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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李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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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崔走召] 我當鳥人的那幾年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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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2 10:30:42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九章 後媽

  恐懼,使人口乾舌燥,不住的吞嚥著吐沫,恐懼,使人呼吸急促,雙手不停的顫抖。

  恐懼可能是上廁所的時候踩到了香蕉皮所跌倒的瞬間,也可能是發現咬了一半的蘋果後才發現的肉蟲屍體,但是絕大多數的時間,恐懼更是一種在密封而黑暗之中對於未知的一種無助感。

  張李二人此時真正的理解到了,他倆現在口乾舌燥雙手顫抖,心中寧願去要那帶蟲子的蘋果或者在茅坑裡卡跟頭,也不想在繼續聽那若有若無的敲門聲了。

  這感覺太噁心。

  嗎的拼了!張是非被這感覺折磨的惡向膽邊生,於是便對著胖子點了點頭,胖子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汗,示意他繼續。

  不管你是甚麼!來吧!我們不怕你!!

  張是非緊握著門把手的右手猛然用力,一把將那門拉開!

  就在那門拉開的一瞬間,一旁的胖子馬上抄起了手中的木刀準備用力的招呼過去!

  可是他的手卻沒有落下,反而大叫了一聲:「啊!!!」

  張是非慌忙看去,只見那門口處竟然站著一個抱著小孩兒婦人!兩人現在是獸體,眼力自然超乎常人,所以在漆黑的樓道中依稀能看見,這婦人身穿著白色碎花的小裙子,雙手捧著用薄毯裹著的嬰兒,她低著頭彷彿很害怕的樣子,看不清容貌,難道她是鬼?

  正當兩人驚訝的時候,那婦人忽然開口了,只見她說道:「你倆是誰?怎麼會在我家?」

  她家?兩人愣了一下,然後對視了一眼,心中稍微平靜了一下,能說話,看來不是那啥。張是非望著胖子,心中暗道,好在剛才他沒有捅下去,要不然以李胖子的虎勁,這一悶棍非得把兩人捅進派出所不可。

  看來這婦人是把他倆當成小偷了,想到了這裡,張是非慌忙說道:「那啥,別害怕,我倆不是賊,是這家的主人讓我倆來的!」

  那婦人一愣,然後竟也沒說甚麼,只見她走進了房中,然後對兩人說道:「毛濤呢?他怎麼沒在這裡?」

  這女人的聲音挺耳熟,張是非想到,他哪裡知道那毛濤是誰,不過又想想,應該就是找分頭幫忙的這家主人吧,於是他便說道:「就是他讓我倆在這裡過夜的,他不知道去哪了……停電了,你家有沒有蠟燭?」

  那女人點了點頭,然後若有所思的說道:「額,那沒事了,啊對了。」

  兩人聽那女人說對了,便問她怎麼了,只見那女人彷彿很開心的對兩人說道:「我終於找到我的孩子了,你們看他長的漂不漂亮?」

  說罷,她抬起了頭。

  「啊!!!!!!!!!!」

  兩人只感覺到腦袋嗡的一聲!然後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只見那女人抬起頭,一張俏臉卻瘦的不成樣子,顴骨高高隆起,眼眶卻深深的凹進,大大的眼睛中充滿了血絲,目光呆滯卻還是一臉的笑容,張是非萬分的驚訝,這女人他曾經見過,就是那天晚上在醫院所看到的神經病!!

  但這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她手中那嬰兒。

  那哪他嗎是甚麼小孩兒,整個就是一個怪物!兩人此時死的心都有了,只見她手中的這『嬰兒』蜷縮在薄毯中,只露出了兩隻胳膊和一個腦袋,全身返青就彷彿早已死去一般,兩隻小手加在一起也只有六根手指,最恐怖的就是腦袋,竟然就好像絲瓜一般的形狀,額頭上有稀疏的毛髮,嘴很小但是張著,流著口水,一隻眼睛大的離譜就好像乒乓球一般,而另一隻眼睛則細長細長彷彿睜不開的樣子!

  這畸形兒在這女人的懷中蠕動著,而那女人卻笑了,揭開了上衣,用指甲在鎖骨下面劃了一道口子,深紅色的鮮血流出,那怪胎彷彿莫名的興奮慌忙上去吸允。

  縱然兩人曾經色膽包天,但是此時哪還有甚麼閒情雅致去看這幅哺乳圖?巨大的驚嚇使兩人毛骨悚然,那降妖除魔的責任早已忘得一乾二淨,此時只能下意識的邊大喊邊跑出門去!

  兩人連滾帶爬的跑下了樓梯,李蘭英被嚇的鼻涕眼淚都出來了,邊跑邊叫的跟殺豬的一樣:「啊~~~~~~~~~~!!!!」

  張是非知道,此時李胖子心中其實有很多話要說,但是由於巨大的驚嚇,就全由這一句『啊』表達了。

  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呢?真沒想到竟然遇到了那醫院裡的瘋女人,難道幾日不見,她變成真鬼了?她的孩子不是早死了麼,那現在這個是從哪兒撿來的?

  不管從哪兒撿來的!反正看上去就不善!張是非想到,但是現在也沒辦法,太嚇人了,那死娘們兒看一眼就害怕,還怎麼打?還是跑路吧,不管怎麼說,命要緊!

  於是他便和胖子繼續沿著樓梯向下跑去,可是他們不知道,更悲劇的還在後面,本來是七樓,沒多少的樓梯,可是兩人竟然跑了二十多分鐘都沒有跑出去!

  這是為甚麼啊!不管怎麼跑,周圍都是一片漆黑,根本找不到那出口,而且腳下的台階始終跑不完,兩人頭一次遇到這種事情,自然不知道其中門道,其實,現在兩人的狀態,完全可以被理解成鬼打牆,始終在同一個地方轉圈兒卻無法逃脫。

  最後兩人跑的是在不行了,感覺到這兩條腿彷彿灌了鉛一般,於是便一屁股坐在了台階之上,大口大口的喘氣,李胖子斷斷續續的對張是非說道:「老張,嗎的,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跑不出去呢?」

  只見那張是非說道:「我上哪兒知道去?咱們好像被那娘們兒給迷住了!」

  李胖子萬念俱灰,他終於明白了電視上演的東西根本靠不住,那些殭屍道長甚麼的遇到了妖魔鬼怪後的冷靜根本就不可能,此刻的他切身實踐了一把,差點嚇尿了褲子,好在,一個樓道內住著兩家人,於是他便來到了一家門口,使勁兒的啪打著門叫救命。

  可是,不管他如何用力敲門,那些門中卻沒有一絲的響動,彷彿都是空屋一般,兩人有些絕望了,而就在這時,那天殺的高跟鞋聲音又傳了過來,那死娘們兒下來了!!

  怎麼辦怎麼辦?兩人的眼淚都快下來了,胖子不停的拽著張是非的衣角,然後說道:「怎麼辦啊老張!難道咱倆今天真葬這兒了?」

  張是非望著胖子心想他是不是又餓了,怎麼如此慌張呢,他如今也失去了主張,不過也不能坐以待斃啊,於是他便對著胖子小聲的說道:「鎮靜,大不了跟她拼了,傢伙都帶下來沒?」

  張是非這麼說,李蘭英便稍微安靜了下來,他摸了摸身上,剛才他倆逃跑時手中的木刀丟掉了,現在身上只有幾張符以及那那個裝著狼牙的盒子。

  張是非從後褲腰抽出了那個二百五十元買來的繃弓子,然後跟胖子躲在了樓梯拐角,他小聲的說:「嗎的,等會兒就讓這死娘們兒嘗嘗後媽的威力吧。」

  兩人屏住了呼吸,樓道內安靜極了,只剩下了那鬼娘們兒下樓所發出的聲音,只聽見偌大的樓道中不停的迴盪著她那陰森恐怖又若有若無的聲音:「你們別走啊~~~~來看看我的孩子~~~~多可愛。」

  fuck!兩人心中這個噁心,你說你下就下來唄,嘴怎麼還這麼不老實,想嚇死爹啊!

  但是兩人依舊沒動,張是非已經摸索著從那盒子中拿出了『後媽』然後繃緊了彈弓,準備那鬼娘們兒剛一露面兒就直接蹦之。

  聲音越來越近,兩人的神經也隨著那彈弓而繃到了極點,只感覺到腦袋上的青筋都浮了出來,事成與否,就全看這價值一萬人民幣的一擊了!

  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近,兩人的呼吸越來越重,終於,只見那上邊的樓梯拐角處出現了那女人的身影,抱著孩子,就像是那些電影中的喪屍一般的行走。

  來了!!張是非望著那死娘們兒,然後繃緊了彈弓,瞄準了她的腦袋,對於瞄準,他還是挺擅長的,以前上中學的時候沒少拿石頭扔班主任家的玻璃。

  近一點,再近一點,他滿頭的汗,等待著那個娘們兒走進射程。

  終於,他確定自己瞄準了,於是他便大喊了一聲:「去你大爺的吧!!!!」

  同時,左手一鬆,將那被彈弓繃緊了『後媽』射了出去!

  打中了!只見那死娘們兒一聲慘叫,兩人的心中頓時狂喜,下意識的跳了起來手舞足蹈,收拾掉它了!可是偏偏事情卻又是如此的峰迴路轉,只見那神器『後媽』打在了那個死娘們兒的額頭,竟然只是讓她叫了一聲,卻並沒有將其擊倒,甚至,連輕傷都沒有造成!

  兩人喜悅的表情瞬間凝固,只見那樓梯上的女子此時正抱著那畸形嬰兒狠狠的瞪著她們,滿臉的猙獰。

  怎麼可能!『後媽』竟然一點屁用都沒有??兩人崩潰了,他倆的嘴大大的張著,鼻涕不受控制的冒出,心中同時冒出了一個十分悲催的想法:

  他們被那殺千刀的分頭給忽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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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2 10:30:55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章 畸形兒

  與此同時,在福澤堂內,那崔先生和易欣星正圍著小桌喝酒,菜式挺簡單,一盤花生米一盤豆腐絲兒,兩人也不挑,配上一瓶牛欄山就喝得挺開心。

  只見那易欣星喝了一口酒,然後對那崔先生感歎道:「想不到我那顆啟啤酒啟掉了的牙,竟然值一萬塊錢。」

  那崔先生猥瑣的笑了一下,然後說:「怎麼著,你還嫌賣便宜了還是怎麼的。」

  那易欣星嘿嘿的笑了一下,從那盤子中抓起了一把花生米,然後丟起一粒拿嘴接住了,嚼了嚼後說道:「你說你會不會做的有點過分了?」

  那崔先生又是一笑,然後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白酒,便歎道:「不是我過分,那錢我一分都不動,到時候還給他們,我只是覺得他們現在這心態始終還是不行,老是進入不了角色,這也不能怪他們,但是所謂受逆璞石,如果不能讓他們認識到危險的話,以後你我誰都保不住他倆,明白嗎?」

  那易欣星點了點頭,似乎也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只見他又扔起了一粒花生米,然後抬頭張大嘴去接,可那花生米卻不偏不倚的直接掉進了他的嗓子眼兒裡,弄的他一陣咳嗽。

  那崔先生見他這般模樣,便苦笑著搖了搖頭,又喝了口酒,然後喃喃的說道:「一個狍子一條蛇,一隻孔雀一頭熊,嗎的,想開動物園還是怎麼的。」

  拋去這福澤堂中喝酒的二人暫且不表,單說說那樓道中的兩個倒霉蛋兒。

  張是非這時真的要被嚇尿褲子了,真的。

  見那顆『狼牙』竟然一點兒作用都沒有,他和李胖子的心就好像掉到了地上一樣,啪嚓一聲摔了個稀碎。

  那個鬼娘們兒明顯被激怒了,只見她發出了滲人的叫聲,然後抱著那畸形的嬰兒就向兩人跑來!

  這可真是催命鬼啊!兩人望著這女子一身短打的造型兒,早就嚇得連跑都忘了,但是也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啊?

