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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于晴]親密寶貝[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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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8 10:45:40 |只看該作者 |正序瀏覽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尾聲
















文章聲明:
※本文章文學作品均是在網上收集整理的,純屬個人愛好並由廣大網友方便心得討論交流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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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發表於 2010-2-8 10:51:15 |只看該作者
親密寶貝 正文 尾聲
    “我懷疑我到底是不是這個齊霈陽的父親。”齊谷清瞪著公證結婚的照片。

    “谷清,阿陽得到幸福,我們做父母的應該高興才對。我早該發現他們兩個是多麼相配的一對。阿陽嚴肅、呆板,心娃活潑、俏皮、簡直是天生絕配。”

    “我知道。但她們也不該不通知我一聲,就跑去公證結婚,然後連說一聲也沒有就跑去蜜月旅行,天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回來!瞧瞧!霈陽只穿著一件平常的西裝,我實在看不出來他哪里像新郎了。”

    “笑容——任誰看了他的笑容,就知道他是真心愛心娃。娶到心娃是他這輩子最高興的事,他不會介意這些小節的。”知兒莫如母,謝曉玲代齊霈陽說出他心里話。

    “但帖子怎麼辦?”齊谷清已經連貼子都快印好了,打算屆時讓齊霈陽和心娃度過一個難忘的婚禮。

    老天!他甚至連“凱悅”都已經訂下了,而他們兩個孩子竟然跑去公證結婚!

    這一定是心娃丫頭的主意,只有她那顆古靈精怪的腦袋瓜才會想出這種方法,躲開他的捉弄,現在他該怎麼辦?

    連帖子都要印好了,難道要他在親友面前丟臉?

    當然不。他齊谷清的一世英名豈能毀在這小丫頭的手上!

    他注意到另一張照片。“曉玲,心娃丫頭的捧花怎麼落在行雲的手里?”

    謝曉玲微笑。“那還真是怪事。心娃說,她明明投向她的女朋友堆里,沒想到一陣風吹來,反而落在行雲手里。還沒見過捧花落在男人手里的呢!”

    齊谷清腦子迅速組織起來。

    他深思地凝視照片中接到捧花剎那,行雲吃驚而恐慌的表情。

    也許他該打個電話讓印刷廠將喜貼上男方改成另一個名字,至于女方名字則暫時空下。

    他開始磨拳擦掌、躍躍欲試。如果一個月之內,行雲還沒有遇見他心目中的理想對象,他決定要安排相親。

    無論如何,他也要讓行雲在兩個月之內結婚,屆時,就算行雲以心髒病的理由作籍口,他也要拿著槍逼行雲上結婚禮堂。

    誰說有先天性心髒病的男人就不能談婚姻?

    他為這個辦法而喝采,他迅速拿起電話。

    好歹行雲和霈陽也算是兄弟,由他齊谷清主持行雲的婚禮大典倒也不為過。

    他愈想愈滿意,恨不得把所有女性人選全擺在顧行雲面前,任他挑選。

    謝曉玲微笑著望著丈夫神采奕奕的表情,完全知道他想做什麼。

    而她也知道齊谷清向來是說到做到。

    凝視著照片中俊美如女子的行雲,謝曉玲只有為他嘆息。

    誰叫他認識了齊谷清呢!

    不過話說回來,她謝曉玲也是說媒高手,必要的時候,她甚至願意為行雲刊登廣告來征婚……

    征婚?

    這個主意不錯。

    她把這個意見告訴親愛的丈夫。

    她相信他會有所安排的。

    她搖頭嘆息。

    可憐的行雲!

    她會為他祈禱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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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發表於 2010-2-8 10:50:54 |只看該作者
“他好得很。”齊霈陽解答她的疑惑︰“子彈只是擦過他的手臂而已。”

    “不是你叫沈樂成來拿文件的,是不是?”

    他點點頭。“是李知凡假傳聖旨。我們設下陷阱等他自投羅網,沒想到他相當聰明,早發現了,所以他才趁我留在齊氏時,企圖傷害你。”

    “就像那天晚上,他想勒死我一樣。”她喃道。

    他皺起眉。“他告訴你了?”

    她心一慌,點點頭,“他把所有事都告訴我了。”她將臉埋在他的胸膛里,遮住她咬指甲的動作。

    他沒察覺她的異樣,“娃娃,你放心,從今以後,不會有人再傷害你了,就連當初撞你的凶嫌也抓到了。”

    心娃一嚇,又抬起頭來。“你知道是誰?”

    他點頭。“馬紹儒全都說了。他不滿我和馬純欣解除婚約,所以才把報復對象轉移到你身上,事後又覺愧疚,所以他才來齊家贖罪。”

    “怎麼可能……”她沉浸在回憶里好久,忽地問道︰“你報警了?”

    他摸上她的臉頰,說道︰“你昏迷不醒,我實在無暇再管那些事。”

    “大行哥,答應我,別報警。”

    他一怔。“他想傷害你……”

    “我相信那只是一念之差。其實他人很好的。”

    “我不允許任何傷害你的人能夠不受報應。”他冷然拒絕。

    她瞪著他,開始離開他的懷抱。

    “娃娃……”

    “你沒有人性。”

    “他應該接受法律制裁。”齊霈陽一點也不介意她的指控。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他的過錯足以讓他待在牢里一輩子。”

    “我的大毛哥不是冷血、沒心肝的人。”她瞪著他。

    “給我一個該放過他的理由。”

    “因為……”她差點沖口而出,最後她臉紅的改變答案,說︰“因為我愛你,大毛哥。”

    他一怔,雖然她的答案令人心動,但總覺得她有些答非所問。

    “這不是理由。”他放柔了聲音說。

    “為什麼不?我愛你就是最好答案。”她強詞奪理的說。

    他笑了。“娃娃,你愈來愈像過去的娃娃了。”

    她不置一詞。“答應我。”

    “不可能。”

    忽地,她臉又開始發燙起來。“我可以賄賂你。”

    “賄賂?”

    她不好意思的點頭。“我……可以讓你吻一次。”

    “什麼?”

    她有些氣惱、有些尷尬,干脆自己摟住他的脖子,輕踫他的唇。

    從頭到尾,他都怔住了,只能睜大眼楮讓她甜美的唇踫他,而來不及作任何反應。

    “你接受了我的賄賂,所以不能報警抓馬醫生了。”她的霸行幾乎讓齊霈陽真的以為她恢復了記憶。

    “大毛哥,你不能反悔。”她小聲的說。

    簡直是丟死人了,從小到大她第一次主動吻人,結果對方竟然沒有反應。

    她干脆挖個地洞躲起來算了。

    齊霈陽溫柔的抬起她的下巴,“傻娃娃,你真以為這能算是賄賂?”

    “為什麼不?”

    他好柔好柔的笑了。“因為這根本不能算是吻。”

    然後他俯下身,驗證他的話,證明他所言不虛。

    心娃簡直是連脖子也紅了起來……

    事後,拗不過心娃的哀求,齊霈陽還是答應了放過馬紹儒。

    他想他一輩子都會答應她的任何要求而無法拒絕,誰叫她是他的娃娃。

    讓他憐惜疼愛一輩子也嫌不夠的寶貝娃娃。

    心娃剛出院沒幾天,趁著齊霈陽回齊氏,她來到馬純欣的住所。

    一開門,馬純欣就驚慌得後退幾步。

    沈樂成沒有見過她如此害怕的表情,他走過來看見心娃也是一驚。

    “沈先生,你也出院了。”心娃微笑。

    他小心的點頭,摟住馬純欣的腰給予支持。“只是一個小傷而已。其實當初如果我夠小心,應該可以從他手上搶過槍的,否則你也不會出事。”

    當初李知凡突然出現在他身後,他著實嚇了一跳,還來不及作反應,就讓李知凡開了一槍。

    心娃笑笑。“不請我進去嗎?”

    “當然。”沈樂成拉開站在門口的馬純欣。

    “馬姊,看來你跟沈先生處得很好嘛!”

    “是啊……”馬純欣不知道心娃到底要做什麼。

    她唯一確定是顧心娃喪失記憶,記不得當時發生的事了。

    心娃一逕地微笑,眼光從馬純欣臉上移到沈樂成,再從沈樂成移到馬純欣,她一臉俏皮,像是個要做壞事的孩子。

    “馬姊,我是來求你一件事的。”

    “求我?”

    心娃點頭。“我希望能跟你借一個人。”她的眼楮移到沈樂成。

    “我?”沈樂成指著自己。

    “就是你。不過我借人也不是白借的,我可以透露一個小情報給馬姊,絕對值得。”

    沈樂成看見她神秘兮兮的模樣,突然大叫︰“該死!你答應不說的。”

    “是你要我答應,但我還來不及答應,李知凡就出現了,不是嗎?”心娃得意的咯笑出聲。

    “你的個性完全變了。”他不可思議。

    眼前的女孩雖然漂亮得像個天使,但個性活像個小撒旦。他完全無法理解那天他怎會把她看做一個溫婉淑女,把心事告訴她。

    心娃笑笑︰“這才是我真正的個性,誰叫大毛哥寵壞了我嘛!”

    馬純欣听著他們唇槍舌劍,忍不住大感好奇起來,“樂成到底告訴過你什麼秘密?”

    心娃慧黠的眨眨眼,“我很榮幸能告訴你這件意義非凡的事情。你一定很想知道沈樂成是怎麼愛上你的吧?”

    馬純欣當然想知道。她回想起她坦白告訴他,她對顧心娃種種的所作所為之後,他非但不責怪她,也不改初衷,仍堅持她是他唯一想要的女人。雖然他十分感動,但她還是想知道沈樂成怎麼會愛上她這個心如蛇蠍的女子。

    “老實說,早在你出道的時候,沈樂成就是你的歌迷,一直到他服役完,本想開始追求你,沒想到大毛哥突然和你定下婚約,他傷心之余,只好考進齊氏,期待能天天見到你也就滿足了;結果大毛哥一個月後和你解除婚約,他才堂而皇之的開始追求你來。沈樂成,我說得對不對?”

    沈樂成簡直羞到極點了。

    心娃說得絲毫不差。當初他以愉悅的臉孔面對馬純欣,天知道他內心有多緊張、多害怕,怕他失敗,追求不到美人心,結果上天眷顧他,讓他得到馬純欣的愛。

    他輕咳一聲,表示她說得完全正確。

    馬純欣感動的凝視他,“為什麼你不跟我說呢?”

    “其實也不是挺重要的事,有說沒說都一樣。”他含糊過去。

    “馬姊,這項消息可以換沈樂成一天了吧!”

    “你借他有何用處?”

    心娃眨眨眼。“我希望沈樂成能當我一天的情人。”

    “什麼?”

    “你放心。我愛的是大毛哥。”

    馬純欣看著她,“你終于發覺了?”

    心娃愉快的點頭,“現在我需要推他一把。如果你不願意借人,我只好找馬醫生了,不過雖然他有些木訥,但我擔心他會承受不了大毛哥的攻擊。再說,最近他開始追求起寧姊來,我也不好意思麻煩他。”她自言自語道。

    “我願意把他借給你。”就算為贖罪,馬純欣也該借出沈樂成。

    “純欣!”

    心娃笑容滿面,上前用力抱住馬純欣,“謝謝你,馬姊……過去的就讓它成為秘密,我們誰也不談它。從今以後,我們還是朋友。”她輕聲地在馬純欣耳邊說完,給她一個原諒的眼神,就拉著心不甘情不願的沈樂成離去。

    自始至終,馬純欣發呆似的站在原地。

    難道心娃已經知道那晚撞她的人是……

    她捂住嘴,不敢相信這個事實,沈樂成明明告訴她,心娃失去記憶……

    難道……她睜大眼楮,然後由衷的希望她的推測沒錯。

    因為她希望她得到心娃的原諒,這樣她才會心無愧疚的與沈樂成在一起。

    她由衷的希望她所料的沒錯。

    齊霈陽從沒受過這種刺激,當他見到心娃穿著新娘禮服出現在他面前時,他幾乎震驚得闔不上嘴巴,尤其當他看見新朗不是他時,他……差點沒吐血。

    他以為……一直以為心娃愛的是他……

    “大毛哥,你不問問這是怎麼回事嗎?”心娃故作無辜地問,一身新娘禮服讓她看起來備感嬌艷,像朵玫瑰盛開般,引人忍不住回首一望。

    可惜新郎不是他。

    他按捺住心中的那股恐慌,問道︰“你在搞什麼鬼?”

    “我要結婚了。”

    “新郎是誰?”齊霈陽當作沒見到沈樂成的存在。

    “是他。”心娃將沈樂成推上前。

    一見到齊霈陽足以凍死人的目光,沈樂成不禁後退一步,“齊先生,我是沈樂成。”他只能說這些話。

    如果他早知道要他干這種沒命的差事,他早一口回絕了。

    齊霈陽冷冷打量他,“你不配。”他下結論。

    “誰配呢?”心娃眨著無辜大眼。“凌威揚嗎?昨天你已經趕走他,確定他不敢再上齊家求婚,除了沈樂成,我找不到第二人選。”

    “你年紀還小,何必急于一時?”

    “你忘了我已經二十二歲,有自主權利?”

    “你是你的大毛哥,有權也有義務為她挑選新郎。”

    “你打算為我挑選誰?”

    “這……”齊霈陽一時語塞。

    心娃有些失望。“既然你找不出人選,我只好跟沈樂成結婚了。”

    “你簡直把結婚當兒戲!”

    齊霈陽想盡辦法也要阻止他們結婚。

    該死!他多想告訴她,新郎人選是他齊霈陽,而不是該死的沈樂成。他深愛心娃,卻說不出口,只因他擔心一旦她恢復記憶,說不定也恢復以往視他為兄的態度。

    他不認為他能接受這一點。

    所以,他一直很耐心的等待心娃恢復記憶,如果到那時她還確定她愛的是他,他打算向她求婚。

    而現在卻冒出了一個程咬金,他甚至不清楚心娃是什麼時候愛上沈樂成的。

    “大毛哥,你就只有這句話要說?”心娃瞪著他,“我以為你會表露出更激烈的反應呢!”

    “無論如何,你不能嫁他。”

    “偏偏我就要嫁他。”她昂起小頭,像個小戰士一樣。“我們已經決定去公證結婚,就在下午。”

    “這麼快?”

    “難道你沒看見我穿上新娘禮服?”

    “脫下它。”

    “我拒絕。”她唇邊突然浮出詭異的一笑。“不過,如果換個新郎,我倒十分同意。”

    沈樂成長嘆口氣,適時的上揚,“齊先生,既然你不同意我當新郎,你認為有誰適合當心娃的新郎?”

    “誰都不合適。”

    “你呢?”“不!”

    “為什麼?”心娃喊道。

    “因為你記憶還未恢復。”

    她不解。“這是什麼理由?只要兩情相悅……”

    “問題就在這兒。”

    沈樂成暗翻白眼,原來是問題癥結沒找到,才會找他冒充新郎。

    現在該是他功成身退的時候,以免到時談不出個結果,齊霈陽一懊惱,他可能就是頭號目標。

    他悄悄地離開這個戰場。

    “我不懂。”

    齊霈陽繞到辦公桌前,低頭注視著她。“娃娃,你真的愛我?”

    “我當然愛你,否則我會來‘逼婚’?”

    他失笑。“你連新郎也帶來了,這還算是‘逼婚’嗎?”

    “他是我雇來的。大毛哥,你還沒回答我的話。”

    他憐惜的摸上她白嫩的臉頰,“傻娃娃,你現在愛的是我,但你恢復記憶以後,恐怕就不這麼想了。那時我們會恢復兄妹的關系,如果我們現在結婚,將來你會後悔的。”

    “這算那門子歪理!”

    “娃娃,你不了解你的過去。過去的你一直視我為兄。”

    她抱住他的腰,把頭枕在他胸上,“那是我遲純,就算我不曾失去記憶,我相信我遲早也會愛上你的。”

    “也許是因為你失憶後,我一直陪在你身邊的緣故。”他忽地說。

    “大毛哥,你是說,如果我恢復記憶,仍然愛你,你會娶我?”

    “是的。”

    “那你愛我嗎?”

    “你是我最寶貝的娃娃,這一輩子憐你、愛你都嫌不夠,我當然愛你。”他在她的頭紗上輕輕一吻。

    她滿足的笑了,脫離他溫暖眷戀的懷抱。“好了!如果我們動作夠快,應該趕得及公證結婚。”

    他一怔。“娃娃,你還不懂我的話嗎?”

    “我不會後悔。”

    “你會後悔的。”

    她瞪著他,“後悔的是你。你不娶我,外頭有個現成新郎,你也不必擔心我記憶力恢復的時候,是否會不再愛你。等到那時候,你就準備獨自終老吧。”

    “娃娃!”

    她開始眼眶含淚,單薄的雙肩開始抖動起來。“也許這些根本不是理由,你一定認為我配不上你。”

    “怎麼會呢?你一直是我的寶貝娃娃。”他心疼的摟住她。

    “齊霈陽的妻子應該是個溫柔嫻淑的好淑女,而我成天只知道畫畫,要不就老找你麻煩、惹你心煩。”

    “胡扯!溫柔嫻淑的妻子我看不上眼,我就是喜歡娃娃的個性。”

    她唇邊隱約的泛起笑意,但她發出更大的啼哭聲。

    “可是山區那次車禍,我的額上留下一條疤。”她可憐兮兮的抬起頭指給他看。在她靠近左邊太陽穴的地方,有一條三公分長的疤痕。

    “傻娃娃,醫生說過那遲早會脫落。”他心疼的拉下她的手,不讓她踫那道疤。

    “醫生說歸說,可是沒有一萬,總有萬一,如果到時候留下疤痕,搞不好就沒人娶我。”

    齊霈陽知道她是存心讓他內疚而娶她。這個傻娃娃,如果他要娶她,那會是因為愛,他輕柔的在她臉上印上細碎的吻。

    “娃娃,你真的不後悔?”

    他當然想娶她,縱然千萬般個聲音告訴他,現在還不是時候,如果將來她恢復記憶,而失去對他的愛,那時他如何承受……

    但他選擇听而不聞。

    只因他無法將他的寶貝娃娃交給其他男人。

    她是他永遠的寶貝,他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跟別的男人步入禮堂!

    他不準這種情形發生,只好自己上場了。

    無論將來心娃會不會後悔,他心意已決。

    “你答應了?”心娃眼一亮。她勾起他的手臂,讓他沒有後悔的余地。“我們再拖下去,恐怕就來不及公證結婚了。”

    “娃娃,我希望你有一個難忘的盛大婚禮。”

    心娃俏皮的眨眨眼。“如果你沒忘記,你還有個老爸、一旦由他插手,我們的確會有個難忘的盛大婚禮——被他整得難忘!我才不要變成那樣!一個簡單隆重的婚禮一直是我渴望的,再說,我真想看見齊伯父听見我們公證結婚時的表情。”

    齊霈陽輕點一下她的鼻頭,“古靈精怪。”

    “將來這個古靈精怪就歸你管……”話沒說完,她驚呼一聲,轉眼間她被抱起來,新娘的捧花差點沒掉下來。

    齊霈陽難得幽默的笑了。“我必須把握時機,以免趕不及公證結婚,不是嗎?”

