑤拿下,可要先過大舅子這一關……」

  「得了吧,然哥,這玩笑咱們別再開了,成嗎?」

  看到幾乎要把孟林幾人圍起來的眾人,秦風苦笑了起來,說道:「您也是圈子裡的人,像我這樣的癩蛤蟆,真的能吃到天鵝肉?」

  指了指一個個裝得都像個紳士般的那些男人,秦風笑道:「我可不想成為那些人的公敵,一個周逸宸就讓我頭大了。」

  話剛出口,秦風就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李然並不知道周逸宸對付的自己的事情。

  果然,李然臉上露出差異的神色,開口問道:「周逸宸?那小子怎麼了?你惹到他了?」

  「沒,不是聽說孟瑤是周逸宸的未婚妻嘛……」秦風自嘲道:「我這麼一窮光蛋,哪裡養得活這樣的女人。」

  「你小子,倒是不怕貶低自己。」

  李然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秦風,現在的年輕人在別人面前時,都喜歡吹噓自己多厲害,秦風卻是與那些人恰恰相反,總是習慣將自己縮在角落裡,不願引起別人的關注。

  就像是馮永康和朱凱在和李然打牌的時候,下意識的就會說出一些吸引人注意的話題,在很多人看來,這其實是一種不成熟的表現。

  「嗯?和李然坐在一起的那人挺眼熟的啊?」

  正在應酬著那些各家子弟的孟林,忽然感覺到似乎有目光盯著自己,抬頭看去,正是秦風等人坐著的那個方向。

  「瑤瑤,去那邊坐吧……」招呼了妹妹一聲,孟林有些無奈對著圍過來的那些年輕人說道:「哥幾個,別圍著了!」

  孟林在京城三代小一點的子弟中,也算是個領軍人物了,三十出頭就坐到了副廳級別,下去幾年從警隊轉到地方,一個地級市的書記是跑不掉的。

  加上孟林現在的工作,也讓那些年輕人對他有幾分畏懼,聽到孟林的話後,頓時紛紛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不過目光卻是都盯在了二女身上。

  帶著孟瑤和華曉彤走到了秦風等人的那處卡座,孟林笑道:「李然,見了我也不打個招呼?」

  「林哥,您這一進來就變成當紅炸子雞了,我哪裡擠得進去啊?」

  李然調侃了孟林一句,看向孟瑤,擠了下眼睛,說道:「今兒是不是京大同學會啊?來了這麼多京大的人?」

  「秦風,你們怎麼在這裡?」

  孟瑤此刻也看到了正往沙發裡面縮的秦風,話剛問出口就反應了過來,這還有問嗎,自然是李然帶進來的了。

  「呃,是孟瑤同學啊!」

  秦風裝作剛剛看到孟瑤的樣子,開口說道:「我們跟著然哥來長長見識的,你們隨便坐,聽然哥說這裡的紅酒一杯就要好幾百,我得多喝幾杯。」

  說著話,秦風毛手毛腳的用掌心貼住了面前的高腳杯,端到面前一飲而盡,嘴中嘟囔道:「怎麼一股子餿味?真難喝,還不如二鍋頭呢。」

  秦風此話一出,頓時引得周圍一些沙發上的人看了過來,心裡都在想著李然從哪裡帶來這麼個土鱉?簡直就是來丟人現眼的。

  「嗯,我也覺得紅酒不如二鍋頭好喝,秦風同學說的沒錯。」

  在聽到妹妹喊出秦風的名字時,孟林的注意力幾乎在瞬間,都全部集中在了秦風的身上,連秦風最細微的表情都沒放過。

  秦風剛才的那番話以及他喝酒的樣子,都是非常自然的,至少他看不出絲毫的做作。

  這就讓孟林有些困惑了,因為從秦風之前針對周逸宸所做出的這些事情來看,他應該不是如此膚淺的一個人?但偏偏孟林看不出他是在裝。

  「這小子,就那麼討厭孟瑤嗎?」

  早上才被秦風指點過一番紅酒鑒賞的李然,打死也不相信秦風就是二鍋頭的品味,他也是聰明人,當即就看出秦風似乎不太想和孟瑤接觸,故意說出這番話噁心人的。

  搖了搖頭,孟林對著秦風微微頜首,轉臉說道:「瑤瑤,去那邊坐吧!」

  不管秦風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是他身負五條人命並且坐過牢的事情,卻是不可抹殺的事實,孟林自然不願妹妹和他過多的相處。

  「哥,就在這裡坐好了。」

  孟瑤看著哥哥指的方向,沒好氣的說道:「我不喜歡那邊幾個人,咱們就坐在這裡,曉彤,你說好不好?」

  以前孟瑤出席這種場合的時候,很多人都知道她和周逸宸有婚約,極少有人在她面前獻慇勤,不過昨兒的事情場內大部分人都聽說了,眼下想打孟瑤主意的人確實不少。

  孟瑤嘴中不喜歡的那幾個人,就是剛才表現最熱情的,甚至那位剛從英國留學了兩年回來的傢伙,還拙手拙腳的想要來個吻手禮。

  華曉彤點了點頭,說道:「那坐這吧,我也煩那幾個人,每次都像是個求偶的孔雀一樣,恨不得把身家都掏出來給你吹噓。」

  孟瑤討厭一個人,最多就說句不喜歡,華曉彤可不一樣,她上次可是當眾潑過那其中一人一臉酒,自然也不願意坐過去。

  「好吧,那就坐這裡。」

  孟林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他對秦風也有幾分好奇,難得能有這麼個機會觀察一下他,當即在秦風等人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這個卡座是對組的,兩排沙發形成一個隱秘的空間,坐上十來個人都不多,加了孟林和二女之後也不是很擁擠。

  「秦風,瑤瑤的事情多謝了。」

  不管怎麼說,秦風總是幫過妹妹的,孟林是個恩怨分明的人,縱然他對秦風的過往很在意,也不會因此去排斥對方。

  「碰巧了而已。」秦風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說道:「孟瑤謝過我了,這事兒算完了。」

  「什麼事啊?」

  一邊的李然聽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沒想到一向都有些傲氣的孟林,坐下之後不和自己說話,反倒是去謝秦風了。

  「沒事,然哥,我報到那天幫了孟瑤同學個小忙。」

  秦風輕描淡寫的將話帶了過去,說道:「然哥,主人搞這聚會,不會就是讓咱們品酒聽那老是走調的鋼琴曲的吧?在這喝酒,還不如昨兒在那酒莊呢。」

  「你小子就不能有點雅骨啊?」

  李然算是看出來了,秦風這是在故意裝粗鄙,剛才孟林等人沒來的時候,秦風還說那女孩鋼琴彈的不錯呢。

  「嘿,哥們,你聽得懂鋼琴曲嗎?」

  李然話聲未落,從對面那排沙發處站起了個人,一臉鄙夷的看著秦風,口中卻是在對李然說道:「李然,你雖然不在圈子裡玩,但帶人來也帶點靠譜的,這不是丟份嗎?」

  那人話剛說完,身邊又站起了一人,接著說道:「陶軍這話說的沒錯,李然,你的品味是越來越低了啊?」

  剛才秦風說紅酒不如二鍋頭的話,被旁邊座位的幾個人聽在耳朵裡就很不爽了,眼下居然又說別人鋼琴彈的不好,這簡直就是不懂裝懂嘛。

  「軍子,呂兵,我帶什麼人來,和你們沒關係吧?」聽到那兩人的話,李然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了。

