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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翔風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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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御我]吾命騎士1-6 集[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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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02:01:59 |只看該作者

太陽騎士每日第七行:「勸戒聖騎士兄弟的不當行為」

和羅蘭一起喝了半晚的一瓶醉後,我又吸收了一個新知識……

原來,死亡騎士也會喝醉酒。

戰神之子見趕不走我,他索性開門見山的跟國王說道:「國王陛下,戰神殿除了來祝賀您登基,其實還有一件事情要請求您。」

國王恰到好處的擺出好奇神色:「喔?你說。」

戰神之子的眼神飄移到公主身上,說道:「聽聞公主才貌雙全,讓我心生傾慕,今日一見才知道,公主遠遠比傳聞的更加美貌,更加堅定了我要娶此佳人的決心。」

以跟一國公主求親的禮數來說,不管戰神之子的話語和舉動都實在有點唐突了,不過戰神殿的戰士向來大剌剌,說話舉止都十分直接,倒也沒有人會怪他們什麼。

這時,戰士們從又外頭扛進一個接一個的箱子,當戰神之子打開了第一個,頓時各色光芒閃耀,箱子里頭滿滿的都是黃金珠寶,他開口說:「這個是致上的聘禮……」

見狀,眾貴族打量了下國王的神色,確定國王沒有什麼不滿的神色後,也瞬間明白過來,國王早已有意把公主嫁給戰神之子了,所以紛紛祝賀起來,有的人甚至大聲叫好,什麼郎才女貌的話都喊出來了。

「請等一等!」

我高聲喊了聲,在眾人因驚訝而愣住時,我半跪行禮,十分誠懇的請求:「太陽對公主也是一片真心,盼望國王陛下,請看在太陽的真心上,給予太陽平等追求公主的機會。」

我的話一出口,馬上造成了周圍貴族們的騷動,連國王都愣住了……還有連十二聖騎士都直瞪著我,一個個臉色活像見到鬼而不是看著他們的太陽騎士。

暴風難以置信的說:「真是不可思議,我還以為太陽第一個求婚對象會是光明神塑像呢!」

他話一出,大部分的十二聖騎都點了點頭,不過,審判就沒有點頭,真不愧是我不是朋友的好朋友,果然了解我!

審判一看到我在看他,就伸出手拍了拍寒冰的肩頭,揚揚眉的表情彷佛在說,我還以為你第一個求婚的對象會是寒冰呢?

不等國王回過神來,開口答複,戰神之子卻先轉頭對我低吼:「你這家伙……」

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傑蘭伯爵連忙跑過來阻止戰神之子,以免他當眾說出什麼不堪入耳的話來,安撫完戰神之子後,他轉而微笑對我說:「太陽騎士,你既然有求親的意思,總該准備好聘禮了吧?」

聞言,戰神之子喜上層梢,連忙火上加油:「沒有聘禮的話……那你根本就是來鬧場的!」

「太陽身無長物,唯有再次奉上光明神的祝福,與我對公主真誠的愛意。」

我邊這麼說道,然後又從懷中掏出了一串玫瑰珠來,不過,這串珠子就不是我做的了,畢竟時間不夠,實在無法做兩串出來,這是我把做珠子的方法教給教皇,條件就是他學會了以後,總共要交出一百零八顆珠子的學費給我。

國王見到這串手珠,眼睛瞬間發亮了一下,他沉吟了一會,神色看來是十分的為難,依我看來,他恐怕是在想如何不把妹妹嫁給我,但是又能把珠子拿走的方法吧!

他深深地歎了口氣(想不出留下珠子的辦法?),轉頭問自己的妹妹:「這兩位都是好青年啊!公主,看來對你也都是一片真心,你怎麼看呢?」

照國王的劇本,公主恐怕應該是要矜持一下,然後偷偷用眼神看戰神之子才對…

不過,人算不如光明神算,只見公主目不斜視,沉默不語,反倒是她身後的皇家騎士跳了出來,那正是伊力亞。

他對國王半跪行禮,同時高聲喊道:「國王陛下,我才是真正對公主一片真心的人,我、我和公主殿下是兩情相悅的!」

聞言,眾人都看向公主,公主一點否認的意思都沒有,而對這種高貴身分的仕女來說,沉默就等于承認了。

現場立刻一片嘩然,眾人簡直難以置信,平時就沒半個人來求婚,突然地又全擠在一起求婚了,這到底是什麼狀況?

國王顯然沒料到這番變故,他愣了下,然後直直地瞪著我。

國王你真是太英明了……雖然真的是我搞的鬼,但你也別看得那麼直接。我在做完震驚表情後,連忙對國王的注視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做出一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看我的表情。

見狀,他連忙把眼神轉回伊力亞身上,然後,輕輕地皺了下眉頭。

國王身旁的兩名親信騎士立刻跳了出來,其中比較年輕,約略三十來歲的那個騎士大聲斥喝:「伊力亞,不要胡鬧,公主豈是你可以高攀的!」

伊力亞沒理會他,反倒將眼神看向比較老邁的親信騎士,神色帶著點羞愧,但是又流露出哀求的樣子,那名老騎士歎了口氣,沒出言斥罵他。

這時,暴風輕輕靠在我耳邊說:「那年長的騎士雖然不是伊力亞真正的老師,不過一直很喜歡伊力亞,也教了他不少東西,幾乎是半個老師了。」

我點了點頭,用盡克制力才有辦法不露出得意的笑容,哈哈哈!想不到還有這層關系,這樣伊力亞的競爭力又高了很多。

「真想不列伊力亞這麼有種……不過更想不到太陽真的跟公主有一腿。」暴風感歎地跟身旁的綠葉和烈火說悄悄話,由于距離有點遙遠,我連忙豎起了耳朵偷聽。

等、等等!誰跟公主有一腿啊?

「難怪上次聽太陽小隊說,太陽無緣無故灌伊力亞酒,灌得他差點醉死,原來是情敵在爭風吃醋,而公主隔天還神神秘秘的來找太陽,是為了劈腿被他發現的事情來解釋的吧?」

暴風邊說邊露出了打聽到終極八卦,可以死而無憾的表情來,而旁邊的十二聖騎紛紛豎直了耳朵聽八卦。

原來不只我的太陽小隊八卦……而是整個聖殿都很八卦啊!你們干什麼叫做聖騎士啊?干脆改名叫做八卦騎士好啦!

在我內心持續呐喊聖殿干脆跟著改名叫做八卦殿之類的抱怨時,國王十分嚴肅的問:「妹妹,你是真的喜歡伊力亞嗎?」

聞言,公主一言不發的點了點頭,見狀,國王也沉默了下來。

國王持續沉默,而且臉色有越來越不佳的跡象,眾人自然也不敢多開口說話,現場是一片尷尬的靜默,連那戰神之子都因為搞不清楚狀況而沒有開口,只是皺著眉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伊力亞,眼神十分不善。

尷尬的情況持續了一會後,我緩緩地開口道:「不如,我們就讓手中的劍來決定對錯,不多做口舌之爭,這才是騎士之道。」

什麼?你說這話聽起來很耳熟?咳咳……死人是沒有智慧財產權的!

戰神之子一聽,喜上眉梢,立刻高聲贊同:「很好,戰士只用劍來分勝負!」

我自然知道他會贊同,他早已知道我不擅長劍術,伊力亞又是個騎士,別說沒有神的祝福,光是職業就處于劣勢了,戰士好單挑、騎士擅群戰,這是大家都知道的職業規律。

「那便如此吧!」

說完,國王拂袖而去,看他鐵青的臉色顯然是氣得不輕。

我暗暗一笑,第一步成功了……

這時,綠葉連忙沖過來,拍了拍我的肩頭,努力安慰:「太陽,別太傷心,天涯何處無芳草,娶不到公主也沒關系的。」

「我和伊力亞的交情還算可以,我會叫他別為難你。」暴風拍了拍我的背,一副「我們是好兄弟,我會罩你,別怕」的樣子。

「要是那個戰神之子敢多揍你幾拳,我跟他沒完!」烈火對著假想敵空揮了幾拳。

「太、太陽,你別擔心,就算犯規,我也會、會幫你擋住致命的那擊……雖然要擋很多很多下,我也不會放棄救你的!」大地這家伙說話分明就比刃金毒上一百倍!

「……你們就不能對我有點信心嗎?」

聞言,十二聖騎中的殘酷冰塊組只給了我冷冷的一眼,但是,溫暖好人派卻異口同聲的說:「有啊!我們相信以你的恢複能力,他們倆一定打不死你的,所以才信心十足地讓你上台挨揍呢!」

為什麼,殘酷冰塊組的冷眼讓我完全感覺不到寒冷,反而是溫暖好人騎士說的話讓我有種被暴風雪打到的感覺呢……

典禮的隔天,皇宮就來了信函,標明了決斗時間是兩周後,由于三個人怎麼也無法公平比賽,所以決定直接進行三人混戰,最後站著的人當然就是勝利者了。

這倒是不出我所料,因為是我請公主一定要極力讓比賽變成三人混戰,而且也是我請她盡量讓比賽延後一點,至少給我兩周的時間。想來國王還是很疼他唯一的妹妹,即使被氣得半死,還是聽了公主的建議。

不過,國王大概真的是(被我)氣到了,信函中竟然還附上一張死活自負的切結書要我簽名,他該不會是要戰神之子順手把我干掉吧?

我哭笑不得地簽下這張切結書,心底很明白,憑我的恢複能力,加上教皇老頭在旁邊觀戰,要我死在台上……還不如私底下暗殺我還容易點。

確定好比賽時間後,我決定馬上去找審判長,隨手攔住一個聖騎士來打聽了一下他在哪里,才知道原來十二聖騎正在開會,這麼說起來,我好像很久沒去開會了?

算了,反正開會又不是太陽騎士的主要任務。

我一開了會議廳的門,大家立刻朝我行注目禮,我微笑著跟眾人點了點頭後,順便道歉:「十分抱歉,各位兄弟,太陽最近因有事而無法前來開會……」

「沒關系啊!太陽,你最近在忙、忙別的嘛!真的沒關系,反正沒有你也沒差啊!」大地騎士「誠懇」的回答。

大地你……我咬咬牙後,眼神直接跳過了大地,直接看著審判騎士說:「審判騎士長,若不介意的話,可否占用你一點時間,我想和你對練劍術。」

審判騎士冷冷的道:「那有什麼問題呢?太陽騎士長,只要你不介意我可能會傷了你。」

當我倆一同走出會議廳,而我順手關上廳門,正好聽見綠葉驚呼:「糟糕!太陽娶不到公主,難過到想找死了」,然後是刃金尖銳的說:「胡說!我們審判長才沒興趣打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家伙」,最後,所有的溫暖好人派騎士都不得不承認:「嗯!審判應該是不會欺負弱小的」……

我忍不住轉頭跟審判半詢問半抱怨:「真是的,我的實力真有那麼糟糕嗎?!我怎麼樣也好端端地活到現在了,還對付過不少的不死生物,怎麼也說不上實力差吧?」

審判的嘴角上揚了再上揚,然後顧左右而言他的問:「我們要去哪里?」

「祈禱室。」

審判點了點頭,沒再多問,一路跟我到了祈禱室,祈禱室門上正掛著「整修中」的牌子,我完全無視的推開門,走了進去,果然看見了伊力亞站在里頭,他正抬頭看著牆上的壁畫。

我點了點頭,艾德這家伙手腳還挺利落的,腦袋也不差,叫他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伊力亞偷渡進來,他不但照著做了,還在外頭掛了「整修中」的牌子,免得旁人進來。

更難得的是,做完事情後還懂得不要留下來,免得我還要浪費口水叫他滾。

看來以後是可以交代事情給艾德了,免得亞戴爾因勞累過度,在我退休以前過勞死的話,那我可就真要跟著哭死了。

「審判騎士!」伊力亞看到我時,倒還沒有什麼訝異之色,但是一看到審判騎士,他就愣住了。

審判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伊力亞,輕皺了下眉頭,問道:「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我簡單的說明:「我想讓他娶公主,所以想讓你教他劍術,好去參加那場決斗。」

審判冷漠的回答:「如果是教你,那可以,但我不認為我有義務要幫他。」

「不!你有義務要幫他……」

聞言,審判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後,竟轉身要離開了。

我連忙拉住他,補充說明:「怎麼說他也是殘酷冰塊組的一員,你這個殘酷冰塊組的老大沒這麼狠心,扔下人家不管吧?」

「什麼?」審判回過身來,皺著眉頭看了看伊力亞的皇家騎士服,然後用懷疑的眼神看我。

我連忙解釋:「他就是魔獄騎士長,十二聖騎士之一,打小就被教皇丟到皇室臥底,不過臥底到後來,他已經不願意再回到聖殿了……」

見到審判明白的眼神,我更加仔細地說明:「再加上他和公主真的是兩情相悅的,所以我答應他,只要他娶了公主,順便阻止戰神之子娶公主,讓我對教皇老頭有個交代,就放他自由。」

說到這里,我輕輕附在他耳邊說:「不然,教皇就要殺了他這個沒用的臥底了。」

聞言,審判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沉默了好一會後,才開口說道:「那個戰神之子實力相當高,我恐怕也打不贏他,更何況,騎士本就比戰士不適合單打獨斗,騎士是騎馬戰斗,用盾牌結防禦陣的高手,如果是我們聖騎士,勉強還有神術可以彌補不足,但是,魔獄騎士長不能使用任何聖騎士的招式,以免身分曝光……總之,他沒有打贏的可能。」

我點了點頭,回答:「我知道,但他不需要打贏,我要你以能夠和戰神之子纏斗越久越好為前提來訓練他。」

審判皺緊眉頭,頗不贊同的說:「太陽騎士長,你該知道,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

「鞏固信徒!」

我順著接了下去,認真無比的說:「相信我,我現在花的每一分力氣都是為了這個任務……最多是順便達成一點額外的任務。」

聞言,審判終于白了我一眼,嘿!收到這個白眼,我就知道這家伙已經從公事公辦的審判騎士長變成什麼都答應的好朋友雷瑟了,他無奈的說:「我猜我也不能拒絕,否則一定會被你煩死!」

我嘿嘿了兩聲,不是我要說,我要拜托一個人事情是我最有耐心的時候了,想當初,為了叫雷瑟幫我翻牆去買藍莓派,我每隔一小時就去跟他提醒一次,請注意,是一天二十四小時,包括晚上都每隔一個小時去說一次:「雷瑟,幫我買藍莓派!」

不過,現在回頭想想,還真有種好險的感覺,幸好雷瑟最後屈服了,選擇爬牆去買藍莓派,而不是決定演出夜半驚魂凶殺案,一劍砍死我後,爬牆去棄尸,從此一了百了……

「那就從今天開始教他吧,時間也只剩下兩周了。」

聽到「兩周」,審判搖了搖頭,說道:「總有一天,我會忍不住砍死你,而不是答應你。」

我連忙大聲誇獎:「不會、不會!審判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好人了,比綠葉都還要好啊!你是絕對不會砍死最好的好朋友的。」

「……你在挖苦我?」審判瞥了我一眼。

「這是誇獎啦!」我連忙否認,咳了聲後,推了下伊力亞,提醒道:「喂!你發呆發完了沒有?審判肯教你劍術了,你還不快點道謝?」

伊力亞總算清醒過來,結結巴巴地說:「你、你們不是很憎恨彼此……」

我點了點頭,說道:「是呀!跟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最憎恨的好朋友,雷瑟·審判。」

「最憎恨的……好朋友?!」聞言,伊力亞再次愣住,明顯有大腦停擺的跡象。

「別欺負他了。」

審判對我的不良舉動搖了搖頭,跟我提醒道:「以纏斗為前提來訓練的話,如果有白云騎士長來幫忙的話,就能夠事半功倍了。」

「白云?」

我略一思索,馬上就恍然大悟了,連忙說:「沒問題!我現在馬上就去找他,白云是溫暖好人派的,他又很聽話,我跟他下命令就可以了。」

審判點了點頭,開始打量起伊力亞,似乎是在想該用什麼樣的訓練方法……我短暫地為伊力亞祈禱了一下,雖然說審判為人處事絕對公正,不會故意為難伊力亞,不過,我見過審判給他自己排的訓練計畫……只能說,經過那樣訓練的話,人人都可以變成劍術高手啊!

誰?是誰偷偷說不包括我的?我聽見了喔!

「白云、白云騎士長,你在哪里?」

我沿路叫喊著白云,雖然沿路叫喊是有點失太陽騎士的優雅風范,不過沒辦法!

這是能最快找到他的辦法了,而且大家一聽到是在找白云,也都能很諒解的忽略我的不優雅叫喊。

因為全大陸部知道,白云騎士長生性漂泊,有著像云一樣的飄逸氣質,據說最能找到他的地方有窗台、屋頂和榕樹下之類的,通常他都在這些地方獨飲或者是看書。

以前的白云騎士到底是怎麼個漂泊還外加飄逸法,我是不知道,只知道我們的白云是真的常常飄來飄去的,而且他飄的功力非常之高,常常他飄過我的耳邊,我不見得能看見他……最能夠找到他的地方是陰暗的角落、灰塵密布的閣樓和一整年都不會有人去開的櫥櫃里頭,總之,往陰暗潮濕的地方找就對了!

