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貝貓] 內線收買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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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六章 無夢王女

　　「夜星？你有注意聽我說話嗎？」

　　耳邊傳來琉莉爾盛氣淩人的聲音，而夜星則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微聳了聳肩膀。

　　「沒問題，我都記住了。」

　　「哈啊……看你現在這個態度，待會見到女王殿下時該怎麼辦啊……」

　　琉莉爾無奈的手撐著額頭，歎了好大一口氣。夜星則不自覺的將眼神移向沙發，平日裡初雪總是坐在那個地方，安靜的注視著自己，夜星也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目光。但是忽然間初雪離去，而夜星自然養成的習慣卻還沒有消失，這讓他有些恍惚。

　　「我知道初雪離開讓你很失落，不過菲娜小姐不是說她會回來嗎？所以相信她，耐心等等吧。」

　　琉莉爾自然知道他在望什麼，一邊為夜星整理夜禮服的前襟，一邊說道。

　　「抱歉，這養成的習慣了，哎……一時間改不過來。」

　　初雪離開時，只帶走了夏羽。雖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不過顯然她是想借助夏羽的力量做些什麼事吧。夜星從沒有象現在這樣感覺到自己身邊的力量如此缺乏。琉莉爾不擅長攻擊，法洛不能離開書庫，菲娜還要兼顧後方，此刻如果對方再派出類似卡洛斯那種人，形勢或許就很難說了。

　　「那種事情以後再說吧，先把眼前的危機渡過去才是最主要的。」

　　「……也是。」

　　夜星點了點頭，接著琉莉爾微歎口氣，沖他伸出自己的右手。

　　「互相挽臂……呼呼呼，姐姐大人還真是主動呢。」

　　站在旁邊的法洛輕掩著嘴，吃吃的對琉莉爾笑道。而聽到這句話的琉莉爾則臉色微變，原本白暫的臉頰上多了一抹紅暈。

　　「這，這也是沒辦法的！誰讓夜星在初雪離開後就一直是呆呆傻傻的樣子，如果我不主動一點的話，恐怕他連自己該怎麼做都忘了！」雖然是義正詞嚴的解釋，但是法洛卻好像看到什麼稀奇的景象般，一直盯著琉莉爾的臉不放，這讓琉莉爾也有些不自在起來。

　　「姐姐大人，變的會說話了呢。」

　　「什……！！」

　　「那麼，我先回書庫去了，祝兩位平安歸來。」

　　在琉莉爾漲紅著臉，還沒發作之前，法洛便迅速告退，離開了客室。

　　「你這個妹妹究竟是怎麼養大的？」

　　望著法洛的身影，夜星渾身乏力的問道。雖然已經習慣了法洛的行動，但是感覺還是相當的怪異啊。

　　「我也想知道……算了，時間快到了，我們走吧。」

　　雖然是王家內部的訂婚儀式，但是說句不好聽的話，琉莉爾也不過是王室分家血脈中的一隻而已。如果不是因為她擁有高超的盜賊技巧，以及王室密法的占星知識，恐怕早已經被當作政治籌碼所運轉。而目前夜星也很清楚，她依然將自己當作政治籌碼的一部分，所不同的是，這次是她主動使用這只籌碼，而不是被人利用。在這種情況下，要求他對琉莉爾做出些什麼輕率的舉動，在夜星看來，反而是對她的失禮。

　　「都有些什麼人會來？」

　　走在鋪著暗紅色高級地毯的走廊上，夜星將頭靠近琉莉爾，裝做親密無間的問道。

　　「女王殿下會在儀式開始時露個面……大部分和之前所預估的一樣，基本是軍部的人，但是只有一個人例外，就是查理斯大臣，他是政界的要員，此次前來恐怕另有別的目的。」

　　「……我大概能猜到一點。」

　　夜星微微眯起眼睛，同時他的手很自然的從琉莉爾的束縛中脫離，接著環繞在她的腰上。以往夜星喜歡思考時摟住初雪，現在則變成了琉莉爾，連他自己都不否認，這樣抱著美麗的女性，對於腦細胞的活性化相當有好處，特別對男人來說。當然，他只是要接觸那點觸感而已，並不是真的要對對方做些什麼。

　　面對夜星的動作，琉莉爾的臉又是一紅，可是礙于周圍的目光，她只能強忍著沒有發作。而且看夜星此刻的眼神，不但沒有絲毫情欲，甚至還透露著理智與深沉，就知道他的心思並不在自己身上。這讓琉莉爾在安心之餘，又不由的感到一陣失落。

　　菲娜礙於身份，不能出現在正式場合，但是夜星知道，她應該正在通過雷神之錘那只天眼，注視著自己的舉動。

　　「夜星，你差不多一……」

　　「女王殿下……」

　　就在琉莉爾的提醒出現的瞬間，夜星迅速放開了繞著她腰的雙手，來到站在旁邊的某人的面前，向她行了一個完美的貴族禮節。

　　「……」

　　裝扮成普通貴服的女王，帶著驚訝的目光望著眼前的夜星，顯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雖然她身為女王，不過在這種場合，能夠不出面實在是再好不過。但是夜星只掃了一眼，就立刻認出了誰是真正的女王。同時，他也瞬間把握到了女王為什麼會隱藏自己的身份藏在眾人之中，她不過是想在儀式開始之前，增加一些談判的籌碼。但是此刻夜星卻不能讓她有機會那麼做，因為如果她看出自己和琉莉爾之間微妙的關係，那麼事態就會向不利於琉莉爾的方向發展。

　　「因為我忽然有急事，所以只能提早到來，看看琉莉爾伯爵所選的男人。夜星先生雖然年幼，卻是相當可靠之人，我這就放心了。請原諒我不能給你們主持儀式，但是請兩位放心，我會派遣王室中德高望重的長者，絕對不會丟了伊莉莎白家的臉。」

　　真不愧是女王，老狐狸啊。

　　夜星心中暗笑，以琉莉爾的身份，在儀式之前，能夠對兩人訂婚提出質疑的，也只有女王殿下。甚至連首相也沒有辦法干涉，因為這屬於王家內部事務。而女王此刻向他們道歉，顯然是以退為進，放棄了之前準備掌握談判籌碼的準備。既然她藉口要離開，那麼整個儀式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問題了。

　　「那麼，女王殿下是承認我與琉莉爾小姐的婚姻了？」

　　夜星微微眯上雙眼，故意用不大不小，能夠讓四周人都聽見的聲音詢問道。這使站在他身後的琉莉爾俏臉微紅，可狠這又不是發作的場合。

　　「當然，我忠心祝福兩位的婚姻。」

　　周圍有若干黨派人士存在，女王根本沒可能反對，萬一此刻她說出口，那麼以後別人會對自己產生質疑。雖然放棄一個機會實在是很失敗，不過在夜星與琉莉爾結婚後，還有的是別的機會，所以女王非常乾脆的同意了。

　　「謝過女王殿下。」

　　夜星的嘴角扯出一絲得意的笑容，接著他轉過身，繼續拉著琉莉爾向前走去。

　　哼，想要利用我，他們還是太嫩了。

　　這樣想著，兩人已經通過走廊，來到了儀式大廳，而在他們面前的，則是身著白色法衣的主教，而看見這個人，卻讓夜星眉頭微皺，可是又不好說出些什麼來。因為，他從那主教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得意的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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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五章 分頭行動

　　當夜星醒來時，外面已經是圓月高掛，他晃晃腦袋，試圖讓自己立刻從睡眠中清醒過來。

　　「早安，夜星先生。」

　　坐在床邊的菲娜，放下自己手上的文庫本，微笑著沖夜星打著招呼。而在聽到她的聲音後，夜星這才坐起身，用迷惑的眼神望向菲娜。「菲娜？你在這裡做什麼？」

　　「當然是等夜星先生醒來了。」

　　似乎是闡述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般，菲娜輕輕說道，同時她關掉自己身邊的檯燈，任憑輕柔的月光撒進房間。

　　「因為有很重要的事告訴夜星先生，所以我在這裡待機。而且萬一夜星先生暴走起來的話，除了我以外也沒有人能抑制住您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聽出菲娜話裡所隱藏的含義，夜星提高了警惕。他緩緩的掃了四周一眼後，才對菲娜點了點頭。

　　「說吧。」

　　「那麼，我就直說了。」

　　菲娜略微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

　　「今天中午三點十五分五十四秒，初雪小姐離開了您。」

　　「……！！」

　　聽到這句話，夜星感覺好像有人用大錘在自己心臟上猛敲了下，使他差點一口氣沒有呼吸上來而昏倒過去。他緊咬牙關，努力承受著這消息所帶來的打擊，而菲娜則戴好手套，微皺眉頭注視著他。如果這時候夜星表現出絲毫要去追她的樣子，那麼菲娜就只能靠自己來攔截了。