    她甜蜜的埋在他懷里,“大毛哥,我不會後悔的,一輩子都不會。”

    “我知道。”齊霈陽柔聲說,但心里仍有一絲擔憂。

    “因為你是個體貼、溫柔又多情的男人。”

    “我很榮幸。”他抱著心娃開門出去,當著沈樂成的面、齊氏上下員工面前走過。

    在他們眼里,齊霈陽抱著一個新娘是何等的怪異。

    但新娘是顧心娃,又是如何的搭配。

    他們面帶微笑的退到一旁,讓齊霈陽通過。

    “當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理由讓我確定我不會後悔。”她被齊霈陽抱進車里。

    “是嗎?”齊霈陽輕柔的微笑,發動引擎。

    “因為我已經恢復記憶了,大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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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8 10:50:44 |只看該作者
親密寶貝 正文 第十章
    馬紹儒痛叫一聲,躺在地上。他的臉上、腹部剛挨了數拳,幾乎讓他站不起來。

    站在他面前的是怒氣騰騰的齊霈陽。

    猶自震驚在心娃愛他的事實中,他也關心心娃的去向,急忙趕回齊家,確定心娃安然無恙,沒想到朱谷清把他拉進書房,先告訴他心娃和他母親在樓上聊天,才告訴他這項令他狂怒的事情。

    一天之內,他遭受兩次震驚,反應卻截然不同。

    他用幾乎想殺死人的眼光瞪著馬紹儒,如果不是殺人要坐牢,如果不是剛知道心娃的愛意,恐怕他真的會痛下殺手,讓這個曾經傷害心娃的男人得到報應。

    可是他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痛打他幾拳出氣。他巴不得打斷馬紹儒一、兩根肋骨,打歪他的鼻梁,讓他知道什麼叫“切膚之痛”。讓他明白誰敢傷害娃娃,就是跟他齊霈陽作對!

    該死!他真想殺了馬紹儒以泄心頭之憤,可惜他不能。

    “該死的!你有本事再站起來,我們好好再打一架!”他對他挑,腦子里迅速浮起幾個報復的想法。

    很多的報復不見得要殺死人,有時活著比死著更痛苦。

    馬紹儒看見他眼中的想法,拭去嘴角血跡,靠著沈寧勉強站了起來。

    “你不能。”他叫道。

    “為什麼不能?”齊霈陽冷笑,“想想,一個醫生吊銷執照以後,還能做些什麼呢?”

    “齊先生,這不是馬醫生的錯。”沈寧實在看不慣了,出來說句公道話。

    “不,是我的錯。”馬紹儒急忙道,先前他把一切罪過全攬在自己身上,代馬純欣受過。“全是我不好,一時氣憤你對純欣作出那種事,所以把氣出在顧小姐頭上,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你有怨氣大可來找我,何必找無辜者報復呢?”齊霈陽怒火更熾,若不是齊谷清及時拉他一把,恐怕一拳下手,馬紹儒就必須看整型外科了。

    “霈陽,就算你打死他也于事無補,在報警之前,我們先問清楚到底還有沒有人想傷害心娃?”

    “報警?”馬紹儒怔住了。

    “你以為你的所作所為可以無罪開釋,無需接受法律制裁?”齊霈陽冷言道“想想你對娃娃的所作所為,那根本是蓄意謀殺,她與你無怨無仇,既然你敢開車撞她,你就要有本事承擔一切。”

    “齊霈陽,馬紹儒他……”沈寧想要解釋一切。

    “沈小姐!”馬紹儒獲知自己的命運,非但不害怕反而鎮定下來。“這是我應得的,你不必再求情。”

    “但……”沈寧對上馬紹儒哀求的眼光,心軟了。

    稍為冷靜後的齊霈陽心底略略滑過一絲怪異。

    馬紹儒真的是那個蓄意撞心娃兩回的凶手嗎?剛才他一時沖動,沒有思考的就痛毆馬紹儒幾拳,一旦冷靜下來,他的組織能力迅速思考著,他注意到馬紹儒隱瞞的神色和沈寧欲言又止的眼神。

    不!他不認為馬紹儒是那個元凶,他像是在袒護某人……或許還有共犯?

    他冷眼注視著馬紹儒,“我可以暫時不報警,但你必須充分合作。”他威脅道。

    “我說過,是我撞顧小姐的,你要報警我不會阻止……”

    “這筆帳我可以稍後再算,我要知道那天待在娃娃屋里,想勒死娃娃的人是誰?”

    馬紹儒一怔,搖頭,“我不知道……”

    “蓄意謀殺,想想這該判幾年呢?”齊谷清一旁補充著︰“也許等你出來,都已經頭發斑白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看見一個男人用皮帶勒住死命掙扎的顧小姐,不過太黑了,我看不清楚他是誰……”

    齊霈陽的心揪痛起來了。

    他最不願的就是幻想那幅情景。

    當她喊著他的名字向他求助時,他只能在一旁眼睜睜的听著她受到傷害。

    齊谷清上前,“事情已經很明顯了。沈小姐,你來齊家照顧心娃的原因又是為何?該不是為令弟贖罪吧?”

    “樂成?”她不明白她弟弟為何卷進這場陰謀之中,她搖頭解釋。“我……純粹希望為心娃出一份心力。”

    既然馬紹儒不願招出馬純欣,她也不能辜負了馬紹儒的一片心意。

    “你不用再為令弟掩飾了。”齊谷清把話說開︰“事實上,令弟極可能是挪用齊氏公款及企圖傷害心娃丫頭的元凶。”

    “不!樂成他不會做出這種事。”沈寧想起沈樂成曾對齊霈陽的不滿,住口不言。

    “也許他也是為了和馬紹儒如同樣原因,才會做出這種事。無論你如何為他辯解,事實真相很快就可以揭露。”齊霈陽冷冷說︰“從今天開始,馬紹儒與你暫時不能離開齊家。過了明天,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

    “明天?”沈寧緊張起來。

    “我們設下一個陷阱,就等他來自投羅網,挪用公款加上殺人未遂可不是小事,就算我肯放過馬紹儒,但沈樂成可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沈寧心寒的望著齊霈陽的臉龐罩上一層寒霜,一副說到做到的模樣,她不禁開始擔心樂成的命運……

    隔天一早,齊霈陽萬般叮嚀心娃不可離開齊家,同時將食物與水送進關著沈寧與馬紹儒的房里,確定他們逃不出去,他才暫時安下一顆心來。

    心娃不明白齊霈陽的用意何在,齊霈陽只是笑笑回答,他和馬紹儒有些私人恩怨,暫時無暇處理,等今晚一切雨過天晴後再說。

    他親密地吻了她的臉頰,才和齊谷清趁著天未亮時先到達齊氏部署一切。

    直到整個上午過去了,仍然沒有動靜。

    齊霈陽懷疑的待在辦公室里,瞪著監視器,總覺得有某個地方不妥,卻也說不上來。

    “兒子,你在擔心什麼?昨天我們特地安排了大批訂單,剛進來的龐大訂金在明天立刻投資出去,今天是他動手的最好時機,就算取了幾百萬,齊氏都不見得會發現,他怎會錯失良機呢?”齊谷清不解齊霈陽如此煩躁的原因。

    齊霈陽只是輕敲著桌面,說出他的感受。“爸,我們是不是忽略某個小節?”

    “不可能。”

    齊霈陽猶自說著︰“既然沈樂成是針對我而來,他當初先挑上娃娃為目標是因為他知道娃娃是我的弱點;而娃娃僥幸活下來,他改而朝齊氏下手,但齊氏集團龐大,要輕易瓦解也不是一朝一夕的簡單事,也許……”他突然面帶緊張的站起來。

    齊谷清猜到他的想法,也臉色一變。

    會計主任匆匆忙忙的連門也不敲,就跑進來。

    他氣喘咻咻的看著齊霈陽父子,“剛才我接到通知,沈樂成離開公司,開車往齊先生家里去了。”

    他投下的這顆炸彈,震得齊家父子臉色發白。

    齊霈陽二話不說,連外套都來不及拿,就沖了出去。

    “原來是沈先生。”謝曉玲打開門,讓沈樂成走進來。他並不知道齊谷清他們設下的圈套,也不知道他們對沈樂成的懷疑。

    沈樂成禮貌的點頭。“齊夫人,副總裁命令我過來拿一份重要文件。”他走進來,描述齊霈陽遺忘在房里的文件。然後他注意到坐在客廳的心娃,他眼里閃過一絲莫名的情感。

    “心娃,這位是沈先生,來替霈陽拿幾份文件。沈先生,你等等,我上樓找找看。”謝曉玲留下沈樂成和心娃,逕自上樓去了。

    “沈先生,請隨便坐。”心娃朝他笑笑,注意力繼續回到載滿往事回憶的老舊照片。

    沈樂成走到她身邊,瞅著她手上一張和齊霈陽的近照,照片上齊霈陽難得露出和煦笑意,心娃剛勾著他的手臂,朝鏡頭做勝利的手勢,只可惜心娃看了成堆的照片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顧小姐和齊先生感情不錯。”沈樂成突然開口︰“為了你,他可以解除婚約,罔顧三位前任未婚妻對他的感情。”

    心娃嚇了一跳,抬起頭。沈樂成正站在她面前,以沉思般的眼神盯著照片中人。

    她眨了眨眼。“你認識我?”

    “在公司我們打過幾次照面,也許那時候你只專注齊先生,而沒發覺周遭的人。老實說,我不知道該怨恨你或是向你道謝。”

    心娃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她打量眼前的男人。年輕帥氣,是時下標榜的帥哥型人物,一雙濃眉大眼盛滿復雜的情緒,還有一絲陰沉。

    心娃微微蹙起眉。該不會又是凌威揚第二了吧?她不安地想著,只希望自己在未失憶以前,沒有向其他男人許過承諾。不!她不以為她會真正喜歡上其他男人,她相信既然現在她愛的人是齊霈陽,無論是否失去記憶,她仍然會選擇他,原因無它,只因光由照片上就可看出她對齊霈陽的依賴與親昵有多深。

    沈樂成仿佛讀出她的思緒似的,他揚眉一笑。“我是沈寧的弟弟,當初如呆不是正在服役,光單就他向我姊姊解除婚約一事,我就非找他算帳不可。”

    “但你卻進入齊氏?”心娃不解。

    “進齊氏是為齊霈陽,你大概不知道馬純欣是齊先生的第三任未婚妻吧?”他自始至終都掛著微笑。

    齊霈陽很少談論他未婚妻的事,心娃想藉此多了解一些。她暫時忽略沈樂成古怪的聲調,好奇的詢問霈陽的“風流史”。

    “沈先生似乎很清楚霈陽哥的事?”

    “不想清楚也難,畢竟他曾搶走我的初戀情人,繼而又拋棄她。”

    “你是指……馬純欣?”沈樂成點點頭,“沒錯。從我大學時代就迷上馬純欣,沒想到齊霈陽搶先一步,這點令我相當氣憤,曾想當場找他決斗呢!”

    “而你進入齊氏……”心娃不明白他思緒運轉。

    既然他恨霈陽哥,又為什麼要進入齊氏集團?

    “沈先生,我找遍了阿陽的房里,找不到你說的文件。”謝曉玲走下樓。

    “是嗎?”沈樂成皺起眉頭,站起來。“既然如此,我還是先回公司好了。”

    他走到門口,突然轉過身體,看心娃那張困惑的臉蛋。

    忽地,他問道︰“顧小姐,那場車禍沒有什麼後遺癥吧?”

    心娃感謝他的關心,笑著搖搖頭,“除了記憶力尚未恢復之外,其他一切正常。”

    “想不想知道我進入齊氏的原因?”

    “如果沈先生願意說的話。”心娃很好奇。

    電話在此時響起,送客的任務交給心娃,謝曉玲急忙跑去接電話。

    “送我出去,我就回答你的疑惑。”沈樂成不願第三者在場。

    心娃遲疑一會兒屈服在好奇之心之下,跟沈樂成一起走出門口。

    望了一眼門外的心娃和沈樂成,謝曉玲在客廳接起電話。

    “媽?”急促的聲音在彼端響起。

    “阿陽,你在公司嗎?你叫沈先生拿的文件,我一直找不到……”

    在車上打行動電話的齊霈陽臉色遽變。

    “沈樂成已經到了?娃娃呢?她在哪里?她還好吧……”

    “阿陽,你急什麼,”謝曉玲回頭再度望了眼門外一臉吃驚的心娃。“她送沈先生出去了。你要找她說話……”一聲巨響嚇得她彈跳一下。“媽!發生什麼事了?那是什麼聲音?心娃呢?”齊霈陽恨不得趕回家中,無奈前頭十字路口發生車禍,幾十輛車動彈不得。

    他心意一定,把行動電話塞給猶自震驚的齊谷清,兀自下車,沖過好幾輛停滯不動的車子,抄近路跑回家去。

    他祈禱著心娃平安無事,他就別無所求。

    恢復震驚後的齊谷清急忙拿起行動電話︰“曉玲,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血……谷清……我看見一大攤血……”謝曉玲奔到門上,瞪著地上的人。

    齊谷清的心倏地降到谷底。

    他們還是晚了一步。

    “你到底想做什麼?”心娃臉色慘白,心中一顆心狂跳著。淡黃的上衣染上幾滴怵目心驚的鮮紅血珠。

    但她仍然鎮定的握住雙拳,直視前方,四周的的景物迅速的向後移動,這種不要命的開法好幾次都差點與迎面而來的車子相撞。

    他邪氣的笑一笑,只手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拿著手槍對著她。

    “你不該怪我,要怪就怪你的異姓哥哥,你大概還不知道那天闖入你屋子的人就是我吧?”心娃愕然的瞪著他,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忽地,邪惡的笑聲擴散在小小的車子里,形成一種好熟悉、好模糊的感受……

    對心娃而言,她咬著下唇,閉上眼楮,想從遙遠的記憶里探索這股奇物的感受。

    “還是記不起來?”他斜睨她一眼,“不過,沒關系。反正就算你記起來也沒多大用處,你遲早要遺忘這世間的一切。”他惋惜道。

    “你到底要做什麼?”心娃從他眼里看出他的企圖。“霈陽哥不會放過你的。”

    他的臉龐猙獰起來。“我就是要報復齊霈陽。原本當初殺死你,是要讓齊霈陽痛不欲生,沒想到會讓人給闖了進來。我只好進入齊氏,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齊氏弄垮,讓齊霈陽身敗名裂,沒想到會讓他給發現了。不過,現在我一樣報復得了齊霈陽。”他看了一眼表。“也該是時候了。”他喃道。

    “你以為殺死我,不會逃過警方的追捕?”心娃冷汗直流,希望拖延時間好讓齊霈陽趕來救她。

    她相信齊霈陽會來救她的。

    他咧嘴笑笑,“我坐下午三點的飛機離開台灣,帶著齊氏集團的五百萬遠走他鄉,而在那之前,你就必須向世界告別。想想我在加拿大逍遙,齊霈陽卻在台灣痛不欲生,只可惜我沒法子親眼目睹他听到這項消息的表情,那一定令人拍案叫絕,不是嗎?”

    心娃注意到車子正開往山區。

    一進入無人的深山,她獲救的機率就等于零。

    難道她當真會死在這里?

    她甚至還沒有等到齊霈陽向她表明愛意,而她就要不明不白的死在荒山野嶺之中?

    突然之間,她想見到齊霈陽的念頭凌駕了那股由心而生的恐懼。

    她必須先自救,否則就只有死路一途。

    最多……同歸于盡!

    她深吸口氣,微微發顫的嘴唇在啟口之後,忽地冷靜下來。

    她一直篤信她會見到齊霈陽。

    “你一定很恨霈陽哥。”

    “他毀了我的前途,我能不恨他嗎?如果你想拖延時間,就是白費心機了。”

    “你不怕霈陽哥發現是你主謀的嗎?”

    “那時我早已遠在國外,他就算知道也來不及了。”

    她凝視著那手槍,眼眸逐漸朝上移向他的側臉,慎重的說︰“他會追到你的,哪怕是天涯海角,他都會追到你,為我報仇。”她很篤定的說。

    他不安地瞄了一眼她認真的臉孔。他相信齊霈陽的確會做出這種事,不過他不會放棄他的報復,如果不是齊霈陽,今天他不會搞得如此的狼狽。

    忽地,他感到身邊心娃位置朝後傾倒躲開槍的威脅,吃驚之余他怔了一下,其間不過一秒鐘的光景,心娃趁此機會搶奪了他手上的那把槍。

    “該死!你在干什麼?”他放開方向盤跟她搶奪那把槍,沒想到一時滑了手,槍飛到後座。

    “該死!”他用力摑了心娃一巴掌,想伸手去撿,沒料到心娃反而志不在此,她想控制方向盤。他見狀,連槍也來不及撿,又回來跟她爭奪方向盤。

    “你不要命了!快放開手!”車子朝一棵大樹開去,他嚇出一身冷汗。

    “要死就一起死。”心娃發狠了似的說。

    她知道一旦她放手,她必死無疑……倒不如賭一次機會……也許幸運之神是站在她身邊的。

    已經毫無轉圜的余地,車子眼看就要撞上大樹。

    心娃緊閉著眼眸,不敢睜開,等待即將到來的命運,她的耳邊響著不知是他或她的尖銳叫聲,在死亡逼近的剎那,溫暖的黑暗里浮出齊霈陽的影像。

    也許這將是她最後一次見到他,但奇異似的,她感到好滿足、好幸福。在她死前,能看見齊霈陽,是她的唯一的期盼,有他陪著她,她又有什麼可怕的呢?

    車子撞上大樹的瞬間,心娃因為沖力撞向車門,她的頭部感到劇列疼痛,幾乎奪去了她的呼吸……

    模糊的意識迅速將她帶領到深沉而溫暖的黑暗之中,她無暇細想,一股懷舊、熟悉的意識緊緊的攫獲了她,將她籠罩在令人愉悅的溫暖之中……

    那一刻,她唯一的意識只佔據著一個男人。

    齊霈陽。

    齊霈陽趕到家中,正是救護車剛離去的時候。穿越一些好奇圍觀的鄰居,他找到慘白不安的謝曉玲。

    “媽!娃娃呢?她在哪里?有沒有事?沈樂成呢?”一連串的問題讓謝曉玲招架不住,最後是由站在一邊驅散圍觀者的馬紹儒回答了他的問題。

    “剛才是救護車來過……”他的衣領被齊霈陽揪了起來。

    “娃娃受傷了?”