  見那女人馬上要撲過來了,李胖子見避無可避,只好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眼睛一閉一睜之間,便現出了那黑熊的本相。

  那黑熊『嗷』的一聲,一爪子就對那女人招呼了上去,雖然不知道自己這熊掌能不能碰到鬼,但是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只聽『啪』的一聲,竟然中了!那女的竟然被李胖子一掌給抽飛了出去,重重的磕在了樓道的牆上,手中所抱的怪胎也掉在了地上。

  原來鬼也不是無形的啊!一擊奏效,兩人反而愣了起來,一時之間不知道下步該如何是好,那個畸形的怪胎摔在了地上,發出了淒厲的呼喊聲,哇哇的,叫的兩人的耳膜都有些顫。

  而那個鬼娘們腦袋磕在了牆上,竟然出了血,看樣子受傷不輕,但是她聽見這畸形哭喊,便全然不顧自己身上的傷痛,馬上撲到了那孩子的身旁,將其如同珍寶一樣的抱了起來,只見她用好似夢囈一般的聲音說道:「乖乖,不哭不哭了襖。」

  那個怪胎卻依舊哭個沒完,那女的頓時慌了,也全然不顧正在發呆的一人一熊,只見她慌忙用牙將自己的手腕咬開,頓時血流如注,而那畸形兒頓時用嘴接了上去,血灑進它的嘴裡,它喝的還十分暢快,多餘的血液弄的滿臉都是。

  「乖,多喝點多喝點。」

  張是非和李蘭英被這一出嚇的一句話都沒有,而那女人見這畸形兒終於不哭了,於是便好像安下了心來,這時,她抬起了頭用無比怨恨的語氣對著兩人喊道:「為甚麼!!為甚麼你們要傷害他?!!」

  兩人被這女人嚇的回過了神來,剛想說話,那女人竟然眼珠一翻,昏了過去,甚麼情況?兩人面面相覷,看這娘們兒也不像啥善茬兒啊,怎麼被李胖子拍了一爪子就這麼完了?

  正在兩人納悶兒的空當,只見那畸形兒的身體忽然一顫抖,然後竟然渾身開始啪啪作響起來,兩人這個納悶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只見那怪胎竟然慢慢的飄了起來,不斷作響的身體竟然一下子佈滿了裂紋,就好像是個磕碎了的煮雞蛋一般,那層噁心的皮不斷掉落。

  兩人看傻了眼,這又是哪一出啊??

  只見那怪胎發出了一聲淒慘的嚎叫,後背之上頓時裂了個大口子,一股黑氣從那裡面飄出,那黑氣慢慢的成型,變成了一個成年人的形狀,而那畸形的身體則慢慢的乾枯,隨後掉在了地上,摔碎了。

  只見那股黑氣慢慢散去,露出了一個不知道是甚麼的人形物體,說它是人吧,是因為它有人形的軀體,精瘦精瘦的身體一絲不掛,但是他的連卻把兩人嚇的不輕,只見那臉上只有一隻眼睛,歪歪的,沒有鼻子,嘴巴好像是兔子一般,分成三瓣兒,它望了望兩人,然後張開了拿嘴,滿口不規則的利齒上竟然還掛著濃稠的粘液!

  這他嗎是啥玩意額啊!!!!兩人崩潰了,但是他倆都知道,現在如果再不攻擊的話,那可真就是公廁旁邊蓋房子——離死(屎)不遠了。

  於是那李胖子不由分說便抑制著恐懼而撲了上去,對著那個東西就又是一巴掌,但是打這東西似乎沒有打那個鬼娘們兒簡單,它的速度快的嚇人,只見那東西張著三瓣嘴,發出了嗚嗚的聲音,好像個破風匣一般,四肢著地猛的一彈就跳的老高,躲開了胖子的攻擊。

  說時遲那是快,只見他躲過了胖子的熊掌後,沒有猶豫,竟然張著大嘴就往那張是非的身上撲了過去,那張是非只感覺到迎面一陣腥風,不由多想,條件反射之下便向後一仰倒在了地上,那個怪東西便撲空了掉下樓去。

  這時,兩人才有說話的空當,只見李蘭英大叫道:「這都是甚麼啊!不是鬼麼?到底誰是鬼?這鬼長的怎麼這麼寒顫?」

  張是非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不過這從那畸形嬰兒中出現的怪東西他覺得很面熟,想了想後,他猛然蹦出了兩個字兒:「妖卵!!」

  沒錯,妖卵,雖然他不知道妖卵到底長甚麼模樣,不過他們回來的那個晚上,在福澤堂外那分頭確實曾經幹掉了一個,雖然它們兩個長的不一樣,但是這種味道確是一樣的!想到了這裡張是非抽了抽鼻子,然後嚥了口吐沫。

  遇到了妖卵,而買的那些高價的道具似乎又都是水貨,他們該怎麼辦?

  正當他琢磨的時候,那漆黑的樓道下面忽然竄上了一條黑影,嗎的它又上來了!!

  就在張是非一愣的時候,那妖卵變幻的怪物已經撲在了李蘭英那碩大的身體上,只見它長大了那如同花瓣一樣的嘴,裡面的尖牙似乎都冒著寒光,張是非剛張開嘴想大喊住手的時候,它已經對著李蘭英的脖子一口就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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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2 10:31:08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一章 憤怒的拳頭

  已是午夜,寂靜是這一時間段的代言詞,誰都不曾想過,就在這一刻,在一個不起眼兒的樓道中竟然暗藏著殺機。

  這一切都太過於突然,那個怪物幾乎就在一瞬間撲倒了李蘭英,然後張開它那噁心的大嘴咬向了他的脖子。

  李蘭英頓時感覺到頭皮發麻,但是危急關頭,與生俱來的求生本能使他下意識的伸出了熊掌往上一推,正好推在了那怪物的下巴之上,那怪物的力量大的驚人,李大熊的怪力竟然推之不動,但是好過總算逃過一劫,那怪物死死的抱著李蘭英的身體,一熊一怪就這樣在樓道中僵持著。

  所謂打仗親兄弟,張是非見李蘭英暫時沒事兒,便也沒有再猶豫,現在這種狹窄的環境中他要是變成孔雀那簡直就是九死一生,想想全身上下只剩下了從那分頭處買的幾張破符,不過多半也是假貨,這可怎麼辦呢?

  見那胖子已經快支持不住看,眼下他沒有了別的辦法,於是他只好把心一橫,嗎的,賭一次吧!想到了這裡,他便抓著手中的那些符用力的向那個唇顎裂的怪物後背上招呼過去!

  好在,這些符貌似還有些功效!

  符咒拍打在那怪物身上,只聽那怪物『滋!』的一聲慘叫,後背上竟然冒出了絲絲青煙。

  太好了!!張是非心中狂新,幸好那後娘養的風頭還不是太絕戶,還是有兩樣東西管用的,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又讓張是非覺得大跌眼鏡,那些符咒雖然管用,可是殺傷力卻不是很大,如同火上澆油,那唇顎裂怪叫了兩聲兒後並沒有放開胖子,反而更變本加厲起來,只見它的那獨眼中冒著凶光,然後再次的向胖子咬去。

  胖子苦苦的掙扎說不出一句話,眼看著就沒了力氣,張是非此時慌了手腳,真是難以想像,那分頭之前消滅的那只妖卵好像十分輕鬆的模樣,可是為何自己現在卻毫無辦法?

  只聽「啊!!」的一聲,那怪物一口咬在了胖子的肩膀上,血頓時流了出來。

  「不要!!」張是非此時真的慌了,他奮不顧身的上前去撕扯那怪物想把它從胖子身上拽下來,可是那怪物卻像是個釘在人身上的螞蝗一般,怎麼扯都扯不動,而且每一次張是非的用力,都帶動著李蘭英肩膀上的傷口,胖子絕望的叫喊刺痛著張是非的耳膜。

  張是非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要知道李蘭英可是他唯一的朋友!他望著那胖子被怪物啃食的畫面,一時之間竟然將心中的那種恐懼拋到了腦後,而這種恐懼隨著被一種莫名其妙的怒火所代替。

  「放開他!!!!!」他歇斯底里的嚎叫著,同時攥緊了拳頭對著那怪物的肋骨上敲去!一拳,兩拳,儘管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可是敲在那怪物身上竟然一點作用都沒有,甚至連讓它疼痛都做不到。

  那怪物越來越用力,胖子肩膀上的傷口越來越大,血越流越多,張是非心中感覺越來越絕望,他沒有停下拳頭,大口大口的喘息。

  而這時,一直咬著牙沒開口的胖子便用熊掌抵著那怪胎的腦袋邊虛弱的說道:「不行了,老張,你他嗎快跑吧…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放屁!!!張是非罵道!怎麼又是這種台詞!!張是非望著胖子,心中絕望急了,讓他跑,不可能!

  可是如果他不跑的話,又能做甚麼呢?一時之間,張是非的心中那種久違了的無力感再次的出現,這感覺讓他十分的噁心,他恨這種感覺,他恨自己為甚麼之前沒有聽分頭的話,為甚麼昨天不好好修煉,導致了今天這種可能無法挽回的局面,為甚麼,總是要等事情發生了才感覺到後悔!

  想到了這裡,他覺得自己的胸口彷彿被堵了些甚麼一般,於是他便大吼了一聲,他的聲音幾近沙啞,只見他又將拳頭不停的向那怪胎身上砸去,同時心中也開是回憶那分頭之前交過兩人的仙骨訓練方法。

  集中精神,集中精神!他心中不停的想到,而那怪胎此時正不停的吸允著胖子的血液,胖子發出的悲鳴越來越小,那怪胎見胖子的抵抗越來越弱,便發出了『桀桀桀』的怪笑,然後那張大嘴一用力,尖牙竟都刺進了李蘭英的肩膀中!

  就在那一刻,張是非的心中猛然一顫,滿腔的怒火與懊惱似乎勾起了那他心中的獸性與仙骨,他只感覺到自己的眼前一片藍芒,心知正是他仙骨的顏色,而握拳的右手此時的感覺也很是奇妙,那感覺就好像是被套上了一層無形的手套一般!

  情況緊急使他來不及多想,只見他大吼一聲:「給我他嗎的放手!!!!」

  一拳擊出,再次轟在了那怪胎的肋骨之上,但是這一拳的威力,卻和之前的幾拳天差地別,張是非只覺得這一拳似乎毫無阻力,就像是打在了一塊豆腐上,撲哧一聲,等他反應過來時,這一拳竟然完全的轟入了那怪胎的肚子中,從左邊的肋骨轟入,從右邊的肋骨轟出,張是非失去的中心往前一撲,竟然將那怪胎來了個串糖葫蘆。

  同一時間,福澤堂中。

  「怒?」那崔先生與易欣星已經喝掉了一整瓶兒酒,那易先生有些驚訝的問道:「你剛才說甚麼?怒?!」

  那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沒錯,怒,情緒是催動仙骨最好的辦法,而怒則是最有效的一種,就像以前的我們一樣,如果他們今晚不死的話,那麼就必須要憤怒。」

  那易先生若有所思的說道:「可是這不也是雙刃劍麼?如果起了反效果怎麼辦?」

  那崔先生用手往後整理一下頭髮,然後說道:「放心,他們現在甚麼都不懂,不會入魔的。」

  那易先生聽崔先生這麼一說,便放下了心來,然後小聲嘀咕著:「也就是你能想出這種損招兒。」

  崔先生顯然聽見了,只是用半邊臉笑了一下,沒說話。

  畫面轉回那個偏僻的小區樓道內,家家戶戶似乎都被施展了甚麼魔咒一般,不管樓道中發出怎樣的淒厲慘叫,都不曾有人聽見。

  那唇顎裂的怪胎肚子猛然的被張是非轟穿,劇痛使它不自主的鬆開了大口,然後不停的慘叫,胖子如釋重負,倒在了地上,而張是非,此時依舊處在憤怒之中!

  說來也奇怪,此時的他並沒有任何的害怕,反而大叫了一聲右手發力,猛然的將那怪胎輪了起來!