  秦風是自己帶來的朋友,就算有什麼失禮的地方,也容不得別人當眾指責,這卻是在掃他李然的臉面。

       ps.這章應該是185章,原來貼來的帖子就是184… 所以… 我也照樣貼184章唷~~ (好吧,其實是懶得後面一章一章的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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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禍水東引


  俗話說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尤其是京城這些世家子弟們,尤其要面子,因為他們在外面落了面子,丟的卻是家裡大人的臉。

  所以在聽到那兩人的話後,李然的臉頓時拉了下來,陶軍和呂兵以前就和他有些不對付,眼下擺明是想找碴。

  「李然,咱們這圈子是什麼樣的,你也知道,帶這些外人來,有點不合適吧?」

  最先開口的陶軍指了指秦風的衣服,奚落道:「我還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品牌,上面阿迪下面耐克,這兩家公司是不是合併了?」

  「什麼.阿迪和耐克合併了?」

  「開什麼玩笑?誰在說話?」

  「軍子,你小子吃錯藥了吧?哪裡打聽來的消息?」

  陶軍說話的聲音很大,引得周圍那些卡座的人紛紛望了過來。

  雖然阿迪達斯是去年才進入國內的,而且售價要遠高於國內的運動品牌,但在座的這些人,剛好就是這些國外品牌的消費者,幾乎沒有人不知道的。

  「這消息還用打聽啊?你們過來看看,這裡就有一位穿著阿迪達斯和耐克品牌的。」

  陶軍也是人來瘋的性子,越是關注的人多他越是興奮,當下指著秦風說道:「這位朋友,不知道你這衣服是哪裡買的?給大家介紹介紹,回頭咱們也一人搞一件去?」

  陶軍針對秦風,一來是不爽他剛才的那些土鱉言論,在這高端上檔次的聚會裡,出現秦風這樣的人,豈不直接將他們的層次都給拉低掉了?

  第二就是,陶軍和呂兵,雖然他倆和李然都算得上是發小,但卻是與李然有些不太對付,因為陶軍和呂兵的爺爺輩,與李家的老爺子不是一個山頭的。

  解放前的軍隊,可謂是山頭眾多,最早的時候有四大方面軍,各個方面軍裡面又有若干個兵團,再往後組建了四大野戰軍,裡面也是派系眾多。

  俗話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麼多來自天南海北的山頭派系,自然也是矛盾多多,以前散在各處打仗的時候還好,現在一旦坐了江山,自然也就有了鬥爭。

  老輩人不對付,下面的自然也不會一團和氣,從小李然沒少跟陶軍和呂兵打過架,只是他上面有幾個戰鬥力很強的哥哥,那會陶軍和呂兵,都是被他欺負的對象。

  現在李家雖然還是很強勢,不過李然卻沒走仕途,而是跑到了學校當起了助教,這也導致他在李家並不怎麼受重視,否則陶軍二人,也不會這般直接奚落到他的臉上。

  「陶軍,有些過分了吧?」

  李然陰沉著臉站了起來,說道:「這幾個都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是學古玩鑒定與修復的,我帶來華哥這邊正好能幫著看看藏品,倒是你們兩個不學無術的傢伙,來了只能糟蹋華哥的酒!」

  李然是知道他們這個圈子很排斥外人的,不過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今兒是華哥古玩會所開業的日子,他帶幾個專業的學生來並不是很突兀,沒成想陶軍還是找碴發難了。

  「李然,我又沒說你不能帶他來,我只是對他的衣服很好奇啊?」

  陶軍並沒有答李然的話,他知道說起古玩自己是一竅不通,所以只是抓住秦風那件阿迪耐克混搭的衣服說事,讓李然也無法反駁自己的話。

  「媽的,哥們穿什麼衣服關你屁事啊?」

  原本一直想著要低調不招惹人的秦風,此刻在心中暗罵了起來,怎麼走到哪裡都有這些無聊的傢伙?剛剛才解決了周逸宸,眼下居然又冒出倆來。

  不過秦風也知道這些紈褲子弟的秉性,一旦沾染上麻煩多多,當下站起身來,說道:「我這衣服在京大門口買的,一身加起來四十五塊錢,這位大哥要是想買的話,回頭我帶您去?」

  「四十五塊買阿迪達斯?」

  陶軍臉上露出一副誇張的表情,笑道:「昨兒才聽了個新聞,今兒這新聞更有意思,四十五塊的阿迪達斯,真的好貴,哥幾個,大家說說咱們要不要一人去買上一件啊?」

  「好啊,回頭就去,一人穿一件踢足球去!」

  旁邊的呂兵很配合的嚷嚷了起來,平時這種聚會大家身份相當,誰都不會撕破臉的去奚落對方,不過今兒秦風的出現,頓時讓他們找到了一種優越感。

  陶軍和呂兵的咋呼聲,讓不遠處正彈奏鋼琴的女孩皺了皺眉頭,有些無奈的停了下來,這麼大的聲音,讓她根本無法繼續演奏下去。

  「四十五塊錢一件不貴啊,幾位想要,我送給大家也行啊?」

  在眾人的哄笑聲中,秦風的聲音響了起來,讓幾人的笑聲戛然而止,他們不知道秦風是真傻還是裝傻,開口說出這麼句話來。

  「哥哥,你也不管管陶軍那幾個人?秦風總是幫過我的啊」

  孟瑤有些不滿的看著大哥,她知道哥哥在這些人中間很有威信,只要他開口說話,陶軍和呂兵必然不敢再鬧下去。

  「放心吧,那小子吃不了虧……」

  孟林壓低了聲音在妹妹耳邊說道:「你沒看見秦風一直都很淡然嘛,換成別的二十來歲的小伙子,誰能忍受這樣的奚落?」

  在陶軍等人開口說話的時候,孟林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了秦風的身上,他驚訝的發現,在秦風的眼中居然閃過一絲不屑的神色,顯然沒將這幾人當成對手。

  之所以沒有出言幫秦風,孟林就是想看看他如何化解眼前的窘境,再者就是,孟林也想知道秦風忍耐的底線在什麼地方?

  「我說,你是不是腦子不太好啊?」

  盯著秦風看了半天,陶軍終於忍不住了,開口說道:「這裡不是你這種沒教養的人來的,這兒不歡迎你,小子……還是出去吧!」

  「你是這的老闆?」

  秦風聞言斜眼看了一下陶軍,呼的一聲站起了身子,將那運動服的袖子往上捲了下,張口罵道:「小子,別裝大頭蒜,你又不是老闆,在這厲害什麼啊?有本事咱們來練練?誰把誰打傷了,別回家找大人告狀去!」

  「打……打架?」

  秦風的動作讓所有人都傻了眼,他們沒想到這年輕人會如此生猛,幾句話沒說完居然就要擼袖子開打了?

  要說打架,這裡的人很多都是軍隊大院出來的,哪一個都是身經百戰,只是在這種場合裡,不管打贏打輸,那絕對都是個天大的笑話。

  就是陶軍也愣住了,按照他的思維,像秦風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小子,幾句話一嚇唬,還不要乖乖的滾蛋?哪成想這哥們會來這麼一手?

