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陸戰男兒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武俠仙俠] [李涼] [江湖雙響炮][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31
發表於 2010-7-5 12:30:1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弱肉強食
  他之所以有此想法,不是沒有道理的,一來他從未與沈野碰過面及交過手、雖然江湖傳
聞他如何了得,他認為是傳聞過甚,是某些有心人在捧他。
  江湖上多少的英雄豪傑,哪個不是被人捧起來的?一個年紀輕輕的初出道小輩,縱使武
功高強,也高不過他這位武林名宿,何況熊耳山莊還有一張王牌,血手神魔在坐鎮呢!
  說起來該怪血手神魔,這老凶魔是個輸不起的人,他的魔功被沈野破了,手指也斷了兩
根,這輩子算是完了。但礙於面子,回來後卻語焉不詳,未將實際情形說出來,以致使天罡
劍判斷錯誤,以為他是折在華陽夫人手下。
  假如老凶魔一回來將實際情形說出來,天罡劍就不會在大做陽春夢了。假如他知道沈野
一舉擊潰了劍神及其屬下十八超等高手,他在夢中都會驚跳起來。
  血手神魔自昨天下午返回阮家大院後,就躲在房中沒有露面,在昨夜的晚餐及今早的早
點都在房中進食的。他的性格本來是孤僻的,所以眾人皆不以為意。
  東跨院的偏廳中,天罡劍正在大發雷霆,怒氣沖沖地叱責他的寶貝兒子。
  「兒子,你太令我失望了,白白虛耗了為父十多年的心血,也辜負了許多父執輩的維護
隆情。」天罡劍臉紅脖子粗地怒叫。
  「華陽山莊是值得咱們爭取的最佳對象,如能成功爭取到他們,不但熊耳山莊的聲威達
到最高峰,你亦能名列武林風雲榜人物。我是叫你去伺機接近司徒玉鳳,以獲取她的好感,
一旦水到成渠,就可結為親家。誰知你卻用強硬的手段擄劫她,既然人已捉到手,就應該立
即送回阮家大院,怎能像狗一樣就在路旁野地向她施暴,而被九現雲龍撞破,丟盡了顏面,
並惹來一場災禍。」
  雷霆劍客的氣色仍然很差,雙耳傷口未癒,還貼著膏藥,面目益形猙獰;完全消失了昔
日英俊瀟灑的形象。
  「爹,這怎能怪我?」他乖戾地抗辯:「小丫頭眼高於頂,一直未將孩兒放在眼中,如
果不採取霸王硬上弓的手段,將生米先煮成熟飯,她怎會乖乖就範!爹不也在打華陽夫人的
主意嗎?結果又如何呢?她仍然在江湖上風風光光地做她的女光棍,對爹正眼也不瞧一下,
假如爹不改變方式,一輩子也別想將地弄到手!」
  這一對父於,真是天下少有。為了提升熊耳山莊的江湖地位,以及達到雄霸武林的野
心,就不擇任何手段。
  天罡劍見兒子居然向他頂撞,並捏住他的痛腳,氣得差一口氣接不上來。
  「你給我牢牢記住!最近千萬勿在外露面、華陽山莊的人雖已離去,但沈野那小子還在
滁州,你侵犯了他的未婚妻,小心他剝了你的皮。」天罡劍拍桌提出警告。
  「我並不怕他,其實他並沒什麼了不起,只不過身法快而已。下次他如讓我碰到,我要
以玄陰腐心掌送他下地獄!」
  這小於先後兩次遇到沈野,均吃了大虧,仍然不知自省,以為沈野只憑著動作快而已,
簡直是狂傲自大到了極點。
  第一次在渡口集食堂中,被沈野制住,說是沈野僅憑著身手快,勉強可說得過去。
  第二次在阮家大院密室中,與沈野面對面相距在丈外,自已突感一陣心血翻湧,身體向
後飛跌在牆邊,他不以為是沈野搞的鬼,認為是自己一時失神之故。
  一個個性剛愎,自命不凡的人,做錯了事是不容易認錯的。縱使發現錯誤時,他也會以
種種理由來歪曲爭辯的。
  雷霆劍客就是這種人。
  酒樓飯館本是打聽消息最佳的場所。
  悅賓酒樓更是消息集散之處。
  午時未到。悅賓酒樓的食客就已坐滿了八成。
  沈野與毒狐是酒樓的常客,悅賓酒樓上至老闆,下至夥計均認識他們,因此早已為他倆
留了一個靠窗的席位,他倆一踏進悅賓酒樓,店伙就慇勤地帶引著上樓人席,接著很快地送
上酒食。
  樓上食客大多在談論金陵鏢局護鏢的事。
  「是八方風面會滁州了。」離沈野這一桌只隔了一段八尺通道的座桌上,一位黑臉大漢
大聲說:「金陵鏢局這趟鏢真是害人不淺,今天才自中都起鏢。離到達此地尚有五六天呢!
這裡就開始打打殺殺了,可把冷捕頭忙得昏頭轉向,天天帶著手下捕快在處理無名屍,真是
走了亥時運。」
  「唷!你黑虎居然同情起冷捕頭來了,真是異數!你們是天生死對頭,幾時發了善心
啦!」同桌的那位白面大漢挪揄地說。
  「鬼才會同情他!我只是在感歎。鏢銀連影子都未看到,就開始互相殘殺,那是智者不
為。等鏢銀到達此地後,劫鏢的人也死的差不多了,金陵鏢局的鏢師不笑掉了大牙才怪!到
那時……」
  「到那時你黑虎就可以撿便宜了!」白臉漢子笑說。
  「算了吧!我黑虎算老幾?縱使劫鏢的與保鏢的都死光了,我也不會去動一下鏢銀,因
為這是賑災銀,拿了它會得報應的!」
  聽口氣,這位黑虎應是黑道人物,但居然有這種高尚的胸懷,真是難得。
  「說實在的,我白狼也是如此想法。這種鏢的確動不得,動了不但會為報應,而報應會
來得非常快。」白瞼漢子說。
  「你怎知報應會來得非常快?」
  「你難道沒有聽到風聲?據說報應使者已來到滁州了,以他的作風,怎會讓那些劫鏢者
得手呢?」
  「這位爺的作為,我黑虎佩服得五體投地,可惜未見過他的真面目,實為一大憾事!」
  「還是別見到他的好,凡是見過他的人,都沒有活著的,除非你活夠了。」白狼正色
說。

  毒狐聽了黑虎及白狼的對話,不由向沈野燦然一笑,正想開口說話,卻突見店伙領了兩
位客人上樓。
  客人是一老一少,一男一女,應該算是熟人。
  那位少女是位美嬌娘,不是別人,正是伏龍堡主的千金藍美媚。那位老的其實不算老,
看起來白白淨淨的,是位年約四旬左右的儒生,正是藍美媚的父親伏龍居士藍岫峰。
  父女倆一上樓就看見了沈野與毒狐。
  兩人在沈野的座位上站住了,微笑地看著他。
  沈野不能再裝作看不見、於是離座向他們招呼。而父女倆就順勢地拉開凳子坐下。
  沈野為毒狐引見,表面上大家客客氣氣地,好像是相交多年的朋友,但在各人內心中是
否如此,只有天知道了。
  「老夫聽小女經常提及老弟,果然是雄姿英發,人中之龍,今日一見足慰平生!」伏龍
居士首先開口,並且出口成章,真不愧為飽學之士。
  「前輩謬讚了,晚輩混跡江湖六年,到目前仍混不出任何名堂,卻得了個浪子之名,如
何當得起人中之龍之稱謂?倒是令千金藍姑娘,是名副其實的巾幗英雌呢!」
  「老弟,老夫生平甚少讚譽人,事實上這滔滔江湖上,值得老夫讚譽的人實在太少了。
今日與你初見,的確勝似聞名!」
  「前輩的看重與錯愛。」沈野為伏龍居干斟了一杯酒:「連日前未見前輩俠駕出現,不
知前輩在作些什麼?」
  「哈哈哈,老弟是明知故問。」伏龍居土的笑聲,使人猜不透是真是假:「恕我開門見
山地問老弟一句,你對小女上次所提的問題,是否有所決定了?」
  「前輩,請恕晚輩直言。」沈野正色說:「晚輩雖是個江湖混混,但仍有自已的原則、
晚輩絕不會直接下手劫鏢的,但卻會視狀況去黑吃黑,請前輩體諒晚輩的苦衷。」
  「如果老夫同意不直接對鏢銀下手,你願與老夫合作嗎?」伏龍居土問。
  「既然前輩不直接下手,那咱們合作又有何意義?」
  「當然有,咱們合作去黑吃黑,這豈不是正好符合你的原則?至於如何分賬,這件事小
女早就對你說明了,另外附送的禮物,老夫也絕不會食言!」
  「前輩請恕晚輩直言。」沈野的面色微微一沉:「你所提黑吃黑的事,晚輩同意。至於
如何分賬,由前輩決定就可以了,我想前輩不會讓晚輩吃虧的,唯對前輩所賜的禮物,晚輩
不敢收受,請收回成命。」
  伏龍居於及藍美媚聞言臉色同時一變。
  「你這是什麼意思?」伏龍居士語氣一變。
  「在下早已說過我是一個江湖浪子。口碑不佳,身邊經常更換不同的情婦,像這位毒狐
金姑娘。目前我雖然仍感到新鮮,但過不多久,一定被我甩掉的。令千金是名門淑女,在下
不忍也不敢用對付別的女人般對
  付她,所以在下敬謝前輩的美意。」
  「這……」
  「前輩如果不信,金姑娘就在面前,你可以問問他,我說的是否事實」
  「藍前輩,我家爺說的是實話。」毒狐接口說:「我與他沒有任何約定,也沒有任何條
件,合則聚,不合則離,雙方都是心甘情願的,沒有絲毫勉強。老實說,我家爺只是一個好
情人,但不是一個好丈夫,在我認識他以前,他曾有過十多位情婦了。如果前輩不以令千金
的終身幸福為意,我及爺將會非常歡迎藍姑娘加人咱們;假如前輩考慮到藍姑娘的終身幸
福,萬望前輩收回成命。」
  伏龍居士呆了半晌,藍美媚的神情非常怪異,令人猜不出這種怪異的神情是何意義。
  「好吧,最後這個問題就暫時不談。」伏龍居士歎口氣:「這幾天老弟都是住在定南客
店吧!有事時老夫會派人與你聯絡的,你們慢用,老夫與小女先告退。」
  他與藍美媚起身離座下樓而去。
  毒狐看著伏龍居士父女下樓後。不由搖頭歎氣。
  「這個老甲魚哪像個一堡之主,真是一付龜公嘴臉,虧他說得出口!」毒狐笑罵說。
  「這是梟雄的標準嘴臉,只要能達到目的,就會不擇手段。」沈野歎息說:「別說是送
女兒了,就是叫他送祖宗的屍骨,他也會高高興興地送的。」
  「好啦,千萬拜託別提他了,否則這頓午餐就沒胃口吃下去了!」毒狐苦笑說。
  「姑奶奶,我也拜託你以後嘴下留情,不要把我形容得那麼糟,居然誇大其辭地說我有
過十多個情婦!」
  「這是報應呀,誰教爺逢人就說我是爺的情婦?假如日後我找不到老公,爺是否要
我?」毒狐半真半假地說。
  「姑奶奶,你別找麻煩了,我保證你一定嫁得出去就是。」咱們快點用餐吧,還有事等
著咱們去辦呢!」沈野避重就輕地說。

  沈野與毒狐兩人並肩漫步地出了東城門,沿著一條小徑行去,真像一對踏雪尋梅的情
侶。
  「你發現幾個人跟蹤?」
  「三個。」毒狐輕聲的說:「其中一個已繞道超步,可能去通風報訊,咱們可能找對了
地方。」
  「很有可能。」沈野靠近毒狐低聲說:「記住,不管發生任何狀況,你都要聽我的話行
動,叫你走時,你應立刻離開,千萬不可猶豫!」
  毒狐點頭表示知道。
  兩人邊談邊接近那片梅林。
  此際梅花已盛開,正是梅雪爭春之際幽香撲鼻,中人欲醉。
  突然路右的梅林中。枝葉搖搖,先後踱出了六個人,五女一男。男的是不老書生童無
忌,女的都是生面孔,但卻是美得令人目眩的女郎。
  沈野泰然走近,微笑著說:「童前輩在此阻道,是再向在下提出警告呢?抑或是討回公
道?」
  五名女郎,其中一年紀較大,像二十七八歲的少婦,她笑盈盈地踏前一步,顯然是為首
者。不老書生面無表情地與其他四位女郎婦在那位美少婦身
  後,並未答話。
  為首的女郎長得明艷照人,肌膚白嫩細柔,她那成熟女人的風華,似乎比毒派還稍勝一
籌。
  「我為本盟的童副盟主那天在悅賓樓失禮,以及中條六劍冒犯的舉動,向閣下道歉」她
一團和氣,美麗的瞼蛋綻起了矜持的微笑,很真誠地說。
  「不敢當,請問姑娘是………」
  「很抱歉,我忘了介紹自己。我姓吳,叫吳瑛,是天香盟的盟主。」
  「原來是吳盟主當面,在下失禮了。」沈國客氣地欠身致意。
  「據傳聞昨日與風神會客卿傅天華等十幾位超等高手發生衝突,你能否將詳情見告?」
  「其實沒什麼好說的,我與風神會本無深怨舊恨,只是欲禮娉我人會未果,就像冤魂纏
身似的找我。
  昨日我赴宴途中向我襲擊,幸而在下機警,逃出他們的合圍。他們有幾個人可能受了些
傷。」
  「看來事情是真的了!」
  「外界如何傳說,在下並無所知,劍神為名震天下的前輩名宿,在下勝不了他們並不感
到丟人。」
  「丟人?你太客氣了,劍神橫行江湖三十餘載,尚未聽過曾聯手合擊過,你能安然突
圍,足可名列宇內風雲人物啦!」
  「我這輩子連做夢都沒想過要名列風雲人物,我最大的心願是作我的三流混混,與人無
爭,自由自在。
  「金陵鏢局那趟鏢,你有興趣嗎?」吳盟主談上正題。
  「興趣當然是有的,但……」
  「閣下,你的實力太弱了。你想要和具有實力的人聯手嗎?」
  「這個嘛……」
  「我以天香盟主的身份,虔誠的歡迎你參加我們。」
  沈野心理上早有準備,所以絲毫不感到驚訝。
  毒狐聽得面色一變,秀眉一挑,踏步一走。
  「吳盟主,你未免想得太美了。」毒狐冷笑:「憑你們一再向我家爺強橫霸道地示威,
我爺會投靠你們嗎?俗云:防人之心不可無,一旦鏢銀得手之後,你們人多勢眾,會分給我
爺多少?恐怕不但拿不到銀子,連命都給送去了。
  何況貴盟是所有劫鏢的組合中,實力最差,比不上伏龍堡,更比不上風神會。如果咱們
要找人合作,當然會找最強的組合,怎麼也輪不到你。」
  「合作的人如果多了,利潤便會相對地減少,因此,在下必須考慮考慮,反正鏢銀尚有
四天的時間才能到達此地。」沈野滿嘴生意人的口吻。
  「本盟主自有很公平的的辦法,絕對不讓你們吃虧。」天香盟主誠懇地說。
  「什麼樣的辦法?」沈野問。
  「我提出幾種辦法,由你們選擇。」天香盟主胸有成竹地說:「第一,你我平等地位,
僅合作關係,事成之後五五均分。第二。聘你為本盟副盟主,享有與盟主同等的特權,事成
之後你六我四。第三,你我共同掌盟,不分大小,鏢銀得手之後,全權由你統一運用,但在
名義上你我必須結為夫婦。」
  條件優厚得令人難以置信,按理,在這種優厚的條件之下,任何人都不會拒絕的。
  「姑娘提這種條件,優厚得令人怕怕,你們豈非無利可圖?」
  「本盟並非全是為利而來的。」天香盟主說。
  「那又何必冒險劫鏢?」
  「當然有原因的。」
  「在下願聞其詳,不知可否見告?」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天香盟主目蘊怒火:「金陵鏢局前副總鏢頭陰陽劍何清水
年前在懷遠殺了舍弟,所以我要劫他們的鏢,逼金陵鏢局關門。」
  「哦!原來如此。」
  「所以我會提出如此優厚的條件,閣下之意如何?」
  「在下必須多加考慮,恕難這時答覆。」沈野支吾以對。
  「必須立即決定,我已將劫鏢意圖說與你聽了,本盟主必須獲得明確的答覆。」天香盟
主態度轉變了,辭色間流露出明顯的威脅性。
  「非常抱歉,吳盟主你這是強人所難。」沈野的口氣相當客氣,但態度卻非常堅決。
  「你必須有所決定。」天香盟主的盟主的語氣更堅決。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32
發表於 2010-7-5 12:31:2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二章 荒唐絕招
  「如果在下的答覆是拒絕,你又作用打算?」
  「本盟主還沒親口聽到你拒絕。」
  「好,我答覆你。」
  「請說!」
  「在下的同伴已經反對和你合作,因此在下給你的答覆是拒絕與你合作。」沈野正色
說。
  「好。本盟主聽到了,閣下,今天是在野外空曠之處。」天香盟主的口氣變了,臉色也
變了。
  「那又如何?」
  「那天你在悅賓酒樓與本盟主比鬥,你是仗著妖術取勝的不錯吧!」天香盟主冷笑說。
  「好像是吧!」沈野懶得解釋。
  「遺憾的是,現在是清冷的雪地,而且是曠野。」
  「你的意思是……」
  「你拒絕與本盟合作,如果你轉與他人聯手,豈不成了本盟的一大勁敵!為清除競爭的
阻力,以防患於未然,本盟將必須先除去你,你有意見嗎?」
  「我能有意見嗎?易地而處,在下也會如此作的。」沈野似乎非常同意天香盟主的見
解。
  天香盟主冷哼一聲,纖手一動,劍吟乍起,晶芒耀目的長劍出鞘。
  「今天,你不會再幸運了,你的妖法在此無法施展,你只能以武功與我分個高下。「天
香盟主沉聲說。
  沈野示意毒狐退遠些,脫下了白狐襲丟給毒狐,泰然地將衣抉拉起掖在腰帶上。
  「吳盟主。你的武功比劍神如何?」沈野問。
  「本盟主雖然從未與劍神較量過,但我敢保證他絕對勝不了我。」天香盟主傲然地說。
  「劍神卻接不下我一招。」
  天香盟主聞言嚇了一跳,但隨即又釋然。
  「你吹牛也耍有個譜,除非你施展妖術,而且剛才你曾說是逃出他們的劍下的,你想唬
誰呀!」
  「原來你怕妖術……」
  「本盟主並不否認,所以特別在此候你,使你無法施展。希望你以真正的武功與我公平
決鬥。」
  「好吧,情勢如此,想躲也躲不掉,你就出手吧!」
  「你沒帶劍?」
  「不必用劍,我就徒手接姑娘幾招吧!」他也懶得稱呼好為盟主,口氣漸慚不耐。
  「小秋,給他一把劍!」天香盟主示意左側後方的侍女借劍給沈野。
  侍女小秋應聲摘下連鞘長劍,上前雙方遞給沈野後退回原處。」
  沈野接劍後道謝了—聲,緩緩抽出長劍。將劍鞘置於地上。
  「再問你一次,你有聯手合作嗎?」
  「你這不是多此—舉?」
  「我要你回答!」
  「不肯。」沈野再將堅決地拒絕。
  一聲劍嘯,天香盟主的劍向前一伸,完成了攻擊準備。她的劍開始發出異像,劍身寒芒
閃爍。劍氣迸發,一陣陣攝人心魄的劍吟。有節奏地傳出,內力之渾厚,武林罕見。
  梅林雨側,不知何時已聚集了十多位身份不明的人,有男有女,他們皆屏息以待地觀
戰,鴉雀無聲。
  沈野右手劍垂身側,既不擺架勢,也不挫馬步,混身肌肉似乎已放鬆,握劍的手也是松
軟無力,斜身緩步移位。
  天香盟主的劍尖,緊隨著沈野的身形移動,蓮步輕移,身隨劍走,逐漸將雙方的距離拉
近。繞了一圈,天香盟盟主的劍尖已吸住了他。
  他神色冷靜,一雙星目瞳孔漸漸放大,奇異的神光農漸熾盛。
  募地劍氣急迸,漸漸劍光幻化為耀目的光華,排山倒海似的向沈野迎面強行射到。
  「錚錚錚錚錚……」驚心動魄暴震似連珠炮爆炸,罡風四逸,人影急急地閃動,令人目
眩神移。
  人影閃電他的分開,雙方換了方位。
  天香盟主竟然無法再發起攻擊,一雙風目之中神色瞬息萬變,舉劍的手,顯得有些發
抖。」
  沈野臉色平靜,右手劍仍然重回身側。
  「咦!」有人發出驚歎。
  「啊!」有人張口結舌。
  右人滿臉驚愕!
  更有人倒抽涼氣……
  天香盟主的劍仍在震鳴,餘音襲襲不絕如縷。
  沈野的劍卻靜寂無聲。
  「你用何種神功御劍的?」天香盟主問。
  「我會笨得告訴你!」沈野冷笑說:「咱們就到此為止好嗎?既無深仇大恨,何必拚個
你死我活呢!」
  天香盟主已乘機調息過來了。
  「再接我幾劍……」
  聲到劍到,晶虹似乎自四面八方向中間聚合,一劍連—劍綿綿不絕。。
  但見人影急速地閃動,晶虹吞吐愈來愈快,旁觀的人看得眼花撩亂。
  這次接觸,與上次不同,沒有任何兵刃接觸聲傳出。沈野那枝普通長劍,一再從對方劍
網的空隙中閃電似的楔入,迫使天香盟主變招自救。
  只片刻間,天香盟主已被迫得采後退封架自衛,毫無還手之刀。
  以快打快,劍氣迸射遠達丈外,地上的積雪與草根向外四射。
  好一場武林罕見的可怖以快打快龍爭虎鬥。
  在場之人沒有一個能夠仔細看清招式,沒有人能看清出現了多少次生死向不容發的凶險
局面。
  除了急速的劍氣嘶鳴聲,全場沒有人發出一點聲音來。
  終於,一聲冷叱破空傳出,打破了寂靜,天香盟主斜斜地飛飄出丈外,著地後再退了兩
三步,劍氣四散。
  沈野神態自若地輕拂著長劍,虎目中神光已隱,目視著天香盟主。
  天香盟主的右肩井處衣衫上有個小劍孔,以一個超等高手言,這個部位是不可能被擊中
的,但事實上她已被擊中,衣破面皮肉無損,表示對方手下留情了。
  沈野彎腰始起地上的劍鞘。正準備將劍入鞘。
  「且慢。」天香盟主嬌喝:「閣下是本盟主出道以來所遇到的最強悍的對手,好對手難
逢,本盟主意欲與閣下各以神功一擊,以判強弱。」
  「姑娘。請勿逼人太甚。剛才交手彼此都未受到傷害,應是最好的結局,姑娘難道還不
滿意嗎?你雖然功力比劍神強,但卻強不了多少,說句老實話,你絕對勝不了我的。」沈野
對這位輸不起的天香盟主,真有些煩了,所以語氣也就不再客氣。
  「好大的口氣,讓老夫瞧瞧究竟是那位諸天菩薩,居然如此這般對天香盟盟主說話?」
  隨著話聲,梅林中踱出一個年約七旬左右的老人。
  老人長相奇特,鷹目勾鼻,雙眉之間有一聲像眼睛的紫印,面龐輪廊非常明顯,就如刀
刻,混身充滿一股暴戾之氣,望之令人生寒。
  梅林兩側觀戰的人突然發生一陣騷動。
  「三目天尊!四十年前的魔道至尊。」有人發出驚叫。
  心中一震,這三目天尊算起來該是與他師父同輩的人物,個性怪癖,極為護短。但他唯
一的好處就是不主動找功力不如他的人惹事,如果有人不小心惹了他,不死也會脫層皮。
  現在,沈野等於惹上他。
  因為他正是天香盟盟主吳瑛的師父。
  老魔年屆七旬就好勝如昔,沈野擊敗了他的門人,豈不是抹黑了他的臉面?天生的護短
個性激發了,所以現身要找回場子。
  沈野自顧自地將領歸鞘,送還侍女小秋。
  「喂!年輕人。你似乎沒聽見老夫的話?」老魔的口氣倒是蠻溫順的。
  「晚輩不聾,怎會聽不到?」沈野泰然地說。
  「既然聽到,為何不理老夫?你難道不知敬老尊賢的道理。」老魔沉下臉說。
  「道理當然懂,問題是值不值得尊敬?」沈野毫無懼色地頂了回去。
  「好,好。壯哉斯言。」老魔已隱現怒色:「老夫要聽聽你所謂不值得尊敬的道理。」
  「請問前輩以何身份出來架樑?」
  「天香盟主是老夫的門人,夠了嗎?」
  「就因為你是她的師父,所以不值得晚輩尊敬!」沈野理直氣壯毫無畏懼地說:「在下
與吳盟主之間本無任何恩怨可言,雙方之所以交手,純是為了個人的立場而鬥,以及意氣而
爭。事情過去就算了,誰勝誰負也用不著斤斤計較,既非殺父之仇,也非奪妻之恨,用不著
死纏不休。在江湖上闖道,要有承擔得起失敗的勇氣,也要有勇氣承擔事情發生的後果,這
是一個江湖人的基本風格。何況年輕一輩有
  年輕一輩的行事準則與態度,假如什麼事都要由老一輩的人出頭和插手,那又何必身入
江湖呢?你,是老一輩的魔道至尊,地位高輩尊,應該在家含貽弄孫,貽養天年的。重新踏
入江湖已經是不應該了,何況還耍替晚輩伸
  手架樑,體難道不怕江湖人士非議?假如每一個做師父的人,都像前輩—樣地護犢,那
豈非天下大亂?前輩,我說得夠明白嗎?」
  三目天尊這一生何曾遇到過有人敢對他說這種話,何況說話的是個年輕人?