  然後右手又是一用力,將那怪胎來了個結結實實的過肩摔,那怪物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咚的一聲,儼然受了重傷。

  「去死吧!!!」張是非只覺得自己現在一腔的怒火依舊沒有發洩盡,只覺得如果不發洩出去就堵得難受,於是他便學著那天分頭的姿勢,一個跨步向前坐在了那怪物的身上,然後用盡全身力氣向那怪胎的眼睛砸去!

  拳頭狠狠的敲進了那怪物的眼眶,將半個腦袋都打塌了,就像是一個爛西紅柿一樣,濺出不少噁心的粘液,沾了張是非一身。

  那怪物慘叫了一聲後,樓道內便又恢復了平靜,只能聽到兩人沉重的喘息聲,張是非的右手打爆了那怪物的腦袋後,他心中的那股異樣的感覺便消失無蹤了。

  只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後竟然有些不知道該做些甚麼,全身就跟散架子似的,而那個被打爆了腦袋的怪物,就如同上次福澤堂外的那只一般,慢慢的化成了飛灰。

  終於搞定了,張是非望著那堆灰,真想不到這怪物竟然是被自己給搞死的,但是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胖子還在一邊不知道怎麼樣了呢,於是他便掙扎著起身向胖子走去,幸好,胖子皮糙肉厚,並沒有太大的傷,只是血流的比較多,此時的他已經變回了人身,張是非慌忙將他扶起,然後問他怎麼樣了。

  胖子搖了搖頭,然後有些驚訝的望著張是非的右手,說道:「老…老張,你這手是怎麼弄的?」

  張是非低頭看去,只見自己的右手此時正環繞著淡淡的藍光,就好像是氣體一般,就和那晚上崔先生示範的仙骨第二階段一般,他此時心裡也挺納悶兒,自己怎麼就莫名其妙的成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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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妖卵結晶

  張是非這個富二代敗家子兒怎麼也想不出剛才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一下子就使出了仙骨的力量。

  不過,這也不是他所關心的了,都沒事就好,看來這個噁心的夜晚終於要過去了,果然,那噁心的東西化成了灰後,樓道內的感應燈便亮了起來。

  黑暗中待得時間久了,兩人一時間不能適應這種光亮,便瞇起了眼睛,不得不說,今晚這一仗,比起以前打的那些架真的過癮多了,眼下危險剛過,兩人便坐著感歎起來。

  李胖子有些心有餘悸的說:「剛才差點真掛了,MB的真是命大。」

  張是非搖晃了一下自己的右手,那股子藍氣頓時消失不見,他聽那李胖子說話,便跟他說道:「那你還不快謝謝我?」

  李胖子虛弱的笑了一下:「我謝你大爺。」

  張是非也笑了一下,沒往心裡去,確實,他倆根本不用說謝謝,感覺特見外。

  想到了這裡,兩人相視一笑,然後便互相攙扶著站起了身來,這破地方,兩人真是一會兒都不願意待下去了。

  而這時,他倆的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女人的痛苦呻吟聲!

  兩人只覺得全身又是一麻!對了!還有個娘們兒呢!!

  張是非心中想到,怎麼忘了這事兒了,剛才搞死的就是個小的,這兒還有個老的呢!小的就那麼猛,這老的得猛成啥樣兒?

  兩人心中一陣驚恐,難道今天這兩身肉注定要扔這兒了?

  想到了這裡,兩人便飛快的轉身望去,只見那個鬼娘們此時已經靠著樓道中的牆壁坐著,渾身不停的顫抖,似乎受了很嚴重的傷死的,嘴巴裡不停的發出痛苦的呻吟。

  兩人愣了,看來這娘們兒傷的比他倆還重啊,於是想到了這裡,張是非便撞著膽子走了上去,他本來想一鼓作氣直接給丫敲死算了,不過他剛舉起了拳頭,只見那個女人忽然抬起了頭,那雙深陷下去的雙眼滿是淚痕,而且一張嘴,張是非明顯的感覺到了她的呼吸。

  呼吸?鬼也會呼吸麼?

  張是非費解了,他心中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她根本不是鬼!

  這又是怎麼回事兒呢?

  不是鬼就好,兩人的心裡暫時放下了,見這女人傷的不輕,雖然他倆不知道這到底是為甚麼,但是總不能把她扔在這兒不管啊,於是張是非便讓李蘭英將她攙扶起來,總之先上去再說吧。

  李蘭英扶起了那女的,而張是非則是四處打量了一下想看看還有甚麼沒注意到的地方,他撿起了那幾張散落的符,然後又望了望那堆剛才那妖怪化成的灰,忽然間,好像從那堆灰中發現了甚麼,於是他便上前伸出手劃拉了一下。

  果然,在那堆灰燼之中竟然有一塊兒好像是石頭樣的東西,褐色的大概有雞蛋那麼大,上面佈滿了血絲似的紋理,在樓道的感應燈照射下,發出微微的紅光。

  這是個啥玩意兒?張是非有些納悶兒,但是他也沒多想,看這石頭挺好看的,便隨手揣進了兜裡。

  然後兩人攙著那個女人又走了上樓,還好,兩人雖然受了傷,但是也沒多費甚麼力氣,那個女人很是虛弱,身體也輕的不像話,估計也就七八十斤的樣子,把她扶進了屋子後,兩人便將她放在了床上。

  那女人似乎又昏睡了過去,於是張是非便在這屋子中翻出了些紗布,給李胖子胡亂的包紮了一下,還好這胖子挺抗咬的,也可能是與他身為黑熊有些關係吧,這會兒的血已經止住了,光吵吵著肚子餓,張是非此時的肚子也挺餓,畢竟雖然剛才消耗了太多的能量,所以他便又起身到廚房找了些速食品與胖子充飢。

  經過剛才那麼一折騰,兩人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了,而且現在還有床上的那位大姐,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怎麼搞了個妖卵當孩子。

  吃過了東西後,兩人便安靜了下來,各懷著心事,剛才是他們第一次跟這種東西打交道,雖然他們都不願意承認,但是他們此刻心中都明白,正如那分頭所說,他們還是太嫩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的話,那麼真的是離死不遠了,無法想像,類似剛才那種的怪物,竟然有五百個。

  張是非此時正想著那分頭說過的每一句話,而那個分頭此時又在幹些甚麼呢?

  我們把畫面拉回福澤堂,其實張是非不知道,雖然那崔先生語言刻薄行為猥瑣,但是他卻也是擔心兩人的,這一晚,他和那易欣星也沒有睡。

  喝完了酒後,兩人便坐下來聊天,那易欣星對那崔先生說道:「老崔,你說這甚麼妖卵和咱們以前遇到的那些妖怪有甚麼區別?」

  那崔先生想了想,然後說道:「聽那三位老大說,這些妖卵都是個大妖怪生的,也可以說成是分裂出來的,它們的恐怖之處就是在於它們可以附身於人的身上,靠吸取人的符面情緒而成長。」

  「真猛。」那易欣星感慨道,只見他將自己右手的白手套摘掉,手套的下面是一副金屬的義肢,那易欣星手一抖,那副假手的食指上頓時彈出了一根兩寸長的鋼針,那易欣星邊用那鋼針剔牙邊說道:「真搞不懂,那妖怪到底有啥企圖,對了,我們怎麼區分普通妖怪和這種妖卵啊?」

  那崔先生看了看他這副剔牙的傻樣兒,然後便從兜裡拿出了一個東西,對著那易欣星說道:「就靠這個,之前我曾經幹掉了一個妖卵孵化出的妖怪,它死後就留下了這玩意兒。」

  易欣星上眼看去,只見那崔先生手中之物乃是一塊兒石頭,褐色的,上面佈滿了血絲狀的東西,與張是非得到的那塊兒一般無二。

  「那是甚麼?」易欣星有點沒明白,便問道,而那崔先生則站起了身,走到了門口,推開了門,望著天空說道:「我也不清楚,這東西所蘊含的力量很大,我們姑且叫它妖卵結晶吧。」

  妖卵結晶,那易欣星心中念叨著,這個名字怎麼就這麼奇幻呢,這還是他們所能管轄的範疇麼?他見那崔先生一直看著天空,便跟他說道:「你在那兒看啥呢?」

  崔先生歎道:「我在看,這天是不是快亮了。」

  那易欣星聽崔先生這麼說,也起身走到了門口,他望了望天,然後有些納悶兒的說道:「不還是這麼黑麼?」

  天確實還很黑,在那個偏僻的小區中,張是非此時也正透過窗戶抬頭看著。

  李胖子在一旁抽著煙,也睡不著了,在剛才,張是非已經將自己那天在醫院的經歷告訴了李胖子,兩人都很納悶兒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而就在這時,那臥房中的女人醒了,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兩人一愣,馬上走了過去。

  走進了臥房之中,只見那女人已經坐了起來,兩人實在是有些不敢看她的模樣,簡直就跟抽了兩三斤大煙一般,而那女人望見兩人走了進來,竟全然不顧自身的傷痛,焦急的問道:「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張是非見這女人似乎沒剛才那麼瘋了,便坐在了床邊,然後對他說道:「你先冷靜下來,慢慢告訴我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你的身上發生了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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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2 10:31:33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三章 都是苦命人(上)

  原來,這個瘋女人的名字叫宋麗君,二十七歲,她曾經住在這間屋子裡,但是卻不是這間屋子的女主人。

  此時已經來電了,屋子裡的張是非和李蘭英都沒有說話,此時宋麗君的精神出於恍惚狀態,並沒有問兩人是誰,聽到兩人問她,便自顧自的說出了自己的事情,而兩人見她這般模樣,便也沒打斷他,只是靜靜的聽著那沈麗君講述著她的故事,她的說話的語氣很輕,身體看上去依舊十分虛弱,本來兩人沒甚麼心情聽她那些莫名其妙的自述,但是也不知道為何,聽著聽著,就入迷了,而此時的窗外,天色已將近破曉。

  宋麗君說,她現在知道這間房子房子已經不屬於她了,這事要從之前說起,那個時候,她還在住院,由於某種關係,她流產了。

  而孩子的父親,就是毛濤,也就是那個委託崔先生辦事的男人。

  她和毛濤是今年年初的時候認識的,那個時候,她剛剛來到找到一份新的工作,而毛濤,則是她的上司。

  每個時代都有屬於自己的童話,而這個操蛋的現代社會的童話中,辦公室戀情又恰巧是現代童話中必不可少的橋段之一,一個承受穩重又浪漫多情的上司就這樣出現在她的眼前。

  有的時候,女人是極度聰明的,那是在她們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事物的時候,而有些時候,女人又是極度愚蠢的,那是她們墮入愛河的時候。

  宋麗君就這樣愚蠢了,她以為自己當時是最幸福的女人,即使這種幸福中夾雜著一些虛榮心,這種虛榮心使得一個農村長大的女人沖昏了頭腦,義無反顧的加入了小三的行列。

  本來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可是宋麗君不知道,這幸福完全就是一張空頭支票,那毛濤為了兩人辦事方便,便在這個以窩藏二奶而聞名的小區租了一套房子,讓宋麗君搬到這裡居住,此後的幾個月,兩人著實如膠似漆了一段時間。

  直到有一天,那宋麗君感覺到自己身體不舒服,到醫院一檢查,竟然懷孕了,她滿心歡喜,要知道這可是愛情的結晶,有了這個孩子,奉子成婚也可以順理成章了,可是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個愛情的結晶並沒有為她帶來潔白的婚紗,能帶給她的,僅僅是個噩夢。

  當天晚上,就在這個房間,宋麗君和毛濤親熱過後,便將自己懷孕的事情告訴了他,可是他聽到以後,卻完全沒有她想像中的那般欣喜,反而有些驚慌,但是他馬上恢復了平靜,對著宋麗君說:「現在我們不能要孩子,打掉吧。」