  「高,真是高,這就是典型的光腳不怕穿鞋的……」

  這一幕看在孟林眼中,卻是忍不住露出了讚賞的神色,秦風的身份和他今天有些不太般配的穿著,如果只是鬥嘴的話,那只有被陶軍奚落的份。

  但要是將鬥嘴改成動手,那就不一樣了,且不說陶軍能否打得過秦風,就算陶軍打贏了,那也是落了華哥的面子,指不定韋華日後會怎麼收拾他呢。

  不僅是孟林想到了這一點,就連李然也想到了,頓時暗中衝著秦風翹起了大拇指。

  事情鬧大發了,李然可以說秦風年輕衝動不懂事,但陶軍要是被冠以這個評語,那他以後怕是沒有臉面在這個圈子裡廝混了。

  「軍子,我這小學弟不懂事,要不……你動手教訓下他?」李然在旁邊火上澆油的話,讓陶軍的臉色一陣紅來一陣白,動手不是,不動手也不是。

  「軍哥,你和這土鱉較個什麼勁啊?跟他動手,那不是掉價嗎?」

  看到事情有些僵了,呂兵在旁邊打起了圓場,指著秦風說道:「喂,小子,這不是打架的地方,想練換個場子換個時間,哥幾個陪你。」

  「打架還要挑地方?他是不是害怕了啊?」

  秦風裝傻充愣的說道:「要不……我讓你們兩個一起上?就你們那豆芽菜的身材,一個不夠我打的!」

  秦風這話一出,呂兵差點沒給自己兩耳光,幫陶軍解圍就解圍吧,自個兒幹嘛嘴賤?非要將事情拉扯到自己的身上呢?

  「哥們不和你這種人計較,小子,該幹嘛幹嘛去。」

  呂兵知道自己和陶軍在圈子裡的人緣不是太好,他可以幫陶軍解圍,但未必有人幫他說話,只能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了。

  眼珠子一轉,呂兵忽然看到了那彈鋼琴的女孩,不由說道:「剛才你說這位小姐鋼琴彈的不怎麼樣,要不……你上去彈個好聽的?」

  呂兵話聲未落,原本就有些生氣彈奏被打斷的女孩,頓時皺起了眉頭,看向秦風,說道:「說我鋼琴彈的不好?你懂得彈鋼琴嗎?」

  「就是,什麼都不懂,還敢亂評論別人的彈奏,這不是沒教養是什麼啊?」

  看到將那女孩扯下了水,呂兵不由暗自高興,別人不知道這女孩的身份,他卻是知道,這女孩叫做韋涵菲,是韋華的親生女兒。

  韋華結婚很早,第二年就生下了一個女兒,不過在韋涵菲十歲的時候,韋華和她的媽媽離婚了,韋涵菲跟著母親去了國外生活,一直到前不久才回國。

  呂兵前幾年剛好就在韋涵菲生活的那個國家讀研,在一次華人聚會中見過韋涵菲,無意中聽人說起過她的家世。

  不過那會的韋涵菲年齡還小,他也是在剛才看韋涵菲彈鋼琴的時候才想起來的,韋涵菲卻是已經不記得他了。

  呂兵明白,今兒只要把韋涵菲扯下水,回頭韋華怪罪的一定是秦風,因為他知道,韋華對這個女兒最是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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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心境


  「小子,不懂就不要裝懂,還不快點給這位小姐道歉?」

  見到自己成功的挑起了韋涵菲對秦風的不滿,呂兵心中不由興奮了起來,他想再添上一把火,讓韋涵菲與秦風爭吵起來,到那時候,就不需要自己出面驅趕秦風了。

  要說這些世家子弟們,還真是天生就善於玩陰謀詭計,如果換一個人,恐怕就要被呂兵算計的死死的,但是很可惜……他今天遇到的是秦風。

  如果放在平時,對於呂兵的挑釁,說不定秦風就低頭服個軟,再向韋涵菲道個歉,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

  不過這次參加聚會,秦風是李然帶來的,他的舉動,將會直接影響到李然的臉面,本來穿衣這件事就是秦風的過失,他不想讓李然因為自己,在這個圈子裡臉面掃地。

  「你懂彈鋼琴?」

  下了決心要維護李然之後,秦風心裡頓時輕鬆了許多,臉上不禁露出了玩味的神色,看向呂兵,說道:「你裝的像個大尾巴狼似的,要不你來說說,剛才她彈是什麼曲子?」

  「我……我不懂鋼琴曲。」

  呂兵被秦風說的一愣,但馬上反應了過來,繼續說道:「我不懂也沒評價這位小姐剛才彈奏的曲子啊,倒是你在那邊信口開河,胡亂點評,大家說說,讓他道歉不為過吧?」

  「沒錯,不要不懂裝懂,那是缺乏教養的表現。」見到秦風沒再提和自己打架的事情了,陶軍也樂得在旁邊落井下石。

  「我說,你們兩個既然不懂,憑什麼指責我說的不對呢?」

  秦風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兩位的自我感覺未免太好了點吧?秦某不才,剛好就懂得一點鋼琴彈奏的技巧,自問剛才說得也沒錯!」

  說實話,從跟隨載昰學藝並且繼承外八門傳承以來,這世上能被秦風看得入眼的人,到目前為止,連一個都沒有。

  至於胡保國李天遠還有謝軒,那是秦風的半個親人,而馮永康和朱凱李然等人,則是秦風的朋友和社會關係,但他們身上,並沒有秦風值得敬佩的地方。

  人的眼界高了,身上自然有傲骨,秦風以前沒展露出來,並不代表他就是個謙謙君子,眼下秦風臉上露出的笑容,卻是讓看人感覺他整個人的氣質似乎都為之一變。

  誰也說不清這是種什麼樣的氣質,但穿著廉價山寨運動服的秦風,站在這些出身官宦之家,從小就受過良好教育的眾人面前,隱隱像是還壓了他們一頭。

  「這小子,怎麼忽然就像是變了個人?」看著站在那裡的秦風,孟林也有些摸不透他的深淺了。

  之前捲起袖子要和陶軍打架的秦風,給人一種狂野不服管教的印象,而現在的秦風,那修長的身體裡,卻散發著一種儒雅的氣息。

  「小子,挺會裝的啊,我們不懂怎麼彈鋼琴,但這位小姐懂啊……」陶軍看著秦風,臉上露出輕蔑的神色。

  秦風氣質的改變,也讓陶軍二人愣了一下,不過就憑秦風身上那幾十塊錢一套的衣服,兩人也不相信他會彈鋼琴。

  畢竟在九八年這會,一節普通老師教的鋼琴課,就需要五十到八十塊錢,如果是名師教的,從一百到幾千也不定,更不用說一架鋼琴也需要好幾萬了。

  所以能學得起鋼琴的家庭,基本上都是比較富裕的,就秦風那穿地攤衣服喝二鍋頭的品味,要是會彈鋼琴那才是件無法理解的事情呢。

  「這位先生,你說我彈奏的不對,還請指教!」對於秦風的指責,韋涵菲心中也是有點火氣。

  韋涵菲從四歲的時候就開始學鋼琴,到現在一共學了十六年了,從未有一日間斷過練琴,自問對剛才彈奏曲目早已是爐火純青了。

  而且由於家境的原因,韋涵菲的生活一直都是非常優越的,她的啟蒙鋼琴教師,是法國一位很著名的鋼琴教育家,收費都是以一百英鎊一小時起的。

  自幼打下的良好基礎,讓韋涵菲後來得到了享譽世界的著名鋼琴家理查德.克萊德曼的青睞,在十三歲的時候,就拜在這位鋼琴的大師門下成為他的學生。

  理查德.克萊德曼5歲開始習琴,6歲時指法已非常純熟流暢,被譽為天才,後進入巴黎國立音樂學院學習,16歲開始演奏自作曲,得到學校音樂比賽優勝,以優異成績畢業。

  克萊德曼擅長演奏肖邦、拉威爾、德彪西等人的作品,在古典音樂界是一顆明日之星,但是,他偶然間對通俗音樂發生興趣,不顧周圍人們的反對,毅然轉變方向,

  這一改變,讓理查德.克萊德曼以古典音樂為基礎,將古典音樂與現代音樂溶為一體,樂曲樸實、流暢、優雅、華美,旋律悠揚、合聲簡潔、音色輝煌,充滿了詩情畫意,也為他贏得了浪漫鋼琴王子的稱號。