通常他都在這些陰暗的地方,點著一盞小小的聖光,看一些書名像是「如何進行萬無一失的占卜」、「排行前十大的幸運巫術」、「遠離厄運招來好運」之類的書,然後身邊還擺著一整壺黑漆漆或者綠油油或者紅通通的詭異液體,但我從來就沒有勇氣問白云,那杯到底是什麼東西。

由于聖殿實在很寬廣,陰暗潮濕的地方也不少,要知道白云到底躲在哪個櫥櫃里頭,實在是太困難了。

所以,大家找他的方法就是——沿路叫喊。

找了老半天,正巧看見暴風走過來,他手上的公文出奇的少,大概只有十幾份而雖然知道即使是暴風,也不可能知道白云到底躲在哪個櫥櫃里頭,但找得很無力的我還是忍不住開口問:「暴風兄弟,請問你剛才開完會後,可有見到白云兄弟從哪個方向離開嗎?」

暴風揚了揚眉,問道:「除非白云自己站在你面前,否則,你曾經自己看到他過嗎?」

「不曾……」

我歎了口氣,白云這家伙平常跟幽靈沒兩樣,不但愛躲在陰暗角落,連走路都會用白云騎士代代相傳的特殊云蹤步走,還把本來是用來閃躲攻擊的云蹤步改良到連視線都能閃……他若不願見你,那恐怕要多長上三個眼睛才看得到他啊!

他點了點頭,可不等我走開,他又說:「那你最常在什麼地方看到白云?」

在什麼地方?我想了想,會議廳?不對,剛剛就沒真的「看」到他。

走廊?不,我這輩子還沒在走廊上「看」到他過。

櫥櫃?不、不!就算我找對了櫥櫃,常常也看不見已經和櫥櫃融為一體的他。

等等!這麼說起來,其實我每次找到他的地方就是……我背脊發寒,顫抖著說:「自己背後……」

暴風點了點頭,然後用食指比了下我背後,接著就自顧自地走掉了。

我沉默了會,嘗試著叫了聲:「白云?」

「在。」

還真的在呀……我猛然轉頭,果然看見了因為長年沒有曬太陽,皮膚比我還蒼白的白云騎士長,有點哭笑不得的問:「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跟著我的?」

白云幽幽卻有禮的回答:「您從維修中的祈禱室走出來,開始叫喊的時候,我正巧就在旁邊的書櫃里頭。」

「所以你就一路跟著我了?怎麼不叫我?」

白云用有氣無力的聲音回答:「叫了您好幾聲,大概正巧都被您的叫聲蓋過了,所以您沒有聽見。」

我有點無奈的說:「下次直接拍我的肩膀吧!」

「好的。」白云點了點頭。

「你又躲在櫥櫃了嗎?」我頗不贊同的念了起來:「我不是告訴過你,那不是人待的地方,你要看書可以到閱覽室去,如果不喜歡有人在旁邊,那找一間祈禱室也可以,你是十二聖騎士之一,你就是想要一間私人專用的祈禱室,也沒有人會說句反對的話。」

白云晃頭晃腦的說道:「我沒有躲在櫥櫃里頭,您不准,所以沒有躲在那里。」

「那你不是說你躲在櫥櫃里頭?」

白云搖了搖頭,說道:「我躲在『書櫃』里頭。」

「……有差別嗎?」

白云偏了偏頭,回答:「櫥櫃是潮濕的黴味,書櫃有蛀蟲的味道,蛀蟲味比較好聞。」

正常人應該兩種都不喜歡吧?而且,既然覺得蛀蟲味比較好聞,那為什麼以前都躲在櫥櫃里頭聞黴味?

我真是完全無法理解白云的思考模式……算了!他自己高興就好。

「白,你現在就到那間維修中的祈禱室去找審判騎士,然後全聽他的命令行事。」

「好的。」白云又點了點頭,然後一個閃身,像幽靈一樣的蒸發了。

我點了點頭,白云雖然個性怪了點、人難找了點、聲音小了點、思考模式詭異了點,不過他最大的優點,就是很聽我的話,而且從來不問為什麼。

「太陽!」

不等喊叫的人跑到我面前,我皺眉問道:「又出事了?」

「你怎麼知道?」烈火一個緊急煞車,目瞪口呆的看著我,眼神似乎很懷疑我最近是不是多了未卜先知的能力。

「你只要慌慌張張地朝我跑來,總是沒有好事。」我陰沉著臉的解釋,上次不就是亞戴爾差點喪命的那次?

「這樣啊……」

烈火恍然大悟的一個擊掌,然後又慌張了起來,高喊:「不對啊!我們討論這個干什麼!你的太陽小隊在街上和戰神殿的家伙干起來了,一堆隊員掛了彩,幸好沒人有生命危險,現在都在大廳療傷,而且戰神殿的那些家伙在那里叫囂著要討回公道什麼的,真是沒道理,互毆還討什麼公道啊!他們的傷也比太陽小隊要輕得多,怎麼說也是我們要去討公道吧!」

我一聽,簡直火冒三丈,我的太陽小隊居然跑去跟人打群架,還挑上這麼硬的敵人,根本沒有把我平常的叮嚀聽進去!

他們最近是不把我氣死不甘心是吧?

我和烈火跑到大廳去的時候,果然看見個個渾身是血的太陽小隊,我一時怒火攻心,差點就當眾破口大罵了,幸好,烈火拉了拉我的衣角,比著大廳中央的戰神之子和一整隊約五十來個的戰士,這才讓我勉強壓下心頭火氣。

我微笑著走了出去,越過了受傷的太陽小隊,直走到離戰神之子不遠的地方,十分有禮的說:「太陽不知戰神之子大駕光臨,否則自當遠迎,以表示光明神的歡迎以及好客,既然您來了,是否要先參觀一下光明神殿……」

戰神之于聽得嘴角抽搐,然後低吼一聲:「廢話少說,太陽騎士,你的人打了我的人,還有你、你……總之,你要給我個交代。」

我的人打了你的人?我心中冷笑一聲,太陽小隊的傷遠比戰士要重,而且他們在我的管教之下,是不可能主動惹上他們沒有把握打贏的對象,所以,真相到底是誰打誰還很難說!

八成是因為我和伊力亞跟他搶公主,讓他不滿了,他找不到伊力亞和我出氣,又不敢動皇家騎士,畢竟皇家騎士可是屬于國王的,而不是伊力亞的,所以只好找上了我的太陽小隊……這些混帳家伙,我不是告訴過他們最近不要出聖殿,一個個都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我一聽,立刻收起笑容,嚴肅的說:「的確,在光明神的教誨之下,我們當知遠來是客,待客之道絕非以暴力相待,光明神的慈愛才是對待世間萬物的態度,唯有慈愛能得到慈愛的回報,暴力卻僅能得到更多的暴力和怨恨,沒有人願意被暴力以待,所以我們當先付出慈愛,如此對方才會以慈愛回報……」

戰神之子越聽,眉頭就緊得越皺,到最後他抱著頭,一副頭痛欲裂的樣子,大吼:「閉嘴!」

聞言,我如他所願的閉上了嘴,還帶著溫和的微笑看他。

烈火在我背後喃喃念著:「好厲害啊!我剛剛和這家伙打了一回,連他的頭發也沒碰掉一根,太陽用一張嘴就讓對方頭痛得不得了。」

「你說你要怎麼懲罰他們就是了!」戰神之子氣喘籲籲的低吼,看來聽我一席話,比和烈火打上一回還累。

聞言,我馬上轉過頭去叱喝太陽小隊:「你們竟然以暴力對待客人,難道忘記了你們是光明神的聖騎士嗎?你們以為自己是野蠻人嗎?既然不願當有禮的聖騎士,那就不許讓祭司治傷,現在到醫療室去,自己包上繃帶後,全部都到禁閉室報到,你們被關一個月的禁閉了!」

太陽小隊羞恥地低下了頭,然後緩緩站起身來,幾個傷勢太重的隊員甚至需要其它人攙扶,才有辦法站起來,一行人就這麼邊走邊灑著血,本來光潔的地板在小隊員走過之後,甚至變成一條血路。

見狀,烈火著急的說:「太陽,你要將他們禁閉沒關系,但是先讓他們療傷吧!他們的傷勢太重了呀!」

「那是對他們的懲罰。」我淡淡的說,絲毫沒有收回命令的意思。

周圍的聖騎士也紛紛露出了不忍的神色,然後怒目瞪著戰神殿的人。

我回過頭來,正好看見戰神之子露出滿意的笑容,他背後的戰士則是哈哈大笑著看太陽小隊狼狽不堪的離去。

「非常期待兩周後的決斗,看在光明神的慈愛份上,我會對您手下留情的。」戰神之子大大地露齒而笑。

我微笑著說:「十分感謝您的慈愛。」

「哈哈哈……」戰神殿眾人一邊大笑,一邊大搖大擺的離開,甚至連聲再見的招呼都沒有。

直到戰神殿的人都離去後,烈火小心翼翼地的打量著我,小聲的問:「太、太陽?既然他們走了,那我去找祭司給太陽小隊治傷吧?」

我看了他一眼,他立刻噤聲了。

我邁開大步去找太陽小隊,而烈火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來,雖然治療室不只一間,我也沒指定太陽小隊要去哪間,不過,這事倒是簡單,反正跟著地上的血跡走就對了。

沿路的祭司、聖騎士甚至是十二聖騎一見到我,全都臉色刷白,然後繞道而行。

一路走到療傷室,我把門輕輕關上,然後轉過身,臉色低沉的對眾小隊員怒吼道:「你們這些混帳家伙,我平常是怎麼教你們的?」

太陽小隊個個低著頭,一言不發。

我繼續發飆,大吼:「我不是告訴過你們了!要打人就要打比你們弱兩倍以上的人,如果對方的實力不差,沒有百分之兩百的把握可以打贏,那就先忍著,先回來跟我告狀再說的嗎?」

「隊長,是他們不讓我們走的!」艾德一邊包著自己滴血的左手,一邊委屈的回答。

我一個駁斥:「胡說!光天化日之下,你們真想走的話,他們還攔得了你們嗎?

如果你們想走卻被對方攔住,那些巡邏中的皇家騎士就有必要幫你們解決當街鬧事的家伙。」

艾德大聲說:「可、可我們、我們不能走啊!他們汙辱隊長你,如果我們夾著尾巴逃了,那不是證明他們說的對嗎?」

眾人騷動了起來,紛紛告狀起來:「對啊!他們居然敢說隊長是光靠外表的繡花枕頭!」

那表示我很帥啊!有什麼好生氣的?

「還說聖騎士除了挨打,什麼都不會,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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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騎士每日第八行:「友愛左鄰右舍」

這……總的來說也沒錯,聖騎士最強的就是防禦和恢複能力,而這兩項能力都可以增加抗挨打能力,加上強健的體格,聖騎士絕對是挨打界中的高手!

「還說隊長根本不管我們,就算殺了我們,隊長你也不敢動他們……」

胡說八道!要是他們敢殺你們,我會讓他們一輩子都不會動!

第三項指控終于讓我火冒三丈了,我陰沉著臉,聽著太陽小隊邊包繃帶邊告狀,聽了好半會後,見他們包得也差不多了,我下了命令:「到禁閉室報到去。」

聽到還是要進禁閉室,太陽小隊個個都委屈地低下了頭,正要走出去,門外卻傳來了敲門聲。

「誰?」我皺了下眉頭,哪個家伙敢在我教訓小隊員的時候打擾我?

「隊長,是我,亞戴爾。」

「你居然敢違背我的命令下床,傷勢都養好了嗎?」

「已經全好了,隊長。」

「那就進來吧。」

亞戴爾一進來就半跪下去,歉疚的說:「隊長,如果你要關太陽小隊禁閉的話,就請連我也一起關吧,一切都是因為我這個副隊長沒有教好他們。」

我瞄了下亞戴爾,看他的動作很流暢,傷勢應該是全好了。我冷冷的說:「很好!那你們通通都到禁閉室報到去吧。」

亞戴爾低著頭,看不見表情,只是一如往常的回答:「是。」

我一直等到晚上,才去沿路敲著十二聖騎的房門,開頭第一句都是「幫我個忙」。

一路敲到審判的房門,審判拉開門後,我一樣的說了句「幫我個忙」。

「什麼忙?」審判問道,有些裝傻的問:「買藍莓派?讓寒冰做草莓刨冰?」

我開門見山的要求:「借我十個審判小隊的隊員。」

聞言,審判歎了口氣,問道:「是為了任務,還是為了報仇?」

「是為了任務……」見到審判一臉不相信的樣子,我趕緊承認:「但我承認我有一點點小小地公報私仇的打算。」

審判有些哭笑不得,又問道:「那你會適可而止嗎?」

我聳了聳肩說:「當然,我只是要鞏固信徒,可不是要和戰神殿開戰。」

即使我這麼說,審判還是想了好一會,勉強說道:「我只能借你五個,以免你因為太生氣而胡鬧,你一向很寵太陽小隊,他們被當眾汙辱,還被打成重傷,我實在無法相信你會克制自己,而不狠狠地修理戰神殿戰士。」

「好,就五個。」我一口答應。

見我答應的這麼爽快,審判又皺起眉頭來,為了避免他反悔,我連忙扯開話題:「伊力亞的劍術學得怎麼樣了?」

「很好,他的學習能力很不錯,白云又改良了幾個云蹤步,讓他的閃躲能力更高,兩周後應該可以達到『纏斗』的要求。」

我點了點頭:「那好,那就沒有問題了。」

「能夠讓我知道你鞏固信徒的計畫到底是什麼嗎?」

「不行!」我一口否決,要是讓審判知道我全盤的計畫,難保他不會現在就一劍劈了我,免得我小時危害自己人,現在危害戰神殿,將來危害世界。

「你果然胡鬧了……唉!那還是別告訴我的好。」

審判搖了搖頭,果斷地放棄知道計畫,也省得讓他自己陷入要不要砍死我的兩難之中,他慢慢的關上房門,喃喃:「今晚要早點睡,免得知道我的五名小隊員被迫去做了什麼事情,我會後悔借人給你,不過話說回來,每次我答應你什麼事情,事後總是要後悔的……唉!」

我勸道:「歎一口氣會短命三秒的。」

門後傳來幽幽的一聲:「答應你的一個請求會短命三年……」

我不以為然的說:「如果真的會短命三年的話,那你早在遇到我一個月後就死了嘛!」

「你也知道……」

拜托完審判,我瞧了瞧窗外月亮的位置,現在時間大約是十點鍾,差不多是時候,我快步走到聖殿的廚房,這種時候,廚房里頭沒有半個人,但是桌上早已放著好幾籃子的面包和牛奶。

我提上了這幾個籃于,悄悄地來到關太陽小隊的禁閉室外頭,不過這個所謂的外頭可不是禁閉室唯一的門外,而是「牆外」。

我靠牆蹲了下來,正想打開暗門送食物進去時,聽見門後傳來了聲音。

「隊長這次好過分,還不准我們療傷,好幾個人傷得很重啊!」

「也沒送食物來……隊長真的不管我們了嗎?」

一聲激動的低吼打斷了所有人的抱怨:「身為太陽小隊的一員,難道你們也和外面的人一樣,以為隊長真的不管我們嗎?那麼,你以為每次我們被關禁閉時,是誰送食物來的?是誰送保暖的棉被來的?最後,禁閉室的暗門又是誰開的呢?」

這個聲音是亞戴爾的,果然不愧是最了解我的副隊長!

有個聲音連忙解釋:「亞戴爾,你別激動啊!我當然知道隊長不是不管我們,只是隊長常常也要我們去做一些幾乎不可能的任務……」

這聲音聽起來像是艾德,嘖!我本來還在想可以讓他分擔一些任務呢,看來還是非亞戴爾不行!

「但是,隊長總是有給我們一些協助的!」亞戴爾的態度更是強硬。

「是呀,可是,隊長有時候也挺、挺脫線的。他以前要我們隱藏身分去痛毆大地騎士長,卻只有給二十五套夜行衣,連武器都忘記給,讓我們反被大地騎士長痛毆……」

牆後沒再傳來亞戴爾的聲音,看來他是無法反駁。

這簡直是胡說!要教訓大地的事情,我怎麼可能會忘記呢?我只是調用公款去買完了夜行衣後,就被教皇查到了,結果剩下的錢被他拿回去,沒錢去買武器,只好想說好歹是二十幾個人圍毆一個人,更少也能打到一兩拳吧?

沒想到他們連大地的保護盾都沒能打破,還個個帶傷回來讓我治療,真是氣死我了!