　　「為什麼？」

　　夜星幾乎是吼出這句話的，初雪跟隨了自己這麼久，夜星早已認為她理所當然會一直待在自己身邊。但是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擊碎了他的自信，長久以來無分彼此的兩人，忽然間離開。夜星感覺心中異常的恐慌，如同那個時候再次到來般，被人所拋棄的恐懼，如果眼前不是與自己關係甚好的菲娜，恐怕夜星早就打過去了。

　　「因為那是夜星先生的願望，也是她的。」

　　菲娜稍微松了口氣，繼續向夜星解釋道。

　　「我的……願望？」

　　夜星機械式的重複著菲娜的話。

　　「是的，初雪這次離開您，就要是要進入『被隱藏的禁斷的聖域』舉行儀式。在儀式結束後，她會成為正式的終末天使第十三位……」

　　「……你的意思是，她會回到那個組織？」

　　「我並沒有這樣說。」

　　「可是她會成為正式的終末天使……」

　　「我想您或許有些認識缺差，夜星先生。」

　　菲娜不緊不慢的說道。

　　「終末天使是我們身來就背負的稱號，這和組織代碼無關，只是屬於我們個人的東西。我們在『被隱藏的禁斷的聖域』取得自己的分身———死神，那時候起，終末天使這個稱號就一直背負在我們身上。它不是某個組織，或者某個人用來命名我們的代號，而是我們真正的存在。這是唯一我們真實的東西。」

　　「……我還是不很明白。」

　　夜星仔細思考了下她的話後，微搖了搖頭，他努力思考著菲娜的發言，試圖用這個舉動來平息因為初雪離去而引發的內心焦躁。但是他仔細思考過後，卻依然不很明白菲娜的意思。

　　「用直接的比喻來講，夜星先生你們的統稱為『人類』，而我們則是『終末天使』，這就是唯一的不同。」

　　「也就是說，那是種族稱呼？」

　　夜星猛然一驚。

　　「沒錯，就是如此。這並非代號，而是我們的人種分類。雖然我手頭沒有任何資料來證明，但是到目前為止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在『被隱藏的禁斷的聖域』中舉行儀式，並得到死神承認者，之所謂終末天使一族的後裔。這是我們在舉行過儀式後，大腦自動會傳達給我們的資訊，如同神喻般的存在，提醒我們從哪裡來，又要往哪裡去……」

　　「那個儀式……」

　　「很抱歉，夜星先生，這是秘密。所以初雪小姐才獨自一人前去，那裡是不能被我們之外任何人所知道的秘密。」

　　夜星又呆呆的望了會天花板，這才歎息著從床上坐起，菲娜則轉動輪椅，來到他的身邊。

　　「為什麼她不告訴我……那個小傢伙啊……」

　　「還不是因為夜星先生的老毛病，如果她說要獨自前去的話，您一定會想方設法給她安裝跟蹤裝置的，不是嗎？」

　　「這個……」

　　夜星啞然了，仔細想想，如果初雪真的要這麼做，那麼自己的確會採取類似的手段也說不定，而且還可以發動情報網在世界範圍內進行查找，天天跟在自己的身邊，雖然不說，但是初雪早就徹底瞭解了夜星的處事方式。

　　「因為這是機密，所以我這次無法協助夜星先生。而且如果夜星先生執意要調查的話，我會對您進行妨礙。」

　　這是在菲娜成為同伴之後，夜星頭一次從她口中聽到敵對的話，看來這個儀式對她們來講，的確是很重要的事。

　　「……我知道了。」

　　夜星本想說些什麼，最後搖搖頭，之前的滿足感一掃而空，此刻內心的空洞隨著初雪的離開而不斷擴大，雖然如此，夜星也有信任初雪的必要。這也是作為搭擋，最基本的構成要素。

　　「我有點累，可以陪我一會兒嗎？菲娜。」

　　「當然可以。」

　　面對夜星伸出的手，菲娜微微一笑握住。

　　「只要夜星先生不是拿我做初雪小姐的代替品的話，我很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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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四章 抉擇之後

　　看著初雪緩緩睜開眼睛，夜星這才松了口氣，他伸出手輕拍了拍初雪的頭。

　　「身體怎麼樣？」

　　「沒有問題。」

　　初雪閉著眼睛感覺了一下手，向夜星彙報道。接著她睜開雙眼，望向坐在自己身邊的夜星。

　　「夜星呢？」

　　「我完全沒有問題。」

　　夜星聳聳肩回答道，事實上在那之後，因為愛琳介入的緣故，使得戰鬥基本是毫無懸念的結束。但是每當回想起愛琳最後所說的話，夜星總覺得心裡不是滋味。他之前還對初雪表示，如果她不願意的話，可以不用進行儀式。但是愛琳卻指出，如果想要初雪活下去，進行儀式是必須的手段。這讓夜星頗為苦惱，在初雪沉睡的時候，他思考了許久。最終決定向初雪說明利害關係，雖然尊重搭檔的意願是很重要。可是如果危及生命安全的話，那麼就要重新考慮。

　　「夜星，怎麼了？」

　　覺察到夜星的猶豫，初雪坐起身來，帶著困惑的語氣問道。

　　「關於……你那個繼承儀式的問題。」

　　前思後想，夜星覺得太麻煩了還是直接說明的好。

　　「我從某個人那裡得知，日後會有一場兇險的戰鬥。那個時候，完全的你的能力會非常重要。所以，我想要你完成那個儀式。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夠做到。」

　　「……」

　　初雪微歪著頭，臉上的表情無驚無喜，她只是那樣聽著夜星說話。完全沒有回應的意思，在夜星停下後，初雪將眼睛閉住，似乎在思考什麼。接著，她睜開眼睛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你知道完成儀式的方法嗎？」

　　「是的。」

　　果然，她是知道的。

　　夜星早就猜想，雖然初雪是中途逃離，但是如果那是個突發事件的話，她之前肯定接受過關於儀式的資料。看著她現在這樣毫不猶豫的回答，或許連她自己也清楚，這一天的到來只是遲早的問題吧。客房充滿了異樣的沉默，初雪只是望著夜星，並不說話。而夜星在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之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他走到窗戶前，望著正在庭園中散步的菲娜和夏羽，微微歎了口氣。

　　「夜星，不舒服？」

　　「不，只是有些累了……」

　　自從遇見初雪以來，夜星覺得自己的人生仿佛被加速的齒輪般飛速運轉著，一件接一件的事情，明明都超出了自己的處理範圍。但還是不得不行動，雖然由此結識了菲娜，並不能說這是件壞事。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能夠得到她都是有利無害。不過這一連串的事件，也著實讓夜星感到疲憊不堪。時刻防範一個神秘的殺手組織並不是什麼好的體驗，而且他所面臨的危機，遠遠不止這一件而已。現在想起來，自己區區一個收買人，居然會被捲入這些怪異的事件，實在有些想不通。

　　事實上，作為這一連串事件的中心角色，在生死關頭徘徊了無數次之後，夜星已經累了。雖然他並不想退出這個行業，不過他已經決定，在這次事件結束後，要給自己放一個長假去休養。

　　「抱歉，我有些走神。」

　　說著，夜星沖初雪微微一笑，歎著氣準備離開，卻不料被初雪叫住。

　　「這裡。」

　　她指指夜星，又指指自己身邊的床。

　　「休息。」

　　「這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夜星本想拒絕，但是在看到初雪的眼神後放棄了。他無奈躺在初雪身邊，閉上了眼睛。

　　「！！？」

　　還沒過多久，夜星就感覺自己的頭似乎被什麼柔軟的東西抱住，他心中微微一驚，但立刻就聽到了初雪的聲音。

　　「夜星，休息。」

　　「……」

　　真是不可思議的女孩。

　　夜星苦笑著，放棄了掙扎，他就這樣被初雪抱在懷中，沉沉的睡了過去。

　　算了吧，至少現在，讓我好好的休息一下。

　　從明天開始，又是累死人的工作了。

　　只懂得享受的夜星，絲毫沒有察覺到。初雪臉上微微浮起的紅暈，還有那帶著悲傷的眼神。

　　在確認夜星已經睡著後，初雪慢慢的放下了他，接著離開房間。在走廊，菲娜不知道什麼時候正待在那裡，似乎正在等待著初雪的到來。「已經讓夜星先生睡著了？」

　　「嗯。」

　　初雪點了點頭。

　　「真不愧是初雪小姐呢，夜星先生雖然平常那個樣子，但是一直都是很警惕的。沒料到居然在你身邊卻如此放鬆啊。換了我的話，根本沒辦法這樣給夜星先生下麻醉藥呢。」

　　「……」

　　「好了，那麼初雪小姐，我只想問你一件事。」

　　仿佛早就知道菲娜想問什麼般，初雪並沒有轉過身去看她，而是從門縫中注視著熟睡的夜星。

　　「你真的，已經決定舉行儀式嗎？」

　　菲娜的聲音帶著一慣的冷靜，卻少了平常的人性。現在的她，宛如一台冰冷的機器，在對指令做著最後的詢問。

　　「……這是夜星的希望。」

　　初雪眼睛動都沒有動一下，這樣回答道。

　　「也是我的。」

　　「我明白了。」

　　菲娜微微歎了口氣。

　　「之前看夜星先生有些心神不寧，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如果不是你和我說起，我的確沒有想到你居然會做出這種選擇。」