  韋涵菲自從拜在理查德.克萊德曼門下,鋼琴彈奏技巧突飛猛進,在國際上的一些鋼琴比賽中也獲得一些獎項,眼下被秦風指責,能服氣才怪呢。

  「你剛才彈奏的是理查德.克萊德曼的星空吧?」

  秦風看了一眼韋涵菲,淡淡的說道:「你應該知道這首曲子的意境吧?第一聲長長的宇宙音,要像一顆流星般的劃過天際,舉頭仰望夏日的夜空,然後用鋼琴那細碎、清麗的聲音,那一顆顆星星給點綴出來……」

  隨著秦風的講訴,在場內眾人的面前,似乎出現了一幅星空璀璨的畫面,即使現在沒有鋼琴聲,他們也隨著秦風的聲音,進入到了那種意境。

  「你……你怎麼知道的?這……這是我老師說過的話!」

  當秦風這番話的餘音還飄蕩在場地中的時候,韋涵菲那張漂亮精緻的臉上,卻是露出了震驚的神色,因為同樣的話,她的老師理查德.克萊德曼也曾經說過。

  秦風看著韋涵菲,說道:「你覺得你進入到那種意境了嗎?」

  「我進入了!」

  韋涵菲盯著秦風的眼睛,說道:「在我彈奏的時候,我就好像身處在星空之中,漫天的星光似乎都隨著我的琴聲而律動……」

  這首星空的曲子,是韋涵菲最喜歡的老師作品之一,為此她整整練了三年,直到去年的時候,老師才說她找到了這種意境。

  也正是因為這首曲子,韋涵菲去年在一次國際鋼琴演奏比賽中獲得了一等獎,這也是她對秦風的批評心生不滿的主要原因。

  「你的意境到了,但你的心境呢?」秦風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說道:「星空這首曲子,要做到當你失落的時候,它憂傷,

  當你興奮的時候,它安靜,

  當你高興的時候,它歡快,

  當你的心漂浮不定的時候,它穩重……」

  秦風盯著韋涵菲的眼睛,說道:「你能讓人跟著你的琴聲,去體驗自己的心境嗎?在鋼琴演奏中,指法只是一種技巧,但你要賦予曲目靈魂,那才是真正的大師!」

  秦風最初學習鋼琴的時候,也是古典音樂的彈奏技巧,不過後來他聽了理查德.克萊德曼的演奏磁帶後,頓時驚為天人,曲風也跟著發生改變。

  在這個世界上,是不缺乏天才的,有些人在音樂上碌碌一生,都沒有任何成就,但也有些人,天生就可以賦予音樂靈魂。

  秦風就是這樣的人,他僅僅學了三年的鋼琴演奏,但如果出去比賽的話,相信可以輕而易舉的拿下這個世界最高的鋼琴演奏獎項。

  這……或許就是愛因斯坦所說的那百分之一天份的重要性,如果沒有這百分之一,縱然付出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事情也未必能做到圓滿。

  「你……你說的沒錯……」

  聽完秦風的解說後,韋涵菲忽然出人意料的對著秦風鞠了一躬,說道:「對不起,你的指責是對的,我……我還沒能做到那種讓人隨著琴聲憂傷快樂的心境……」

  俗話說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秦風這一番話說出來,像陶軍呂兵那樣的貨色,壓根就沒弄明白秦風話中的意思。

  只是韋涵菲和他們不同,她自小跟隨的老師,都是當代很著名的鋼琴大師。

  縱然自己還沒達到老師們的成就,但是理論上的知識韋涵菲卻並不欠缺,她知道秦風所說的那種將靈魂融入到音樂中的說法,是每一位鋼琴家畢生所追求的目標。

  別的不說,單憑秦風能說出這番話來,韋涵菲就對他心服口服了,因為就算是她自己,也無法用語言將其闡釋的如此明白。

  「哎,我說,你別聽他胡言亂語就信了啊。」

  見到韋涵菲居然對秦風鞠躬道歉,呂兵馬上跳了出來,嚷嚷道:「小子,光說不練假把式,吹牛誰不會啊,有本事你也上去彈一個?」

  京城的圈子就這麼大,今兒要是被秦風這窮小子給壓住,那呂兵和陶軍日後真是抬不起頭來了,所以無論如何,呂兵都要讓秦風當眾出醜!

  「光練不說,那就是傻把式了吧?」

  聽到呂兵的話,秦風不由笑了起來,姓呂的和他講這些江湖話,那簡直就像是在關公面前耍大刀、魯班門前弄大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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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兩隻老虎


  「那位同學,你要真的會彈,就給大家演奏一曲吧?」

  「是啊,他剛才說的我都想上去彈奏一曲了,那種心境,我連聽說都沒聽說過!」

  「秦風,上去彈一曲給我們聽聽吧?我也學過幾年鋼琴的……」

  秦風和呂兵的對話,終於引起了全場人的關注,現在場內總共到了二十多個人,幾乎都離開了自己的座位,來到秦風等人的卡座旁邊。

  這其中有些人固然是抱著看熱鬧的心理,但更多的人,則是對秦風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因為場內的這些人,基本上從小都受到過良好的教育,包括孟林在內,甚至很多男人也都學習過彈奏鋼琴,所以秦風剛才那番話說出來,也讓許多人都在心底認可了。

  正因為如此,他們更想知道這個看上去像似貧家少年的秦風,究竟是有真才實學?還是懂的一些理論搬弄出來譁眾取寵的。

  不過這個圈子裡的人,並不是都像呂兵和陶軍那般不學無術的,相反,良好的家教讓他們一般都很內斂,所以和秦風說話的時候,也都是比較客氣和有禮貌的。

  「小子,別在那練嘴皮子,說的再好也沒用,上去彈一曲才是真的。」

  見到眾人都圍了過來,呂兵不禁有些得意,吹牛不犯法,但吹過了的話,丟人的還是自己,呂兵就是想讓秦風當眾出醜。

  「彈給你聽?你懂嗎?那豈不是焚鶴煮琴?」

  秦風看著呂兵翻了個白眼,搖了搖頭說道:「不對,這成語不恰當,應該是對牛彈琴才對,你們倆懂得什麼叫做音樂嗎?」

  秦風原本不是那種很刻薄的人,但呂兵剛才說起家教的事情,卻是讓秦風心中動怒了。

  家教不嚴自然是長輩管教不力的緣故,那一塊是秦風心中的逆鱗,他不允許任何人指責自己的父母。

  秦風這一翻白眼,剛才身上所帶的那股自己儒雅氣質,瞬間就被破壞的一絲都不剩了,現在的秦風,看上去就像是個小流氓一般。

  這種變化,頓時讓看在眼裡的眾人,都產生了一種極不真實的感覺,一個人的氣質怎麼能如此快的隨意變換呢?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這個休息廳裡,秦風宛然成為了所有人的中心。