我猛地打開暗門,把手上的籃子用力地推了進去,我甚至還聽見籃子撞到牆的聲音。

牆後安靜了好一會,亞戴爾開口解釋:「隊長,大家只是隨口抱怨而已,不是真有那個意思的。」

我把十幾個玫瑰珠滾了進去,也不回應亞戴爾的解釋,負氣的說:「重傷的人才准用一顆,不可以全治療好,每個人身上一定要有傷,這是命令!」

艾德幾乎要哭出來的說:「隊長……今天戰神殿的人真的很過分,我們只是太生他們的氣了,所以才胡說八道的,你不要生氣啊!」

「隊長!」

「對不起啊!隊長。」

「隊長~~我們錯了!」

聽到一聲聲的隊長,我就心軟了,這些該死的家伙一定早就知道我這個弱點,每次犯了錯,就個個都拼命喊隊長、隊長的。

我低聲吼:「好了啦!都閉嘴,重傷的人快療傷,輕傷也快點吃飯,等等還有任務要做。」

牆後的聲聲隊長立刻消失,我叫了聲:「亞戴爾。」

「是,隊長。」

「等一下帶大家到老地方集合,我會派一些人支持你們,那里還有一點需要的道具。」

「是的。」

「隊長,你會跟我們去嗎?」艾德突然搶著說。

「『太陽我』是不會跟著去。」

「了解……」

大約到了十二點左右,亞戴爾就招呼上了所有隊員,從暗門中出來,我正默默的站在樹後偷看,看到他們出來後,就偷偷的跟在眾人後頭,雖然亞戴爾是真的很能干,但我還是不確定他是不是能真的了解我的計畫。

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跟著去看一下的好。

「亞戴爾,剛剛後頭閃過去的黑影是不是隊長啊?」艾德探頭探腦的往後看。

「不是,隊長說他不會跟著來、」亞戴爾看也不看就回答。

聽到這個回答,艾德訕訕然的說:「難怪隊長這麼喜歡你,亞戴爾。」

這時,亞戴爾猛然停了下來,後頭的艾德反應不過來,鼻子狠狠地跟亞戴爾的後腦勺來了個親密接觸。

艾德表情痛苦地捂住了鼻子,連忙對自己用了個初級治愈術,才有辦法大聲抱怨:「亞戴爾,你干什麼突然停住啦?」

亞戴爾呆呆的比著前方,眾太陽小隊成員齊齊朝前一看……一名身著黑色審判小隊服的隊員走了過來,對亞戴爾報告道:

「暴風小隊十名,烈火小隊十名、綠葉小隊十名、大地小隊十名、寒冰小隊十名、孤月小隊十名,白云小隊十名、審判小隊五名,全員到齊,奉太陽騎士長之命,完全聽從太陽小隊副隊長亞戴爾的命令。」

艾德呆呆地拉了拉亞戴爾的衣角,小聲問道:「亞戴爾……你覺得隊長是要我們去修理戰神殿的人,還是去殲滅他們?」

「這個……我也有點不太確定了。」

亞戴爾有點困惑的答完,正好看見了放在正中央的兩只箱子,他大聲『喃喃』:「看來這就是隊長說的道具了吧。」

我在黑暗中點了點頭,雖然知道亞戴爾不可能看見。

他走過去,打開了兩個箱子後,便皺著眉頭思索。

艾德湊了上前,好奇的拿起箱子中的事物,那是幾十件樣式一樣的衣物,他驚訝的說道:「這不是皇家騎士服嗎?還有他們公家發的武器……還有戰神殿的戰士服?要這些做什麼呀?」

眾太陽小隊隊員習慣性的看向亞戴爾,後者正好也結束了思索,若有所思的大聲『喃喃』:「喔!看來我們要分成兩組人來行事了,怪不得需要這麼多人。」

聽到亞戴爾的報告,我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他已經知道要做什麼了,再說一次,亞戴爾真不愧是我挑中的副隊長,我當初真是太有眼光了!

審判騎士忙著訓練伊力亞,伊力亞忙著被審判騎士訓練。

亞戴爾和太陽小隊這幾天半夜都忙著做我交代的事情,白天就回禁閉室躺成一片,睡得好像亂葬崗的死尸一樣,就算從「那片尸體」上一路踩過去,也不會聽見一聲哀嚎,只有節奏十足的打呼聲。

連粉紅和羅蘭也忙著為我拜托的事情做事前准備,這次拜托粉紅的過程倒是順利得很,我一提到要做什麼時,她的眼睛就發亮了,根本沒提要什麼報酬,所以我當然也沒提要付報酬了。

不過,羅蘭則是驚訝得連臉色嚇白了……雖然他的臉本來就是灰白色的,看起來還是沒多大差別。

哈啊……我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從盤子拿了塊藍莓餅干塞進嘴里,然後繼續翻著白云借給我的書——「如何挑選決斗中適合佩帶的幸運物」。

這種眾人皆忙我獨閑的感覺還真不是普通的好啊。

刷的一聲,門被打開了,陽光從外頭透進來,讓整個空間頓時充滿了亮光,不過這沒有造成我的困擾,我本來就點著一蕊聖光在看書。

「若不是白云告訴我,我真不敢相信你真的躲在這里……躲在書櫃里頭不是白云的習慣嗎?而且,你就打算靠著這本書來應付即將到來的決斗嗎?」

我抬起頭來,看見了審判騎士正從書櫃外頭探頭進來,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手里頭的書,我揚了揚眉,高喊:「可別小看這本書,它有用的很呢!而且我現在終于明白為什麼白云喜歡躲在書櫃里頭了,這里只要點上聖光以後,簡直是個完美的小天地。」

而且是個完全不會有人來打擾的偷懶小天地,以往就算我在祈禱室里頭,也常會有人來找太陽騎士,但是,可沒人會到書櫃里找太陽騎士啊!

審判不予置評的說:「如果你看完這本書了,對書櫃也沒興致了,那麼就去看看魔獄騎士長吧。」

「他怎麼了?難道學不會白云的改良式云蹤步?」我皺了下眉頭,那可就糟糕了,就我的計畫,伊力亞至少也得和戰神之子纏斗十分鍾以上。

審判搖了搖頭,說道:「他學習得很好,但看起來似乎心情低落,我稍微問了下,似乎是同儕給的壓力不小,他和公主有私情,又阻撓了國王的計畫,種種作為都讓其它皇家騎士有些看他不起。」

我點了點頭,了解的說:「喔,那個啊!別擔心,這幾天就會解決了。」

審判思考了會,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我已經告訴你魔獄騎士長的情況,既然你認為這不是問題,那我也不多管了。」

這倒是讓我好奇起來了,照理說,審判應該很簡單就可推論出魔獄的困境過幾天就會紆解的,他怎麼會特地來跟我說魔獄的情況不好呢?

難道……我突然一動,脫口問道:「難道你借給我的那五個審判小隊員沒告訴你,我讓他們去做了什麼嗎?」

「我讓他們別跟我報告。」審判關上了書櫃,門外傳來了喃喃:「我一點也不想知道。」

看來審判也知道我這次的「胡鬧」鬧得不小,所以打定主意完全不想知道情況了,不過這樣也好,免得我哪天被審判砍了一劍,卻不能怪他,還得說對不起,我實在太胡鬧了之類的道歉。

我看了下手中的書,思考著要不要去看看伊力亞的情況,拿起了盤子上最後一塊藍莓餅干塞進嘴里,隨意地翻了下手上這本書。

將愛慕的女子的手怕放在左邊的口袋,愛情將會守護你的心口要害。

嗯!這對我沒什麼用,不過伊力亞倒是可以用用,還是去跟他說一下,記得跟公主要條手帕放在左邊口袋里吧!

反正,藍莓餅干也吃光了。

我抹了抹嘴,把衣服拉整齊,然後踏出了書櫃。

「白云騎士長好……太、太陽騎士長?」

我回頭一看,幾名聖騎士正露出了仿佛頭部被重擊的呆滯表情,一看到我回頭,確定真的是太陽騎士我以後,幾個人就震驚到化為一動也不動的石雕了。

「光明神普照大地,灑落滿地慈愛,連書櫃都充滿友好的氣息,讓太陽忍不住想進去交流一下光明神的慈愛……」

胡扯完幾句解釋的話後,我趕緊一溜煙跑了,看來我還是不適合躲在書櫃里頭,要多躲上幾次的話,恐怕聖殿走廊的石雕數量會多到阻礙往來交通的地步。

為了避免麻煩,我披上了斗篷,拉上斗篷帽子後,才走出聖殿去找伊力亞。

想想伊力亞才剛結束審判的嚴酷訓練,應該是累個半死,所以他會走的路線應該就是聖殿到皇宮,嗯……或許他半路應該會先去吃個飯,我想以審判和他的交情,大概不可能准備藍莓餅干給他吃。

我很快就在一家介于聖殿和皇宮中間的飯館中找到他了,他的臉色疲憊,看起來頗為消沉,和之前那英氣勃勃的皇家騎士模樣大不相同,整個人活像遲暮老人似的,那張萬能型英俊的臉也失色不少,連飯館女侍拿食物給他也是用丟的,媚眼也沒拋一個。

好慘啊……怪不得審判會叫我來看看他。

我走到他身邊的空椅子坐下,順便把他已經夾起來的牛肉搶走,塞進自己嘴里。

他看著空筷子愣了好一會,才緩緩的轉頭看我,疑惑的問:「請問您是哪位?」

我微微掀開斗篷,對他露齒一笑。

「啊!太……原來是您。」

他驚呼了一聲,就沉默了下來,看起來像在煩惱什麼事情,連餐具都沒動,一直到整盤牛肉被我吃掉了半盤,他才萬念俱灰地開口問:「我是否還是不要參與決斗呢?」

糟糕!他想打退堂鼓了……我連忙吞下嘴里的牛肉,勸道:「怎麼這麼說呢?難道你不愛公主殿下了嗎?」

「不是的!」伊力亞反應超大的跳了起來:「我絕對不可能不愛她的,絕不可能!」

我點了點頭:「既然如此,為何不想參加決斗呢?難道你想把公主讓給戰神之子嗎?」

伊力亞消沉的坐了下來,低聲念:「我、我也不想……但以我的身分根本配不上公主。」

「你的騎士同儕這麼說的?」

他有些委屈,近乎接近抱怨的說:「還有國王陛下和老師也這麼說,他們很憤怒。」

我夾起了盤子中一塊牛肉,慢慢嚼完吞下後才緩緩開口說:「這樣吧!你還是繼續接受審判的訓練,然後再想個兩天好嗎?如果你還是想要放棄的話,那再放棄也不遲。」

伊力亞這次倒是很快的點了點頭,有點興奮的說:「就是這樣一直接受審判騎士長的訓練也沒有關系,審判騎士長的劍術真是高強啊!我才接受一周的訓練,就感覺自己大有進步,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那當然了,審判在十三歲的時候就強得所向披靡了,我看除了羅蘭以外,沒有人可以跟他一較劍術高低……」

「羅蘭是哪位聖騎士?」伊力亞雙眼放光,甚至不惜打斷我的話。

「呃……他不是聖騎士。」我有點遲疑的說。

「喔,那麼是普通的騎士,還是皇家騎士呢?」伊力亞連連問道,顯然很想認識這個實力高強得可和審判騎士一比的羅蘭。

這下子換我好奇起來了,同是皇家騎士,難道伊力亞不認識羅蘭嗎?

「是皇家騎士,不過他已經死了,難道你沒有聽過羅蘭嗎?」

「啊……是羅蘭小隊長嗎?」

伊力亞恍然大悟的說:「我見過他幾面,不過只是擦身而過,沒有深入認識,他並不是一個好交友的人,甚至有點孤僻,也不好與人爭斗,所以我雖然知道他的實力不弱,但沒想到原來那麼強啊!」

他有些可惜和懊惱的說:「早知道就該與他結交,這樣的話,也許我當初就可以勸他不要直接和國王對上,他也不會讓國王害死了。」

「你知道羅蘭是被國王害死的?」我有點訝異的問,這件事情不是讓大王子封鎖了嗎?

伊力亞點了點頭,低聲道:「皇家騎士大多是知道的,只是看在大王子的份上,所以不說而已。」

原來如此。

我點了點頭,畢竟羅蘭去找國王報仇的時候,當場也有將近五十來名的皇家騎士,要全面封鎖消息本就不容易,而且大王子大概也沒很認真的封鎖消息,反正他父王的名聲已經夠糟了,沒差上一個殘殺皇家騎士的流言。

看伊力亞這麼失望的樣子,我正想跟他說,我還認識一個也很強的「人」,有沒興趣認識一下之類的話,卻看見他的背後正跑來一大群人,我連忙拿起桌上的牛肉移到別桌去,還裝作不認識伊力亞的樣子。

伊力亞下明就里的問:「太陽騎士長您……」

「伊力亞!原來你在這里。」

伊力亞一愣,回過頭去,看見了一大堆皇家騎士像群牛似的朝他跑過來,他當場臉都嚇白了,一邊喃喃「該不會是要來圍毆我的吧」,一邊用委屈的眼神偷瞄我。

第一個跑到的皇家騎士用力拍上了伊力亞的肩頭,低吼:「伊力亞,你一定要贏!」

「對!要把公主娶回來。」

「絕對不准敗給那個戰神之子!」

眾皇家騎士七嘴八舌,但總的來說,就是在說戰神殿的種種不是,然後要伊力亞打贏決斗,好扳回一城之類的話,伊力亞聽的頭暈腦賬,抬頭起來就看見門口站著幾乎是半個老師的那位年老的騎士,就連忙求救的喊:「老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名老邁的騎士卻像個火爆小伙子般的跑了過來,一把抓住伊力亞的領子,低吼:「小子!你若是沒娶回公主,便不要回來見我!」

「老師?」伊力亞目瞪口呆的看著騎士,結結巴巴的問:「到、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旁的皇家騎士忿忿不平的說:「那些該死的戰神殿戰士居然趁著晚上跑來偷襲我們!」

「還大嚷特嚷著什麼我們只會搞圍毆,又騎馬不公平,硬是要我們下馬和他們單挑。」

眾皇家騎士氣得聲音都高亢了起來:「我們是騎士,騎士啊!本來就擅長騎馬和群戰,誰要和他們這些本來就專攻單打獨斗的人單挑啊!又不是傻了!」

「不行。」

伊利亞的半個老師騎士一個皺眉,毫不客氣的說:「你這實力還差得遠了,根本不可能打贏戰神之子,那個連劍都不會拿的太陽騎士更不可能打贏……走走走!我要給你一點特訓!」

哼!你教訓學生,干嘛扯到我身上?我翻了翻白眼。

「等等,我剛才才……」

伊力亞大概是想說他才剛結束審判給他的訓練,但是,他才說到一半,卻發現自己不能透露這件事情,只得住口不說了。

在沒有理由之下,伊力亞無奈的被拖起來,只用眼尾對我拋來一個又一個疑惑的眼神。

「是戰神殿的人!」這時,一個皇家騎士咬牙切齒的吼。

戰神之子領著一干怒氣沖沖的戰士,他直線前進,眼睛還平等地盯著眾皇家騎士,而不是伊力亞一人的模樣,顯然他的目標是這些皇家騎士。

戰神之子一走到皇家騎士跟前,劈頭就開罵:「你們皇家騎士到底是什麼意思,居然找我們騎馬群戰?我們是戰士!誰跟你們騎馬群戰,又不是傻啦!」

聞言,早就臉色難看的皇家騎士們紛紛叫囂了起來:「你們要求單挑才不合理,我們是騎士!誰要跟你們單挑啊!」

得到這回應後,戰神之子怒極反笑的說:「好好好!我就單挑你們,要騎馬還是要騎驢都隨便你們,看你們要幾個人上都行,全部一起上也無所謂!」

皇家騎士面露怒容,這時,那名年長的騎士推開了他們,走到前頭和戰神之子對峙,他冷冷的說:「有意思!也許你會想和我較量一下,我騎馬,但就我一個人上。」

戰神之子這時才注意到這位比較年長的騎士,一看清對方的模樣,他就皺起眉頭來。

我低聲自言自語:「那可是國王的心腹騎士之一,就算是你,也暫時不想惹火他吧!畢竟國王陛下的心腹騎士也才兩個,他又是比較年長的那個,想必國王會很聽從他的建議的。」

戰神之子看來很憋氣,又想發火,卻又不想惹惱眼前的人,最後一聲低吼:「我們走。」

那心腹騎士似乎也不想真正惹上戰神之子,只是回過頭,沉著臉,用力拍了拍伊力亞的肩頭,警告道:「小子,決斗好好打,要是打輸了有你好看的!」

「對!打輸了有你好看的!」眾皇家騎士紛紛鼓噪起來。

伊力亞的臉色瞬間變得比羅蘭還白,眼尾拼命朝我丟來救命的眼神。

我很同情他,基本上,他能打贏戰神之子的機率跟我會打贏審判騎士的機率相差不多。

不過同情歸同情,我還是視若無睹的低下頭去,順便吞掉了最後一塊牛肉,拿出手帕來擦著嘴。

戰神殿和皇家騎士已經鬧上了,伊力亞想不打都不行了……嗯,看來可以叫亞戴爾不用再半夜執行任務了。

我心情愉快的站了起來,決定回聖殿去,打算再跟寒冰要盤藍莓餅干,也許還可以叫白云給我找個沒人會經過的書櫃,再借我本書當睡前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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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版主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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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02:04:03 |只看該作者

太陽騎士每日第九行:「傳達光明神正確的教義」

三人決斗當天,整座聖殿幾乎空無一人,大家都早早地跑去決斗場占個好位置了。

「真是的,連巡邏的騎士都跑得不見人影了,簡直太沒有警戒心了,雖然是和平的時代,但好歹有個競爭對手戰神殿正在我們的地盤上,整個聖殿沒有個守衛也太誇張了些。」

「既然如此,你們就在這里守衛吧!」

我把自己的太陽小隊從禁閉室放出來,這樣對他們吩咐。

他們露出百分之兩百的不情願表情。

「怎麼這樣……本來想偷偷從暗門出去偷看比賽的,隊長~~」

二十四個穿著盔甲的聖騎士用閃亮亮的眼神看著我,嘴里還拼命喊著隊長,這個「長」字還給我拖超長的尾音,真是讓我感到……

「惡心死了,滾!」

我怒氣沖沖的吼完,一個轉身,卻看見副隊長亞戴爾一整個消沉的站在我面前。

他扯開一個苦澀的笑,誠懇的說:「隊長,我會好好帶領太陽小隊守衛聖殿的,雖然不能看見您戰斗的英姿將是亞戴爾一輩子的遺憾,但是,亞戴爾絕對會遵從您的每一個命令,只是仍不免感到遺憾啊……唉!」