  他氣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那張原本稜角突出的臉,佈滿了煞氣,雙眉間那塊紫印隱隱
泛現出妖異的光芒。望之令人生畏。
  毒狐自聽到有人叫出三目天草的名號後,心中就一直在打鼓,她聽過許多有關這位魔道
之尊的傳說,這位魔頭對付犯衝他的人,手段之凶殘會使人惡夢連連。
  「爺,千萬別再激怒他,否則今天咱們都會脫不了身。」她臉色不正常地在沈野耳邊輕
聲說。
  沈野伸手輕拍毒狐香肩,以示安慰。
  「你怕嗎?」他問。
  「我怕,但我更怕爺會受到傷害。」毒狐動感情地說:「爺萬一有了個意外,我也不要
活了!」
  「你應該對我有信心才對。」沈野感動地輕擁著毒狐。「我的處世原則,是不會主動惹
事,但事情臨頭了,卻絕不伯事。姍姑,老魔為人如何?在江湖上有無惡跡?」
  「江湖傳聞他極為護犢,對付敵人的手段很凶殘,但卻不會主動找功力不如他的人麻
煩,除非是惹上他,他就會死纏不體的。」
  「這樣說起來,老魔的為人尚有可取。你放心,我會知道怎樣做,既然已惹上他,非在
此地解決不可。」他示意毒狐退後。
  「好,老夫已經五十年沒有聽過這些罵人的話了。」三目天尊獰笑說:「年輕人,但願
你手上的功夫與嘴上的功夫—樣好,否則你只能活到這個歲數了!」
  「前輩莫非要教訓我?」
  「不,老夫不會教訓你,老夫是要你見不明天升起的太陽。」
  「好吧!咱們看看究競誰會在江湖除名。」
  沈野馬步一沉,虎目中湧現奇異的光芒。
  三目天尊盛怒的神情突然消失了,神色變為十分凝重,雙掌緩緩上提至胸,掌指漸漸變
成蒼灰色,掌勢未出,但勁氣巳迫人。
  沈野血目中的奇光更為熾盛,像是燃起了地獄之火。雙手自小臂以下漸漸變成爛銀色,
像是銀製的手,本來紅褐的色澤完全消失了。
  —聲沉叱,三目天尊雙掌一翻,—股兇猛無比的內勁潛力,湧向沈野,隱隱的奇異激流
嘯鳴清晰可聞,神奇的內勁足以離體傷人於八尺之外,威力驚人。
  沈野雙掌—張,變掌為爪,上下—錯一翻,身形馬步扭轉,神奇的勁流突然迸發。
  積雪草根與污泥紛飛,兩文方圓內風濤狂急,像是平空刮起颶風,聲勢驚人。
  「哎……」
  三目天尊在驚叫聲中,斜飛而起,「砰」一聲摔倒在兩丈以外,斜液一匝後狼狽地爬
起。
  他滿身污泥,頭髮散亂,衣衫似被利刃割過,變成無數的長條。狀極可笑,但麵包變成
蒼灰,鷹目中流露出駭極可飾的神色。
  「你……你是老怪物的門人……」他張口結舌地說。
  沈野神色莊嚴地收勢,呼出一口長氣,雙手十指徐松,爛銀色徐徐隱去,因復膚色常
態,虎目中神異光芒也消失無蹤。
  「是的。」沈野談談地說。
  「你……你還想如何?」三目天尊語氣不穩地問。
  「不是我想如何?而是要看前輩的。」
  「我……」
  「晚輩之意就此打住,不知前輩意下如何?」沈野誠肯地說。
  「罷了。老夫是自取其辱,夫復何言?」三目天尊暴戾之氣消失了,「非常感激老弟的
手下留情,自此之後,老夫確應歸隱思過了。他日你返師門,請代問候令師安好!」
  老魔似乎變了一個人,在沈野的眼中來看,他的面目已無剛才那般可憎,亦不像曾是橫
行江湖近四十年的凶魔,倒像是一個慈善的長者。
  沈野這—擊,擊醒了三目天尊的迷夢,也喚醒了他的良知,總自是—件功德。
  「請前輩怨過晚輩冒犯之罪,就此別過。」他很有禮貌地抱拳向三目天尊告辭,並向天
香組主吳瑛點頭示意,神態自若地與毒狐揚長而去。
  三目天尊目遂沈野兩人的身影去遠,仰天吸入一口長氣,用無神的雙目掃了天香盟主等
人一眼,用蒼涼無力的嗓音說:「知曉你們的人,千萬不要去招惹他,他的業藝深不可測,
有他在此,你們對鏢銀根本無望。走吧!」
  在梅林左側方的—塊土堆旁,天罡劍與乃子雷霆劍客並肩而立,臉上湧起驚恐的神情。
他倆發現,不但雙手掌心全是汗水,身上也被冷汗濕透了,到現在才覺得冷得打戰。
  「兒子,事情經過你都看到了,你居然說他只是個三流混混!。天堡劍倒抽一口冷氣
說:「我一直在懷疑你師父那天回來後,不但掉了兩個指頭,似乎還受了不輕的內傷。如今
見到三目天尊都栽在那小子手中,那你師父那天可能不是敗在華陽夫人手下,而是栽在他的
手中。
  「爹,我看剛才他並不怎麼樣嘛!兩人根本沒有接觸,三目天尊飛昇而起,誰敢保證他
不是因年老體溺,一時氣血不順而下跌,爹似乎在長他人之氣呢!」雷霆劍客似乎在極力找
借口,以推翻剛才眼見之事實。
  「我嚴重地警告你,今後你給我離開他遠遠的,最好永遠別碰見他,我只有你一個兒
子,別讓我絕了後。」天罡劍神色凝重地說。
  「孩兒的一雙耳朵難道就白白丟了,孩兒實在不甘心!」
  「此事讓為父來設計,這小子絕對不可力敵,只能暗中以他法謀,慢慢來千萬急不得,
否則弄巧成拙,就得不償失了。」
  「孩兒只要能報失耳之仇,縱使犧牲一切,亦在所不惜!」雷霆劍客怨毒地說。
  「咱們回去再好好計議。」天罡劍臉色陰沉地說:「我會設法讓風神會出面,咱們最近
損失夠大了,—定要保存實力,才能徐圖發展。」
  站在積雪的小山坡上,向南望,一片平疇白茫茫,像煞了銀色世界。
  滿天陰狸,正是下一次大風雪的前奏。
  荊山煞神胡磊及紅衣觀音蘇巧玲奉命迎接自南京來的玄武天王。
  小山坡離琅牙山約有三里,是通往琅牙山的捷徑,既隱密又可縮短行徑。
  荊山煞神個子矮小,兩人身體裡在皮裘裡,夾戴風帽,在外形上很難辨得出是男是女。
  自從沈野出現在滁州後,副會主花面閻羅就下令,凡與沈野照過面的所屬,一律不准離
山活動。
  因此,紅衣觀者一直就耽在山上,今天是第一次被派遣下山。
  —聲銀鈴似的笑聲自兩人身後響起,驚醒了兩人凝神遠望。
  反應相當快速,兩人左右—分斜飛出丈外。轉身注視笑聲來處,突然心向下沉,目瞪口
保。
  沈野與毒狐笑吟吟地站立在丈外,正在向他們領領招呼。
  「兩位雅興不淺,居然有興致登高踏雪!蘇姑娘,南京一別,甚感為念,尚記得故人
否?」
  「你……你們為何來此?」紅衣觀音晨顫抖著說。
  「山林無主。你們能來,難道我不能來?」沈野邪笑說。
  「你們真的為踏雪而來?」紅衣觀音情緒穩定下來了。
  「假的。」沈野的邪笑更濃了:「咱們是為迎接貴賓而來的。」
  荊山煞神與紅衣觀音同時心中一跳,感到情況不妙。
  「沈老弟的貴賓是……」荊山煞神遲疑地問。
  「老煞神,你心中有數量嗎?你明知道咱們接的是同一個客人,又何必不敢承認事實
呢!」
  「我……」
  「我有件事與你們商量,希望你們能答應。」
  「什麼事?」
  「希望你們自動就縛,我不希望動手動腳。」
  「假如我們拒絕呢?」
  「那就先折斷你們的一手一腳,再像捆豬一樣地將你們捆起,掛在樹上待價而估。你們
選擇那種方式?」
  「好吧,老朽認了!」荊山煞神將手向後一背,閉上雙目。
  紅衣觀音一看,只得歎口氣,也學荊山煞神—樣,閉上雙目任由對方發落。
  沈野跨步上前,在兩人身上連點七指,與毒狐分別將兩人提起,靠在—顆枝葉均已枯禿
的大樹旁。
  兩人雖被制住下半身經脈,但仍角口能言眼能看。
  「今天你們兩人並非在下這獵物,希望你倆自愛些,在任何狀況下如妄言出聲,休怪在
下廢了你們。」沈野特別提出警告。
  「你們在事後要如何處置我倆?」紅衣觀音提出最關心的問題。
  「假如你們安安份份地不妄言妄動,事後一定放你們走,如果違犯了我剛才的警告,後
果你們自己去想好了。」
  你將要如何對付咱們的玄武星主?」荊山煞神問。
  「那是我的事。」
  小山坡下半里外,出現了三個黑影。正對著山坡而來。
  沈野脫下了白狐襲交給毒狐,並示意她退至老枯樹旁,就近看守荊山煞神與紅衣觀音。
  他打開了毒狐遞給他的長形包裹,取出秋水冷焰刀,連鞘插在腰上並將衣襟下擺提起塞
在腰中,好整以暇地背手目視著漸來漸近的來人。
  來人已接近十文內,為首之人是個黑臉堂的壯漢,身材非常高大,像座黑鐵塔,年約四
旬開外,背上斜著一把又長又闊的單刀。
  跟在身後的是兩個身材高瘦年約五旬的老者,兩人的披風下都露出一截劍鞘。
  當來人接近沈野三丈時,就停住身形,為首的黑臉壯漢,用那雙牛眼瞪向沈野,目光神
色,很是驚訝。
  「來者可是玄武星主?」沈野笑吟吟地問。
  「你是何人屬下?見到本星主竟敢傲不為禮。」玄武天王用打雷似的嗓門吼道。
  「這樣說,在下並沒等錯人。」沈野不理會玄武天王的吼叫,像是自言自語地說。
  「混蛋!為何不回本星主的問話?」玄武天王發火了,他用手指著坐在靠枯樹上的荊山
煞神等兩人及毒狐:「這是怎麼回事?他們又是誰?」
  「地上坐著的兩位,一位是白虎星主屬下的胡執事,另一位是青狼星主屬下的會友蘇巧
玲。」
  「那個站著的女人呢?」
  「她呀!她是本人所聘的總管。」
  「總管?本會什麼時候又增加了這個頭銜?」玄武天王疑惑不解:「那位胡執事及蘇會
友為何坐在地上,不起來迎接本星主?」
  「他們兩位被人制住了,當然無法起來!」
  「被人制住?被誰?」
  「正是區區在下。」
  「混帳!你為何制住自己?」
  「我有說過我蛾是風神會的人嗎?」
  「啟稟星主,這傢伙來路有問題,他不會是屬下的人!」玄武天王左後方那個鷹目老者
說。
  「好小子,原來你在尋本星主開心,你究競是誰?」玄武天王居然不激動了,他陰陰地
問。
  「你別管我是誰,反正我是來送你上路人。」
  「就憑你?」他向後一打手勢:「替我裂了他!」
  兩聲劍吟,兩老者長劍同時出鞘,超越玄武天王大踏步到了沈野面前。
  「你們最好一起上,免得我再費手腳打發,同時亦使我心安理得地剷除你們。」
  「小子,你儘管吹大氣吧!要不是星主命我兩人同上,本護法心中尚感到委屈呢!」
  話音才落。募地劍光打交,眩目的光華如電閃般地罩向沈野。
  又是偷襲,風神會的傳統戰術。
  但見人影一晃再晃,沈野突然在劍芒剛及體之瞬間消失,劍氣穿透虛影而過,嘯風震
耳,坡地上的積雪紛飛。
  刀吟響起,光華閃爍,猶如經天長虹,自兩道劍光中楔入,再左右分張。然後斜斜地逸
射出丈外,幻現出沈野的身形,他斜舉著秋水冷焰刀,呼吸有些急促。
  噗噗兩聲,兩位護法順著劍勢前衝出丈外倒地。
  兩人的喉管均已被切斷,難怪未發出慘叫聲。
  沈野乘機調息,呼吸已恢復正常。
  他剛劈出的兩刀,是勿忙中聚勁急發的,比事先運功發出刀招,多耗—倍以上的真力,
因此感到呼吸急促。
  他怎會想到這兩位可列為宗師級的護法,居然會向手無兵刃的人偷襲。
  好在他機警敏捷,本能的反應比神意快一剎那,仆倒,拔刀、出刀,一氣呵成,反應神
乎其神,生死關頭。用上了真才絕學,才斃了兩個強敵。
  這下雷霆—擊,使坐靠在枯樹邊的荊山煞神及紅衣觀音,驚得血液都快要凝結了;也使
玄武天王驚得張口結舌。
  玄武天王外表長相,像個愚蠢的粗漢,實際上他在四大天王是最工於心計的—位,否則
怎能列為四大天王之首?自與沈野照面以來,他由對方的言談神態上,早巳認出沈野的身
份,但他卻故意裝出一付老粗的模樣,企圖使沈野失去戒心。
  他以手勢指示兩位護法上前時,即已暗示使用突襲方式,期能一舉得手。誰知人算不如
天算,不但偷襲未成,反而犧牲了兩位護法。
  因此,他真的震驚了。這兩位護法在風神會十六名護法中,分別排名第一與第二,在對
方無備中發起突襲,反被對方擊斃,他如何不驚?
  一聲刀吟,玄武天王拔出了斜背在背後的大刀。
  「天王斬鬼刀!」遠處的毒狐驚叫。
  刀身品亮如一泓秋水,兩面近護手處各漂雕一個鬼頭,天宇雖陰沉,但與雪光相映,有
一股妖邪氣息充塞丈內方圓。
  「我知道你是誰了。黑風嶺的悍匪頭目黑風天王!」冷肅的語音,就如千載寒冰:「天
下大亂期間,你這狗雜種率領手下悍匪,乘火打劫,燒殺劫掠十三個村鎮,屠殺無辜平民百
姓近千,滿手血腥,暴行震驚京師,經龍驤衛勇士黎平賊寨,獨你一人漏網。
  原以為你已經隱姓埋名,想不到賊性不改,重作馮婦,投入風神會這個血腥組合。依然
肄虐江湖。在下雖非正道之士,但亂臣賊子人人可誅,今天我要為民除害。
  「小子,這本是個弱肉強食的天下。強者生存,弱者海汰,沒有什麼好怨的。」玄武天
王理直氣壯地說:「你指責我滿手血腥,但你又何嘗不是?你有沒有算過殺了本會多少弟
兄,這種指責公平嗎?」
  「天下洶洶,民不聊生,落單為寇並不是個什麼稀奇之事。但俗云:盜亦有道,你打家
劫舍不算,獨放火殺人,就不可原諒了!今天我不是為著與你說理而來的,你準備揮刀為自
已保命吧!」
  斜舉的秋水冷焰刀發出耀目的光華,刀吟隱隱,就如九地傳來的殷雷。
  天王斬鬼刀也發出龍吟虎嘯,刀身上的鬼頭隱現閃爍,就若地獄之火。
  玄武天王大喝一聲,天王斬鬼刀幻化為一道朦朦閃光,電擊而出,寒濤怒湧,迅若奔
雷。
  沈野神色莊嚴,神功迸發,刀光一閃,擊破勁風的嘯風聲,有如天風激盪,九地龍吟。
  寒濤—湧而散,無侍的凌厲刀氣乘隙前湧,恍若電光一閃,生死關頭,他掏出了真才實
學。
  以神御刀,玄門修真之士的神功絕學,性命交修的神功,無堅不摧,擋著披靡。
  一聲沉叱,刀光流瀉出二丈以外,令人目眩的變化結束了。
  錚一聲輕微刀嘯,沈野擲刀人鞘,大步行至枯樹下,戰指連點,解開了荊山煞神及紅衣
觀者的禁制。
  轉身凝目望了望胸腹被剖開了尺餘長一條大縫,內臟外擠,躺在地上掙命的玄武天王—
眼後,拉著毒狐的手並肩下坡而去。
  接風宴變成治喪宴。
  花面閻羅那張花臉變得更難看更陰沉了。
  他把荊山煞神罵得狗血淋頭,指責他未能及時向山上示警。
  荊山煞神心中暗暗叫苦,人都被沈野制住了,且受到了嚴厲的警告,身邊又有那位心狠
手辣的女殺星毒狐看住他們,他怎敢示警?
  他只能默默地承受責罵,這就是當走狗的悲哀。
  紅衣觀音亦同樣地不敢作聲。她的地位更低,連身為執事的荊山煞神都不申辨,她又算
老幾?
  事實上花面閻羅心中有數,他只不過借題發揮而已。
  他心中同樣地心驚,玄武天王的功力與他差不多,卻在沈野手下一招失手,如果是自己
面對沈野,究能支持幾招?想起來就有些不寒而慄。
  另一個問題更使他憂心忡忡。那就是金陵的鏢銀問題,雖然沈野曾聲明不會直接下手,
誰敢保證他這不是故意放的空氣?縱使他所言是實,一旦風神會劫得鏢銀,沈野必定會黑吃
黑。與其臨事為敵,不如及早解決。
  這是一個有魄力人領導人,應具備的行事準則。
  欲殲滅敵人,必須採取主動攻擊再攻擊。
  晚膳後,他召集幾位高級人員研商,一致決議以優勢的實力對沈野實施狙擊。如能一擊
得手一,再依序對七星盟,伏龍堡展開襲擊,以減少劫鏢的競爭對手。
  有了計劃,並非表示一定能成功,必須配合主觀條件與客觀的因素才行。
  但經深人討論後,發現欲對沈野奇襲,在執行技術上有許多無法克服的困難。
  就實施時機及地點言,沈野住在客店,不便明目張膽地侵入,何況而今定南客店似已受
到公人監視,想喬裝旅客混入住宿都感困難。
  而沈野用餐大多在悅賓酒樓,亦是公共場所,下手有所不便,但困難程度較客店為小。
  再就雙方的實力言,目前實在找不出一個人能與沈野單打獨鬥的、人去少了,不啻肉包
子打狗有去無回,去多了,他來個一走了之,誰也追不上他。
  眾人研究了近一個時辰,仍研究不出一個好的辦法。
  參與會議者,只有一個人在暗中搖頭歎息,他就是荊山煞神胡磊。
  昨晚被人侵入,廢了所有雷霆小組成員、雖然擒住他問口供的人,他看不到真面目,但
他心中所一直懷疑是沈野干的。及至赴定南客店欲行法擒人的宇內三仙返回,表示沈野未在
房中時,他業巳肯定入侵人必定是沈野窈。
  這個別墅內有上百的風神會高手,警戒重重,沈野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侵入。如入無
人之境。再就下午在小山坡上他屠殺玄武天王及兩位護法的功力表現,花面閻羅居然敢奢言
去襲擊他,豈非癡人說夢!?
  會議在眾說紛紜,爭論不休中又有了新結論,那就是暫擱下沉野之事,先打擊天香盟。
  當夜就派人下山部署,三天後,金陵的鏢銀就會到達滁州,赴中都指揮踩探的青狼星主
未傳回新的消息,狀況不會有變,所以必須加緊進行。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33
發表於 2010-7-5 12:32:05 |只看該作者
  會議結束後,花面閻羅記起沈野曾被紅衣觀音在客店擄劫過,於是他交代下去,召紅衣
觀音到他房中備詢·
  多瞭解敵人一分就增加一分成功機會。
  花面閻羅是重視知彼功夫的人。
  花面閻羅回房後不久,紅衣觀音亦巳應命而至。
  自紅衣觀音入室後,花面閻羅即不言不動地上下打量了她數遍後,始示意她在他身邊的
椅子坐下。
  「蘇姑娘你與沈野那小子曾有過幾次接觸?」花面閻羅居然和顏悅色地問。
  「屬下與他有過三次接觸。」她低聲細語地說:「第一次是在南京平安賓館用迷香誘擒
七星劍子女時,順便擒獲他的。第二次是在幕府山附近小食店中,與同伴誘迫他入會未果,
反被他以木筷射穿屬下之左耳,最後一次就是今日下午在小山坡上遇見。」
  「這樣說你對他的瞭解並不深!」
  「是的。」
  「這小子居然會對你這位美嬌娘下毒手,真不懂得憐香惜玉,你的傷口還痛嗎?」花面
閻羅語調變得非常溫柔,雙目中射出了熾熱的光芒。
  紅衣觀音是何等樣人?她已嗅出了同類的氣息,心中狂喜。
  「痛是不痛了,但卻留下了一塊很難看的疤痕」這位慾海淫娃的表情,裝得我見猶憐。
  「你過來,讓我看看傷口!」
  紅衣觀音起身離座,走到他的面前,低頭貼近他的眼前,讓他檢視左耳傷口。
  花面閻羅看到的不是她耳朵上的傷口,他看到的隆胸細腰,十足成熟的體態,媚笑如花
的面龐,以及充滿挑逗性的媚眼。
  「他雙目射出異樣的光芒,手一伸,順勢將她抱入懷裡,雙手在她全身敏感之處探索。
  自此以後,她成了花面閻羅的敵情顧問。
  她是—位盡職的顧問,因為每次她接受備詢之後。花面閻羅的債主臉,就會消失無蹤。
  梅林雖已是一座佔地約七畝方圓的建築物,孤零零地座落於一大片梅林中。紅色的大院
門,白色的圍牆。真是氣象萬千。
  別業內房舍甚多,陌生人進人。真會搞不清方向。
  它的主人,據說是京師甘大員,但誰也沒見過其人。目前系由一位張姓戚友照料。距離
別業最近的建築物,也在一里之外,因此當地居民對這座建築物都諱莫如深,使它益顯得神
秘。
  天一黑,整座梅林別業充滿了陰森不測的氣氛,成了鬼影幢幢的陰曹地府。天氣本就陰
寒,風雪欲來未來之際,夜間的梅林別業似乎更為淒冷。
  剛起更。
  十三條蒙面黑衣人越牆進人梅林別業的前院,面對緊閉著大門的前院大廳佇立,不言不
動。鬼氣沖天。
  久久,前廳大門開處,步出了五個人形,亦在階台上,凝目注視站立成扇形的十三個黑
衣人。
  「閣下,別裝神弄鬼作神秘了。」是一個聲音甜美的年輕女人說:「既然敢來本盟的落
腳處,又何必怕人看出廬山真面目呢?有什麼事,就請快放話過來吧!」
  「你為何不問問咱們的身份?」位於中間的黑衣人問。聲音蒼老,顯非年輕。
  「用不著問,我也不想問,儘管我早巳知道你們的身份,但我仍將以對待不明身份,不
明企圖者之方式對待你們!」
  「你真的知道咱們的身份?」蒼老語音不信的問。
  「閣下,你不嫌煩?」女人以不耐的語氣說:「天寒地凍,我可沒有心情陪你在外面玩
對口相聲的遊戲!有話就痛痛快快地說出來,不要顛三倒四的嘮叨個不停,這簡直在謀殺時
間!閣下年紀也不小了,何必再玩這種遊戲?」
  「小女人,你敢侮辱老夫?」蒼老語音的黑衣人發火了。
  「人必自侮而後人始侮之。」女人仍以諷刺的口氣說:「閣下等人先蒙面入侵以示神
秘,後又擺足架子自抬身價,不肯表明來意,居然還要我來玩猜謎遊戲!你以為你是誰?諸
天菩薩?抑或是廣成子元始天尊?」
  「你這個大膽丫頭給我下來!讓老夫好好教訓你。」蒼老語音的蒙面老者,踏前一步手
指著階上的女人說。
  階上的女人正欲舉步,卻被身旁那位鷹目鉤鼻的老者所阻。
  「盟主請別與這個狂夫一般見識,以免失了身份,讓老夫與他打交道。」鷹目老者輕聲
說,緩緩舉步走下階台。
  鷹目老者走到那位蒼老語音的蒙面人面前。
  「你有什麼事與我說好啦!以你的身份尚不配與天香盟的盟主打交道。」
  「哦!原來她就是天香盟盟主。難怪那麼狂!你又是誰?」
  「嘖嘖!你的老毛病又來了,你為何不先亮名號?」鷹目老者挪揄地說。
  「老夫還沒有到亮名號的時候,老夫是要……」
  「哈哈哈,枉你身為風神會副會主,既然連名號都不敢亮,何必又來到我的梅林別業活
現世?」
  「你的梅林別業?你是……?」
  「我是梅林別業的主人,姓張,人家都稱我為張員外」張員外冷冷一笑:「你一個堂堂
的副會主,蒙面率眾現身於梅林別業,莫非要打劫?你可要小心呀,打劫是要上法場的!」
  「老夫是來找天香盟主談事情,你不要過問。」
  「我怎能不過問?天香盟主是我的客人,何況你們已非法侵入我的宅院!」張員外有意
為難他。
  「你能代表天香盟?」
  「大概可以。」
  「好,我就與你談。」花面閻羅聲大氣粗地說:「本會屬意於金陵這趟鏢銀,而天香盟
亦有意於此,為避免兩虎相鬥,因此本會提出兩個辦法,讓天香盟選擇。一為一會—盟合
作、得手後四六
  分紅,你四我六。一為由本會致贈黃金五千兩,請天香盟放手,並遠離滁州及南京地
區。」
  「我要先瞭解你們有多少誠意?」張員外說。
  「本會有十二萬分的誠意。」
  「假如天香盟與你們合作,得手後真的能分得到全部鏢銀的四成?」
  「本副會主說話算話。」
  「真的?」
  「真的。」
  「那你們如何向熊耳山莊交代?」
  「本會為何要向他們交代!」
  「因為貴會與熊耳山莊約定合作,得手後亦將分給該山莊四成。而你現在又邀天香盟合
作,也答允給予該盟四成的分紅、兩個四成就去了百分之八十貴會僅得兩成,你們豈非白干
了?這可能嗎?」
  「這……你怎麼知道此事?」
  「你別管我是如何知道的,我想聽你對此事之解釋。」張員外緊迫地問。
  那是本會的事,咱們自會解決的。」花面閻羅毫不猶豫地說。
  「你說的根本就是不負責任的話,叫別人如何能相信你的誠意?」張員外毫不留情直言
地說。」你既然不信,那就只好接受本會贈金,並離開滁州、南京地區了!」
  「假如天香盟不願呢?」
  「笑話了!本會提出條件,誰敢不願?」花面閻羅擺出一付強者面孔。
  「天香盟就不願,你聽清楚了吧!」
  「這是你說的,我要親耳聽聽天香盟主的決定。」
  「他說的就等於本盟主所說的,這樣答覆你滿意了嗎?」天香盟主態度嚴謹地說。
  「你不後悔?」
  「如後悔我會做此決定嗎?」
  「好,本會的宗旨是不是朋友就是敵人,因此人,本人要以對付敵人的手段來對付你
們。」他手一揮,左右各出六個蒙面人,分別向外側跨出一大步,將扇形的面積擴大一倍。
  十二個蒙面人的雙手垂在兩腿外側,指縫中隱約有閃亮的光芒。
  「你們五人除了天香盟主外,其他四入諒必均是盟中的重要人員。」花面閻羅一副大贏
家的嘴臉,得意地說「很遺憾的是,你均已在本會十二名暗器高手的暗器威力範圍之內。本
副會主再問一次,你們願接受本會所提的兩個條件中的任一條件嗎?」
  「閣下,別高興得太早,你轉頭看看身後把!同樣的,你們十三人亦已在本盟八具梅花
神弩的威力範圍之內。你們如不惜命,本盟主等五人又有何懼之!」天香盟主冷笑說。
  十二名暗器高手聞言並不轉頭,每人的雙目仍在鎖定階上的五人。
  花面閻羅則聞聲回頭,心中不由大吃一驚,果然有八個中年大漢,每人手上持著一具金
黃色的長型金屬圓簡指向他們十三人身後。
  他對這種暗器非常清楚,每筒有五校始終箭,可單發亦可齊發、唯一的缺點,就是發射
後重新裝填費時。
  這種凶箭在五十步內可貫重甲,霸道絕倫,那可不是血肉之軀所能抗拒得了,如果眾弩
齊發,只有大羅金仙才能受得了。
  他花面閻羅連地仙的邊都沾不上,如何不怕?
  天香盟主知道已控制住狀況,心頭一塊大石落地。
  「閣下,你還有什麼話說?」天香盟主問。
  「老夫今晚認栽,因為老夫不想看到兩敗俱傷的局面出現!」
  「你既然這麼乾脆,本盟主亦不為已甚,僅要求他們留下手中的暗器,你同意嗎?」
  情況如此,巳處於劣勢,花面閻羅不同意也得同意。
  他發出暗號,十二名暗器高手都鬆開了雙手,數十種各式各樣的歹毒暗器掉落在地上。
  「現在,你們可以走了,走了就別回來,否則下次就不再有這樣便宜了,各位,請!」
天香盟主冷森地說。
  花面閻羅臉色極為難看地死盯了天香盟主及張員外一眼,喝聲走!十三個人轉身邁步越
牆而出。
  昨日下午,琅牙山上為玄武天王準備的接風宴,變成了治喪宴。
  今夜山上為花面閻羅所準備的慶功酒,卻變成了壓驚酒。
  荊山煞神人老成精,當花面閻羅等十三人踏進別墅大門時,就感到氣氛不對。再一看到
那張債主瞼,心中就明白他們一定是無言的凱旋而歸了。
  他很清楚這位副會主的個性,等會兒在酒宴上,凡是與席的人員必將成為他洩火的對
象,他也是陪席人員之一,怎能逃得這一頓臭罵?
  於時他靈機一動,要找一帖消氣散,或者是救火隊員,來消除花面閻羅的無名火,以免
大家挨罵。
  能使他消氣熄火的人,非紅衣觀音莫屬。
  他找遍了整個別墅,就是看不到她的影子。
  於是他出了別墅去找堡後擔任警哨的三陰書生與極樂僧,詢問他倆有否見到這位俏觀
音。
  紅衣觀音、坐山虎、三陰書生及極樂僧等四人,可說是難兄難妹了,而且他們同為青狼
天王屬下,因曾與沈野照過面。所以被禁止下山活動。
  紅衣觀音與坐山虎兩人是老會友,而且一為女性,一為年長,故免除擔任警哨任務。
  三陰書生與極樂僧是新會友,所以須任警戒。
  荊山煞神先找到了三陰書主。
  「陰兄弟,可曾見到蘇姑娘?」他問三陰書生。
  三陰書生先做了一個曖昧的手勢,然後手指三十丈外一座隱蔽於灌木叢內的草蓬。
  ˍ「她在聽無緣大師講佛經。」他邪笑地回答。
  最後並補上一句:「歡喜佛經!」
  知道了她的去處,荊山煞神立即走向草蓬,可能並未聽清三陰書生最後一句話。
  行至草蓬五丈內時,他聽到自蓬內傳出一陣令人血脈賁張的聲浪。
  他情不自禁地放輕了腳步,慢慢走近草蓬,屏息靜氣地自隙縫中往裡瞧,看到了一幕令
人心旌搖蕩的景象……
  他正準備開始蠢動之際,草蓬外已傳來一聲輕咳。並接著響起了荊山煞神的聲音。
  「蘇姑娘,你別將勁使完,副會主那裡在等著要你救火呢!快些穿好衣衫走吧。」荊山
煞神催促她。
  「教個鬼火!昨夜姑奶奶的火才剛升起,而他就變成了一個死人,真是中看不中用。觀
音一邊穿衫一邊毫不臉紅地大發牢騷。
  「別發牢騷了,日後副會主無法替你降火,就讓佛爺來代勞,包你滿意。極樂僧淫笑
說。
  「少吹牛,事實上你和尚比他強不了多少,半盞茶熱度而已,別五十步笑百步啦!」她
毫不瞼紅地挪揄極樂僧。
  「姑奶奶,你動作快點好嗎?日後有的是時間讓你們一較高下,何必在這節骨眼上計較
呢?」荊山煞神情急地再次催促。
  當兩人到達花廳時,剛好開始入席。
  紅衣觀音的座位被安排在花面閻羅的右手邊,這是荊山煞神特意安排的,眾人心照不
宜。
  花面閻羅一看座次的安排,心中非常滿意,債主臉收斂了,並擠出一絲笑容。
  於是緊張的氣氛漸漸消失了,眾人心中的一聲大石亦巳落地。
  計婆婆首先向副會主敬酒並道辛苦,在座的眾人亦紛紛舉杯跟進。
  酒酣耳熟之際,花面閻羅主動將在梅林別業的遭遇說了一遍。
  最後他強調。
  「以往本會一直忽略了天香盟,但今天看了那些弩箭手冷肅沉穩的神情,以及快速秘匿
的佈置措施,證明該盟曾化費了很多心血培訓出來的,如假以時日,該盟必將成為本會的心
腹大患,今後咱們必須要嚴密注意該盟的動向,以免屆時措手不及。」
  「那個自稱梅林別業主人的張員外,是什麼長相,副座可曾看清?」
  「天色太暗,那老者又戴了齊眉的風帽,僅看出是鷹目鉤鼻,年歲應在古稀,混身充滿
暴戾之氣。
  老者稱呼吳瑛為盟主,吳瑛稱他為張員外,很難在彼此稱呼中看出那老者真正身份。」
花面閻羅懊惱地說。
  「昨日中午沈野那小子曾與天香盟主發生衝突,外間傳聞其師三目天尊曾出面。今晚副
座遇見的那個張員外,很可能是三目天尊之化身,可借咱們因怕引起外界矚目,而未派眼線
在外活動,致未能目睹當時衝突情形,而無法瞭解狀況,殊為可惜。」七殺婆婆似對不派眼
線下山活動之事,頗不以為然。
  花面閻羅心中一動,略一沉吟後,似有所決定。
  「我想咱們得改弦更張了。」花面閻羅說:「欲想瞭解敵人,必須要與敵人保持接觸。
之前,咱們為秘匿行動而不派入下山偵察,結果成了睜眼瞎子,對外界的情形一無所知,辦
起事來就如盲人騎瞎馬,實在太危險了。自今夜起,咱們立即在山下建立偵察網,此事請計
婆婆負責策劃督導,發現任何狀況均應立即飛報。」
  「老身遵命。」計婆婆立即退席出廳而去。
  荊山煞神眼見席間氣氛又活絡起來,走向廳門外的警戒人員打一手式。
  隨即進來六個分持團扇,洞簫及懷抱琵琶的美艷女郎,就席歌舞助興。
  舞姿翩翩,猶似霓裳羽衣。
  絲竹之音,好比仙樂飄飄。
  為首舞者輕啟朱唇,曼聲低吟:「一呀一更裡,酒呀酒筵開,拿起酒壺呀,我把酒來
斟。今宵有酒你就今宵醉呀,那管它到明朝,天要倒下來……喲!