  不管他是嬉笑怒罵,還是娓娓點評韋涵菲彈奏的鋼琴曲,幾乎每一句話都能吸引到別人的注意力,換句話說,秦風身上的氣場很強,這也是一些上位者所獨有的。

  「小子,你找死啊?」聽到秦風的話後,陶軍再也壓不下去心中的火氣了,學著秦風的樣子也捲起了袖子,看那架勢真是想動手了。

  陶軍父母都在軍隊裡,十歲之前陶軍的性子非常野,長大之後也不喜歡學習,在圈子裡是出了名的二桿子,眼下對秦風的忍耐卻是到了極限。

  「怎麼著?不服氣咱們練練?哥們就是打架打大的!」見到陶軍想動手,秦風自然歡迎的很。

  「軍子,說你聽不懂也沒冤枉你,那麼衝動幹什麼?」眼看兩人就要撕扯到一起去,在陶軍身後響起了個聲音。

  陶軍此時已經被怒火沖昏了頭腦,回頭罵道:「爺願意,你管得著嗎?」

  「嘿,長本事了?和我稱起爺來了,你再叫一聲試試?」

  說話的孟林氣極而笑,別說他陶軍了,就是韋華這種老牌紅三代,在自個兒面前也不敢如此托大的,畢竟大家的輩分都是相同的。

  「哎呦,是林哥啊,您瞧我這臭嘴。」

  陶軍一回頭,也看到了說話的是誰,連忙一巴掌輕輕的抽在了自己的嘴上,忙不迭的說道:「林哥,您別和我這渾人一般見識,要不……我再賞自個兒兩嘴巴?」

  孟林本就比他們大了不少,在他面前,陶軍這幫無法無天的傢伙一向都很拘謹,甚至有些怕孟林。

  這中間也是有原因的,依仗著家裡的勢力,陶軍這幾個紈褲子弟三天兩頭的就會鬧騰出點事來,不過像他們這種身份的人,就是在長安街上倒車,交警也拿他們沒什麼辦法。

  後來幾人一次喝醉了酒在酒吧毆打客人,落在了孟林的手上。

  孟林可不管那麼多,直接將陶軍等人拘留了五天,這才導致京城那些行為不端的傢伙,見了他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般,從心底就發楚。

  所以陶軍現在做出這般姿態,倒是沒人笑話他,誰都知道孟林腰桿子硬,惹到了他準沒好果子吃,尤其是像陶軍這樣屁股不乾淨的人。

  「行了,你小子就不能出息點。」

  孟林搖了搖頭,卻也沒追究陶軍,雖然同是京城的紅三代,但孟林此時的身份,已經遠非陶軍等人能比的了。

  「秦風,你要是真會彈鋼琴,就來首曲子吧。」

  教訓完陶軍後,孟林轉臉看向秦風,說道:「我小時候也學過幾天鋼琴,只是老師說我沒那天賦,不過鑒賞水平還是有點的,怎麼著,露一手吧?」

  「我也就嘴上說說,嚇唬下這位大哥的,哪裡真會彈鋼琴啊?」

  聽到孟林的話後,秦風連連搖頭,孟林已經開口說話了,想必那兩人也不會再找自己的麻煩,秦風又不指望賣藝為生,沒必要當眾顯擺。

  「藏拙是吧?」

  孟林聞言笑了起來,要說場內誰最瞭解秦風,無疑就是他了,秦風在入獄前的那些檔案,被孟林翻來覆去的看了不下十遍。

  「是手拙。」

  秦風笑了笑,算是默認了,因為只要是行家,都能從他那些點評鋼琴的話中聽出些東西的,他就是說自己不會彈奏,估計別人也不信。

  「你叫秦風是吧?」

  在旁邊看出了陶軍等人和秦風不對付的韋涵菲,突然開口說道:「秦風先生,您的那些評論,相信我的老師聽了,都會很贊同的,我個人非常希望您能彈奏一曲……」

  眼神在陶軍等人身上看了看,韋涵菲淡淡的說道:「如果有人不喜歡聽,那現在就可以離開了,我相信爸爸也不會反對的。」

  韋涵菲此話一出,呂兵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原本想用韋涵菲將秦風趕走,沒成想這丫頭居然開口趕起自己這些人來了。

  而那些不知道韋涵菲身份的人,也都是愣了一下,他們原來以為這彈鋼琴的女孩是韋華從哪個音樂學院裡找來的,誰知道卻是韋華的女兒。

  「你是涵菲吧?你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沒想到這麼大了?」

  場內這些人,也就孟林年齡稍長些,他是知道韋涵菲的,但時隔近二十年,他自己那會都還是小孩子,自然認不出面前這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孟叔叔好!」

  韋涵菲很有禮貌的喊了一聲,在場的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和他父親的同輩,所以韋涵菲本來是不想參加這個聚會的。

  但生出了如此優秀的女兒,韋華卻是想讓她露露臉,這或許也是作為父親的一點小小的虛榮心吧?

  招呼了一聲孟林,韋涵菲的注意力有放在了秦風身上,說道:「我在彈琴的時候,總是會感覺欠缺一點點什麼,可能正是您所說的意境,還希望秦風先生能指教我一下!」

  說著話,韋涵菲居然向秦風深深的鞠了一躬,她從小一直生活在國外,思維也是有些西方化,她只佩服有本事的人,對於什麼身份地位,卻是沒有多少概念。

  「秦風,既然會,就彈奏一曲吧!」

  看到孟林和韋華的女兒對秦風都如此推崇,李然心裡的得意簡直無法言喻,秦風可是自己帶來的人,他越厲害,那自己就越是有面子。

  穿的不好又怎麼樣?李然自然是知道的,秦風昨兒吃飯還花了一兩萬呢,又不是沒錢,只是不願意顯擺而已。

  「秦風,沒想到你還會這個?快點上去彈一個,把他們都震倒!」

  馮永康和朱凱也是眼睛發亮,自從來到這個會所,他們就一直感覺到很拘束,旁邊那些人無視自己的目光,也讓兩人小小的自尊心感覺有些挫傷。

  尤其是馮永康,剛才還在心裡慶幸沒有把宋穎帶過來,否則讓宋穎看到自己如此沒有存在感,那將會是件多沒面子的事情啊。

  「那好,就彈一個吧!」

  看著馮永康和朱凱那殷切的目光,秦風不由笑了起來,今兒要是不給這哥兒倆長長臉,估計這倆人也讓自個兒消停不了。

  「多謝秦先生。」聽到秦風的話後,韋涵菲臉上露出了笑容,開口說道:「大家讓讓,讓秦先生過去……」

  「媽的,這小子真會還是在裝啊?」

  秦風這一答應,讓已經退回到卡座上的呂兵和陶軍愣了一下,心裡就像是吃了蒼蠅一般的噁心,如果秦風真的有料,那不就凸顯了他們的不學無術了嘛。

  既然答應了下來,秦風也沒客氣,走到鋼琴面前坐了下來,伸出雙手虛按在了鋼琴的琴鍵上,十指微動,幾個音符頓時響了起來。

  「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隻沒有耳朵,一隻沒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一陣讓眾人耳熟能詳的旋律,從秦風的指尖傳了出來,不過所有聽到這個曲子的人,都長大了嘴巴,眼中露出了荒誕至極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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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旋律