「既然會那麼遺憾的話,那你安排好他們守衛的位置後,就過來看比賽吧。」

「是!」亞戴爾瞬間恢複了元氣。

說完後,我看看外頭天色全亮了,而我還得去接一個人,如果再不啟程,恐怕我就要遲到了。

雖然遲到這種事情,我也沒有少做過,但是,當等待你的人包括一國國王、一國公主、自己宗教的教皇、另一個宗教的龍頭等等,那就不太好了。

我走了遠些後,後頭就傳來了一堆叫喊:「亞戴爾!你太卑鄙了」、「無恥」、「叛徒~~」。

一路走出了聖殿,我在大門口張望了一下,立刻就找到我要的人,他就站在角落,我對他一個點頭,然後繼續往決斗場前進,我知道他會跟在後頭。

我一路走進了決斗場,皇家騎士還對我點頭致意,但是他們一個抬頭,卻緊張攔住我後頭的人。

「站住!」

他們的緊張也感染到了決斗場中的群眾,紛紛往門口看去,那里站著一個打扮奇特的人。

他穿著一身緊身黑衣,只在下半臉、胸口、要害處和小腿上覆蓋著鱗片般的銀甲,雖然這身裝扮完全是刺客打扮,不過他的腰間卻掛著一把長劍,而非刺客喜好的短刀或者匕首。

我對門口的守衛高喊:「他並不是可疑人士,是聖殿的人,請讓他進來。」

眾人皆是一臉的好奇,但是,十二聖騎士的反應更大,有的甚至不停來回狐疑地看了看他,然後又看了看我。

我微笑著對眾人解釋:「這位是魔獄騎士長,最近剛完成了秘密任務,總算是歸隊了。」

烈火騎士第一個驚呼:「什麼!他不是太陽……不!是太龍嗎?」

我點了點頭,說道:「喔!沒錯,魔獄騎士長的全名就是太龍·魔獄,你稱呼他為太龍,也是沒有錯的,只是在外人面前,烈火騎士長,你還是稱呼他為魔獄騎士長,比較不會讓旁人誤解他的身分。」

烈火目瞪口呆,嘴張著卻不知能說些什麼,驚訝的不只是他,基本上十二聖騎個個不是吃驚,否則就是一臉懷疑,再不然就是根本不相信的樣子。

趁著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我瞄了下現場的情況,現場是壁壘分明,觀眾席上,很明顯的分成了皇家騎士區、戰神殿戰士區和聖騎士區。

皇家騎士坐在靠近國王的看台邊,戰神殿的人馬在正對面,聖騎士則是分成兩邊,各自夾在兩者之間,順便當了緩沖地帶,畢竟,皇家騎士和戰神殿互相瞪視的眼神凶狠到讓人懷疑等等其實是要進行群體斗毆,而不是三人決斗了。

戰神之子就坐在比武台邊,他後頭的觀眾席當然坐滿了戰神殿的戰士。

另一名代表皇家騎士的參賽者,伊力亞,則坐在戰神之子的正對面,隔著比武台遙遙相對,這時,他正瞪著所謂的「太龍·魔獄」,臉色很是僵硬。

公主殿下沒跟國王待在看台上,她就在伊力亞身後的地方架起一塊專屬的加油區,一副完全支持心上人的樣子,絲毫沒給戰神之子和我一點面子,對此,戰神之子的臉色始終陰沉,我當然還是繼續保持微笑。

公主殿下有些懷疑的看了看太龍·魔獄,然後給了我一個警告的眼神,要我不要搞鬼。

我當初告訴公主的計畫並不多,也就只說提到事情進行到三人決斗時,我自然會幫她的心上人獲勝,其它的倒是一概沒提,同時也不能提,除非我想和火刑柱來個親密接觸。

這時,國王陛下緩緩的開口說:「聽起來,十二聖騎似乎不認得自己的伙伴。」

我優雅地對國王行了個禮後,解釋:「是的,國王陛下,除了太陽以外,其它人的確不認得這位伙伴。」

「喔?願聞其詳。」國王看起來頓感興趣。

我點了點頭,解釋:「在十二聖騎士中,魔獄騎士長是個很獨特的存在,隨著時代不同,魔獄騎士負責執行的任務也不同,通常都是一些較為隱蔽的任務,舉例來說,如果是戰爭時代的魔獄騎士長,也許就會負責探查軍事情報。」

「這麼說起來,魔獄騎士下就是像間諜或者刺客那樣的存在嗎?」

國王身旁的心腹騎士,是年輕的那位,有些古怪的笑著說:「原來也有在做這種齷齪事的十二聖騎士嗎?」

一旁的伊力亞微微低下了頭。

「並不是那樣子的。」我嚴肅的否認。

頓了一下,才繼續解釋:「在光明神的引領之下,聖騎士們秉持是心靈上真正的正義,而不是愚昧的正義,在戰爭之中,掌握確實的情報是絕對有必要的,確實的情報能減低聖騎士兄弟的犧牲,更能縮短戰爭的曆程,不讓光明神的子民在戰火中煎熬。但是,情報並不會自動送上門來,更不是詢問就可得來,為了獲取珍貴的情報,必須有人犧牲站在光明下的權利,隱匿入黑暗之中,為了減少光明神的子民所受的苦痛,也為了保護自己的聖騎士兄弟,更為了執行光明神的正義。」

我看了下伊力亞,他的神色已經振作起來了,我輕輕開口說:「請相信,聖騎士們哪怕背對著光明,面對著黑暗,但他們仍走在光明之下,而非黑暗之中。」

我話說完後,眾人露出了沉思的神色,公主甚至對我露出了微笑,大概是因為我這席話能激勵她的愛人吧。

不過,其實我這話並不只能用在魔獄騎士身上,而是符合所有殘酷冰塊組的聖騎士長的處境,尤其是身為組長的審判騎士。

國王輕輕點了點頭說:「太陽騎士,你讓我對聖騎士有更深一層的了解。」

「能讓國王陛下有此了解,是太陽的榮幸,也是光明神的旨意。」

「太陽騎士長,你的話說完了吧?」戰神之子努力想保持風度,但還是露出些不耐煩的語氣說:「說完就開始決斗吧!」

「十分抱歉讓您久等了,現在就讓我們光明神的光輝見證之下,展開一場友好的切磋。」

我高聲說完,立刻邁步走向比武台……一個黑中帶銀的身影卻擋在我跟前。

我遲疑地停下腳步,疑惑的問:「魔獄兄弟,你有什麼事情嗎?」

魔獄騎士簡單明了的說:「爭斗並不是太陽騎士該做的事情,請讓我這個替身代替您上場戰斗。」

聽到這話,我輕輕的啊了一聲,國王卻反應靈敏的問:「替身?」

我有點為難的看著國王陛下,吞吞吐吐的說:「這、這個……」

國王看了年輕的心腹騎士一眼,後者立刻不悅的高聲喊:「難道一向光明磊落的太陽騎士,心中竟藏著什麼不能說出口的事情嗎?」

我故意回頭看了眼審判騎士,他是唯一有辦法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卻還有辦法跟我配合的家伙。

審判騎士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但是他卻帶著點薄怒的語氣說:「你若硬是要說,事情就由你負責。」

我露出遲疑的神情,隨後才歎了口氣,開始解釋:「是這樣子的,國王陛下,魔獄騎士曾經被認為是太陽騎士的暗地身分,而不是一個真正存在的騎士,但是不管以往的真相如何,現在的魔獄騎士確實是真正存在的人,但是同時,他們也被賦予了太陽騎士里身分的任務。」

跟國王解釋完以後,我轉頭對魔獄騎士苦口婆心的勸道:「魔獄騎士長,請你讓開吧,這場爭斗得由我自己上場才行。」

「不!」

魔獄有些發怒的低吼:「若您親自上場爭斗,不願意讓我這個替身接手,那就是毀滅我存在的意義,您只有一劍殺了我,再踩著我的尸體上台。」

我啞口無言,而現場則是一片嘩然,眾人鮮少聽見自律甚高的聖騎士會說出這樣失控的話來。

「魔獄騎士長,我不能讓你代替我上場。」我輕輕歎了口氣,無奈的說:「否則若是你打贏了,又豈能算是我的勝利呢?」

魔獄騎士冷漠的說:「那麼請踩著我的尸體上台吧!」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請讓開,魔獄騎士長。」我也有些發怒了。

「不!」魔獄騎士長只吐出一個字,但是這個字就足夠強烈了。

我們陷入了僵持狀態,魔獄看著我,眼神很堅定……或者應該說,努力地保持堅定,我相信這對他並不難,他本來就是個從頭到腳都很堅定的人。

「那便讓魔獄騎士長上場替代你吧。」

打破僵局的人卻是公主殿下。

她用著輕柔語音說道:「既然是願意以性命跟隨太陽騎士長的人,那和太陽騎士親自上場也沒有差異。」

我搖了搖頭,歎道:「但是,公主殿下,另外兩位參賽者或許不願意這番安排。」

伊力亞略為沉思了一下,回答:「既然公主不反對這番安排,那我也接受。」

戰神之子卻皺起眉頭,遲遲不表示同意,這我倒是可以理解,雖然他不清楚魔獄騎士的實力,不過,不管怎麼說都不可能比傳聞中的我差吧。

我連忙火上加油的說道:「戰神之子殿下不肯也是正常的,因為若是魔獄騎士打贏了,那對他也是不公平的。」

聞言,戰神之子沉下了臉,冷哼一聲後吼:「誰說我不同意?哪個人上場都沒有差別,這場比賽會是由我贏得勝利。」

對此,國王點了點頭。

既然有資格說話的人都同意了,事情也就這麼篤定了,三個爭奪公主的男人站上了比武台,要展開一場決斗。

身為三個爭奪公主的男人之一,我則走回十二聖騎士的行列之中,就站在審判騎士的旁邊。

審判騎士的嘴角微微上勾,輕聲的說:「原來你根本就沒有上台的意思。」

「當然,我對于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打成豬頭的事情一點興趣也沒有。」

我理所當然的說完後,又瞥了他一眼,懷疑的說:「依審判你的推理能力,在看見我拿著白云的那本什麼挑選幸運物的書時,就該知道的才對,難道你認為我是個會靠幸運物來推動計謀的人嗎?如果沒有百分之兩百的把握,那至少也要百分之一百的把握,我才會『大膽』去做的。」

「啊……是呀!我真是糊塗了。」

審判搖了搖頭,有些懊惱的說:「不要說看到那本書了,我早在你答應一場決斗時,就該知道你絕對不是自己要上台打斗才是。」

我翻了個大白眼,這是什麼話啊!好歹我也對付過不死生物……粉紅派來的那些不死生物偶爾也會有強者的!

一位仆人突然走過來恭敬地對我說:「太陽騎士,國王請您過去一會。」

我點了點頭,跟著他走過去,然後毫不畏懼地微笑著看國王,就算國王知道這一切都是我搞的鬼,但他總也不能當著大庭廣眾之下吃了我吧?

國王則對身旁的兩位心腹騎士揮了揮手,兩人立刻明白地邁步站遠了些。

然後他又對我招了招手,我走上了台階,一路走到國王身邊,然後低下頭傾聽,這時,他才咬牙切齒的低聲對我說:「如果不是確定我妹妹確實喜歡伊力亞,我是不會任由你胡來的。」

「雖然太陽不知國王陛下說的胡來是指何事,但太陽對您愛護手足的舉動感到欽佩。」我這次是由衷的這麼說。

畢竟國王如果執意要把妹妹嫁給戰神之子,那至少有十種方法可以破壞我的計謀,然後照原訂計畫把公主嫁到戰神殿去,但是他卻沒有采取任何一種,甚至袖手旁觀,任由事情發展下去。

「哼!若是你搞出了這一大堆事情,卻不能讓我妹妹如願嫁給心上人,還留下嚴重後果的話,就有得你好瞧的了。」

國王就像個心急妹妹幸福的哥哥,再度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後,就皺著眉頭轉頭看比武台上的情況。

國王會皺眉不是沒有原因的,雖然接受過審判的訓練,但是,伊力亞能贏過戰神之子的機率仍舊跟我會打贏審判騎士差不多高。

這件事情,我知道,審判知道,戰神殿知道,皇家騎士知道,國王自然也知道。

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贏有很多種定義,尤其是在爭女人的時候。

當我離開國王的身邊,走回十二聖騎行列時,台上已經迫不及待的打起來了,首先出手的是戰神之子,戰士從來就是主動攻擊的,騎士則重視防禦大過于攻擊,鮮少會主動出手。

「好劍術!」

審判騎士低喝了一聲,充滿躍躍欲試的眼神。

這話當然不是在誇獎伊力亞,伊力亞的劍術固然不錯,不過絕對不足夠讓審判驚豔,他指的是羅……是台上的魔獄騎士長,以及戰神之子。

比賽一開始,戰神之子很快就弄清楚真正的對手是誰了,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三人纏斗,但是其實大多都是戰神之子和魔獄騎士在正面對戰。

戰神之子也曾經想要先解決伊力亞,再專心對付魔獄騎士,不過前者的步法實在太過詭異,劍術也很不錯,就是他也無法在一時之間打敗伊力亞,更何況還有個魔獄騎士在一旁虎視眈眈。

就算是戰神之子,如果沒有專心和魔獄騎士對戰,也很有可能落敗的。

以上,都是審判騎士的獨家解說。

事實上我只看見一堆刀光劍影,三個人影閃過來又閃過去,看得我眼花撩亂,然後就是一堆武器對撞的鏗鏘聲……還好我沒上場,不然光是武器對撞的聲響就夠讓我心疼到死了。

你若是真上場,並不會出現武器對撞的聲音,因為你會瞬間落敗。審判聽完我慶幸的話後,他這麼說。

不過別擔心,你的專長在不死生物,如果是對付不死生物,你比台上三個人都強。他接著安慰我。

不過,如果是對付活物的話,你的戰斗能力還沒有伊力亞的十分之一強,他說完安慰的話後,又補了一句更傷人的話。

我不爽的挑釁他:「那你和魔獄騎士,誰比較強呢?」

審判瞥了我一眼後,緩緩的說:「這很難說,而你該知道我的意思。」

我立刻乖乖閉上了嘴,想起了太龍·魔獄可不只有「拿劍打斗」這種能力,事實上,「拿劍打斗」可能還是他最沒有威脅性的能力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是要對付「太龍·魔獄」,那麼身為一名聖騎士,審判騎士也不止只有「拿劍砍他」這種手段。

所以說,兩人之間的勝負真的很難定論,唯一可確定的是,審判果然已經知道「太龍·魔獄」的真面目了。

雖然,我並沒有想瞞過審判的意思,不過,總是會對他的洞察力感到害怕,哪天我若真的有事情要瞞他的話,恐怕很困難。

「你是怎麼知道他是誰的?」我忍不住低聲問。

「這麼強的劍術是很容易辨認的。」

原來如此,用劍的高手真是討厭啊!

「你的表情像是在說劍術高手都該死。」審判瞥了我一眼。

「你再繼續猜中下去,我就會認為你其實不是審判騎士,而是我肚子里的蛔蟲了。」

審判收回了眼神,不過嘴角卻上揚了,我有點不甘心的問:「現在打的怎麼樣了?」

「戰神之子果然不愧是戰士之首,實力不容小覦,如果太龍·魔獄不使用劍以外的力量迎擊,那麼他終究會輸的。」

「即使在伊力亞和太龍·魔獄的圍攻之下,戰神之子還是會贏?」我仔細的問。

「是。」

「不愧是戰神之子,真強啊!」我不禁贊歎道。

「你的表情像是在說,幸好我壓根就沒打算自己上場。」

「閉嘴,蛔蟲!」

審判的眼中充滿了笑意。

幸好所有人都在看台上的打斗,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眼神,否則殘酷無情的審判騎士居然帶著笑意的事情恐怕會嚇死一堆人。

我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低聲對審判說:「等會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要出手。」

審判點了點頭,果斷的說:「那麼我就先離開了,以免讓其它人懷疑我沒有出手的事情。」

我點了點頭,不愧是審判,想得果然周到。

「如此,我也可以避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也好,免得我不小心觸動審判忍受胡鬧的底限,被他海扁一頓後還要道歉。

審判走出決斗場後,我看了看比武台,台上武器鏗鏘聲不斷,斗氣的氣流大得把我的頭發都吹亂了,比武台的地面也都裂了好幾條縫,細碎石塊被斗氣卷得到處亂飛。

周圍不管是騎士或者戰士通通目不轉睛的看著比武台,就怕漏看了哪一幕,時不時還發出驚贊聲和歡呼聲。

我想,應該也差不多了,再打下去,要是伊力亞撐不住先落敗的話,那前功盡棄也就算了,重點是,我還不知該如何收場。

伊力亞若是輸了,又絕不能讓戰神之子娶公主,那難不成我真的要自己娶公主啊?那估計新婚之夜時,我得穿著全罩式盔甲睡覺,以免老婆會犯下謀殺親夫的罪名。

我伸手到口袋中,捏破了一個琉璃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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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版主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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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02:04:57 |只看該作者

太陽騎士每日第十行:「鞏固信徒」

這時,台上的魔獄騎士突然踹了伊力亞一腳,後者顯然沒料到會被盟友攻擊,這一腳挨得可結實了,他飛了好一段距離,最後停在比武台邊緣,差點就摔了下去。

簡直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他會摔下去呢!

由于這腳挨得結實,伊力亞竟然一時之間無法爬起來,但他還是努力掙紮著要站起來。

戰神之子原本打算上前解決他,但是,他卻被太龍·魔獄擋下了。

「你為何處處在維護他?」

戰神之子露出了懷疑的神色,然後猛然大叫一聲:「難道你們是一伙的?」

糟糕!