　　說著，她伸手在電腦上敲擊了數下後，這才深吸了口氣，以平穩自己的心情。

　　「老實說，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主動要求進行儀式的天使。」

　　「……是嗎？」

　　「換做是我的話，絕對不會去接受那如同地獄拷問般的試煉……即便現在想起來，那依然是我的惡夢。所以除開情敵的身份，我真的對你很是敬佩。」

　　「情敵……是什麼？」

　　「呼呼，就是一起搶奪夜星先生的對手。」

　　「……夜星是我的。」

　　「這可不一定哦？說不定等你回來，夜星先生就不要你了。」

　　「……」

　　「開玩笑的，不用拔出槍吧。」

　　看著眼前表情詫異，有點象鬧小孩子脾氣的初雪，菲娜吃吃的笑著，將電腦旁邊放的手機遞了過去。

　　「你要的一切，都已經記錄在裡面。我想你知道該怎麼做……『被隱藏的禁斷的聖域』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平安回來的。」

　　初雪接過手機，默默不語。

　　「你放心吧，在你回來前，我會代替你待在夜星先生的身邊……當然，你如果不回來的話，我可就要搶咯？」

　　「我會回來的。」

　　望著初雪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邊緣，菲娜輕輕歎了口氣。她伸出手指，撫摸著自己的電腦。

　　「沒想到，初雪小姐居然有這樣的勇氣呢……這也是『愛』嗎？不過，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如何對夜星先生解釋這一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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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三章 訂婚儀式

　　「……」

　　「……」

　　夜星呆坐在沙發上，看著對面的琉莉爾。兩人相對無言，菲娜埋頭於自己的任務，絲毫沒有干涉的意思。初雪還躺在床上沉睡，耐不住這緊張空氣的夏羽則藉口要去照顧她而搶先一步離開。自己身邊的戰力全部撤空，只留下法洛這個不知站在哪邊的中立者，悠閒自得的喝著紅茶。而氣氛如此緊張的主要原因，則是來自兩人面前的那封燙金通函。

　　「……你快說點什麼啊！？」

　　琉莉爾開口，不滿的狠狠瞪了夜星一眼。對此夜星則抱以苦笑，微聳了聳肩。

　　「要我說什麼？既然女王殿下都親自下命了，難道我還敢逃婚不成？」

　　「這只是訂婚哦？夜星先生。」

　　一邊悠閒的喝著紅茶，法洛一邊指正夜星話中的錯誤。

　　「看樣子似乎會有很多高官出席啊，這女王殿下也真是狡猾。」

　　夜星手撐額頭，感到頭一下子痛了起來。雖然上面說這是王室內部私事，但是如此眾多的要員，恐怕是想要強制讓夜星成為其中一份子吧。即便不考慮自己，首先也要考慮琉莉爾的問題。雖然這只是為了保全她的家族與地位的權宜之計，不過對於夜星來說，何嘗又不是威脅。收買人雖然滿世界亂跑，可是身份中立，絕對不偏向任何一個國家。類似夜星這樣，如果與琉莉爾訂婚，那麼肯定會影響到日後的工作。

　　想到這裡，夜星不由望了一眼琉莉爾，她該不會是故意……接著搖了搖頭。

　　畢竟收買人這種工作是行內規矩，琉莉爾身為盜賊，應該不會知道的。而且仔細回想整件事，發現還是巧合部分居多。最開始琉莉爾也不過只是想借夜星的名頭去壓那些追求者，卻不料這時候發生了對自己藏書庫的攻擊活動，原本並不重要的舉動才全部上升，變成眼前的局面，恐怕也不會是琉莉爾所能預想到的。

　　「之前的街道爆炸案，加上教堂的戰鬥，恐怕已經引起了皇家的懷疑。」

　　琉莉爾歎了口氣，繼續說道。

　　「他們現在需要一個能夠徹底查清這件事的人來助力，同時對我進行施壓。所以，沒有比現在舉行訂婚儀式更有利的局面了。在他們看來，或許如果我們之間的關係成立，王室就可以通過我向你提出一系列的要求。不過，這次我想或許沒有那麼簡單。」

　　「你是說這傢伙？」

　　夜星冷冷一笑，望向上面的名單。那個女伯爵，和她的替身也在此列。在之前的戰鬥結束後，她就不見了蹤影。夜星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何時離開的。不過根據菲娜的報告，似乎在他和卡洛斯衝突開始前，那傢伙就溜的不見蹤影。她應該很清楚這幾件事和自己的關係才對，但是看眼前這個狀況，似乎她並沒有向英國政府報告。或許，她只是想利用這件事對自己進行某種程度的要脅也說不定。到現在為止，雖然夜星動用了手中的一切力量，不過都沒有得到政府與某個組織有聯繫的正確情報。或許是他多慮，不過作為在裡社會打滾的老手，夜星絕對不會放過針對任何一種可能性的對抗。

　　「等到訂婚式那天，我想我就能知道這老傢伙想要做什麼了。那麼，菲娜，關於梵地岡和多倫多的電話號碼……」

　　「暫時無法查明，我已經將距離縮小到半徑五十公里以內，可是對方似乎擁有某種干擾裝置，我不便去侵入對方的系統。」

　　菲娜從電腦前抬起頭來，對夜星報告道。

　　「而且，多倫多那裡的目標周圍警戒非常嚴密，我好幾次試圖入侵，都被對方強制截斷電源。所以到目前為止，我還無法獲得有用的資訊。」

　　「比起梵地岡，哪邊比較困難？」

　　夜星略微思考了下後問道。

　　「這邊比較困難。」

　　菲娜微皺眉頭，指著多倫多的表示地圖。

　　「梵地岡的系統是用了許多年的自創體，和我目前所知的任何一種編譯方式都不相同，所以要解開他們的防火牆進入終端僅僅只是時間問題。但是這邊的搜索和檢查似乎相當敏感，在初次試探失敗後，我甚至聯絡了世界上的幾個駭客進行再次入侵，但是無一例外也被阻擋。萬幸的是，根據夜星先生您的吩咐，我已經成功的引起了他們對攻破這層防禦的興趣。現在即便我不引導，他們也會自己去主動發起攻擊的。」

　　「好奇心能害死一隻貓，不過只要不是我家的貓就行。」

　　夜星喝了一口塞蕾絲端來的冰鎮葡萄酒，接著輕輕撫摸著菲娜的頭髮。

　　「你做的很好，接下來就等待吧。記住，如果出現破綻，先讓他們進入，在確定沒有危險之後你再上場。即便沒有詳細的資料也沒有關係，能夠查到具體位址，對我來說就足夠了。」

　　「是，夜星先生。」

　　菲娜閉上眼睛，如同溫順的貓咪般享受著夜星的撫摸。這讓坐在對面的琉莉爾臉色微變，但是她還沒來得及表示抗議，法洛那夾雜著悠閒和庸懶的聲音再次響起。

　　「姐姐大人，您該去看看那件衣服了。不然的話，或許時間會來不及哦。我和塞蕾絲會準備好美味的晚餐，等待您的歸來。」

　　聽到這裡，琉莉爾不知為什麼歎了口氣，接著她站起身走出客廳。

　　夜星也伸了個懶腰，就在他準備回房時，忽然被菲娜一把拉住了自己的衣袖。

　　「今天就饒了我吧，我現在實在很累啊。」

　　原本以為菲娜又要向自己要獎勵，夜星苦笑著拒絕道。但是菲娜卻並沒有如同往常那樣開口，而是在盯了夜星一會兒後，才開口問道。

　　「夜星先生，您會和我在一起吧。」

　　「嗯？這是當然啊，我又沒有什麼要離開你的理由。」

　　「那麼，我們會結婚嗎？」

　　「這個……」

　　夜星眯起眼睛，在腦內仔細算了算，初雪……大概還要兩年吧，琉莉爾這次的婚禮也不過是裝裝樣子……

　　「當然的。」

　　在確定了自己的日後的遺產分配後，夜星回答道。聽到這句話，菲娜臉上流露出非常開心的笑容，接著，她伸出右手，在夜星面前伸出三根手指。「夜星先生，最多三人哦？」

　　「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請你去初雪的房間吧。」

　　說著，菲娜臉上帶著高深莫測的笑容，推著輪椅離開了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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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二章[幕間] 愛琳秘夢