  「為甚麼?」宋麗君愣住了,天真的她根本沒有想到毛濤會這麼說,她的心咯登一聲,而這時,那毛濤做起了身,點著了一根煙,輕描淡寫的說:「不為甚麼,就是條件不允許。」

  「條件不允許?」宋麗君望著毛濤,這個中年男子此時已經算的上是一名都市中的成功人士,有房有車,沒有老婆,所謂『條件不允許』這五個字他倆都心知肚明,只是一個冠冕堂皇的廢話。

  宋麗君當時忽然感覺到全身顫抖,眼淚奪眶而出的問他:「這可是你的孩子啊!難道你真的忍心打掉他麼?」

  那毛濤的表情顯得很不耐煩,似乎是覺得失去了興致,便起身穿衣,沒有再理會哭泣的宋麗君,他穿戴整齊之後,對著那宋麗君說:「好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要再像像孩子了,OK?我會給你一筆錢,乖,聽話。」

  說完,他連頭都沒回的就打開了房門,在關門的時候小聲嘀咕了一句:「誰知道是不是我的。」

  他的聲音很輕,但是卻字字刺在了宋麗君的心中。

  那一晚,宋麗君沒有再睡著,知道第二天太陽出現的時候,她的眼淚都沒有干,他無法想像,這幾個月對他無比溫柔的男子,狠心起來竟然如此的可怕,曾經的風花雪月頓時化成泡影,但是她始終無法去按照那毛濤的『建議』去做,因為畢竟這是她的親骨肉。

  要說女人啊,可以相當理智,這種理智會發生在她對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身上,但是女人也能相當的不理智,這種不理智會變現在被自己喜歡的男人拋棄的時候。

  宋麗君依舊屬於後者,沒過幾天,她上班的時候便去毛濤辦公室想和她談談,可是話不投機越聊越僵,最後竟然在那裡大鬧了一場,最後搞得毛濤打發雷霆,當著全公司的面對他破口大罵,語言之粗俗咱們這裡就先不表了。

  宋麗君實在無法相信,這個曾經跟自己說過要一生相愛的男人此時竟然罵自己是婊子,甚至更惡毒的語言,於是她傷心的跑了。

  事後,她的一個好姐妹告訴她,其實這毛濤並不是甚麼好人,相反的,他跟公司中許多女人都曾經有染,而那些女人,往往都沒有好下場,這都已經是全公司心知肚明沒有挑破的秘密了,只有她還蒙在鼓裡,勸她早點抽身而退,要不然,受傷的只會是她自己。

  宋麗君崩潰了,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當天晚上,毛濤出奇的給她打了個電話,叫她到這間屋子裡談談,等她到了以後,毛濤依舊跟她拉官腔,說一些甚麼現在工作忙壓力大無法養小孩之類的東西,然後又許諾給她許多的空頭支票,甚麼等他幾年,然後一定和他結婚。

  可是現在的宋麗君,已經完全不能相信他了,她淒慘的笑了一下,然後對毛濤說:「這些話你跟多少女人說過?」

  毛濤愣了,說道:「甚麼?」

  宋麗君把自己聽到的那些事說了出來,然後又說了幾個已經辭職的女同事的名字,說完了這些以後,毛濤沉默了,過了一會兒後,他也沒否認,反而冷笑了一下,然後淡淡的說:「沒錯,可這些事情都是你情我願,又能怎麼樣?」

  宋麗君驚呆了,她完全想不到這些話竟然出自這看上去文質彬彬的男人口中,於是她便抓著毛濤的衣領聲嘶力竭的喊道:「為甚麼!為甚麼你要騙我!為甚麼你跟那麼多女人有一腿卻還要騙我?!」

  那毛濤用力的將宋麗君一把推開,宋麗君重重的坐在了地上,只見毛濤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輕描淡寫的說道:「我他嗎騙你甚麼了?啊?我都跟你說過了,你情我願,沒甚麼誰怪誰,況且,你也沒有忘記我跟你說的猴王理論吧?」

  所謂猴王理論,講的是在一個野生的猴群之中,只有最出色最有能力的猴王才能享有最高的支配權以及和所有母猴兒的交配權,人這種生物也是猴子進化來的,許多習性都被潛意識的保留,比如這公司就是一個猴群,而毛濤就是猴王,在他的眼中,宋麗君充其量也不過只是一個母猴而已,靠花言巧語就能拿下,再給些好處,玩膩了就甩掉,沒甚麼大不了的,根本不用負任何責任。

  「我他大爺!!!」聽到了這裡,張是非和李蘭英便實在聽不下去了!這算甚麼啊!還是人麼?

  李蘭英破口大罵:「還他『猴王』?!我看這孫子連他嗎茶葉都不如!」

  張是非一口一口的抽著悶煙,此時他緊鎖著眉頭,沒有說話,不過從他的眼神中也能看出,他十分的對這眼前的瘋女人感到不值。

  而那床上的宋麗君,則又是滿臉的眼淚,只聽她又說道:「那次以後,毛濤就漸漸的疏遠了我,連這裡都不怎麼來了。」

  宋麗君說,她當時始終不想拋棄這個孩子,可是毛濤卻一直躲著她,她就給那毛濤發短信,說自己不要錢,甚麼都不要也要留著這個孩子,因為這是她的骨肉,即使你在絕情,也不能拋棄自己的孩子。

  毛濤害怕了,他雖然知道這女人的單純,但是他也知道女人在發起瘋後會有多麼的可怕,於是他看到短信後,竟然破天荒的給宋麗君回了個電話,跟她說,你說的對,我是這個孩子的父親,這樣吧,今晚咱們再聊聊這孩子的事情,看看把他生下來吧。

  宋麗君聽後十分的欣喜,她覺得真是老天有眼,毛濤沒有拋棄她,可是她並不知道,這老天真有眼麼?

  宋麗君講到了這裡,眼淚流出的更多了,塌陷眼眶中那圓滾滾的眼球已經是一片血絲,她說那一晚,毛濤請她吃飯,席間毛濤又恢復了往日的溫存,甜言蜜語之間使她又感覺到了幸福的滋味。

  只不過,這幸福竟然如此短暫。

  毛濤跟她說,她以後就直接去他家住好了,不用在去那破舊的二奶小區,宋麗君聽後自然是欣喜萬分,甚麼都沒有想便將自己手中的鑰匙還給了毛濤,毛濤握著他的手,宋麗君感覺他的掌心中全是汗。

  飯後,兩人在街上散步,天色已經漸漸的暗了下來,街道上遛彎的人不少,這是哈爾濱光榮的傳統之一,宋麗君只感覺到希望又再次回到了自己的身體,可是不曾想,下一個街口,她的希望就會夭折,隨之而來的,則是無盡的黑暗。

  也不知道是從哪竄出了一個人,從她後背上狠狠的推了一把,她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她下意識的翻身想起來時,就看到一個陌生男子抬起了腳,然後用力的剁在了她的小腹上,劇烈的疼痛傳來,她暈了過去。

  在暈倒之前,她最後看到的是那兇手慌忙逃脫,周圍的人漸漸上來圍觀,而毛濤則無動於衷露出了陰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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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2 10:31:48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四章 都是苦命人(下)

  他會有報應的,宋麗君說。

  她流產了,就像是一個噩夢,她始終無法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但是等她在醫院中醒來以後,那個毛濤就真的在沒有出現過。

  萬念俱焚,在那些前來探望的同事們的眼光中,她看見了惋惜,以及不值,甚至還有一絲的譏笑,但是,卻沒有絲毫的同情。

  噩耗接踵而來,他們那些同事來探望她的時候,帶給了她一個信封,裡面有兩千塊錢,是她這個月的工資,據他們說,公司認為宋麗君在公司的幾個月毫無作為,現在將她開除了。

  掃地出門,多麼的諷刺,她知道一切都是毛濤安排的,從自己交出房門鑰匙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注定了現在的定局。

  她好恨,但是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像她這種外地戶口一直在哈爾濱打工的人來說,要討個說法實在是太難了,如今工作丟了住處沒了還不算甚麼,因為這些都是身外之物,可是她知道了自己孩子也沒能留住的時候,就徹底的崩潰了,彷彿天都塌下來一般。

  張是非聽到此處,便明白了那天晚上在醫院外面他一次遇到她的情景,那時候的她已經有些瘋癲了,而她說到了這裡時,竟然又好像失去了理智,只見他撕扯著張是非的衣服,然後焦急的問道:「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別看這女人如今骨瘦如柴,但是力氣卻出奇的大,張是非只感覺到自己兩條胳膊被抓的生疼,他心想,這老娘們兒怪沒心的了,還孩子呢,於是他和李蘭英慌忙按住了宋麗君,只見張是非忙安慰著說:「沒事沒事,你的孩子也沒事,來,你繼續說,你是怎麼又見到你的『孩子』的?」

  那宋麗君聽張是非這麼一說,便稍微的安靜了下來,然後又繼續回憶了起來,原來,在她剛醒來的第二天,便已經神志有些不清醒了,過了些天,她覺得自己活著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於是便想到了自殺,可是有一天她走到醫院院子裡的時候,忽然她聽到了一聲微弱的啼哭聲,於是她便尋著聲音找去,果然在一棵樹上發現了一個胖乎乎的娃娃,當時的她神志正不清醒,就覺得這個孩子就是自己的,就是老天爺還給她的!

  於是她欣喜若狂,抱著孩子掀開衣服就想餵奶,哪成想這孩子雖然好像幾個月大,但是卻長了一口鋒利的牙,一口咬上去,就瘋狂的吸著她的血液,宋麗君神志不清,也就沒注意,在她的心裡,孩子是第一位的,別說是血,就是她的命她都會給。

  於是她便匆匆的出院了,這幾天她一直住在旅店中,每天也吃不下去飯,光和那個『孩子』待在一起,就連自己的身體狀況都不曾發現,說來也奇怪,就在這個孩子回到自己身邊以後,她的心中竟然浮現出了一股極度的恨意,她心裡想著,那毛濤現在可能還會和新歡一起快活,可為甚麼自己就要受這種罪?

  也不知道為甚麼,從那一天開始,每天晚上她都會夢見自己抱著孩子去找毛濤,而毛濤看見她們竟然嚇的魂不附體,每當看見那毛濤跪地磕頭的樣子,宋麗君的心中就會浮現出一種報復的快感。

  說道了這裡,那宋麗君可能都沒有發現,自己其實並不是再做夢,她是被那妖卵所操縱了,直到今天,她如同往日一般來到了這裡,可是卻見到了兩人。

  說到了這裡,她又開始哭鬧起來,非得見自己的孩子,可是張是非和李蘭英上哪兒給她找『孩子』去啊,見她哭得傷心,放在以前,兩人一定覺得特煩,但是今天也不知是怎麼了,兩人的心中一絲的煩躁都沒有,相反的,他兩人的都感覺有些悲傷。

  在這個現實社會中,童話永遠是伴隨著悲劇而同行,這是避免不了的,鋼筋水泥所砌成的深林法則。

  於是兩人只好任由著她哭鬧,沒有說話,還好,那宋麗君本來就十分虛弱,這麼折騰了一會兒,便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睡過去之後,兩人便都陷入了沉思,在以前,他們雖然知道這社會的和諧,但是不切身體會,實在無法想像出竟然還有這種悲劇,如今妖卵雖然已經除掉了,可是這女人該怎麼辦呢?