「一伙?」

太龍·魔獄淺笑了一下,不慌不忙的說:「這種事情還能結伙嗎?公主只有一個,也不能嫁兩次,只是若讓你解決了伊力亞,那我離失敗也不遠了。」

聞言,戰神之子揚起一抹驕傲的笑容,傲氣的說:「即使有他,你也贏不了我。」

「那倒是真的。」

太龍·魔獄十分誠懇的點下頭,甚至補充了一句:「你的劍術很好,也許比我更好些,而力量則是遠遠超過我。」

聞言,戰神之子大笑著說:「你也不錯,速度真是快!」

你們也不用這麼惺惺相惜吧?我有點哭笑不得,雖然說,太龍·魔獄如果真的能和戰神之子打好關系,那倒也不錯。

「讓我們公平決斗吧!」太龍·魔獄擺出了戰斗起手式。

戰神之子低喝了聲「好」,也跟著擺出戰斗起手式,兩人的心情看來竟是相當不錯的樣子。

這時,伊力亞也站了起來,他看來有些氣餒,甚至無法繼續加入兩人的對戰中。

對他的氣餒,我倒是頗不以為然的。要知道,他的對手一個是戰神之子,另一個則是……反正,這兩人都是非人的強大啊!就算輸給他們也絕對算不上一件可恥的事情。

同時,我也相信伊力亞的同袍看完那兩人的強大後,也不會認為輸是件可恥的事情,基本上能站在台上和那兩人對戰這麼久,也能算是個頂尖強者了。

更何況,伊力亞還是個騎士,他本來不擅長單打獨斗了。

換句話說,伊力亞、戰神之子和太龍·魔獄如果各自率領一支小隊,展開三方戰爭的話,那他們反而無法贏過伊力亞了。

而我就是想造成這種假象,單打獨斗,伊力亞至少可以和兩人纏斗上十幾分鍾,說到領軍作戰,伊力亞卻是絕對勝過那兩人。

這樣在眾人,尤其是皇家騎士的眼里,伊力亞也不算真的敗了。

這時,伊力亞深呼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要重回戰局時……

我猛然大吼:「伊力亞!公主有危險了,快去保護公主!」

伊力亞一愣,反射性的朝公主跑去,當他跑到公主跟前,一個回頭……

一道黑影正好射進了他的胸膛,他幾乎是立刻就倒地不起,雙手抱著胸口,滿臉都是痛苦的神色,全身甚至「爬」出了臭味驚人的黑色煙霧。

我這時也跑到伊力亞的身旁,低頭一看,驚呼:「這是……是黑暗的詛咒!」

公主毫不畏懼伊力亞身上的詛咒黑煙,一邊撲到他身上,一邊尖叫:「伊力亞!」

我面色嚴肅的抬頭遙望觀眾席,眾人立刻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

觀眾席上一個穿著斗篷的人猛然掀開了斗篷……竟是一只非常罕見的女妖!

哇喔!

我拼命忍住想稱贊粉紅的沖動。

她可真是美豔中帶著淒涼,五官姣好,身材火辣辣,皮膚是蒼白帶點陰森的綠,衣服又破得恰到好處,正好露出修長的腿、乳溝和肚臍,但是又不至于會變成十八歲以下禁止觀看的畫面,真是又美又豔又恐怖。

雖然她看起來不像是活人,但其實也不算死人,嚴格來說,女妖其實是種被詛咒的生物,雖說是「被詛咒」的生物,但也有不少情況是女人自己詛咒自己,特地讓自己變成女妖,好擁有力量去做複仇之類的事情。

我特地吩咐粉紅不准用不死生物,全場都是聖騎士的情況下,不死生物實在太容易被發現了。

但沒想到粉紅能我到一只女妖,這東西可一點都不常見。

這時,女妖跳到了會場中,拖著步伐朝國王的方向走去。

由于女妖嚴格說起來還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滿腹冤屈的女人,通常有著非常悲慘的遭遇,加上這只女妖又是個美女,所以,一時之間,滿場的騎士竟沒有人願意上前阻擋。

女妖咯咯地尖笑起來:「我要複仇、複仇、複仇!」

年輕的心腹騎士怒吼:「胡說!公主殿下怎麼可能和你這種邪惡的東西有冤仇!」

「哈哈哈!不是公主,是國王陛下,他對我始亂終棄,還殺了我肚子的孩子,孩子啊!媽媽對不起你!」女妖又哭又笑的,看起來十足的瘋狂。

頓時,國王瞪大了眼,他身旁始終保持優雅微笑的沉默皇後突然沉下了臉,眾人則難以置信的轉頭看著國王陛下。

難道,大王子才剛變成國王,就變了個人?

國王的臉色難看得無以附加,嘴角抽搐不止,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話來:「胡說!我從來不曾見過你。」

根據我偷瞄的景象,國王的臉色之所以如此難看,完全是因為皇後陛下那雙絕對超過十公分的高跟鞋鞋跟正踩在他的腳板上。

「不是你,是你父親!」女妖尖聲叫道。

大伙都松了口氣,皇後又掛回了優雅賢慧的微笑,順便把高跟鞋鞋跟從國王的腳上「拔」起來,收回長裙底下。

大家紛紛抱怨:「嚇死人了,也不說清楚」、「還以為大王子一變成國王,就從怕老婆的變成好色鬼了」。

我看到國王強忍著痛苦,稍微動了動腳板,才有辦法怒火沖天地對女妖厲聲道:「即使如此,你也不可血口噴人、濫傷無辜(我的腳好無辜啊)!皇家騎士,立刻將她拿下。」

收到國王的命令,皇家騎士立刻整齊劃一的拔出武器,熟練的展開包圍圈。

聖騎士則是紛紛看向自己直屬的聖騎士長,然後,聖騎士長紛紛轉頭看著我。我皺了下眉頭,說:「這一定是上次來襲的不死生物的同伙,真是可惡的女妖!我們不能讓她為所欲為的傷害人,聖騎士兄弟,立刻上前幫助皇家騎士。」

「是!」

聖騎士齊聲喊完,立刻加入了圍捕的行列,長年和皇家騎士作鄰居的效果也出來了,兩者配合得非常好,做出來的包圍圈簡直無懈可擊,別說區區一只女妖,就是死亡領主也照樣死第二遍。

女妖在包圍圈內拼命攻擊,可惜,一般攻擊全讓騎士的盾牌擋下來了,就是盾牌擋不住的詛咒,也有聖騎士的聖光擋著,根本傷不了任何人。

皇家騎士從盾牌的空隙中伸出長槍,一步步的逼近仍在做困獸之斗的女妖,女妖剛才偷襲伊利亞的能力倒是不錯的,騎士在倉促之間根本擋不住詛咒攻擊。

但是,說到正面對戰,她卻沒有半點招架之力,只能眼睜睜看著長槍慢慢逼近,甚至刺進自己的身體,而她的攻擊卻連騎士們的皮都沒擦破一點。

我轉過頭去,不願見到這幕景象,雖然只是只女妖,甚至也有可能是粉紅制造的假女妖,但是不管怎麼說,我實在極度不願見到任何無辜的東西因為我的計畫而亡。

「太陽騎士!」

這時,公主突然尖叫:「伊力亞他、他快不行了!」

怎麼可能這麼快就不行了……我明明讓粉紅挑了視覺效果最恐怖,但是卻又最難死人的那種詛咒了。

不過,難保粉紅有故意把詛咒掉包的惡趣味,所以我還是快速地跑到兩人身邊,拿出原本要當作聘禮的玫瑰手珠,說道:「公主,請捏破手珠來保持伊力亞騎士的生命,直到教皇陛下念完終極治療術……」

(教皇這死老頭聽到我的話後,才拖拖拉拉的開始念咒語。)

而我話都還沒說完,公主馬上搶過玫瑰手珠,好像手上的珠子是路邊的不值錢石頭,一顆接著一顆的捏破,看得我那個心痛啊!

「妹妹、妹妹,你捏慢點,慢點啊!捏那麼快的效果也不會比較好的!」

沒想到,國王陛下的表情比我還心痛,想來,他早就把那串玫瑰珠當作他的東西了。

雖然,我本來就打算要把這串珠子當作是謝罪用的禮物送給國王陛下了,免得他以後我我麻煩……咦?這麼一想,我又何必心痛呢?反正也不是我的東西。

這時,早已停下決斗,只是一直袖手旁觀的戰神之子冷冷的說:「死了又有什麼關系,太陽騎士不是會起死回生術嗎?」

眾人的立刻聚集到我身上,公主更是期盼的抬頭問說:「真的嗎?是真的嗎?」

我慎重的點了點頭,承認:「太陽的確是會起死回生術。」

聞言,眾人嘩然。

「但是,非到逼不得已,而且必須征求當事者的同意,否則太陽絕不使用這種神術!」我卻突然厲聲道。

「為、為什麼?」公主馬上驚呼,畢竟她的愛人正在生死邊緣。

「因為起死回生術的限制實在太多了,只能在死亡八小時內施展,若施展在八小時後的尸體上,那就將這具尸體變成不死生物!而且起死回生無法施展在自然老死、病死,甚至是被毒死的人身上。」

我停頓了一下,說道:「即使是施展在像伊力亞騎士這種被詛咒的人身上,也是很危險的一件事情,他即使醒過來,身上的詛咒也不會解除,有可能會在瞬間又死亡了。」

「再者,起死回生術還有種種副作用,目前已知的有,頭上長出角,全身覆蓋毛發、多長出了一雙手臂、甚至是神智瘋狂以及終身殘廢。」

我一口氣說完了起死回生術的所有缺點,這下子總算是將起死回生術的種種缺失宣告于世了,還順便誇大了一點點,免得有人還是想來我我施展起死回生術,那我可就麻煩了。

聞言,眾人的神情一沉再沉,尤其是公主殿下,她簡直都快泣不成聲了。

唯有戰神之子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想來,他終于搞懂了這種完全不實用的起死回生術,是不可能讓光明神殿藉此擴張信仰的。

「複活永遠都要付出比死亡更大的代價。」我意味深長的說。

這時,一旁拖拖拉拉的教皇也總算念完咒語,他輕輕念出:「終極治愈術。」

鵝黃色的治療之光降下,不過一會兒,光芒還沒消散,伊力亞就輕輕地呻吟了一聲,睜開了眼睛,微笑著喊了聲:「公主殿下……」

「伊力亞,喔!伊力亞!」公主緊緊抱住了自己的愛人。

見狀,戰神之于臉色難看得像個被戴綠帽的丈夫,筆直地朝兩人走去,他身後的戰士也跟著上前。

聖騎士們紛紛看了我一眼,沒得到指示,就站在原地不動。

這時,皇家騎士卻整齊快速的快步上前,就擋在公主和伊力亞跟前,瞬間形成了一道堅不可破的盾牌牆。

見狀,戰神之子用力地哼了聲。戰神殿的戰士立刻整齊劃一的抽出了武器。皇家騎士們也從盾牌後方伸出了長槍。頓時,現場的情況緊張了起來。

聖騎士們原本還興致高昂在隔山觀虎斗,但是,某個聖騎士突然驚呼:「啊!我們的太陽騎士不是也想娶公主嗎?」

聖騎士們掹然驚醒過來,連忙看著自己直屬的那位聖騎士長,等待命令下來,而十二聖騎士則全看著我……差點忘了我也是爭公主的其中一人。

我連忙露出感動的神色贊歎:「啊!騎士舍身拯救公主,公主以美麗的淚水回應,這是多麼令人感動的愛情啊!若是破壞這樣真摯的情感,哪怕是慈愛的光明神也會對太陽怒目而視吧!」

聞言,十二聖騎士收回了視線,繼續看他們的熱鬧去。

見狀,聖騎士們也繼續隔山觀虎斗,不過,基于皇家騎士好歹也是住在同一座城的鄰居,而伊力亞的人緣也著實不錯,所以大部分的聖騎士選擇了幫皇家騎士和伊力亞加油。

看他們加油的那個熱烈勁,加上年輕人總是血氣方剛,若是皇家騎士和戰神殿真的打上了,聖騎士恐怕免不了上前助陣。

這時,皇家騎士們和戰神殿的戰士動也不動,只是甩眼神殺戮對方,現場頗有兩軍對峙,開戰前的死寂之感……如果旁邊沒有一堆聖騎士在搖旗呐喊、火上加油的話,氣氛的確還蠻緊張的。

瞧瞧自己家的聖騎士那股熱烈勁,我甚至覺得他們似乎不是想助陣,而是想打頭陣了。

「那些戰神殿的家伙之前居然打我們光明神殿的人!」

「連我們的太陽小隊也敢打,活得不耐煩啦!」

「皇家騎士,上呀!殺了戰神殿的龜兒子,他們差點就殺了亞戴爾了!」

我轉頭看暴風騎士,暴風聳了聳肩,解釋:「你的副隊長亞戴爾在聖騎士之中的聲望大概等于伊力亞在皇家騎士中的地位吧,而你的太陽小隊也差不多等同伊力亞領軍的那伙年輕的精英騎士,總之,你的太陽小隊不管是在平民、在光明神殿,在自己的聖殿,甚至是在皇家騎士中,全都很吃得開的,連我也常我他們幫忙。」

「喔!」我微笑了。原來如此,看來我還真是小瞧了亞戴爾和太陽小隊,以後可以再多多交給他們一些任務去做了。

「太陽,你別這麼笑啊!這讓我感覺我好像害了他們……」暴風既像是在和我說話,又像是在喃喃自語。

「暴風兄弟怎麼這麼說呢?在光明神的見證之下,暴風兄弟真是幫了太陽一個如同光明神般燦爛的大忙呢!」

「那就真的是害了他們了。」暴風歎了口氣,喃喃:「看來回頭要請他們喝杯酒了。」

「不過說真的,你是想讓他們打起來,或者是不打起來呢?」他有點疑惑的問:「你先說說,讓我們有個心理准備吧?」

「我相信,慈愛的光明神只想讓美好的愛情能夠開花結果,並不希望看到爭斗和無謂的鮮血。」

「喔。」

十二聖騎士紛紛把手從自己的武器上移開,烈火還露出很失望的表情,喃喃:「還以為可以干一場大的……」

事情都到了一觸即發之時,國王終于緩緩站了起來,沉穩的低喝:「都給我住手!」

「國王陛下。」戰神之子怒氣沖沖的說:「難道您忘了我們的約定嗎?」

聞言,國王立刻沉下了臉,而戰神之子雖然知道他失言了,卻只是皺了下眉頭,似乎沒打算掩飾失言的話。

「戰神之子,何妨讓有情人終成眷屬呢?」

我十分誠懇的說:「太陽都願意退出了,難道戰神之子您還要繼續為難這對有情人嗎?」

「哼!」戰神之子冷笑了一聲。

我微笑以對,知道重點根本不在公主身上。

「不如,就讓國王陛下幫助戰神殿,在忘響國興建一座戰神殿分部,以此來致歉公主無法回應戰神之子的愛意,如何?」

聞言,戰神之子和國王陛下十分驚愕的看著我,連自己家的十二聖騎士也是皺起眉頭來,我則繼續微笑以對。

「如果是如此有誠意的道歉……」

戰神之子慢吞吞的說著,同時偷瞄了眼國王,見後者沒有反對之意,他也點了頭,感歎的說:「好吧,唉!其實我也不想拆散一對有情人。」

我大力點著頭,誇獎:「就是!我聽說戰神是個至情至性的性情中人,他肯定不會做出奪人所愛的事情來。」

「沒錯!我們戰神的確如此,想不到太陽騎士你居然這麼了解我們的戰神。」戰神之子非常贊同的點著頭,眼中對我的敵意突然消失了一大半。

我客套道:「哪里哪里,怎麼說我們也是鄰居嘛!」

「你們也不用這麼惺惺相惜吧?」暴風在一旁喃喃自語。

◇◆◇

事情至此,決斗也不用進行了。

戰神之子在跟太龍·魔獄打過招呼,甚至是約好下次切磋的時間後,他就很滿意地帶著戰士們離開,連一眼都沒再丟到公主身上。

皇家騎士則是摸不著頭緒的看著伊力亞和我,眼中大有懷疑之色。

我卻沒理會他們,招呼上所有的聖騎士們,朝決斗場的門口走去。

但是,在即將定出決斗場的那時,我突然轉身對伊力亞微笑著說:「喔!對了,伊力亞騎士,謝謝你之前救了我的副隊長亞戴爾。」

伊力亞愣了下,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說:「不客氣,而且,我想我們已經扯平了,太陽騎士長。」

◇◆◇

「國王讓我來告訴您,公主用在我身上的八顆玫瑰手珠,請盡速補上。」

伊力亞過了幾天後,暗地找上了我,然後傳達了這個訊息。

這讓我松了口氣,國王這話表示是要接受我的賠罪禮物了,雖然不能斷定他不會記仇,不過最少是不會明目張膽的找我麻煩了。

「還有公主殿下說,您從卑鄙無恥的代言人升級到卑鄙無恥的好人了……」

我除了苦笑以外,也沒別的好回答了。

話傳達完了,但是,伊力亞欲言又止的樣子讓我沒打算離開現場。

過了好一會,他才有些困窘的說:「即使背對光明,卻仍走在光明之下……您、您一定不會明白這席話對我有多麼重要。」

我對他露出了微笑。我當然知道這席話有多重要,自從審判騎士在非常沮喪的時候,而我送給了他這些話

後,他就幾乎沒有拒絕過我一堆亂七八糟的要求。

伊力亞十分誠懇的說:「請您放心,雖然戰神殿獲准在忘響國建立神殿和傳播信仰,但是,我、皇家騎士,還有公主殿下都會站在光明神殿這邊。」

我微笑著說:「我以光明神的代言人身分深深感謝您,伊力亞騎士。」

「我也以伊力亞的身分深深感謝您,太陽騎士長,但……」伊力亞露出了些疑惑的表情,問道:「那名假的魔獄騎士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嗯?您為何說魔獄騎士長是假的呢?」我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表情反問:「太陽不明白您的意思。」

聞言,伊力亞愣了愣,思索了好一會後,他笑苦說:「不,您聽錯了,我剛才說的是,魔獄騎士長的劍術真好,有機會的話,真想和他切磋切磋。」

「感謝您的稱贊,我會轉達給魔獄騎士長的。」

伊力亞面露欣喜之色,說道:「我真的很希望有機會可以認識他。」

我笑著回答:「當然。」

伊力亞點了點頭說:「那麼我先告辭了,太陽騎士,若有任何需要幫助的事情,歡迎您來找我,我希望您知道,除了背叛皇室以外,我絕不會拒絕您的任何要求的。」

我深深的看著他,強調說:「好的,太陽如有困難,必以『朋友』的身分請求您的幫助。」

伊力亞慎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從今以後,魔獄騎士待在聖殿,伊力亞待在皇宮,除了以朋友相交外,沒有其它的關聯。」