  二呀二更裡,煩惱快丟開,唱一曲山歌呀,讓你放開懷,好花好酒都是你心愛喲,為什
麼把雙眉,緊緊地皺起來……喲?
  三呀三更裡,再來喝一杯,無緣無故呀。何必瞎疑猜,多多喝酒多多吃菜喲,將煩惱與
憂愁,都拋到雲霄外……喲!」
  花面閻羅笑擁紅衣觀音這個尤物,部屬又頻頻敬酒,感到志得意滿,早已將原先的憂慮
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已經是日上三竿了,花面閻羅仍然懷抱著紅衣觀音高臥未起。
  昨夜的筵席有歌舞助興。喝了過量的酒,午夜酒酣酣後,又在紅衣觀音身上效力至天
明,又不是鐵打的金剛,如何不累?縱使是鐵打的金剛,在紅衣觀音這個尤物的需索無度之
下,亦會被熔化掉。
  午正時分。
  赴中都監視金陵鏢局動態的青狼星主及地府雙魔兩位客卿,氣急敗壞地追回琅牙山。帶
來了壞消息。
  花面閻羅在花廳接見三人,氣氛非常凝重。「你們是如何發現真相的?」花面閻羅急聲
問。
  「起鏢後的第二天中午,鏢車行經岳家村以南三十里處,突然衝出二十餘名黑衣蒙面人
攔截,護鏢的鏢師包括總鏢頭司徒燕及那些俠義名宿在內,突然撕下面部化裝,表明他們均
系王府衛軍的身份,劫鏢者不死心,打開所有鏢車。發現全是軍需品,始知受騙。
  他們雖心有未甘,亦不敢向衛軍施暴,本座與兩位客卿就隱蔽於官道邊之矮叢林中,相
距不足五丈,瞧得清清楚楚。」青狼天王苦笑說。
  「他們必定是施展金蟬脫殼之計,真正的鏢銀恐怕另抄小徑運送……」花面閻羅自以為
是地說。
  「本座以為不可能,小徑不能通行鏢車,如改以挑夫挑運,二十萬兩銀子將需要近兩百
個人挑,目標既大,行程又慢,金刀司徒燕怎會作這種笨事?」青狼天王推翻了花面閻羅的
想法。
  「最近這幾天,此地有無發現車隊通過向南而行?」地府雙魔的老大問。
  「除了中都王府十一輛軍需車及兩輛駟馬車外,未發現有其他車隊經過此地。」荊山煞
神接過話頭回答。
  「啊喲!咱們上當了。」花面閻羅後知後覺地大叫:「金刀司徒老匹夫的心思確實靈
巧,他們一定是化裝成運送軍需品而掩人耳目。二十萬兩銀子分裝在十一輛車上,車跡的痕
印就不會太明顯,瞞過了那麼多的老江湖。
  現在想起情況確有些不對,那二十六名衛軍軍容不整,精神散漫,那像真正的軍人。他
娘的,車隊居然還在滁州莊城住了一宿呢,根本是在向咱們示威嘛!
  我操他個二舅子,算算時間他們早已抵達南京了,而咱們卻像個大白癡似的,在此地癡
癡地等,這下可讓金刀司徒燕笑掉了大牙!」
  此刻,七殺婆婆佈置在府城內外的眼線,亦匆忙地返山急報,企圖劫鏢的群雄均紛紛離
城南下。
  事情很明顯。那些牛鬼蛇神亦始知受騙,所以均紛紛南下,希望在水路上打主意。
  風神會在滁州辛苦了半個月,犧牲了玄武星主,兩位護法,十九名超等高手,以及整個
雷霆小組與十餘名殺手,原以為穩可捕捉到金陵鏢局二十萬兩銀子這隻金蟬。
  誰知走了背時運,不但金蟬飛走了,連蟬殼也沒撿到,損失不可謂不重。
  心中最難受,而且惶惶不安的,要算是花面閻羅了,回南京後真不知如何向會主交代
呢!
  眾人正在整裝待發之際,自南京來的專使亦已抵達山上。
  專使帶來會主的諭令,著花面閻羅立即率眾南返,並密令如在途中遇見沈野,務必採取
任何手段送他下地獄,絕對避免單打獨鬥,逞英雄充好漢,以免再損失人手。
  最後一句令諭。「以免再損失人手。」表示會主已獲知風神會在滁州損失的情形,聽得
花面閻羅冷汗涔涔。
  申牌初。
  花面閻羅率眾下山,二十多人騎馬,後面跟著四部大篷車,是裝載劍神等十九名受傷的
超等高手,與雙肩骨被廢的雷霆小組人員,以及斃命的玄武天王屍體。
  在山麓叉路上與熊耳山在人員會合後,一齊南下向南京進發。
  由於配合運車的速度,以及注意沿途的警戒,所以行進速度並不快,一個時辰才走了十
多里。
  酉時初,天色已開始暗沉沉了。
  前面的兩里處就是宜安鎮,鎮上有三家普通客店及兩家食堂。
  花面閻羅準備夜宿該小鎮,於是他命貼身隨從之一的天煞星會同熊耳山莊的降龍金剛,
先期去宜安鎮安排食宿。
  兩人奉命後,立即快馬超前,剛馳出三十丈不到,不知是那個天地不容的缺德鬼,在官
道上挖了六個陷馬坑,上覆乾草並有積雪,縱使大白天也不易發現,何況是傍晚?
  所以當天煞星及降龍金剛兩人,毫無戒心地策騎奔馳時,兩匹馬的前印均陷人坑中而折
斷,兩人同時被震落馬前的雪地上。
  正在掙扎欲起時,右側路邊界灰影急射至兩人墜落處,一閃而逝。
  兩聲慘叫響起,天煞星及降龍金剛兩人分向路邊摔出,像兩條病狗似的躺在地上呻吟,
原來兩人的雙肩骨已被灰影捏碎了。
  當後援馬隊加速馳近察看時,兩人均已痛昏過去。
  經過急救包紮之後,兩人始更醒轉來,花面閻羅詢問事情發生經過。兩人均說不出所以
然來,只表示坐騎失蹄而震摔出去,接著是雙肩一陣劇痛就昏迷過去。
  花面閻羅和聽得心中一震,因為他非常清楚天煞星的功力,他與地煞星,人煞星等三人
是花面閻羅的貼身保鏢,每個煞星的功力與花面閻羅相差無幾,堪稱為拔尖高手,金鐘罩的
火候已達九成,居然被人在眨眼間廢了雙肩骨,可知來人是何等可怕!他如何不震驚?
  他不再派先遣人員入鎮,僅派兩名屬下在馬隊前擔任搜索警戒,亦步亦趨地向鎮上前
進,僅僅兩里路,居然走了將近半個時辰。
  鎮上三家客店,好在旅客稀少,勉可容納下風神會及熊耳山莊人員,否則真的要露宿
了。
  晚膳後,人人提早休息,預定明晨一早起程南下。
  當晚,加強了警戒,嚴防不明的敵人人侵。於風神會眾人離開琅牙山的同時。
  伏龍堡主父女曾赴定南客棧拜訪沈野,但沈野巳於一個時辰前結賬離店。
  父女兩人匆匆返回伍家別莊,率領伏龍所屬高手抄小徑南下。
  半個時辰後,進人南行官道。在風神會與熊耳山莊那群人之後約五里處跟進。
  三個組合走上同一條路,向南又向南。
  距離浦口約十里之處,風神會群人折入西南方赴江浦的官道,預備由江浦渡江抵達江心
洲。避開官府設置的關卡,以免發生事端,因為關行的會友中,不少人曾在官府落案,怎敢
由浦口渡江抵南京?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34
發表於 2010-7-5 12:32:40 |只看該作者
  熊耳山莊及伏龍堡眾人則先後繼續南下浦口,預定渡江至下關,再轉往南京落腳。
  沈野離開了滁州,最高興的莫過於知州大人,推官及捕頭冷如冰等三人,他們擔驚受怕
了這些天,總算是皇天保佑,沒讓這位神秘的朝廷大員有任何意外,自今以後夜間亦可睡得
安穩了。
  定南客棧店東亦收起了苦瓜臉,自沈野住進客棧以後,三進院日夜打打殺殺,嚇跑了旅
客,生意一落千丈。他心中天天念佛,希望這位瘟神早日離去,如今總算了了心願,真是菩
薩保佑。
  滁州的風平息了。但將來是否會再起風暴,誰也不敢保證,只要有人,就會有事發生,
只要有江湖人,必將會發生不可預測的江湖風暴。
  江浦位於大江北岸,商業鼎盛,有設備完善的碼頭,一次可停泊上百艘客貨船,規模甚
大。
  尤其是碼頭地帶,因屬城外地段,夜間沒有宵禁,因此龍蛇混雜成為牛鬼蛇神的獵食
場,亦是當地治安人員最頭痛的地帶。
  迎賓樓是城外東碼頭的名酒樓,店堂寬大,而且酒菜相當精美,生意非常好。
  傍晚時分。
  酒樓的食客已坐滿八成。
  樓上中間的店堂設有二十餘副座桌,每副座桌可坐八名食客。
  東西兩側的底下各設有一排小桌,供單身或人數少的食客使用。
  燈光明亮,酒香撲鼻,人聲嘈雜,縱使同桌的人交談,須提高嗓門才聽得清。
  近西廊的一張大方桌,坐了五位相貌猙獰,神態驃悍的中年大漢,佩刀掛劍,一看便知
是道上人物。
  西廊下一張小桌,沈野在獨斟獨酌自得其樂、他的面貌已改ˍ變,唇上留一撇濃黑的胡
子,劍眉加粗,左額上有一道刀痕,滿身充滿了粗獷英悍之氣。
  他雖然在自斟自酌,但卻暗中凝神在聽隔鄰那五位中年大漢的談話,虎目中不時閃爍出
奇異光芒。
  五人正在自吹自擂之際,桌邊突然出現了兩位瘦長年約四旬的中年人。
  五人起初並沒留意,只顧相互敬酒談笑。
  其中一位虯鬚大漢似有所覺,猛地抬頭,不由一愕,突又大起身。
  「我道是誰呢?」虯鬚大漢驚訝地說:「原來是河間三怪兩位老兄,坐坐,坐。你們怎
會老遠跑到南都來?」
  虯鬚大漢肅容人座,向同伴介紹:「四位或許聽過,他們是威震京師一帶的河間三怪中
的老大與老二,可說與咱們是同類。」
  「哈哈!久仰久仰。」同伴之一站起客氣地行禮大笑。
  「河間三怪名震京師,連會門中人都對三位頭痛呢?你們掌握大河以北之買賣,該是大
忙人,兩位怎會有空南來,莫非是在京師耽膩了,南下遨遊一番!兄弟王誠,這兩位是萬大
成、虞光富,請多指教。
  最後讓兄弟介紹咱們這位前輩,黃山煉氣土。」
  黃山煉氣士,與宇內三仙同輩人物,雖然名聲沒有宇內三仙高,但真才實學絕不稍讓,
甚至比天風真人高出一籌。他平日既不穿道袍,也不梳道髻,一點也不像個修真之士,也沒
帶絲毫仙氣。
  他外貌猙獰,滿臉霸氣,雖然貌似中年,但實際年過五旬,這或許是修道有成之故。
  河間三怪的老大老二聞言心中大吃一驚。
  「久仰久仰,想不到我兄弟有幸在此見到仙長,真是三生有幸。」兄弟倆客氣地向黃山
煉氣士行禮,表現出十分敬意。
  河間三怪早已對黃山煉氣士有所聞,並知他道術通玄。舉凡在江湖闖蕩的人,尤其是功
力已達一流高手之人士,對會道術的人,皆深具戒心,心中怕怕,河間三怪當然亦不例外。
  「好說好說,兩位客氣。」黃山煉氣士是前輩,安坐回禮並陰陰一笑道:「你們老朋友
相見,非常難得,正好聚聚,別因貧道在座而掃了各位酒興!」
  店伙送來餐具,添加酒菜,同類的人自然一拍即合。
  「兩位遠離京都,來南都有事嗎?」酒過三巡,虯鬚大漢打開話匣「莫非亦有意金陵鏢
局的那趟鏢銀?」
  「鬼才對鏢銀有意。」大怪的嗓門大得壓下了嘈雜聲:「我兄弟是為了找人才南下的,
為了找這兩個人,我們跑遍了半個天下,這次是經朋友提供了可靠的消息,才南來的。」
  「你們找人是為恩?為仇?」
  「為仇!為咱們的三弟報仇。」二怪接口:「為了一椿買賣,與兩個老鬼生了衝突,我
與大哥受了重傷,老三卻不幸喪生,因此咱們兄弟不辭千里追兇,誓報此血海深仇。」
  「邱兄,據傳聞你投身於某個組合,混得不錯吧?」大怪問。
  「還可以,本組合是量才而用,只要你具有真才實學,必賦予高位並予重用。兩位是否
有興趣?如有意兄弟當為推薦。」虯鬚大漢邱兄說。
  「這……」
  「程兄,由你剛才的話中顯示,你們的仇家必是相當厲害的人物。縱使找到他們,能否
報得了仇尚在未知之數,假如你們參加了本組合,你們的仇人就是本組合的仇敵,由組合出
面,那怕他們是三頭六臂的菩薩,亦難逃本組合的追殺。咱們曾是患難之交,所以不揣冒昧
地作此建議,你們可考慮一下。」
  「請問邱兄,貴組合是何名稱?」
  「本組合稱風神會,兄弟等為本會的執事,這位黃山煉氣士前輩是本會的客卿,地位崇
高無比。」
  大怪與二怪交換了一個會意的眼色。
  「我兄弟自年前被兩個老鬼破壞了買賣,並遭受傷亡之後京師的地盤亦同時被人霸佔,
等於是無根的浪人,因此我兄弟願投效貴會並煩邱兄大力引介。」大怪誠懇地說。
  「自己兄弟,小弟當然會為兄長等盡力,現在正好鄭客卿在座,只要他點個頭,事情等
於成了八成。」邱兄熱心地說。
  他並扭頭向黃山煉氣士請示:「前輩尊意如何?」
  「只要你認為適合,本座當代為向副會主進言。」黃山煉氣士說:「現在你們是否可告
知仇人是誰?」
  「晚輩等的仇人就是老一輩的凶魔,鐵鳳山的地府雙魔。」大怪咬牙切齒地說:「這兩
個凶魔在江湖失蹤了六年,居然去年出現京師,並且成了一位姓沈年輕人的隨從,我們的買
賣就是那位年輕人指使地府雙魔破壞的!」
  黃山煉氣土及其他五位同伴,聽得心中狂驚。
  沈野也聽得大吃一驚,虎目中神光暴射,心中暗暗決定,絕不可讓這七個人生離酒樓,
否則地府雙魔生命危矣!
  「你可知他們的主人叫何名?長相如何?」黃山煉氣士急聲問。
  「那位年輕人自稱沈野,長相英偉不群,但身上似乎露出一股邪氣。」大怪謹慎地說。
  「好好,太好了!」黃山煉氣士欣然地說:「咱們可捉到兩條大魚了,程兄弟,你們已
經為本會立了一個大功勞。」
  「什麼大功勞?」大怪不解地問。
  「現在你別問,一個時辰之後就會明白。本會的副會主等自滁州返回,我等繫在此接應
的。現在咱們別再提這件事,等見過副會主後,就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於是七個人相互敬酒,得意地豪笑,叫化子拾到金元寶似的。
  沈野為免引起他們的注意,於是不再看他們,但虎目中的光芒變得更為陰森,望之令人
膽戰心驚,他決定要拔除禍患根源。
  他匆匆膳罷,招來店伙會了帳,最後夾了一口菜及喝了口酒含在嘴內。
  他信步繞過這七個傢伙的桌旁,突然足下了打滑,身軀前傾,趴在虯鬚大漢邱兄的肩
上。虯鬚大漢直覺地反應。轉身推阻。

  「嘩」地一聲,沈野含在口中的酒菜噴了虯鬚大漢一身。
  「狗娘養的醉鬼,你要找死?」虯鬚大漢一跳離座,破口大罵。
  虯鬚大漢的嗓門本來就夠大,這一發威,簡直是聲震全樓,吸引了所有的食客注意,嘈
雜聲突然沉寂,所有的目光都向這邊瞧。
  他一怔,似乎酒醒了一半,吃驚地打了個酒呃。
  「你這大狗熊凶什麼?」他大著舌頭叫:「老子酒醉關你屁事?」
  「老子揍死你!」
  虯鬚大漢被噴了一身酒萊,怒火上升,一記右鉤拳擊向沈野太陽穴。
  沈野恰好站立不穩,腳下一個閃失,身地搖搖晃晃,無巧不巧地避過一拳,因為裝得大
像了,誰也看不出蹊蹺來。
  「你真敢打我呀?」他像潑皮一般怒叫,一掌劈出。
  虯鬚大漢名列一流高手,怎能讓—個醉鬼的手掌沾身?於是一個後退閃身,避過來掌。
  他這一閃,坐在鄰座的黃山煉氣士卻遭了無妄之災。
  他一個名高輩尊的武林名宿,堂堂風神會的客卿,那有閒工夫理會虯鬚大漢與一個酒鬼
之爭,所以毫不在意地在自斟自酌,誰也沒想到醉鬼的鐵掌會光臨。
  噗地一聲,手掌劈在黃山煉氣士的右耳門。
  呃了一聲,黃山煉氣士扭身摔倒,立即不省人事,僅四肢作反射性的抽搐。
  縱使是地行仙,不運功護身仍然與常人相同,怎能禁得起有心人的沉重一擊?沈國擊了
黃山煉氣士一掌之後,似乎收不住勢,身軀沖爬上卓,手舞足蹈地想爬起。
  剎時碗盤齊飛湯汁四濺,在手足亂舞掙扎中,席間的另外五人,均先後就坐姿滑身桌
下。
  在最後一次掙扎中,他總算翻過身,滑下桌來,此刻虯鬚大漢亦已衝到,雙手十指如
鉤,抓住了沈野雙肩。
  沈野的右臂卻像靈蛇般穿過虯鬚大漢的腋下,食指在他的腦後一按。虯鬚大漢立即鬆開
了雙爪,仰身倒地。
  沈野醉態盎然地狂笑排開擋路的食客,左向樓梯口,下樓出店而去。
  事後,黃山煉氣士等人被店家召來郎中救起,性命是保住了,但均成了白癡。
  自琅牙山撤回的風神會眾人已漸漸接近江浦。
  花面閻羅一馬當先。他剩下的兩位保鏢地煞星與人煞星之座騎,分別緊貼在他坐騎後方
兩側前進。
  前面一里處就是江浦碼頭,眾人一路上緊搐著心,至此始放鬆下來。
  按原訂計劃、此時應看到接應他們的人,花面閻羅遊目四顧,未曾見到人影,他正準備
扭頭問屬下。
  旁邊的枯林中突然踱出一個青袍人來,風帽壓得低低的,由於天氣寒冷,口鼻亦用大圍
巾遮住,僅能看到一雙神光湛湛的虎目。青袍人的腰帶上斜插著一把連鞘刀,踱至路中迎面
擋住去路,走動時腳步沉穩、流露出陰森冷靜的氣概頗為攝人。
  花面閻羅是個老狐狸,立即一勒坐騎停止前進,挪了挪腰間的閻王令,提高了警覺,同
時向荊山煞神打手式示意。
  如果不是在滁州慘遭失敗的教訓,依他往日暴燥的脾氣,他早就下令派人動手了,那裡
還會駐馬停步看風色。
  荊山煞神也是世面甚廣的老江湖,如果不是老江湖,怎能幹得了風神會的執事?
  「不是本會的人。」荊山煞神沉聲說。
  假如是自己人,怎會擺了一付強者的姿態,而在光天化日之下攔路呢。
  「是沖本會來的。」右邊的青狼星主,像一頭發現獵物的野獸,隨時準備撲出。
  「你說得對,是衝你們來的!」
  青袍人冷冷地說,語氣透露出森森寒意。
  花面閻羅一打手式,後面出來兩位年約四旬的黑衣壯漢,雙雙行至青袍人的面前。
  「閣下,亮萬。」右面那位面色發青的壯漢沉喝。
  「你不配問,我是來找貴副會主的。」青袍人冷森地說。
  「憑你這種連名號都不敢亮的膽小電,夠資格見本會的副會主?你只能與我這種小人物
打交道。」青面壯漢諷刺說。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只是個小人物。
  通常都是打旗兒的先上,大菩薩怎會冒然出面!你這位小人物出來是與我鬥嘴皮子呢?