  當兩隻老虎的曲子飄蕩在整個大廳裡的時候,所有人臉上的表情全都呆滯了,有些正抽著煙的人,一口煙吸進了肚子裡,甚至忘了吐出來。

  剛才秦風裝得像是個身懷絕技的隱士高人一般,如果他坐在鋼琴面前,就算是彈出這個世界上最經典的曲目,眾人都不會感到吃驚。

  但是秦風彈出來的,偏偏是這首「兩隻老虎」的兒歌,卻是讓所有人都幾乎跌破了眼鏡,大牙掉落了一地。

  要知道,別說是鋼琴曲了,這首兒歌就是學過電子琴的幼兒園小朋友,都能用手指給敲出來了,誰也沒想到,從秦風琴鍵下響起的,竟然是這個曲子。

  在這一瞬間,整個大廳除了那「兩隻老虎」兒歌的旋律在飄蕩之外,再無一絲雜聲。

  隨著琴聲不斷響起,人們臉上的表情卻是異常的精彩,有人在幸災樂禍,有人不可置信,還有人張大的嘴巴裡,足足能塞進一個雞蛋。

  「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忽然打斷了大廳裡的寂靜,是剛才那位抽煙的哥們嗆到了,此刻正抓著杯水往嘴裡灌著。

  「哎,小子,我說你會不會彈琴啊?」

  這下被陶軍抓到了秦風的痛腳,也不管秦風的彈奏還在繼續著,大聲嚷嚷道:「就兩隻老虎這兒歌,老子用一個手指頭也能敲出來,你小子別在上面丟人現眼了……」

  陶軍這話倒不是吹的,他有段時間追一個幼兒園老師的時候,整天泡在幼兒園裡,對這曲目是耳熟能詳,反正來來去去就那幾個鍵,他的確能敲個八九不離十。

  旁邊的那些人,雖然沒有說什麼,但臉色露出的鄙夷表情,顯然對陶軍的話很贊同。

  這些人大多都是不會彈鋼琴的,但從小耳濡目染,一定的鑒賞音樂的水平還是有的,秦風拿出這麼一個兒歌曲子來糊弄他們,未免太看低了他們的智商。

  「沒看出來,你懂得還真多啊?要不我彈你唱?」

  秦風被陶軍說得啞然失笑,停下了正在彈奏的雙手,他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哥們就是個渾人,和李天遠估計有得一拚,秦風也懶得和他生氣,而是側過臉看向了韋涵菲。

  「這位先生,不懂不要緊,但不要拿著無知當有趣好不好?」

  看到秦風的眼神,韋涵菲臉上一陣發熱,她也沒想到父親的朋友裡,居然有那麼多不懂音樂的人,正像秦風所說的那樣,自己剛才真是對牛彈琴,早知道就不來了。

  不對,如果不來的話,那豈不是就錯過了這個認識秦風的機會?韋涵菲也說不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麼心理,頓時將怒火都傾瀉到了陶軍的身上。

  「你是說我的?」

  陶軍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韋涵菲是對自己說話,當他見到眾人的目光都看到自己身上後才明白了過來,頓時大怒:「你說我……我無知?喂,我說大侄女,我這是在幫你出氣好不好?」

  按照圈子裡潛在的輩分,陶軍這樣叫是沒錯,不過韋華的爺爺可是當年的開國大將,他的爺爺只不過是個少將而已,無論是軍銜還是其後的職務,兩者都差了十萬八千里。

  韋華給這些老人們面子,承認陶軍等人的身份,但實際上韋華的爺爺比這些人的長輩都大出不少,就韋華而言,其實是和他們父輩論交的,陶軍說出這話,實在有些托大了。

  「你叫誰大侄女?別沒事往自己臉上貼金,我爸爸沒你這樣的弟弟!」

  更何況韋涵菲從小是在國外長大的,根本就沒什麼身份輩分的概念,孟林比他大不少,喊聲叔叔沒什麼,但陶軍算是那顆蔥?韋涵菲根本就沒給他留這面子。

  「你……你!」

  陶軍沒想到這馬屁拍在了馬腳上,一時被氣的滿臉通紅,指著韋涵菲還想說話,卻是被身邊的呂兵給拉著坐下了。

  「秦風,差不多了,你可以開始彈奏了。」

  俗話說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這圈子裡還是有不少明眼人的,像是孟林現在就看出來了,秦風剛才是在試琴。

  每個鋼琴的音色都是不同的,彈奏出來的效果,自然也不同,世界上著名的鋼琴大師,都有自己專業的調律師,在進行演奏之前,都會對自己使用的鋼琴進行調音。

  鋼琴調律師是一個很專業的工作,很多鋼琴大師未必就會調律,所以一開始孟林也沒反應過來,直到韋涵菲開口說話,他才意識到秦風的在調試音色。

  孟林話聲剛落,韋涵菲也出言說道:「秦風先生,我這琴的音色剛剛調整過,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秦風搖了搖頭,說道:「同度音和八度音有一點點瑕疵,需要一點細微的調整,你這有調試調音釘的工具嗎?」

  「有……有,我給您拿……」

  韋涵菲點了點頭,連忙從鋼琴邊上的一個盒子裡,拿出了特製的小扳手,鋼琴調音是需要經常進行的,幾乎每個鋼琴上都配備有這種工具。

  秦風點了點頭,也沒多說什麼,在幾個調音釘上鬆鬆緊緊,這個過程很快,不過一兩分鐘就幹完了。

  調音完畢後,秦風坐在鋼琴前又彈起了那首「兩隻老虎」的兒歌,不過這次,卻是沒有人再敢笑話他了,誰也不想學著陶軍再出次丑。

  聽著秦風彈出的琴聲,坐在孟林身邊的華曉彤皺了皺眉頭,輕聲說道:「這人的品味,真惡俗。」

  「曉彤,不要這樣……」孟瑤推了把華曉彤,說道:「這純粹是個人的習慣問題,和品味有什麼關係?」

  「嗯?曉彤,怎麼了?秦風不過在試音,有問題嗎?」

  孟林知道妹妹和華曉彤都學過七八年的鋼琴,在鋼琴上的造詣比自己強多了,或許能聽出些自己不知道的問題。

  「問題倒是沒問題。」

  華曉彤撇了撇嘴,說道:「一般的試音都是用貝多芬的《致愛麗絲》那首曲目,哪裡有人拿兒歌試音?這個秦風是故意噁心人的。」

  「還真是,這小子,有點意思。」

  孟林聞言一愣,不由搖頭笑了起來,如果剛才秦風彈奏那首由貝多芬創作,被理查德.克萊德曼帶入中國的著名曲目,怕是陶軍也不會口出惡言了。

  華曉彤說的沒錯,秦風就是在噁心人的,而且讓秦風得意的是,還真把陶軍給噁心到了,生生跳出來接受了一番韋涵菲的羞辱。

  不過凡事都要適合而止,秦風知道在這場合裡,肯定有人能看出自己的意思,最起碼就瞞不過學了十多年鋼琴的韋涵菲。

  雙手從琴鍵上抬了起來,秦風說道:「這位小姐剛才彈奏的是鋼琴王子的曲目,那我也彈一個他的鋼琴曲吧。」

  「謝謝秦風先生,理查德.克萊德曼是我的老師,我相信他會很高興。」

  韋涵菲對著秦風做了一個西方的女士禮,笑著說道:「還有,我叫韋涵菲,秦風先生可以叫我的名字,不知道秦風先生要彈奏的是老師的哪個曲子?」

  「叫我秦風好了。」

  秦風笑了笑,說道:「我彈的曲子是理查德.克萊德曼的《秋日私語》,希望這首曲子能將大家帶入到秋天裡的童話之中,去享受秋天裡的溫馨爛漫,在音樂的世界裡,靜靜品著秋天裡的一杯下午茶……」

  秦風那極其具有蠱惑力的聲音還縈繞在眾人耳邊的時候,《秋日私語》旋律已然響起。

  和貝多芬的那首《致愛麗絲》不同,因為貝多芬本身就是一位偉大的鋼琴家,他的曲子首先是由他本人來彈奏的。

  而《秋日私語》,則是法國作曲家塞內維爾和圖森兩人聯合創作的,理查德.克萊得曼是原演奏者,他將這首曲子演繹的淋漓盡致,使其傳遍了世界上的每一個角落。

  隨著秦風的十指像是精靈般的在琴鍵上跳躍著,一段段美妙的音符響起,飄蕩在整個大廳之中,一時間,人們都被他帶入到了音樂的世界。

  此時的眾人,彷彿已經置身於另外一個世界,一個亦真亦幻的充滿秋意的世界。

  在那裡的天空中飄滿了落葉,只有那美妙的旋律,在眾人耳邊迴響著,那蕭蕭的秋意,寧靜的日落,金黃的樹林,都在此時,都在音樂之中揮灑得淋漓盡致!