我很滿意的點了點頭,伊力亞道了別,邁步離去。

這時,另一個人,審判騎士,卻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他看了下伊力亞離去的方位,又回頭看著我。

我則一如往常的自動自發解釋:「不需要戰神之子娶到我國公主,國內很多年輕人早就改投戰神殿的懷抱了,信仰不是國家,我們不可能劃清疆界,說那邊的人民就是得信仰光明神,這邊的人就是得信戰神。」

審判點了點頭:「你並沒抱著完全把戰神擋在忘響國外的意思。」

「因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直截了當的回答,然後繼續解說:「正如同月蘭國也有光明信徒,忘響國也一定會有戰神信徒,甚至是渾沌信徒。」

「只是,我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戰神之子娶公主,那的確會是個大危機,公主可是年輕男人最向往的名詞,更糟糕的是,國王沒有子嗣,戰神之子和公主的孩子有可能是繼承人,戰神之子的兒子如果當上忘響國的國王,那對光明神殿來說,將是空前的危機。」

審判又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我繼續說道:「先不說到下任國王這麼遙遠的事情了,總之不能讓戰神之子成為皇宮一員,進而影響皇家騎士的信仰。因為皇家騎士一直是國家中的年輕人向往的目標,皇家騎士的信仰一改變,年輕人往往會跟進。不過相反地,如果他們和戰神殿反目成仇,也會對年輕人的信仰造成很大的影響。」

審判點了點頭,接了我的話說:「伊力亞是皇家騎士中年輕一派的龍頭,而年輕一派才是信仰的關鍵,年紀較大的人通常不會輕易改變信仰了。等于你拉牢了伊力亞,就拉牢了整個皇家騎士,加上現在伊力亞又娶了公主,在國王尚未有子嗣的情況下,將來他們兩人誕生的孩子甚至有可能是下任國王,由此看來,就算戰神殿在忘響國有了分部,那也不可能動搖到光明神殿的根基。」

審判停了一下,沉著語音說:「明明只要和國王、戰神之子私下協調,只要戰神之子不娶公主,就讓他在忘響國建立分部就好的事情,但你卻硬是弄了個決斗出來,好讓你趁這段時間挑撥皇家騎士和戰神殿戰士,讓這兩者反目成仇,這也就算了。

你在決斗的時候,還故意感謝伊力亞救了亞戴爾,讓他們以為你是因為伊力亞救了亞戴爾,所以才不惜答應讓戰神殿建立分部,用來交換公主的歸屬,如此一來,皇家騎士對你的觀感就會更高了,唉!你可真是……」

我用低吼打斷了他的話:「審判,你的確很了解我,但是不要自作聰明,我的確很感謝伊力亞救了亞戴爾,難道,你居然懷疑我保護聖騎士兄弟的決心嗎?沒錯!我當著眾人的面感謝伊力亞是有目的,但並不是要讓皇家騎士喜歡我,而是為了不讓他們懷疑伊力亞和聖殿有什麼勾結!」

「對不起。」

聽到我的解釋,審判立刻就道歉了,同時解釋:「真的對不起,我誤會了,只是你最近用的手段讓我感到有些心寒,所以才會自行往壞的方面推論。」

「我的手段只用在太陽騎士應做的事情上,而且我從不讓不該被傷害的人受傷!最近的兩次事件中,除了前任肥豬國王是罪有應得外,有誰因為我的計畫被傷害了嗎?」

我氣得連語音都顫抖起來:「在達成任務的途中,我很努力讓所有人都不受到傷害,甚至是能得到好的結局,而你,最了解我的雷瑟·審判,居然對我感到心寒嗎?」

聞言,審判低下頭思索了會,然後直直地看著我說:「太陽騎士長,你的確做到你的任務了,而且沒有傷害到任何不該傷害的人,我真的很對不起,真的!」

「雷瑟,不是我不原諒你,而是你未免說的太過分了。」

我拒絕接受這個道歉,固執的說:「鞏固信徒是我的首要任務,而我也從來沒有忘記身為太陽騎士該做和不該做的事情,我承認我的手段陰險,但是,那也是在不想傷到任何人的情況下,才不得已采取的!」

「對不起,我以雷瑟·審判之名對光明神發誓,絕不再犯這種錯誤。」

我慎重的點了點頭,這才接受道歉,順便提出要求:「這樣吧,你之後要無條件答應我十個要求,那我就原諒你。」

「……你還需要我答應你嗎?我什麼時候拒絕過你的要求了?」

「那是因為我的要求是公事,所以你無法拒絕我,但是我偶爾也是有私事想要求你幫忙的呀!」

審判十分疑惑的問:「怎麼爬牆買藍莓派也算公事嗎?」

「那只是拜托,不是要求。」我一口否認。

「原來如此,你還有更過分的私事,用『拜托』的沒有用,所以要用『要求』嗎?」

我嘿嘿笑了兩聲:「目前是還沒有,不過難保將來不會有,先趁你犯錯的時候,要你答應起來比較保險。」

「……三件。」

「成交!」我立刻答應了,反正是趁火打劫,有多少是多少了。

審判對我的趁火打劫舉動歎了口氣,又提出疑問:「至于那位太龍·魔獄該怎麼解決呢?」

「喔!」我微微一笑:「你一定對魔獄騎士長的歸來感到十分高興吧?」

審判瞥了我一眼,奇怪的問:「你是什麼意思?」

我微笑著解釋:「從你十三歲後,聖殿中就無人敢和你比試劍術,經過十年,總算有個聖殿中人可以和你切磋劍術了,難道你不高興嗎?還是說,你認為你在公事繁忙之余,還有時間跑到鄰國的戰神殿去找戰神之子挑戰呢?」

審判騎士沉默地思索,他十分掙紮的低語:「但他是個死亡領主,他的危險性很高!」

「一個身在光明神殿,這個對抗不死生物大本營的死亡領主?到底是我們比較危險,還是他自己比較危險呢?」

聞言,審判思索了下,終于點了點頭,無奈的說:「隨你吧,況且我想通了……」

「他的危險性根本沒有你來得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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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聖騎的共同守則第二條:「尊重其他十二聖騎士的隱私權」

「這里是聖殿的大廳,除了好看以外,通常沒什麼用。」

「格里西亞……」

「大廳有兩條走廊,一條是往聖毆內部,另一條是往光明殿的大廳。」

「格里西亞……」

「最重要的地方到了,這里是你的房間,就在我的房間隔壁的隔壁而已,我們中間那間是審判騎士長的房間……」

「格里西亞。」

「還有十二聖騎士開會的會議廳就在走過兩條走廊,右轉,第三間就是了……這樣說不太清楚,走吧,我直接帶你過去看看。」

「格里西亞!」我有點惱怒的低吼。

格里西亞停下腳步,叮嚀:「你應該要叫我太陽,格里西亞私底下再用吧!不過,如果你堅持要叫我格里西亞,其實也沒什麼關系……」

我硬是開口打斷了他的話:「我想,我應該離開了。」

「你在說什麼?你要去哪里?」

「不去哪里,只是要離開聖殿。」

我簡單的說完,心下有些不安,我在聖殿待得越久,越有可能被發現我是個死亡騎士。我若是因此被消滅了,那還是小事,但若是被發現格里西亞居然和死亡騎士來往,那對他來說,將是個很嚴重的事情。

格里西亞很驚訝的看著我,說道:「你是魔獄騎士長,不待在聖殿里頭,你要去哪里?」

我啞口無言了好一會,才有辦法開口提醒他:「我並不真的是魔獄騎士,難道你忘了?」

他想了想,關心的看著我說:「魔獄,你是不是因為天氣太熱,熱暈頭了?怎麼連你自己是魔獄騎士都忘記了?」

我再次啞口無言,格里西亞,他到底想做什麼?

這時,一個聖騎士大呼小叫的跑過來,喊道:「隊長!皇家騎士和戰神殿在街上遇到,現在正打得昏天暗地耶!」

格里西亞的臉一沉,不高興的說:「聖騎士們在做什麼?沒有阻止他們嗎?」

「沒,但是他們有結成保護陣型,保護周圍圍觀的民眾!然後……」

「然後什麼?」

「然後順便在一旁給皇家騎士加油……」

聞言,格里西亞的臉黑了一半,他匆匆跟我說:「你先自己逛一下,我去去就來。記住兩點,不可以離開聖殿,也別去找粉紅,粉紅搬家了。第二,不可以侵犯其它十二聖騎士的隱私,尤其是他們自己的房間。」

「等……」我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和另一名聖騎士快步跑開。

粉紅搬家了?那我該去什麼地方?

我不知站在原地多久了,許多聖騎士從我身旁走過,而且還開口叫我魔獄騎士長,對我行禮,真讓我不知該怎麼回應才是。

沒多久,走廊上走來了我認識的人。

「審判騎士……」

我有點警戒的看著他,照格里西亞平常對他的描述看來,他應該知道我是死亡騎士才對。

但,審判騎士卻絲毫沒有警戒的意思,然後只是強調道:「是審判騎士『長』,審判騎士是外人用來稱呼我們的封號,不要再搞錯了,魔獄騎士『長』。」

我再次啞口無言,難道他竟沒有揭穿我的意思嗎?就這樣任由一個死亡騎士在聖殿中亂跑?

審判騎士看著我,問道:「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反射性的回答:「我不知道該去哪里。」

審判沉思了會,說道:「你可以去圖書館,那些有不少書籍可以讓你溫習一下魔獄騎士的職責。也可以去找暴風騎士長,他忙得天昏地暗,隨時都希望有人可以去幫他,他現在就在自己的房間里頭改公文。」

我無話可回,只好說了聲「感謝」。

「對了,魔獄騎士長,你晚上可有時間和我對練劍術嗎?」

「有的。」我馬上就答應了,審判騎士的劍術非常好,我一直很期待能和他再次對戰。

「很好,那就晚上見了。」審判騎士點了點頭,逕自離去。

我再次啞口無言。不過,為了晚上的對練約定,真的無法離開聖殿了。

想了想,這樣一直站在走廊也不是辦法,不如就遵照審判騎士長的建議,去圖書館找本書看看,順便等待晚上的對練。

我問了一個聖騎士,得知圖書館的所在後,就直接走過去了。

圖書館里頭的聖騎士不少,但我決定不理會所有和我打招呼的人,只是拉開某個書櫃,打算找幾本有提到魔獄騎士的書……

「你在找什麼書嗎?」

我瞬間跳開了一大步,怒吼:「你是誰?」

「我是白云騎士。」

一顆頭居然從書櫃中探出來,他的臉色蒼白得像紙一樣,一時之間,我還看不出他是人是鬼……而且他還說自己是十二聖騎士之一,這怎麼可能?!

「白云騎士長,可否麻煩拿有關十二聖騎士的詩歌集給我?我要給孩子們說故事。」

一個聖騎士笑眯眯的對著那顆頭說話。

「好的。」頭縮了回去,不一會,又伸了出來,還加上一只同樣蒼白的手,手上拿著一本書。

「感謝您,白云騎士長。」

那名聖騎士拿過了書後,還好心的跟我說:「魔獄騎士長,你想找書的話,不如請白云騎士長幫您拿吧,白云騎士長熟悉每一本書擺放的位置。」

真的是白云騎士?我呆住了。

那顆頭……不,是白云騎士長看了我好一會,幽幽的說了句「站在書櫃前又不找書,真是個怪人」,然後把頭縮了回去,把書櫃門關上。

我再次啞口無言,我以為格里西亞已經是個很怪異的聖騎士了,想不到還有更怪異的。

當下,我放棄圖書館,決定去找暴風騎士了,雖然,我認為我應該無法幫上任何忙……

「我真是太感動了!來,把這些文件通通看過,有問題的句子就畫上紅線,最後用三句話簡單描述整個文件的重點,然後再讓我看過,就可以蓋章了。」

暴風騎士二話不說,丟給我一整疊的公文。

我抱著整疊文件,有點緊張的說:「但是,我從沒有處理過公文,不知道該怎麼做。」

「別擔心,第一次做都是這樣的。」暴風騎士安慰我:「我會再看過一遍的,如果有時間的話……」

我一直看到傍晚才把那些公文看完,然後拿去給暴風騎士長。

「你做的真是太好了!」

暴風騎士一邊跟我說話,手上拿著圖章,連低頭看一眼都沒有,就把文件通通蓋上章了:「你明早有事情要做嗎?沒有啊?那就再過來幫我做吧?好吧?沒問題吧?那就這麼說定了。魔獄騎士長!」

其實我根本就沒有答應啊……不過約定就是約定了,看來,我得待到明天早上才行了。

「對了,順便幫我把這個拿去給寒冰騎士長,謝謝了。」暴風騎士給了我一個怎麼看都像是蛋糕盤子和叉子的東西。我只好又去敲寒冰騎士的房間。

「等。」

寒冰騎士接過盤子後,只說了個字,然後又關上了門。

我站在原地等候。

門再次打開,他給我了兩包光聞就知道裝滿甜點的袋子,簡單說:「這給你,那給太陽。」

「……謝謝。」我想,兩包都給格里西亞吧。

「吃一片。」

寒冰騎士長突然開口說,然後雙眼直盯著我,我只好如言吃了一片,這實在是很浪費的舉動,死亡騎士並不需要食物。

「不甜?甜?太甜?」

我啞口無言,身為死亡騎士,我的舌頭大多只是用來說話而已。

「我的味覺不太好,吃不太出來食物的味道。」

寒冰騎士長拿出一個筆記本,一邊寫一邊念:「魔獄,超級重口味。」

「……?」

寒冰騎士長記完筆記後,又抬頭問我:「去哪?」

我也很疑惑自己該去哪,只好回答:「只是到處走走。」

寒冰點了點頭,問道:「幫忙?」

「好。」

我拿著一大堆裝滿甜點的袋子,到處找十二聖騎士,第一站就是回剛剛的書櫃找白云騎士長。

「謝謝,這個給你看。」白云從書櫃中探出頭來,又伸手接過了袋子,順便拿了幾本書給我。

我看了下書名,是魔獄騎士列傳和魔獄騎士職責手冊。

「謝謝。」

烈火騎士長瞪著我看了老半天,還一邊咕噥:「明明太陽就是太龍,怎麼又多了個太龍,那到底太陽是真的,還是太龍是假的……」

最後,他爽快的接過了袋子,自言自語:「搞不懂就算啦!反正都有個太字嘛!就當作太陽會分身術好了!」

我完全無法理解他在說什麼。

大地騎士長出來應門的時候,身體拼命遮住門後,似乎門後有什麼東西不能讓我看到。「我、我的房間很亂。」大地騎士長靦腆的笑了笑。

我點了點頭,表示了解,然後把袋子遞給他。

「大地~~你到底好了沒有嘛!」

大地看著我,非常無辜的傻笑:「呵呵,魔獄你聽錯了吧!根本沒有什麼女孩子的聲音從我房間傳出來啊。」

「……」我什麼都沒有說。

綠葉騎士長笑容滿面的開了門,也沒有用身影遮掩房間,可以清楚看到他的房間非常整齊清爽,十分符合一個騎士該有的整齊清潔風范。

「真是謝謝你了,魔獄騎士長。」

他從我手上接過袋子。

這時,我才注意到他手上拿著一個小型稻草人,這個一般來說,不是應該做得和真人一樣大,然後擺在田中,讓鳥類以為田中有人,所以不敢來啄食農作物嗎?