抑或動手?」青袍人挪揄地說。
  「當然是要打發你滾蛋,而且就是現在!」
  青臉壯漢右手按在腰間的劍柄子,邊說邊上前。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要用劍打發青袍人。
  他的劍已緩緩出鞘三寸,人亦已接近到青袍人面前不足一丈。
  青袍人並無拔刀的跡象。
  「你去死吧!」青臉壯漢沉叱。
  提劍柄的右手突然鬆開,閃電似的順勢以掌背拂向青袍人的肚腹,掌未到勁已及體,這
一記陰掌突襲,應該是十拿九穩的。
  人影乍隱乍現,青袍人似鬼魅般斜身切人,兩人身體相貼,未傳出任何打擊聲,青臉壯
漢卻斜斜向後飛跌出去,落在丈外的地上掙扎呻吟。
  「狗娘養的拂雲手,你一個堂堂的俠義名宿,成為風雲會的走狗已夠丟人了,居然不顧
身份地玩偷襲把戲,簡直丟盡你家十七八代祖宗的臉面……」
  話聲未落,他突然仆倒,伏地、滾轉,挺身而起。
  至少有三種不同可破內家氣功的暗器,射向他剛才的立身之處,暗器透空而過,落在三
丈外的灌木叢中,高速破空飛行的聲音,令人聞之頭皮上麻。
  實在太險了,假如他反應稍為慢些,那些暗器必將全部送入他體內。
  用暗器偷襲的人,是先前出來的另一名壯漢,他正張口結舌地在發呆,似乎見到了不可
思議的物事。
  距離丈五六,正是暗器最有效的威力範圍,且在偷襲的狀態下,居然全部落空!他實在
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但敵人卻活生生地就在眼前,不由得他不信。
  青袍人面對黑衣壯漢,雙手自然下垂,虎目射出奇異的幽光,似乎不屬於這人世間的
人。
  「回風勾魂手,天下七大暗器高手之一,回風錐下從未有過生還之人,你要小心了,准
備接回你的回風錐。」青袍人的語音低沉,卻具震撼人心的威力。
  「你……你怎可能接住我的回風錐?」勾魂手結結巴巴難以置信地說。
  「是否可能立即見曉,只要你能接得住,今天就饒過你。你準備好了嗎?」青袍人語音
幽幽,滿身全現妖異之氣。
  一百個練暗器有成的高手,至少有九十個沒有勇氣徒手接暗器,縱使是自己的暗器亦是
一樣。
  能練成躲過各種暗器的身法已可稱得上高手了。
  勾魂手在對方無備的狀況下,以暗器偷襲,不但被對方躲過,而且還被對方接住,雖然
他仍然在懷疑對方是否在唬人,他的心卻早已虛了。
  但他終究是成名高手,為了保命,不得不面對現實。他雙手中早已暗藏了一大兩小三支
回風錐,尋機待發,因此他要製造機會。
  「假如在下掉頭走人,閣下能否放過我?」他採取低姿態問。
  「可以。但你得將全身所有的暗器留下!」青袍人說。
  他應聲解開暗器革囊丟在地上,徐徐轉身向後。
  就在他欲轉未轉之際,突然雙手齊揚,一大兩小三枚回風錐急射青袍人。
  但他卻未發現一線淡淡的虛影,與他射出的暗器相對而來。
  他心中正在一喜之際,突感右肩受到重擊,繼則劇痛,斜目一視,肩上插了枚原屬於自
己的小型回風錐,錐身盡入肩窩,僅露出一絲尾部。
  再凝目看青袍人,業已閃身在左邊丈外,三枚暗器再次落空。
  他如風鬼魅似地退回已方陣中,由同伴扶起上藥包紮。
  「你們這些雜種,除了偽裝及群毆之外,就擺不出一種好陣仗來,居然還有臉在江湖上
叫字號。
  我警告你們,假如你們再用這些卑鄙的手段來暗算我,別怪我心狠手辣地下毒手!」青
袍人用震撼人心的語氣提出警告。
  「你究竟是誰?為何要找本座?」花面閻羅一看情勢並不樂觀,不得不出面了。
  青袍人拉開蒙住口鼻的圍巾,並脫下風帽隨手丟在路旁,現出了真面目。
  「咱們是老相好,雖然你我未曾碰過面,但貴會其他的人卻對我非常熟悉。」他冷冷地
說。
  「沈野!」響起數聲驚呼。
  花面閻羅聞聲而驚,向後一打手勢,眾人紛紛下馬備戰。
  「原來是你這個小輩!」花面閻羅眼都紅了,怒吼道:「本會與你毫無瓜葛,你小子為
何一再向本會弟兄下毒手?今天你如果不能給本座一個滿意的答覆,定叫你埋骨於此!」
  「老狗,你枉為風神會的副會主,居然說出這些狗屁的話來。」沈野破口大罵。
  「大爺在南京平安賓館無緣無故被你們以迷香擄劫,繼則在幕府出隘路以襲殺小組伏
襲,大爺為息事寧人,並未向你們採取報復。誰知你們更變本加利地擄劫兩小脅迫太爺入會
未果,分別在通濟橋頭及滁州七野田莊附近、接二連三地向太爺襲擊。你們這些陰謀暴行,
早已傳遍江湖。你居然厚著臉皮說與太
  爺毫無瓜葛,你說的是人話嗎?」
  這通臭罵,換成普通人也受不了,何況是脾氣一向暴躁的花面閻羅?並且當著那麼多屬
下的面前。
  「小子,你盡量罵吧!希望你手上的功夫與你嘴上的功夫同樣犀利。」他鬚髮怒張地拔
出腰間的閻王令,準備上前裂了沈野。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35
發表於 2010-7-5 12:33:4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三章 刀 氣
  青狼天王立即攔住了盛怒的他,勸道:「副座請息怒,您是主帥,與這小輩動手未免太
抬舉他了,還是讓屬下來處理吧!」
  他向後打了兩個手式,立即自人群中出來四名面目冷肅的中年人,成扇形向沈野形成包
圍。
  隨後又出來五名中年人,不規則地散立在四周,神情閒散,好像是不相干的人在觀戰。
  一陣刀吟聲響起,向他形成扇形包圍的四名面目冷肅中年人,四把狹長的彎刀出鞘。
  沈野不由一怔,這種形式的刀中原武林少見。
  他沒有拔刀應敵的打算,雙目飛快地瞟了閒立在四周的五名中年人一眼,心中不由一
動。
  面前四名持刀面目冷肅的中年人,不約而同地舉刀過頂,刀上發出陣陣地龍吟之聲。
  這種怪異的起手式,看得沈野心中一緊。
  他立即吸口氣功行百脈,虎目中煥發出幽深的異光。雙腳微挫緩慢地挪動,雙手也怪異
地上下拂動。
  一聲怪叫,四人狂野地衝上,刀氣迸發,刀光聚合疾落,迅若奔電,勁雄力猛。
  刀光聚發一半,沈野的身形已像流光般地從刀光下流瀉而入。
  但見淡淡的虛影在四名刀手之間倏現倏隱。一陣快加迅雷的打擊聲傳出,四人分向四方
飛跌出去,倒地後就掙扎難起,僅在口中發出令人難懂的呻吟聲。
  沈野靜靜站立在路中心,不言不動,像個沒有生命的石頭,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驀地他一聲厲叫,身形象見水的泥人,突然萎縮於積雪的地上。
  刺耳的暗器破風聲響起,數十種不同類型的暗器向他身形萎縮處攢射。
  一時積雪及污泥破空飛濺,五名以暗器奇襲的中年人倒下三人。
  而沈野也重新幻現於原地,不待站穩身形,立即向枯林中飛射,一個起落後,就投人林
中。
  他在起落時,似乎身形不穩。
  「他已中了淬毒飛魚刺,快追!」一名倖存的中年人大叫。
  花面閻羅第一個追趕入林,他的兩位保鏢地煞星與人煞星緊接在他身後迫人,然後是青
狼天王及兩位護法亦隨後追趕。
  打落水狗,人人都會奮勇上前的。
  大道上留有塞北屠手,地府雙魔及宇內三仙等客卿,與四位執事,以及十餘名殺手,他
們負責保護四部大蓬車上的傷患及清理現場,並好整以暇地等候花面閻羅等人將沈野捉回,
或者背回他的屍體。
  可是半個時辰都過去了,追去的人—個也未見返國,等得他們心中直冒煙,也等得心驚
肉跳。
  當花面閻羅追人林中時,見到沈野跛著右足在前面二十丈處穿林分草地奔逃,證明的確
是中了暗器,於是興高采烈地盯著他的身形住前追。
  這一帶是小丘陵,幅員約有十里,山雖不高,但到處都是亂石堆積,灌木叢綿延,以及
茅草叢生。逃的人掌握主動,隨心所欲地折向奔走,迫的人因無法掌握逃者的心意,往往不
是截錯了方向,就是追過了頭,等重新折轉時,目標的距離又拉遠了。
  快半時辰了,沈野仍在前方二十丈若即若離,追的人始終無法拉近距離。雙方的體力都
在快速地消耗,速度也漸漸慢了下來。
  逃的人辛苦,追的人更辛苦。
  隨後追人的兩位煞星、青狼天王,以及兩名護法,功力高低不等,修為差別頗大。
  不到盞茶工夫,兩名護法就開始落後了。已看不到前追的人,只好循著足跡前進。
  再過盞茶時刻,青狼天王及兩位煞星亦慢慢落後,僅花面閻羅一人在追,餘人已不知追
到何處去了。
  沈野的前面出現了一大片枯黃的茅草區,正在迎風搖晃,沙沙作響。
  花面閻羅心中一急,如果讓沈野進人茅草區,就很難再找到他了。
  於是他猛提殘餘的真力,頓時速度快了一倍,將距離也拉近了一半,正想再次加勁縱
躍,突感氣血不順,身形落地後喘息頻頻。
  而此時沈野也似乎強提真力,突然加快了速度,但是極度艱難地跛著右足,鑽入茅草叢
中,失去了形影。
  花面閻羅眼睜睜地看著沈野消失於茅草叢中,而無力追及,氣得一肚子大火。
  他立即就地調息,俟氣血平伏後,在四周相度地形。找到了一塊小高地,目光不斷在茅
草區掃視。
  可是天風蕭蕭,草浪起伏,別說是一個人在草叢中移動不易被發現,縱使百十個人在內
走動也不易被發覺。半晌毫無發現。
  他十分無奈地發出一聲長嘯。希望後續屬下聞聲前來會合,屆時再分區進人搜索。
  地煞星及人煞星的功力修為,與青狼天王相較,實在難分上下。但青狼天王卻懂得在奔
馳中調息養氣,因此在體力消耗的程度,較兩位煞星為少。
  所以當兩位煞星慢下腳步準備暫時停下調息時,青狼天王仍然循遺跡往前追躡,轉眼間
就失去他的身形。
  兩煞星竭澤而漁,最後終於垮了下來,靠坐在一棵大樹下直喘氣,像是兩條快要斷氣的
病狗。
  「姓沈的王人蛋可把咱們害修了!」人煞星喘著氣:「這一陣猛趕所消耗的體力,似乎
比與人大戰三百個回合還要多。」
  「奇怪。」地煞星疑惑地說
  「那小子不是中了淬毒暗器了嗎?怎能跑那麼遠沒倒下?莫非他已經成金剛不壞之身不
成。」
  「狗屁的金剛不壞之身,他才多大年歲,縱使在娘胎開始練功,也到不了那個境界,武
林中能練成這種功夫的,一萬個人中難得能有一個,說不定他早已毒發而死在某一隱蔽處
了。」
  「有可能。咱們快調息吧,說不定副會主那邊需要人手呢!」
  「你說對了,他正需要人手,你們卻在此偷懶,未能盡到保鏢的責任。」
  隨著話聲,左邊的一棵樹後轉出滿臉邪笑的沈野。他很悠閒地走到他仍倆面前,背手而
立。那裡像是中了淬毒暗器的人。
  「你……你……怎會在此……」兩人像見了鬼似的驚跳起來,語不成聲。
  「咦!怎麼了?總不會是將我看成鬼魂吧!」
  「你……你究竟要幹嗎?」
  地煞量及人煞星兩人雖然拔出腰間的雁翎刀,但持刀的手卻不穩定,許是元氣未復之
故。
  「我要廢了你們,免得你們助紂為虐!」沈野冷冷地說。
  「你……你不要過來,這是不公平的,我們的元氣尚未恢復……」
  「你他娘的,這是什麼狗屎理由,我又不是白癡。難道等你們元氣恢復後再聯手宰割
我?你們準備了,我要卸下你們每人的右臂…」
  錚地聲刀吟。秋水冷焰刀出鞘。
  此際小丘上驀地傳來一聲高吭的長嘯,那是花面閻羅發出召人的訊號。
  兩煞星知道危難頭,於是強提精神,激發潛力,兩把雁翎刀向前一伸,刀光發出刺目的
光花,以及隱隱如雷的鳴聲。
  頓時場中充滿暴戾的殺氣,具有震撼人心的威力,真不愧為風神會的三大煞星之二,在
身心極為疲憊的狀態下,仍有如此的威勢。
  沈野刀垂身側,虎目中神光閃爍,緊盯著兩煞星的雙目。
  人的眼睛是靈魂之窗,所思所想都會由雙目中顯現出來,尤其是要從事某一動作時,雙
目會將暴露無遺,絲毫不爽。
  因此一個絕頂高手面對強敵時,絕不會去注意對方的手腳或肩部,只要注意對方的雙目
就可判斷對方將採取之行動。
  沈野是超絕的頂尖高手,當然懂得其中的奧妙。
  兩煞星的長相本就粗壯獰惡。此時為生存而戰,激發形之於外的暴戾之氣,確能使人喪
膽。
  雙方相對而進。緊張的氣氛快接近臨界點。
  一聲怒叱,兩煞星凌空身劍合一,像是匹練橫空般地急射沈野。但在激射的劍光前,有
兩道淡淡的光影先期到達沈野的胸前,那是兩煞星在發起攻擊這前,偷偷射出的兩枚五寸長
可破內家氣功的扁針。
  長嘯震天沈野的身體突然像被強力的彈簧彈起,飛越兩煞星的頭頂,刀光連閃兩次,落
於側方兩丈外的亂石堆上。
  兩煞星同時發出呼痛的長號,身形仍歪歪斜斜地在前衝,然後摔跌於丈外的草叢中,場
中遺落兩條仍緊握著雁翎刀的齊肩斷臂。
  兩煞星以左手點制住右肩的穴道。以免傷口流血過多而昏迷,縮著身軀目注含著冷笑走
近的沈野,神色甚為畏懼。
  「你……你難道要趕……趕盡殺絕?」地煞星嚇聲說。
  「你們這些混蚤,絲毫沒有成名人物的風度,隨時隨地不忘以卑鄙的手段來暗算別人,
真恨不得將你們分屍,以洩心中之恨!但本人說話算話,既已廢了你們,就不會再取你們的
性命。稍待片刻,你倆馬上可看到一場免費的龍虎鬥。」他冷森地說。
  兩煞星聞言有點疑惑不解。正在思索他話中的含意之際。
  沈野驀然仰首發出一聲長嘯,聲勢之雄壯,真有山崩地裂之威,而且連綿不絕,震得樹
木枝葉上的積雪紛紛下墜。
  嘯音一落,他環視四週一遍後,即好整以暇地等待聞聲而來之人,並將斷臂斷刀用腳踢
入草叢中。
  片刻工夫,西北方林中傳來腳步聲,出現了神情緊張的花面閻羅及青狼天王。花面閻羅
一見沈野背手佇立在草叢的空地邊緣,不由一怔,但旋即哈哈大笑。
  「我道你小於扮兔子溜走了呢!原來你遇到鬼打牆仍在這裡打轉。」花面閻羅得意地笑
了,笑聲中充滿了凶險。
  「我用不著溜,假如真的要溜,你三個花面閻羅也追不上!」沈野若無其事地說,神情
輕鬆毫不緊張。
  青狼天王為人陰鷙而小心,他似乎看出某些不測的東西,於是他腦筋飛快邊轉動,並默
察四周環境,:突然他想起一件不可思議的事來。
  「咦!你不是中了淬毒飛魚刺嗎?怎會到現在沒未毒發,仍然像沒事一般?」青狼天王
難以置信地問。
  沈野背手朝前走了兩步,睥睨著青狼天王。
  「你看我像是個中了淬毒暗器的人嗎?」
  那你為何假裝中了淬毒暗器逃走?」花面閻羅問。
  「因為我要一個個宰割你們,所以引你們追來。」他的話雖然平淡,但卻充滿凶險。
  兩煞星斷臂後,雖經封穴止血,但劇痛的浪潮卻使兩人昏迷過去,原先沈野站在草叢前
擋住了花面閻羅的視線,如今他向左橫跨了兩步,於是兩人就看到了躺在草中兩煞星的軀
體。
  一陣強烈的震憾,花面閻羅及青狼天王心虛了。
  「你用什麼殺了他們?」花面閻羅驚問。
  他對兩煞星的修為非常清楚,一身橫練的氣功已達九成火候,普通刀劍根本傷不了他們
一根汗毛,除非是神兵利器才能對他們構成威脅。
  「他們的運氣很好。因為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下定決心大開殺戒,所以我僅僅砍下他
倆每人一條右臂,以免日後繼續助紂為虐。我給你們時間救醒他們,就可證明我所說的是真
是假了。」
  青狼天王聞言立即繞道過去,蹲身將兩人救醒,並為他們上藥包紮後返回原處。
  「怎麼樣?我沒騙你們把!」沈野冷冷地說。
  花面閻羅到底是見過大風浪的人,雖然處於不測凶險的狀況下,但仍然將情緒穩定下
來,他向青狼天王打了一個手式,俟他近身後,兩人並肩邁步上前,在沈野面前八尺處停
步。
  錚錚兩聲,他的閻王令及青狼天王的狹鋒刀同時出鞘。
  「事已至此,本座不想多言,咱們只好在兵刃下一決,才能洗清彼此間的深仇!」花面
閻羅神態暴戾地說。
  「對,在下也是如此想法,咱們都是嗜血的同類,所不同的是,貴會先掀起事端,並接
二連三地向在下暗算,在下今天是為保命而戰。
  話先說在前面,以一對二,我樂意接下,但你們必須切忌施展陰謀詭計手段,否則在下
將以雷霆反擊回報,那時貴會也必將懊惱莫及。言盡於此,咱們就開始搏命吧!」他一字一
吐森冷地說。
  刀吟聲起,他拔出了秋水冷焰刀。
  三人的兵刃同時向前一伸,發出了陣陣地龍吟又似虎嘯的異鳴,一陣陣外湧的內勁刀
罡,宛若風濤聲,
  花面閻羅的閻王令及青狼天王的狹鋒刀之鋒頭,似乎有亮光閃爍,兩人的面色變為莊嚴
肅穆。
  沈野手中的秋水冷焰刀出現了無法解釋的現象,似乎刀身消失了,僅可看到模糊的光
影。
  他臉上浮現出若有若無的濛濛銀光,雙目變得深邃烏黑,放射出妖異的光芒。
  刀氣迸發,人化狂風,猶如雷霆霹靂。
  沈野面對自入江湖以來,首次遭遇的強敵,於是搶先發起空前猛烈的雷霆一擊。
  三件兵刃乍合乍分,罡風呼嘯,隱雷殷殷,三丈圓徑內積雪泥沙紛飛,驚心動魄。
  人影從光花中,隨著一陣猛烈的碰擊聲,突然三面一分。
  青狼天王踉蹌地飛退出兩丈外,右胸襟裂開了一條半尺長的斜縫,鮮血染得他的黑袍一
片濕。
  花面閻羅亦飛退出丈外,左大腿外側也裂了一條大縫,鮮血泠泠滲出,大腿一軟,幾乎
跌倒。
  沃野站在原先的位置,虎目中的幽光熾盛,燃起了地獄之火,舉刀的手穩定如鐵鑄,臉
上的濛濛銀光似較前更濃。
  花面閻羅與青狼天王站穩身軀後,相互看了一眼,一打手式,閻王令及狹鋒刀前伸,身
體作勢前衝。
  「上!」花面閻羅怒叱。
  兩人同時舉步邁進,當足尖剛著地之際,突然來一個後空翻,向後飛出兩丈以外,落地
後扭轉身形向山下飛掠而去,速度之快,恐怕打破他倆生平紀錄。
  「咦!」沈野大感意外,不由高聲怒叫:「原來你們都是這樣在江湖上逞威風叫字號
的?居然不顧身份做出臨陣脫逃,丟盡顏面的狗屁事來,我看你們風神會是完蛋了!」
  他不由搖頭苦笑,散去了凝聚的內勁,收刀人鞘。
  這也難怪他無法理解,堂堂風神會的副會主及星主,在兩人聯手狀況下。居然不敢面對
他一個年輕小輩,而玩弄花樣臨陣脫逃,如果傳了出去,不貽笑江湖才怪!
  他看了被這場雷霆秀惡鬥驚呆了的兩個煞星一眼,一話不說地轉身覓路下山。
  沈野在江浦府城內外走了一遍,最後來到碼頭區,發現風神會及熊耳山莊的人,都已渡
江而去。
  至於他們的目的地是江心洲或是上河鎮那就不得而知了。
  傍晚時分。
  他又踏人迎賓樓晚膳。
  由於他已卸掉了化裝,以另一面目出現,所以店伙不知他就是中午在樓上將七個食客打
成白癡的那位刀疤客人。很巧,西廊下中午他曾坐過的那張小桌,剛好空著,於是他
  步向老位置坐下。店伙送來了酒食,他一面默默進食、一面在想下午所遇到的幾件事。
  他想到風神會那四個面目冷肅的刀客,他們所使用的刀,中原武林罕見,既非番人所用
的番刀,也非蒙人所用的長刀,那是種刀身細長,鋒尖呈弦月型的刀。
  其刀招起手式也獨樹一幟,攻擊時聲聲的怪叫,大砍大劈,像是佔山為寇的盜匪。
  再就是那五個神情陰冷的暗器高手,發暗器的技巧與勁道均可列為宗師級人物,但卻不
顧使用暗器的規矩,視偷襲為常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最後他心中一陣震撼,這些人一定是風神會訓練出來的秘密殺手。假如將這些殺手入諸
江湖,老天爺!豈非天下大亂。
  再說嚴重些,但如該會真有打天下之心,以這些神秘殺手去襲殺朝廷大員或地方官
員……其後果真不堪想像!「因此,他暗暗決定,必須極早消除禍患根源、設法找出風神
  會秘密訓練殺手的基地,及那些殺手集結的地方。
  他原本是一個江湖遨遊者,為弱小作不平之鳴的俠者,但絕不是視天下為己任的人。
  風神會陰謀控制朝廷官員,那是朝廷的事,於他何干?但由於其師的關係,接受了陳閣
老的請托、所以勉為其難地接了手。
  但後來事情演變出乎意料,剛到達南京,就被捲人風神會脅迫江湖名宿事件,而且將他
視作主目標,接二連三地向地施展陰謀襲擊,業已嚴重威脅到他的安全,他當然名正言順地
為保命而
  予以反擊。
  再者,天下大亂期間,他曾出人戰區數次,目睹亂區百姓的淒慘景象後,他非常痛恨戰
爭,尤其痛恨那些為了個人私慾,而乘機起兵造反作亂的陰謀者。
  因為大亂的結果。必然是哀鴻遍野,赤地千里,受災受難的又是無辜的善良百姓。
  如今,岡神會的陰謀不僅是稱霸江湖,而且企圖謀奪江山,為了他個人,為了他家人親
朋,以及無辜的百姓。避免遭到刀兵之苦,他必須要消彌禍亂的根源,那就是剷除了風神會
這個陰謀組合。以及與該會有勾結的團體或個人。
  正如他師父給他的手諭所示、行道江湖為弱小作不平之鳴,是積修外功,進而擴大為天
下黎民免受刀兵之禍,何嘗不是積修外功。
  於是,他終於解開了為陳閣老所托之事的心結,靈台也特別清明了。
  幽香撲鼻,桌邊突然出現了兩位年輕貌美的女郎,佔住了另兩方,兩雙明亮的大眼緊盯
著他,似笑非笑地流露出令人難以猜測的神情。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沈野感到意外。
  「才自滁州分別、又在江浦相逢,這個天下實在太小了。」
  「不請我們?」天香盟盟主吳瑛笑問。:「只要吳盟主不嫌棄,區區一餐在下還請得
起,兩位請坐呀!」
  沈野交代跟來聽候招呼的店伙,添送酒菜與餐具。
  「我當然曉得你請得起,別說是這種酒樓,縱使深宮內的皇宴你也毫不在乎,先謝了、
這位是我的妹妹,叫吳芬,日後多提攜。」吳瑛的神情有些曖昧,她介紹了坐在沈野對面的
那位美女郎。
  「盟主駕臨此地是為了上次那場過節?抑或是金陵鏢局的鏢銀?」
  「都不是,哦!公子身邊那美艷的情婦呢,怎沒看見?」吳瑛似乎對他的情婦有興趣。
  「分手啦!情婦又不是妻室,合則留,不合則離,無牽無掛,誰也不欠誰,不值—
提。」沈野一付混混的姿態:「盟主剛才表示,來此非為上次你我那場過節,亦非為鏢銀,
莫非另有特定的目的?」
  「我不否有特定的目的。」吳瑛態度認真地說:「在我來說出目的前,想請教公子一個
問題,不知公子能否答我所問?」
  「盟主請說吧!在下必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沈野也認真說。
  「公子下午與風神會那些人動手時,有無看出那四名刀客及五名暗器高手,與常人不同
之處?」
  「在下剛才正在為此問題百思不解,那些刀客的神態,所使用的兵刃與刀招均與常人有
異,那些暗器高手的發射手法及勁道,足可列為宗師級,但卻毫不遵守發射暗器規矩,純是
職業殺手的心態,在下幾乎栽在他們的暗器之下!」
  「公子與他們交手的經過,我姐妹及家師均曾在遠處目擊,甚至於公子與他們的副會主
與青狼天王,那場驚天動地的決鬥也看到了,只是距離較遠,無法聽到你們彼此間的對話,
當公子與那四名刀客交手時,可曾聽見他們開口說話?」
  「哦!原來令師也來了。」沈野心中一動。
  「那四名刀客並未開口說話,但於發起攻擊前曾怪叫一聲,究竟是叫的是什麼,在下根
本聽不清。也聽不懂。」
  吳瑛聞言後。面色百變。
  「謝謝公子賜告,我想問題即可以落石出了。?她的神情在興奮中摻有怨毒。
  沈野聽得一頭霧水,但又不便詢問。
  吳瑛亦已看出沈野的疑惑表情。於是她說出一段話來,以釋其疑。
  「家父偕眾友於去年端陽!遠赴雲南哀牢山採集一種中原罕有的藥草,在一座苗寨附近
發現類似漢式建築的莊院,莊院前廣場上有許多神情冷肅,穿著漢服的黑衣人在練習刀法與
暗器。
  家父及友人為避免發生誤會。正想退身而去,無奈已被莊院中人發現,追出七個黑衣
人。不由分說地刀劍與暗器齊施。
  家父及友人雙雙中了一種類似魚刺的淬毒暗器,跌下山溝,友人當場斃命。
  家父因深諳藥理,立即切下中刺的右臂。躲在山洞裡三天三夜,得免逃過該等黑衣人的
追殺,於去年底返回家中。
  事後據家父稱。那種類似魚刺之毒,是屬於麻痺神經的毒藥。中刺之後,毒性會順著筋
脈流向心臟,快則一刻。遲剛一個時辰,心臟必將腐蝕。以家父之醫道迄今尚未辨明該毒取
自何種物
  事。
  原以為報仇無望,想不到該批神秘黑衣刀客及暗器高手會出現中原、並且是風神會的所
屬人員。我與家師率本盟所屬追蹤來此」
  「我很冒昧地請問盟主,令尊的大號為何?臂上所中的那枚毒刺是否仍保存著?沈野
問,神情非常嚴肅。
  「家父人稱鬼醫,那枚毒刺目前仍保存著、」
  「原來令尊是鬼醫前輩,難怪深諳藥理了。」沈野自懷中掏出一枚刺形暗器,置於桌上
說:「這是在下於下午接自那些黑衣人的暗器,它叫飛魚毒刺,不知是否與令尊所中的那枚
一樣?」
  「家父中的就是這種毒刺,形狀顏色與大小幾乎完全相同!」吳瑛的胞妹吳芬驚叫。
  「盟主是如何發現那些黑衣人涉嫌,而追蹤到此的?」沈野不解地問。
  「前晚初更,花面閻羅帶了十二名暗器高手,闖入本盟駐處,脅迫本盟加入該會,那些
暗器高手的神態極像家父所說的那些神秘人物,因此我就開始留意了。
  今天下午又見他們與公子動手,那種冷肅的神情,不遵江湖規矩發射暗器的手法,更證
實我心中所疑
  現在又經公子出示他們所使用的暗器,事情業已水落石出了,說起來真謝謝公子!」
  「前晚那批暗器高手侵人貴盟駐地,難道未發生衝突?」沈野疑惑地問。
  「當時情況的確非常險惡,由於本盟應變得宜,以梅花神弩反制,使他們無功而退
在。」
  沈野笑笑,卻在凝神深思。
  那就是吳瑛與金陵鏢局的殺弟之仇。
  先前他不知道吳瑛是鬼醫之女,因此未以重視,現在他已知道了,不由替金刀司徒燕擔
了份心了。
  當今武林中,有兩位醫道高手,一個是藥王,另一個是鬼醫。
  藥王為正道人士,專注於藥物病理的研究,仁心仁術,對病患,均有求必應,但鬼醫的
為人卻剛好與藥王相反,其醫術雖然稍較藥王為高,但醫德卻令人不敢領教。
  病患上門,他看不順眼的不醫,診費要先付,差一分一毫他不醫,而且為人心胸狹小,
睚眥必報。
  沈野早先還在奇怪,他的兒子劫鏢被殺,老鬼醫為何隱忍未發。原來是他失去了一條手
臂之故。
  吳瑛見沈野沉思不語,臉上神色數變,似想欲言又止。
  「公子何思之耶?」她笑吟吟問。
  「在下正在想一件事,以致失神,倒教盟主見笑了。」
  「公子,咱們已算是同仇敵愾的朋友了,請勿再以盟主稱呼,以免顯得生分。」
  「好吧。我就稱呼你吳姑娘。」沈野順勢改口。
  「姑娘已決定放棄金陵那趟鏢了?」
  「不放棄又如何呢!說不定他們早已裝船揚帆遠去了,何況我只是為報弟仇而劫鏢,這
趟不成,下次還是有機會,除非金陵鏢局關門。」
  「好在姑娘放棄,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公子此話何意?」
  「姑娘可知此次有那些高手護鏢?」。
  「不是總鏢頭屬下鏢師以及金刀那些俠義道的朋友嗎?」
  「那只是表面上做給別人看的,其實在用暗中俠義護鏢的高手,可說是集江湖中正邪之
精英。
  別說是姑娘的天香盟,就是聯合滁州地區所有組合的力量去劫鏢,亦將是有去無回。華
陽山莊的人就很聰明,一見狀況不妙,立即放手離開。」
  「公子不是在說笑吧?」
  「姑娘看在下像是說笑嗎?」沈野態度認真地說:「據在下所知有疫魔及報應使者等人
參與,縱使劫鏢的人再多,也難以避免疫毒的侵害,以及報應使者的屠殺。此次鏢銀未被截
住,可以說是劫鏢人走了狗屎運。否則他們的屍體早已餵飽了滁州的蛆蟲。」
  「報應使者怎會插手此事?豈非天下奇事?」
  「他是感於金陵鏢局的義舉,何況這是賑災銀子!那位殺手一向是為弱者作不平之鳴的
使者。參於此事變不算是意外。」
  「本公子亦打算放棄此趟鏢銀,所以不會有患得患失的心理。」他笑笑說,突然轉變了
話題:「姑娘可否告知令弟是如何喪生於前金陵鏢局副總鏢頭何清水之手?」
  「這……舍弟受到別人的唆使,在定遠打劫金陵的鏢銀,作為揚名立萬的途徑……」吳
瑛遲疑地說。
  「吳姑娘,聽得進逆耳忠言嗎?」他誠懇地說。
  「忠言雖逆耳,但卻利於行。」
  「我相信公子的為人,願意聽公子的。」
  江湖原本是獵食場,弱肉強食極為平常。
  何清水為了生活而走鏢,令弟卻是為了揚名立萬而劫鏢,在理上就站不腳。雙方動手必
有勝負傷亡,假如那次何清水死在令弟手中,鏢銀被劫。
  在令弟而言。他已經達到了目的,但金陵鏢局必將破家理賠,甚至將會關門。
  但不幸卻可是令弟喪生,在江湖行規來說,應該只好認了。
  因為令弟是主動去劫鏢的,何清水有權採取正當防衛,假如姑娘為此而欲報仇,在情在
理都說不過去,必將難堵眾人之口,甚至會激起眾怒。
  在下交淺言深,願姑娘三思。如姑娘實在難以釋懷,在下願作魯仲連,安排由金刀司徒
燕向姑娘致歉,並給予適當的補償。除此之外,在下就無能為力了。因為何清水早已辭去副
總鏢之職,如姑娘堅持將賬記在金陵鏢局頭上,是得不到道上朋友同情與支持的。」
  吳瑛聞言,低頭沉思不語。
  「姐,沈公子說的,幾乎和師父說的一樣,咱們確實無正當理由向金陵鏢局索賠!」吳
芬亦在旁勸道。
  吳瑛不自然地說:「我只是不甘心,何況爹面前亦不好交代。」
  「爹面前可由師父去說,他最聽得進師父的話了。」吳芬明理地說:「咱們目前最急的
事,就是要報爹的斷臂之報及范叔叔的喪生之仇。
  不過以小妹看來,此事困難重重,茫茫江湖。如何能找得到那個為首發令的老傢伙
呢?」
  「只好慢慢設法去打聽了。」吳瑛神情落寞地說,並扭頭向沈野表示:「聽了公子一席
後,舍弟之事以此與金陵鏢局一筆勾消,我想舍弟在天之靈應該會諒解的,同時謝謝公子的
開導,使我免去犯下大錯。」
  「姑娘言重了,那是你深明大義,在下何敢居功?我只是站在同仇敵愾的立場,不禁冒
昧進言,以免姑娘無故樹敵而已。」他謙虛地說。
  「公子餐後預備何往?」吳瑛問。
  「在下打算赴南京府城,先打聽風神會的主力集中之處所,再伺機向該會討公道。」
  「公子行道江湖,閱歷必較我姐妹為廣,是否知道一位身材高瘦,留一束山羊鬍,作老
學究打扮,年紅五旬開外的老者?吳芬問。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36
發表於 2010-7-5 12:35:39 |只看該作者
 「這……這個長相的老者,好像在那兒見過……」他沉吟地思索,突然腦中靈光一閃,
急聲問:「這位老者可是江湖人物?可有名號?」
  「應該是江湖中人,但不知其名號,可能是姓柳。」
  「姑娘既不認其人,怎知他可能姓柳?此人究竟與姑娘有何瓜葛?」沈野心中起了戒
心。
  「是這樣的。」吳芬說:「家父去年在哀牢山被神秘黑衣人追殺跌下山溝後,躲在山洞
中療傷,曾見到了個身材高瘦,留山羊鬍,作老學究打扮的老者,指揮那批黑衣人搜索,並
聽到有人稱呼他為柳老。
  家父因平日鑽研藥物,少與江湖中人接觸,故不知這老者身份,家師曾在魔道中人及黑
道中人思索,亦想不起如此長相的老者。
  現正準備聯絡友好,遠赴哀牢山呢!」
  「哈哈,姑娘你問對人了!」他不由高興地大笑:「快告訴令師不必遠赴雲南了,此人
就在南京,但他已改變了身份,你們絕對無法接近他。
  在下也是要找他的,但不是現在。假如姑娘信得過我,目前暫時別找他,以免打草驚
蛇,一旦消息外洩,他一走了之,那就永遠別想逮住他了。
  咱們目的雖不同,但目標卻相同,此人由在下負責將他交給你們處置,希望姑娘們能配
合在下的行動,在下就感激不盡了!」
  「為何目前不能動他,萬一他跑掉了呢?」
  「因為他不是在下的主目標,萬一動了他讓主目標跑掉,立即會有一場大災難來臨。姑
娘請放心,他絕對跑不掉,否則你們唯我是問。」
  「公於還沒說出他究竟是誰呢!」吳瑛追問。
  「我希望你們能給我一個保證,除了你們的師父外,不可再讓任何人得知這個人的身
份,否則恕不奉告!」沈野態度認真地要求。
  「我姐妹發誓除了家師外,不洩露於任何人!」
  「好,在下相信你們的保證,他就是老一輩的武林名宿,落拓書生柳不用!」他低聲地
說:「至於他目前偽裝的身份,以及藏身於何處,你們先不必知道,一旦時機成熟時,在下
自當告知。」
  「公子赴南京府城後,將落腳於何處?可否告知我們,以便有事時聯絡。」
  「在下預定住在通濟門的平安賓館,萬一在下未在店內,可留話給黃店東,屆時他會轉
達給我的。」
  「本盟由於人數眾多,不便進住府城客棧,因此預定借住幕府山北固峽的一座雲仙別
墅。
  地方很好辨認,一出上元門往北走兩里路,就可看到一座灰白色的建築物,那就是咱們
的落腳處。」
  「就此說定了,有事在下會與你們聯絡。」
  他推席而起,向吳瑛姐妹告辭離店而去。









第二十四章 好色成性
  南京都指揮使司除了在府城公開的司衙門之外,另設有好幾處秘密工作站,駐在秘密工
作站的人,均是軍方的特務人員,知道的人沒有幾個。
  鳳台鎮的秘站,知道的人更少,超不過三個人。
  鳳台鎮雖然稱鎮,其實居民不多,只有五六十戶,多以務農為業。
  這夜。鳳台鎮密站的客廳中燈火通明。
  廳內坐有十三人,十三人中有風神會副會主花面閻羅、青狼天王、塞北屠手、地府雙
魔、宇內三仙,以及計婆婆等人在內,一個個雙目無神,疲態畢露。
  首座的兩個人,均戴黑頭罩,穿黑色拖地黑袍,由身材上辨認,他們是—男—女。
  「夫人,是本座的錯。」上首左內側第一座位的花面閻羅、神情嚴肅。用不安的口吻
說:
  「本座不該為了秘密行動而不派遣眼線下山,以致消息不靈。讓金陵鏢局施展金蟬脫殼
之計,將鏢銀順利運到南京……」
  首座那個女人以手勢阻止花面閻羅說下去。
  「鏢銀事不能怪副會主,被騙的又不只是本會一個。」女人以嬌媚的聲音說:
  「會主目前最憂心的是本會大批精英高手的損失。本會自勢力伸入南京以來,在短短的
三個多月中,居然犧牲了兩位星主,七位護法,二十多名超等高手,襲殺及雷霆小組全軍覆
沒,四位客卿傷殘。如此龐大的損失,業已使本會元氣大傷,對進行日後的大計,影響甚
大。目前本會當務之急,除了取得鏢銀之外,就是積極進行收新血及剷除沈野這個敵人。」
  「這姓沈的小子真該死!」花面閻羅怒罵!