    “不,受傷的不是顧小姐。”馬紹儒急欲安撫他的情緒︰“事實上,我也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前幾分鐘齊伯母才放了我和沈小姐……”

    “我不要听廢話,我要重點。娃娃在哪里?”齊霈陽幾欲發狂。

    馬紹儒吞咽一下,迅速答道︰“顧小姐不見了,齊伯母已經報過警了。”

    齊霈陽一怔。“門口的那攤血是……”

    “沈小姐的弟弟被人擊中了一槍,送往醫院,沈小姐不放心,也跟過去了。”

    “阿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心娃她有沒有危險?”謝曉玲擔心心娃的安危。

    齊霈陽亂了方寸。一切都不在他預料之中,難道是他誤會了沈樂成?

    目前他無暇顧及這點,重要的是心娃。

    他必須先找到心娃。如果凶手另有其人,那娃娃她……

    他不敢再想。

    他的不安愈來愈深……他該到哪里找心娃……

    電話突然響起,嚇了三人一跳。

    謝曉玲不安的撫著心口,“老天!今天的電話總給人一種心神不寧的感覺。”

    她低喃著。

    馬紹儒一馬當先跑去接,他不住的答著單調的字言,臉色愈來愈難看,最後他掛掉電話,轉向齊霈陽。

    齊霈陽心寒地望著他的表情,難道這通電話是要通知不幸的消息……

    該不會是心娃……他沒了呼吸,暈厥的前兆迅速蔓延過全身,仿佛站不住腳似的,他依憑著沙發而站,他的痛苦如同上回心娃出車禍一般……

    馬紹儒這回連時間也不敢浪費,快速的說道︰“有人在近山區的路道發現一件車禍,車丙一男一女全送往醫院,他們在傷者身上發現齊先生的地址、電話。”他說出一家醫院,然後注意著震驚、心痛的齊霈陽,嚴肅的說出這對男女的名字——“出車禍的一男一女,女的是顧小姐,男的是李知凡。”

    “你必須休息了,齊先生。”女聲十分慎重的響起。

    “你可以出去了。”他根本不理會她。

    “該出去的人是你。”她堅持︰“如果你再不休息,你會病倒的。”

    “我不在乎。”

    “我們可在乎。”熟悉的聲音在心娃耳畔響起︰“你再這樣下去,遲早會累倒。”

    那是她三毛哥的聲音,她想,只是向來開朗的風鵬這回似乎有些心焦、有些急躁。

    “風鵬說得沒錯。娃娃由我們照顧,我保證等她醒來,我會第一個叫醒你。”

    這是她二毛哥的聲音,他們似乎相當擔心……擔心什麼呢?

    過了一會兒,女聲再度響起︰“齊先生,我們允許你待在病房三天三夜,並不是要讓你也成為病人,如果你再繼續堅持下去,我會找警衛趕你出去。”

    齊霈陽恍若未聞,一逕地凝視著心娃蒼白的睡容。

    “齊先生!”護士小姐生氣了。

    齊霈陽忽然見到心娃漆黑如夜的一排睫毛動了動,他懷疑自己是神智不清,一時錯看,他再定楮一看,不禁失望了。

    他好擔心娃娃就此昏睡,再也醒不過來。

    他悄悄地握緊她的小手,喃喃地祈禱。過去他是個無神論者,但如今他把所知的一切神明全搬出來,只求他們讓心娃睜開眼楮。

    他深愛心娃已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他根本無法忍受失去她的念頭。即使在此時此刻,望著她昏迷不醒的臉孔,他一顆心揪痛了起來。

    他詛咒著自己過于自信的猜測,讓心娃受到莫大危險,他詛咒自己曾發誓要永遠保護心娃,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讓她受到傷害,他根本不配作她的哥哥,更不配成為她的愛人。

    “霈陽,瞧瞧你自己這副尊容,你想讓心娃愧疚嗎?”行雲說道︰“你想讓她一睜開眼楮就看見你為她搞成這副樣子,讓她心生歉疚嗎?”

    哎,原來守在她身邊三天三夜的是她的大毛哥,她拚命的想從黑暗里掙脫出來,但虛弱的眼皮仿佛沉重如鉛……

    齊霈陽開口了,他的聲音落寞、蕭索,甚至還有一股蒼老、淒涼的味道︰“拜托你們,讓我靜一靜,好不好?就讓我一個人陪著娃娃,不要來吵我。”

    “齊先生!”

    “哎!你們一定要吵得我睡不著嗎?”

    細若蚊繩的聲音模糊地響起,若不是齊霈陽把整顆心都放在心娃身上,他根本不會听見。

    他狂喜的抬起頭,看見蒼白的容顏上一雙深邃而漆黑的眼眸正望著他。

    她嚇了一跳,印象中的齊霈陽似乎不是這麼落魄的。

    “大毛哥,你怎麼弄成這樣?”她擔心的問。

    “娃娃!你醒了!你醒了!”齊霈陽掩不住臉上喜色,她對他的評語全沒放在心上。

    他一心一意只停留在她醒來的事實上。

    為此,他感謝所有諸神。

    從今以後,他會保護著她,不再受任何傷害。

    行雲微笑著,丟了一個眼神給看得呆楞的風鵬,兩人一同架著吃驚的護士小姐出去,小心地掩上房門。

    “我醒了……”她輕喘了一口氣,藉著齊霈陽的幫助,半坐起身子。“大毛哥,我怎麼會在這里?”

    “你忘了在山區出車禍的事嗎?”

    怔了怔,齊霈陽的提醒讓她想起那場心驚動魄的車禍。

    “大毛哥,他想殺死我。”她睜大眼楮,叫道。

    齊霈陽心疼的迅速摟住她。“你放心,沒有人會再傷害你了。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早些時候發現,你就不會受這麼多苦了,”他輕觸她頭上的紗布。“痛嗎?”

    她乖乖枕在他溫暖的胸膛前,很開心他如此關心她。

    “只有一點刺痛。大毛哥,他到底是誰?為什麼要親闖進我屋子殺我不成,還想殺我第二次?”危險過去了,現在心娃開始好奇。

    再說,她相信齊霈陽會保護她的。

    說到這里,齊霈陽就懊惱自己的大意,“他叫李知凡,曾經是齊氏集團競爭的對手,最近兩年來,他們經營不善,好幾家廠商將龐大訂單轉給齊氏負責,沒想到今年他們宣布破產,由齊氏購進來,他懷恨在心,認為全是齊氏從中搞鬼,所以才會有一連串事情衍生而來。”齊霈陽想起當初為了照顧娃娃而忽略齊氏,連李知凡的背景都沒有調查清楚,才會搞成現在這樣。

    “他呢?”心娃突然抬起頭看他,“大毛哥,他沒事吧?”如果她害死他,她會難過一輩子,雖然李知凡曾兩次加害于她,但經由她的手害死他,他仍無法接受。

    齊霈陽看出她的想法,心疼的朝她白皙的臉頰上一吻。

    “你放心。他還活著,只是沒有你幸運,他可能要住好幾個月才能康復。”他很慶幸心娃除了額上一點小傷之外,就只有一些擦傷而已。

    這是不幸中的大幸。

    “可是……天娜姊怎麼辦?她不是和李知凡……”

    “昨天她來看過你了。”齊霈陽摸摸她的臉頰。“她很後悔這些日子讓李知凡給利用了,他利用她套消息,結果非但感情受騙,還讓你受到傷害。”

    “天娜姊一定很痛苦。”心娃決心出院後去安慰天娜。

    “娃娃,天娜會沒事的。她要難過,至少得先把我交給她的工作給做完。”齊霈陽讓天娜埋在工作之中用忙碌來忘卻被騙的感情。

    她松了口氣,隨即想起另一件事︰“沈樂成呢?我親眼看見他被打中,有沒有生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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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8 10:50:02 |只看該作者
她開心的笑了。“這樣我就放心了。我們可以去看看毛毛嗎?這是我第一次見它,上回和行雲哥通話,他說毛毛是一只體積龐大的牧羊犬,很難想像我會養這種狗呢!”

    “你和行雲通過電話?”

    心娃點頭。“他一個人住,挺寂寞的,不是嗎?”

    “听你口氣,似乎你想搬過去陪他?”齊霈陽掩不住妒意。

    心娃古怪的盯著他瞧,“你在吃醋?”

    “笑話!”

    心娃眉開眼笑。“你真的在吃醋。”她很開心齊霈陽不是沒反應。

    齊霈陽輕哼一聲,並不答話。

    心娃用力的摟他一下,“霈陽哥,告訴你一件秘密。”

    “洗耳恭听。”

    “無論行雲哥長得多漂亮、多英俊,我最喜歡的人還是你。”她臉泛桃花,低聲說道。

    他怔了怔,竊喜起來。畢竟娃娃不是對他沒感覺。

    “所以,我們可以走了?”心娃把外頭當花花世界一樣地期盼著。

    齊霈陽認為她出奇的可愛,又忍不住輕抬起她下巴,一個小小的吻印在她微卷濃密的睫毛上。

    心娃紅了臉。

    齊霈陽努力的克制自己,深吸口氣,強迫自己放開她。

    “你先到外頭等,我去車庫把車開出來。”

    心娃一溜煙的就跑了。

    齊霈陽目送她離去,真不知道自己感情爆發的那一天會有什麼結果?

    他只求順其自然,他就心滿意足了。

    只要他不先讓對娃娃的愛戀淹沒了他。

    他長嘆口氣

    幾近考慮,沈寧終于找上馬紹儒。

    不為別的,單單就為他們兩人同樣一份心思。

    她來到目前暫為馬紹儒休息之處的客房。

    正著迷于醫學書的馬紹儒吃了一驚。

    “沈小姐,有事嗎?”他一直對頻頻對他伸出援手的她心懷感激。

    這些日子,如果不是沈寧居中協調,他相信他早已在齊家父子的嚴刑逼供之下坦白招出一切了。當初他怎會以為齊谷清是好惹的人物!依他之見,齊家父子全是撒旦派下人間的惡魔,他在齊家根本逃不過齊谷清的怪頭怪腦、齊霈陽足以殺死人的冰冷眼光……

    上帝!如果不是為了向顧心娃贖罪,希望他早日恢復記憶,減輕他與純欣的罪孽,他敢發誓,早在來到齊家的當晚他就拔腿就跑,也不用受齊谷清整日以下棋為名,每每逼供到深夜才放他休息。

    他早知道齊家父子在懷疑他,可是他就是不能如此離去,只能日復一日絞盡腦汁,對付齊家父子的拷問。

    所幸,他馬紹儒也不是省油的燈,雖偶爾幾乎招架不了,但起碼他也能一一把問題丟回去齊家父子臉上,這是他是最得意之處。

    當然,沈寧也是一大功臣之一。

    沈寧站在門口,深思地凝視著他,專注的眼光讓他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雖說他的本業是醫生,身邊不外乎都是一些年輕、俏皮甚至美艷動人的護士小姐,可惜他天生只對死板不說話的醫學書有興趣,對旁邊的事物連一眼都懶得瞧,所以“木頭醫生”的頭餃理所當然非他莫屬,如今他意識到沈寧深思地打量,讓他渾身有些不自在。

    其實,沈寧長得也不錯,向來對異性視若無睹的馬紹儒突然浮現這個想法。

    “……所以,馬醫生,我想我們之間必須取得共識。”沈這嚴肅的說道。

    馬紹儒怔怔的回過神,只听到後半截話。他微笑,“請叫我紹儒……我們之間該取得什麼共識?”

    沈寧蹙起眉,走到他面前,“剛才我說的話,你都沒听見嗎?”

    有,他听見像音樂一樣悅耳的輕柔嗓音,他幾乎陶醉起來,至于話里內容……

    他露出個混合著尷尬、歉意的笑容。

    “對不起,剛才我在想事情,你願意重新再說一次嗎?”

    “我知道你是馬純欣的弟弟。”她加重語氣,看見他一下子刷白了臉,繼續說︰“我也知道你來這里的原因。”

    “我……我是個醫生,來這里的原因只有一項。”他認為沈寧是在套他話。

    “贖罪。”她低聲說。

    他真正的震驚了,震驚到說不出一句連貫的話。

    “你大概也知道我是齊霈陽的前任未婚妻吧?”

    他遲疑的點頭,不知道她還要投下什麼炸彈。

    “我也是來贖罪的。”

    “你?但這不關你的事……”

    “我知道車禍的事遲早會發生,我卻從未嘗試的去阻止它,光是這點,我就難辭其咎。如果我及早提醒齊霈陽,或許心娃就不會落到失明、失憶的地步了。”

    “所以,你搬進齊家也是為贖這份罪孽?”馬紹儒原本一直不明白曾是齊霈陽未婚妻的沈寧怎會搬進齊家,原來是為這個原因。

    她也是受馬家姊弟之累,他不免感到幾分愧疚。

    “馬醫生,既然我們都已經談開,我希望你趁早搬離齊家。”沈寧說出此行的真正目的。

    “你知道我是來贖罪的,為什麼要趕我走?”馬紹儒不解。

    “我不希望到時讓齊霈陽發現是誰傷害了心娃,他會報復你們姊弟的。”

    “你認為我遲早會露出馬腳?”

    “不是遲早,我相信現在你就已經讓齊家父子懷疑了。”

    “而你卻想繼續待在這里?”

    “我要等心娃記憶力恢復。你放心,我會小心的照顧心娃,不會讓她再受傷害。”

    馬紹儒抿起嘴看她,“如果我不走呢?顧心娃出車禍,我才是那個禍首,理應由我負責,你只能算是個局外人,不該被罪惡感纏身,該走的人應該是你。”

    “你……”沈寧無言以對,沒有想到看起來溫溫和和的馬紹儒竟然也有執拗不通的一面。

    “既然你願意負責,我想我們必須好好的談一談了。”不知何時,齊谷清已經站在客房門口聆听兩人的對話多時了。

    沈寧與馬紹儒一驚,同時轉過門口,心倏地下沉。

    “齊老先生……”馬紹儒期期艾艾,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和煦的微笑不再出現在齊谷清的老臉上。他得意而陰沉的一笑,像是褒許自己的聰明似的,他雙臂環胸,凝視著眼前一對手足無措的男女。

    “顯然你們並不適合當所謂的壞人,竟然堂而皇之的在齊家談你們所做的壞事。”

    “齊老先生,您別誤會……”無論我是否誤會,一切事都等霈陽回來,你們自己再好好向他解釋吧!”

    如果他們還有命的話,齊谷清想道。

    也許他該先叫輛救護車在齊家大門等著。

    那是說,在他不必先訂墓碑的情況之下。

    他的生活在退休後,向來平淡無奇,如今有一場好戲,他怎可錯過?

    一切就等齊霈陽從公司回來。

    他幾乎等不及那刻來臨了!

    斜睨著牆上的畫,試了好幾個角度望著,心娃不禁略有成就感與隱約的得意。

    她幾乎已經放棄恢復記憶了。在經過這幾天的打算,她已做好決定,如果當真恢復不了記憶,她決定再回老本行——作畫,其實這也是經過許久的考量。她前前後後看了好幾幅她的畫,雖憶不起她作畫的才干,但她感覺得出作畫者的眷戀心情,她願意從頭再起、重新開始。

    她注意自己的決定。

    一個包括齊霈陽的新開始、新生活。

    齊霈陽走進辦公室,猶自不解天娜神秘的表情。

    然後他看見心娃……捧著一束玫瑰投向他的懷抱。

    “霈陽哥!想不到我會來看你吧?”她親密地摟住他的腰,像是黏人的麥芽糖。

    她要讓齊霈陽習慣她的存在,這是她的小計謀之一。

    “你應該留在家里休息。”齊霈陽蹙起眉,“沒有我的陪伴,你不應該獨自一人出來。”傷害娃娃的凶手還沒抓到,要出了意外,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況且他無法再次承受那股錐心之痛。

    看見娃娃躺在急救室里沒有生氣的慘白模樣,是他一生的惡魘,他寧願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他,而不是他的寶貝娃娃。

    對于愛愈生命的娃娃,他要守護著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這是他的承諾,一輩子都該履行的承諾。

    只見心娃嬌笑著︰“現在我的身邊不是有你陪著了嗎?”

    齊霈陽對她就是燃不起一絲怒火,他輕柔的摸摸她的烏黑秀發,喃道︰“娃娃,答應我,下次沒有我的陪伴,不準獨自出來。”

    心娃完全不知道那件車禍是有人蓄意主謀。

    她放開齊霈陽,走到另一個角落,開始整理帶來的玫瑰,一朵一朵放進花瓶里。

    “我不是三歲小孩子,我身分證上的出生年月日可以證明我已經二十二歲,完全的成年人,有權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她邊修剪玫瑰邊跟齊霈陽理論。

    齊霈陽恍若未聞,他走到心娃身邊,一手習慣的摟著她的腰,連他自己也未曾發覺,就是這麼自然的、習慣的踫觸她。

    “你昨晚睡得還好嗎?”他關切的問。

    “好得很。”她臉紅的想起縮在齊霈陽懷里睡覺的那一次。“最近我都沒有再做惡夢了。”

    他蹙起眉。“不準你騙我,如果晚上再失眠或是做惡夢,我說過,我允許你來找我。”他不要她因為一時害羞而獨自讓恐懼吞噬。

    “允許?好大的口氣。”

    “娃娃,我是認真的。”

    “我知道。我私下問過馬醫生,他說這可能是心理因素,也許是最近我有安全感了吧!”她甜甜的笑著。而這全拜齊霈陽之賜。

    沒有他,她恐怕每一夜都得和惡魘搏斗,是齊霈陽給了她安全感,她才沒有繼續再沉浸下去。

    她對齊霈陽的愛只有與日俱僧,她窩心的想。

    “馬紹儒?齊霈陽想起那個令人起疑的醫生。”“他只說這些?”

    她心不在焉的點頭。“老實說,他人挺好,就是緊張了點。我跟他說那個夢,他的臉都變色了,我懷疑到底是誰做惡夢……”她驚呼一聲。

    玫瑰睫上的尖刺不小心刺進了她的食指,一滴鮮紅的血流出白嫩的指尖。

    正仔細聆听馬紹儒異樣的反應,忽听見心娃的叫聲,齊霈陽一怔。

    “該死!怎麼不小心點!”他二話不說,急忙握起她的手,像怕弄疼了她似的,小心而輕柔的吸吮她食指上的傷口。

    天娜正巧推門進來,看見這一副即親密又感動的畫面。

    齊霈陽流露出深切的關心,深怕她受到任何傷害似的,溫柔體貼的吸吮心娃的傷口。而早就滿臉暈紅的心娃則痴迷的凝視他的輕柔舉動,她眼中淨是暖暖的愛意。

    好美的畫面,卻容不得外人的介入,天娜不禁浮上笑容,眨回感動的淚水,悄悄關門離去。

    他們完全沒有發現天娜進來過。

    齊霈陽微微蹙起眉,盯著不再流血的傷口。“疼嗎?”