綠葉騎士長看我盯著稻草人,他立刻笑眯眯的解說:「這個很好用喔!只要把它固定在牆上,然後拿起鐵錘,用力的把釘子往它身上釘,就可以讓心情變好喔!」

我聽過這個用法,在鄉野傳聞中,女巫詛咒人就是那樣的作法。

綠葉騎士長十分好心的指導:「對了,如果在稻單人里頭加上一根別人的頭發,效果就會加倍呢!如果是加入指甲就更好了……」

我小心翼翼的沒掉半根頭發和半片指甲,跟綠葉騎士長道了別。

晚上,一見到審判騎士,甚至都還沒比劍術,我就忍不住先搖頭歎氣的說:「十二聖騎士每一個都那麼怪異嗎?」

審判騎士看著我,眼神有些詭異。

我無法理解他為何這麼看著我。

他緩緩的開口說:「是的,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古怪的地方,但是,我們都很尊重其它十二聖騎的隱私權,只要有盡到十二聖騎各自的職責……就算他是具到處亂走的尸體,我們也同樣尊重他。」

「……」

原來,最怪異的十二聖騎士竟是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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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我]吾命騎士3-拯救公主[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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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騎士與劍的封印

拯救公主第一要件:「消失的公主一名」

拯救公主第二要件:「組一支冒險隊伍」

拯救公主第三要件:「冒險旅程展開」

拯救公主第四要件:「冒險必備怪物-很有型的壞人」

拯救公主第五要件:「冒險必備之人-智者」

拯救公主第六要件:「冒險必經之路-地底洞窟」

拯救公主第七要件:「冒險必經之過程-犧牲」

拯救公主第八要件:「冒險必有情節-王見王」

拯救公主第九要件:「帶公主回宮殿」

拯救公主第十要件:「和公主發展戀情」

十二聖騎的共同守則第三條:「不管太陽騎士看起來有多遜,都不要碰觸他的逆鱗」

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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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02:13:14 |只看該作者

楔子:騎士與劍的封印

兩名旅人走在鄉間道路上,身上都披著連帽斗篷,斗篷一深綠一灰白,兩人都把斗篷帽子拉上了,僅僅露出一點嘴角而已。

兩名旅人默默無語的走了好一陣子。

直到迎面走來了一支冒險隊伍,人數有五人,由於對方人多,兩人讓開了路,讓這支冒險隊伍走過他們的身側,為首的戰士微微對兩人點了點頭,雖然略顯高傲,但他的態度落落大方,所以還不至於惹人厭惡。

這支冒險隊伍的人雖然不多,卻有兩人惹眼得很,兩名旅人不禁打量起了這支隊伍,最前頭的戰士滿頭捲曲的黑髮,渾身肌肉看來是強健有力而且柔軟度又十足,活像一頭敏捷的黑豹。

走在戰士後頭的聖騎士則有著一頭耀眼如陽光的金髮,以及一雙溫和可親的藍眼,燦爛的笑容更是讓人看得差點都閃花了眼。

當隊伍走遠些時,其中穿著深綠斗篷的人出聲讚歎:「好一支精神抖擻的隊伍,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何人,但肯定不是泛泛之輩,莫非是全大陸排行前三的冒險隊伍之一?你認為是哪支隊伍呢?」

另一個穿著灰白斗篷的人露出了微微一笑,說道:「我想未必是有名的隊伍。」

「為何這麼想?」深綠斗篷的旅人十分好奇的問。

「因為我在其中看見了熟人。」

「熟人?」

灰白斗篷旅人點了點頭,說道:「嗯,當中金發藍眼的那個是我的學生,而他是不可能在任何大陸排行前三的隊伍中。」

深綠斗篷的旅人驚呼:「那是你的學生?那他真是聖騎士嗎?但他看起來腳步虛浮,持劍的方式也不正確,很難令人相信,那竟是你的學生嗎?我原先正在猜測,他是否只是裝扮成騎士模樣,但事實上,卻正是那支隊伍要保護的物件,只是利用騎士的模樣混淆敵人呢!」

「……他真的是聖騎士,還是最頂端的那種。」灰白斗篷旅人的嘴角抽搐的說。

深綠斗篷滿臉不相信的神色。

灰白斗篷旅人大聲咳了好幾聲,解釋:「不過,那是因為劍與盔甲並不是他的武器,卻是他的封印。」

「封印?我無法明白你的意思。」

灰白斗篷旅人淡淡一笑:「如果讓一個魔法師拿著把劍,穿著沉重的盔甲,那些裝備對他來說,難道有任何助益嗎?」

綠色斗篷旅人似笑非笑的調侃:「難道說,身為一名聖騎士,你卻教導出一名魔法師嗎?」

「那只是比喻而已,我的學生是名聖騎士……至少他認為自己是個聖騎士。」

深綠斗篷旅人看著遠去的隊伍,想了想,提議:「你的學生如此有意思,不如跟上去,暗中瞧瞧他們要做什麼吧?」

「不不,跟蹤是一定會被發現的。」

深綠斗篷旅人卻十分不以為意的說:「為何?隊伍中並沒有擅長潛伏的盜賊,只有一個弓箭手,以我倆的能力,應當不至於會被弓箭手發現的。」

灰白斗篷旅人笑著搖了搖頭,說:「雖然沒有盜賊,但是卻有我的學生,請相信我,吾友,我的學生除了騎士的能力以外的事情都非常的強。」

「但他卻是名騎士?」深綠斗篷旅人有些哭笑不得的問。

「是呀!幸虧他是名騎士……」

灰白斗篷旅人望著遠去的隊伍,既是感歎又是慶倖的說:「若不是騎士的身分以及手上的劍封印著他,他到底能夠做出什麼樣的大事來,真是讓人莫名的期待。」

「既然期待,你又為何要封印住他?」

「因為,這個和平盛世不需要『大事』。」

「原來如此。」深綠斗篷旅人點了點頭,再贊同不過。

灰白斗篷旅人遙望著遠去的隊伍,深深的說:「此外,我會如此堅持要將一名法師訓練成聖騎士,其實還有另一個重要的原因。」

見狀,深綠斗篷旅人也認真起來了,嚴肅的問:「是何原因?」

灰白斗篷旅人轉過身來,深深地看著自己的冒險夥伴,沉痛的解釋:「因為當初,我忘記選後補騎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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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02:15:22 |只看該作者

拯救公主第一要件:「消失的公主一名」

陽光燦爛,連茂密的樹枝都擋不住,紛紛灑落在地面變成一朵朵金黃小花,走在鄉間小路上,無處不散發著土壤的新鮮氣味,身旁還有夥伴在高歌,興高采烈而且看來十分團結……啪!

臭、蚊、子!

「啊!」

我花容失色的小聲尖叫了下,因為我潔白無瑕的白手套上竟然印著一個血染的蚊子印,清楚到連蚊子有幾隻腳都數得出來,活像個紅色的蚊子標本。

我、我只有帶三雙白手套,沒想到打個蚊子就報銷了一雙!

「太陽騎士?」

我抬起頭來,望見整支隊伍的人都看著我,除了綠葉騎士沒露出什麼奇怪表情外,其餘的人都莫名其妙的看著我,我連忙帶上完美無瑕的笑容回答:「是的,戰神之子閣下,敢問閣下是在光明神的提醒之下,有事情找太陽商議的嗎?」

「你剛才不是叫了聲?幹什麼叫?」戰神之子有點不耐煩的說:「還有,我不是說過,叫我麥凱就好了,什麼什麼閣下的,聽了就煩!」

「麥凱閣下,因為今天陽光普照,灑落滿地的光輝,對此美景,太陽忍不住驚呼出聲,讚歎光明神對子民的慈愛,以祂的光輝製造出如此美景……」

麥凱聽得眉頭緊皺,一臉頭痛欲裂的吼:「閉嘴!」

「是的。」

我微笑閉上嘴,想來等等就算我吼叫加亂跳,麥凱都不會想理我,不錯不錯,現在我可以一路都當個沉默的太陽騎士了。

我邊換上新的白手套,邊慶倖,至少自己接下來否不用說話了,這樣就算有蚊子,也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

嗡嗡嗡、嗡嗡……

我皺了下眉頭,對眼前的小黑點揮了揮手,想趕走它,但是,這只死蚊子就是不肯走,在我耳邊慢悠悠的飛,然後飛列我臉前……啪!

啊!第二雙……

啊啊啊!

我受不了啦!我的乾淨整齊的聖殿啊!沒有人會來的房間!滿地窖的葡萄酒!重點是,絕對沒有蚊子!但是,為什麼、為什麼現在我會在這種滿是蚊蟲、大太陽、一堆人和爛泥巴的地方啊?

想到兩周前,我還開開心心的在聖殿中過活,努力賺退休金,等待四十歲一到,就可以風光的退休……

「鄰國的戰神之子要成婚了,戰神殿特別邀請光明神殿出一名伴郎,身為光明神的代言人,神殿的活動招牌,就麻煩太陽騎士您出差當一次伴郎了。」

我在教皇的書房之中,看著笑容滿面的教皇,面無表情的問:「世界上有幾個戰神之子?」

「就一個。」教皇笑眯眯的回答。

「上次來跟我國公主求婚的那個?」

教皇一個拍掌,啊哈一聲說:「就是那個沒錯,您真聰明!」

「過獎,但他不是剛走三天嗎?」我繼續面無表情的問。

「是呀!」

「二天走得回鄰國去求婚嗎?」

教皇兩手一攤,回答:「連兩國的國境線都還沒走到呢。」

我無言了一會,這教皇是不是最近太閑了,找我來開開玩笑?我有點無力的問:

「那他結什麼婚啊?」

「哎呀!」

教皇好整以暇的端起茶來,露出「你真是孤陋寡聞的表情」說:「人家有整座戰神殿可以幫他求婚,人在不在國內也沒什麼妨礙啊!總之,月蘭國的女王准婚了,打算把她的長女嫁給戰神之子,目前婚禮已經在準備了,請帖也在『一周前』就發了,就差新郎、伴郎和各國賀禮還沒到而已。」

一周前?那不是正是三人決鬥的隔一天嗎?

我簡直傻眼了,有沒有搞錯啊!原來戰神之子連候補新娘都準備好了,這國公主娶不到就回國去娶,反正都有個XX公主的名號,XX冠上什麼名詞都不要緊是吧?

真是讓人(嫉妒)……可恥他的為人!

不過,搞不好那公主本身就是個滯銷品,所以月蘭國女王才把自己女兒賤價出清也說不一定……我小心的求證:「那公主美嗎?」

教皇立刻豎起了大拇指,難得稱讚:「月蘭國數一數二的大美女。」

我的臉扭曲了一下,十分期待的問:「她有隱疾?」

「健康活潑!」

「個性不佳?」

「人見人愛!」

我痛徹心扉啊!想不到,曾經有個百分百極品美女就在隔壁國,找卻恍然無知,一晃眼,人家就快變成別人的老婆了,連請帖都發好了,而且伴郎還是我!

眼睜睜的看著美女嫁給別人,我簡直是心痛如絞的說:「美麗、健康、個性好,還是個(有錢的)公主,沒想到世界上居然有這種極品女人……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教皇緩緩的放下茶,繼續好整以暇的說:「冷靜點,太陽騎士長,別忘了你只能愛神不能愛女人的,就算結婚,你也只能『忙碌於公事』而忽略嬌妻,這樣對人家太不公平了。」

「胡說八道!」

我一口否決教皇的胡說,義正詞嚴的說:「我可以每天花一小時忙碌於公事,再花一小時冷落她,然後把剩下的時問通通拿來愛她。」

「你剩下的時間也太多了一點……」

「哼!反正負責幫我處理一堆公事的暴風都沒抱怨了,你抱怨什麼!」

教皇哀歎一聲:「他沒抱怨?你可真是睜眼說瞎話,他之前怨氣沖天的程度都比魔獄騎士長還高了,你確定你最近不出去避避風頭,以免半夜被他謀殺?」

我皺起眉頭,這麼說起來,最近在走廊上看到暴風,他手上的公文堆積的高度的確是要沖天了……我打了個寒顫,說道:「我去!不過,我要帶審判一起去。」

「帶審判?」

一直好整以暇的教皇從椅子蹦起一尺多高,用孩子嗓音尖叫:「你乾脆說要把整個聖殿都帶走算啦!」

也是,太陽騎士和審判騎士都走的話,聖殿就群龍無首了,我思考了下,改變決定說:「那我要帶暴風,帶他出去散心,看能不能沖淡他的怨氣。」

教皇一口否決:「聖殿可以沒太陽騎士,但不能沒暴風騎士。」

你……現在不跟你計較,先記在帳上,反正來日方長!我沒好氣的說:「那我帶亞戴爾總行了吧?」

教皇再次否決:「再說一次,太陽小隊可以沒有隊長,反正他們本來就等於沒有隊長了,但是不能沒有副隊長。」

這是什麼話?我一揚眉,正想說亞戴爾是我的副隊長,我想帶他去哪就去哪之類的話時……

教皇補充:「再說,你的公務雖然大半是暴風在做的,但其實有三到五成又被丟回給亞戴爾去做,如果你要帶亞戴爾走,你就準備第十一次惹火暴風,接受他的冷不防報復吧。」

我屈服了。

「……那我帶寒冰好了。」

教皇搖了搖頭,說道:「寒冰不屬於溫暖好人派,你帶他一起出任務,一來說不過去,再來,你帶他走,全光明神殿的飯後甜點誰負責啊?你想讓全神殿沒甜點吃嗎?你想惹火全神殿嗎?」

「不想……那我帶白雲總可以了吧?」我已經有點惱怒了,這不行那不行的,明明都是我手底下的人,卻半個都不能帶,我到底還是不是聖殿之首啊?

「不行啊!」教皇一臉為難的解釋:「最近農民的收穫不好,所以捐獻金跟著減少了,為了節省經費,我剛解雇了圖書館管理員,直接讓白雲去管圖書館了,反正他整天都窩在那裏,所有書的擺放位置,他比圖書館管理員還清楚,讓他管理圖書館正好!現在你帶他走,圖書館就變成廢墟了,連書在哪都找不到啊!」

我低頭苦思好一會,才抬頭說:「那我帶孤月吧!」

「我沒意見,只要你能勸他離開他的情人將近一個月的話。」

「好……」

我深呼吸一口氣,低吼:「好難啊!孤月把情人看得比他的命還重,我要他離開情人,他還不跟我拼命?」

教皇再認同不過的點頭。

我煩躁的走來走去,反問教皇:「那我到底可以帶誰啊?我告訴你,我死都不自己一個人去,誰知道戰神之子到底有沒有因為上次的事情對我記恨在心,等等他報復我怎麼辦?他可是連審判都說打不贏的傢伙!我才不要一個人去見他。」

教皇好心的提議:「你帶綠葉去吧!」

「綠葉?」我停下腳步,想了想,有點掙扎的說:「可、可是綠葉他……」

「他是個好人啊!」

教皇有點奇怪的看著我說:「他不但人好,又是個乖孩子,不會拒絕你各式各樣亂七八糟的要求,從跑腿買藍莓到出手幫你打狗都行,這樣你還有什麼不滿?」

我抱怨的說:「可他是個弓箭手。」

教皇完全不解的問:「那又怎樣?你又不是沒見過他的箭術,連審判都不見得敢說自己能打贏他。」

「可我想帶用劍的人去……」我有點掙扎。

教皇完全無法理解的說:「不是我要說,這年頭,會用劍的職業多了去,騎士、戰士,哪個不會用劍?相較之下,弓箭手還搶手多了,你能帶個弓箭手去還不好好珍惜,居然還嫌棄人家?」

我面無表情的快速說:「弓箭手不能當我的肉盾,不能幫我擋下近身決鬥,而且他的逃命速度肯定此我還快!我帶他幹什麼?」

教皇給了我一個大白眼,忍不住說:「我是叫你去當伴郎,不是叫你去逃命,就帶綠葉吧!」

「依我最近的運氣來說,伴郎也需要逃命的!」我十分堅定的說:「讓我帶魔獄,不然你就找別人去當伴郎吧!」

「魔獄?」

教皇皺緊了眉頭,慢吞吞的說:「帶他不太好吧?他的『身分』畢竟敏感了些,不太適合出現在婚禮這種喜氣洋洋的場合上,如果是葬禮就還挺合適的。」

我哼了聲,大無畏的說:「就算被人看出來了,了不起說他之前臥底到渾沌神殿當暗騎士去了,所以才渾身是黑暗氣息!再不然乾脆說他是臥底臥到被渾沌神殿發現,所以才被搞成這樣,而哪怕魔獄騎士長變成這樣,我們光明神殿也絕不拋棄夥伴,所以還是接納了他。」

聽見這個媲美「太陽騎士是個完人」的解釋,教皇聳了聳肩說:「反正他是你的責任,你認為沒問題就沒問題吧!」

既然教皇都沒意見了,我當然要趕緊去跟魔獄騎士長說,然後把他的行程預定下來。

要知道,他現在可是個大紅人,要跟他切磋劍術的騎士都從聖殿排到皇宮去了,其中很多人就連太陽騎士我都不敢惹,譬如審判騎士長啊、公主的未婚夫啊,甚至連國王的兩名心腹騎士都參了一腳。

更別說還有暴風騎士長了,這一周來,他因為有「人」可以幫他分擔公務,所以每天都開心得不得了,沖天的怨氣也少了不少,連黑眼圈都淡了好多。

不過,如果他聽到我要帶魔獄走,不知道會有什麼表情?我思索了下,還有亞戴爾幫他處理公務,他應該不至於會冷不防的報復我吧!

好,就帶魔獄騎士長。

說了要去預定魔獄的行程,可我才離開教皇的書房沒幾步路,就遇上了飄來飄去的白雲騎士長,這可真難得,當我要找他的時候,找上個把小時都是正常的,不找他的時候更是永遠都看不到他,現在居然看到他了,不知是好是壞……

「呃?」

白雲突然二話不說,一把抓住我,然後帶著我飛快的飄過一整條走廊……如果不是本來就知道白雲就是這麼會飄,我肯定以為他在腳下裝輪子了,我還在驚訝他幹嘛抓住我的時候,我們已經飄完一條走廊了。

不過,他到底要帶我去哪里啊?

「白雲……」

我才剛開口,白雲已經有氣無力的舉起他那條蒼白的手,比著前方,然後還在嘴前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我偷偷探頭出去……卻看見了魔獄騎士長和他的小隊。

雖然,魔獄騎士和他的小隊一起在走廊上滯留是沒什麼奇怪的,但是當魔獄騎士站在一邊,而他的小隊卻和他對面而立,雙方互相對望,卻默然無語時,這情況就很奇怪了。

領導著小隊的是魔獄騎士長……不對!是魔獄小隊的副隊長,多年來一直都是他在主事,讓我差點忘了他根本不是魔獄騎士,只是暫代其職的副隊長,他的名字是叫做、叫做什麼倫……車輪?

我想回頭問一下白雲時,卻發現自己身旁什麼人都沒有,頓時冷汗滿身,差點以為自己撞見白雲的靈魂之類的東西,不過想想,這可是光明神殿,是絕對不可能出現怨靈那種黑暗的東西,八成是白雲又飄走了。

「你是狄倫?」

這時,羅蘭率先開了口,順便提醒了我,我記錯名字了。

對方點了點頭,語氣冷淡的回答:「是的,我是狄倫,太龍騎士。」

聽見這稱呼,我臉色大變,同時也看見魔獄小隊的眾小隊員也皺起眉頭,雖然皺眉了,但是他們臉上的神色卻又不是很驚訝,甚至也沒人反駁狄倫的用詞。

羅蘭身為魔獄騎士,外人對他的稱呼大多是「魔獄騎士」,最多後面加上閣下之類的尊稱,而光明神殿的聖騎士和祭司則會叫他「魔獄騎士長」,就像亞戴爾,他一向都稱呼我為太陽騎士長,只有在比較不正式的場合中,他會用較為簡短的隊長來叫我。

簡言之,狄倫只能稱呼羅蘭為「魔獄騎士長」或者是「隊長」,就算他像外人一樣,只用魔獄騎士四個字也沒什麼關係,但他卻稱呼羅蘭為太龍騎士。

這是同等地位的騎士、甚至是上對下的稱呼方式……這下子情況不妙了!