  「本會與他有何深仇大恨?居然心狠手辣地下毒手,屠殺本會這麼多弟兄,本座必將用
盡各種手段送他下地獄!」
  「副會主勿衝動,沈野是必然要對付的,但本會目前尚有一個隱形的敵人,就是那個神
秘殺手報應使者,更必須對付。本會業已證實朱雀令主是喪生在他的手中,金銀珍寶及數百
粒福壽丸也被劫走一空。
  這個人比沈野還難對付,因為他是在暗中,誰也未見過他的真面目,根本無法掌握他的
行蹤,這是本會最感無奈之事!」夫人深感無奈地說。
  「赴京師調查沈小輩海底的人是否已返回?」花面閻羅問。
  「尚未返回,調查的人可能遭到某種困難,因此遲遲未返。」雖然黑頭罩遮住了夫人的
顏面,但她黛眉深深地說:
  「這姓沈的是個軟硬不吃的傢伙,名與利的引誘都絲毫無動於衷,你們與他接觸數次,
難道都未發現他的弱點嗎?因為凡是人都有弱點的,只是每人隱藏的深淺程度不同而已。
  另外,就是他的武功究竟有何特殊之處?眾說紛雲,莫衷一是,有的說他功力並不高,
只是善爛仗;有的卻將他說成天下無敵,修為已達地行仙之境;還有人說他會妖術,會五行
遁術……。好像是瞎子摸象,各說各話。
  在座的人幾乎都懷他交過手,希望將你們的感受說出來,彼此研究參詳,以作為今後對
付他的參考。
  這是會主特別交代的,今晚必須要弄清楚。
  宇內三仙三位客卿,你們是最早與他動手的,請談談你們所見所感受到的事實。」
  天風真人,無極丹士及三元法師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無極丹士及三元法師以眼色示意
天風真人回話。
  「貧道謹代表本人及另兩位道友提出咱們的看法。」天風真人鄭重地說:
  「江湖上人人均以為貧道等會妖術,此點必須先予正名。不是妖術,應該稱之道術,是
一種玄功,是玄門中人度劫的上乘秘笈大法,沒有靈性慧根的人,永遠進不了堂奧。貧道等
三人,亦僅僅習得皮毛而已。那位沈野不但習得此種玄功,而且道行比貧誼等高上十幾倍。
最令人擔憂的是他的內丹已成,似乎已達地行仙之境界,由此可知,他的師承必是出自玄
門……」
  「哈哈哈!」花面閻羅的狂笑打斷了天風真人的話,他挪揄地說:
  「天風客卿你是在說神話!玄門中人內丹已成者,萬人中也很難挑得出一人。能練成內
丹的人,等於是金剛不壞法體,他年紀輕輕的,縱使自娘胎中開始練,也不可能練成,你可
別妖言惑眾啊!」
  宇內三仙玄功道術蓋世,橫行江湖三十餘載未遇對手,朝陽坪一戰,破天荒以三人合
擊,居然傷殘敗逃。
  自此而後,對沈野又恨又怕,甚至聽到他的名字都會發抖,因為只有他們三人真正知道
沈野具有絕世玄功。
  天風真人本是個恃才傲物的人,聽了花面閻羅的一席挪揄的話後,心中恨得要死,但由
於他是副會主,而且有會主夫人及總監督在座,不便發作。
  「貧道不敢妖言惑眾,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他陰陰一笑說:
  「副會主威震江湖,武功絕世,可曾聽說過元神御劍?」
  「當然。」花面閻羅傲然地說。
  「副會主可曾見識過?」
  「本座尚未遇到過具有這種傲世絕技的高手。」
  「既然副座從未見識過這種傲世神技,當然亦不知元神御劍前之先發異象了?」天風真
人陰笑問,語意滿含輕蔑。
  「廢話!」花面閻羅不耐地說。要發火了,一個客卿居然敢以這種語氣對他說話。
  令主夫人卻心中一動。
  「天風客卿是否曾遇見過身懷神技的絕世高手?並知悉元神御劍的先發異象?」令主夫
人鄭重地問,態度十分誠懇。
  「本客卿的耳朵,無極道友的手掌,以及三元道友的手臂,都是在元神御劍之下喪失
的,要不是輔以道術逃走。咱們三人早就命喪劍下了!」天風真人慘然苦笑說。
  「啊!」令主夫人悚然驚呼,語氣不穩定:
  「你是說沈野具有這種絕技?」
  「千真萬確。」天風真人肯定地說。
  廳中諸人聞言後神色大變,連那位以黑布套罩頭的總監督,都驚得身形微微一懍。
  但是有—個人例外,那就是,他聞言之後,反而冷笑連連。
  「天風客卿,你該不是為掩飾你們宇內三仙的無能,而故意將那小子說得那麼神化,以
及遮羞吧?」花面閻羅冷笑說。
  人世間許多事的發生,往往會有幾百種不同的說法,這些說法有一共同的特徵,那就是
迎合聽的人的心意,所以才會有人相信。如果一個老實人說了實話,反面會沒人相信,老實
人的老實話之所以不會使人相信,因為它無法迎合聽話人心意,甚至會刺痛聽話的人。換言
之,它沒有美感。
  天風真人雖然不是很老實的人,但他所說的話卻是老實話。
  可是令主夫人卻相信,而且是深信。
  「客卿可否將元神御劍的先發異象,描述—番?」會主夫人客氣的要求。
  風神會的容卿,都是禮聘而來的,地位非常特殊,連會主對他們都相當客氣,所以會主
夫人很客氣地向天風真人提出要求,並非異數。
  「其實副會主及青狼星主都曾見識過,只是他們不識貨,當時不清楚而已。」天風真人
語氣充滿了諷刺:
  「所謂異象,是指御劍者的軀體及所持之兵刃上出現無法解釋的現象……」
  「客卿是指兵刃的吟聲,以及人體上某些特殊的表徵?」會主夫人打斷了話鋒問。
  「是的。」
  「哈哈哈哈!本座道是什麼?原來是指這些現象!」花面閻羅狂妄地大笑,傲態又發生
了:
  「那天在官道旁的山林中,與沈小輩交手時,本座的閻王令,青狼星主的狹鋒刀,所發
出的龍吟虎嘯震鳴聲,比沈小輩的刀吟強烈十倍,雙目中的神光,稱為元神御劍的先發異
象,那元神御劍根本不算是絕技了!凡是內力火候達到爐火純青之境的高手,都會有這種現
象出現。哈哈哈!你簡直在說笑話!」
  「這不是笑話,這是老實話。」天風真人冷冷地說:
  「那天你與天狼星主所呈現的氣勢,勉強可說是神御劍,亦就是以神意御劍,離元神御
劍的境界差十萬八千里,甚至是十萬八千里的百倍!就憑你面對面都看不出他的先發異象,
你們受傷失敗是必然的。這還是他手下留情,要是他存心下煞手,不是本座小看了兩位,今
晚就不會有你人在座了!」
  「老實說,朝陽坪一戰,本座等雖潰敗,但雙方卻曾拚鬥十數回合,他的氣流亦受損,
至少要調息半晌才能復原;不以你們在他一招之下就潰敗,而他卻仍神定氣閒,像沒事一
般,可見他根本未將你們看成對手!」
  天風真人毫不激動,但話卻鋒利得傷人。
  說起來該是練武人的自大狂作祟,花面閻羅出身於綠林悍賊,敢打敢拚,一向看不起身
具道術的宇內三仙。他認為宇內三仙只是妖術高強,而武功並不怎麼樣,其實是他看走了
眼,這對三仙來說是不公平的。
  朝陽坪一戰,三仙潰敗,而且受了傷殘,花面閻羅更認為自己的看法正確。
  因此,在郎牙山期間,三仙聽夠了他的冷諷熱譏,受盡了委屈,及至花面閻羅也栽在沈
野手下,三仙在心理上始獲得平衡,但對他的怨恨卻仍末消。巧逢今晚這個良好時機,天風
真人就借題發揮,在言語上狠狠地修理他一番。
  「混蛋!你敢小看本座?到院子中去,讓本座教訓你們!」花面閻羅拍著座椅挾手,冒
火地開罵。
  「姓翟的,別忘了你的身份!」無極丹士長身而起,冷肅地說:
  「和你這種第九流的莽夫拚命,咱們宇內三仙穩定是勝家!咱們被聘為客卿,說難聽了
些是為厚利而為本會賣命的,可不是來看你的臭臉來的。在郎牙山你不肯接納別人意見,一
意孤行,且置會務於不顧,日夜將精力花在女人身上,以致損兵折將。由於你是主事人,咱
們只好恪守本份,不便多言。而今晚長上在座,你居然仍不知收斂,驕橫跋扈,視咱們為無
物,你難道不怕其他在座的客卿心中怎麼樣?老天爺!你簡直在替本會招災。」
  那位神態陰沉的總監督,立即揮手制止花面閻羅的粗魯舉動。
  「翟副會主,夫人在座,請注意風範!」總監督冷冷地說。
  同時以和緩的語氣向無極真人道:
  「無極客卿請息怒,諸位客卿為本會盡心盡力,本人及會主皆萬分心感,本會上下對諸
客卿亦一向尊重,翟副會主由於個性較直,以及處理人際關係的技巧不盡理想,致使諸位發
生誤會,事情已說開了,大家都別放在心中,並請繼續和衷共濟地為發展會務而努力,剛才
天風客卿尚未說完,請繼續吧!」
  按理說,任何組合的副首領,都是一人之下,千百人之上,但風神會的組織系統卻是與
眾不同,在副會主之上設了一位總監督,相當於會主的代言人。是會務的實際執行者。因
此,當他開口說了話之後,花面閻羅立即住口,並收起了狂態。
  「本客卿雖未目睹副會主,青狼星主與沈野之戰。但仍可摹擬描述當時之狀況。」天風
真人繼續以平靜的語氣說:「沈野的刀吟聲雖然不大,但卻有如九地龍吟似的殷殷異鳴,或
者像是天際傳來的殷放輕雷;刀身可能會漸漸消失,僅可看到模糊的光影。至於他的身體,
可能會呈現出反常的鬆弛,雙目中的神光會消失,但卻會放射妖異的光芒。以上這些特徵,
就是元神御劍的先發異象,請副會主及天狼星主仔細回想一下,對方是否有上述異象出
現?」
  「不錯,我想起來了,那小子確曾出現過這種現象,尤其是那雙眼睛,深透烏黑,令人
心中發慌。」青狼星主倒抽一口冷氣說。
  「天風客卿能將狀況描述得視同自見,莫非客卿的功力亦已到達如此境界?」會主夫人
頗感興趣地問。
  「元神御劍是玄門修真之士降魔與闖關度劫的神功絕學,內丹已成的人,才能具有此傲
世的絕技。本客卿沒有靈性慧根,縱使再練上一百年,也達不到那種境界。」天風真人搖頭
苦笑,坦率地說。
  「然而客卿為何深諳此種絕學的底細呢?」會主夫人笑問。
  天風真人坦然說:「—是在朝陽責無旁貸目睹沈野施展過,一是本客卿的師門尊長告
知,本門的一位神師爺亦為具此種神功絕學。」
  會主夫人聽得心中—動,含笑問道:「天風客卿的師門是……」
  「武當。」天風真人淡談地說。神情有些悵然:
  「當今的掌門是本客卿的師兄,但那是很遙遠的事了。」
  花面閻羅一聽天風真人是出身於武當,他巳曉得以往對宇內三仙估計錯誤,他們之所以
能名震江勸,絕非是僅憑道術,必定是具有真材實料的高深武功。想起自己以往對三仙的傲
慢態度,以及剛才無極丹士所說的話,不由感到背脊發涼。
  「非常感謝天風客卿提供的寶貴資料,有利於本會對沈野的進—步瞭解。」會主夫人態
度城懇地說。
  「本客卿雖未與他交過手,但卻覺得他有一股懾人心魄的銳氣,與莫測高深的神異力
量。」
  塞北屠手苦笑地提出他對沈野的看法:「本客卿闖蕩江湖三十餘裁,殺人如屠狗,從來
不曉得什麼叫做怕。但當目擊那小於在片刻問就使天香盟的中條六劍鍛羽,與猶如鬼魂般的
行動,以及具有超人的膽氣與濃重的殺氣後,我確實有點心寒。」
  接著他將在滁州定南客店中發生的事故經過情形說了一遍。
  「遁術!一定是五行遁術。」總監督聽了塞北屠手的描述後,悚然地說:
  「他是借土遁或金遁離開室內的,難怪你與中條六劍在房外都未發現!」
  「這位沈野初次給人的印象,只不過是個三流混混。而今卻發現他是個深不可測的神秘
人物,如今發覺猶未算晚,使本會及時提高警覺,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會主夫人歎息的
說。
  「剛才各位所說的,都是有關武功方面,現在老身提報一引進有關他的生活資料。」計
婆婆扳著一付債主臉,毫無表情池說:
  「依據屬下各方收集來的資料顯示,他的身邊每天幾乎都有美女相伴,他曾在公開場合
表示,喜歡養情婦而不喜歡娶妻室。而他身邊的女人,幾乎都是風情萬種艷媚無雙的尤物,
不是那種未經人道的生澀青梅。伏龍居士曾有意將獨生女兒嫁他為妻,天香盟盟主亦曾有意
委身於他,但均道推拒,而他卻偏偏與花陽夫人姐妹交往密切,由此就可證明他喜歡成熟型
的美女。」
  感謝計婆婆提供如此寶貴的資科。」總監督欣然說:
  「喜歡惹火的尤物作情婦,這就是他的喜好,亦是他的弱點,本會就可掌握其弱點投其
所好,進而逐步控制他為我所用。方一無法達到目的,亦可針對其弱點,設計陷阱,將他送
入十八層地獄!」
  地府雙魔一直未曾發言,此際大魔卻長身而起,向總監督道:
  「在下兄弟都先後與他接觸過三次,發覺那小子很會扮豬吃老虎。裝虎像虎,他能與武
林名宿攀交,亦能與地棍蛇鼠打交道。就拿他能正經八百地與酒狂、武林五大莊的莊主異天
神劍、七星劍以及武林九大高手等名宿交往,亦能與白雲觀的香火道人稱兄道弟,蹲在觀中
喝酒吃狗肉,這就是一個例證。這是個多變,隨和,有同情心的人,本會在設計計算他時,
可將他的性格列為參考的因素。」
  「王客卿的建議非常好。一個人的性格,在他本人言,是個特點,但在本會言,則是他
的弱點,就可擬以設計佈局,安下窩弓擒猛虎了!」總監督欣然地說。
  會主夫人用晶亮的雙目掃視了一眼,道:「諸位,本夫人曾暗中觀察過沈野一陣子,覺
得他是個外表隨和,而內心剛強的人。這種人不會主動惹事,縱使吃了點小虧他也不會在
意,但假如惹火了他,影響到他的大利益或生命安全時,他就會以雷霆手段反擊。他是一位
最好的朗友,但卻是一位最恐怖的敵人。不幸的是,本會某些階層的決策者與執行者,於吸
收他入會時,錯用先以利誘,利誘不成則以武力威脅的方式。置會主既定的『懷柔籠絡,以
禮孰聘』指示不顧,—意孤行,因而樹立了這個可怖的強敵。使本會遭受到空前重大的損
失,元氣大傷,這是非常不值之事。」
  這席話,語氣雖平和而不凌厲,但份量卻重,聽得廳中某些人冷汗濕透內衣。
  她向總監督點首示意。
  總監督立即長身而起,神態轉為嚴謹。
  「諸位!現在本座轉達會主的諭示,」他語氣森冷:
  「自即刻起,本會所屬人員嚴禁向沈野挑釁,只能躲著他,縱使他氣息奄奄地躺在路邊
等死,也不可走近看他—眼。萬一不幸遇到,只准採取一種行動,那就是逃,逃得愈快愈
好。以上諭示,請諸位轉知所屬切實遵行,如有故違,一律按會規嚴懲。」
  他以冷電湛湛的目光自眾人面上掃過,換了一件較溫和的口氣,道:
  「本會的宗旨,與江湖上—般幫派不同,咱們有更遠大的目標,諸位入會時即已知悉。
本會的成員不分職位高低,在立會的精神上,既像—個大家庭中的兄弟姐妹。按理本座、總
護法、會主夫人,甚至於會主本人,均應以真面與諸位相見。但由於我等四人另有公開的身
份,因此不得已以蒙面相見,希望諸位體諒吾等之苦衷。因為任何秘密只要有兩個人曉得,
就不成秘密了,為了減輕諸位的心理負擔,只好暫時保密,在不久的將來,本會的遠大目標
達成後,彼此就可以真畫目相見了。本座之所以在此解釋,因為曾有部分弟兄私下有所猜
疑,為避免弟兄因疑慮而影響團結,以及對本會的向心力,因此特予釋疑。夜已深,時光不
早,諸位連日勞累,請早休息,本座偕會主夫人立即告辭!」
  語畢,他以目光請示會主夫人,她點了下頭。立即長身而起。
  在眾人的恭送下,離開了密站。
  世間事,都是相對的。
  有快樂。必有悲哀的對比。
  有好的光景,必有壞的陰影,
  風神會為了徹底瞭解頭號敵人沈野,以便研擬有效的對策,特由會主夫人及總監督親臨
密站,主持檢討會。要求曾與沈野接觸過的人,提供沈野的喜好及武功修為等資料。
  在會中每人所提的資料都非常詳盡,會主夫人及總監督的目的已達到了。
  可是,相對的也產生了極為嚴重的副作用。
  因為那引進人在描述沈野的武功修為時,幾乎將他形容為諸天菩薩,不死金剛。
  再加上會主為保存實力及元氣的諭示,業已深深影響到會中弟兄的信心,嚴重打擊了弟
兄的士氣。
  使談會雄霸江湖與逐鹿中原的野心成了話餅。
  這是風神會會主恐怕連做夢都未想到的。
  有得必有失,真是千古不移的名言。
  會主夫人及總監督離開秘站後,即沿積雪的大道施出絕頂的輕功身法,向裡外鳳台山疾
掠而去,速度之快,猶如兩綾黑色流光,片刻即消失於山坡之處。這種速度的確驚人,但如
與他們身後二十丈處,那個跟蹤的
  白影比較,卻又差得太多了。
  那位跟蹤者,也是白布罩套頭,僅挖了兩個眼洞。穿白色的勁裝,外罩白色披風,連靴
子及劍鞘都是白的。他的身形好像無質的幽靈,在雪地上御風飛行,僅留下—抹淡淡的虛
影。當前面兩個黑影消失於山坡處後,白影亦突然憑空幻滅消失了。
  在—塊危石下,會主夫人及總監督不言不動地佇立著,就如石翁仲,僅以雙目向四周搜
索。
  半晌之後。
  「沒有人跟蹤!」總監督說:
  「沿途我曾施展神功搜索,十丈內只要有任何生物接近,我的心靈就會起感應。」
  「小心些總是好的。」會主夫人不安地說:
  「咱們目前所遭遇的敵人並非是普通的武林高手,而是功力通玄的特殊人物,稍一不
慎,本會將會遭致覆滅的命運,數年經營,化了那麼多心血,—旦化為流水,我說什麼也不
會甘心的!」
  「咱們對熊耳山莊應如何處置?他有無具體的交代?」總監督問。
  「漢中並無具體的交代,只表示要我與你看實際情形作行之有效的處理。你的意思如
何?」
  「以前我對他們的確寄於厚望,但經過幾次事件之後,卻發現他們是扶不起的阿斗。尤
其是他的兒子,志大才疏,自大衝動。卻又好色成性。此次咱們遭受到那麼大的損失,追根
究底都是他搞出來的。假如他不去惹沈野,咱們說不定已將他羅入本會,何至於會搞成如此
的局面。我真想活劈了這個小子!」總監督恨聲地說。
  「看起來該山莊對本會已無實質上的利用價值,只能讓他們在江湖上製造一些問題,吸
引別人注意,以減少本會推行工作的阻力而已。」會主夫人說。
  「那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好了。」總監督說:
  「對於沈野你打算怎辦?難道你要自己親自出馬?漢中會不會不高興?你要慎重考慮,
千萬別使你們夫婦間的感情破裂呀!」
  總監督一連提出三個問題,語中頗多關懷之意。
  「不瞞舅舅說,甥女與他自結合以來,早就沒有夫妻的生活與感情。」會主夫人坦率地
說:
  「他根本不能人道,且又熱衷於權勢的追求,或許由於心中有愧,所以經常暗示甥女可
自行向外追求感情生活。前幾次與來自京師的威武侯爺接觸期間,他就極力鼓勵甥女獻身。
當然,他主要的目的是要我以柔情控制沈侯爺,以利大業順利遂行,但站在另一方面看,他
根本不在乎我與任何人上床。因此,我親自出馬接近沈野,他恐怕高興都來不及呢!怎會呷
醋。」
  「那位沈侯爺目前的行蹤在何處,是否會重返南京?」
  「據督府告知的消息很可靠,他目前正在杭州巡視,但卻秘匿身份,現巳派眼線盯著
他,隨時將他的行蹤回報,如他欲回南京,咱們必能事先獲得消息。」
  「小綾,舅舅問你一句真心話。」總監督鄭重地說:
  「當你能順利接近沈野後,時長日久。很可能會發生感情,萬一他不放棄與本會敵對,
到時候你如何取捨?是以壯士斷腕的決心殺了他,抑或背叛漢中與沈野雙宿雙飛?」
  「這個問題現在提出未免太早了些。」會主夫人熏眉深鎖地說:
  「假如他的修為確已達地行仙境界,想暗算他,成功的機率微乎其微,包括使用福壽丸
在內。我的目的主要是爭取他,一旦成功,不但使全會少了—個強敵,而且增長—倍實力。
我與他是站在敵對立場,我想不應該會發生感情的,當然更談不到背叛漢中。何況漢中是家
父的救命恩人,否則我亦不會以報恩的心態嫁給他為繼室!」
  「有件事存於我心中有兩年了,就是你母親的死以及你父親的殘廢,我始終覺得什麼地
方不對,但卻又想不出來!」
  「舅舅究竟懷疑些什麼?」
  「這件事我尚未理出頭緒來,先不要談它,以免徒亂人意。記住!這事萬勿讓第三人知
道,包括漢中在內。」總監督神色慎重地說:
  「關於總護法負責訓練出來的殺手,除了你我及會主外,尚有何人知悉?」
  「另有計婆婆知道,因她與會主關係特殊,所以未瞞她。同時她亦是咱們的秘密眼線,
舉凡會中發生任何大小事,她都會及時上報。其他的人包括副會主在內,均不知咱們會自行
秘密訓練殺手,以及那些殺手在南京的秘密住所,他們均以為那些人是咱們聘自某個殺手組
合。」
  「最近我軍務較忙,因此對會務甚少過關,如會中有重大決定,你可循秘密管道僅快通
知我。」
  「我要接近沈野,恐伯在會中的時間亦不多,但我會交代內府總管的,她是甥女的心
腹,由她負責與你聯絡。絕對不會誤事。」
  「金陵的那趟鏢銀,很可能由我的屬下派官兵協助水路護運,為何迄今沒消息?莫非會
主又改變了計劃!」
  「計劃照舊,並未改變。據說南京某些富商都響應中都那些富商的義舉,也要樂捐賬災
銀,以致延緩水運日期。這樣對本會更有利,不但可以在蘇州的白虎星主率領疾風小組從容
趕到,同時亦可以增加本會多一倍,甚至多兩倍的收入,我倒希望金陵鏢局起運的日期愈晚
愈好!」
  「我出來的時間已夠久了,必須快些趕回去。免得護衛領班發現我不在都督衙門內,事
情就會鬧大了!」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37
發表於 2010-7-5 12:37:03 |只看該作者
 兩條黑影自巖下的陰影中閃身躍出,環顧四周片刻後,立即朝北飛掠而去。
  當他們掠出二十餘丈後,那塊大岩石旁也適時幻現出剛才跟蹤的白影,銜尾跟蹤而去。
  他跟蹤的技術非常高明,並非跟在兩個黑影的正後方,而是在側後方利用各種地形地物
逐段跟進,所以不虞被黑影發現。
  兩黑一白三條人影沿外城土提形的城牆飛掠。
  當抵達莫愁湖北岸時,會主夫人即向東邊內城方向而去。
  總監督則繼續向北,跟蹤的白影毫不猶豫地繼續向北跟進,根本不理會會主夫人的去
向。
  總監督的身形突然加快,過龍江關的碼頭區,再疾掠三里路程,折向—座建築頗為宏偉
的府衙,飛身越牆而進。跟蹤的白影在距離那座府衙約十丈處,觀察片刻後,始轉身投向茫
茫夜空中。
  四更末。
  總督府書房中,正在低聲密商要事。
  在座的除總督、塞外飛龍、孤客、擎天杵及酒狂外,尚有剛剛趕到的沈野。
  自擎天杵手中接過一杯熱茶,沈野喝了一口後,正要開口說話。
  總督笑吟吟地阻止,道:「兄弟,你請先息一下,順順氣再說吧!究竟什麼急要的事,
令你火燒屁股似地將咱們從熱被窩中拉起來?你嫂子還一直在埋怨呢,還以為是朝廷中出了
什麼大事,派專使來府傳報呢!」
  「事情倒並不重要,只是想向你求證—件事。」沈野信口回答。」
  「說啦!求證什麼?」
  「都指揮使屬下的中軍都督府中,哪些人能擁有護衛?其所轄的督司,是否有在都督府
中設置辦公處所?」沈野信口地問。
  「中軍都督府中,只有都督才有護衛。其所轄的督司駐在下關,怎可能在都督府中設辦
公處所?」總督詫異地回答。
  沈野沉吟了—會,又問道:
  「中軍都督的出身背景,大哥是否清楚?」
  「這……愚兄倒是不大清楚,但按察使應該知道,明天我派人請他來一趟,就可知道
了。」
  「此事就勞駕了,但要囑咐按察使勿將事情外洩。」
  「你放心,我會交代他的。」
  沈野稱謝後沉吟半晌。道:「記得大哥曾說過與陸都指揮使是同鄉,對他的出身背景該
清楚吧!」
  「我與他不但是小同鄉,而且是同科參加殿試的,怎會不知道他的背景呢?」
  「那太好了!」沈野欣然說:
  「請大哥選—個適當的時機,找個借口與他見一次面,不著痕跡地問他一些家鄉的事
物,或軍旅剩涯中的軼事,當然這些事是他經歷過,或是他應該知道的,萬—發現有什麼疑
點,千萬不可露出神色,以免引起他的疑心。」
  「兄弟,你究競在懷疑什麼?」
  「我在懷疑陸炎奎的身份。」沈野神色凝重地說:
  「目前的陸炎奎如果不是別人冒充的,他很可能是風神會中的重要人物。如果是別人冒
充的,真的陸炎奎可能被囚禁於某個秘密所在,或是已被殺害!」
  這一席爆炸性的話,驚得在座眾人目蹬口呆,心往下沉。
  他再補充說明通:「我已證實陸炎奎目前的那位如夫人郁紅綾,是風神會會主的繼室,
而會主卻不能人道,兩人是有名無實的夫妻。這是—條重要的線索,咱們應設法小心查證,
就可證明目前的陸炎奎是真是假,甚至查出風神會會主的身份。進行查證工作時,可能會遭
遇到困難,而且危險性極高,因此必須小心從事,一切以安全為主,如發現安全有虞時,應
立即放棄查證,到時視狀況改以其他方式進行。」
  「兄弟放心,我—定會小心從事,找出一個妥善的方式去進行。」總督慎重地說。
  「侯爺剛才提及中軍都督,又是怎麼回事?難道他也有問題?」獨孤長風問。
  「風神會會主之下設副會主及四大星主,但這只是公開性的組織系統,其暗中別有一個
核心組織,亦就是權力中心。是由會主及某夫人、總監督及總護法等四人所組成,別有—位
姓計的老太婆與會主的關係密切,雖然僅是執事的職位,但地位非常特殊,亦算是權力中心
的一份子。總監督的地位高於副會主,他是會主夫人的母舅,在下判斷很可能是軍都督的化
身。至於總護法的地位是否也在副會主之上,目的尚無法判定,但他卻是負責暗中訓練秘密
殺手的任務,那批殺手非常厲害,善使淬毒暗器及用力。在下經天香盟盟主提供消息,以及
親身經歷,已研判出那位總護法可能就是陸炎奎身邊那位文案師爺柳夫子,亦就是早年的武
林名宿落拓書生柳不第。」
  接著他將天香盟盟主提供的消息,以及潛入風台鎮農舍跟蹤會主夫人及監督,竊聽到他
們談話的經過情形向眾人—一說了,但卻瞞住了會主夫人計劃親自接近他的事。
  最後他嚴囑眾人,對他今夜來此及所談的內容勿洩於其他人包括瑤台仙姬等三女在內。
  「怎麼?你不打算見見她們呀!萬一被她們知道你曾來此,而避不見面,我這官邸不被
她們拆了才怪!」總督苦笑地說。
  「她們怎會知道我曾來過?除非是有人嘴不穩告訴她們,你們會告訴她們嗎?」沈野似
笑非笑地掃了眾人一眼。
  「當然不會,我們怎敢說,那豈不是自找麻煩嗎?」總督急急地保證。
  「在大嫂面前你也絕不可透露,萬一她問起來人是誰,你自己去編一套話應村,就是不
能提起我曾來此。」
  「看你說得那麼慎重,你究竟要搞什麼鬼?」總督忍不住問。
  「我有什麼鬼好搞?只是不願謀及婦人而已,女孩子的個性大多情緒化,尤其對江湖事
務不熟的女孩子更甚。因此我不願讓她們知道太多。」
  酒狂自始至終未曾開口過,此時卻賊兮兮地一笑。
  「小伙子,你該不是又要與什麼女鬼混吧?你可千萬小心些,別讓她們抓住你的小辮