  兩個曾經覺得一切都事不關己的敗家子兒,第一次出現了責任感,他們覺得,如果不管她的話,那麼實在是太說不過去了。

  特別是張是非,剛才宋麗君說的一句話狠狠的刺了她的心一下,那就是,你會有報應的,這句話張是非並不陌生,在以前也有很多的女人對他這般說過,但是他都當成了耳旁風,甚至有些連耳旁風都不如,只像是一個不臭不響的屁。

  他卻從來沒有對那些女人著想過,如今經歷了許多苦難再聽這句話,卻是另一番滋味,他終於明白,以前的自己,真的是太孫子,太自私了。

  這感覺比扇他一個耳光還要難受。

  就這樣,又過了一會兒,天真的慢慢的亮了起來,兩人對視了一眼後,都沒有說話,只是站了起來,悄悄的走出了門去。

  她們並沒有叫醒那宋麗君,她太累了,讓他歇一會兒吧,兩人想到,妖卵被剿滅後,樓道早已恢復了正常,兩人順著樓梯走下了樓,推開門,一陣涼風吹過,今天是難得的陰天,空氣很濕潤,很涼爽,又看到了天空,兩人本應有一種劫後重生的感覺,但是兩人的心中卻好像被棉花堵了一般,十分的彆扭。

  兩人一聲不吭的走出了小區,沒有說話,他們現在心中都有很多的事情要想,包括自己,包括那宋麗君。

  就這樣,走了大概有兩條街,張是非拿出了根煙遞給了李胖子,兩人也不講究,就這麼坐在了馬路牙子上,張是非將煙點著了,抽了一口,然後對著李胖子說道:「這事兒,咱不能不管。」

  李胖子點了點頭,儘管這已經超出了兩人的工作範圍,只聽他說道:「怎麼管,去找那個毛甚麼玩意兒麼?找人揍他一頓?」

  張是非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指標不能治本,他算的上是這件事的罪魁禍首,差點害死咱倆,但是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樓上那姐姐以後該怎麼辦。」

  李蘭英聽他這麼一說,也覺得挺對,於是便對他說道:「前兩天聽我爸說他公司招人呢,管吃住,要不然我跟我爸說一聲,讓這姐姐去吧,她也怪可憐的。」

  張是非點了點頭,這可能是最好的辦法了,李蘭英的父親他很瞭解,雖然好色,但是同樣很尊重女人,這似乎是李家的光榮傳統,而且為人和藹,這似乎是那宋麗君最好的出路了,想到了這裡,他便覺得解決了一件事,現在還差一件了,於是他便起身對著胖子說道:「剛才我看了下那姐姐的手機,記下了她的手機號,就這麼定了,咱們先福澤堂吧,跟那分頭說說這件事,聽聽他甚麼看法,我老覺得這分頭是故意讓咱倆遇到這種事的。」

  李蘭英也起身說道:「屁,忘了他差點害死咱倆的事兒了,算了,等會見著他再說吧,兜裡錢剛好能夠打車。」

  說罷,兩人便招手攔住了一輛出租車,上了車之後揚長而去,此時天剛破曉,他們不知道,在這小區的住戶,昨天晚上,都不約而同的做了一個夢,一個沒有畫面,只能聽見鬼哭狼嚎的噩夢。

  誰都沒有把這件事往心裡去,畢竟夢,只是夢嘛,尋常人自然會這樣想,他們怎麼會知道,就是在這樣的一個晚上,有兩個自命為驅魔人的傢伙在樓道中消滅了一個妖怪,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不過說到這裡各位要小心了,如果某一天,你也做了這樣一個夢的話……,說不定你家外面的樓道中,也正悄悄上演著同樣的事情額。

  這裡離福澤堂不算太遠,或者說哈爾濱本來就沒有多大的地方,大概二十多分鐘,車便停在了福澤堂的門口,兩人交完錢下車,兜裡已經連買茶葉蛋的錢都沒有了,說到了這裡還是怪那分頭,可把他倆坑苦了。

  一顆價值一萬塊錢的後媽,竟然一點作用都沒有,fuck,想想就來氣。

  兩人下車後,正是這小區的老大爺大媽們晨練的時間,這些老年人也真夠有癮的,也不知道是由誰組織,收音機接個大喇叭就跳起了交際舞,有些老大爺的身板兒還真好,一口氣兒穿梭在三四個老太太之間,風騷的走位,多情的眼神,讓兩人深刻的理解到了甚麼是最美不過夕陽紅,溫馨又從容。

  確實從容,不時還有幾個彷彿永遠都沒有睡醒的上班族路過,他們要度過自己渾渾噩噩的一天,而福澤堂中幾個爺們兒的一天則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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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發表於 2020-12-2 10:32:03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五章 守財奴

  兩人推開福澤堂的大門時,天已經亮了。

  進門之後,兩人發現那崔先生正躺在沙發上抽著煙,一臉的悠閒似乎根本沒有把兩人當成一回事兒。

  看分頭這副德行,兩人心中十分的不快,於是他倆便走上前,沒好氣兒的說道:「分頭,我倆回來了。」

  「回來了啊,沒死就好。」分頭猥瑣的笑著。

  張是非心裡這個搓火,嗎的這是啥態度啊,一旁的李蘭英更是直接,他破口大罵道:「還沒死就好,差一點兒就被你給害死了!」

  「此話怎講?」分頭起身抻,了個懶腰,他這副造型在兩人心中神似一個出殼的王八。

  李蘭英氣呼呼的說道:「你賣給倆那些破玩意根本就一點屁用都不當事!你看看,這把我咬的,賠錢!把錢還我倆!!」

  那崔先生一聽,便哈哈大笑,然後說道:「誰說不當事兒的了?如果不當事兒的話你倆早就掛了,還能站在這兒跟我說話麼?」

  兩人無語,那崔先生接著說道:「其實,我賣給你倆的並不是甚麼道具,而是經驗,我想你倆現在即使不用我解釋,也能明白幹我們這一行的無奈了吧,實力就是一切,剩下的東西可有可無,明白麼?」

  崔先生這麼一說,兩人便真的無話可說了,確實,就在昨天兩人還抱有僥倖心理,以為投機取巧就可以搞定一切,但是經歷了昨晚後兩人發現,這根本不可能,板兒磚雖然能敲破武術,但是也要分敲在甚麼人的腦袋上,敲在何金銀腦袋上還行,但是一碰到斷水流大師兄就必須換路子了。

  張是非望了望自己的右手,心想起昨晚的那種力量爆發的感覺,也就沒覺得多虧了。

  想到了這裡,他便跟胖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別糾結了,於是兩人也坐在了沙發上,對著那崔先生說道:「算了,不跟你說這個事了,我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給你聽。」

  說完,他便將昨晚發生的一切詳細的講給了那崔先生聽,崔先生一直沒說話,很平靜的聽完了這件事情,末了,張是非問道:「我說分頭,你說這人多噁心,你一定也氣不過對不對?要不然咱們別要他錢了,等他來了關上門揍一頓也算為民除害啊!」

  確實,張是非和李蘭英倆人不差錢,儘管他倆現在也沒有錢了,但是畢竟這事兒讓他倆覺得窩囊,事情的罪魁禍首就是那毛濤,可是丫現在居然還逍遙法外啥罪沒受,俗話說的好,要是花點錢就能贖清罪孽的話,那還要城管干他大爺。

  那崔先生聽完張是非的話後,沉思了一會兒,便開口慢悠悠的說道:「你倆要弄明白,這事生意。」

  「你說甚麼!!」李蘭英和張是非怒氣沖沖的望著那崔先生,那崔先生則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然後慢條斯理的說道:「我說甚麼你們沒有聽清嗎?」

  「難道你不覺得這事兒很噁心麼!我們到底是幹什麼的?!難道之前跟我們為民除害為民除害都是屁話麼!?」

  那崔先生也不惱怒,反而淡淡的說道:「當然不是屁話,可是那個『害』不是已經被除掉了麼?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老老實實的收錢就行了,我跟你倆說,這個社會上不公平的事情多了,你倆能管的來麼?」

  「我去你大爺!!」李胖子又被怒火沖昏了頭腦,本來他倆心中這分頭雖然猥瑣,但是不至於這麼噁心,幹啥事都這麼在乎錢而不去看事情的根本,還驅魔人呢,這他嗎跟警察有甚麼區別?

  張是非心中也嫉妒生氣,但是他伸手攔住了胖子,並把他先拽出了門外,他對胖子講,先不要動手,跟這分頭動手討不到便宜,現在的他學會了冷靜,反正他倆就在這裡待著,一會兒等那甚麼毛濤來了二話不說先揍一頓,諒那崔先生一時間也攔不住兩個人。

  李蘭英相信張是非,他知道張是非不會跟這分頭一樣沒有血性,兩人便沒再說話,只是回到了福澤堂中安靜的坐著,崔先生見兩人沒在說話,也就任由著兩人生著悶氣,然後拿起手機給那毛濤打了個電話,讓他來交剩下的款項。

  幹這行有個規矩,那就是『四六不欠』,講的是第一次來的客人如果信不過店家的本事,就可以先交四成定金,並且立下合同,日後事成再付剩下六成,如果店家辦不到的話,那這四成原封返還,另外還要賠給客人六成。

  電話那邊的毛濤一聽崔先生辦妥了,便十分欣喜的答應馬上就過來,張是非和李蘭英兩人望著崔先生打電話時的市儈相,心中出奇的鄙視,他心中想道,不管怎麼樣,也不能在這兒干了,這人太沒骨氣,等會兒揍完那孫子後就走,誰說啥都不好使。

  李蘭英心中自然也是這般想的,只是那崔先生完全沒看出來,他放下電話後便又走到了電腦前打起了斗地主,絲毫沒有在意兩人的表情。

  你說這個社會到底是怎麼了呢?張是非心中想到,不管甚麼事都把錢放在第一位,不管甚麼,利益永遠是最重要的,相對而言,似乎甚麼東西都不重要了,為了這種東西卻可以放棄心中寶貴的血性,就像眼前這個分頭,嗎的也不知道他要錢幹什麼,買棺材麼!

  就算你買了口進棺材,也遮掩不住一身的窩囊氣。

  人啊,真的是太複雜了,朱門酒肉臭,路有餓死骨,毛濤和那宋麗君就是最好的例子了,被害的現在搞得不成了人模樣,居無定所,可是真正害人的那個卻可以花點錢息事寧人,嗎的!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管甚麼妖卵呢,讓那毛濤死了倒也乾淨!

  兩人越想越氣,在心中問候這崔先生八輩祖宗的同時,那股怒火也越發的旺盛,實在是不吐不快了,心想著那毛濤怎麼還不過來。

  想到了這裡,那門忽然被推開了,走進了一個身著講究的中年男子,留著小平頭,白襯衫,金邊眼鏡,一看就是白領,只見他一臉高興的走了進來,見到那崔先生便說道:「崔先生,果然名不虛傳啊,這下我可放……」

  就是這孫子!!!兩人的怒火猛然的升到了頂點,他倆握緊了拳頭『噌』的一聲就站了起來,心想著今天如果不把他打趴下那麼這幾十年簡直就是白活了!

  可那崔先生似乎早就知道兩人會這麼幹的樣子,說時遲那時快,兩人剛剛站起身的空擋,那崔先生十分迅速的從自己的褲兜中掏出了兩張黃符,然後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貼在了兩人的身上,說起來也真是神奇,那兩張符上沒粘膠水,但是卻牢牢的粘在了兩人的胸前,更滲人的是,符一貼上,兩人頓時覺得身體失去了知覺,彷彿被好幾道繩子綁住了一般,連話都說不出口。

  嗎的分頭竟然還有這一手!兩人只能眼睜睜的望著那崔先生笑著走過,那進門的果真就是毛濤,他見崔先生剛才那一動作有些納悶,於是便說:「您這是…」

  「啊,沒甚麼」崔先生賠笑說道:「這倆哥們兒沾著髒東西了,我正在作法事。」

  那毛濤本是知識青年,根本不相信這個,但是經歷了這件事後,他不得不信,見那張李兩人表情憤怒卻一動不動,不由得有些害怕,恨不得馬上敬而遠之,於是他便慌忙拿出了合同和剩下的錢交給了崔先生。

  崔先生一笑,然後接過了錢後,便從那張是非的兜裡摸出了毛濤家的鑰匙,滿臉笑容的遞了過去,張是非和李蘭英看到這一幕,只感覺到頭都要被氣炸了,他倆實在不服,可是不管怎麼用力,卻一點都動不了,這種感覺真的是太噁心,張是非只感覺到自己腦袋上的青筋都在怦怦的跳,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那麼這毛濤和崔先生早就被他搞死一千多遍了。

  毛濤接過了鑰匙後,又跟那崔先生說了幾句場面話,便轉身走了,只剩下笑呵呵數錢的崔先生以及兩個憤怒到極點的兩人。

  過了一會兒,崔先生數完了錢後,毛濤也上車走遠了,崔先生便上前揭開了兩人身上的符,符剛離身,張是非就猛然的抄起了沙發上的煙灰缸向那崔先生砸去!