    她羞怯的笑著搖頭。“這只是小傷,又不是劃了十來公分的傷口。”

    光想像那副情景,齊霈陽就頂受不住。

    “娃娃,答應我,以後小心點,別再心不在焉。”爭怕她會再度弄傷自己。

    每每看見娃娃受傷,那怕是一丁點小傷口,他都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代為受過。

    他的感情是愈放愈深,不可自拔了,幾乎連他也吃了一驚。他暗嘆口氣,幾乎可以想見這份感情會帶來什麼結果……

    她輕點著頭,“我答應。”掩不住嘴角笑意,她好高興齊霈陽如此關切她。

    她一時沖動,竟有想吐露愛意的沖動。

    無論齊霈陽是否再視她如妹,她都打算說清楚。

    她視霈陽如兄、如友、如情人。

    齊霈陽暫時相信她的承諾,但仍未放開她的手。

    “霈陽哥,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不好?”她紅了臉。

    他點著頭,想起上一回她告訴他的秘密是喜歡他之類的言辭。

    他期待著同樣的字言再從她嘴里輕吐出來。

    也計他永遠都無法讓心娃有跟他一般的感情,但至少他能成為她心目中最重要的人,他就十分欣慰了。

    然後,她輕輕掙脫了齊霈陽溫熱的掌心,墊起腳尖,輕柔的用冰冰涼涼的唇輕觸他的唇,在齊霈陽一時還反應不過來時,她深情凝視著齊霈陽,以無比嚴肅的口吻說出她的心意︰“我愛你,霈陽哥。”細小如蚊的嬌羞聲音幾乎讓齊霈陽誤以為錯听。

    直到她一溜煙的從他眼底跑出辦公室,他才愕然驚覺她字言上的意義。

    “娃娃愛我?”他茫然的吐出這句話,然後他的眼光移到牆上的畫。

    她真的愛他?

    原本以為無望的他感到震驚,幾乎讓他懷疑自己的听力是否有問題。直覺地打了自己一巴掌,仍是反應不過來,但下一個火辣的巴掌可就讓他十分明白自己並不是處在夢境之中。

    凝視著畫,他仿佛見到一張俏臉又驕又羞的向他告白。

    老天!他真的不是在做夢!

    除了震驚之外,還有一分竊喜……

    他連天娜困惑的進來,大驚失色的注意到老板臉上的五爪紅印都還不知道。

    從頭到尾,他一直沉浸在這份狂喜之中。

    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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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8 10:49:52 |只看該作者
親密寶貝 正文 第九章
    吃完晚餐後,謝曉玲突然提供一個意見,為使心娃及早恢復記憶,不如讓她見見過去的照片,或許可以刺激她的記憶力。此言一出,齊霈陽立即拉著心娃走進書房,把塵封已久的相簿一一找出來。

    認真地注視著相簿中的照片,心娃無奈地皺起眉,苦惱地托起兩腮。

    “想不起來就算了,小心頭疼。”齊霈陽體貼地說。

    心娃搖搖頭,堅持看下去。

    注視著剛理平頭,站在一對夫婦身邊的男孩,心娃忍不住輕笑出聲。

    “這是霈陽哥小時候嗎?”那個男孩的表情好呆板,讓人看不出一線表情,即使站在身邊的夫婦一直逗他,他仍保持一號表情。

    齊霈陽難得有絲尷尬。“這是我剛被顧家收養的時候照的,那時候我不太相信會有人收養我。”他淡淡地回答。

    坐在他身邊的心娃招起頭。“為什麼?”

    “我不是個人見人愛的孩子,見了來領養的夫妻也不懂得如何諂媚。爸、媽,也就是顧家夫婦,據他們說,他們一起進花蓮一家孤兒院,一眼就看見遠離其他孩子,獨自在一旁玩耍的我,他們毫不猶豫的就指定我做顧家兒子。”他微笑,因為這段記憶而溫暖。“我想,他們並不介意我是否懂得甜言蜜語、懂得取悅人心,但他們就是看上了我,然後帶我回家。”

    心娃听得好入迷,“他們一定與其他夫婦不一樣。”

    “他們的確是。可惜相處才沒幾年,就出了車禍……”

    “他們是怎麼領養我,帶我回顧家的?”心娃好奇極了,她拉住齊霈陽的手臂,急切的想知道這一切始末。

    齊霈陽笑了。“你是個可愛的小娃娃,任誰見了都忍不住想帶你回家。”

    “只有這樣?你第一次見到的我時候,是什麼反應?”

    “感動。”他輕聲說,凝視著心娃,情不自禁地摸上她白里透紅的嫩頰。“那時候,我才明白一個正常的家庭對我而言有多奢侈、多重要。我父母、有弟弟、有妹妹,我就像是全台灣每一個正常家庭一樣。我只不過是個孤兒,原本就該獨自過完這一生,沒想到我是個幸運兒,遇上爸媽、行雲、風鵬,還有你。”

    心娃眨回淚珠。“雖然記不得,但我想那時候我一定跟你一樣開心。”

    “傻娃娃,你一定會很快恢復記憶,你會想起爸媽的一切,還有風鵬、行雲、我……”

    “如果我永遠都沒有辦法想起過去呢?”心娃好擔心。

    齊霈陽難以自制的摟她入懷。“你會想起來的。”

    “萬一真想不起呢?”

    “你還有我,這不就夠了?”

    “我還有你。”她輕聲喃著,抬起頭,對著近在咫尺的俊雅臉孔。“霈陽哥,你有中意的女人嗎?”

    他一怔。“怎麼突然這樣問?”

    “好奇。”

    “沒有。”除了心娃外,應該沒有。

    “你曾重視過任何女人嗎?”

    “除了顧媽和我的母親。”還有她的娃娃。

    “有沒有想過結婚。”

    “結婚?”齊霈陽完全不明白她在想些什麼。

    “是呀!你曾經有過三次婚約,難保沒有第四次,也許第四次就一拍即合了。”

    “目前絕不可能。”他根本沒想過這念頭,“你問這干什麼?”

    望著心娃好奇的臉蛋,他忍不住在她頰上輕輕一吻。

    她臉頰酡紅起來。“我在想,萬一我永遠失去記憶,一切都得重新開始,到時候你有你的生活要過,我也有我的新生活等著迎接,也許我該搬出去……”

    “你住在這里。”他口氣不容反駁。

    “我是說遲早……”

    “你都住在這里。”

    她臉蛋瞬間光彩起來。“你願意收留我?”

    “我是誠意誠意希望你住下來。”他無法忍受她可能離開的念頭。

    “謝謝你,霈陽哥。”她歡喜地把注意力移到照片上,對著一幀顧家全家福的照片大感好奇。“霈陽哥,你抱的這個小女孩是我嗎?”

    齊霈陽沒想到她轉變話題的功夫一流,馬上將眼光調回到書桌上的照片。他點點頭。

    “這是顧爸收養你那一天留下來的全家照片。”

    “我看來好髒。”沒想到給齊霈陽第一印象竟是個髒娃娃。

    她原以為第一次見到齊霈陽,她應該打扮得漂漂亮亮,像個人見人受的小寶貝;沒想到她倒像是剛從豬圈里跑出來似的。

    她覺得好糗。如果當年她知道她會愛上齊霈陽,說什麼她要好好打扮打扮。

    齊霈陽注視著照片,溫柔地笑了。“你很可愛。”

    “我好髒。”

    “但很純真,像個小可愛。”

    看他不像在說假話,心娃問道︰“霈陽哥,你第一眼見到我的印象如何?”

    “沒見過這麼可愛的寶貝,純真無邪,惹人心憐。”如果可能,他願保護她一生一世,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騙人!”她在叫︰“我臉上那些不知從哪里抹來的髒東西,還有破舊的衣服,你怎麼可能認為我可愛?”

    “是的,你是有些髒,但我看見的不是那些表面上的東西。”

    心娃看著他,問︰“在你心里,我很重要羅?”

    “當然。”

    “比任何一個女人都重要?”

    齊霈陽點點頭。

    心娃眼一亮,光彩點燃在眼底。她的確還有希望,畢竟齊霈陽目前沒有適合的女人、沒有比她更重要的女人,也許在齊霈陽心里,她的分量的確很重。

    她相信假以時日,齊霈陽會發現她對他的感情的。

    她祈禱著。

    “娃娃,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我也該出去找份工作了。”她心不在焉地說。

    “你住在這里不是挺好?”他發現自己愈來愈喜歡踫觸心娃,因為他又在她混合著無邪與美麗的臉蛋上印上一吻。

    “但我總不能一天到晚游手好閑吧!”她故意忽略這個吻,繼續進行自己的目的。

    “你還沒有康復。”

    “我已經康復了,只差記憶力沒恢復而已,不信你可以去問馬醫生。”

    “問他?”齊霈陽冷哼一聲。“我不信任他。”

    “他是好心。”

    “或許。”

    “所以。霈陽哥,你認為我該找什麼工作才好呢?”

    “你不用找工作。”齊霈陽再度強調︰“你只要乖乖待在這里就行,至于其他的事可以等你恢復記憶再說。”

    心娃想起一件事︰“霈陽哥,我以前的職業是什麼?”

    齊霈陽望著她身後的畫,笑了,“是個畫家。”

    “畫家?”她驚訝。“我畫得好嗎?是不是有名氣?還是默默無聞的三流畫家?”

    “在我心里,你都是最好的。”

    她輕哼了一聲,“我果然是個默默無聞的三流畫家。我甚至敢打賭你還曾可憐過我,買過我的畫,是嗎?……”來過書房幾次,她想起她身後牆上的畫。

    倏地轉過身,她瞪著瓖在牆上的抽象畫。“這是我畫的?”

    “沒錯。”齊霈陽一副認了命的樣子。

    “猜得真沒錯。”

    “我欣賞它。”他解釋,以免招來她一連串的嘟嘟嚷嚷。

    心娃不怒反笑。“霈陽哥,我相信你。”

    完全不同的反應嚇住了齊霈陽。

    “你不生氣。”

    “為什麼我要生氣,就因為你買我的畫?”

    齊霈陽楞楞的點點頭。

    “你說過,你欣賞它,不是嗎?”心娃笑問。

    “我的確是欣賞它。”他以為她又會開始一連串說詞,沒想到她反應完全不同。

    難道今天剛下過冰雹?還是太陽突然消失了?

    “你真的十分重視我,是嗎?”心娃親昵的窩在他懷里。

    “你是我的寶貝,我當然重視你。”

    “你一定見畫如見人了,所以才買下畫,放在你書房里,好時時望著。”她好開心齊霈陽真的喜歡她。

    只是需要人推一把而已,而她自願推他一把,讓他早日發現自己的心意。

    她突然在他臉上印下一吻,“晚安,霈陽哥。”

    她自動縮短看照片恢復記憶的時間,留下空間,讓齊霈陽好好想想。

    或許她不清楚過去的顧心娃會如何面對這種情景,但現在顧心娃可不打算讓其他女人有可乘之機她必須為愛情努力。

    齊霈陽則愈來愈抵抗不了情感的沖擊。

    老天!再這樣下去,尺早有一天,他的情感會凌駕于理智之上。那時,他就不知道他會對心娃作出什麼事來。

    她根本是他的妹妹!

    但他卻不再把她當妹妹看待,這個事實令他震驚、令他無法接受。

    他的腦海里迅速浮現心娃虛弱的躺在病床上,仿佛呼吸隨時都沒了似的畫面,他心中絞痛的感受猶存!尤其當她醒來的第一句話,竟問他他是誰時,他恨不得搖晃著她,直到她完全記起他。他無法接受他疼惜了一輩子的娃娃會有遺忘他的一天,他是她過去二十年來一直陪著她哭、陪著她笑、隨時給她溫暖的男人,而她竟然忘得一干二淨。

    他心痛得簡直無法以筆墨形容。

    老天!事實已經赤裸裸的擺在他面前許久。

    他為他的娃娃差點失去性命而嚇走他半條命。

    他為她的娃娃遺忘他而心痛。

    他可以為他的娃娃付出一切,只求她安然無恙、無病無痛。

    他根本已經愛上了她了,只是他未曾發覺。

    他憐惜娃娃,心疼娃娃,在他眼里,娃娃是天使的化身,他最愛的寶貝。

    他見不得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他寧願自己承受那份傷害,也不願讓她受到半點損傷。

    他注視著相簿里的照片,想起她的成長過程,有那個男人比他更清楚心娃的生活、比他更憐惜娃娃呢?

    實在無法想像他有一天將親手將心娃交到另一個男人的手里。那時,他一定會痛苦難耐,恨不得讓天底下年紀相仿的男人全消失掉。

    他沉浸在這個思緒里許久。

    如果真到無可避免的那一天,倒不如……就將心娃交給他自己吧……

    畢竟她是他的寶貝娃娃,不是嗎?

    一如往昔一般,馬純欣赴通告的路途中,“巧遇”沈樂成。

    原來她想視若無賭,但沈樂成將車子擋在她面前,如果她不停下來,恐怕只有撞車一途。

    她當然選擇停下。

    跟著沈樂成把車停在路邊,她憤怒的從車內走出來。

    “你到底想做什麼?”

    對于沈樂成,她總是介于想見與不見之間。見了讓她又氣又惱,不見卻讓她思念,不過這都只是偶爾罷了,她告訴自己。

    “我以為上回我已經說得夠明白了。”

    “那麼我的答案是拒絕。”

    “我不接受。”

    “你不得不接受,因為我一點也不愛你。”

    “但我愛你。”第一次說出口,正經的眼神是馬純欣所沒見過的。

    她斯待心中預期涌現的厭惡,但相反的她只感到動容。

    她馬純欣何德何能能得到一個如暖陽般男人的愛意。

    “我在等你回答。”他微笑著。

    她一張臉拉長了下來。“你想等我回答什麼?”

    “同樣的字言。”“不可能。”

    “為要告訴我,你還眷戀著齊霈陽。”

    “為什麼不?畢竟他曾是我的未婚夫。”

    “但他可不這麼想。上個禮拜,我還見到她和顧心娃在一起,你大概也清楚他唯一重視的女孩是顧心娃吧!”

    “顧心娃?她……視力恢復了吧?”

    馬純欣開始後悔當初的行徑。如果當初他沒作那件引以為憾的錯事,或許她跟沈樂成之間尚有希望。如今她只有後悔自己一時沖動,鑄下大錯,不但讓顧心娃受到傷害,就連她自己也難逃池魚之殃。

    有哪個男人願意愛一個心如蛇蠍的女人呢?

    沈樂成的眼神倏地銳利起來。他察覺到馬純欣懺悔的表情。

    “你……跟顧心娃之間有過節?”

    馬妃純欣把一切都豁出去了。

    她決定說出真相,讓沈樂成知道他所愛的女人狠毒到什麼地步。

    到那時,那一份愛戀大概就會從他眼里消失了吧……更甚者,他會鄙視她,然後毫不留戀的離開。

    她無法承受沈樂成瞧不起她,但她還是下定決心吐露實情。

    為沈樂成,也為她。

    “馬純欣?”沈樂成懷疑自己已經猜到事實。

    “是的,我是跟她有過節,因為我無法忍受齊霈陽的心中只有她,所以我報復了。那場車禍是我設計的,是我讓顧心娃失明的,我要讓她在齊霈陽心目中不再是那麼完美,而我做到了!這一切全是我做的!”她把所有事情一古腦兒的說出,垂低著頭,不敢迎視沈樂成的目光。

    許久的沉默幾乎讓她窒息了,最後她實在忍不住一時的的沖動,招起頭看她。

    然後,她訝然的注視著微笑的沈樂成……

    她眨了眨眼,確定自己沒有錯看。

    是的,他是在微笑,而且笑容如當初遇見他般,令人心動……

    “你是說,有人挪用齊氏公款?”

    一早,齊霈陽找上剛慢跑回來的齊谷清在書房里密談。

    齊霈陽點點頭,拿出一疊人事資料。“他是個人才,可惜用錯方法。”

    “我完全贊同你的意見。他竟然能進了齊氏的電腦里,更改齊氏集團幾個月來的訂單,如果可能,我倒想看看是哪個人膽大又聰明,敢招惹我們齊氏集團。”

    “更厲害的地方是她知道在短時間內,齊氏損失一笑龐大數目必定惹人注目,所以每一回只取一小筆款項,如果沒有特別注意核對,只怕齊氏集團一年內就得周轉不靈、關門大吉了。”

    齊谷清摸摸胡子,“老實說,我已經很久沒有參與齊氏,很多老屬下早退休了,至于新人,我可摸不清他們的底細。”

    “我仔細查過了。”齊霈陽翻開人事資料,“挪用公款是這三、四個月的事情,正是當初我們招考新進職員的時候。”

    齊谷清眯起眼,想著這份可能性。“你是說,一個剛進齊氏的職員就有這麼大的本事,在短時間內進科齊氏電腦系統里?”

    “我不願如此想,但我懷疑公司內部可能有內奸。”

    “誰?”

    “我只是猜測。”齊霈陽翻到其中一頁,指著上面的照片。“他是沈樂成,沈寧的弟弟。”

    “你懷疑他?”

    齊霈陽冷漠的點頭。

    “動機?”齊谷清有些了然了。

    “報復。”

    “因為你曾解除婚約,讓沈小姐沒面子?”

    “極有可能。”

    “你和沈小姐半年前解除婚約,他到現在才報復你?”

    “五個月前,他才服完兵役。我查了很久,他是唯一有動機讓齊氏倒閉的家伙。”

    齊谷清腦子突然閃過一事。“既然你認為是她挪用公款,而時間上也正好配合,有沒有想過還有一件事正吻合他的動機與時間?”

    齊霈陽以疑惑的眼光注視著父親。

    “你忘了我們還沒有找出心娃丫頭出車禍的元凶嗎?”

    齊霈陽的神色由冷靜轉為憎恨。“您認為娃娃出車禍,他也有份?”

    “沈小姐是最好的證據,不是嗎?”

    齊霈陽憶起沈寧無條件的自願照顧心娃,甚至她眼中那濃沉厚的罪惡感都難以遮掩。

    難道她是想為兄弟贖罪?

    他思索著這種可能性。

    “我直接去找沈寧。”齊霈陽打算問清楚。

    “你以為她會告訴你真相,然後讓她的兄弟待在監獄里?”

    “我不允許傷害娃娃的人逍遙法外。”

    “所以我們必須想個辦法引他現形。”

    齊霈陽贊同的點頭。

    “霈陽哥……”心娃推開門,走進來。“齊伯父,你也在這里?”