子,那就日子難過了!」老酒鬼提出警告。
  「我本是以浪子的形象來進行這件案子的,當然免不了與女人接觸,這沒什麼大不了
的,你不要危言聳聽好嗎!」
  「我說的可是實話,上次你與那位如夫人夜遊,那幾位姑奶奶一提起她就冒火,把她看
成最可怕的毒蛇與魔鬼,要是讓她們知道你再與女人鬼混,保證會醋海生波而壞事。」酒狂
怪腔怪調地說。
  「她們也真是的,明明曉得我這是在進行工作,還要弄缸醋來吃!這祥好啦,設法將她
們哄走,讓她們離開南京一段時間。」
  沈野劍眉深鎖地出了個主意。
  「你去哄哄看?保證會引起她們更大的疑心。」酒狂直搖頭:
  「你最好不要輕試,那幾位姑奶奶心眼多,機伶慧黠,目下她們正在嘀咕華陽夫人的
事,而今華陽夫人恰巧又在府城,我敢保證愈哄愈糟!」
  沈野聽得—怔,怎會扯到華陽夫人?不由又氣又警又好笑。
  「她們是否吃錯藥了?怎會扯上華陽夫人,這種事可千萬說不得,萬一不小心傳出去,
會掀起大風暴的!」他惶急地說:
  「如何扯上華陽夫人,只有她們幾人心中有數。」酒狂怪笑:「剛才的事你究竟如何打
算?」
  「我想只有請大哥及疫鷹夫婦出面,再加上你老酒鬼,對她們曉以大義,不可任性胡
鬧,憑你們幾位的面子,應該可說服她們的。」他在沒有辦法中,想出了這個辦法。
  「這豈不是叫我去跳火坑?我怎敢去……向她們說……」總督期期艾艾的說。
  「大哥,你不替小弟解決這難題,誰會替我解決?何況小弟是為你在辦事呀!就此說定
了,至於如何說辭,由大哥視狀況決定。」
  「這……這……」總督一時無言以對。
  「另外我需要一間民房,請設法提供,並請派遣一位武功高並擅暗器的勇士,冒充我的
隨從。」
  孤容沉吟一下道:「本衛有一秘密據點,是一座農莊,位於上元門外,是否適用?至於
隨從隨時可派。」
  「嗯,這倒是很理想,就此決定了,待會兒請派人暗中通知毒狐跟我走。」沈野欣然
說:
  「另外請通知金刀暫緩起鏢,並放出消息,除南京富商集資樂捐賬災款外,另有無名氏
捐獻價值二十萬兩銀子的珍寶。」
  「延緩起鏢不怕夜長夢多嗎?」總督不解地說:
  「另南京富商樂捐是實,但何來無名氏捐獻珍寶?到時候傳言與實際數字不符,豈不替
金陵鏢局找麻煩?」
  「暫緩起鏢,是要讓風神會有時間集中人手,以便一舉予以殲滅。至於那位無名氏就是
咱們,捐獻的珍寶當然是真的,珍寶由總督府出。」
  「兄弟,這個玩笑可開不得,督府有錢是不錯,但那是公款,千萬動不得。至於愚兄為
官多年,仍是兩袖清風,根本不屑貪污,也無污可貪,縱使將我全家大小賣了,也值不了那
麼多呀!」
  「小弟又沒說要你掏荷包,你緊張什麼?我是說指取得自風神會朱雀天王的那些珍寶,
不是存放在總督府嗎?你難道忘了?」
  「啊喲!原來是那包東西呀!當初龍統領說那是你暫時寄放在此的寶貝,我也不以為
意,誰知是珍寶呢?現在那包東西還放在貯物間呢!」總督急忙扭頭向擎天杵說:
  「宋副領請你去看看,千萬別讓下人整理房問時當廢物丟棄了!」
  擎天杵應聲匆匆而去,不一刻提著—個大包裹回書房,並表示已著人通知毒狐準備秘密
就道。
  總督接過就案桌上打開,剎時滿室充滿珠光寶氣。
  名酒狂不由強頭歎息道:「這些瑰寶價值何止僅值二十萬兩銀子!憑督爺的薪俸,不吃
不用,十輩子也積不了那麼多!你們居然將它當垃圾般地隨手置於貯物間?我實在佩服你們
這些人!」
  「就憑風神會一個星主,就搜括了如許的珍寶,由小觀大,可知該會在江湖上造了多少
血腥事件,因此當我揮刀屠殺他們時,就心安理得了。所謂天理報應,是否真的我卻懷疑,
縱使有報應也嫌太遲,所以我只好揮刀代天報應了。」語音平淡,但虎目中卻湧現出一種令
人感到陌生的奇異光芒。










第二五章 女光棍氣概
  「小伙子,滁州的一場風雲際會,你的名聲已升上三十三天,成了風雲榜的頭號人物
了。
  這些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拉攏了華陽山莊的這一股強大勢力,使他們日後能真正走上俠
義的正途,真是功德無量。
  至於伏龍堡,老酒狂的看法是仍然執迷不悟,依然想打那批鏢銀的主意,你得要小心防
著點。
  同時伏龍居士的野心頗大,老酒鬼有可靠的消息來源,他原本有與風神會合作的企圖,
奈何熊耳山莊捷足先登,只得作罷。
  現熊耳山莊實力已一落千丈,要小心他主動與風神幫勾結!」
  「在幾次的接觸中,小弟已看出伏龍居士父女過於熱衷於名利。他是個老滑頭,一定會
看風色,風神會此次損失非常慘重,元氣大傷,我想他不會笨得投靠該會與小弟為敵。因
此,小弟判斷可能性不大,但他對鏢銀不死心卻是絕對的,假如他敢下手劫鏢,小弟必替他
在江湖除名。
  目前情勢大好,咱們又增加了一個頗有實力的朋友,就是天香盟,吳盟主已表示放棄劫
鏢,並共同對付風神會,因為該會某一高級人員是她的不世仇人。
  同時她也已首肯不再追究金陵副總鏢頭的殺弟之仇,小弟業已權宜答應該金刀司徒前輩
設宴向她陪禮,以了恩仇,請老酒鬼先向金刀打個招呼。」
  「小伙子,天香盟盟主之師是三目天尊,毒狐金姑奶奶己說過了,但她的父親究竟是那
位嚇死人的大菩薩呀?」酒狂問。
  「說起來她老爹在江湖中該是大名鼎鼎的,就是那位醫術比藥王還高明,但醫德卻令人
不敢領教的鬼醫。去年他偕友人赴雲南哀牢山採藥,無意中發現風神會訓練秘密殺手的基
地,被那些殺手追殺,友人死於淬毒飛魚刺暗器之下。他亦中了暗器,但他當機立斷手臂阻
毒攻心,而撿回一條老命。也因而發現負責訓練殺手的老者姓柳,經小弟引證,確定是陸大
奎那位柳夫子,亦就是落拓書生柳不第。所以小弟為風神會拉來一個頗為強勁的敵手。」
  此刻,毒狐正踏進書房。
  沈野見狀立即置杯起身,向眾人辭別,拉著毒狐如逃避瘟疫般離開督府。
  辰牌初。
  平安賓館店堂的櫃台,以及門前的大廣場忙得一團糟,因為這正是旅客結帳離店的時
光,忙亂自在意料中。
  店東胖彌勒一面笑皆逐顏開地送。一面遊目四項,看看有無不長眼的道上人物在人群中
作怪。
  當他那雙被臉擠成一線的豬眼瞄向街此時,突然像見到鬼似的臉色變得青灰,牙齒也在
打戰,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片刻,沈野與毒狐一身非常光鮮地走過賓館大門口,兩人手中各提了一個簡單的長形行
囊。
  沈野穿的是青緞面的夾袍,外加白輕狐裘,俊逸英偉。完全消失了那種混混的形象。
  毒狐卻是一身黛綠衣裙,外加白輕狐裘,美艷絕倫,狐裘掩蓋不住成熟動人的體態,只
要是正常的男人看了,都會感到心旌搖蕩。
  「黃店東你好!」沈野笑吟吟地搶先打招呼:「看店東滿臉紅光,定必生意興隆,財源
滾滾,在下說得可對?」
  「托福托福,謝謝沈公子的口采!」胖彌勒的苦瓜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公子此次偕
這位……」
  「這位金姑娘是在下的如夫人。」沈野直截了當地說。
  」咱們是來光顧貴店的,咦!黃店東,你莫非身體不適,臉色發青,額冒冷汗,你可要
多多保重身體呀!萬一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這家規模頗大的客店,豈非白白地讓人撿走
了?只要人健在,縱使損失一些生財傢具,終有一天會賺回來的,你說是嗎?」
  話說得客客氣氣,但話中有話。
  胖彌陀本是府城的地頭龍,滁州的風雨雖然未波及到府城,但消息卻早已傳遍大江南
北,連風神會的超等高手,包括副會主在內,都被沈野殺得望影而逃。他一個小小的地頭龍
如何惹得起這個大菩薩?
  再說在府城裡,任何的武林人物都不敢公開地打打殺殺,但沈野就敢,甚至於連府衙的
捕頭他都敢動!
  胖彌勒是老江湖了,如何聽不出沈野的話中之意?如今瘟神既已上門,想趕也趕不走,
何況他根本不敢趕,縱使是老天爺借個膽給他,他也不敢。
  「請請,沈爺及夫人快往裡請。」他見風轉舵地立即讓身,並改口稱爺。
  進人店堂,胖彌勒立即命二掌櫃的辦理登記手續。
  「黃東主,上次我住過的那間三進上房,是否空著?如果方便,咱們仍舊住那間好
嗎?」
  胖彌勒立即查了一下登記簿,連聲道:「那間上房恰好空著,沈爺倒是挺念舊的。」
  」鬼的念舊,我是因為那上房是獨院的,天黑之後,使某些心懷鬼胎的人,方便悄悄接
近耍把戲而已,說起來該是為你著想,以免作為處理無名屍體而煩惱。」沈野又浮起了邪
笑。
  沈爺您說笑了,誰敢捋您的虎威呀!」胖彌勒不自然地陪著笑臉,並親自送他們到上
房,始告退返回店堂,就這片刻工夫,他已感到汗濕內衣了。
  進人房中之後,立即關好門窗,兩人非常仔細地檢查房內之物件,包括床鋪及承塵等,
最後又將後窗半開著。
  檢查完畢後,沈野毫無顧忌地拉著毒狐在床沿排排坐,毒狐也大方地讓他摟住柳腰。
  「姍姑,咱們相處有一段時間了,你認為我是怎樣的一個人?記住,我要聽實話。」沈
野突然提出這個出乎意料的問題。
  「爺,我說的一定是內心的話。」毒狐正經地說:「你是個不拘小節,卻大節不虧,能
同流卻不合污,風流而不下流,寧願委屈自己,而願成全大局的人。」
  「你說的都是真心話?」沈野慎重地問。
  「我可以對天發誓!」
  「但你卻漏說了一句,那就是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
  「爺是這種人嗎?」
  「我的確是這種人!」
  「好!我相信爺說的。』毒狐的神情如謎。
  「但爺所欲達到的目的,必定是大目的、而非私有,爺所採的任何手段,必定是問心無
愧的!」
  沈野深深歎了口氣,面上神色變幻不定。
  「姍姑,我活到二十六歲,只有四個人瞭解我,我可知是哪些人嗎?」沈野既落寞又感
傷地說。
  「我想大概可以猜得出來。」毒狐微笑地說。
  「令尊、令堂、令師以及……」
  「是你對嗎?」
  毒狐怔怔地看著沈野,她的神韻是冶艷而玄迷的,令人覺得有些顫悚與失措。
  突然,她激動地抱著沈野,櫻唇如雨滴般地落在他臉上。沈野沒有推拒,反而愛憐地輕
拍她的香肩,示意她勿激動。
  「你雖不說,我也明白你會說是你。」他輕柔地撫摸她的嬌面。
  「我們僅相處短短時日,你居然對我瞭解得如此透澈,實在難能可貴。我想主要的原
因,不是你的聰明才智,而是因為你我是同類之故!」
  「爺!你說漏了一點,除了我們是同類之外,就是我以爺的喜怒哀樂,以爺的生命為我
的生命,不但願為爺效命,更願為爺效死!」
  「你別說了,我早已瞭解你的心意,姍姑,你可知我為何不帶她們,反而請你來此的用
意嗎?」
  「爺,我真的沒去想過,我覺得爺帶我出來是很自然的事。」
  」你雖然沒想過,但我卻必須先讓你明白,按理我應帶小玲或小波的,因為我與她們到
底算是有了名份,但是我卻捨她們而請你。就因為我們倆在心靈上能溝通,表現於外的,一
定會自然而逼真,這些話絕無絲毫輕視及侮辱的含意……」他將竊聽風神會會主郁紅綾及其
舅的談話內容,以及將以色誘的手段來迷惑他的經過情形述說一遍。
  「風神會認為我是好色之徒,經常有情婦陪伴,為了使他們確信,所以我必須扮演浪子
的角色,為了逼真起見,因此,……只好委屈你來扮演情婦,只有你才能和我心意相通。
  在郁紅綾未出現前,咱們必須表演得恰如其份,甚至於……反正必須讓對方在暗中監視
的人想信,就算達成目的了。假如你不願,我絕對不勉強,我說的是真心話,也希望聽到你
一句真心話!」
  「只要爺不覺得委屈自己,我是心甘情願的。」她嬌面緋紅地說「我不願事先期許你什
麼,但日後必定會給你一個合理的交代。」
  「我不要爺任何交代或安排,我又不是小女孩,一切的行為都應自己負責。假如爺將這
件事成為一種心理負擔,那就失去了我的原意了……」她話未說完,沈野突然抱住她的嬌軀
滾躺在床上,一面親吻她臉頰,一面低聲示意有人在竊視。毒狐更為大膽豪放,不知是真是
假,居然呻吟出聲,沈野反而感到有點吃不消。
  「小姍,昨夜我通宵未睡,我想趁機休息一番,你先放開手,讓我將窗戶關好,我說的
是真的!」他低聲在她耳邊說。
  毒狐點頭放手,關好窗子後,她又主動抱緊他,拉上棉被蓋好,才又閉目休息。
  事實上,以沈野的修為而言,就是連續三日三夜不休息也不會影響精神與體力。他之所
以休息,主要是做給監視的人看的。
  誰知兩人躺下後,由於身軀緊貼,熱力散發,再加上毒狐身上幽香撲鼻,起了催情作
用,雖然兩人都是衣衫整齊,但火焰似乎愈來愈旺。
  搞不清楚究竟是誰主動的,兩人的衣衫不知何時均已脫光,兩人像兩條蛇一樣地絞纏在
一起,或許雙方都保住一點靈智,雖然裸裎相對,但卻未及於亂。
  最後終於相擁而眠了,等兩人醒來時,已是傍晚時分。
  兩人起來梳洗,穿妥衣衫後,並肩踱向店堂左側的大食廳用餐。
  當兩人出現在食廳落座時,坐在櫃台後看風色的胖彌勒,心中又在叫苦,心跳頓時快了
一倍。
  上次沈野帶著隨從及書僮出現在大食堂廳時,就惹起了禍事,川中四霸被他的隨從修理
得好修,另一位神秘的青衫中年人亦像狗一樣地被趕跑。
  今晚,這位爺亦不在三進院的餐廳進食,偏偏又帶著女伴出現在大庭廣眾間,豈非意味
著又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沈野是酒將,毒狐亦能喝個一兩杯,兩人舉杯互敬,低聲交談,不理會四周食客射來飲
羨的目光。
  南面靠窗的一張食桌上,坐了兩個小流浪漢打扮的食客,正在低聲交談,並不時以晶亮
的雙目偷偷瞄上他倆幾眼。
  面對沈野的那位以極低的語音道:「我看他倒是挺像沈侯爺,會不是會同一個人?」
  「不可能。兩人外表雖然有些像,但氣質卻截然不同,這是裝作不出來的。
  我曾暗中試過沈侯爺,僅能算是二流身手,與沈野相較差了十萬八千里,何況侯爺目前
正在杭州,所以不可能是同一個人!」另一位面向窗戶的流浪漢反駁說。
  「夫人打算怎樣進行?他目前身邊正有一位妖媚的情婦陪著呢,你總不能將她趕走再毛
遂自薦吧!」
  「你可知道他身邊的女人是誰嗎?」夫人問。
  「不知道。」
  「她就是那個艷名滿江湖的女殺手毒狐金姍姑,名義上是他的女管家,實際上是他的情
婦。
  我要好好想出一個合理接近他的借口,這種事急不得,否則會弄巧反拙。假如總護法那
種方法能得手,就不需我出動了。」
  「據監視的眼線說,整個下午他們都膩在床上,女殺手真有辦法,居然將他迷得死脫。
  另據眼線回報說,他們投店時僅帶非常簡單的行囊。似非久住,他們很可能另有居處,
務必要掌握住他的行蹤才是。」
  「我會交代他們注意的。我不在時你要多費—些心,隨時與我舅舅保持聯絡。」夫人矚
咐。
  沈野與毒狐兩人所扮演的角色都非常稱職。
  內室的窗戶並未全部關閉,留下了一指寬的縫隙,故意讓暗中監視的人將實情回報於對
方。
  二更初,送來了一壺酒,一些小菜以及兩碗桂圓甜湯,放置於內間的方桌上店伙走後,
沈野關好了外間房門及窗戶,返回內間時只見毒狐瞪著桌上的酒菜發呆。
  「你怎麼啦?」他笑問。
  「爺叫酒菜乾嗎?」
  「等會兒作為宵夜之用,所以先準備好,以免到時找不到吃的!」
  」咱們吃過晚餐才一個多時辰,怎會餓呢?」
  「當然會呀!等會咱們將會消耗很多體力,我不信你不餓?」
  毒狐總算會過意來,嬌面緋紅地捏了他一把。
  沈野則用手指指左右鄰室,表示有人監視,毒狐這才明白他是故意做給別人看的。可是
她都不明白,為何叫兩碗桂圓甜湯。
  「爺,你叫兩碗桂圓甜湯幹嗎?」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沈野不答反問。
  她搖搖頭表示不知。
  「今天是陽月十五,正是下元」沈野說。
  「一年分三元,就是上元,中元及下元。
  世人都以為中秋慶團圓,其實不然、一年的三元該是應團圓的節日。
  尤其是今年的下元,值年及值運九星為九紫三碧,且逢吉神傳送天福利道,是一個非常
好的日子。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38
發表於 2010-7-5 12:37:26 |只看該作者
 雖然人在他鄉為異客,但今夜你我共居一室,未嘗不是人團圓?桂圓在我的家鄉就是象
征團圓,所以叫來了兩碗桂圓應景。」
  「我從未聽說過這些典故,所以根本不懂。」毒狐低聲說。
  沈野見她情緒似乎有些低落,於是將她摟過來排排坐,兩人分食桂圓湯。
  沈野突然問:『你喜不喜歡過年節?」
  」不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呢?」
  她抬頭自指寬的窗縫中望出去,下元夜的蒼穹,也和平時的晚上同樣黑暗。
  「我好像從來也沒有過年節。」她低沉地說。
  「為什麼、『她的眼睛裡,彷彿帶著種說不出來的因素和寂寞、過了很久,才慢慢道:
「你該知道,這世上就有種人是絕不過年節的。」
  「那種人?」
  「沒有家或有家歸不得的人。」她答道。
  流浪天涯的浪子們,的確未曾享受過年節的歡樂。
  別人在過年節的時候,也正是他們最寂寞的時候。
  沈野忽然輕輕歎了口氣。
  「其實我……我也一樣從來沒有享受過年節的樂趣。」
  「哦?」毒狐似乎很驚奇。
  「你當然不知道我狀況。」沈野似乎很深沉地說:「我自懂事以來,就不分寒暑,不分
節令地日夜練功,而且是一個人在一間小木屋中苦練。
  下山行道積修外功時,等於是流浪江湖隨遇而安。
  每年的小年夜家中會接到我的一封平安信,知道我還在人世而已,如果未接到,就表示
我已離開了這個陽世了。因此,當別人在過年節時,我通常是旅客中的孤零零躲在被窩中聽
外面的爆竹聲。」
  毒狐沒有抬頭。也沒有開口,她只將嬌軀緊緊地偎入他的懷裡。
  久久,沈野斟了酒,托起她的嬌軀,將手上的一杯酒遞給她,再拿起桌上的另一林。
  」小姍,來!為同為天涯淪落人乾一杯!」他舉杯一飲而盡。
  毒狐也同樣地干了,頗有女光棍之氣概。
  「小姍,今夜咱們都要打起精神來,把心中那些不如意的事暫時分開。
  你難道不認為咱們能獨處一室。燈下對飲夜話,是緣份嗎?」他改變了話題,希望製造
氣氛。
  「當然。」毒狐的低潮好像已過去了,她欣然說:「我長那麼大,這是第一次與一個年
輕男人在夜間共處一室,尤其是我心儀的男人!這不是緣份是什麼?」
  「既然你認為這是難得的緣份,你應該曉得如何把握吧!」他用手指在她腿上打出了窗
外有人的暗號。
  「這還用你教呀!」她半真半假的投身於他懷中,主動送上香吻,玉手卻在他身上游動
撫摸。
  沈野已感到吃不消了,不曉得酒精在他肚中作怪,還是毒狐的熱情引起的反應,他感到
週身發熱,腦中昏昏的。
  這種現象與感覺他從未有過。他在與郁紅綾幾次的逢場作戲中,也未曾出過類此的感
覺。
  毒狐的胸襟不知何時敞開了,露出了一半酥胸,沈野感到心旌搖蕩,正要低頭吸吮時,
突感致命處一陣刺痛。
  「還不去關緊窗房,難道真的讓別人看白戲?」她大聲催道。
  於是他放開緊抱著的嬌軀,起身來到窗邊將窗子關好,並上了插栓,當他回身時,卻不
見她的人影。
  毒狐已經側臥在床上,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美目,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似乎很有默契地,
他吹熄了油燈,摸索著上床。
  經過一陣窒息性的熱吻後,兩條赤裸的肉體開始相互糾纏,接著傳出令人血脈賁張的聲
浪,以及如癡如醉的呢喃,久久,始靜寂無聲了。
  沈野與毒狐雖然早已醒來了,但兩人仍賴在床上不想起來。
  她髮亂釵橫,羊脂白玉地的酥胸半露在被外,嘴角含春,微閉著美目,似乎在回味著美
好的經歷。
  沈野卻張著雙目凝視床頂在冥想。
  「爺!你是否後悔了?」毒狐柔聲問沈野被她的語音拉回現實。
  「我只是感到委屈了你,事實上咱們可以避免發生的,只怪我定力不夠……」他似是自
責地說。
  「爺!我們都不是小孩子,既然做了就不應該自責或自怨。
  男女之間的情愛需求,是天生的,既然彼此都需要,又何必予以抑制呢?在我而言,遇
上你這個使我心儀的男人。我就心甘情願地獻身,這與一般的肉慾無關。
  我也看得出你對我有一份愛憐之心,既然是兩情想悅又何必在心中放不開呢?或許你會
覺得對不起事室,但我卻認為不應有此想法,並非是我個性豪放,才有此意。
  本朝的高僧十方大師曾說過:若是因緣巧合的話,一心之中,可容兩種真情,甚至多於
兩種。
  一代高僧都有此脫欲論調,可見有其深刻涵義。你又何必耿耿於懷?」
  「我……我……」
  「別再說那些自責的話了,我不會要求你對我承諾什麼,你也不必對我負責,咱們是各
取所需,其間沒有絲毫勉強,今後你仍然是我的主人,我仍是你的管家。假如彼此有需要,
隨時都可以逢場作戲,如此大家心裡都不會有負擔。」
  說罷,她主動地纏住他,玉手在他身上挑逗撥弄,漸漸地他也不甘示弱地回報,兩人赤
裸的身體又合而為一了。
  春光趕走了寒氣,令人魂銷的低聲呻吟,而激發起他的雄風,久久,風急雨停。
  毒狐先起床著衣梳洗,並招呼店伙送來豐盛的早餐。
  經過毒狐剛才一番開導後,沈野似乎也想通了,因此又恢復以往的神情,兩人有說有笑
地用完了早餐後,乘著難得的大好晴天,計劃外出走走。
  已時正。
  兩人出現於鳳凰台上。
  倚在白玉欄杆向北望,南京城歷歷在目。向西南遙看,裡外的鳳台鎮上連人畜走動都看
得清清楚楚。
  昨夜聚集風神會高級人員的那座農舍,亦歷歷在目,但門前廣場卻靜靜的。
  他倆並未特別注意那座農舍,以免引起跟蹤者的疑心。
  兩名跟蹤的人是作儒生打扮,搖頭晃腦地邊走邊吟,的確像兩個酸儒,可是他們長袍底
下的快靴卻露了馬腳。
  快晌午了,沈野兩人徐步走下鳳台山,走過通濟橋返回平安賓館。
  午膳是叫店伙送到房內食用的。
  這是沈野的策略,讓敵人摸不清他的慣性,就無法在事先安排設計陷阱來暗算他。
  雖然昨夜他聽到風神會中新下的諭令,嚴禁所屬人員向他挑釁,但風神會尚有一批未曝
光的秘密殺手,誰敢說該會不會派遣那些殺手向他暗算?
  整個下午他與毒狐均耽在房中未露面,使那些監視的人,疑神疑鬼。這是鬥智,誰的耐
性差,落敗的機率亦高。
  傍晚時分,他倆在房內用過晚膳後,正在品茗清談。
  門外響起店伙的叩門聲:「沈爺,店外有位爺駕車來接沈爺及夫人,請您兩位動身。」
  「知道了,我們收拾一下就出來,謝謝你、」他與毒狐立即動手收拾簡單的衣物,並將
兩人的兵刃用布包好,出房行向店堂。
  胖彌勒正與一個身材高大滿臉虯鬚的大漢在談話、一見沈野兩人,立即堆下滿臉的笑
容,心中那份高興就甭提了,這位瘟神總算要離店了,他正要開口說幾句言不由衷的客氣
話。
  身旁那位虯鬚大漢文即邁步上前,向沈野施禮並接過兩人手中的包裹。
  「在下因路上耽擱了一會,讓爺與夫人久候了!」
  沈野一見來人不由一怔,塞外飛龍居然派他的副統領擎天手來充作他的隨從,心中一陣
感動。
  「原來是宋師父親來,真不敢當!」他由衷地感謝。
  胖彌勒欣然地示意賬房結賬,並向沈野客氣地道:「沈爺及夫人請恕招待不周,下次夾
駕來南京,務必請再光臨本店!」
  「東主的盛情在下心領了、」他微笑地伸人懷掏出一塊十兩重的金元寶交櫃。
  「在下夫婦並非退房,只是去拜訪朋友,快則兩三天就可返回,房間替我留著,這是兩
天的房錢,剩下的作為預付定金,夠了吧?」
  滿臉的笑意剎時消失,換上來的是一張苦瓜臉,胖彌勒的表情變化得可真快。
  「是是,房間一定替沈爺留著,您請放心!」他的心又抽搐得緊緊的,暗中叫苦不迭。
  沈野懶得看他那副哭喪著臉的表情,帶著毒狐隨擎天手出店。登上馬車揚長而去。
  這是一座獨立農莊,像一般農莊沒有兩樣,倉庫、磨房,地窟樣樣俱全。
  所不同的是莊院前的曬殼場卻特別大,足可停上四十多輛騾馬車,以及有一條秘密的地
道通向半里外的土地廟。
  沈野等住進農莊後,立即被一些神秘人物監視了。
  兩天的時間在平靜中度過,他就利用這兩天在莊內各處佈置了些能預警的小巧機關,作
好防險準備,並矚擎天手以利木板做了三付簡易的木匣備用。
  他曾問擎天手,怎會被派來農莊的。
  「侯爺要求的人選,是武功及暗器皆高的能手,因此卑職就毛遂自薦地來了。」擎天手
笑吟吟地說。
  「前輩的霹靂神梭,我尚未曾使用過呢!過幾天可能會派上用場了,希望能大發利
市。」
  「咱們的目標究竟是些什麼人?值得侯爺如此慎重。」
  「是風神會暗中訓練的冷血殺手。善使用彎刀及淬毒暗器,尤其那引進暗器高手,均以
暗殺為主,根本不理會發射暗器的規定。
  因為他們雖具人形,但已失人性,對這些已失人性的人絕不可存有憐借之心,必須下煞
手以免養虎為患!」
  「爺以為他們會向農莊突襲?」毒狐問「很難說。該會目前能用的手段,不外乎以殺手
暗襲,或由會主夫人偽裝身份接近我。
  咱們既已洞悉他們的陰謀,並作預防措施,到時候一旦發生狀況,就不會手忙腳亂了。
  你們要千萬記住。本農莊一旦有警,不可貿然現身。以免被當作暗器活靶,要設法誘敵
深人,在房舍內好好宰割他們,絕不可強出頭逞英雄,這不是武林朋友一對一的公平決鬥、
在未獲得他們的飛魚毒刺暗器解藥之前,不可輕身歷險。」
  晚膳後,三人分別檢查莊內的各種防險與預警設施後,各人提早回房休息,他們要養蓄
體力,才有精力應付不測的事變。
  第五天的已牌初。
  一輛輕馬車來到農莊前的廣場,車門開處下來了兩個男的一個女的三位來客,瞬間被接
入莊內。
  午正時分,蘭位訪客乘原車離開農莊,沈祖親自送客上車後,始關上大門返回屋中。
  整個下午,三人不時在莊院內忙著,不是清掃積雪,就是修剪樹木枯枝,閒著也是閒
著,不找些事情做做,如何打發時間呢?