　　「……大人，已經準備就緒。」

　　愛琳身披長袍，半蹲在某個人身前報告道。她強烈壓抑住自己的情緒，試圖讓自己不那麼顫抖。兩邊的姐妹們向自己投來安慰的目光，這才讓愛琳稍微好過了些。

　　「不要那麼膽怯，我的小公主。」

　　帶著有些調笑的遊戲口吻，「某人」轉過身來，他的右眼中閃爍著碧綠色的光芒，曾幾何時，那是讓他的敵人感到震撼的目光。甚至連他的愛人，在這目光前，也無法直視。愛琳強忍著想撲到他懷中的衝動，繼續報告道。

　　「十三天使準備就緒，請大人下令吧。」

　　「……我知道了。」

　　「某人」微微點頭，語氣中卻流露出疲憊。他沒有說話，而是安靜的走到愛琳身邊，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下她的頭後，才環顧四周，望著站在自己身側的十二位少女，那是與他肉體交融，心靈相匯的愛人們。「邪眼之王」———作為這個名字的持有者，「某人」得到了這座城市十三位擁有特殊能力少女的愛情與肉體，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即將到來的戰鬥所做的最後準備。

　　「大家，也是這樣想的嗎？」

　　「是的，先生。」

　　少女之一微微側過頭，她的身後，可以看見由微弱光芒所組成的，淡薄的雙翼。納米機械製造的人工神經材料，可以使這個原本全身癱瘓的少女象正常人一樣行動，這也算是科技的奇跡吧。

　　「我們的願望就是您的願望，您的願望就是我們的一切。」

　　她代表眾人，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如果愛琳小姐，能夠稍微不要露出那麼享受的表情，那麼我們會更加幸福。」

　　說著嘲笑的話，另外一名身著武士服的少女，吃吃的笑了起來。

　　「青小姐，你……！」

　　愛琳不滿的撅起嘴，正欲反駁。「某人」揮手示意她們停下，接著，背負雙翼的少女立刻在空中揮過雙手，原本透明的空氣中，瞬間出現了道道電子地圖。所有人都停止了說話，安靜的注視著眼前的圖像。

　　「沙利葉，這是最新更新的地圖嗎？」

　　「是的，先生。」

　　沙利葉臉色凝重，她用手虛空一指，將地圖的某一部分放大了出來。

　　「國聯軍和聯邦政府完全無法抵擋，那個人的力量實在太強大了。即便集合艦隊，恐怕也沒有勝算。」

　　「人類的科技，原本就不是萬能的。」

　　站在沙利葉身側，身著修道服的少女，保持著祈禱的姿勢低聲說道。

　　「如果是萬能的，就不需要我們出手了。」

　　「某人」輕鬆的笑了笑，接著他按住右眼，仔細觀察上面的情況。

　　「這東西還真是麻煩……那麼，大家按照計畫進行吧。」

　　「……是，大人。」

　　不到一會兒工夫，原本身處房間內的十二名少女，全部離開了。只有愛琳還站在「某人」的身邊，低頭不語。

　　「不用想那麼多。」

　　溫暖的，溫柔的手掌放在她的頭頂，讓愛琳心底的不安瞬間消失殆盡。

　　「既然這邊一個都沒死，那麼那傢伙的鐘塔是不會完成的。如果實在不行，靠你們十三人的力量，立刻離開這個世界。」

　　「可是大人……！」

　　「不用再說了。」

　　「某人」舉起一隻手，他透過落地玻璃窗，看著外面的都市。在人工太陽的照耀下，這座城市散發著生命和活力。如果不是外面不時飛過的等離子電視廣告在播放戰爭的情景，這一幕就會變的很和諧。當然，現在人類或許還沒有意識到，他們所處的危機，但是「某人」卻很清楚。再過幾個小時，這裡也將變成戰場。而自己和身邊的少女們，則是這場戰鬥的中心。

　　「哼，等不到就來搶，那個傢伙也不過是小孩子啊。」

　　「某人」冷冷的說道，接著轉身走出了房間。

　　「……！！」

　　愛琳睜開眼睛。

　　眼前依然是紅色的天空和被死者覆蓋的大地，那只不過一場夢。

　　懷抱鐮刀，坐在鐘樓頂端的她，此刻已經失去了時間的概念。一天？一月？一年？她只知道，自己身上的束縛，使得她必須等到最終約定到來的那天為止，繼續等待著。愛琳微微歎了口氣，透過不完全的連接，她可以感應到初雪的心理活動。原本平靜的心情起了波瀾，就如同向沉靜的池塘裡投入石子般，這和以前的自己很象，她可以感覺到，初雪對夜星的感覺，或許連初雪自己都不明白的感情，愛琳卻很明白。

　　你和我是一體的，所以你和我是一樣的。

　　愛琳微微一笑，再次進入了夢鄉……

　　「愛琳……小姐！！」

　　又是那場夢，愛琳蹲在破爛的樓房殘骸邊，緊緊擁抱著無法動攤，被無數長槍穿刺的少女。如果不是人工製造的納米神經，恐怕她早已經死去。可是現在，她也知道自己離死亡不遠了。

　　「沙利葉！！振作點！你不能死！」

　　「……先生呢？」

　　「他去了最終審判庭……」

　　「我的能力……有幫上他的忙嗎？」

　　沙利葉伸出手，像是要抓住什麼，愛琳急忙握住。在十二個姐妹中，她和沙利葉是最要好的夥伴，但是她從來沒有想到，她會這樣悲慘的死去。「有，大人按照您提供的路線，一定會平安到達的。」

　　「呼呼……我這次死了，恐怕真的會變成天使吧……就和我的名字一樣。」

　　艱苦的挪動著喉嚨，但是那裡也被長槍刺穿，在充滿嘲諷的說完這句話後。嬌小的少女在愛琳懷中閉上眼睛，而愛琳，則只有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好友，身體慢慢破碎，消失，化為一道光飛離了她的束縛。

　　「咚！！」

　　這是第六聲鐘鳴，自己的姐妹已經死了六人。愛琳慢慢站起身，握進手中的長鐮，看著眼前鋪天蓋地而來的敵人，露出了充滿殺意的微笑。

　　「去死吧，你們這些神的走狗，該死的有翼種！」

　　黑光劃過。

　　穿越空間的鐮刀瞬間削去了數隻天使的翅膀，愛琳冷冷的看著這些手持長槍，卻宛如幼童的天使在地上掙扎，打滾，而毫不留情的踩碎了它們的腦袋。那些無性的瘦弱軀體從腳下傳來的震動和掙扎，不但沒有引出愛琳的憐意，相反卻增加了她的仇恨。

　　「我曾經說過，要和沙利葉一起等大人回來的。」

　　她再次揮舞鐮刀從天使群中劃過，那些美貌的有翼者瞬間便被攔腰劈開，鮮血夾雜著直腸與內臟掉落在地面上。原本由高科技素材製成的道路，此刻幾乎快要被天使們的屍體淹沒，但是愛琳卻毫不動搖，繼續向前慢慢走去。透過通訊裝置，她可以得知，還活著的姐妹們，也和自己是同樣的心情與目標。

　　「大人，對不起，我們不能遵守您的這道命令。」

　　坐在鐘樓頂端，在回憶中沉睡的少女，嘴裡不自覺的說出了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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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一章 異樣選擇

　　漂浮在紅色天空，手持巨鐮的少女，冷冷的注視下方。夜星不由感覺心頭一緊，那是愛琳從未發出過的，巨大的殺氣和壓力。毫不留情的刺穿了在場眾人的身體，使得他們不由一顫。對比起立刻做出防禦動作的卡洛斯，洛德莉絲卻顯的有些不知所措，她只依靠聲音和氣息定位，但是愛琳卻並沒有實體，使得她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

　　「……」

　　愛琳漂浮在空中，依此望過卡洛斯，洛德莉絲和夜星，最後將視線定在夜星懷抱著的初雪身上，眼中流露出一絲不易被察覺的悲傷。面對如此無差別的殺意，夜星也驟然緊張起來，這和他認識中那個愛做夢的少女完全不同，閃爍著殺戮表情的眼神與濃厚的殺意，還有那不經意間流露出將人類生死操縱於掌的神色，這才是一個真正的，冷酷的死神。

　　「……你也是……死神？」

　　身為強者的自尊，使得卡洛斯在這種重壓下開口詢問。難道說，長老層傳聞的第十三位……淩駕於其它死神之上的真正存在，終於完成了麼？

　　「不要把我和那些人造物拿來比較，下賤者。」

　　「喀！」

　　愛琳神色微變，輕輕揮動著鐮刀。但是帶起的旋風卻仿佛劇烈的殺氣撫過，使卡洛斯差點跪倒在地。他的呼吸變的急促，大顆汗珠從額頭浮現，瞳孔微微睜大，如果是普通人的話，恐怕在這殺氣之下就因為緊張和心臟爆裂身亡了吧。