  在眾人面前,此刻像是出現了一條林蔭小道,金黃的落葉鋪出了一條金黃的地毯,踩在上面樹葉在腳下沙沙作響,所有人都被帶入到了這種意境之中。

  當最後一個餘音響起的時候,大廳裡的所有人都閉上了眼睛,在仔細回味著那美妙的旋律,正當他們想睜開眼睛的時候,心臟突然猛的一跳。

  那是因為,秦風的十指又重重的敲打在了琴鍵上,一種和剛才截然相反的琴聲響起。

  如果說之前彈的是兩個戀人間的秋日私語,那麼現在的琴聲就像是疾風暴雨,一下子就變鏗鏘了起來,而且越來越快,似乎要把聽眾的心臟給擠爆掉一般。

  剛剛陶醉在《秋日私語》中的眾人,忍不住睜開了眼睛,在現在的音樂旋律裡,他們需要光明和大口的呼吸。

  而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情形,是秦風那快到幾乎看不到的十指,像是精靈一般的在琴鍵上跳舞,那令人心血澎湃的旋律,讓所有坐著的人都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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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1 23:54:3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九章 焦點


  「上帝,竟……竟然是拉赫馬尼諾夫的第三鋼琴協奏曲?」

  韋涵菲有些失態的尖聲叫了出來,不過話剛出口,她就用雙手死死的摀住了嘴巴,生怕發出一絲的聲音,影響到秦風的演奏。

  學了近十六年的鋼琴,韋涵菲自然知道,拉赫馬尼諾夫第三鋼琴協奏曲,是世界公認的鋼琴十大難曲之首。

  拉赫瑪尼諾夫是俄羅斯人,也是二十世紀世界重要的古典音樂作曲家、鋼琴家、指揮家,他所留下的第三鋼琴協奏曲,也是所有鋼琴家所需要挑戰的難度極限  。

  秦風所彈的這一段,正是第三鋼琴協奏曲中第二樂章裡的鋼琴獨奏,雖然沒有和弦,單簧管、低音管等樂器配合,但秦風所展示的巧妙手法,卻讓人如癡如醉。

  那華麗並且慷慨激昂的鋼琴旋律,像是一首狂想曲,讓人忍不住的就興奮起來,好像面前展開了一部波瀾壯闊的史詩畫面,將眾人帶入到了音樂的世界之中。

  秦風的手指快的已經讓人的肉眼幾乎無法分辨了,一段又一段的旋律不斷敲打著人們的心臟,心臟好像都要跳出來一般。

  就在他們感覺到不堪重負的時候,秦風雙手忽然停在了琴鍵上,聲音戛然而止,所有人的大腦,在這一刻變得一片空白。

  在那如同疾風暴雨般的音符靜止後,整個大廳裡一片寂靜,靜的連身邊人粗重的喘息聲都聽得清清楚楚。

  在此刻,沒有人願意說話,短暫的空白之後,那些美妙的旋律又回到了腦海之中,就算是不學無術的陶軍等人。也想多回味一下那美妙的體驗。

  或許是過了一分鐘,也或許是過了十分鐘,不知道由誰開始鼓的掌,整個大廳裡面,掌聲雷動,就連不情不願的陶軍和呂兵。也是忍不住拍起了巴掌。

  音樂是世界的,秦風彈奏的《秋日私語》,帶給人們一種輕鬆的感覺。

  而其後波瀾壯闊的第三協奏曲,卻是讓眾人感受到了大海般的寬廣,即使心胸再狹小的人,在此刻也沉浸在音樂的世界中,而忘記了剛才的不快。

  「好!」李然一聲叫好聲,讓場內的掌聲變得更響了。

  尤其是孟瑤華曉彤和韋涵菲三個女孩,興奮的臉都紅了。使勁的拍著巴掌,她們都是懂鋼琴的,自然知道秦風剛才那番演奏的難度。

  被稱之為世界上最難彈奏的鋼琴曲,到目前為止,只有最頂級的鋼琴大師,才敢去挑戰,他們無一不是世界上最知名的鋼琴演奏家。

  就算是學了十多年鋼琴的韋涵菲,也不敢去彈奏這首曲子。在很多音節上她都無法把握,別說是像秦風這般演繹的淋漓盡致。她甚至沒辦法完整的彈下來。

  但是秦風剛才這番演奏,卻是像行雲流水一般,中間沒有任何的滯礙,如果閉上眼睛去聆聽,韋涵菲一定認為坐在那裡的是某位世界級的鋼琴家。

  掌聲久久沒有停歇,秦風站起身來。右掌撫在胸前,對著眾人做了一個紳士禮。

  雖然穿的仍然是那身運動服,但秦風的動作卻顯得那般的自然,就像是一位剛剛演出了獨奏的大鋼琴家在答謝觀眾一般,紳士范十足。

  「老弟。太棒了,沒想到你還有這麼一手!」

  李然衝了上去,給了秦風一個大大的擁抱,要不是秦風用手擋著,他都恨不得在秦風臉上親上幾口。

  「太美妙了,我第一次聽到這種鋼琴曲。」

  「是啊,比我在國外聽過的那些音樂會強太多了!」

  「世界級的水平,絕對是世界級的,比那些大鋼琴師也是不遑多讓!」

  李然的舉動讓掌聲逐漸停歇了下來,回過味來的眾人,頓時紛紛議論了起來,一雙雙目光都盯在了站在鋼琴邊的那個年輕人身上。

  場內的這些人,固然有幾個不成器的紈褲,但更多地人,都是從小受過良好教育的,很多人甚至都知道那兩首曲子的名字,也知道其演奏的難度。

  他們雖然為人高傲,眼光挑剔,不太喜歡和圈子以外的人相處,不過卻是很敬重有本事的人,秦風用他的琴聲,已經得到了這些人的尊重。

  從眾人中間再次走過的時候,剛才那些不信任和鄙視的目光,此時都變成了欣賞,直到坐會到位子上,秦風仍然是全場的焦點。

  被李然拉著回到座位上,聽著他問東問西,秦風不由苦笑道:「然哥,讓我歇歇吧,那兩首曲子不是一般的難彈。」

  「好,好,來,喝水,喝水。」

  李然慇勤的端了一杯水過來,不過馬上用左手拍下腦門,放下水後拿起一杯紅酒,站起身說道:「來,大家碰杯,為秦風剛才那出色的演奏乾一杯!」

  「好,值得喝一杯!」

  「來,大家乾杯!」

  李然的話得到了眾人的響應,即使坐在十多米外的一些人也紛紛站起了身子,端起酒杯對著秦風的方向遙遙相敬。

  「謝謝大家!」

  秦風也站了起來,用兩指捏著了紅酒杯的下端,輕輕抿了一口,動作標準的無可挑剔,這可不是二鍋頭,喊著乾杯就一飲而盡的。

  秦風的動作,也讓陶軍和呂兵將腦袋縮的更緊了,剛才還拿秦風喝二鍋頭的話說事,敢情秦風喝起紅酒來,比他們還要講究的多。

  「秦風,來,我敬你一杯,你可是真人不露相啊……」

  當秦風坐下後,孟林端起了酒杯,對這個年輕人,他真的是完全都看不透了,也不知道秦風經歷過那悲慘的少年時代,究竟是如何學得這麼一手出神入化的鋼琴彈奏技巧的?