  暗中監視農莊的人,聚精會神地毫不放過農莊內的一切動靜,甚至於連雞鴨在莊內走
動,亦不疏忽,可謂克盡職守。

  雙連坡,是一座小丘陵的入口,離南京府城約四十里,由於它是府城與鳳台鎮的分道
處,因此是旅客的一處歇腳的中途站。
  寒風凜冽,天宇陰沉,雖然是大白天,雙連坡這座小村落家家閉戶,顯得冷冷清清的,
積雪的大道上罕見人車往來。
  申牌初。
  總算見到了兩批北行的旅客,接近了雙連坡。前一批旅客是五個人,每人背著一個長形
的包裹。
  後一批旅客均是挑夫,人數非常多,約在四十人左右,每人均挑一付羅筐,與前一批旅
客相隔約半里之遙,踽踽北行。
  前一批旅客,為首者是一個虎背熊腰,滿臉暴戾之氣,年約四旬開外的壯漢。
  身後四人,是兩個面目陰沉的瘦高老者,以及兩個粗壯的中年大漢。
  五個人挺胸凸肚地大步往前走,神氣萬分。
  當他們行至離分道處約十丈之處時,突見路旁疏林中行出三個頭戴白布套,身穿白色寬
袍的人,在三丈寬的積雪大道中一站,不言不動,擋住了去路。
  五個人立即警覺地停住了腳步,並將背後的長形包裹取下打開,是三把刀兩枝劍、各人
將刀劍連鞘插在腰帶上,可隨時撥出應變。
  三個白袍人自頭罩的眼洞中射出六道精湛湛的神光,滿身湧出陣陣殺氣,五個神氣萬分
的旅客,心中起了極度的震撼。
  最笨的也該明白了,這三位白袍人是有意等候他們的,而且是有恃無恐,如果沒有必勝
的把握,怎敢不打埋伏而公然相迎?
  為首的人一打手式,五個人一湧而上,形成半弧形包圍,一開始就擺出群毆的陣勢。
  這也難怪他們,對方來歷不明,身份如謎,武功深淺莫測,當然要以優勢的人數震懾對
手,這是稱雄道霸者的金科玉律,而且永遠有效。
  三位白袍人屹立如山,任由對方列陣,像是三尊天神,絲毫無懼。
  「何人亮萬!為何阻擋咱們去路?」為首的壯漢怒喝。
  」閣下可是白虎星主」為首的白袍人語氣倒是挺和順的。
  「正是本座,你……」
  為首白袍人似乎要制止白虎天王的問話。
  「後面半里處那些挑夫,該是疾風小組的成員?」
  『你究系何人?為何要問那些……」
  白袍人不讓他說完,就搶著開口:「我只是要證明你們的身份,至於究竟為了何事,你
馬上就可以看到。」
  話落,立即仰首發出一聲震天長嘯,附近樹林枝頭的積雪紛紛下墜,聲勢十分驚人。
  半里處的四十餘名挑夫聞聲突然停步,以驚疑的神色向前凝目遠眺。
  突然離大道左側一排灌木叢中,大踏步走出三隊穿黑色勁裝,腰佩清一色雁翎刀的大
漢。
  每隊八人,將四十餘名挑夫分截為三段。
  二十名雙怪眼,流露了冷森、漠然、銳利的光芒,氣勢雄渾。
  四十餘名挑夫一陣亂,忙放下擔子,在貨筐內取出狹鋒刀,分別就地列陣,由於情況突
然,距離過近,因此無法取用弓箭。
  為首的黑衣刀客一打手式,二十四把雁翎刀「錚!」一聲同時出鞘,殺氣漸漸迷漫。
  「給你們三聲數,自動放下兵刃者斷一臂,抗拒者,刀刀斬絕!」為首的黑衣刀客喝聲
如雷。
  「一……」一名黑衣刀客開始數數。
  為首挑夫一打手式,被分割成三處的挑夫立即自行聚會列陣,似乎作拚鬥的打算。
  「二……」
  雙方兵刃前伸,刀吟隱隱。
  「三!」
  「殺!」叱喝聲如雷。
  黑衣刀客兩人一組,雁翎刀如雷霆電擊,分別突人,分割、席捲,有如虎入羊群,血雨
四濺,肢體飛拋。
  沉重的雁翎刀先天上就是狹鋒刀的剋星,何況這些偽裝成挑夫的疾風小組人員,只是精
通箭術,刀法乃所長,如何能擋得住那些訓練有素,身經百戰的黑衣刀客之雷霆攻擊。
  在黑衣刀客一衝錯之下,那引進挑夫就躺下了三分之一,這些黑衣刀客刀上的造詣可怕
極了,再過片刻,挑夫恐將被殺絕屠光。
  果不出所料,當黑衣刀客發起第二次衝錯,接著左蕩右決,能站立的挑夫只剩下十一
名。
  一聲暗號,十一名挑夫立即向路右的灌木叢方向奔逃,距離不足五丈,一個起落就可鑽
入叢木之中,老命可保。
  黑衣刀客眼見他們脫逃,並未追殺、只顧清理現場。
  十一名挑夫雙足一落,身形再起正投向灌木叢之際,突見灌木叢後有十數名黑衣人長身
而起,一陣匣弩聲響起,慘叫連連,十一名挑夫就像中箭的雁般自半空中跌落,在地上掙
命。
  好一場快速的大屠殺。發生很快,結束得更快。
  片刻間,大道上的屍體、殘肢,兵刃都被清理的乾乾淨淨。要不是雪地上仍留有血漬,
誰也不相信片刻之前這裡曾是屠場。
  二十四名黑衣神秘刀客消失於路左的灌木從中。路右叢林中持匣弩的十餘名黑衣人,始
終未曾現身。
  在雙連坡分道處,和三名蒙面白袍人對峙的白虎天王等五人,目睹這場快速的搏殺,眼
睜睜地看著所屬的疾風小組被屠殺殆盡,欲想前往救應,亦感到心有餘而力不足,面前的三
個蒙面白袍人正在虎視眈眈,怎會讓他脫身前往救援?
  他急怒得雙目充血,但亦感驚震萬分,知道情勢非常惡劣,對方明擺著是有備而來的,
一個處置不當,恐怕連自己等五人都會埋骨於此。
  「閣下,本會與你究竟有何深仇大恨?你居然毫無理性地下令屠殺本會四十餘名弟
兄!」他沉聲責問。
  「很抱歉,這無關乎私仇,是為了公義!貴會肆虐江激,製造了無數血腥事件,這就是
今天屠殺你們的理由。
  今天我不是為說理而來的,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你們願意廢除武功以留得性命?抑或
欲作無望的拚鬥而理骨此處?」為首的白袍人森冷地說。
  「可惡!你像是吃定我們了。」白虎天王無名火發,忘掉了情勢的惡劣。當忍無可忍
時,只有選擇拼的一途了。
  「那是毫無疑問的,你不信是不是?」
  「太爺當然不信,太爺縱模江湖二十多載,殺人數百,從未在敵人的威脅下低過頭!
你,是標準的膽小鬼,既不敢亮名號,又不敢露出真面目。
  居然裝神弄鬼地故作神秘,大言不慚地耀武揚威!太爺偏不信邪,我要看看你是何方的
神聖?」
  錚!腰間的大劊刀出鞘,顯得神威非常。
  「好,有種!不愧為風神會的四大星主之一,我尊敬你這位對手。」為首白袍人冷然地
說。
  白虎天王身邊兩名壯漢中的一個,邁步上前往他身邊一站。
  「長上,與這種見不得人的小輩動手。未免有失身份。」壯漢遨然地說。
  「讓屬下打發他上路,以免耽擱行程。」
  「小輩,你的刀呢?」壯漢陰笑著一步步向前接近,雙手仍然隱在披風內,但乎沒有拔
刀的打算。
  「站住!閣下,你已走得夠近了。
  你到現在仍沒有拔刀,你想要玩什麼花樣?」站在左側的白袍人嬌喝,提出警告。
  「喲!原來是個母的。怎麼?你怕我呀!」
  壯漢得意洋洋地獰笑,仍然繼續向前接近。
  「閣下,你少在姑奶奶面前玩弄這些鬼名堂,你隱藏在披風內的手中拿了什麼玩意?好
了,你的腳如果再踏前—步,一切後果你自己負責!」
  「哈哈哈……」
  一聲冷叱,劍光一閃,人影似乎幻化為劍光一部份,一閃之下,又回到原位。這一現一
隱,一進一退,速度快逾閃電。
  反正眾人看到劍光乍現乍隱,且聽那位壯漢震耳的狂笑突然中斷,如此而已,劍光消
失。才知道發生了可怖的變化。而且變化已經結束了。
  那位女白袍人仍然站在原處,手中一把光芒四射的短劍垂在身側,美目中寒光閃閃,懾
人心魄。
  那位壯漢則站在丈外,自披風內掉下一具匣弩在腳前的雪地上,身形搖晃不定,狂笑聲
已經消失,嘴仍然張得大大的。他的咽喉已斷,鮮血與氣泡不斷冒出,雙手自披風中伸出前
抓,似乎想留住什麼,身形一晃,再晃,向前一栽,摔倒在雪地上,手腳在作反射性的抽
搐。
  「咦……」
  驚訝的聲音發自另一名壯漢。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39
發表於 2010-7-5 13:18:5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六章 逢場作戲
  白虎天王大吃一驚,呆住了。
  「偷襲!小女人,你沒給他機會!」他自驚駭中配過來,大聲嚎叫。
  「你莫非瞎了眼不成!」女蒙面白袍人冷笑:「你難道沒看到地上掉落的匣弩?我已經
給了他兩次警告,他居然還不死心地在披風內玩弄陰謀。假如我反應稍慢半分,躺在地上的
將是我們三人!你居然紅口白舌地說我是偷襲,原來你也是輸不起的貨色!」
  「別說了,長上!」另—名壯漢大步上前,面色慘然地說:「雙方交手原本就要不擇手
段,家兄過於大意,落此下場,怨不得人,我把他拖回,免得暴屍荒郊……」
  說話間,人已到達陳屍處,他俯身伸手抓住屍體胸襟,欲往回拖。
  剎那間,電芒從被底飛出,破空聲刺耳,接著傳出崩簧的脆響,是可怕的袖箭,目標是
為首的白袍蒙面人。
  一丈以內淬然用袖箭偷襲,大羅金仙也難以倖免。
  白影乍隱乍現,袖箭似巳穿透白影而過,落在三丈外的疏林中,發出了聲中央委員。同
時,一縷紅光猶如天際的閃電,射人壯漢的腹部,一聲猶似輕雷的爆裂聲,壯漢的身軀斜斜
彈起,摔落,他的胸腹變成了一個大洞,內臟及大小腸變成碎塊向外四射。
  霹靂神梭,擎天杵的可怕成名暗器。
  沈野是江湖上的神秘殺手,對各種陰謀暗算手段可說早已洞悉於胸。
  第一個壯漢被毒狐所殺,掉下了—具匣弩時,他心中就已起了戒心,當另一位壯漢反常
地出來要為其兄收屍時,業已洞悉其陰謀,怎會讓他暗算得逞呢?
  而擎天杵起初並無慾使用暗器的心理,他亦是發現被殺的壯漢掉落匣弩後,始取出—枚
霹靂神梭備用,因此當他目睹第二名壯漢以袖箭向沈野偷襲時,立即發出神梭擊弊壯漢。
  生有時,死有地。這一對兄弟均想以暗器偷襲,結果雙雙自食其果。
  當沈野躲過了袖箭的暗算,以及擎天杵的霹靂神梭在壯漢的腹內爆炸之同時。一前兩後
三條快速的人影,閃電似地撲向沈野,刀罡劍氣半途迸發,就如天崩地裂,人與刀劍幾已觸
為一體,速度太快了,難以看到實影。
  「哎……」擎天杵及毒狐駭然驚叫,已來不及作任何的應援行動。
  一聲震天長嘯從沈野口中發出,刀光像魔幻般地陡然迸發。
  刀動人動,三丈的方圓內,似被抽光了空氣,成了真空地帶,擎天桿及毒狐感到一陣難
耐的窒息,兩人的身軀像被無形的魔手推著往後直跌出去。
  沈野揮出的刀,已經不再具有刀的形態。幻化為流瀉的淡淡光芒,似流光、似逸電,更
像活的靈蛇在彎曲游動。
  從三人合擊的刀劍幾微空隙中,彎曲地契入,逸出,沒有刀劍相擊的金鳴聲,也沒有爆
發出火星。
  當在現場的擎天毒狐以及在半里處灌木叢中旁觀的黑衣刀客們,仍陷在驚怖駭絕的狀態
中,事情已結束了。
  沈野出現在大道右邊丈餘處,神色自然正常,好像原本就站在那兒一般,也像未曾發生
任何事故。
  錚—聲怪響,他擲刀人鞘。
  —雙使劍的老者,斜躺在大道正中,兩人的腦袋均被切掉了一半,紅白色的腦漿流滿一
地。
  白虎天王則用左手掩住被剖開了小腹,內臟由手指的隙縫中往外流擠,扭曲著身軀,斜
躺在路邊的積雪中,猶在發出斷斷續續的無絕呻吟。
  好半晌,擎天杵與毒狐才驚醒過來。
  擎天杵揉揉眼,再搖搖頭,似乎在催促自己加速回復神智。
  毒狐卻如飛鳥似的投人沈野懷中,百無禁忌地用臂抱緊抱住他的虎腰,激動得說不出話
來。
  沈野輕拍她的香肩,以示安撫。
  「姍姑,現在已經沒事了!你看,宋前輩在笑你呢。」他在她耳邊低聲說。
  毒狐聞言,不由臉上發燒,好在有頭罩別人看不見,她極不情願地放開摟住著沈野的雙
臂,離開他懷裡。
  「這三個傢伙好陰險,絲毫沒有成名人物的風度,怎能做出這種聯手偷襲不要臉的
事?」毒狐還心有餘悸地說:「可把我嚇死了,我以為爺一定逃過他們的毒手,好在老天爺
保佑您無恙,這兩個老鬼究竟是誰?功力似乎不比白虎天王低呢!」
  「對風神會的人,你怎可能要求他與你堂堂正正地公平相搏?他們不偷襲才是異數呢!
自通濟橋受襲事件後,縱使面對該會一條狗,我也會起戒心的,何況是星主級人物?這兩個
老鬼的功力,不但不比白虎天王低,反而還高上一成呢,不知是何方的大菩薩?」
  提起了兩個老者。毒狐很自然地將目光圍到陳屍之處,卻發現擎天杵蹲在死者身旁,拉
起他們的袖筒及褲管仔細觀察看,面上充滿欣喜表情。
  「宋叔,你在看什麼?」自進住農莊後,毒狐就改口稱擎天杵為叔,不稱前輩。
  「小姍快過來,咱們即將發一筆橫財了,侯爺真是功德無量!」擎天杵興奮得大叫。
  「人無橫財不富,恭喜宋叔了。」毒狐與沈野走向兩老的陳屍處:「但財呢?我怎沒見
到,莫非就是這兩具屍體。」
  「對對對,對極了!就是他們。一人一千兩銀子,兩人共兩千兩,這可是一筆大財
呢!」擎天杵高興得幾乎語天倫次。
  「宋叔你說清楚點好嗎?這天頭無尾的話誰聽得懂呀?」毒狐埋怨地說。
  「抱歉,我是太高興了,當然不是全為兩千兩銀子,而是為了龍勝鷹揚兩衛的一口惡
氣。你曉得這兩個老鬼是誰嗎?」
  毒狐滿臉疑色地搖頭。
  「這兩個老凶魔膽大包天,去年初夜入施御史府第劫寶殺人,結果龍庭震怒,大索天
下,限期緝拿歸案。五城兵馬懸賞白銀兩千兩,死活不論,可是一無所獲。一個月後,兩老
靡現身於山西平遙,獨孤統領率該衛勇土十三人前往緝捕,經數天布線埋伏。終於在太岳山
麓截住兩個老魔,很不幸地不但未將他倆擒住,反被傷了三位勇士,獨孤統領右小腿的肉幾
乎被老凶魔削下了半斤,提起此事,獨孤統領仍然咬牙切齒地生氣。想不到這兩個老魔投入
風神會,難怪快兩年了在江湖上都聽不到他兩位任何消息,而今天卻鬼差神使地死在侯爺刀
下,這不是天埋報應是什麼?」
  「天殘地缺!」沈野與毒狐不約而同地驚呼。
  「對,就是這兩個凶魔。」擎天杵指著屍體已被翻起的褲管及袖筒笑說:「這假臂及假
腿就是證據,到時候侯爺可記得在總督面前說幾句話作證,兩千兩銀子就屬於侯爺的男女管
家所有了,想起來就會樂上老半天,小姍,你說如何?」
  「好主意,這種賞金不拿白不拿,爺該不會向我及宋叔爭這區區的賞金吧!」毒狐嬌笑
說。
  「誰敢與你爭呀!但我卻懷疑你們能否順利領得到賞金,光憑空口說白話,無憑無據,
怎能取信予人?」
  「這個您請放心,侯爺及總督的話就是證據,五城兵馬敢不發?何況咱們等於是替他們
銷了案子,對上有了交代,他們高興都來不及呢?」擎天杵滿懷信心地說。
  沈野一看天色,向兩人道:「時候已不早,咱們該回去了,此地就讓龍老他們負責善
後,免得農莊中那三位在著急!」
  太平門附近橫街有一座古老的宅院,主人據說是姓韓,早於三年前遷往京都定居,宅院
委託親戚代管,偶而接待往南京的親朋好友。
  宅院因位於橫街,而且緊接城牆,因此其鄰近很少有人經過,亦很少有人會注意這座宅
院究竟住的是什麼人。
  這種古老宅院有個共同特點,就是重房疊屋,連大白天都會使人感到陰森森的。
  三更初。
  內廳黨上的兩張大椅上,分別坐著一個人。
  右首,坐著上次曾出現於朝陽坪,八位青抱人中那個鬃角微白的為首青袍老人。
  左首是個穿黑色逸地長袍,黑巾蒙面的神秘人物。
  堂下,兩列交椅上也坐了七位青袍人及一位蒙面黑袍人。
  燈光幽暗,偌大的內廳,僅點了兩盞光度黯淡的小燈籠,倍增神秘陰森的氣氛。
  腳步聲急促,廳口勿匆進來一位青衣人,及黑衣蒙面人,兩人衣衫及手上均沾有血跡,
氣息不勻,似乎經過長途疾奔。
  所有的人神色一懍,死一般的寂靜。
  兩人分別趨前向堂上默默行禮。
  黑袍蒙面人的蒙面巾一陣顫抖,倏地站起,目光炯炯地死盯著兩人,久久方厲聲問:
「他們均已完了?」
  「稟會主,是的,全部都完了。」黑衣蒙面人有氣無力地說。
  「是在何處發現的?有無可船倖存逃出來的人?」
  「屬下等依據目擊者所述,分別在雙連坡附近找到三個埋屍處,經清點屍體共四十七
具,與蘇州來人數量相符合,證明無任何人生還。」黑衣蒙面人恭聲回答。
  「師兄,你都聽見了,難道你真的不念師門之情而袖手嗎?」左首的黑袍蒙面人軟弱地
回答,面向左首的青袍老者說。
  「你們監視的人不是回報說,沈野一整天未曾離開農莊嗎?怎麼又懷疑是他呢?何況他
根本沒有那些刀客同伴或屬下!」青衫老者反駁說。
  「不論今天的血案是否是他幹下的,但我的要求仍然不變。本會中確實無人能對付得了
他,我不曾要求師兄襄助我的大業,只是要求師兄傾絕魂谷之全力擺平他,無礙於師兄的原
則,師兄又為何吝於援手呢!」
  「師弟,不是師兄不肯幫忙,而是確實無能為力。為兄在朝陽坪目了睹他的功力造詣,
縱使傾全谷之力亦無勝望,何況她與沈野有感情牽連,你我怎能不為她的幸福著想呢?別忘
了她是你的親生骨肉。你能忍心破壞她一輩子的幸福?」青袍老者搖頭拒絕。
  「必要時我會如此做的,目前已是必要的時機,我不能放過任何可資利用的人與物事,
否則為山九仞,功虧一簣,我實在不甘心!」黑袍蒙面人堅決地表示。
  青袍老者提出警告:「你雖能告訴她你是她生父,但你能告訴她你是風神會的會主?當
她知道事情的真相時,會有什麼反應?說不定你就此真正失去了你的女兒!」
  「我不要求她制他死命,只是要她制住他,控制他,讓他離開南京遠遠地。假如她認我
這個父親,就應該為我盡這份心力。」
  「我不能讓你這麼做,她雖然是你親生的骨肉,但自小就由我夫婦撫養長大,亦等於是
我的骨肉!你如果堅持這麼做,我一定會這麼做,我—定會阻止的。自小你沒付出—分父
愛,及長大你卻要將痛苦賜予她,這樣公平嗎?我目前唯一要做的,是讓她離開他。不過問
你與他之間的恩怨,這樣做,我想可對得起師父生前對我的授藝恩情了,希望你自今以後別
再來煩我,你可以走了。」青袍老者態度堅決地說。
  『難道師兄真的不顧師門情誼了嗎?」黑袍蒙面人不死心地問。
  「正因為顧及師門情誼,我才如此。」青袍老者正色說,語意不容人誤解:「你是恩師
的獨子,咱們應比—般的師兄弟更親密。恩師仙逝後,我這做師兄的為顧及私情,未能及時
阻止你為禍江湖,業已覺得愧對恩師了,怎能再濟惡助虐?因此,我只好退而求其次,對你
的作為不聞不問,留一份情誼,縱使被同道唾罵,我也只好認了,對你及歷門,我只能做到
這麼多。」
  黑袍蒙面人長身面起,一打手式,前堂下兩個同伴出廳而去。
  此時,內廳通往堂後的門後。一條黑影亦—閃而逝,空氣中留下一絲淡淡的幽香。
  堂上的青袍老者微歎—聲。揚聲向堂下座位上的七位青袍人問:「各位賢弟助愚兄的決
定有何高見?」
  「屬下等認為谷主如此做,對他已情至義盡了,假如他仍有一分良知的話,就不該提出
這種要求,以免陷谷主於不義。絕魂谷雖非武林正道,但亦不會像風神會用血腥手段為禍江
湖,咱們七兄弟必與谷主共進退。」下堂首座的青袍人誠摯地表示態度。
  「我曉得如此做,一旦被同道獲悉我與他的關係,必將遭人非議,但這又是無可奈何,
我不能以高壓的手段阻止,說實話,根本無力阻止,只好不聞不聞聊表心安而已。」絕魂谷
主無奈地說。
  「這個人野心很大,陰狠貪婪,連谷主祖傳的玉屏風他都會派人盜取,根本無視於師門
情誼。谷主,咱們應嚴防他反臉無情,對本谷人採取不利的行動。」堂下第二位青袍人提出
自己的看法。
  「我想他還不至於絕情到這個程度吧!我到底是他的師兄,他該不致於……」
  「谷主,老二說的非常有可能。小姐送回玉屏風時。曾經說過一句話,他準備將玉屏風
堂禮物送給京都某—大員。這中間就有學問了,一個江湖豪霸用得著馬結朝廷大員嗎?他的
用意何在?這一點定要弄清楚,莫非他志在大明江山?屬下猜想小姐在沈野身邊時定有所
聞,谷主不妨伺機詢問小姐,必將有獲。假如屬下所疑是實,咱們絕魂谷日後必將會遭受株
連,問題就非常嚴重了。」堂下首座青袍人分析。
  一席話說得各人毛骨悚然,江湖人天不怕地不怕,殺人放火,為所欲為,好漢作為一人
當,頭掉了只不過碗大的疤,沒有什麼好怕的。但謀反卻是要株連九族的,誰也不願被沾
上,假如風神會主被官方查獲有謀反實據。絕魂谷保證將會在世間消失。
  「此事非同小可,咱們暫不要胡亂猜測,以免徒亂人意,等會兒向她問清楚後再說。」
谷主神色有點不安:「這丫頭的個性似乎變了,以往對我夫婦無話不談,可是當提及那小伙
子時,卻多語焉不詳,不肯多說,其中必有原因,莫非是……」莫非是什麼?他沉吟地未再
說下去。
  「谷主是在懷疑什麼?」堂下首座青袍人問。
  「你們都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對她的個性應該非常清楚。」谷主長眉深鎖:「她在江
湖上闖蕩部麼些年,在感情的處理上,一直抱持著審慎的態度,對好色的男人不感興趣。那
小伙子的身邊天天有美女相伴,一付浪子的形象,丫頭居然視若無睹,豈非反常?因此我懷
疑小伙是故意裝出來的,以掩護他的身份從事某種特定的目的。」
  「是針對風神會而來?」堂下首座青袍人問。
  「可能性很大。南京地區其他的組合,根本不值得他如此慎重其事,憑他的一身修為以
及一群在暗中活動的神秘高手。輕易就可剷除他們,除了風神會再也找不出一個值得化費心
機的對象。」絕魂谷主大膽假設。
  「谷主如何知悉他另有同伴在暗中括動?」
  「各位難道忘了在朝陽坪入口處那七個挑夫?當小伙子在調息時,他們七人就不看痕跡
地佔住有利位置擔任警戒。他們雖然都化了裝,但形諸於外的雙股沉毅彪悍氣勢卻暴露了身
份。因此風神會自蘇州來的那批高手,在雙連坡全軍覆沒就不算稀奇了!」
  「谷主是說那些黑衣刀客是他的同伴?」
  「應該是的。目擊這場大屠殺的人說,那些黑衣刀客舉動一致,分進合擊動作熟練,彪
悍天比,氣勢懾人。與在朝陽坪出現的那引進挑夫形諸於外的神態非常相似,所以我判斷那
批黑衣刀客是他的同伴。事實上目前南京地區沒有任何一個組合能在片刻間將風神會近五十
名高手—舉屠光的。」
  「江湖上出現了武功如此超拔的年輕人及一群神秘的高手,居然事先未有所聞,豈非怪
事?風神會惹上了這種強敵,今後的日於就難過了!」堂下首座青袍人感歎地說。
  「這也是我為師弟擔心之處。自滁州動鏢事件發生後,我冷眼旁觀,發現事情非常復
雜,似乎都是小伙子一手在暗中導演,將鏢銀作為誘餌,乘機剷除某些勢力。後來才漸漸發
現他欲剷除的目標可能就是風神會。可惜該會至死不悟,認為小伙子屠殺該會弟兄是報私
仇,仍然熱衷於策划動鏢事宜,我敢說這躺水路仍然是個陷講,誘使該會實力曝光,以便鯨
吞蟲食。我原存有私心欲提醒師弟,一來不明其行蹤,二來基於江湖公義,因此就打消了這
個念頭。」絕魂谷主的神情既矛盾又痛苦。
  「谷主說不明其行蹤,難道他經常不在總壇坐鎮?那他對會務如何掌握?」
  「江湖上幾乎沒人知道該會的總壇設在何處,他曾私下向我透露是在蘇州,但以我的判
斷,那只是掩入耳目的。由於他最近他曾主動找我數次,我懷疑總壇就在南京,或許根本沒
有總壇之設置。」谷主斷然地說。
  「這怎麼可能?谷主是由何論定?」
  「我也是最近才想到的,據他說與屬下見面均是蒙面,甚至連副會主都未見過他的真面
目。這只有—個解釋,他必定有另一個公開身份作為掩護,否則何需蒙面故作神秘。因為—
個組合的領導人如不以真面目與部屬相見,這個組合必定缺乏向心力,部屬對首領只有怕,
而缺乏敬愛與愛。他是聰明人,應該不會作出笨事。所以我認定他公開的身份,很可能是社
會上有地位的某個人,或是寄生於某個團體之中,所以他必須蒙面以保持身份的秘密。」
「請問谷主,本谷目前應採取何種立場?」
  「遠離是非,冷眼旁觀,不過問任何事。」絕魂谷主斷然地表示。
  伏龍堡的人自來南京後,即借住在大江岸邊一個五六十戶的村落中,堡中的人一直未曾
公開露面,均轉為暗中活動。行跡詭秘。
  這天傍晚時分。
  村中一幢較大的農舍廳堂中,伏龍居土父女正在接待風神會副會主花面閻羅、計婆婆,
以及那位在渡口集食堂中與雷霆刺客一同出現的莫姓英俊青年。
  雙方氣氛似乎十分融洽,連計婆婆那張債主臉都很難得地。擠出一絲笑容。
  「藍兄,咱就就此說定了。」花面閻羅得意地說:「六十萬兩鏢銀,五五均分各得三十
萬兩。而且幾乎不用冒險及費力就可到手,這對貴堡與本會日後發展,將有極大的裨益。只
要彼此真誠合作下去,今後江湖將是一堡一會的天下。本會少會主留此擔任聯絡工作期間,
請堡主多予指導,敝會主將感載不盡。他對府城非常熟悉,是個好響導,堡主或令千金如有
所需,他必將樂於效勞。在下與計婆婆就此告辭返回覆命。」
  他置杯而起,偕計婆婆辭別藍堡主父女後,揚長而去。
  伏龍堡主似對這位英俊的莫少會主非常欣賞,滿面含笑地打量著他。
  「少會主一向在何處行道?」伏龍居士笑吟吟地問。
  「晚輩叫莫子安,請前輩直呼晚輩名字,以免顯得生份。」莫子安恭聲回答:「晚輩自
出師後,一向在江南走動,甚至遠及滇邊,雖已出道三年,卻一事無成。」他雖在向伏龍居
士回話,但雙目卻直勾勾地看著藍美媚。
  伏龍居士是何等樣人,如何看不出莫於安的心意。
  「老大就稱呼你莫賢侄好了,這是小女美媚,賢侄以前是否曾見過面?」
  「小侄先前曾在渡口見過藍姑娘一面,不過見面時的氣氛並不十分融洽。」
  「少會主誤會了,小妹當時只是看不慣雷霆劍客咄咄逼人的態度,因此說了幾句公道
話,並非針對少會主而發的,少會主莫非仍耿耿於懷?」藍美媚嬌羞地說。
  這位伏龍堡的千金,貌美如花,但卻心硬如鐵,這是沈野對他的評語,為了達到目的就
會不擇手段。