  崔先生笑著躲開,也沒當回事兒,而兩人此時早已氣的渾身發抖,甚至眼眶都有點紅了,這種憋屈的感覺,讓他倆覺得是一生的恥辱。

  「不幹了!!!」李蘭英狠狠的說道。

  說完,兩人便往外面走,他倆實在是太失望了,不光是對崔先生,還是對這個操蛋的社會,那崔先生依舊很平靜,他見兩人要走,便說道:「你倆上哪兒去啊?」

  「你管不著!!」張是非冷冷的說道。

  崔先生微微一笑,然後繼續說:「別走啊,還有事兒沒幹完呢!」

  張是非回頭,用極度鄙視的眼神望著崔先生,然後說:「滾一邊去,以後咱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李胖子憤憤的說:「老張,你還跟這孫子費甚麼話!讓丫吃屎去吧,窩囊廢,整個一幣奴!」

  所謂幣奴,也就是人民幣的奴隸,統稱守財奴,通常是形容那些見著錢比見著兒大爺還親的那一類人。

  李蘭說的話聲音很大,崔先生字字聽在了耳朵裡,但是他依舊沒有生氣,反而有些高興的樣子,只見他慢條斯理的說道:「如果你倆真要走,我也不攔著,不過,你倆會後悔一輩子的額。」

  張是非一聽,心裡有點嘀咕,經歷了這麼多事之後,他最怕的就是後悔,但是他依舊十分的生氣,只見他狠狠的說道:「有個屁好後悔的,甚麼事情沒辦完,現在人都讓你放跑了,還有啥屁事?」

  只見那崔先生用一半臉笑了一下,然後說道:「當然有,咱們收了人家的錢,做事不能半途而廢啊,還有『售後服務』呢。」

  售後服務?兩人愣住了,然後回頭望了望這分頭,很顯然這分頭根本不傻,不可能在這時候還使喚兩人,所以,他這話應該是有些玄機在裡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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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售後服務

  轉眼,已經快是下午了,張是非和李胖子倆人沒有走,反而安靜的待在了福澤堂中,其原因有二,一是崔先生告訴他們,現在他們的肉身還在這裡,但是這一點兩人早就知道,由於生氣也就沒有顧忌那麼多,真正讓兩人留下的,還是第二點。

  崔先生跟他們說,等到晚上,一定會給他們一個交代。

  在兩人的心中,儘管和這分頭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這分頭的本事兩人還是知道的,既然他說了,會有交代,於是兩人便商量了一下,反正他們去意已決,也不在乎這一天,就等到晚上,到時候如果兩人不滿意的話,天黑背著自己的肉身也不容易被別人發現。

  在這一天的等待中,張是非有些放心不下那個瘋女人,於是便給她打了個電話,崔先生說,那妖卵被除掉了以後,按理來說那女人除了身體虛弱外,已經恢復了正常,果然,宋麗君已經醒了,而且不記得了昨晚的事情。

  張是非謊稱自己是李家公司的人事人員,說要錄用她,這時候的宋麗君記憶力應該很不好,不過她還是歡喜的答應了,張是非問她她在哪裡,宋麗君說是在旅店,聽到了這裡,兩人的心稍微放了下來,於是便跟她約好三天之後面試,便掛斷了電話。

  李胖子也給他老爹打了個電話,說要跟他要一個錄取名額,他老爹很寵他,對封殺他的零用錢這件事內心也有些愧疚,於是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事情辦妥,倆人便繼續無聊的等待,那崔先生有時候看上去市儈的不行,但是有時候看上去還真不像個生意人,今天的他根本就沒開門做生意,讓兩人隨意之後自己就去了裡屋睡覺了。

  不過他並沒有睡踏實,下午的時候,福澤堂中來了一批小客人,得有八九個,那是隔壁幼兒園的孩子,也不知道為甚麼,他們似乎跟這崔先生很熟的樣子,在福澤堂就跟在自己家似的,看見那崔先生正躺在屋子裡睡的正嗨,那些小傢伙竟然很陰險的笑了,有個小胖子接了杯涼水,順著崔先生張大的嘴就倒了下去。

  張是非和李蘭英看在眼裡爽在心中,但是張是非也有些擔心這些小孩兒,怕他們挨著崔先生的揍。

  崔先生被嗆醒了,見到這些孩子,卻並沒有惱怒,他起身擦了一把全是水的連,然後對他們假意的吼道:「誰幹的誰幹的?!」

  那些孩子也不怕他,見他起來後便一哄而散然後笑的嘻嘻哈哈的,那崔先生似乎拿他們沒啥辦法,於是便對他們說道:「你們怎麼過來了,下午不被唐詩麼?」

  那些孩子七嘴八舌的說,他們阿姨(劉雨迪)現在正在工作,給了他們一個小時自由活動時間,讓他們找崔先生玩兒,那崔先生聽後便無語了,但是也沒辦法,只好讓他們都先坐好,然後給他們講起了故事。

  張是非和李蘭英此時心中的怒氣還沒散盡,不過看到了這幫人小鬼大的小孩兒後,也稍微沒那麼生氣了,張是非望著那個崔先生,他正聲情並茂的講著故事,那些小鬼聽的這個認真,張是非也聽了兩句後又開始鄙視崔先生,竟然給這些小孩子講妖魔鬼怪和陰陽先生的故事,這些小孩子聽的很來勁,不過也有幾個不怎麼感冒,講完後有的小孩子就跟那崔先生抱怨說你這故事太沒新意,報復社會就是被社會報復。

  這個小插曲讓張是非和李蘭英有些驚訝,現在這小孩子怎麼都這麼早熟?難道是每天陪爹媽看韓劇的關係?

  只見那崔先生也有辦法,他伸出手拍了拍那個小女孩的腦袋,然後說道:「乖,等你長大就明白了。」

  崔先生看上去很喜歡這些孩子,儘管有些孩子很調皮搗蛋,聽了故事還拆他的台,但是他依舊滿臉微笑,一點都沒有在意,他的這一系列舉動讓李蘭英和張是非挺納悶兒,這還是那個一臉市儈的分頭麼?

  不過常言說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也看不見花花腸子,這分頭在他們眼中的形象依舊沒有變,相反的,此時他反常的表現倒顯得有些虛偽。

  這不知道這些小孩聽了他的故事後會變成甚麼樣。

  故事講完了,天也快黑了,崔先生把這些小孩送回了隔壁的幼兒園,他們的父母三三兩兩的接他們回家。

  福澤堂中的張李二人有些不耐煩了,見那分頭回來,李蘭英便問他:「分頭,你到底要我倆等到甚麼時候,有啥事你就說,不說我倆就走了,還甚麼售後服務,跟我倆有蛋關係?」

  那崔先生一笑,然後說道:「稍安勿躁,等下你倆自會明白。」

  晚上七點多崔先生買好了飯回來,兩人吃的如同嚼蠟,他倆覺得和這偽君子一起吃飯都有些掉價,吃完了飯以後,已經八點多了,那崔先生收拾好東西之後,叼著根煙,然後對他倆說道:「跟我來吧。」

  「去哪?」兩人問道。

  崔先生撓了撓腦袋,然後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售後服務啊,不是跟你倆說了麼。」

  兩人自然是沒搞明白,不過又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甚麼藥,於是便只好跟了上去,心想著弄明白也好,省的以後犯尋思。

  於是兩人便跟那崔先生出了門,崔先生把門鎖上了以後,便慢悠悠的走在了前面,兩人尾隨其後,見那崔先生背著個手,嘴裡哼著小曲兒,一副飯後遛彎兒的模樣,李蘭英又看不過去了,只見他上前對著崔先生不耐煩的說道:「你到底要帶我倆上哪兒?打車去不行麼?你不是說要給我倆交代?在哪兒呢!快點,要不然你把我倆肉身還來,我倆不陪你玩兒了。」

  那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後說道:「跟著不就完了,哪兒那麼多廢話,再說話胖揍一頓然後沒收肉身!」

  見這個猥瑣的分頭放出了狠話,兩人便沒了言語,經過了一天,他們此時心中的怒氣已經沒有那麼多了,可以說是漸漸的冷靜了下來,他們知道這分頭如果要整他們,簡直易如反掌,於是都憋著悶氣跟在了崔先生後面。

  天色此時已經徹底的暗了下來,崔先生似乎很享受這種散步,他們慢悠悠的走著,不時路過花園甚麼的那崔先生還坐下來休息,時間一點點過去,路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少,已經走了四個小時。

  已經十二點了。

  在兩人快被磨沒了最後一點耐心的時候,崔先生停下了腳步,然後回頭對他們笑著說道:「到了。」

  兩人回過神來,四處一看,立馬大吃一驚,崔先生竟然又領他們來到了那個『二奶小區』!原來是到這裡售後服務,兩人心中頓時有些納悶,可是那妖卵都被搞死了,還『服務』甚麼呢?不管是甚麼,只要是給那毛濤辦的,倆人堅決不幹!

  崔先生見兩人表情十分的不爽,於是便坐在了馬路牙子上,然後示意他倆坐下,兩人沒動,崔先生便笑著說道:「你倆是不是認為我很市儈,為了錢可以黑白不分?」

  兩人沒說話,沉默就是回答。

  那崔先生笑了笑,然後說道:「你倆啊,還是沒接觸過社會,我問問你們,即使你倆白天揍了那個毛濤,把他打殘廢了,又能有甚麼用?那宋麗君能得到一點好處麼?」

  兩人沒說話,依舊是沉默,但是這個沉默確是發自內心的,確實,即使把那孫子的腿打斷了,宋麗君依舊得不到任何的補償,這股氣出的也十分不痛快。

  只見那崔先生說道:「你倆啊,算了,來坐過來。」

  兩人想到這裡有些愣了,便坐了過去,只見那崔先生說道:「我並不是不讓你倆打,我也知道你倆啥都不怕,可要知道你倆早上的那種勇氣,純屬匹夫之勇,除了能把自己打到派出所以外,沒有任何意義,現在講法律,到時候你倆還得陪他錢,不是更窩囊?」

  兩人一想也對,但是這口氣不出實在是難受啊,於是那李蘭英便說道:「那你的意思?」

  「打!」那崔先生說道,「要麼不打,要打就一步到位,讓這孫子再也害不了人,但是還得讓他拿錢!」

  說完以後,那崔先生從衣服中拿出了一把錢,對著兩人說道:「這是這毛濤給的錢,一萬,給你倆了,你倆自己花還是給那女人隨意,接下來我告訴你們怎麼做,來,靠近點。」

  說罷,那崔先生便告訴了兩人應該怎麼做,如此這般,兩人聽完後,只感覺到心中對這分頭的鄙視瞬間煙消雲散,而且竟然都打心眼裡佩服著傢伙,只見李蘭英猛的就把那分頭摟在了懷裡,然後狠狠的揍著他的後背,連聲說:「分頭!我真是看錯你了,你他嗎真爺們兒!簡直就是天才啊!!」

  那崔先生厭惡的將他推開,然後罵道:「滾犢子,又不是你罵我的時候了?」

  李胖子嘿嘿一笑,沒說話,但是心中滿是對這分頭的佩服,張是非也是如此,他覺得這分頭辦事還真是滴水不漏,看上去猥瑣至極,但是卻比他倆能想出的辦法好上千萬倍。

  三人相視一笑,然後便潛入了那個小區,摸到了那個單元的樓門,由於這門本來就壞了所以沒有阻礙,三人悄悄的上了七樓,來到了那間房門外,這個時候,所有人應該都睡著了,張是非望著那扇門,有些犯愁的對著崔先生說道:「分頭,完了,你把鑰匙還給他孫子了,進不去了怎麼辦?」

  那崔先生壞壞的笑著,畢竟他也是年輕人,比兩人大不了幾歲,只見他伸手從兜裡掏出了一張黃紙符,然後有些輕蔑的說道:「開玩笑,我要進門還要啥鑰匙。」

  只見他猥瑣的拿著那張符對著鎖眼吹了口氣,那門便卡嚓一下的開了,兩人心中大喜,沒想到這分頭還會撬鎖!