    今天的心娃特別漂亮,綴著蕾絲花邊的乳白襯衫外搭配一件紫羅蘭的小背心,膨松的兩袖在袖口部分成薄薄花瓣狀緊縮起來,最後再配上剪裁大方的高腰長裙,讓心娃看起來好清純、好無邪!尤其她原本白里透紅的粉頰上只抹了點淡淡的腮紅,更流露出心娃嬌俏的姿色。整個人由上往下、由下往上看,活脫脫的像是一朵清雅的水仙花,惹人心憐。

    齊霈陽簡直是看得痴了。

    齊霈陽清抿起嘴偷偷的笑了,他站起來。“霈陽,我們談話就暫時到此結束,至于其他細節,我們改日再談。”

    也許他該找曉玲談談,該是準備盛大婚禮的時候了。

    “齊伯父,是我打擾你們談話了嗎?”心娃有些不好意思。

    齊谷清只一逕地微笑。“不,我們正巧談完,你們年輕人聊聊,我先出去了。”他離開書房。

    心娃一見齊谷清為他們掩上書房門,便上前走到齊霈陽面前。

    她朝齊霈陽嫣然一笑。“霈陽哥,你沒有忘了我們的約會吧?”

    齊霈陽回過神,直覺地在她粉頰上一吻,自然而然的把她摟入懷中。

    這一切的舉動似乎再自然也不過了。

    “我們有約會?”

    “你忘了你說過,等我的視力恢復一段日子,就要帶我去看毛毛嗎?”心娃抬起頭望著相隔不了幾寸的英俊臉孔。

    “我沒有忘。”齊霈陽注視著她,意識仍停留在昨晚他發現的事實。

    不知怎麼的,一股暖流在他心底滑過。就算要他與心娃面對面一輩子,他也不會感到寂寞、無聊。

    “娃娃,昨晚沒做惡夢吧?”

    心娃臉紅的搖搖頭。

    “你知道可以隨時來找我的。”

    “我知道。”她低聲說,然後改變話題︰“玲姨說,今天你不去公司。”

    “顯然你把一切消息都打听好了。”

    “那當然。”心娃得意道︰“自從我恢復視力以後,你老假借需要休息的名義,不讓我出齊家大門,今天難得有個機會,我怎能不把握呢?”

    齊霈陽笑了,他的臉色柔和。“你愈來愈像過去的娃娃了。”

    她蹙起眉,為他這個說法而煩惱。“霈陽哥,如果我一輩子都無法恢復記憶呢?”

    “你會的。”

    “我是說萬一……我永遠都記不起車禍以前的事,霈陽會失望嗎?”

    “不會。”他安撫她。

    “你騙人。”她瞪著他。

    齊霈陽發現近看之下,心娃的眼眸漂亮得驚人。“我從不騙你。”

    “現在你就在說謊。”她抱怨︰“如果你想對我說謊,你就得先把眼楮閉起來。”

    “為什麼?”他好奇。

    “你一說謊,眼楮一點感情都沒有。”

    “原來你觀察入微。”

    那當然,對于自己喜歡的男人能不觀察入微嗎?心娃羞赧的想道。但她仍然想問清楚她想知道的事。

    雖然她極想憶起車禍以前,和齊霈陽一點一滴的生活,尤其她是否也愛著齊霈陽,這點令她好奇,無論如何,女人只要見了齊霈陽,沒有不愛上他的。而她,和齊霈陽相處了二十年,她曾動心嗎?她好想收藏過去愛戀的心情,無奈失去記憶已經快半年的時間,現在連一點恢復的跡象都沒有,她真擔心……

    他摟緊她。“娃娃,無論你是否能夠恢復記憶,都是我最寶貝的娃娃。”只是他會很難過她遺忘了過去相處的一切。

    二十年累積的夢就這樣遺忘了……

    但只要娃娃能夠無恙,就是他最大的安慰了。

    “真的?就算我不能恢復記憶,你也不會逼我?”

    “不會。”他下承諾。

    “而我能繼續住在這里嗎?”

    “當然,我不會讓你離開這里的。”他不會允許她搬離齊家。“永遠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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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8 10:49:30 |只看該作者
待天娜沒事準備出門之際,沉思中的齊霈陽突然想起一件事。

    “天娜,齊氏最近一次的招考人員是在什麼時候?”他若有所思地問。

    她回過頭。“大約五個月前吧。”

    “他們的資料你都見過嗎?”

    天娜微笑,“那次齊氏招考約莫有五十人錄取,李知凡是其中成績最優異之一。”

    齊霈陽嘆口氣,“我知道李知凡是個人才,但你也不必時時夸耀他吧!”

    天娜滿臉通紅。

    “除了李知凡,你的印象里還有其他較特殊的錄取者嗎?”

    天娜想了想,點點頭,“我想起來了。其中有個叫沈樂成的,他的親屬欄里的姊姊,名字正和你的前任未婚妻同名。”

    “沈寧?”

    “就是她。”

    齊霈陽抿起唇,想著其中的關連。“待會你把那五十個人的資料全部拿過來。”

    “齊先生,出了什麼事嗎?”

    “沒什麼。”他表明不再多談,天娜也知趣的不再多問。

    她歡天喜地的走出去了。

    齊霈陽盯著會計主任給他的訂單、帳目一段時間。

    他必須揪出那個該死的家伙!

    即使這意謂著未來的幾星期,甚至幾個月他都無法時時刻刻陪在心娃身邊。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詛咒一聲!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正全心全意把心放在娃娃身邊,偏偏又出了這等紕漏,看來今晚又得留在公司加班,追查出挪用公款的元凶!他還以為下午會議結束,可以趕到醫院接娃娃回家,看來如今是他空想了。

    他怒眉橫生,雖然五百萬對齊氏是一筆不算大的數目,但他下定決心非把那家伙揪出來不可。

    該死的家伙!

    一旦讓他齊霈陽抓住,那家伙就準備下地獄吧!

    第一眼見到馬紹儒,心娃直覺地有股莫名的感覺,像個模糊的影子在她四外飄動,而當她一伸手觸及,影子卻又立即消失無蹤。

    尤其當她听見他低沉的嗓音時,奇怪的感覺再度出現,像是某個呼之欲出的記憶正想從她封閉的腦子里破繭而出。

    可惜記憶之門的鎖是一把“連鎖”,光是憑一把鎖是打不開她的記憶的,非得拼拼湊湊才有恢復的希望。

    她的眼楮停留在這個年輕醫生的身上,儒雅的氣質在他身上表露無遺,看起來他與一般常人無異,就是他那雙眼楮泄了底。

    不只心娃注意到,就連齊谷清也發現了。

    那雙溫和的眼楮里像是懼怕、不安,更奇怪的是偶爾他也出現跟沈寧同樣的表情。

    那是種罪惡感。

    心娃等到馬紹儒檢查完眼楮之後,才開口問︰“醫生,我的眼楮完全康復,沒有問題了嗎?”這個問題站在第一位,至于其他可以稍後再談。

    馬紹儒松口氣地笑了。“你放心。你的眼楮已經完全康復了,只要記得不要常讓眼楮疲累,你會跟一般常人的視力無異。”

    “真的?”心娃也松口氣,至少她不必再擔心眼楮若出了問題,怎能靠齊霈陽一輩子呢!

    本職醫生的馬紹儒也大感心慰。看來當初他造的孽並沒有造成顧心娃多大的傷害,只要她的記憶力恢復了,他的罪惡感也會同時消失。

    他期待那一天的來臨。

    他收拾著儀器。

    “馬醫生,麻煩你了。”齊谷清銳利的眼神不放過他的每一絲表情。

    “那里,這是我應盡的責任。”馬紹儒還不了解齊谷清。

    憑他的智力想斗過曾是齊氏集團的負責人,簡直就像台灣不再出現綁人勒索的案件一般異想天開。

    “怎能說是馬醫生的責任呢?其實應該是心娃丫頭親自過去醫院,請主治醫生檢查才是,沒想到臨時接了馬醫生電話,勞駕你過來為心娃丫頭檢查。”齊谷清開始開炮了,因為齊霈陽正巧回到公司處理公事,所以齊谷清親自披甲上陣,拷問這個年輕古怪的醫生。如果齊霈陽在場,只怕馬紹儒非得五馬分尸不可。

    而這正是齊谷清唯一抱憾之處。他的兒子無一不像他,遇事冷靜不說,就連那一副聰明腦子也其來有自,可惜齊霈陽向來不懂幽默之門,再加上他一遇上有關他的寶貝娃娃,立即就失去冷靜,所以齊谷清非得親自上陣不可。

    他可不想還沒問出個所以然來,就為馬紹儒立下墓碑。

    馬紹儒推了推眼鏡,遲疑地笑了笑。“其實這也沒有什麼,反正今天正好輪我休假,就順道過來看看。”

    他省略他是千拜托萬請求,才讓心娃的主治大夫答應由他來為心娃檢查眼楮。

    “馬醫生住哪兒?”齊谷清看似隨意地問,親切的態度就像是在話家常一般,常讓人無所防備。

    而這正是齊谷清厲害之處。

    “桃園。”話一說出口,馬紹儒就後悔了。

    “桃園?齊谷清得意揚揚,抓住他的語病。他家住桃園,怎能順道過來?馬紹儒也不是剛出社會的小毛頭,他機靈的修正剛才的答話︰“桃園是老家,這幾年我搬到台北的宿舍來。”

    齊谷清暗贊這個年輕人,他一逕地保持假笑。

    “現在的醫生很少見到像你這樣熱心的人。”

    馬紹儒見機行事,冒著被齊谷清懷疑的結果,他提出要求︰“齊先生,既然如此,反正我要休假一陣子,何不聘用我為顧小姐的專任醫師?”

    齊谷清一怔,沒想到這年輕人如此膽大。

    心娃眨眨眼。笑了。“謝謝你,馬醫生,我的視力既然已經恢復……”

    “你的記憶還沒恢復過來。”齊谷清和馬紹儒同時開口。

    “如果能讓馬醫生留下,對你未嘗不也有幫助。”齊谷清微笑著。

    這年輕人簡直是自投羅網。

    “可是我……”她想說,就連馬紹儒這個醫生也不敢肯定她是否能恢復記憶,留他又有何用?

    “就這麼說定了。”馬紹儒抓住機會,深怕齊谷清反悔。

    “干脆你一起搬來,就近照顧心娃丫頭也是個不錯的辦法。”齊谷清慫恿他。

    他的根本辦法就是把所有可疑的人全招來齊家,用他的顯微鏡一一放大,看個仔細、看個徹底。

    他的精明簡直可以媲美諸葛亮。

    不過那只是他自詡而已,其他可就不作如是想了。

    馬紹儒沒有想到曾掌理齊氏集團的負責人會這麼好說話,他忙不迭的答應下來,難掩心中喜色。

    如果他知道能夠如此輕易打進齊家生活圈,他早就這樣做了,何必苦思對策以贖萬般罪孽。但他完全忽略了他之所以能輕而易舉地走進齊家,而完好無傷,全是他選對時機,沒踫上齊霈陽。

    如果由齊霈陽來審問他,包準他連活著走出齊家大門的命都沒有。

    他該感謝天、感謝上蒼給他一個好時機。

    從頭到尾,心娃連說話的時候都沒有,馬紹儒就已經堂而皇之的住進齊家了。

    她該拒絕嗎?她沒有理由拒絕,不是嗎?畢竟他是醫生,而她是病人,但為什麼她總像是認識過他似的,感到微許害怕、微許信賴的混亂感覺?

    她拒絕再思考下去,否則非鬧起頭痛不可。

    瞥了一眼齊谷清得意洋洋的臉龐和馬紹儒像是把齊清當作簡單人物看待的表情,她一逕的搖頭不解。

    她完全弄不清楚他們在搞什麼花樣,一句句虛假過頭的話對他們而言仿佛是家常便飯,已經習以為常。

    雖然她不明白個中原因,只要不關她的事,她樂得輕松,反正齊谷清找到另一個消遣對象是她的幸運,這幾天她受夠了他古怪的幽默,方知失去記憶前的她不知受過齊谷清多少折磨,如今有個人頂替,她倒松了口氣。

    她只要想著她的霈陽哥,這就夠了。

    她是如此想的。

    自從沈寧來到齊家,齊家餐桌上就多了一個人,如今再多添一個馬紹儒,齊谷清倒十分訝異曾幾何時人口凋零的齊家竟變得如此熱鬧、擁擠。不過他倒也歡迎情勢的轉變,畢竟他那一顆連福爾摩斯都自嘆弗如的金頭腦終于有派上用場的時候了。天可憐見,這幾年跟齊霈陽生活,他簡直已經遺忘了腦筋急轉彎的樂趣,如今能再度重出江湖,他簡直開心得無法言喻。

    謝曉玲白了他一眼,暗示他不可太過火。結婚數十年,難道他還不了解齊谷清孩子般的心性嗎?她只求能安安全全吃完這餐,就別無所求了。

    心娃則感到餐桌上波濤洶涌,尤其注意到齊谷清一臉貓抓老鼠的敏銳表情,她只有為即獎遭殃的“老鼠”感到同情。

    她轉向謝曉玲︰“玲姨,霈陽哥沒說什麼時候回來嗎?”先前齊霈陽打過電話,她正在洗澡,所以由謝母代接。

    “他說公司臨時有事,稍晚才能到家。他叫你不必擔心。”謝母溫婉的笑著。

    若不是齊谷清一語點醒她,只怕她這輩子都把心娃當女兒看待,看來她現在必須改變態度,當心娃是個兒媳婦看了。

    她簡直愈看愈心喜,為她兒子能娶到心娃這樣內外兼俱的美人感到高興。那也就是說,如果齊霈陽能發現蟄伏他心中已久的愛戀。

    想到這里,謝曉玲就只有以嘆息來表示心中的無奈。她這個兒子什麼都好,稱得上是人中之龍,尤其一臉英挺的外貌常惹來不少女人愛慕,就可惜他這個腦子一事關心娃,就像是死胡同般轉不過來。人家不是還有什麼九彎十八拐嗎?她兒子是一路通到底,要他腦子轉彎簡直比登天還難。

    不知何時,她才能抱孫子!

    女人家的心思,男人哪懂呢?齊谷清趁馬紹儒埋在香噴噴的米飯之中,突然開口問︰“馬醫生,你有家人吧?”隨和的口氣像是在聊天般,讓人絲毫不起戒心。

    “只有一個姊姊。”“原來是相依為命。她結婚了?”

    “不……目前還沒有。”

    “既然如此,你有時間休假,何不趁此機會去看看她呢?”

    馬紹儒差點沒把臉埋在米飯里。“我……她有她的事,我去了也不方便。”

    “是嗎?說到這兒,我倒想起一件事來,我們還沒有談論你的薪資呢。”

    “薪資?”馬紹儒單純如學校里的學生,他迷惘的看著齊谷清微笑的臉龐。

    “你來這時照顧心娃,做她的專屬醫生,你不會忘了吧?”齊谷清提醒他。

    “不,我當然沒忘。”馬紹儒恍悟,原想開口聲明不收任何費用,但怕齊家人懷疑,他答道︰“只是顧小姐記憶力未恢復,先論薪資,未免太市儈了些。”

    齊谷清立刻反答︰“事情要先說清楚的好。我以為做醫生的對這類小節都很計較。”他故意說道。

    馬紹儒臉色拉了下來,他放下筷子,原本不敢直視齊谷清的眼光,此刻卻炯炯有神的注視著老人。

    “齊老先生,你說這句話就不對了。做醫生是為了懸壺濟世、行醫救人,如果單單為了金錢而救人,就不配稱作醫生了。再說,照顧一個病人是醫生的本分,把金錢抬上台面上來講,不但侮辱我,更把所有醫生一語罵盡,齊老先生這句話似乎不妥。”馬紹儒想再繼續斥責下去,但及時想起他的身分,所以他點為到止,讓齊谷清認清醫生不是如他想像中那麼地沒有醫德。

    “我收回這句話。”齊谷清微笑著︰“遇到像你這樣的醫生是心娃丫頭的福氣。”

    接下來的話題,齊谷清將之轉向國家政治、現今體系。兩個男人侃侃而談,完全忽略了在座三名女性。馬紹儒很慶幸這種轉變,目前唯一令他不安的是齊霈陽偶爾有時插進令他答不上來的問題。

    例如,為何那麼多病人他不管,反而對心娃特別照顧?

    所幸他機智反應夠靈敏,四兩撥千金的輕挑開這個疑問。

    他們在還算愉悅的氣氛下共享晚餐。

    直到齊霈陽的聲音揚起——

    “他是誰?”齊霈陽站在飯廳前,就听見眼前這個陌生男人高談現今總統是否直選的嚴肅話題。

    心娃一眼就看見齊霈陽,她開心的站起來,走到齊霈陽身邊。

    毫不猶豫地,齊霈陽摟住她,愛戀的輕啄一下她白皙的前額。

    “娃娃,今天過得還好吧?”他一見到心娃,公司不愉快的事早忘個精光,只擔心她是否安然無恙。

    心娃為她的親密舉動甜甜地笑了,她摟住他的腰,“我好得很,不過看你的神情,公司出了什麼問題嗎?”她敏銳的感覺未隨著恢復視力而消失。

    齊霈陽根本不想讓她分擔他的煩惱,他打算稍後找齊谷清談談。

    “今天看過醫生了吧?”他低下頭,對上她一雙靈活的眼楮。“你的眼楮沒有不舒服吧?”

    “我的眼楮很好。”心娃笑他像是老頭子般東念一句西念一句,但她感到很窩心,畢竟他是關心她,才會如此詢問。

    瞧!他還不知不覺把手搭在她的腰上,也許他真的對她不是那麼沒有知覺。

    “娃娃,醫生呢?他說你的眼楮沒問題了吧?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癥?”

    “醫生就在這里,你何不親自問看看?”心娃拉他到馬紹儒面前,“馬醫生,這是我的霈陽哥。你必須重復一次上午的話讓他安心,否則他會擔心得連續幾個晚上都睡不著。”

    馬紹儒期文有禮的站起來,伸出手微笑,“我是馬紹儒,長庚醫院的的醫生。”

    他以為齊霈陽跟齊谷清一樣好騙,他完全沒有戒心。

    可惜他大錯特錯。

    “你不是心娃的主治大夫。”齊霈陽冷然道。沒有伸手回握的意思。

    馬紹儒輕咳一聲。“我的確不是。”

    “你在這里干什麼?”

    “我是來為顧小姐檢查她的視力。”

    齊霈陽低下頭,注視心娃時,雙眼迅速抹上一片憐惜與溫柔。

    “我以為你要親自去醫院,請你的主治大夫幫你檢查。”

    “我是跟林醫生預約好了。可是馬醫生臨時來了一通電話,說林醫生有事,改由他過來為我檢查。”心娃照實說。

    “檢查完了?”齊霈陽足以凍死人的眼光移到馬紹儒的臉上。

    “是檢查完了。只要不太勞累,大致上而言,顧小姐的視力將可回復到如常人一般無異。”

    “而你卻還待在這里?”