　　「妾身乃真實之死……萬物終結者，直到世界消失為止，將他們生命帶去永恆深淵的使者。你這樣的螻蟻，根本沒資格向我質疑。」

　　沒錯，夜星也感覺出來了。無論是之前擊退那些小混混也好，還是驅走百仙那時候，愛琳的力量和現在比根本就是天壤之別。如果說，她和初雪的儀式完成，那麼從各種意義上來講，兩人都是完美的惡夢。最強的人類與最強的死神……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贏過她們嗎？

　　「……你想要什麼？」

　　卡洛斯掃了一眼夜星，冷冷的問道。愛琳的出現是自己前所未遇的強敵，而且如果她的確是長老會中那個傳聞的怪物，僅僅靠自己和洛德莉絲，根本就沒有戰勝的機會。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和夜星聯手，逃出這個古怪的地方。不過，即便如此，他也不相信這個空間和夜星沒有關係，看他的表情，顯然對這個地方已經相當熟悉了。

　　「踏入聖地者，死。」

　　愛琳冷冷的說完，舉起鐮刀。

　　「塵歸塵，土歸土，阿門。」

　　一瞬。

　　洛德莉絲的腹部，被巨大的鐮刀刀刃刺穿，而在她身後，則是半柄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的刀身。愛琳依舊站在半空，但是她的動作卻有所改變。揮舞著的鐮刀向下劈去，可是柄的前端，卻不知所蹤。但是，誰都可以看出，眼前的死神，在瞬間將自己的鐮刀改變了空間傳送到洛德莉絲的身後，對她進行了攻擊。

　　「……！！」

　　驚訝的張大嘴巴，任憑其中的鮮血流出，洛德莉絲呆呆的站在那裡。直到愛琳「抽回」鐮刀，她才「咚」的一聲倒在地面上。接著，她的身體被由屍體鋪成的地面吸入，不知所蹤。

　　恐懼。

　　夜星頭一次在愛琳的身上，感受到如此顫慄的恐懼。如果她希望，甚至可以在自己的身體內開個空間，然後用鐮刀從內而外將身體剖開，空間跳躍的多重運用手法，她比初雪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而且，現在的愛琳非常怪異，如果是平常的她，夜星自信不會被她殺掉。但是面對現在這個有些怪異，和往日完全不同的死神，夜星卻並沒有太多的把握。

　　「咚……！」

　　沉重的鐘聲響起，夜星不由望向遠處的鐘塔，表面上，又多了一個「十」的刻印。這表示洛德莉絲已經徹底被鐘塔所吸收，再次加快了鐘樓完成的步伐。

　　「唰！」

　　就在此刻，卡洛斯手中雙劍揮起，接著他隨身向後跳躍。只見他大喝一聲，兩道光芒從自己身體下劃過，接著，他的整個身體居然就那樣消失在世界的裂縫中。直到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愛琳才慢慢降落在地面上，收回鐮刀。「……沒想到，長老會居然有人能夠打破我的空間結界……現在的力量果然還是不完全啊。」

　　她低聲自語著，接著將目光投向夜星。

　　「夜星先生，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也不知道。」

　　見對方沒有敵意，夜星苦笑著聳聳肩膀回答道。

　　「剛才和那個老頭戰鬥時候，忽然就跑進這個世界了。」

　　「……這樣啊。」

　　愛琳點點頭，並沒有多問，她望了一眼依然在沉睡的初雪，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不用擔心，因為沒有完成儀式，所以我和她不可能同時出現，如果我們兩強制出現在同一世界的話，她就會昏睡。」

　　原來如此，所以在進入這個世界後，初雪才會失去意識嗎？夜星松了口氣，他抱著初雪站起身，望向愛琳。

　　「給我個解釋吧。」

　　「什麼解釋？」

　　「殺死終末天使，不是會加快世界滅亡嗎？那麼，你為什麼要殺掉洛德莉絲。」

　　「……夜星先生，您是想阻止世界末日嗎？」

　　愛琳的眼中充滿冷淡和悲哀，以往那種親切和調皮的神色再也不見。

　　「……雖然不是很想，但是我還希望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呆下去。所以不得不努力啊。」

　　「……可是，我並不想世界繼續存在。」

　　愛琳懷抱身體，用悲哀的眼神望著天空，那是如同血一般的天空。

　　「不過，那並不表示我不會幫助你，夜星先生。」

　　就在夜星心中暗自驚訝，同時準備進入戰鬥體勢時，愛琳繼續說道。

　　「所以，這是最後的忠告，請保護好你身邊的天使，同時……儘快進行初雪的儀式。」

　　「儀式？」

　　夜星微眯起眼睛，沙利葉說過，菲娜說過，卡洛斯說過，現在連愛琳都這麼說。難道那個所謂「儀式」，對初雪來講就這麼重要嗎？

　　「如果進行儀式的話，那麼即便世界末日到來，你們也有足夠保護自己的力量。」

　　「等等，不是天使不死光，世界末日是不會到來的嗎？」

　　夜星冷冷的打斷愛琳的話，他的右眼微張，注視著愛琳的臉。

　　「你究竟有哪句話是真的？」

　　「……我想我沒有明確的告訴你，夜星先生。」

　　愛琳看了眼天空，似乎時間已經不多了。

　　「世界末日不止一個，表現方式也不止一種。你所能做的，只有能夠阻止眼前所能看見的世界末日到來。至於其餘的世界末日，那並非你我的管轄範圍。」

　　也許是覺得說的太多了，愛琳停下來，微微捋了捋頭髮。

　　「那麼，再見，請記住，完成儀式。」

　　接著，夜星眼前的世界破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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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章 世界侵入

　　「僅僅只靠這一鞭，能打敗我嗎？小鬼？」

　　卡洛斯輕身閃過直飛而來的蛇牙，帶著冰冷的微笑揮舞雙劍。在月光與雪花之間徘徊的兩人，仿佛重新回到了那一天，繼續著未完的戰鬥。夜星眉頭微皺，也不答話。僅僅只是揮舞蛇牙，與卡洛斯保持著距離。

　　那把劍很怪。

　　這是夜星的第一反應，每當看見卡洛斯手中的雙劍，他的右眼就微微作痛。和之前僅僅只是凡鐵打造的兵器不同。這次卡洛斯所拿的雙刃劍劍身很寬，沒有護手。光禿禿的劍身下連接著劍柄。但是卻很危險，不知道是月光還是自身所發出的光芒，使得雙劍看起來不甚清晰，甚至有模糊的感覺。如果是普通人的話，甚至無法確定它是否存在。宛如光霧般的迷惑著注視自己的敵人，這就是卡洛斯的雙劍嗎？

　　「哼，老頭子，換兩把劍就想打贏我，你也想的太簡單了。」

　　夜星嘴上說著手中也沒有停下，借助黑夜，蛇牙被人發現的機率降低了許多，僅僅憑藉那神出鬼沒的鞭法，夜星也只不過是勉強能與對方戰成平手而已。沒有了刀刃的蛇牙就好像沒有牙齒的老虎，如果不是畏懼夜星還隱藏著的雙鞭，恐怕卡洛斯此刻早已沖上前去分屍。而此刻兩人只是一再試探，各懷鬼胎。

　　「……！！！」

　　不遠處的塔樓再次傳來激烈的搖晃，接著爆發出劇烈的響聲。初雪與洛德莉絲的戰鬥更讓夜星操心，雖然為了再次避免無意義的傷害，洛德莉絲降低了音波的威力。但是那對初雪來說卻也是相當困難的戰鬥，僅僅依靠氣息感覺音波的襲擊，借助空間跳躍的力量閃避，再使用噬魂者鐮進行反擊。此刻在塔樓頂端，手持鐮刀與洛德莉絲戰鬥的初雪。這場景簡直就好像與天使戰鬥的死神般詭異，而洛德莉絲手中的繃帶此刻則化為一根長槍，堪堪抵擋住初雪的攻擊。

　　「去死！！」

　　夜星一心想完結戰鬥，不再久留。他大喝一聲，蛇牙抖出五道圓圈卷向卡洛斯的身體。而面對軟如無物的長鞭，卡洛斯則是略退兩步，接著手中光芒暴起。

　　「唰！！」

　　一劍，電如閃光般的一劍疾射而出，震散鞭圈。而夜星也被這強烈的光芒所震懾，不由眯起眼睛。

　　「唰！」

　　兩劍，卷起屋頂上飄落的雪花，如同夢幻般的劍光襲向夜星的身側。接著猛然化為點點劍光，一時間使人看不清楚其真正的方向。僅僅只是接近其中，夜星就感覺到宛如鋼鐵般的寒氣侵入皮膚。而面對此景，他也只是微微一笑。「能做到這地步，你也算不差了。」

　　長鞭暴起。

　　黑光吞噬了飄落的雪花與劍影，以比長劍還要快十倍以上的動作畫出道道螺旋。沒有利用審判和祈禱，夜星僅僅只是轉動蛇牙，便製造出了絲毫不亞與雙鞭的風暴。宛如襲擊獵物的毒蛇般，貪婪且迅速的吞噬著眼前的白茫。眼見不好，卡洛斯冷哼一聲，白光乍現，硬是從黑鞭的包圍中飛射而出，攻向夜星的面部，而與此同時，黑蛇的大口已經到達了卡洛斯的面前。