  「多謝。」

  秦風淡淡的笑了笑,舉起酒杯和孟林碰了一下,他能看出來,孟瑤的哥哥似乎對自己有些戒心,自然也不想和其多說什麼。

  「秦風。你鋼琴彈奏的這麼好,怎麼不想著去國外參加一些比賽啊?」

  華曉彤此時看向秦風的目光,似乎也有了些改觀,以前的秦風在她心裡,就是個嬉皮笑臉的無賴,但這一曲過後再看秦風的時候。他的頭上似乎就多了個光環。

  其實這也是人之常情,人的氣場,是會隨著身份和地位發生相應變化的。

  清朝的康熙皇帝喜歡微服私訪,經常去到田間和老農聊天,開始的時候老農只當他是個富戶,說話之間稱兄道弟,甚至還把帶來的窩窩頭拿給康熙吃。

  但是當有一天老農知道了康熙的身份時,他們的關係就發生了改變,老農再看向康熙爺的時候。那簡直就是真龍天子下凡,幾乎都不敢直視了。

  秦風雖然只是展露了一點才華,但就憑這一手,他這輩子不借助任何人的幫助,都可以衣食無憂了,這也是讓眾人尊重的一個理由。

  「沒事學的玩的,我不靠這個吃飯。」

  對待華曉彤,秦風的態度依然很淡漠。說實話,從出了周逸宸的事情後。除了李然之外,秦風對這些世家子弟並沒多少好感。

  「秦風,那也可以去國外贏取一些獎項啊,讓外國人知道,咱們也能彈奏出震驚世界的鋼琴曲的。」

  孟瑤也開口說話了,和旁人不同。秦風本身在她心裡就充滿了秘密。

  對於秦風剛才的表現,孟瑤雖然也震驚,但卻是有種理所當然的感覺,似乎像秦風這種人,天生就應該成為眾人目光匯聚的焦點。

  「壞了!」

  聽到妹妹的話後。孟林心裡不由一突,他知道孟瑤最敬重有才華的人,而秦風露的這一手讓他這個男人都有些欣賞,更不用說到了戀愛年齡的妹妹了。

  「我對出名沒興趣,話再說回來了,為國爭光關我什麼事啊?能過好自己小日子就行了。」

  對於孟瑤,秦風同樣也沒什麼好臉色,看到孟瑤似乎還想爭執,秦風擺了擺手,說道:「別和我談什麼國家榮譽之類的東西,它或許給予你們很好的生活,但是我現在所擁有的,都是我一手創造的,我不欠它什麼,也不需要去為它做什麼,就當是我自私吧!」

  當年的入獄,讓秦風錯失了尋找妹妹的最佳時間,這讓他一直耿耿於懷,因為秦風當時的確未滿十四歲,是不應該受到四年牢獄之災的。

  聽到秦風的話後,孟瑤不由啞口失言,在這些都是官場後人的面前說這種話,場面不由一時顯得有些尷尬。

  不過對秦風這種不靠天地靠自己的行為,別人也無法指責秦風什麼,現在可不是五十年前,講究個無私奉獻。

  不信讓在場這些人將身家都獻出來試試,罵你個狗血噴頭還是輕的,估計他們掏刀子捅人的心思都會有了。

  尤其是孟林,他知道秦風當年的案子判的有些牽強,或許就是當地執政者為了消除影響,才會做出這種判決的,秦風沒有去仇視社會,這種心理就已經很健康了。

  「秦風先生,謝謝你精彩的演奏。」

  正當場面有些尷尬的時候,韋涵菲拿著一杯紅酒來到了卡座邊上,對著秦風說道:「秦風先生,我想請您指導一下我的彈奏技巧,不知道您願意嗎?」

  「指導?」

  秦風看出了韋涵菲的想法,搖了搖頭,說道:「你的指法沒有什麼問題,不過第三協奏曲你彈不出來。」

  韋涵菲有點西方人的性格,倒是沒在意秦風說話的直接,而是皺起了眉頭,說道:「為什麼?我只是有些小節上過不去而已。」

  「韋小姐,說句不好聽的話,第三協奏曲的演奏,只有男人才能完成。」

  秦風倒是有些喜歡這種性子,當下說道:「你應該知道,第三協奏曲的彈奏時間很長,需要很好的體力和長時間的注意力集中,否則一個瑕疵,就會破壞一場完美的表演。」

  秦風攤了攤雙手,接著說道:「我不是說女人的體力不好,但是在綜合因素上,還是男人更適合這首曲目,所以……我想,我教不了你什麼。」

  秦風的這番話並不是虛言,現在雖然全世界都在提倡男女平等,很多原本是男人工作的工種,也出現了女人的身影。

  但不可否認的是,在一些行業中做得最頂尖的,仍然是男人!

  就像是女人每天都打扮,但最好的化妝師和髮型師是男性,女人每天都下廚房,但最好的烹飪師依然是男性,這些都是不可否認的。

  「我明白了,不過還是要感謝秦先生的演奏。」

  秦風所說的這些話,其實韋涵菲的老師也曾經說過,她也知道這個道理,但是臉上還是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哎,涵菲,我剛才在外面聽到你彈奏的鋼琴曲了。」

  隨著韋華的聲音,一行人從大廳門口走了進來,看到女兒站在那裡,韋華離著老遠就嚷嚷道:「你剛才彈是《秋日私語》和《第三協奏曲》吧?我聽著比那些世界級大師們彈奏的都不差了。」

  由於當年那位大將爺爺沒有受到衝擊,所以韋華從小受到的教育就很好,對於琴棋書畫都有涉獵。

  韋華平時也自詡為儒商,經常會出國去聽一些名家的演唱會,所以還是有一定的鑒賞水平的。

  女兒有出息,這當爸爸的臉上自然有光,走到近前後,韋華向身後幾人介紹道:「這是我的女兒,一直都在國外的,學的是鋼琴專業,前段時間還拿了大獎呢。」

  「爸,別說了,丟死人了!」

  如果沒有秦風在這,韋涵菲也會以為自己鋼琴彈奏的不錯,但剛剛聽了秦風演奏的曲目後,她才知道自己與世界頂級有著多麼大的區別。

  眼下再被老爸這麼張冠李戴,韋涵菲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韋華此時看出了女兒臉色有些不對,不由奇怪的問道:「菲菲,怎麼了?」

  韋涵菲指了指秦風,說道:「剛才那兩首曲子不是我彈的,是……是秦風彈的。」

  「不是你彈的?」

  韋華聞言愣了一下,看向秦風時,卻不記得他是誰了,因為在李然帶著秦風等人進場的時候,韋華壓根就沒注意到這個穿著運動服的年輕人。

  「秦風?」在韋華愕然的時候,被剛才進來的那幫人擋在最後面的地方,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嘿,熟人還真多。」秦風隔著人群看到了那人,臉上不禁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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