    “我……”馬紹儒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

    原來父親好騙,兒子可就不是個簡單人物。

    可惜等他知道時已經太晚了。

    最後還是齊谷清為他解的圍。

    “兒子,是我留下馬醫生的。”齊谷清高深莫測的笑著。

    “原因?”齊霈陽看向他父親。

    “可以隨時照應心娃丫頭嘛,反正馬醫生最近休假,也有充裕時間……”

    馬紹儒投給他感激的一眼。

    “照應娃娃?”齊霈陽立即變了臉色,放在心娃腰上的手微微發顫。“是不是發現當初車禍遺留下來的後遺癥……”

    “我沒事,霈陽哥。”心娃發現齊霈陽的臉色慘白如鬼魅。

    “馬醫生?”他高亢的聲音幾乎讓馬紹儒彈跳起來。

    “不,顧小姐沒有什麼後遺癥。我只是就近照顧顧小姐,幫助她及早恢復記憶。”

    “馬醫生說得沒錯。”沈寧也插上一句,實在不忍心看馬紹儒這個年輕人被嚇去半條命。

    齊霈陽仿佛才發現沈寧在場似地,略帶訝然的瞥向她。

    “阿陽,你還沒吃晚飯吧?”謝曉玲打破齊霈陽所帶來的僵局,問道。

    “霈陽哥,我去為你添副碗筷。”心娃想跑進廚房,被齊霈陽拉住。

    “娃娃,這種事不需要你去做,你只要乖乖坐在椅子上吃飯就成。”

    她睜大眼。“我不是三歲小孩子了。”

    “我只是擔心你太勞累了。”他解釋。

    “到廚房不用十秒鐘的時間,我會勞累?”

    “我自己去拿。”在心娃的瞪視下,齊霈陽走進廚房。

    “他可寶貝你了,心娃丫頭,別不知足了。”齊谷清悠閑道。

    “齊伯父!”心娃想警告他,還有馬紹儒這個外人在,他怎麼毫無顧忌的調侃她。

    “別理爸。”齊霈陽拿副碗筷出來,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回位置,然後以眼光逼走坐在心娃身邊的馬紹儒,自己霸了他的位置。

    馬紹儒只得乖乖捧著碗筷,移架到沈寧身旁。

    齊霈陽首先為心娃挾了一堆萊,讓她埋在小山堆里找尋白米飯的蹤跡,然後他開始向馬紹儒開炮了。

    他與齊谷清如出一轍。

    “馬醫生,難得一次休假,這麼輕易放棄不是太不值得了嗎?”

    “馬醫生大可待在醫院里,由娃娃去醫院讓你檢查雙眼,何必親自過來呢?”

    “馬醫生,難道你休假期間沒有任何計劃?”

    “馬醫生,你不過是來檢查娃娃的眼楮,是什麼原因又促使你留下來呢?”

    一連串的開炮讓馬紹儒傷痕累累,好幾次他幾乎已經答不上來了,如果不是沈寧偶爾岔開話題,如今她早讓齊霈陽銳利如劍的問話給刺得不成人形,送醫急救去了。

    為此,就算為沈寧做牛做馬一輩子,他都甘願。

    奇怪的是,齊霈陽在嚴刑拷問馬紹儒之下竟然還能把心娃當寶似的呵護著。餐桌上你來我往,銳利的言辭之下,齊霈陽仍不忘為心娃挾菜,體貼的詢問她是否還需要些什麼。

    依馬紹儒來看,齊霈陽簡直可以報考演員班,在短短幾秒鐘之內,能夠從冰冷待他到憐惜疼她,再則憐惜疼她轉到冰冷待他,在他眼里,齊霈陽可稱之為演藝圈內的奇葩。

    他只求不要露出馬腳即可,至于其他則可以暫緩討論。

    一餐下來,馬紹儒被逼供得不成人形。

    心娃則被齊霈陽呵護備至,甜在心頭。

    沈寧只有當救火員,隨時插上兩嘴,讓氣氛緩和下來。齊家兩老根本不管這種怪異的氣氛。

    更甚者,他們還樂得看見這種場面。

    也許稍後,她該找馬紹儒談談,沈寧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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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8 10:49:20 |只看該作者
親密寶貝 正文 第八章
    一覺驚醒,心娃發現臉蛋上淚痕猶濕。

    原因無它,只因最近惡魘肆虐的情況日愈加劇,彷如身臨其境般,幾乎以為夢境是真的,如果不是因一時深刻恐懼而嚇醒,恐怕至今仍在夢中深受折磨,不得其門而出。

    她抱緊自己的身軀,不敢閉上眼楮,生怕一闔上眼,那場惡魔會再度找上她。

    她害怕的注意到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是多麼駭人,也許稍有不留意,在黑暗的某一角落會突然有人影張牙舞爪的撲過來,就像夢里的情景一般!想到這里,她就不安地將自己蜷縮起來,感覺心跳聲大得幾乎要震破她的耳膜了。

    她不敢也不想獨自一人再繼續待在這里。她要有人陪著她,否則難保她不會先讓自己的幻想給嚇死。

    主意一定,她不顧身上單薄的睡衣,用薄毯將自己捆得像粽子似的,摟緊懷中的枕頭,赤著光溜溜的腳丫跳下床,快速得就像是有人在身後追趕似的跑出房門。

    她的左邊是暫作為沈寧臥室的客房,右邊則是齊霈陽的房間。

    那一刻她完全沒有想到沈寧,只想躲在齊霈陽溫暖的懷里。

    他會保護她的,突然冒出的想法讓她安心許多。

    躡手躡腳的溜進霈陽的房里,她不想吵醒他,白天齊氏上上下下都靠他打點,如果夜晚她再纏著他,恐怕他連休息的時間也沒有。

    她怯怯的滑落在角落里,注視著黑暗中床單下隱約凸出著的身軀,知道齊霈陽就在她附近的想法令她寬心不少。

    真怪,有齊霈陽在的日子,仿佛什麼事都不再讓她感到那麼害怕,只因為她知道他就在她附近。

    她安心的拉緊圍在身上的毛毯。她有預感今晚不會再做惡夢了……

    她逐漸闔上雙眼,埋在略嫌冰冷的毯子里……

    直到驚訝而氣憤的聲音響起,一雙有力而堅定的手臂輕易的舉起她,就像抱一個小娃娃的不費九牛二虎之力將她騰在空中。

    她嚇了一跳,睜開剛睡著的眼皮,正對上一雙不可思議的黑色眼眸。

    “霈陽哥,你還沒有睡哪?”她的語氣就像談論天氣般。

    他瞪著她︰“娃娃,你到底在干什麼?”

    “我在睡覺。”

    “在這里?”他指的是他的臥房的角落。

    “沒錯。”為什麼呢?”

    “我做惡夢了。”她可憐兮兮的回答,然後她發現自己迅速的被安置在齊霈陽的床上,身上的毛毯還好端端的圍著。

    齊霈陽關心的語氣表露無遺︰“又是惡夢?”他打開桌上的台燈,坐在床沿。

    她點點頭,發現他的怒氣已經消了。“你曾答應過我,有什麼事可以來找你的。”

    “所以你連叫我一聲都沒有,就縮在地板上?你打算在那里睡整夜?”

    “我是有這個意思。”

    他嘆口氣,搔搔有些凌亂的頭發。“你可以叫醒我。”

    “這只是一件小事,不用麻煩你。”她轉為好奇︰“霈陽哥,人什麼時候發現我偷溜進來的?”她發誓她沒有制造半點聲音。

    他嘴角上揚,“打從你進房門的第一步,我就發現了。”

    “而你竟然還裝睡?”她睜大眼。

    他聳聳肩。“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總不會非禮你吧!”她氣餒的隨口說道,然後眼光突然瞪著他臉部以下的地方。“老天!”她嚷道,一張俏臉幾乎燃燒起來,只差沒冒出煙來。

    齊霈陽低頭一望,咒罵一聲。

    他沒料到心娃會突然闖進他的房間,所以根本沒穿睡衣,只在腰際圍著毛毯,就從角落把心娃抱過來。

    換句話說,他身無寸縷,赤的胸膛在暈暗的燈光下明顯可見。

    心娃捧著發燙的兩頰,雙眼直盯著床上的某一點,不敢看他。“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不太習慣看見一個男人……光著身子……”她幾乎被自己的話給哽到了。

    齊霈陽也感到有些不自然,趁著她粉頰低下時,從衣櫥里隨手抓了一件襯衫和長褲,以最快的速度換上,然後走進浴室,拿了一條毛巾出來。

    “我是你的霈陽哥,不是嗎?”他低柔的聲音再度在她耳邊響起。

    她不安的瞥她一眼,確定他衣裝整齊的坐在床沿,才敢回話。

    “霈陽哥也是男人。”

    齊霈陽對這句話也無可反駁,他抬起心娃的下巴,用毛巾細心的擦試她臉上未干的淚痕。

    “娃娃,告訴霈陽哥,今晚又做什麼惡夢了?”他低柔的問。

    她一想起那駭人的夢境,就忍不住朝他身上靠了靠。

    “跟上回一模一樣。我夢到我站在黑暗之中,有個人一直想勒死我,我一直掙扎、一直抵抗,可是都有人幫我,他的笑聲好可怕……”她渾身打起哆嗦,讓齊霈陽好心疼地擁緊她。

    “那只是夢罷了!”他安慰她,但心中情緒翻騰不已。

    他知道那不是夢,那是娃娃出事前在屋子里發生的事,他總算知道那個偷兒想對娃娃做什麼了。

    他想致娃娃于死地!

    想到這里,齊霈陽就怒火中燒,恨不得立刻找出那個該死的偷兒,將他碎尸萬段,要他知道誰敢傷害他齊霈陽的寶貝娃娃會有什麼下場!

    心娃抬起頭,“霈陽哥,你在生氣?”

    他的確是在生氣,氣自己沒用,至今仍找不出那些傷害娃娃的人,氣自己沒有當場保護她,氣自己讓她受到這麼多折磨。

    但他暫且壓下心中的那股怒焰,擠出微笑。“娃娃,我送你回房,好不好?”

    “不好,”她拒絕︰“我不要回去又做惡夢了。我寧可待在這里。”此時此刻,她就像是個任性的孩子。

    “為什麼?”他不解。

    “因為這里有你在,有你陪我,我就不會再做惡夢了。”她有些遲疑的盯著齊霈陽,“霈陽哥,今晚讓我睡在這里,好不好?”

    齊霈陽怔了怔,直覺的想要拒絕。

    她看出他的念頭,馬上接口︰“我怕一個人回去又會做惡夢,霈陽哥忍心讓我沉浸在夢魘之中嗎?”一來她不想回冷冷清清的房里里,二來有齊霈陽陪她,她也安心。

    齊霈陽仍是搖頭。“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如果讓人知道,不知會產生多少流言!”他心疼娃娃,但他必須先保護她的名譽。

    “所以,你願意讓我再回到惡夢之中?”心娃看出他意圖堅決,不由得心慌了。

    他疼愛的摸摸她的臉頰,“你放心,霈陽哥不會留你一個人,我送你到沈寧的房里,由她陪著你,OK?”

    他盯著她的紅唇,生怕上回的情不自禁會再度發生。

    “我寧願待在你房里的角落睡。”她想爬下床,卻讓齊霈陽給阻止了。“只有霈陽哥能給我安全感,我拒絕到寧姊的房里,我發誓不會再吵到你了。”

    齊霈陽突然柔情地看著她,“所以,你才跑到我房間里?”

    他沒想到自己在心娃心目中的地位崇高,他一直以為要等到她恢復記憶才能再記起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才能讓她知道以前他們在彼此心目中的地位。

    心娃臉紅的點頭承認。

    忽地,齊霈陽嘆了口氣,站起來,先出房門把心娃房門鎖上,再回來關上自己的房門,然後抽出幾條被毯鋪在靠在牆邊的長沙發。

    “霈陽哥,你在做什麼?”她好奇的注視著他的舉動。

    “我在整理睡覺的地方。”他到床邊拿了他的枕頭。

    “我不懂。”

    他微笑,摸摸她有些通紅的小鼻頭,“今晚你可以睡在這里,我會陪著你。”

    “而你卻打算睡在沙發上?”

    齊霈陽點點頭,拿著枕頭想回到沙發。

    心娃急忙拉住他的手,“霈陽哥,我們不能一起睡嗎?”她一時情急,脫口而出。

    “什麼?”齊霈陽楞住了。

    她覺得丟臉死了,輕咳了咳,咬住下唇,“霈陽哥,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床這麼大,我們可以各霸一方,這樣你也不用睡沙發了,不是嗎?”她根本不敢看他。

    齊霈陽可不作如是想。

    他懷疑自己的自制力。

    他向來對自己的克制能力相當自豪,但自從心娃車禍之後,他整個人似乎變了。過去維緊他們之間的關系完全崩潰了,取而代之的微妙關系令他有些心慌、有些竊喜。

    他長嘆口氣,發現愈來愈不了解自己了。

    “霈陽哥,如果你堅持要睡在沙發上,那我只好回去自己一個人……”她作勢欲下床,齊霈陽再度阻止她。

    他簡直拿她沒辦法。既心疼她回房會再被惡魘困擾,又懷疑自己的自制能力是否會臨時失控。

    “好吧!你必須保證如果再做惡夢,必須先叫醒我,不要再偷在角落里。”他會心疼的。

    她好開心的點點頭,迅速的退到另一邊的床位,讓齊霈陽上床。

    齊霈陽情不自禁的給她一個晚安吻,然後拿毯子蓋在她身上。

    “晚安,娃娃。”他關燈,躺在被單下無法成眠,只能瞪著天花板猛瞧。

    他想他的娃娃是真的把他當聖人瞧了。

    心娃不安分的翻動身子,一雙眼楮在黑暗中晶亮的望著他︰“霈陽哥,為什麼你要關上門?”她好奇地問。

    其實,她是想蜷縮在他溫暖的懷里睡覺,他的懷抱總給她很大的安全感,她相信在他的懷里,她絕不會再做惡夢。

    因為她愛他嘛,她滿足的想。愛一個人的感覺好溫暖、好安定,至少齊霈陽給她這種感覺。

    她很慶幸她愛上的是齊霈陽。

    齊霈陽回答她的問題︰“如果讓爸發現你待在我房里一夜,包準流言不斷。”

    然後一個禮拜之內,鐵定有個盛大婚禮等著他們。

    他不想讓心娃屆時不情不願的嫁給他。

    “謝謝你,霈陽哥。”

    “謝什麼呢!我是你的霈陽哥,不是嗎?”

    床鋪迅速的震動一下,心娃靠在他身邊,給他一個輕吻,然後又回到床的另一邊。

    “晚安,霈陽哥。”她慶幸在黑暗中,齊霈陽看不見她羞紅的臉。

    “晚安,娃娃。”他的聲音中仿佛有一般什麼悸動。

    但心娃很快就在溫暖的籠罩下香甜的睡著。

    而齊霈陽,那個可憐的齊霈陽只能瞪著天花板——一整夜。

    清晨的鳥叫聲真悅耳。

    吱吱喳喳的,好像在閑話家常,又像是一個小小的合唱團合作無間的創造出動人的音樂,心娃閉著眼楮模糊的想著。

    尤其她的被窩好暖、好舒服,好久的時間,她沒有睡過這麼愉快、讓人滿足的覺了,她幾乎睜不開眼皮,想繼續沉浸在美夢之中。齊霈陽的被窩真溫暖,如果她願意,她倒想跟他換房間,昨晚睡到一半,她有些冷,但她很快就暖和起來,她全身像是籠罩在暖氣之中,令人昏昏欲睡,再也不想起來了……

    突然,她感到鼻頭癢癢的,然後前額、臉頰、眼皮……

    她半夢半醒的數著……

    一個吻、二個吻、三個吻、四個吻、五個吻……

    吻!

    她終于意識到字面上的涵義,驚訝的睜開眼楮,發覺自己的處境。

    老天!她像個小貓一樣整個人蜷縮在他溫暖的懷里,她的掌心甚至還透過齊霈陽薄薄的襯衫,感到一股微微的溫熱。

    她只盼望齊霈陽尚未醒來,好乘機離開他的懷抱。

    難怪半夜她忽地溫暖起來,原來是自己跑到齊霈陽的懷里了。她怯怯的抬起頭,正對上齊霈陽那雙溫暖的、尷尬的深邃眼眸。

    倏地,她臉紅起來,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似的。

    齊霈陽眼中尷尬的神色迅速消失,想起昨晚他未曾闔眼,尤其當半夜心娃不知不覺地把當作溫暖的棉被,他甚至還來不及反應,她就將整個人深深的埋在他懷里,汲取溫暖。

    他只能整夜凝視她甜美的睡臉,不敢輕舉妄動,深怕一個動作就驚醒她,或者……他會做出什麼不軌的舉動,尤其望著心娃嘴角滿足的笑意,他心頭暖烘烘的,恨不得讓她夜夜睡在他身邊,夜夜凝視她滿足的臉色。

    第一次,幸福這個念頭閃過他腦際。

    如果一輩子都能擁著心娃入眠,就算要他當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他也願意。

    只要心娃感到高興、幸福。

    他不介意受這種非人的折磨。

    他有些尷尬的想到直到剛才,心娃像只小貓在他胸膛前磨蹭,他終于無法克制,在她臉蛋上灑下數個細吻,滿足一下自己蠢蠢欲動的情欲,沒想到會突然驚醒心娃,他有種被當場逮住的感覺。

    但他很快地恢復正常,因為心娃羞得連脖子都紅了起來。

    他低下頭,朝她溫暖的笑著,“早安,娃娃。”

    “早安……霈陽哥……”她結結巴巴的。

    他認為她臉紅得好可愛。

    “霈陽哥,我不是故意……要連你的床位……也霸佔……”她不敢看他,羞怯得盯著他襯衫的第三個扣子猛瞧,仿佛它是天底下最值得研究的東西。

    “只是霸佔我的床位?”他清咳一聲,突然興起逗他的念頭。

    她迅速的抬起頭,訝然的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我……我……晚晚……”難道她做出什麼非禮舉動?

    不可能吧!她努力的回想,只隱約記得她緊緊靠著某樣十分溫暖的……棉被,至少當時她認為是棉被。

    他難得幽默起來︰“我幾乎被你整得一時未眠。”他的口氣像是抱怨。

    她的嘴張著更大了,“我……我……到底做了什麼事?”她慌張的態度惹的他憐愛。

    他親密的在她頭頂印上一吻,有些不舍的放開她溫軟的身子,坐起來把腳伸到冰冷的地上。

    她急忙爬起來,晚夜帶來的毯子已經被踢到床下。

    她迫切的想知道答案,想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事。

    “霈陽哥,昨天晚上我到底做了什麼事?”她對著背對著她的身影嚷道。

    他穿上拖鞋,站起來面對她,“你猜猜。”

    “如果我猜得出來,我就不會問你了。”她用盡腦汁卻還是想不出來。

    如果她真的做了什麼事……她應該想得起來吧!