　　「轟！」

　　強烈的巨響夾雜空氣的波動擴散開來，屋頂的原本堆積的雪如同被狂風掃過般暴向兩邊，而在雪花飛散開來之後，兩個人影依舊默默的站在那裡。

　　「啪噠。」

　　夜星右眼的眼罩掉落在地面，發出清脆的響聲。他的太陽穴邊劃出道道血痕，顯然是在千鈞一髮之際，躲開了卡洛疾射的一劍。而因為這樣，使得攻向卡洛斯的黑蛇無法全力攻擊，此刻也只不過傷到了對方的皮毛。

　　「……魔眼使。」

　　卡洛斯從口袋拿出一根煙，微笑的表情已經不再，此刻的他，如同冰冷的殺人機器，望著夜星的右眼。

　　「身為那帶來災禍的眼睛持有者，你不覺得慚愧嗎？」

　　「那又如何？」

　　夜星輕輕一彈，蛇牙飛速回到自己手裡，他半閉著右眼，望向卡洛斯。

　　「反正人類是不管遇到什麼災禍都能活下去，擁有如同蟑螂般生命力的種族，區區災禍而已，我想他們還不會放在心上。」

　　「但是你的眼睛，會給其它人帶來災難。」

　　「那關我什麼事。」

　　夜星微一聳肩，遠處再次傳來爆炸聲，不知道初雪怎麼樣了。

　　「因為給別人帶來災難所以要制裁我？真是可笑的群體暴力，就算全世界都沖著我來，我也不會束手就擒的。就算是我給那些傢伙帶來的災難，那也只能怪他們自己命不好，遇到了我。難道要我懺悔不成？看來你們這群神棍，天天在神面前意淫，智商降低了許多啊。」

　　「去死吧，災禍種！去地獄懺悔自己的罪惡吧！」

　　卡洛斯眼中精光閃過，雙劍再次劃出夾雜著暴裂的風勢襲向夜星。當然，夜星自然不會束手就擒。

　　「要死的是你，上天堂和瑪利亞睡覺去吧！沒種的處男！」

　　兩道漆黑的龍捲風從他手邊暴發而出，審判與祈禱終於出現！

　　黑與白，光與暗的對抗終於降臨。閃爍著寒光的長劍，與捲動起吞噬一切的黑色長鞭接觸。

　　此刻，世界破裂了。

　　就在兩人對決的瞬間，夜星忽然發現，自己眼前的世界仿佛一層透明的玻璃忽然被石頭砸爛般顯現出了裂痕，接著破碎開來。

　　「哐！！！」

　　紅色的世界，無數的死屍，被淹埋的沉默都市。在碎片紛飛後，迅速吞噬了這個世界。

　　「……」

　　夜星手持雙鞭，驚訝的望著眼前的景色。卡洛斯也停下動作，用茫然的眼神，看著眼前這怪異的光景。

　　「呀——！！」

　　就在此刻，不遠處傳來了初雪的悲鳴。夜星神色一凜，也顧不得與卡洛斯的戰鬥，晃過身影向聲音發出處奔去。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世界末日降臨了？

　　他邊跑邊思考著，不對，應該不對，終末天使只死其四，按照愛琳的說法，應該還沒有到。而且這個世界，並不是血肉模糊的倫敦，而是那個怪異的都市，這說明自己是和之前一樣，闖進了那個未知的世界。但是自己怎麼會進來的？

　　「轟！」

　　爆炸聲再次，爆風夾雜著石塊與地面屍體的碎片襲來，夜星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被震飛的初雪，將她抱進自己懷裡。

　　「初雪！醒醒？」

　　但是此刻的初雪，卻緊閉雙眼，似乎陷入了深沉的昏迷之中。而在此刻，沉默修女與卡洛斯的身影，也出現在了夜星的面前。

　　「這是什麼地方？地獄嗎？」

　　洛德莉絲眼睛看不見，她自然沒有感覺到周圍的變化。但是卡洛斯卻驚訝的望著眼前的場景，他冷冷的掃過都市廢墟，死人和紅色的天空，眼中閃出驚疑不定的光芒。

　　「放我出去，小鬼。否則你就準備好接受栲問吧。」

　　「很抱歉，這東西不關我的事。」

　　夜星抱著初雪，冷冷的回答道。

　　他也很無奈，忽然闖進這個世界也並非自己所願，可是眼前的卡洛斯顯然並不相信自己的話。

　　「那麼……」

　　說著，他舉起雙劍，洛德莉絲也擺出戰鬥體勢。

　　「我只好問問你的身體了。」

　　糟糕！

　　情況相當糟糕！

　　夜星迅速的盤算著眼前的局勢，卡洛斯與洛德莉絲，自己還要保護初雪，這樣看來，不出那一招的話……

　　「什麼人？敢擅闖聖地？！」

　　就在此刻，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天空中傳來。這讓夜星松了口氣，剛才太緊張，他居然忘記，誰才是這個地方的守護者。

　　那是愛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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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九章 雪夜死鬥

　　門外傳來幾聲呻嚀，接著傳來了開門的聲音，塔那莎博士在吩咐兩個男人守衛外面之後，便走進了房間。

　　「怎麼辦？」

　　琉莉爾壓低聲音問道，但夜星只是得意的沖她晃晃手上的耳機，接著調整到某個頻率，接著從裡面便傳來了博士清晰的聲音。「尊敬的修女小姐，我代表組織……」「你是什麼時候安裝上去的？」琉莉爾微睜雙眼，驚訝的問道。而夜星則聳聳肩膀，沖她笑了笑，並沒有回答琉莉爾的問題。而在那側塔那莎博士在進行完例行公事般的慰問後，語氣驟然變的緊張起來。

　　「我希望您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看來這老太婆的地位遠沒有她說的那麼高嘛。夜星按自冷笑，對比自己年齡小的人還要用敬稱，看來她也不過是長老團下屬的某個單位而已，根本無法和終末天使這種直屬機關的戰鬥部隊所抗衡。「鑒於您的特殊性，我已經按照組織要求準備好了一切，希望您能向組織報告。至於主教大人，我希望您暫時回避。」

　　「博士！」

　　這個低沉的聲音聽起來應該是剛才的主教，他陰沉的聲音似乎非常不高興。

　　「我希望你能明白，修女小姐同樣是我們神聖教庭不可缺少的成員，而且這次她是應我們的邀請前來，所以出了這種事，我認為自己有旁聽的權利。」

　　原來如此。

　　夜星這才恍然大悟，看來這個組織雖然和梵地岡勾結，但是私下中顯然不是那麼好相處。洛德莉絲身為教廷和組織的平衡點，在組織允許的範圍下為教廷做事。但是一旦出現什麼問題，雙方就會立刻對立。象這次洛德莉絲不但被狙擊受傷，甚至造成了相當大的破壞，一旦她被追查，那麼無論是組織也好，教廷也罷，都不會願意看到這種結果。同時夜星也推斷出，梵地岡之所以派她來此，恐怕是為了攻擊琉莉爾的書庫以取得十戒。從她居然身負聖骸布來看，這次很明顯是相當謹慎的行動。不過幸好在此之前她被初雪打傷，不然的話，光憑那個音波能力，正面將法洛的房子轟成碎片恐怕都沒有問題。

　　依然是一片沉默，不過似乎傳出了某種微小的聲音，半晌過後，博士那帶著極度困惑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你是說……有人攻擊你？你在防禦中被打傷？這不可能，誰可以傳透你的能力……」

　　「據我所知就有三人可以做到。而且，他們中有兩人已經在這裡了。」

　　忽然，一個絕對不該在此刻出現的聲音進入了夜星的耳中，他混身一顫，接著立刻握緊手中的蛇牙。

　　「卡洛斯先生？」

　　博士的驚訝程度顯然不亞於夜星。但是此刻，夜星已經下達了命令。

　　「初雪！你去對付洛德莉絲！琉莉爾，你快離開這裡！」

　　他話音未落，蛇牙閃動的寒光已經劃破牆壁，直沖入對面的房間。身著黑衣的劍客似乎早就察覺到這一切般，兩道白芒瞬起，擋住了夜星的進攻。

　　「……好久不見了，小鬼。」

　　透過牆壁的缺口，夜星注視著之前曾經與自己死鬥，但是卻可以全身而退的男人。他的打扮並沒有變化，而在注視到夜星身邊的初雪時，這個男人才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用鄭重其事的口吻說道。

　　「你是來殺沉默修女的？」

　　「我也不想。」

　　夜星無奈的聳聳肩膀。

　　「但是你既然都已經說出來了，我不動手的話，豈不是不給你面子？」

　　他是怎麼發現自己的？夜星一邊回想著，一邊仔細打量四周。洛德莉絲站在床邊，表情古怪。而博士則站在窗邊，看她那驚訝的樣子，應該並沒有發現自己等人才對。而那兩個護衛的男人則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躺在地上，現場的一切都相當怪異，使得夜星不得不小心行事。