  但是兩人都沒出聲,他們知道,此刻毛濤就應該在這裡面,如果不出意料的話,應該還會摟著個母猴兒一起夢周公,兩人心想著,睡吧,這是你有生以來最恐怖的噩夢。

  那崔先生對著兩人猥瑣的點了點頭,然後又從兜裡掏出了兩張符,貼在了兩人的胸口處,頓時,那兩張符發出了綠幽幽的光芒,將兩人照得這個詭異,但是這都不算甚麼,那綠光拂過,兩人的皮膚似乎都變的煞白,還滲出了血跡,一塊塊彷彿爛肉般的傷口也隨之出現,看上去就好像殭屍一般。

  張是非摸了摸自己,沒感覺,崔先生告訴他們:「這符是假象符,就跟化妝一個道理,時效一個小時,這一個小時時間你們隨意自由發揮,我先下樓抽顆煙。」

  說完,那崔先生便下樓了,留下的張是非和李蘭英兩人相視一笑,然後邁著大步走進了房門,進門以後,把那門狠狠的關上,光噹一聲,聲音很響。

  「誰!?」臥房中傳來了毛濤的聲音。

  漆黑的屋子中,張是非和李蘭英滿臉碧綠的樣子十分的滲人,只見他倆搖身一變便現出了本相,好像是生化殭屍雞和殭屍熊一般。

  他倆慢悠悠的走到了臥房門口,然後對著床上那剛被驚醒就要嚇尿褲子的男女邪笑著說:「猴王你好,我們是鳥王和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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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2 10:32:28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七章 都市傳奇

  平靜的午夜,忽然傳來巨大的關門聲。

  一對熱戀中的男女從睡夢中驚醒!

  本應前途光明的他為何驚慌失措?正值花季年齡的她為何臉色鐵青?

  一隻受傷的黑熊為何闖入民居?一隻美麗的孔雀為何會變成這對情侶的噩夢?

  是謊言?是慾望?還是壓力?敬請關注本期《都市傳奇》之——夢中的猛獸。

  大家好,歡迎收看《都市傳奇》,我是主持人郭人源。

  近日凌晨四點三十二分,哈爾濱某區派出所接到群眾報案,說是某小區內發生惡性鬥毆事件,在職民警火速出動,前往現場。

  凌晨五點五十四分,民警們逮捕了一名情緒嚴重失控的犯罪嫌疑人,該男子赤裸的身體,週身多處軟組織挫傷,頭部疑似遭重物擊打,此時這名男子已是神志不清,對民警們大喊他遭到了一隻黑色大熊以及藍色孔雀的毆打,據初步調查,該名為毛濤(化名)的男子,是某公司高層管理人員,之前並沒有任何精神病史。

  案發當時,毛濤的女朋友姜某也在現場,但是民警詢問姜某時,姜某似乎已經嚇的說不出話來,專家初步斷定,兩人是因為社會壓力巨大而造成的憂鬱幻想症,這種症狀在快節奏的社會中很普遍,不過兩人同時發作卻實屬罕見,目前,兩人已經被送往哈爾濱醫大二院進行穩定治療,本期我們的節目特地請來了資深精神病專家曹德歡教授,請他與我們討論一下,在嚴重的社會壓力下,現代人的減壓問題,曹教授你好。

  電視中鏡頭切換至一旁,一個帶著二餅蛤蟆鏡的地中海禿子對這鏡頭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主持人好,大家好。」

  福澤堂中,張是非和李蘭英坐在沙發上看著這期節目,笑的鼻涕泡兒都快出來了,只見李蘭英此時手中正抓著一袋兒可比克,然後哈哈大笑著說:「你看這老雜碎,嗎的說的有鼻子有眼睛的,好像比咱倆還清楚似的,唉呀媽呀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張是非看著電視裡的那兩個傻逼,也笑的快要岔氣兒,他心裡想著,你說現在這電視也缺德,還化名,化你大爺。

  毛濤啊毛濤,你這次可是真出名了,但是這又能怪誰呢?要怪只能怪你自找的,用民間俗語來講叫活該,用佛教術語來講叫報應。

  想你平時一身是毛兒還他嗎說別人是猴兒,現在被當成了精神病拿去給人研究,就算是給那些被你禍害過的女人一個說法吧!

  電視中節目繼續,那個主持人源一臉認真的問著一旁的教授:「曹教授,您說當今社會壓力巨大,導致這兩名本來前途光明的男女同時患病,這是怎麼一回事呢,還有,他倆眼中所見到的黑熊和孔雀,在精神領域又代表著甚麼呢?」

  那個地中海扶了扶眼鏡,然後正色說道:「沒錯,是這樣的,正如主持人所說,當今社會節奏快,壓力大,所以電視機前的各位觀眾朋友們要適當的在工作之餘放鬆一下。」

  這不答非所問麼!?兩人笑的更嚴重了,李胖子都笑出了眼淚,碩大的肚子隨著笑聲一上一下一上一下一上一下。

  那主持人聽完後,則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哦,原來是這樣,好的謝謝你曹教授今天能來到節目現場,也感謝各位觀眾收看今天的節目,我們下期節目再見。」

  節目演完了,張是非關了電視,兩人依舊笑著沒停,確實,這件事做的太解氣了,兩人儘管以前也是打架無數,揍過不少的人,但是這一次,無疑是最爽的。

  那崔先生坐在旁邊,叼著根湮沒點著,他見兩人笑的差不多了,便邊扣著鼻屎邊對著他倆說道:「爽了吧這回。」

  「爽翻了!」兩人答道,不得不說,這次的事件後,他倆又成熟了很多,而且對這分頭的看法也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心想著這分頭還真是深藏不露,不鳴則已一名驚人啊,相比之下,他倆反而顯的十分的不成熟,如果那天白天就把毛濤揍了的話,兩人的心情會遠不及現在這般痛快。

  經歷了這件事後,兩人確切的意識到了,他們還真就是缺練,那崔先生見他們爽了,便咳嗽了一下,然後說道:「爽了就行了,記住,以後不要盲目的衝動,這帶不來甚麼好結果,凡事多動動腦子,明白麼?」

  兩人點了點頭,那張是非越來越覺得這分頭不簡單,於是他便問道:「對了分頭,看你也比我倆大不了幾歲,怎麼看的如此透徹呢?」

  那分頭苦笑了一下,然後歎了口氣,說道:「不是透徹,以前的我比你倆還衝動,可是這種事情經歷的多了,也就懂了,我知道我這些話說給你倆也沒有,算了,慢慢練吧,現在你們兩個有錢了,打算怎麼花?」

  兩人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張是非望了望胖子,胖子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於是張是非便說道:「這錢我倆已經打算好了,全部給那宋麗君,她現在情緒穩定了一些,被李叔的公司錄取了,現在住的地方也有了,員工宿舍,看她那麼瘦,還是給它補補吧,算是替毛濤補償她的了。」

  其實,這話如果放在以前,估計張是非自己都不相信,自私自利的兩人怎麼會管別人的死活?但是這次事件過後,兩人忽然發現,原來做善事也是這麼快樂。

  那崔先生聽完後,有些欣慰的點了點頭,看來自己的辛苦沒有白費,於是他轉身又拿出了一沓錢遞給了兩人說道:「這是你倆的錢,別說我賣假貨騙你們,現在你倆拿回去吧,再怎麼說買個煙打個車甚麼的。」

  張李二人一笑,張是非從崔先生手中抽出了兩三張老毛頭兒,並沒有全接過來,他說道:「不用全還我們了,放我倆手裡也是亂花,你說的對,我倆買的是經驗。」

  李蘭英見張是非這麼說,便也沒怎麼好意思,只好也沒全拿,但是他兜裡沒錢實在覺得不安心,於是便多拿了一些,大概四五千的樣子,算是這次的工資了。

  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後拿掉了嘴上叼著的香煙,又問道:「那你們以後還有啥打算,還是除了每個星期六之外四處閒晃麼?」

  張是非搖了搖頭,然後和李蘭英站起身說道:「不,那樣太沒勁了,等於白活,還遠不如來你這裡上班有趣的許多,啊對了,這是啥玩意?」

  說完,他便從兜裡拿出了那塊妖卵結晶,崔先生伸手接過,然後往椅子上一靠,說道:「我也不太清楚,暫時叫它妖卵結晶吧,反正是妖卵身上的,先放在我這裡,你倆啊,如果想在我這裡長期打工,那就明天早上九點準時來這裡上班,講好了,遲到一次罰五十。」

  兩人聳了聳肩,然後說道:「知道啦。」

  說罷,他倆便轉身走出了福澤堂,之前他們已經又回到了自己的人身,將那兩具獸體留在了福澤堂中,如今宋麗君的事情終於告一段落,兩人此時是一身的輕鬆,雖然以後的事情也許會更加的噁心,但是兩人此時已經覺得無所謂了,你要問為甚麼?

  感覺,一種充實的感覺。

  現在是晚上八點,兩人沒有先回家,反而就近找了個小飯館兒,想喝點兒慶功酒,如今兩人第一次拿到了第一筆勞動所得,不慶祝下怎麼能行呢?

  別說,這花自己掙來的錢,就是這麼仗義!兩人心中爽極了,但是此刻深知掙錢的不易,於是也沒敢多要,點了一盤干煸肺子,一盤溜肉段兒,一盤家涼兒,另外又要了六瓶哈爾濱啤酒,用餐巾紙將被子胡亂的擦了擦,就往裡面倒進了啤酒,冰鎮哈啤沫很大,兩人一口下肚,便滿身涼爽。

  痛快!他們心中想到。

  可是這人一痛快,就容易喝多,每人三瓶啤酒下肚後,又各自要了兩瓶兒,喝完以後,他們便覺得頭暈暈的,酒足飯飽,正所謂飽暖思淫慾,此時已經是十點多了,李胖子便用牙籤剔牙邊打了個酒嗝,然後有些猥瑣的對張是非說道:「老張,你看今天咱們這麼高興,從進入瀛洲後就沒這麼爽過,你說,這要是沒節目那不是太對不起觀眾了麼?要不,咱們等會兒去爽下?」

  說完,他從屁股兜裡掏出了手機,打開了個記事本,上面的地址張是非也認識,正是那天打車時司機師傅提供的那種有傷風化的運動場所。

  (本文中所提之節目以及人物名純屬虛構,這裡免責聲明一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希望大家不要對號入座,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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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2 10:32:45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八章 讓拖布飛一會兒

  我把城市比作荒野,在外表繁華里層孤寂的夜晚,只有更加孤寂的狼才有資格生存——尼古拉斯‧廣坤。

  這一點張是非與李蘭英也十分贊同,他們確信真理永遠屬於那些少數的哲人,但是兩人此時並非是狼,狼性這種東西他倆都不曾具備,所以,兩人便以小霸王六十四合一中的經典遊戲名自居。

  不可否認,夜晚屬於悲觀毫無奔頭的加班一族,也屬於平時四六不懂總受人欺負只有等到下班以後上網打瘸子罵啞巴的各種專家,但是更多的時候,夜晚還屬於那些敢於挑戰自我期滿老婆的荒野大嫖客。

  兩人好久沒開葷了,李蘭英此時酒精上腦,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如火如荼的墮入那萬惡的犯罪深淵,而張是非卻沒甚麼感覺,不是說他不行了,他只是有些厭倦了,這種以前的生活他不想再過,不過那都是喝酒之前。

  現在兩人都喝大了,張是非看了看那地址,是一間KTV,名字叫做『狼嚎』,聽這名兒到挺霸氣,符合這荒野中的規則,張是非一時之間也覺得沒事做,於是便決定和胖子一起去嗨一下。

  說走就走,兩人買完單之後便走出了飯店,然後招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告訴了那司機師傅地址後,那師傅竟也露出了一副同道中人的表情,沒廢話,一腳油門兒踩下去,車子便已經開出了老遠。