    他這樣子逗她,不過是想報復她害他昨夜一個晚上未闔眼的代價。

    他彎下身親親她俏紅的臉蛋,“昨晚你翻來覆去,整得我一個晚上沒睡好。”

    她輕吐了一口氣,隨即不安的問︰“真的只有這樣?”

    他點點頭。

    她放下心中大石。

    她是深愛齊霈陽,但她可不認為現代豪放女能引起齊霈陽的興趣。現在她應該努力讓齊霈陽愛上她,而不是……而不是用其他方法勾引億。老天!在出車禍以前,她一定是個有老舊古板想法的女孩子,否則她不會如此介意,不是嗎?

    但願齊霈陽不會以為她是故意靠在他懷里,畢竟他現在還當她是妹妹……

    齊霈陽發現她的臉再紅下去,就可以代替瓦斯起火燃燒了。

    他抬起她的下巴,細細地看著她,“娃娃,你不是還在耿耿于懷吧?”

    “不……霈陽哥,我不是故意的。”她有必要要澄清這一點,以免齊霈陽誤以為她是輕薄女子。

    她完全忘了她與齊霈陽相處二十年,他早了解她的個性、她的為人。

    在她心里,齊霈陽只是個男人,不是相處二十年的哥哥,再說她也沒有任何過去的記憶。她突然想起,以齊霈陽條件如此出眾的男人,必定有不少女人在倒追他吧……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他微笑。“現在你最好趕緊溜回你的房里,以免讓爸媽發現你整晚待在何處。”

    “若這樣,你就必須負起責任了?”她好奇地問。

    “娃娃,你想問什麼?”

    “霈陽哥,你……有過不少女人吧?”

    他一怔。“怎麼突然問起這件事?”

    “只是好奇。”她的表情可不是這麼說。

    “你該回房了。”“只要先告訴我,霈陽哥喜歡的女孩應該具備什麼條件?”她簡直厚顏無恥,她想。

    “像你一樣。”他沒有詳加考慮就說了出來。

    “我?”她又驚又喜,沒想到答案會出人意外。

    也許,只是也許,她的希望又加深幾分。

    她跳下床,赤著腳溜向門口。

    “娃娃,你要去哪里?”齊霈陽不解她突來的反應。“地板很涼,小心受寒……”

    她回頭嫣然一笑。“我要回房去了,以免玲姨發現。昨晚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我不會說出去的。”

    他遲疑的點頭,不知她又在搞什麼花樣。

    她繼續說︰“如果我說出去了,你就得負責了,所以你放心,我會守口如瓶。”

    然後當它是秘密武器。

    她一溜煙的跑回房里。

    留下齊霈陽怔怔的、呆呆的站在原地。

    他愈來愈搞不懂他的娃娃到底在想些什麼了。

    早餐過後,齊霈陽本想陪心娃到醫院檢查眼楮,可惜他臨時接到齊氏會計主任的電話,無奈之余只好將心娃交給沈寧照顧,然後開車急忙趕回齊氏。

    一整個上午,他埋在成堆的數據、訂單之中,未曾離開過。

    天娜滿面春風的捧著一疊待簽的文件,走進齊霈陽的辦公室。

    這幾個月來,當齊霈陽將全副心思放在心娃身上,而忽略齊氏集團的同時,天娜也發展出她的羅曼史來。

    如今,天娜與李知凡相戀已是眾所皆知的事情。

    尤其近日來天娜像是不知人間愁苦,看見每一個人都擺出喜悅的微笑,見了齊霈陽,她也不例外。

    而齊霈陽正埋首帳目之中,仿佛對一排數字感到莫大懷疑,連天娜進來也不知道。

    “齊先生?”

    “天娜,有事嗎?”

    天娜把文件放在桌上。“只是想提醒你,下午三點鐘有一場會議等著你主持。”

    “我知道了。”齊霈陽的心思仍盤踞在出現差錯的數字上頭。

    天娜好奇地瞄他一眼,“齊先生,心娃最近還好吧?”

    他招起頭,露出難得的笑意,他很高興公司里的職員關心他的娃娃。

    “娃娃很好,尤其視力才剛恢復,今天還要去醫院讓醫生檢查。”他希望娃娃的眼楮真的已經復明,不要再出任何問題。

    如果可能,他真想請一天假,陪她一起去看醫生,可惜目前他無暇分身。

    主因是公司會計主任向來克盡職守,時常督促手下職員盡心盡力的工作,是當年齊谷清的手下愛將之一。

    他一早接獲他的電話趕到公司,會計主任便立即神色慌張的捧著一疊近幾個月來的訂單向他報到。昨天他調閱電腦檔案,無意間發現近幾個月來的訂單與款項有所出入。

    如今一一核對,齊霈陽的一顆心直落谷底。會計主任所言不虛,近三個月來納入公司的款項陸續少了五百萬以上。

    換言之,有人挪用了公款!

    而且挪用得十分技巧,連齊霈陽也不得不佩服他。

    每兩個禮拜取一小筆數目,連續三個月,也沒人發現,齊氏集團虧空五百萬。

    如果不是會計主任踫巧注意到,恐怕用不了一年時間,齊氏集團就得宣布破產,手下幾百人就會因此失業,連帶累及家人,到頭來幾百人流落街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現在,問題是哪個該死的家伙有如此膽量,竟敢挪用公款!

    葛天娜發覺齊霈陽陰晴不定的臉色,心想又是哪個可憐的員工將成為齊霈陽手下的炮灰。

    但她仍想讓她的老板分享她的喜訊。

    “齊先生?”她輕喚,確定齊霈陽听見她的聲音。

    他回過神,有些訝然天娜仍然待在辦公室里。

    “你還有事?”

    她熱切的點頭。“再過幾個月,我就要辭職了,先跟你說一聲,好開始訓練接替我職位的女孩。”

    “你要辭職?”他沒有想到在齊氏工作多年的天娜會突然辭去這份工作。

    天娜一臉羞怯,這是齊霈陽頭一曹看見她這樣的表情。

    “我要結婚了。她低聲說。”恭喜你了,天娜。我認識新郎嗎?”

    “是財務部主管李知凡。上回你見過他的。”

    齊霈陽努力想了一會,“他是新進人員?”

    “前幾個月才考進齊氏集團,成績優異。”她為李知凡說著好話。

    齊霈陽看著這個戀愛中的女人,微笑,“我等著喝你的喜酒,但也不必要辭職吧!結婚後,你仍然可以留在齊氏。”

    她滿面紅暈的搖頭。“知凡不喜歡他的妻子做個職業婦女。”

    “不再考慮?”

    “對不起,齊先生。”

    “也好,什麼時候結婚,記得給我張帖子。”齊霈陽為她高興。

    “其實我們之間還沒有婚約,只是最近听他口氣,隨時會向我求婚似的。”她自信李知凡盡早會跟她求婚。“到時候齊先生和心娃一定要到場。”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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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8 10:48:57 |只看該作者
“他對待女孩一貫性地溫柔。”他陰沉地說。

    “這種男人正是女孩心中的白馬王子。”

    齊霈陽的臉垮了下來。

    “他是個電腦程式設計師,聰明的程度不在我之下。”

    “看得出來。而且他過于敏銳,對任何事都有一番精闢的見解。”這是剛才她對行雲的了解之一。

    齊霈陽緊抿著唇,雙眼像是深沉的冰潭,保證讓人看了二話不說,馬上嚇得拔腿就跑。可惜心娃早已經愛上了齊霈陽,就連他那副像在北極練就的冰冷態度,她也一並愛上了。

    所以她根本不怕齊霈陽。

    “雖然行雲是個俊美男人,但男人太俊俏,只會遭來無數蜂蝶,讓未來的老婆心不安定。”齊霈陽開始數落行雲的缺點。

    “頗有同感。”她微笑道︰“我們應該可憐他的未來老婆,不是嗎?”

    齊霈陽恍落未聞,腦子里拼命搜刮各種不利于行雲的證據,以免心娃輕易地愛上顧行雲。

    曾幾何時,他最親的二弟競然成為他竭力攻擊的對象!

    “雖然他待每一個女孩子都十分溫柔,但卻造成剪不斷、理還亂的情形,難保其他女孩子不會誤以為行雲愛上她們。”

    心娃同意的點頭。“這又苦了他的老婆,不是嗎?”

    “他雖聰明,但沉默的個性遲早會悶壞你。”

    “所以?”

    “行雲完全不適合你。”他下結論。

    “我說得沒錯。”她的聲音充滿笑意。

    也許,只是也許,齊霈陽對她並不是那麼毫無感覺,她為這個想法而竊喜。

    “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齊霈陽終于注意到她的附和︰“你同意我的說法?”

    “為什麼不?霈陽哥是為我著想,不是嗎?”

    齊霈陽打量她好一會兒,才認真的點頭,“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可惜她並不想要其他男人,哪怕是全世界最完美的男人送到她面前,她都不要。

    她只要齊霈陽一個人就夠了。

    “我想休息了。”她找個借口想離開書房,獨自清靜清靜。

    齊霈陽不解少女心,看她走向門口,突然叫住她。

    雖然她完全附和他的說詞,但一股妒意仍涌上他的心頭。

    他大步邁向她,抬起她的下巴,“好好休息,娃娃。”他在剛被行雲吻過的臉頰烙上他溫熱的吻。

    他是完全大男人主義下的產物。

    心娃的臉俠立刻染上紅雲。

    她抿著唇笑了。“晚上見,霈陽哥。”

    “晚上見。”他眷戀地望著她。看她不是太反對,他有股想再親芳澤的沖動。

    但他終究強忍住了,好半晌的時間他只能怔怔地目送她上樓。

    待她回過神,外頭的雨已經停了。

    他長嘆口氣。也許他該去研究心理學,搞清楚自己沒頭沒腦的心緒,尤其是他對心娃的感情。

    對于這一切千頭萬緒卻理不出個頭來的感覺,他只有一個字形容——唉!

    面對同樣的紛飛細雨,馬純欣的心情卻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唱片宣傳期剛剛結束,她的通告暫時告一段落,閑來無事,她只得待在家里享受無拘無束的生活。

    距離上次沈樂成第一次熱情邀約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了,但奇怪的是對于那次的相處,她點點滴滴都記在心頭。就連他一句笑語都停佇在她心中許久。

    他的個性完全跟齊霈陽不同。

    如果說齊霈陽是個剛從北極里挑出的上等冰塊,那沈樂成就是壁爐里熊熊燃燒的火焰,熔化了齊霈陽留在她心中的傷痕。

    然而,傷痕真的已經愈合了嗎?

    難道她對齊霈陽不再懷有恨意、不再記恨他解除婚約了?

    對于當初被齊霈陽拋棄的痛苦猶如昨日發生般,一直銘記在她心里。她甚至以為永遠也忘不了這項恥辱。如今回想起來,這一切的恩恩怨怨似乎不再那麼重要,她簡直難以想像當時因為被一時的仇恨蒙蔽而……讓顧心娃慘遭傷害。

    三個月的時間,她改變了許多。

    而這完全歸功于她生命中的暖陽。

    沈樂成。

    她想起這一個月來,她與沈樂成的“巧遇”。無論是吃飯的地方或是她舉辦的歌迷會上,她都無巧不巧的遇上他。

    她根本懷疑這是他的詭計,只是他從未承認過而無可否認的,她並不排斥他的陪伴。

    她甚至連再度報復齊霈陽的念頭都已遺忘許久,難道她對這小她兩歲的毛頭小子動心了?

    不可能,她虛弱地想。她心目中的理想人選是像齊霈陽這種沉穩的男人,而不是隨時蹦蹦跳跳、老說不正經話的沈樂成。

    她不安地想起這一個星期待在家里而見不到沈樂成,她心中反而悵然所失。

    也許是她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她當然能很快就忘掉她生命中一小部分的暖陽,只要給她時間,時間能沖淡一式,正如她對齊霈陽的恨……

    可惜沈樂成不給她時間。

    而馬純欣也絕對想不到沈樂成會登門拜訪。

    瞪著鐵門外一臉笑意的男子,她失聲道︰“你怎麼知道我住的地方?”

    他一逕地笑著,帥氣的甩掉身上、發上的雨珠,他回答︰“找你住的地方就像找我媽時常遺失的老花眼鏡一樣地容易。”

    他沒說出他老媽的老花眼鏡永遠戴在她臉上,只是她偶爾誤以為遺失而已。

    她瞪著他,“你來做什麼?”她問出另一個問題,不想理解心中那股見到他的喜悅。

    老天!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難道她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對于她毫不歡迎的態度,沈樂成一笑置之。

    “你不請我進去?”

    “除非說出你來這里的理由。”

    “我是來找你的。”

    “為什麼?”

    “我以為我說出理由就可以進去了。你不會反悔吧?”

    馬純欣盯了他一會兒,終于克制不了讓他進來的欲望。她打開門,讓他喜孜孜的走進來。

    “你可以說了。”

    “說什麼?”沈樂成好奇的四處打量她的住所,最後停在她的閨房前,像是要一探究竟的偷瞄里頭一眼。

    “沈樂成,你到底來做什麼?”她不悅道。

    “我說過我是來找你的。”他轉過身,似笑非笑地睨著她。“你不化妝的樣子也很好看。”

    馬純欣氣自己為他的一句贊美而竊喜。“你有話快說,沒事就請出去。”

    他不理會她充滿敵意的態度,小心地從隨身背包里拿出一張相片。

    “第一次拜訪,送花太俗氣,送水果又太老套,所以我別出心裁,送你一樣你所沒有的寶貝。”

    馬純欣頓感好奇起來,她接過沈樂成遞給她的照片。

    “是你?”她盯著照片里的男人。

    “沒錯!夠帥吧。”

    “自大。”

    “也是事實,而我從來不排斥事實。”沈樂成當自己家似地,從冰箱里拿罐可樂,坐在沙發上。

    為保持對他的拒絕,她昂起頭,把照片還給他。“我不收。”

    他面不改色。“禮輕人意重,你不會不懂這個道理吧?”

    “我沒有多余的相簿來容納你這個自大的男人。”

    “你總有相框吧?”

    “很不幸,我正巧也沒有多余的相框。”一如她的生活中沒有多余的空間容納他這個暖陽。

    她受夠了教訓,應該不再相信愛情,她努力說服自己,但她腦海中的聲音像蚊子般地小,如果不是她努力地在克制,現在她早在沈樂成熱情的追求中淪陷了。

    是的,憑她多年的經驗,雖然沈樂成總一副若即若離的態度,也始終沒有明說過,但她很明白他是在追求她。

    只是她不願正視這一份感情而已。

    不只因為齊霈陽傷過她的心,更因為她拒絕一個年輕比他小的男人的追求。

    即使她對沈樂成有好感,也不例外。

    只見沈樂成笑了笑,又從隨身背包里拿出一個精致相框。

    “我早知道你會有這種答案,所以干脆連相框也帶來了。”

    馬純欣只能瞪著他。

    他簡直把一切設想周到,讓她毫無拒絕的余地。

    “總之,你是收定了。”

    “你在耍無賴!”

    “如果你嫌不公平,可以禮尚往來的送我一張海報。”他是擺明了態度,送出去的東西絕不收回,哪怕她將之當垃圾般丟掉。

    而馬純欣雖想把照片擲進垃圾筒里,但她仍狠不下心來。

    曾幾何時,她馬純欣竟成心軟的女人!

    思及此,她立即硬起心腸,走向窗前,她干脆坦白直說,讓他死心。

    “你想追我?”她硬抿著唇,不敢看他。

    沈樂成怔了怔,笑容中有幾分不自然︰“可以這樣說。”

    “我曾經與人定過婚約。”

    “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再說,你也並沒有嫁給他,不是嗎?”

    “我愛他。”她搬出已經不算理由的籍口。

    “你不愛他。”

    她倏地轉身瞪著他,“你以為你是我肚里的蛔蟲?”

    “我但願是。”他注視著她︰“告訴我,你並不愛齊霈陽。”

    她眯起眼。“如果我不愛他,我就不會跟他定下婚約,不是嗎?”

    “你們已經解除婚約了。”

    “是他解除的。”她喊道。

    沈樂成站起來,眼光須臾也不離開她。“無論是誰解除婚約,事情已經過去數個月了,難道你還沒忘了他?”

    “如果能夠忘了他,我還會獨自一人待在家里?”馬純欣說出違心之論。

    沈樂成說不出話來。

    “我有耐心。”他仍然堅定說。

    “等到頭發斑白,我也不會接受你的追求。”她放下狠話。

    “這世界上不是只有齊霈陽一個男人。”

    “這世界上也不是只有馬純欣一個女人。”

    “我就要這個叫馬純欣的女人。”他一個箭步上前,不待她反抗,用有力的雙臂一把抱住她,然後深深地朝她的紅唇壓下去。

    初時,馬純欣只能睜著大眼楮茫然的注視這一切的舉動,直到他用舌尖吻開她的唇,直驅而入時,她才愕然驚覺發生了何事。她用盡力量想掙脫出他錮制,沒想到平日看來開朗、活潑,毫無威脅感的沈樂成,竟然會對她做出這種事……在他企圖更深入這個吻時,她逐漸閉上雙眼,“模糊的發現她的腦子似乎有些轉不過來,先前什麼抗拒、什麼拒絕全被她拋諸腦後,昏亂、愉悅的感覺逐漸滲入她的神經。她開始覺得頭重腳輕起來,整個腦海中只想好好享受這個纏綿而醉人的熱吻。她但求時間就此停留。但沈樂成可不作如是想。他突然推開她,後退數步,差點沒讓完全將重量交給他的馬純欣摔倒在地。他氣喘咻咻地背過身子,克制自己心神浮亂的感覺。而馬純欣在恢復清醒之後,整張俏臉由紅轉白,再由白轉紅。剛才她像個蕩婦似的享受沈樂成熱情的吻,而她先前還拒絕過他的追求。老天!她馬純欣到底知不知羞恥!說什麼愛的只有齊霈陽一個男人,結果卻毫不保留的回應另一個男人,她簡直羞愧到極點。尤其一想到沈樂成會以什麼眼光看她,她的心情更是一落千丈,再也拉不回來了。兩分鐘的時間,在馬純欣的眼底卻像半輩子那般長,沈樂成終于鎮定下來,轉身面對她,他的嘴唇上還殘留著她的口紅印。馬純欣的臉色像是剛抹上腮紅似的逐漸紅了起來。他兩眼晶亮的注視著她︰“你還能說,你愛的只有齊霈陽嗎?”