  但在這位莫少會主的眼中,卻只看到她貌美如花的外表。
  在渡口集初見她時。他就為她的美貌迷住了,才會有這麼好的機會與她相處,他怎會輕
易放過。
  「姑娘言重了,在下不敢。」他眼中有熱切的光芒。
  看在伏龍居士的眼中,暗暗興奮不已。
  「哈哈,所謂不打不相識,年輕人難免氣盛。現在咱們都站在一條陣線上,還提這些干
嗎?」伏龍居士高興得大笑:「美媚,莫賢侄初來此地,你陪他出去走走,以熟識環境,為
父尚有些瑣事待辦,不陪你們了。」
  說罷離座進入內堂。
  藍美媚陪著莫子安步出堂屋,兩人並肩漫步環村而走。
  「莫兄與雷霆劍客相交很久了吧!目下他安在?」藍美媚不著痕跡地改變了稱呼。
  「我與他相識雖久,但交情卻是冷冷。據悉他目前住在下江船行汪東主的汪家大院,此
次來府城後我與他就未曾碰面。」
  「江湖傳聞他被沈野撕掉雙耳,你可知原因何在?」藍美媚笑問。、「這……這好像是
為了一位女孩子爭風所引起的,實際情形在下也不大清楚。」
  「但據小妹所知,他乃繫在阮家大院密室中欲強暴沈野的未婚妻時,被沈野撕掉耳朵作
為懲處的。沈野的未婚妻就是那天出現在渡口集臨河客棧食堂,帶著一位小女孩的絕色美女
郎,綽號叫瑤台仙姬,難怪雷霆劍客會動了邪心。」藍美媚似笑非笑地說,神情如謎。
  莫於安嚇得心中一驚,他搞不清藍美媚為何要提起這件事。
  實際上他對雷霆劍客的遭遇比誰都清楚,由於藍美媚對雷霆劍客沒好感。因此他一早就
表示與雷霆劍客只是泛泛之交,也對他的遭遇表示不清楚,以免影響藍美媚對她的好感。
  「原來事情的真相是如此!那雷霆劍客就太不應該了。怎可做出這種有辱熊耳山莊門風
的事?」他不能再裝糊徐了,只好說了些違心之話。
  「他還做出一件更替熊耳山莊增光的事呢!就在他被沈野懲治的同日早晨,他用迷藥迷
昏了華陽夫人之女司徒玉鳳。就在大道旁的野地,像狗一樣地企圖強暴,恰巧被塞外飛龍撞
見,挨了兩耳光後逃走,結果當夜就招來了禍事,使該山莊損失了不少人手。真是為人知面
不知心,看他長得一表人才,又有強有力的家世,為人卻如此卑鄙,簡直比禽獸都不如。這
種人如果撞在小妹手上,他不死也去掉一層皮!」
  莫子安愈聽愈不是味道,問題是他心中有鬼,計算司徒玉鳳就是他的主意,極力地唆使
雷霆劍客去幹的。
  他已隱隱聽出藍美媚似乎在指桑罵槐,不由心中暗暗冷笑,等本少爺將你弄到手後,看
你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藍姑娘,咱們何必談這些倒人胃口的事呢?否則等會連晚膳都食不下嚥了。」
  「小妹只不過一時有感而發,並非特意提起。」藍美媚轉變了話題:「貴會白虎星主及
疾風小組四十七人,被狙擊全部喪生於雙連坡,是否已查出是何人所幹?」
  「在下來此之前尚無頭緒,家師正商請好友協助查證中。」
  「令師會否懷疑過是沈野下的手?」
  「起初的確曾懷疑過他,後來據監視他的眼線回報,他一整天都耽在農莊內未曾外出,
所以將他剔除了。」
  「監視的人怎知他耽在農莊內,難道他不會化裝外出嗎?」
  「因為他不時與其男女管家出現庭院中,何況一整天農莊中無人外出,僅在上午來了三
位坐馬車的訪客,午正後又原車離去,當時姓沈的還送客到莊院門口呢!」
  藍美媚沉吟片刻,突然腦中靈光一現。
  「你們的眼線恐怕是中了他的瞞天過海之計,事實上他已化裝成訪客溜出去了。留在農
莊中的只是他的化身而已,為免引起眼線的懷疑,所以才不時現身於庭院。」她很有條理的
推測。
  「可是姓沈的除了兩個管家外,並無其他同伴,那些黑衣刀客的出現又作何解釋呢?」
  「他雖然沒有其他的同伴,盟友總該有吧!他與天香盟的人走得很近,與華陽山莊交往
頻繁,那些黑衣刀客難保不會是天香盟或華陽山莊的人。何況貴會在滁州會與天香盟交惡,
貴會的盟友熊耳山莊亦與華陽山莊反臉成仇,沈野與他們聯手對付你們就不算奇事。」
  這位藍妨娘年紀輕輕,但對事物的推理卻頗有—套,雙連環事件被她推測得幾乎接近事
實。
  其少會主聽得暗暗心驚,他心驚的不是藍美媚推測出雙連坡事件的可能涉案者,而是她
的思維程序與能力,他隱隱覺得他將是該會未來可能的大患。
  風神會與伏龍堡表面上協議合作,其實各懷機心,各自為自己的利益而各自為政,爾詐
我虞,各顯神通,一旦將有利害衝突時就會露出極不相容的本來面目。
  凡是因利害結合的人,最後必將因利害衝突而決裂,這是千古不變的定律。
  因此,他暗暗決定,一定耍設法將她弄到手,並有效的控制她。
  如能控制住她,等於是控制了伏龍堡,不但替風神會拉攏一個強敵,而且自己的宿願亦
能得償。
  但他為人生性陰沉,城府甚深,表面上卻絲毫不露神色。
  「姑娘的推測很可能已接近事實,在下欽佩不已並感激萬分,立即將消息傳送給家
師。」
  「小妹只是按常情判斷,事實是否真的如此?小妹就不敢肯定了。莫兄還請多加考慮,
勿冒然傳送出去,以免影響令師之決策,—且有所失誤,小妹可負不起責任!」藍美媚表情
暖昧地說。
  「在下認為姑娘的推測八九不離十,相當正確,僅是傳送給家師做作參考。縱若有差誤
也怪不到姑娘身上。」
  兩人返回農舍後,莫子安即利用特殊管道將消息傳出。
  傍晚。日用完晚餐。
  農莊外突然傳來—陣叱喝聲與慘叫聲。
  正在廳堂與擎天杵及毒狐品茗的沈野,打出手式,兩人迅即就事先演練過的隱蔽位置應
變待敵,他則身形乍動,現身於農莊大門,向聲音來處觀望。
  只見距農莊約三十丈處的路上,正有兩個黑影與一個白影在激鬥,是兩打—的局面。
  路旁的草叢中躺著一黑一白兩個人,黑衣人已寂然不動,白衣人則仍在掙扎。
  他眼神立變,心中一動。
  隨手取下掛在院門旁的警鑼猛敲,並大聲叫道:「什麼人在此地行兇?」
  兩黑衣人聽到鑼聲及大叫,突然加強攻勢,突聞一聲慘叫,白衣人已斜跌出去橫躺在路
邊。
  但手腳仍在作反射性的抽搐。
  兩黑衣人眼見得手,立即轉身飛掠而去,瞬間就消失於樹林。
  沈野快步奔向鬥場,發現剛才倒地的白衣人,是個年約五旬的老者,胸腹有道尺餘長的
傷口,內臟往外擠,業已弊命。躺在草叢上的黑衣人則是個中年大漢,腰佩長形彎刀,但刀
未出鞘,咽喉被劍割斷,早已死亡。
  他搖了搖頭,步向仍在掙扎的白衣人身旁,是一個女郎,臉色蒼白,口角有血,吃力地
爬出草叢,雙腿像是僵了,僅用雙手爬動,才爬至路邊似乎再也支持不住,爬伏在路邊吃力
地喘息。
  沈野很小心地將她扶起上身,驚問:「姑娘,你怎麼了?何處受傷?」
  「我……小腹挨了一掌……救……救我……」
  「不要緊,我有最好的靈丹,你要支持住!」
  他抱起受傷的白衣女郎返回農舍,將她放在雇院臥室的床上。自顧至腳檢查一遍,看看
有無其他外傷,當他檢查到耳後髮際時,雙目中神光一閃,嘴角噙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他自懷中掏出一顆丹丸,塞入白衣女郎的嘴內命其吞下,並矚咐:「你的傷勢很重,服
下丹丸後約需半個時辰藥力始能發揮效用,屆時我再以真氣導引術為你療傷。」
  聲落,未待白衣女郎表示,就順手點了她的睡穴。
  毒狐為白衣女郎淨了身,並取了一套自己的月白色衫裙為她穿上,拿著血污的衣衫與沈
野回到後院。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40
發表於 2010-7-5 13:20:39 |只看該作者
  擎天杵亦已處理屍體完畢返莊。
  「為了取信咱們,她居然狠下心將自己弄成重傷,並賠上兩條人命,這個代價未免太大
了!」擎天杵搖頭歎息。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是黑道人物辦事的金科玉律,犧牲兩個人算得了什麼?我敢
說,這兩個死者事先一定不知道自己會被當作犧牲品。」沈野苦笑說。
  擎天杵舉起手中的革囊,向沈野道:「這是從那兩個黑衣人屍體上摘下來的,裡面除了
有百十枚飛魚毒刺外,尚有兩瓶藥散,如果是毒刺的解藥,咱們的收穫可大啦!」
  「前輩不妨用莊內那條狗來試驗—下,就可知真假,如果真是解藥,他們這步棋就失算
了。」沈野興奮地說。
  擎天杵向沈野及毒狐打了個招呼,就提著革囊往後院跑,急不及待地去試驗藥散的功
能。
  「爺!真是她?」毒狐似乎仍然難以置信地問。
  「是她。」沈野肯定地說:「不管她再怎麼變,我都能識破,何況她根本未變。」
  「爺怎會有此把握?」
  「經驗。對一個曾和我上過數次床的女人,怎會認不出她是真是假?」他邪笑地說。
  「要死了!」毒狐羞笑地擂了他一掌:「你怎可在我面前說這種話呢?想起今後你們又
可重溫舊情,恨不得乘機宰了她,免得您被她迷得連生辰八字都全忘掉。話說在前面,您可
千萬保重身體,切勿貪慾過甚呀!」
  沈野乘機摟過她的嬌軀,惡作劇地伸手在她嬌面上捏了一把:「我怎麼聞到好漢的醋
味!我是為了正經事而演戲,你怎可當真?何況我與她不一定會發生那種事,別多心好嗎?
半個時辰快到了,我該去為她療傷,你如不放心,可一起去旁監視。」
  」我才不做這種惹人厭的事,快去吧,別讓她在夢中望穿秋水。」
  毒狐離開他懷中,催促他走。
  「你可要仔細檢查她那套衣衫,看看有無夾帶什麼東西。」他臨走時交代。
  進入偏院臥室,解了白衣女郎的穴道,脫靴上床為她療傷。
  由於事先服下了靈丹,所以不到半個時辰就大功告成。
  他為她掩回衣衫,下床著靴,並向她微笑道:「你傷勢已癒,歇息一宵後,明天就會精
神煥發了。」
  白衣女郎撐身而起,始發現穿的不是自己原有的衣裙,剎時紅雲上臉。
  沈野見情知意,急忙解釋:「你的衣裙已為血污,是一位姑娘為依更換的。」
  白衣女郎嬌羞下床,一矮嬌軀,嬌聲道:「賤妄叩謝公子救命大思!」
  沈野急忙伸手相扶,泰然地道:「姑娘言重了,我只是順手而為,當不得姑娘的大
禮。」
  白衣女郎下拜受阻,亦就順勢而起,她遊目四顧。欲言又止。
  「姑娘找什麼?或想知道什麼?」
  「公於可知賤妾同伴的下落?」
  「姑娘的同伴,莫非是那位白衣老者?」
  「是啊,她是賤妾的父執輩,他目前在何處?……」
  「他業已喪生在兩個黑衣人手下,在下救援不及,感到抱歉,遺體已由在下隨從掩埋,
姑娘務請節哀。」
  白衣女郎泫然若泣,半晌無言。
  「怨在下冒昧詢問,姑娘何故遭人追殺?」沈野待白衣女郎情緒好轉後,始開口詢問。
  「真是其名其妙的飛災橫禍。」白衣女郎恨聲說:「兩年前,風神會挾持家母為人質,
脅迫家父受聘為該會客卿,賤妾為該會執事。後因家父不慎被罕見的毒蛇咬傷,致雙目失
明,得以獲准脫會,經秘密安置於父執處的地方。半月前,賤妾無意中獲悉被囚禁的家母,
早於去年亡故。因此乘奉命自蘇州回京之際,在父執輩之協助下脫逃,不科事機敗露,遭該
會殺手追殺,幸遇公子仗義援手,使賤妾得免於難。」
  「令尊是武林中那位前輩?」
  「家父在武林中人稱洵世狂生,賤妄叫郁靜雯。」
  「難怪。風神會為發展組織與壯大實力,對武林名宿及宇內凶魔之爭取,一向是不遺余
力。令尊是半甲子的風雲人物,老一輩的俠義名宿,該會以要脅手段聘為客卿,就不算是稀
罕之事了。」沈野歎息說。
  「賤妾非常失禮,迄今尚未請教公子尊姓大名呢?」郁靜雯歉然地說。
  「在下姓沈,叫沈野。」
  「啊!原來您就是沈公子!」郁靜雯驚喜地說。
  「姑娘的口氣好像是聽過我的名字。」
  「風神會的人誰沒聽過公於的大名呀!他們聽到您的名字都心驚膽顫,會主曾下令所屬
盡量躲避您呢!」她那雙媚目緊吸住沈野:「據說公子日前於雙連坡,還戮殺了該會來自蘇
州的白虎天主以及疾風小組等四十餘人,使他們元氣大傷呢!」
  「這真是從何說起!自來南京後,我一直就躲在此地避風頭,該會怎可將這筆賬記地我
頭上,真是莫名其妙。」他苦笑地說,一付無辜的模祥。
  她未曾在沈野的神色上看出有任何變化,似乎有些失望。
  「或許是公子曾給予該會數次的重大打擊,因此懷疑是公子所為。」郁靜雯神情如迷:
「事實上亦難怪該會有此想法,因為目前南京地區除了公子外;實難找出一個能在片刻之間
屠殺近五十名高手能力的人。」「可惜該會忘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句話,江湖人隱名高
手多如牛毛,在下這種身手算得了什麼?」他冷笑說,突然話鋒一轉,向她問道:「姑娘對
日後有何打算?」
  她聞言神色一黯,久久無言。
  「姑娘莫非有難言之隱?」
  「賤妾之前全心全意在尋求脫逃機會,根本未曾想到這個問題,事實上亦已無處可
去。」
  「何不偕令尊蟄居一段時日?」
  「賤妾被公子所救,諒已難逃該會眼線耳目,今後行動必遭監視,如前往家父藏匿處,
勢必為家父帶來一場災禍。」









第二十七章 仙 境
  「嗯!的確有此顧慮,姑娘只好試著投奔親友了!」
  「不瞞公子說,賤妾已無親友可投。」她泫然淚下。
  「目下江湖上能讓風神會懼怕的人,恐怕只有公子一人,如公子願意收留,賤妾甘願為
奴為婢……」
  「姑娘別開玩笑,我一個江湖浪人,怎敢奢望別人伺候!」
  「公子既有隨從,為何不能有婢女?」
  「這……」
  適時房外響起細碎的腳步聲,異香人鼻,款步進來穿著碧衣裙的毒狐。
  她似乎經過刻意打扮,那嬌艷動人的面龐。以及隆胸細腰豐臀的撩人體態,縱使是道學
之士見了也會心動。
  她媚笑著將點心放在桌上。
  「爺,這位姐姐說的是實情,您就行行好讓她留下來,就像收留我一樣。」毒狐可能已
聽到他們最後的談話,因此為郁靜雯求情。
  「姑娘用先用些點心,你去留的問題明天再從長計議。」沈野無奈地說。
  「謝謝公子收留,也感謝這位姐姐的關愛!」郁靜雯笑臉上充滿感激神情。
  他為兩人引見,並將郁靜雯的遭遇簡要地告訴毒狐,兩女似乎非常投緣,片刻間就熱絡
萬分。
  用完了點心,沈野囑其早歇,與毒狐返回後院。
  擎天杵已在等候,他興奮地表示已試出那兩瓶藥散的確係飛魚毒刺解藥,已分裝數個小
瓶備用。
  沈野將客房中的經過簡要地說了一遍。
  「前輩對濁世狂生瞭解多少?」
  「僅是聞名而未曾晤面。據傳聞,他為人狂放不羈。個性怪癖。行事常出人意表,聊可
稱俠義之士。
  師承玄門,內功精湛,三十六式落英劍法罕逢敵手。三十年前因感情打擊,遠走苗疆落
籍成家,此後即無消息了。」
  「她如果所說是實;這身魔功必定另有師承,我要好好挖出她的根底來。」沈野低聲自
言自語。
  「爺,您說什麼?」毒狐問。
  「沒什麼,我說要弄清她的底細。」沈野信口說。
  「她說的有幾分可信?」擎天手問。
  「一個完美的故事,至少有八分是真實的,才能取信於人,她娘亡故,爹雙目失明可能
是實,但是促成亡故及失明的原因,是否如她所說的,就值得懷疑。
  正如她是風神會的人是實,但職位卻是假的一般,如假以時日,必可挖出她的根來。」
沈野沉靜地說。
  在擎天手與毒狐的懇求下,沈野終於點頭讓郁靜雯留在農莊。
  毒狐帶她在莊內走了一遍,以熟悉環境各種預警機關的設置狀況。但並未透露另有奇門
生剋的佈置。
  這是郁靜雯留在農莊的第三日清晨。
  她與毒狐散步到前院時,擎天手正在活動手腳。
  「宋叔早!」她也跟著毒狐喚擎天手為宋叔。
  「這麼冷的天氣,您仍早起勤練呀!」
  「老啦!再不活動活動,關節就要生銹了。但如與咱們爺的勤練精神相比。就算不了什
麼啦!」擎天手說。
  「哦!爺也是早起練功呀?怎未見到他?」郁靜雯驚訝地說。
  「爺是利用深夜靜坐練功,一練就是兩個時辰,那才辛苦呢!」擎天手一面活動一面
說。
  「據說爺的修為已達地行仙之境,為何進要苦練?難道真想成仙不成?」郁靜雯笑說。
  「傳說是不可靠的,我耽在爺家已六年,也不知他已到達何種境界?但苦練仍是必須
的。
  練功有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千萬偷懶不得。」擎天手以權威性的口吻說。
  「宋叔既能擔任爺的隨從,功力必高絕,在江湖上的名號一定響亮,如何稱呼。」郁靜
雯熱切地問。
  「我那裡是隨從,這是爺客氣,應該稱僕從才是,在江湖上根本沒有名號。」擎於手是
經過專家易容化裝,因此郁靜雯認不出他就是沈侯爺的那位護衛。
  「郁姐,你別尋宋叔開心了,宋叔一直耽在爺的老家,此次是第一次隨爺出遠門呢!他
武功修為雖然高出小妹十數倍,但談到江湖名聲,卻比不上小妹呢!」毒狐說。
  「我相信你說的!」郁靜雯點頭說:「世間風塵異人的確很多,他們一輩子未在江湖走
動但卻皆身懷奇技異能。
  就以咱們爺來說,之前誰也未曾聽過他的名字,但卻一鳴驚人地將風神會搞得雞飛狗
跳,爺已如此,他的師門尊長豈非更厲害!」
  「姑娘說得是,但有一點卻說錯了。」擎天手正色地說:「爺的一身高絕武功系出自家
傳,老太爺在武林中雖默默無名,但一身修為只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
  我雖不知風神會主的武功造詣,但卻敢肯定地說一句,老太爺伸一根指頭准令風神會主
死上一百次!」
  毒狐心中在暗笑,這位宋叔人雖長得粗獷,但卻懂得心理作戰呢!
  但郁靜雯卻聽得心中狂震,由沈野的功力推斷,她可不認為宋叔是誇大其言。
  她接近沈野的目的,主要是爭取他,但無法爭取,便以各種手段實施暗算,因此均須徹
底瞭解他的一切,以增加成功機率。
  她技巧地問:「姍妹,聽說你原是風神會的人,怎會跟在爺的身邊呢?」
  「鬼才是風神會的人」
  毒狐氣憤地將如何受制被迫暗算沈野的經過說了一遍。
  最後她嬌羞地道:「爺最會扮豬吃虎了,他巳練成了金剛不壞法體,縱使是睡著了,也
暗算不了他!而我及風神會那些人卻居然以為他中了毒針,結果被作弄得好慘。這個人最鬼
了,心機深沉得可怕,你以後要小心他。
  郁靜雯信口問:「爺最後廢了那三個香主?」
  「爺才懶得下手呢!僅打昏他們就帶我走了。」
  「怪了!據說那三個香主是先遭刑求後被打成白癡的,既不是爺下的手,那是誰幹
的??」她不解地說。
  「郁姐,何必為這種事傷腦筋呢?恐怕是有人打落水狗,風神會那些人本來就是畜
牲!」
  「我只是奇怪,恐怕有人欲嫁禍於爺。」
  「喂!你們真有好心情,大冷天在院子裡聊天。」沈野在廳堂口叫。
  「快來用餐吧!我已餓得前胸以後背了。
  農莊的主人夫婦特別弄了一些可口小菜,味道相當不惜,你們如不覺得餓,可以繼續聊
下去,我可等不及了。」
  他哈哈一笑,轉身進人廳堂。
  這幾天,郁靜雯很難找到與沈野單獨相處的機會,他不是與毒狐商談事情,就是一個人
關上房門在室內沉思。
  但她不急,她對自己艷媚的姿色有信心,沈野既是浪子,又喜歡養情婦,她必然可達到
目的,因為她具備了作為一個情婦的各項條件。
  三更初,沈野像往常一樣關上門在室內練功,這段時間內縱使有天大的事,誰也不敢去
驚擾他。」
  寒星在蒼穹中閃爍,看樣子明天將是個好天氣同一時間,在上河鎮。
  一條白影在雪地上飛掠,淡淡的虛影倏現倏隱,像是無形質的幽靈,未在雪地上留下一
絲足印。
  片刻間,白影越牆投入林家大院,消失於黑暗的庭院中。
  大院後進的地下密室,依然富麗堂皇,溫暖如春。
  鋪絨氈的廳堂上,兩張大環椅上分別坐著一個戴黑頭罩,長袍拖地的黑袍人。
  堂下交椅上則坐著計婆婆、三個面色冷肅的黑衣人,以及那位劍眉虎目,氣概不凡的南
京香壇岳壇主。
  坐在左首大環椅上戴黑頭罩的黑袍人,向岳壇主問道;傳出來的消息怎麼說?」
  「內線已獲得對方首肯,暫可在農莊犧民」岳壇主沉聲說:「農莊的主人姓劉,已於去
年遷往鎮江落籍,現委託一對老夫婦看管。
  姓沈的是以每月二十兩銀子向老夫婦租賃,他與情婦及隨從住後進,內線住偏院客堂。
  莊內已遍設各種隱密的預警機關,相當靈巧有效,縱使是一支貓,狗的侵人亦將無所遁
形。
  沈小輩一身所學系家傳,修為深不可測,可能內丹已成,練成了金剛不壞法體,如向其
暗算,成功的機會微乎其微,現正按計劃徐圖進行中。」
  「嗯,她進行得相當不惜,能獲得對方信任留在農莊,等於成功了一半,如能爭取沈小
輩投效本會該是上上之策,如無法爭取沈小輩,只好設法毀了他。」黑袍人感到相當滿意。
  回首向堂下三個黑衣人問道:「林護法,本會可用的殺手目前究竟有多少?」
  堂下首座的黑衣人欠身道:「本會帶來南京的殺手原為一百八十人,這段期間先後損耗
了二十蘭人,目前尚有一百五十七人。
  其中擅暗器者八十人。擅刀法者七十七人,均可資使用。」
  「明日就抽調三分之一殺手進住鳳台密站待命。」黑袍人沉聲說:「脫掉他們那身傳統
的黑衣,尤以執行任務的時均應換穿適合環境及身份的服裝。
  遭遇敵人時要以機謀殺人,嚴禁和敵人明裡拚命,無論得手與否,均應一擊即走,以免
遭致反擊而損失人手。」
  「屬下遵命。」林護法恭聲應命。
  「還有一件事,你們要給我牢牢記住!」黑袍人以冷厲的語氣說:「確實交代你們的
人,不管什麼理由,在任何狀況下,均不准向姓沈的女伴下手,縱使是她主動攻擊你們亦是
一樣,唯一能做的就是僅迅速脫離現場,如有違抗,你們自己提頭來見!」
  「謹遵會主諭令。」眾人恭身受諭。
  會主的目光掃視了眾人一遍,最後落在計婆婆身上,問道:「伏龍堡的情形如何了?」
  「雙方合作事宜進行尚稱順利,該堡亦已履行掩護本會二十五名霹靂小組人員進住該
堡,目前隱住在江邊農莊之協議。亦經常派人外出布線監視金陵鏢局的活動,但對偵查沈小
輩及其同伴之事卻似乎興趣缺乏。
  另據屬下暗中觀察,伏龍居士仍存有腳踏兩條船的念頭,表面上與本會合作,暗中仍想
與沈小輩搭線,咱們不可不防。」計婆婆拉下一張債主臉,毫無表情地說。
  「子安不是留在那裡嗎?他該能把握住該堡的狀況與動向。」會主泰然地說。
  「屬下以為不可能。」計婆子冷冷地說:『少會主雖堪稱青年才俊,但絕鬥不過心機深
沉的伏龍居士父女,何況少會主熱衷美色追求勝於工作,屬下擔心他不但無法掌握伏龍堡動
向,將反被對方所控制。
  因此屬下以為今後有關會中重要決定或行動,均不再知會少會主,以免他無意洩露給伏
龍居士父女。」
  「伏龍堡與本會合作,其目的是鏢銀,他們另存有私心這是可以理解的,今後除暗中注
意其動向外;另可以於安為媒介,傳輸一些有利於該堡的假消息,以安撫伏龍居士,並自即
日起,凡會中任何重大決定或行動,均不必知會少會主、」會主斷然說。
  「派去京都調查沈小輩的人。迄今未返,可能已遭不測意外,是否需再派人前往?」計
婆子說。
  會主語氣充滿無奈。「不用了,目前情勢緊迫,縱使查出了他的海底亦於事無補。何況
京都地方那麼大,咱們事先又無絲毫線索,無異大海撈針。」
  岳壇主說:「咱們的內線既已打人農莊,何不請他就近測查,豈不是省事省力?」
  「內線負有特殊任務。切勿輕易交辦其他任務,以免暴露身份,何況咱們費了許我心思
才打人農莊,迄今是否已獲得對方之信任尚在未知之數呢!
  在此我特別提醒你們,有關內線之事,只有今晚在座的人知悉,連副會主及少會主都不
知,因此絕不可輕洩於其他會友、」會主沉聲地說。
  「天香盟在滁州時就拒絕與本會合作,因此已不可能與本會聯盟,與其養成為患,不若
即早拔除,以免影響本會當前的急務與日後之大計,會主意下如何?」坐在會主右前的黑袍
人首次開了口。
  「我亦早有此意,本想俟白虎星主及疾風小組抵達後,以優勢的實力剷除他們。」會主
氣憤地說:「誰知白虎星主和疾風小組在雙連坡被人戮殺殆盡,頓使計劃成了畫餅。總護法
既然有此想法,咱們就決定採取一次大膽行動,但必須要以最小的代價,獲至最宏的效果。
因為近來本會高手損耗不少,業已元氣大傷,再也經不起損失。」
  「屬下認為派殺手於夜晚奇襲為宜。」計婆子說。
  「雲仙別墅像堡壘,利守不利攻,縱使奇襲亦形同攻堅,那要犧牲多少人手?本座期期
以為不可。
  不如以引蛇出洞方式誘其外出,再以優勢實力襲擊之。」總護法說。
  「下所謂的奇襲,是秘密潛入別墅打殺敵人,並非強行攻入。」計婆子說。
  「引蛇出洞要有媒子,咱們無媒子,如何能將蛇引出?即使能引出一些人來,不一定是
重要人物,無法達成擊滅其主力的目的。」
  「天香盟自從住進雲仙別墅後,鮮少派人在外活動,企圖不明,的確不易設計計謀。誘
其主力外出。
  諸位是否尚有其他更好的意見?」會主沉聲地說。

  天香盟未派人在外公開活動,是沈野授意的。
  欲藉此反常的行動,以引發風神會之疑民心,進而採取試探或實際行動,促使部署於南
京的殺手曝光,而殲滅之。
  這是一著謀略作為。果然引起了風神會的疑心,而計劃採取奇襲行動。
  實際上,沈野與天香盟在暗中始終保持聯繫,日前在雙連坡截擊白虎天王及疾風小組,
該盟會派人參與。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5-25 14:15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