　　「琉莉爾小姐的氣息消失了？」

　　卡洛斯輕輕揮舞雙劍，彈飛了夜星的蛇牙，眉頭微皺。

　　「真不愧是頂尖盜賊，想要鎖定她果然比較困難。不過，話說回來……」說著，他眯起眼睛，仔細打量夜星。

　　「你果然有資格做我的對手。」

　　「可惜你不配做我的對手。」

　　夜星又加上一句，這讓卡洛斯臉色微變。而夜星則趁勢進軍，繼續說道。

　　「我不得不承認你很聰明，你大概早就知道是我和洛德莉絲衝突，算准了我會前來觀察她究竟有沒有死，所以早就隱藏在這裡等我到來。卻不料這傻博士前來打亂了你的計畫，你怕我會因為有人在側所以離開，才出言挑釁的，不是嗎？」

　　夜星冷冷的說完後，掃了眼躲在角落，面如死灰的老太婆。

　　「你只說對了一半……小鬼。」

　　卡洛斯冷笑起來，這讓夜星覺得很不舒服。那如同狼一樣險惡的眼神，似乎隱藏著什麼。

　　「我來到這裡，只是為了拿回自己的武器而已。」說著，他晃了晃手中的劍，夜星只覺得鞭末一輕，無堅不摧的蛇牙，立刻被其削去了一半。

　　「……」

　　「拿出你上次的雙鞭吧，我可不想就這麼簡單的殺死你。」

　　面對沉默不語的夜星，卡洛斯顯然非常放鬆，原本他的武器只不過是隨手借用的物品而已。這兩把被放在教堂的聖劍，才是卡洛斯被稱為「劍帝」的真正原因所在。鬼魅的身手加上可怕的利刃，造就了「劍帝」約·卡洛斯的存在。他將目光移向站在夜星身後嚴陣以待的初雪，讚賞般的點了點頭。

　　「我不得不說，沒有完成儀式的你，居然也擁有殺死終末天使的實力，真不愧是老鬼們養的看門狗，可惜……」

　　他深深吸了口氣，然後又吐出來。

　　「你還是無法找到『那存在的真相。』」

　　這句話，成了開戰的導火索。

　　初雪僅僅只用了不到三秒的時間，就連開五槍。與此同時夜星蛇牙暗動，卷向卡洛斯的腳。

　　在雪夜中的激戰，終於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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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夜探教堂

　　在月光的照耀下，幾個黑影靈巧的翻過圍牆，跳入院中。此刻已是深夜，但是街道上依然不時有警車和消防車的聲音閃過，整個城市籠罩在緊張和恐怖的氣氛中。在夜星的操縱下，最終媒體以恐怖襲擊這種情報廣播出來，至於洛德莉絲的情報，也在菲娜的説明下徹底消息不見。在躲過巡夜的警衛後，三個黑影來到教堂後面，接著夜星的耳機中傳來了菲娜的聲音。

　　「夜星先生，有兩個熱源正在向你那裡靠近。」

　　夜星聽完菲娜的報告，立刻做了個手勢，伴隨左右的琉莉爾和初雪則迅速隱藏起來。在跟隨琉莉爾的這段時間裡，初雪的身手也靈活了不少，看來即便轉職去做盜賊也完全沒有問題。不多時附近傳來腳步聲，接著兩道手電筒光閃了過來。隱隱約約可以聽見對方的說話。

　　「今天真是惡夢一樣。」

　　「聽說街道上還死了人，沒想到我們居然也會被恐怖襲擊，實在是太可怕了。」

　　「連那個美麗的修女小姐似乎也受了重傷，不然的話主教大人根本不可能讓她在大主教間留宿。」

　　「喂，你說主教會不會對她有意思？那麼漂亮的女人……」

　　「不要胡說！那可是修女！」

　　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在他們離開後，夜星歎了口氣。情況很不幸的被法洛說中了，中了附加異能的子彈她都沒死，看來這場戰鬥還真是麻煩。原本他提議夜探教會只不過是為了給自己的窘境解圍，卻沒有料到居然能夠得到意料之外的情報。不過既然琉莉爾和初雪都在身邊，夜星也不好意思拍拍屁股走人，他估算了下時間和位置後，對琉莉爾說道。

　　「大主教房在後面的高塔上，四小時內完成任務，完不成的話就炸掉這裡，罪名就讓那些恐怖份子去抗。」

　　「這可是有著悠久歷史的教堂！」

　　琉莉爾不滿的抗議道。

　　「如果不動手，到時候我們就要成為歷史了。」

　　夜星說完後，在確定沒有人的情況下閃身躍進走廊，然後從另外一側攀爬而上，借著黑暗的掩護來到了教堂的屋頂。其餘兩人也緊隨其後，雖然琉莉爾露出不滿的表情，不過還是拿出小型的遙控炸彈裝置在牆壁和柱子上方的薄弱處，不過臉色自然不會很好看了。初雪則蹲在她的身邊，警惕注視著四周，以免被人發現。夜星站在另外一側，同時拿出手機，對照菲娜傳送來的地圖進行比較。在確定了洛德莉絲所處的大致方位後，他才慢慢舉步前行。

　　寂靜的走廊，明亮的月光在彩色玻璃的影響下變換了顏色，使得眼前的景色如夢似幻，又帶著點點的恐怖。在這樣的環境下，夜星不由的想起了巴黎聖母院裡的那只怪物，雖然那不過是小說中虛構的東西，不過在此刻，他反而相信那有可能是真實存在的了。如果那個醜陋的東西在這種情況下顯身，夜星一點也不會覺得驚訝。

　　轉過拐角，就在他們來到樓梯口時，忽然一個牧師從上面走了下來，看到三人明顯一愣。

　　而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初雪已經如閃電般飛躍而上，一把抓住男人胸口的裝飾帶，交叉完畢後她那幼小的身體在空中完美的滑了個弧線，向下落去。牧師的腦袋就這樣被卡在樓梯的縫隙中，甚至連掙扎都沒有一下，就軟綿綿的垂倒在地面上。而手抓著聖帶的初雪在空中搖晃了一會之後，才慢慢放開，以比貓還要靈活的姿勢落在地面上。

　　「……」

　　琉莉爾無言的收起手中的麻醉槍，雖然已經和初雪合作過，但是她還是沒有辦法接受這個女孩居然如此輕易的結束對方的生命。不過初雪的動作的確是乾淨俐落，換了自己恐怕都沒有辦法做到這麼好。此刻夜星已經將屍體拖到角落，然後打開了垃圾通道的蓋子，將屍體扔了進去。兩人配合默契，絲毫沒有不適應的感覺在裡面，這讓琉莉爾心裡泛起了一陣不舒服。雖然她曾經對塞蕾絲表示即便要共用也沒有關係，但是在看見自己欣賞的男人與別的女性有默契時，自然心裡還是會不舒服的。

　　一路上再也沒有遇到別的阻礙，三人悄無聲息的等上塔樓，然後來到主教房間的門口。厚重的大門成了他們目前唯一的阻礙，但是這對琉莉爾來說卻算不了什麼，她拿出兩根小巧的鐵絲，插入其中，然後向內望去。

　　因為鎖是老式的大鐵鎖，所以內部空隙也非常大，可以很輕易的透過這些縫隙看清楚裡面的情況，而琉莉爾只看了一眼，立刻滿面紅暈的轉過頭去，狠狠吐了口口水。

　　「真噁心。」

　　見到她這不明所以的表示，夜星也好奇的湊上前去觀看，這時他才明白，為什麼琉莉爾會有那種反應了。

　　在前面的床上，可以很清晰的看見正在沉睡的洛德莉絲。而在她旁邊不遠處的座位上，一個肥胖的老男人正拿著她的修道袍，同時不停的晃動著腰部。同為男性的夜星一眼就可以看出，這位尊敬的主教大人正和其它青春活力無出發洩的可憐男人一樣，靠自己的雙手來解決饑渴的欲望。不過他居然在沉睡的修女面前做這種事，也難怪琉莉爾會覺得噁心了。

　　「夜星先生，有人來了！」

　　就在他準備對琉莉爾說些什麼時，忽然耳機中傳來菲娜的警告，他臉色一變，急忙拉著兩人閃進旁邊的祈禱室，同時輕掩大門，觀看著外面的動靜。果然，不多時樓梯口傳來了人的腳步聲，而且聽起來還不止一個。夜星在計算了下時間後，冒險伸頭向外望去，這一望差點讓他驚呼出聲。只見塔那莎博士，還有兩個自己從未見過的男人已經走上樓梯的拐角。在她抬起頭來之前，夜星迅速鑽了回去。然後鎖好房門。