    “我是愛他。”她的聲音虛弱得連她自己都不相信。

    沈樂成滿意的笑了。“我相信我還有機會。”

    “你下地獄去吧!”她把氣出在他頭上,一把抓起他擱在桌上的相框扔向他。

    殊料,他連避都不避,堅硬的木質相框就打在他身上。

    馬純欣吃了一驚,直覺地問︰“你沒事吧?”

    他咧嘴一笑。“光憑你這份關心,我就沒有白挨。”

    “你在試探我?”她又氣了。

    誰叫沈樂成總能勾起她的憤怒呢!

    “也許。總之,我不會放棄追求你的。”

    “你去跳樓吧!”

    “如果跳樓能得到你的心,何妨一試呢?”

    “你瘋了!”她馬純欣平日什麼心機都暗藏心里,沒想到今天會全浮現在表面上。

    難道她真遇上命中克星?

    “你舍不得,是不是?”沈樂成開心極了。

    “我是擔心萬一你跳樓死了,那不是什麼都得不到嗎?”

    “誰說我跳樓一定會死?在跳樓之前,我會先在樓下布置海棉被,以免你到頭來後悔,反而來不及挽救。”

    “你滾出去,否則我就叫警察了。”

    “我以為你也喜歡我的吻。”他笑得賊兮兮的。

    “信不信我叫警察!”她恐嚇他。

    他仍是一臉笑意。“我可以走,不過不是你叫我走,而是我要讓你自己想清楚。”他走向大門,轉身說︰“再見了,馬純欣。”

    馬純欣只是瞪著他。

    他微微一笑,轉身離開她的住所。

    然後,正如他所預料的,馬純欣真的開始在思考了。

    她必須想清楚一切。

    她坐在沙發上,摸著敏感的紅唇,開始認真的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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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8 10:48:47 |只看該作者
親密寶貝 正文 第七章
    昏沉沉的天空透露出即將有一場大雨的跡象。

    即使站在窗外的心娃看不見遍布天空的黑雲,她也聞出了那股潮濕的味道。但她心不在焉,一個早上雙眼的騷癢讓她有些受不住,幾乎想扯下紗布,撫平持續的癢意。她不敢告訴齊霈陽,深怕他又為她擔心。她記得前幾天到醫院檢查,醫生明明微笑地告訴她,她的雙眼情況正在好轉當中,用不了多久的日子,她就可恢復視力。但現在……

    她蹙起眉,不敢接受心中那股念頭。

    如果她一輩子失明……她不敢再想。

    沈寧輕推門進來,吃了一驚。“心娃,你怎麼站在窗口,外頭要下雨了,小心著涼。”她急忙拉回心娃,在露肩的素色洋裝上多加了一件外套。

    心娃嘆了口氣,“寧姊,我不是小孩子。”

    “但你是病人。”沈寧鄭重的說,同時心有余悸地瞄一眼二樓的陽台,真怕剛才心娃一不小心,掉了下去……那她的罪孽就算花一輩子的時間也補嘗不了。

    她暗暗松口氣,感謝老天垂憐。

    “寧姊,你太大驚小怪了。”心娃根本不以為意。

    “無論如何,你得答應我,想要做什麼事前千萬通知我一聲。”

    “我只是病人,不是廢人。”

    “我只是想幫助你而已。”

    心娃嘆口氣,“在齊家每個人都把我當初生嬰兒般看待。”

    沈寧微笑,“說到這里,你一定會很開心顧家兄弟來看你了。”

    “霈陽哥呢?”

    “他在書房。來,我扶你下樓。”

    “我想過一會兒再去。寧姊,你先下去吧!”那股癢意一直徘徊不去。

    “你自己怎能下樓呢?”

    “我說過,我只是病人,不是廢人。住在齊家也有幾個月的時間,難道我還會不清楚這里的每一磚、每一瓦嗎?”心娃半強迫的推沈寧出門。

    “等等……”沈寧話還來不及說完,心娃就關上門,然後迅速的扯下紗布。

    她用冰涼的手指輕觸眼皮,不敢想像她永久失明的樣子。

    萬一她真是如此呢?她還能依靠齊霈陽一輩子嗎?叫他永遠照顧一個雙眼失明的女孩,他會願意嗎?

    就算他願意。她也不能把這麼重的包袱放在他雙肩上。

    待在房間里,思緒煩躁好一會兒,心娃才摸索著下樓,走近半掩的書房里,她听見從里頭飄來的模糊聲音。

    她多希望看見齊霈陽的長相。

    那怕只是一眼,她也滿足。

    可惜事與願違,她好怕。……

    騷癢的感覺又再度在她眼皮上肆虐,她蹙起眉,轉動著眼珠,一排睫毛直覺地眨動,想制止那股難以克制的癢意。

    奇跡似地,一線微弱的光線從隙縫中匯進來,為她幾個月的黑暗帶來曙光。

    她怔了怔,不太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半晌,她只敢緊緊閉上眼楮,不敢再度讓奇怪的光線流入,直到她恢復思考能力。

    難道……

    她不敢想像這個令人雀躍的可能性。

    可能嗎?也許是她胡思亂想,剛才的亮光只是她一時白日夢的結果?這幾個月以來,她以黑暗度日,在黑色世界里的滋味的確不好受,沒有半個人出現在她眼前,就算夜晚她惡夢連連,但她仍無法睜開眼楮,讓亮光驅逐她的恐懼。

    而今……她迅速回想起醫生告訴她的事實。

    一時恐慌、心喜難以克制。

    但願如此!她只願美夢成真,就別無所求了。

    她打算試它一試。

    她膽怯而又勉強鼓起勇氣的扇動兩扇微卷的濃密睫毛,緩慢而遲疑地露出黝黑的眼珠,才不過剛睜開一秒鐘的時間,眼前一片刺人的光亮仿佛全襲卷而來,想要攻佔她久未睜開的眸子里似地,她趕緊閉上眼楮,不太能接受如此刺人的光芒。

    待得她再怯然的睜開眼楮時,眼前的光芒似乎不再那麼逼人,甚至有幾許七彩的顏色逐漸將光芒淡化了。

    四周的景物一一在她眼前現形。

    她連眨好幾次楮楮,確定自己不是幻覺。

    她真恢復視力了?一股狂喜迅速淹沒了她。她的眼楮貪婪似地汲取附近的景物,包括黑色的沙發、齊谷清的酒櫃,古典式的吊鐘等等,一一映入她的眼簾之中。

    這一切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陌生。

    她一時鼻酸,恨不得就近找個肩膀倚靠著大哭一場。

    然後她想到了齊霈陽。

    她手心突然發汗,整個身子顫抖不已。

    見到齊霈陽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但現在真要實現,她反而有些慌張。

    深吸口氣,鎮定了自己,她緩緩的轉過身子,面對書房。

    她看見了三個男人或坐或站的待在書房里。

    她開始打量起他們。

    離她最近的男人有一張黑黝而健康的臉龐,讓人不禁感到親切而沒有敵意,尤其眼角笑紋顯示他是個愛笑的男人,然後她毫不猶豫的移開視線。

    她轉向第二個坐在椅上的男人,冥思中的他俊美如女子,斯文俊逸的臉龐中流露出憂慮的氣質,無可否認的,那是一張足以吸引任何一個女人的臉龐。

    只除了她。

    她心思有些狂亂的移到靠在窗邊的男人。

    而後,她只能失神的瞪著他看,移不開視線。

    那是一個嚴肅的男人,這個想法立刻自她心底掠過。深刻的五官、冷漠的氣質,精明的眼神組成了一個出色而特別的男人。

    在她的惡夢里,他就是她安定的力量。難怪第一眼看見他就有如此熟悉、如此窩心的感覺,像是暖陽般緩緩包圍住她似的………

    是的,他就是齊霈陽。她毫不考慮的大聲在心底宣布。

    這樣特殊、英挺俊美的男人除了齊霈陽之外,還會有誰能擁有這些特質呢?

    她輕輕眨著淚珠,好開心能親眼目睹齊霈陽的長相。

    早在心里面,她就知道齊霈陽應該是這樣的男人。

    在同時,她平靜的接受另一項事實。

    在乍見齊霈陽之際,她的震驚、心荒、雀然的喜悅只為她帶來一項她早該明了的認知,只是在初見齊霈陽時,她才愕然發現這項事實。

    她愛上了齊霈陽。

    早在醫院她第一次見到齊霈陽、早在他細心呵護她的時候,她便將整顆心交給他了。

    她該喜……抑是憂呢?

    一時之間,混亂的思緒讓她幾乎站不住腳,她悶哼一聲。

    齊霈陽立刻發現她的存在,一看見她蒼白的臉色,他大步走了過去。

    “娃娃,你沒事吧?”他忙不迭地讓她虛弱的身子靠在他身上,無暇顧及心娃是否排斥他。

    心娃在他懷里虛弱的搖晃著頭。

    如果時間能停留一輩子該有多好,她有些沮喪的想道,可惜齊霈陽只當她是異姓妹妹。

    顧行雲和風鵬也跟著過來。“娃娃,這幾個月你過得還好吧?”

    “我很好。”她言不由衷的說。

    顧行雲注意到在齊霈陽懷里的心娃有些尷尬,微笑︰“娃娃,不介意我們這麼久沒來看你吧?”

    “當然不。”

    “其實這也不能怪我們。是霈陽認為你目前不宜見客,所以只好拒絕我們拜訪。”顧行雲幽默的補上一句︰“我個人倒不以為我們對你而言,只是一個陌生的拜訪者。”

    齊霈陽瞪顧行一眼。不明白平日他這個二弟沉默寡言,今天倒說了一堆無聊話。

    “娃娃,這些日子你可曾想起什麼了嗎?”風鵬關心道。

    心娃只是搖著頭。

    “娃娃,紗布呢?”齊霈陽注意到心娃閉著眼楮,卻沒有纏上紗布。

    “我丟了。”她輕聲說。

    “為什麼?”

    因為我不再需要,她想道。

    但她仍然編派了另一個理由︰“我想讓眼楮透透氣,老蒙著紗布反而不太舒服。”她把臉深深埋進齊霈陽的懷里,好眷戀他溫暖的懷抱。

    “你眼楮不舒服?”齊霈陽開始緊張起來。前幾天醫生不是告訴他,娃娃的眼楮應該快復明了嗎?

    她一逕地搖著頭,“我很好,你放心。”

    “從小到大,只要你一點小病小痛,霈陽就開始緊張得像老媽子一樣。”行雲又開口了。

    “真的嗎?霈陽哥。”心娃有些開心。

    瞪了行雲一眼,齊霈陽緊閉著嘴不吭聲。

    行雲輕笑起聲。

    風鵬不解的望著眼前的兩個男人。“這里剛發生什麼幽默笑話,可不可以讓我分享一下?”他期盼的問。

    “風鵬向來後知後覺。”行雲微笑。

    “今天你的心情好得出奇。”齊霈陽盯著行雲,說道。

    他隱約的感到行雲似乎發現了什麼重大事情。

    也許是發現了他的心境?齊霈陽搖頭,不可能。他齊霈陽豈是如此容易讓人看透的男人!何況連他自己也分不清楚自己的感受,行雲怎能一眼就看出呢?

    但他忘了顧行雲是兄弟之中最敏感的一個。

    行雲只是笑笑。“我只是很高興能見到娃娃安然無恙,也許寄放在我那里的毛毛可以看看它的主人,它很想念娃娃。”

    “毛毛?”心娃抬起頭。

    “你的狗,是一只牧羊犬。五年前,你開始養它,而這幾年來你與它簡直形影不離。”齊霈陽柔聲回答。

    她努力地想了想,搖搖頭。“我記不得了……”

    “如果你記得那只趾高氣揚的畜性,那就不叫失憶了。”風鵬揚起眉,雙臂環胸。“霈陽,其實我和行雲來齊家是另有目的。”

    “我以為你們是來探望我的。”

    “我們當然是來探望你的。”行雲一直保持微笑︰“事實上,我希望把你接去我那里小住一段日子。”

    “當然我也算在內。等你厭倦行雲那個可以悶死人的地方時,你也可以住我那里。”風鵬補充,他要表現出做哥哥的關心。

    心娃驚慌起來,倏地睜開眼楮,正對上齊霈陽的黑色眼眸。“霈陽哥,這是你的主意嗎?”

    怔了怔,齊霈陽著迷于那雙深邃而迷人的半月型眼眸,那是他這幾個月來朝思暮想的愛笑眼眸。在短暫的剎那,他幾乎以為心娃眼楮已經復明。

    出于直覺,他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靈活醉人的眼珠仍一動也不動地凝視著他。

    他失望極了,他以為她的確是在看著他,原來不過是他的幻想。

    “霈陽哥?”心娃完全沒注意在眼前晃動的手,她只專注一項事實——齊霈陽打算趕她出門。

    他回過神,堅決的搖頭,縮緊擁著她身子的雙臂,他轉向行雲。

    “我不準。”他簡單的宣布,仿佛這就代表一切。

    “我早說他不會同意吧!”風鵬早就猜到答案。

    行雲凝視著他︰“我們都是娃娃的兄長,當然有義務照顧她。再說,我們也不能只讓霈陽一個人照顧娃娃,他也有社交的權利,不是嗎?”他的語氣像是在偷笑。

    風鵬同意的點點的。“霈陽也算老大不小了,前陣子剛解除婚約,是該重新找個對象的時候了。”

    “你說得一點也沒錯。”行雲微笑。

    “霈陽哥……”心娃開始心慌起來,偷瞄一眼行雲的臉色,他似乎對拆散她與齊霈陽感到相當快樂。

    行雲在心娃瞥向他的時候,對那雙瞄準他為焦距的聰慧眼眸訝然了一會兒,但很快地他的微笑又擴大了。

    “我不放心把心娃交給你。”齊霈陽冷漠地說道,他打定主意不讓心娃離開他身邊。

    行雲揚起眉,自嘲︰“因為我的心髒隨時會停止跳動?”

    “行雲!”

    “事實真相就算不挑明了說出,它仍然是事實,這是無法改變的。”行雲別具深意地望了齊霈陽一眼。

    “總之,心娃待在我這里,由我來照顧她就夠了,你們不必擔心。”齊霈陽的語氣不容反駁。

    “既然大家僵持不下,何不問問娃娃的意見呢?”行雲提議。

    霎時,心娃成為眾人的焦點。

    “娃娃?”齊霈陽不解心娃為何一臉猶豫。

    難道她想離開他?他英俊的臉上流露出微許的不滿與霸道。

    不待心娃開口,他以保護者的口吻說道︰“無論娃娃同不同意,她都必須留在這里。畢竟她失去記憶,待在比較熟悉的環境里對她最有利。”

    “你只有這項理由?”

    “這項理由就足以留下她。”

    “娃娃,你的意見呢?”行雲問。

    “我想……我還是待在霈陽哥這里好了。”她小聲,但堅定的說。

    齊霈陽掩不住滿臉得意之色。

    行去仍是一逕地微笑,沒有半點不愉快。他點點頭,走到心娃面前。

    “住在這里也好,至少讓你免于遭遇危險。”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抬起心娃的下巴,輕啄一下她的臉頰,在她耳邊低聲道︰“祝福你了,娃娃。”

    心娃還來不及反應,齊霈陽就當她是個布娃娃似地,輕而易舉的舉起她的腰,抱她離地,移到行雲踫觸不到的地方,他才放她下來。

    他簡直就像抱一個沒有重量的小娃娃似的。

    而他的手臂自始至終環抱著她,像個佔有欲極強的丈夫似的。

    行雲難得大笑出聲,而今天他卻忍不住哈哈大笑,俊秀的臉龐之中帶著幾許帥氣。

    風鵬從頭到尾都不太明白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行雲,你在笑什麼?”

    “我在笑……最近春天來得很早。”

    “什麼?”風鵬是二丈金剛摸不著頭腦。

    “我是說,我們該回去了,既然霈陽不願意讓我們分擔應盡的義務,我們也只有接受了。”行雲看向心娃︰“娃娃,下次再見了。”

    “再見。”她眨了眨眼,對行雲溫柔、鼓勵的笑意似乎有些明白了。

    天!他根本已經發現她恢復視力,還有愛上齊霈陽的事實。

    她的臉迅速通紅了。

    走到齊家大門外,風鵬實在忍不住他的好奇心。“行雲,我以為你向來沉默寡言,怎麼在短短幾天里全變了樣呢?”

    “不只我變。連霈陽、娃娃都變了。唯一不變的人是你。”行雲含笑道。

    “你在打啞謎。”

    “那麼,你就猜謎吧!”行雲走向他的車。

    風鵬急忙追上去。“至少給我一點提示吧!”

    行雲揚起眉。“娃娃出車禍未嘗不是件好事。”

    “什麼?”風鵬瞠目的看著行雲開車離去,猶自不解他話中的意思。

    在齊家屋內的齊霈陽一直等到行雲、風鵬離去後,他才放下心來。

    直到今天,他才發現行雲竟是一個俊逸得不輸模特兒的美男子。所幸心娃雙眼暫時看不見,否則難保她不會愛上才華洋溢又待人溫柔的行雲………。

    齊霈陽震驚自己的思緒。

    上帝!他到度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他竟然會跟他最好的兄弟爭風吃醋?

    齊霈陽發現他愈來愈不了解自己了。

    “霈陽哥,改天我們去看毛毛,好嗎?”心娃小心的改變話題。

    “你眼楮不方便,改天我再帶它回來陪你。”他心不在焉的說。

    心娃長嘆了口氣,“你有一張嚴肅的臉孔。”

    “什麼?”齊霈陽吃驚的望著她的楮楮。

    “我不是有意批評,但我相信如果你常露出笑容,一定會更迷人的。”

    “娃娃,你的眼楮……”

    心娃柔柔的笑了。“不過,我仍然喜歡這樣的齊霈陽。”她自動投入猶在震驚的齊霈陽懷中。

    “你看得見我?”他茫然地問。

    “不只你,就連行雲、風鵬,我都瞧得一清二楚。”

    齊霈陽想起他剛才的想法。“你在進書房前,就看得見了?”

    她點點頭,對他瞠目的表情感到好笑。她不打算告訴他,她一眼就認出他來,畢竟有些小秘密還是保存在心中比較好。

    “你不為我感到高興嗎?”

    “我為你感到高興,他的確是如此,但在那之前,他必須弄清楚一件事情︰“你真的看見行雲了?”

    “看見了,如果你為我感到高興,為什麼你的表情象是在哀悼失去某樣珍貴的寶貝一樣?”

    他不理她的玩笑。“你的觀感如何?”

    “什麼如何?”

    “對行雲的觀感如何?”他耐心地問。

    怔了怔,心娃眨了眨漂亮的大眼楮。“我以為你在為我恢復視力感到開心。”

    “行雲是個美男子。”

    “他俊美如女子。”她補充。

    齊霈陽的臉色有些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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