  由於這裡離那『狼嚎』不遠,沒一會兒就到了,兩人下車以後放眼看去,霍,別說,看外面還挺像樣兒的,偌大的霓虹牌匾上一個巨大的狼頭仰天長嘯,挺有氣勢挺邪性,就是狼頭下面那個麥克風有些不倫不類。

  從外面停靠的車就看得出來這裡的生意挺火,進進出出的青年男女們都也都挺偽彭克的,好在兩人十六歲左右便開始縱橫在此類場所了,於是他倆相視一笑,便十分得瑟的走進了這間夜店。

  大堂中的燈光很暗,空調開得很足,很涼爽,張是非轉頭望去,那邊大廳中傳來的嗨曲很勁爆,看得出來人很多,大多都是些小年輕的,在那裡盡情的揮灑著汗水以及荷爾蒙,一些帶著真天王以及偽勞力士的大叔也夾雜其中,尋找著那些年少無知給我一份愛我就還你一夜情的前衛女子。

  人潮湧動之間讓張是非感悟到了一個真理,原來這裡還真他嗎是荒野,因為這裡到處都是狩獵的色狼啊。

  服務生見進來的兩人穿的挺好,而且一身酒氣,便走過來親切的說道:「哥,倆人兒啊,場子還是裡邊?」李蘭英見這小廝一臉求鐘的樣兒,於是便說:「廢話,當然是倆人,開個大包,在叫倆像樣兒的過來,要放得開的,明白麼?別糊弄你哥我。」

  說罷,他隨手掏出五十塊錢塞給那小廝,不差錢兒,那小廝連忙感謝然後麻利的給兩人安排在裡面的包廂中,兩人隨便點了些果盤爆米花,反正這些玩意差不多就行,倆人又不是為了這才來的,酒必須有,百威就行,反正倆人也不挑,李胖子向來憐香惜玉,必須得給那些小娘子來點紅的,一來顯闊,二來可以讓那些女人們更熱情。

  張是非知道他的習慣,於是坐在了沙發上看著酒單下意識的說道:「凱隆還是小拉菲?」

  李胖子呸了一聲,然後說道:「錢多燒的吧你?省著點兒吧,咱倆不像以前了,要不能要這些麼,而且又不是咱倆經常去的店,也不知道啥貨色,還拉菲呢?來整瓶長城試水先!」

  於是一瓶長城干紅很快就擺在了桌子上,兩人拿有個屁心情唱歌,只是將燈光調暗,等著那些小娘們兒上門兒了。

  不多時,那小廝便領著四個姑娘走了進來,兩人上眼一瞧,嘿,別說,也不知道是燈光暗的關係還是甚麼,這些姑娘們長的還真都挺俊。

  到處都有似乎最近韓流兇猛,身著簡單的姑娘們都一臉濃妝,看不出年輕,不過應該都挺年輕,畢竟這是青春飯,一水兒的吊帶兒小熱褲,假睫毛兒呼扇兒呼扇兒的,給人一種如果再長點的話,一眨眼睛連起飛都不是問題的錯覺,煙熏妝是必須的,畢竟相傳每個煙熏妝的姑娘上輩子都是斷翅的天使嘛,別說,這店還真有特色,姑娘們竟然都帶著美瞳,眼珠子看上去這個有神兒,讓張是非有些感慨,喵的,看來現在競爭激烈,不玩兒花活兒是注定要被淘汰的啊!

  李胖子看見這些熱情似火越燒越旺柔情如水又波濤洶湧的女子,頓時心花怒放,連聲說真是來對了地方。

  姑娘們挺有素質,很快進入了角色,一時之間包廂中便響起了蕩漾的歌聲以及勸酒聲,一人倆姑娘,胖子抱著倆姑娘笑得滿臉是褶子,上下其手之間又喝下了不少酒。

  可是張是非卻始終無法融入角色,他只是不停的喝著悶酒,望著旁邊這兩位化妝跟面具似的女人,頓時就失去了興致,心想著她們還真只值一瓶長城干紅的錢,想到了這裡,他歎了口氣,我心中的那瓶拉菲現在到底在哪兒呢?

  這真是越喝多越愛給自己心裡添堵,酒入愁腸,自然越喝越愁,不一會,醉上加醉,沒過多久,又是兩瓶下肚,他便感覺到有些挺不住了,看啥都重影兒,身邊的兩位美女見這兄弟似乎沒有採花的心,便也落得清閒,一個唱著歌,另一個去哄那個更容易買賬的李蘭英了。

  張是非心知不好,自己估計要吐,於是便起身跟李胖子打了個招呼,然後推開門走了出去,走廊相對於包廂中還是比較安靜的,服務生領著他到了洗手間,他隨便找了個門兒就推了進去,然後手扶著牆,吐了個七葷八素。

  好久沒這麼喝了,他感覺自己連苦膽都要吐出來了,於是便苦笑了一下,由於酒精的關係,他吐的時候沒想別的,光想為甚麼想吐的時候嘴裡會有這麼多口水分泌出來,誰能解釋一下,這是不是已經涉及到了諾貝爾的領域了?

  吐完之後,他只感覺到天旋地轉,一切都在轉,但是不是輪圓了轉,是上下蹦,就跟跳繩似的,他低頭一看,自己並沒有跳,抬頭再一看,周圍還在蹦。

  想到了這裡,他苦笑了一下,嗎的,真多了,於是他用手背隨便的擦了下嘴,打算出去洗把臉醒醒酒,可是就在這時,門外洗手池的方向,傳來了一陣激烈的打罵聲。

  這很正常,在這種地方打架簡直就跟上廁所一樣普遍,於是他也沒往心裡去,晃晃悠悠的推開了門,醉眼朦朧的看去,只見三個三青子(小混混)正在打一個女人,為甚麼說他們是小混混呢,那是因為他們三個的頭髮都不一樣顏色,有黃有紅,就他嗎沒黑。

  只見一個黃毛此時正抓著一個女人的頭髮然後狠狠的扇她耳光,邊扇邊罵:「你MX的,給臉不要臉,你當你是明星呢啊,還挑這個挑那個的!」

  那女子似乎也是這間店中的小姐吧,她此時頭髮被抓,也奮起反抗,不停的用手反抗著,並且嘴裡罵不停。

  另外那倆人似乎在看熱鬧,沒上手,一人拎著半瓶依舊面帶笑容邊喝邊看戲。

  張是非覺得,他倆是純傻逼,拎著瓶啤酒在廁所也能喝下去,夠港的了,但是他並沒有英雄救美,他現在喝多了,天旋地轉之間也沒顧忌上上前揍這些人渣,另外一看那女的這牙口也不是啥善類,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多半是價錢沒談明白遇到了三個裝逼的了吧。

  那圍觀的兩個人看見了張是非從裡面的隔斷出來,見他看,便罵道:「看他嗎啥,沒瞅過啊?」

  張是非也沒搭理他們,就這些孫子,如果在他清醒的時候現在早躺地下了,但是他現在頭暈的不行,便走到一邊打開了水龍頭開始洗臉,一旁的打罵聲繼續,他權當是放嗨曲兒。

  涼水洗臉,使他稍微的精神了一下,照了下鏡子,還行,還是那麼帥。

  洗完了臉後,他便想出去,但是發現門口被那幾個人堵上了,於是他便晃晃蕩蕩的走到那些人面前,拍了拍一個紅頭髮的說道:「讓我過去下唄。」

  「過你MB啊!」那個一頭紅毛的混混隨手一甩,半瓶啤酒都潑在了張是非的臉上,以及T恤上。

  那些人哈哈大笑,張是非則十分平靜的擦了擦臉,沒說話,然後滿臉笑容的轉身向回走了幾步,但是就在一剎那間,他順手抄起了洗手池旁用力擦廁所的拖布,然後轉身就像那個紅毛男的腦袋上砸去。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那拖布在張是非的手中輪出了個優美的拋物線,然後重重的砸在了那個紅毛男的腦袋上,光的一聲!那個紅毛男二話沒有就趴在了地上,腦袋被敲出了個大口子,血染的頭髮更加的紅了。

  這裡說下這個拖布,就是灌籃高手中鐵男賜給三井揍宮城的那種神器,頂端是一排跌條,兩邊很鋒利,敲倒個人跟玩兒似的,站著的那幾個人驚呆了,連那黃頭髮的也忘記了繼續打那個女人。

  地上那孫子腦袋被花了,正在地上打滾嗷嗷直叫,剩下的那兩個人望著張是非,只見張是非一臉的狠笑,他罵道:「好好說話就是不行,我看是給你們臉你們不要吧!?破草帽子沒簷跟我曬臉是不?啊?!」

  那兩個小混混見同伴掛綵,便鬼叫了一聲向張是非撲來,張是非一笑,丟掉了手中的拖布,一個箭步上前跟兩個小混混廝打了起來。

  由於酒精的作用,之前那種莫名的哀傷現在全部轉化成了怒火,不吐不快,這些日子他過的實在太窩囊了,需要發洩,發洩!

  要說這些小混混,也就是那種高中輟學出來學古惑仔跟大哥混為大哥擋刀的貨,沒有甚麼膽量和本事,唯一的特技就是無知,他倆哪是這個從小就和胖子稱霸校園的鳥人對手?儘管張是非喝多了,但是也差好幾個等級呢,況且現在的張是非根本沒意識留守,沒幾下,張是非便一腳蹬在了那個黃毛兒的小肚子上,黃毛兒被蹬的差點兒翻了白眼兒,蹲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

  那個旁邊的綠毛兒趁機一拳打在了張是非的胸口,張是非也沒覺得疼,他反手一圈直接把那綠毛揍了個滿臉桃花開,鼻血嘩嘩的,張是非輕蔑的笑了一下,現在這綠毛兒應該明白花兒為甚麼這樣紅了吧!

  那兩個人見張是非這麼厲害,便也沒敢再得瑟,只好拉起了地上倒霉的紅毛兒,然後飛快的逃跑了。

  衛生間內又恢復了平靜,只剩下了張是非和蹲在地上那個年輕女子,張是非抻了個懶腰,揉了揉脖子,頭還是暈,他也沒理那個女人,現在滿臉的酒味兒實在噁心,便又去重新洗了個臉,將髒衣服脫了下來,光著個膀子。

  他從褲兜裡掏出了一包面巾紙,然後擦了擦臉,現在才聽見蹲在地上的那女人細微的抽泣聲,他轉頭望了望那女人,只見她此時正蹲在地上,雙手環在膝蓋上,然後把頭埋在了裡面,一頭燙了波浪漂染了顏色的齊肩短髮,目測個頭不小,但是身材瘦弱,纖細而水嫩的脖子上似乎帶著一條銀或者是白金的項鏈。

  此情此景,使得張是非心中有些不忍了,他歎了口氣,算了,畢竟再怎麼說也是女人,自己剛才喝多了沒反應過來沒及時救也有點過分,於是他便拿起了紙巾走到那女人面前蹲下了,輕輕的對那女人說道:「別哭了,為那些人哭不值,來,擦下吧。」

  那女人聽張是非聲音挺柔和,便抬起了頭,瞪著大眼睛望著張是非,這女子也是標準的瓜子臉,但是沒帶美瞳,大大的眼睛,即使沒帶美瞳這眸子也顯的十分黑亮,假睫毛剛才廝打掉了,真睫毛也挺長的,很白,煙熏妝早已被淚水弄花,難的看見了真正的面容,很漂亮,她望著張是非,表情並不像是那些柔弱女性般要撲進他懷中,反而好像不知道該說些甚麼的樣子。

  而張是非此時卻感覺到腦袋『嗡』的一聲!!!

  徐瑩!!!這兩個字如同悶雷一般的打在他的腦海裡。

  以至於他此時臉上的表情凝固住了,周圍的壞境也不上下跳了,酒精似乎馬上化成了汗水,思想也慢慢清晰起來,使得他只能張大了嘴巴,一時之間實在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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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28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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