　　「外面是誰？」

　　琉莉爾壓低了聲音問道，還好祈禱室原本也有隔音牆，也不怕被別人聽到。

　　「我們前兩天才見過的老朋友。」

　　夜星聳聳肩膀，這時外面傳來了敲門聲，接著是主教驚慌失措的聲音。

　　「什麼人？」

　　也難怪。夜星不由偷笑道，男人在做那種事的時候，自然是怕別人打攪的，萬一留下什麼心理障礙那可就不妙了。接著，傳出了塔那莎博士的聲音。

　　「我是博士，我要求見沉默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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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七章 懺悔之聲

　　「初雪已經就位，夜星先生。」

　　走出警察局的大門，夜星再次聽到耳機中菲娜的提醒，這是最後的機會。夜星戴著手套的手捏住那本手抄書，安靜的等待著時機。而就在洛德莉絲準備踏下階梯的那瞬間，他將手抄本從口袋中拿出，塞到那女人手上。

　　「……！！！」

　　在接觸到那本書時，沉默修女混身一震，緊接著她忽然以盲人絕不可能有的敏捷動作向後跳開兩米，接著手中繃帶卷起那本書扔到空中。就在此刻，夜星右手變掌，向下劈去。

　　「可以攻擊了！」

　　在接到一直用「遠視」觀察著夜星的夏羽的情報後，菲娜迅速向初雪下達了命令。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夜星看見，洛德莉絲張開了嘴。

　　「不好！」

　　僅僅只用了零點一秒的時間腦中閃過危險信號的夜星，一個翻身跳入旁邊的地下水道。他並沒有看見空氣開始在修女的身邊扭曲，接著次聲波如同狂暴的海浪般卷出，摧毀了整整一條街。來不及逃跑的人被次聲波侵入腦中，七孔流血而死去。甚至有些脆弱的傢伙直接腦袋如同炸彈般暴發，掀起了陣陣腥風血雨。初雪射出的子彈，也被一股無形的屏障所抵擋，並沒有擊中它的目標。但是遠在高樓頂端的初雪並沒有緊張，她冷靜的拉栓，接著再次瞄準目標。所不同的是，這次她冷冷的說出了一句話。

　　「Penetrate！」

　　那是和百仙戰鬥時一樣的特殊能力，通過語言附加能力到子彈上，對對方進行打擊。子彈從槍口旋轉飛出，而作為無法承受的代價，初雪手上的狙擊槍已經徹底報廢。和之前不同，第二顆子彈狠狠的擊中洛德莉絲身前的音波防護罩，接著暴發出無數火花，仿佛正在鑽探岩層的鑽頭般高速運轉。

　　兩種能力的對峙，使得周圍的地面徹底龜裂。在音波的影響下，四周的高樓甚至搖晃起來。此刻街面上根本見不到任何一個活人，因為他們只要接近這裡，就會立刻感到頭痛欲裂。甚至天上的新聞報導用直升機都莫名其妙的失去控制，墜毀在附近的公園裡。

　　最終，子彈穿透了音波屏障，射進修女的體內。

　　「……！！！！！！」

　　短暫的沉默後，更加強大的暴音發出，使得幾棟原本就已搖搖欲墜的高樓頓時坍塌。在數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過後，原本繁華的街道變成一片廢墟。

　　與之相比，此刻在地下水道中的夜星也並不輕鬆，他一邊向出口走去，一面聽著菲娜的彙報。

　　「非常抱歉，夜星先生。剛才的爆炸干擾了我的鎖定，暫時無法確定目標的生死。我已經讓初雪撤退，並且做好防禦準備。請您下達命令。」那邊傳來菲娜的聲音有些慌亂，雖然按道理來說在那種規模的爆炸下，對方還中了初雪一槍，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但是畢竟終末天使都是些超越人類的存在，按照以往的認識對她們擅自判定生死是相當輕率的事情。最讓夜星無法想通的一點，就是為什麼手抄本的魔力沒有發揮作用？他不認為法洛在魔法方面的分辨力會出任何問題，但是那本書很明顯沒有發揮作用，或者說洛德莉絲的聲音並非普通意義上的聲音，所以失去了觸發條件？無論如何，既然初雪報告子彈已經擊中，那麼對方不死也是重傷。在這種情況下，更適合夜星進行自己的計畫。他拼的，就是終末天使本身超越常人的能力。

　　「報告夜星先生，這次的事件如何處理？」

　　「交給那些傢伙吧，你在網路上查一查，如果有有關洛德莉絲的消息，全部刪除。」

　　「明白。」

　　不知道是不是受事件的影響，原本每晚堅持不懈攻擊琉莉爾藏書庫的人們，這一夜居然沒有出現。而此刻，眾人也難得的放鬆下來，聚集在會客室喝著由塞蕾絲親手泡制的紅茶，同時商討接下來的行動。初雪和菲娜一如既往的坐在夜星兩側，安靜的做著自己的事情———拆卸槍支和操作電腦。琉莉爾首先和法洛低聲說了幾句什麼之後，這才轉過身，由法洛首先提問。

　　「那位修女小姐手上纏繞著的是繃帶嗎？還是布條？」

　　「看起來並不象繃帶……」

　　夜星皺緊眉頭，仔細回憶之前被她拉著時的觸感。

　　「比較粗糙，像是質地不好的白布。」他一邊回憶一邊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原來如此……」法洛臉上永久不邊的悠閒笑容到現在也沒有變化，她輕輕端起面前的茶杯。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有可能是聖骸布。」

　　「那是什麼？」

　　「簡單來說，就是當年傳說中耶酥的裹屍布，他在死後三日復活時，身上的裹屍布成為了神聖證明的象徵。原本應該是陳列在羅馬大聖堂的地下室，但是後來某一天忽然不知去向。姐姐也曾經找了許久結果都沒有找到……如果真是那個的話，的確有可能消除黑魔法的詛咒。」還是那種平淡的語氣，似乎在訴說和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般，法洛淡淡的說道。

　　「你是說，那個洛德莉絲將裹屍布纏在自己身上？」

　　夜星想像了一下，頓時感到不舒服起來。無論誰都不願意讓曾經裹過屍體的布穿在自己身上吧，那實在是有些太噁心了。

　　「所以說你是個笨蛋。」

　　琉莉爾不滿的撇了撇嘴。

　　「那可是聖物，就效力來說對抗黑魔法，甚至物理攻擊都有效的傳說之物。要知道，那可是見證了『起死回生』這一神跡的唯一證明啊。說不定它也有類似的功效！早知道你應該搶回來就好了。」

　　最後一句話暴露了琉莉爾的真心，不過夜星卻也沒有聽漏前面的意思。

　　「你是說，那東西可以使人不死，或者說最起碼是不會受傷？」

　　「也有可能是受傷後立刻復原。」

　　法洛接過話來說道，畢竟在魔法方面，她才是專家。

　　「看來事情變的麻煩了啊。」

　　無論效果是哪一個，那麼夜星原本確定的計畫都會偏離軌道。雖然他並不是很相信愛琳的話，不過已經將目標定在讓對方失去能力，重傷不死上了。畢竟減弱對方戰鬥力的方法有很多，殺人則是最後的手段。但是如果洛德莉絲身上真的有聖骸布，那麼夜星恐怕就要重新考慮方案了。

　　「夜星大人。」

　　忽然，一直埋頭不語的菲娜忽然說話了。

　　「您不會是想把她也收進來吧。」

　　「收？收什麼？」

　　「之前您和洛德莉絲似乎很親熱的樣子，不是嗎？」

　　無論是誰，都可以聽出菲娜話濃濃的酸意，而琉莉爾與初雪雖然沒有說話，不過眼神中也仿佛夾雜了某種讓夜星感到恐懼的感情。環顧四周，只有法洛象個沒事人兒般的喝著自己的紅茶，而塞蕾絲也避到旁邊，顯然不願意為這驟然緊張的局勢負責。

　　「……這個，你是怎麼知道的……？」

　　「……夜星先生，不要忘記，天上有只眼睛會看著您的。」

　　菲娜半笑不笑的說道，同時掃了一眼幾乎躲到角落中的夏羽，夜星立刻就知道了真相。

　　「如果出於工作需要的話，我是不反對，但是也務必請你考慮身邊女性的感受。」

　　琉莉爾通紅著臉，低頭把玩著自己的金色長髮。

　　「這個……我想初雪應該不會在意吧。」

　　畢竟是跟隨自己很久的搭擋，原本以為夜星可以從初雪這裡得到幫助，卻沒有料到初雪卻安靜的搖了搖頭。

　　「我不喜歡。」

　　從她嘴中吐出的四個字立刻封死了夜星的退路，這讓夜星表情變的僵硬，同時暗暗叫苦，雖然不知道自己是造了什麼孽，看來如果不想個好辦法的話，那麼眼前立刻就要變成批判大會了。夜星心中大喊悲哀，但是卻苦無回天之力，直到他望見客廳的坐鐘，這才靈機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