我皺了下眉頭,難道,魔獄小隊的副隊長想篡位嗎?我是不是該走出去罵罵他?

但是,表面上嚇阻實在沒有什麼用,說不定還會讓魔獄小隊認為羅蘭是狐假虎威,也許還是讓羅蘭自己去解決的好?

不過,羅蘭真有辦法解決嗎?我有點懷疑,畢竟聽伊力亞說過,他即使在皇家當騎士的時候,也是個孤僻的傢伙。

羅蘭完全看不出氣氛緊張,只是平靜的說:「那麼,你就是我的副隊長了?」

聞言,狄倫的瞼上現出了一絲怒容,低吼:「你就如此理所當然?」

冷靜!狄倫你冷靜點!羅蘭沒什麼意思,他只是要確認你就是他的副隊長狄倫,而不是其他同名同姓的人而已,沒半點其他意味在裏面!我躲在一旁,想幫羅蘭解釋,但又不能就這麼跳出去,只有在原地乾著急。

羅蘭看著他,由於他穿著是太龍裝,下半臉部蒙住了,眾人根本看不見他的神情。

那傢伙肯定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表情正疑惑到不行……我太瞭解他了!

羅蘭有些遲疑的開口說:「的確是不太理所當然……」

狄倫冷哼了聲:「原來你也知道嗎?」

我翻了翻白眼,拜託,你們講的話根本牛頭不對馬嘴,羅蘭之所以不太理所當然,是因為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魔獄騎士長,狄倫的不理所當然卻是在說,他這個魔獄騎士長消失了十三年,直到這時才突然冒出來,然後就從他手上搶回隊長的位置,是不理所當然的。

不行!我看不下去了,一腳踩出去,正打算幫羅蘭解圍時,眼尾卻瞄見一個熟悉的人影,連忙把踩了半步的腳收回來。

「魔獄騎士長。」

亞戴爾恭敬跟羅蘭行完禮,轉向一樣是副隊長的狄倫,熟稔的打招呼起來:「狄倫,好久不見了,你近來……」

說到一半,亞戴爾卻發覺現場的情況有異,他看看羅蘭,又看了看和羅蘭站在相對位置的狄倫和眾魔獄小隊員,他的臉色沉重了起來,轉過頭去,帶著指責的語氣跟狄倫說:「狄倫,你這是在做什麼呢?難道你想逾越自己的本分嗎?」

真不愧是我的副隊長,瞬間就明白狀況,我當年真是太有眼光了!

「亞戴爾。」狄倫神色痛苦的低喊:「十三年來,我一直都是魔獄騎士,現在突然……」

「是代理的魔獄騎士!」

亞戴爾卻完全不為所動,反駁完夥倫的話後,他冷酷的說:「你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只是副隊長,隊長總有一天會回來的,現在他回來了,完全是你意料中的事情,不是嗎?你有什麼好抱怨的呢?」

狄倫固執的說:「但我不知道原來魔獄騎士竟然是這麼怪異的人。」

「不要找藉口,狄倫,你從來就不是在乎外表的人,更何況……」亞戴爾左右各瞄了一下,才低聲說:「十二聖騎士中,難道還有正常人嗎?」

「是呀!」後頭的艾德突然插嘴:「再怪也沒我家隊長怪!」

……我是不是真的太久沒踹人下懸崖了?

這時,眾魔獄小隊員不得不承認:「這倒是真的……」

連狄倫都沉默了半晌,才有辦法繼續抗辯:「至少太陽騎士長還會維持表面上的工夫,可你看看他的穿著……這身穿著難道還不夠可疑嗎?」

聽見人家批評他的穿著,羅蘭還是沉默不語。

幸好沒人知道太陽騎士我也穿過那身衣服,我十分的慶倖。

在狄倫的堅持下,亞戴爾看了看羅蘭的衣衫,卻沒說什麼,只是繼續勸狄倫:「狄倫,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先將這一位看成真正的隊長來對待。」

狄倫臉色一變,正要反駁:「可是……」

亞戴爾強硬的打斷了他的話,舉起一根食指說:「就一個月,如果一個月後,你還是認為這一位不夠資格當魔獄騎士的話,那不管你要怎麼做,我都站在你這邊!」

狄倫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亞戴爾。

亞戴爾輕咳一聲,用十足堅定的聲音高喊:「到時,就算是我們隊長命令我不准幫助你,我還是會繼續站在你這邊!」

「喔!」眾人驚訝的高聲喔了聲。

對此,狄倫也無話可說了,只是還掙扎著說:「但他連面容都不見人。」

艾德喃喃:「那又有什麼關係啊?只是沒有臉,我們隊長還不要臉呢……」

亞戴爾立刻回頭,低吼一聲:「艾德,不准再胡說八道了!」

「沒什麼關係吧?反正隊長也不在啊!」艾德一臉無所謂的回答。

「他在。」

沉默良久的羅蘭突然開口回答,一開口就讓現場陷入一片冷凝狀態。

艾德的全身都顫抖起來了,卻還是努力故作輕鬆的說:「您、您別開玩笑了,魔獄騎士長,我剛才才聽說教皇找了隊長去,所以,隊長怎麼可能就在這裏呢?哈哈哈,這玩笑好笑、好好笑啊!您真幽默。」

聞言,羅蘭卻直接將手往走廊轉角一比,直截了當的說:「他在那裏,從一開始就在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不出來。」

「哈哈……嗚嗚嗚!」

艾德難聽的笑聲立刻變成更難聽的哭聲,大聲哀嚎:「隊~~長,你聽我解釋啊!」

我這時卻沒空理會他,而陷入了沉思之中,亞戴爾勸服了狄倫,給羅蘭一個月的「試用期」,我倒是完全不擔心一個月以後的事情,以羅蘭的實力、羅蘭的認真和羅蘭天生的領導能力,狄倫肯定無話可說。

我擔心的是……羅蘭要被試用一個月,那我帶誰去月蘭國當伴郎啊?

我揪緊眉頭苦思,看來真的只好帶綠葉了,雖然他是弓箭手,不過用劍的能力應該也不會比我差吧?不過,就算不比我差,也不見得會好到哪里去……還是先打聽一下的好!

我走出了我躲藏的轉角處,用燦爛的微笑面對眾人,開口說:「見到眾兄弟站在光輝處交流光明神的仁愛,太陽頓感溫馨與愉悅,因此也對自己必須打斷眾兄弟交流的舉動感到痛心疾首,啊!太陽真當受光明神的責罰,但是卻又不得如此作法,只能請各位諒解,讓亞戴爾離開這美好的交流,隨太陽離去,過後,太陽必在光明神的見證之下,以充分交流光明神的慈愛來對各位致歉。」

「亞戴爾,隊長在說什麼呀?該不會是要宰了我吧?」艾德哭喪著臉問。

「不是,別再胡說八道了,隊長要我跟他走而已。」亞戴爾低聲說完,立刻高聲回應我:「是,隊長。」

我點了點頭,對眾人微笑,看到大家一臉的驚恐,在發現我沒開口說話後,又露出松一口氣的表情。

對眾人微笑道別後,我率先離開,亞戴爾就跟在我身後,一走到無人的地方,我轉身劈頭就問:「綠葉騎士的用劍能力怎麼樣?你老實說。」

聽到這古怪問題,亞戴爾皺了下眉頭,十分委婉的回答:「比您好一點點……」

「不要比我!」我有點惱怒。

如果綠葉的劍術真的只比我好一點點,那就是真的很爛了,都這種時候了,我可不想為了面子問題,帶個劍術很爛的傢伙出門,這可是攸關我會不會提早去見光明神的大事!

亞戴爾認真回答:「是,綠葉騎士長的劍術算是很不錯的。」

這回答也太模糊,我皺著眉頭問:「比起你呢?」

「比我差上一些,但相距不大。」

喔!我鬆開了眉頭,那就是真的很不錯了,亞戴爾的劍術少說也在聖殿中排名前十吧!看來是可以安心的帶綠葉去當伴郎了……

「隊長。」

「嗯?」我不怎麼經心的回答。

亞戴爾小心翼翼的說:「關於艾德剛說的話,您別放在心上,他一向口無遮攔,嘴巴動得比腦袋快,不見得真有那個意思的,您也知道,他平常也是對您敬畏有加。」

「喔!」

我突然露出燦爛的笑容,看向不知所措的亞戴爾,笑著說:「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這回事,既然副隊長你提醒了我,那麼,就趁太陽還沒出門前,和親愛的太陽小隊兄弟,來場如夏日的光明神光輝般嚴酷的特訓吧!」

「……」

亞戴爾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在跟全太陽小隊懺悔似的。

「太陽?太陽?」

我回過神來,一個小黑點在我眼前飛了過去,還帶著吵死人的嗡嗡聲,我二話不說揮出右掌……

啪!

綠葉瞪大了眼,呆呆的看著我。

我冷靜無比的把手掌從綠葉的臉上「拔」下來,攤平手掌,跟被我打了一個響亮巴掌的綠葉解釋:「有蚊子。」

綠葉低頭看著白手套上的紅色蚊子標本,我則看著他的左臉頰,臉頰不但明顯發紅,還腫了起來,嘴角都帶著血絲了……說不定,我快要成為第一個成功激怒綠葉騎士的人了?

「原來如此。」

過了好一會,綠葉抬起頭來,微笑著說:「幸好太陽你幫我打了蚊子,不然我的臉恐怕就要給蚊子咬出一個腫包了。」

「……」

現在是沒被蚊子咬出腫包,不過你的半張臉就像個腫包,我露出溫和的微笑說:「綠葉兄弟太客氣了,這是太陽應該做的事情。」

「呵呵!」綠葉用手遮住頭頂上的陽光,讚歎:「今天陽光真燦爛,連太陽你的頭髮都被照得像金子一樣燦爛好看,可不可以給我幾根呢?」

「如果太陽沒有記錯的話,綠葉兄弟似乎已經拿過太陽的頭髮許多次了?」

「用掉了……不!是不小心弄掉了。」綠葉露出十分抱歉的神情。

「原來如此,那麼太陽一次給兄弟多一些吧!」

為了讓綠葉徹底忘記我打他一巴掌的事情,我這次就慷慨一點吧!反正頭髮再長就有了,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雖然綠葉老愛跟我拿頭髮這點實在很怪,戀童癖、戀物癖都聽說過,戀發癖倒是真的挺少見的,喔不!不只是頭髮,他偶爾還會跟我要指甲。

由於他跟我要頭髮和指甲的時候,都是我剛好做了一些可能會激怒他的事情之後,所以,我都只好乖乖的交出來。

我拿起手邊的太陽神劍,一把抽出劍,就把亮閃的劍身往自己頭上削……

「太陽!你快要削掉你的腦袋了!」

綠葉驚嚇的大叫,一邊搶過我手上的劍,連連說道:「我來就好,你千萬別拿劍,看得我差點嚇死……」

綠葉一邊說,一邊俐落的把劍一揮,我連一丁點感覺也沒有,但他手上已經拿著一小撮金髮了,他小心翼翼的收起頭髮,問道:「我多削了一點,沒有關係吧?我想之後的路途上應該是常常要用……我是說,沿途陽光明媚,常常要拿出來照一下太陽,一定很閃亮好看。」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介意。現在一看,綠葉的劍術果真像是亞戴爾說的那樣好了,接下來的路途終於沒問題了,就算有事情發生,也可以放心的推綠葉去擋了!所以說,別說多削一點頭髮,就算把我削成短髮都沒關係!

綠葉收起了頭髮後,就開始對著自己的腫臉施展治癒術,畢竟是皮外傷,雖然看起來嚴重,但只是一個最低階的治癒術,綠葉的腫包臉就恢復到平坦的狀況。

我這時才猛然發現,周圍竟然都沒人了,連忙問:「戰神之子閣下呢?」

綠葉仔細的解釋:「剛才,戰神祭司發現前頭有人埋伏,所以麥凱帶人去偵查了,他走之前還說,弓箭手和祭司待在原地就好。」

喔,原來如此……

等一下,弓箭手肯定是在指綠葉,他背上背著那麼大把的弓和好幾壺的箭矢,只有瞎子才不知道他是個弓箭手,但是,祭司是在指誰?

我面無表情的左右看了看,戰神祭司也不在,這裏就只有我跟綠葉而已。

我看著綠葉,綠葉也看著我,他委婉的解釋:「我想,麥凱大概是一時口誤,把你說成是祭司了。」

綠葉越解釋越小聲:「也可能是他誤會了你的職業,嗯,或許是認為會治癒術的就是祭司吧?或者是……」

我在心中翻個大白眼,剛才你也用了治癒術,他怎麼就不把你當成祭司?

這戰神之子分明就是故意的!

想當初,在月蘭國的皇宮中,我才風塵僕僕的帶著綠葉騎士,剛踏進月蘭國的皇宮,就見整座皇宮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害我差點以為消息有誤,其實是要辦公主的葬禮,而不是婚禮,早知道應該帶魔獄騎士來才對!

戰神之子站在一旁,身邊連一個戰士都沒帶。

月蘭國的女王端坐在王位上,身子一動也不動……如果我穿著那身看起來比盔甲還重的禮服的話,我也會一動也不動的,更何況,她的頭上還頂著一個看起來只適合拿來展覽,而不適合戴在頭上的王冠。

女王的臉上蒙著面紗,面紗很薄,隱隱還是看得出五官長相,雖然她的女兒都大得要出嫁了,但她的容貌卻看起來只有三十來歲的樣子,保養得十分不錯。

女王就和我國國王一樣,幾乎都不說話,但是,女人的能力顯然比男人更上層樓,我國國王至少都要使個眼色,他身旁的心腹騎士才會跳出來代替他說話,但是這個女王連眼睫毛都沒顫抖過,她身旁的兩名女騎士就自動跳出了一位,然後跟我們光明神殿一行人解釋了起來。

女騎士說起話來頗為咬文嚼字,重述起來實在麻煩,更何況,我聽完就隨機忘記了,也無法重述,所以簡言之──要嫁給戰神之于的公主被擄走了。

「公主被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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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版主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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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02:16:22 |只看該作者

拯救公主第二要件:「組一支冒險隊伍」

我表面上驚呼,內心卻有點懷疑,如果是王子被綁走也就算了,王子沒事都在到處亂跑,冒險、泡美女、決鬥樣樣都來,好綁架得很!但是什麼時候,居然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公主都可以被擄走嗎?

況且,擄走一位公主到底能做什麼呢?

要王位的話……在有王子存在的前提之下,公主本來就沒有繼承權了,綁她也沒用。

要美女的話,只要在城中晃兩圈,保證能找到比公主更漂亮的女人,畢竟,天下美女何其多,就算這名公主被人傳頌得多麼美麗,那也是在「眾家公主中」,她算是漂亮的,真要跟全天下的美女比起來,全大陸的公主可能沒人能排上前百名。

要錢的話,既然連公主都能綁走了,乾脆直接打劫皇宮的金庫不就好了?擄人勒贖多麻煩啊!

所以一般來說,會無聊到去綁架公主的,只有傳說中的魔王才會幹這種苦差事!

而就我想來,魔王之所以要幹這種苦差事,不是忘記長腦袋,否則大概是要增加自己的知名度吧!

該不會,真是讓魔王綁走的吧?但最近沒聽說過有出現魔王啊?

我正滿腦子亂猜時,那一動也不動的月蘭女王開口說話:「太陽騎士,孤家有事請托。」

我臉色一變,女王都親自開口請求了,那只代表一件事情……我要倒大黴了!

但是,就算知道會倒大黴,我還是不得不露出了視死如歸的神色,嚴肅的說:

「女王陛下,太陽若能給您帶來一絲一毫光明神的光輝,就當全力以赴。」

女王仍舊面無表情的說:「孤家要你去救回孤家的女兒。」

聞言,我頓時眼神狐疑的看向一旁臉色從頭臭到尾的戰神之子,只差沒直接開口說,「你老婆被擄走關我屁事」之類的話來。

這時,那個該死的戰神之子冷哼一聲,看著我說:「沒辦法,營救公主的隊伍還缺個治癒用的祭司。」

幹,我是聖騎士!

去救一位公主是騎士的幸運,不但可以娶回(有錢的)美嬌娘,還可以順便打響自己的名聲。

但是,去救別人的公主就是一個太陽騎士的不幸,不但要拼死拼活去救出(有錢的)美嬌娘,最還得眼睜睜看著(有錢的)美嬌娘嫁給別人,而且,一個太陽騎士的名聲也早就響亮得不需要再打響了。

女王要求我去救她女兒,也就是別人的公主的那天晚上,綠葉憂心忡忡的問我:

「太陽,你要拒絕女王的要求嗎?」

我深呼吸一口氣,正想開始一堆光明神東光明神西的話時,綠葉苦笑著說:「太陽,麻煩你用簡單一點的話說,我解讀的功力沒有暴風和亞戴爾好,可能會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鬆了一口氣,簡單明瞭的解釋:「事情太奇怪了,公主被人擄走,女王不派人搜索或者營救,卻讓我們組冒險隊去救人,這麼沒效率的方法,不像是一個心急女兒安危的母親會做的事情。」

綠葉聽了也點點頭:

「再來,就算要組冒險隊伍,戰神殿多的是戰士,戰神之子可是一個連審判都說他打不贏的人,他自己救不就好了,為什麼非要我們去不可?我們是擅長群戰的騎士,在一支小冒險隊中能發揮的功能是很低的!」

至於戰神之子說缺個治癒用的祭司……我當作沒有聽到!

綠葉想了想,有點不確定的說:「會不會是要對付不死生物呢?」

聞言,我皺了下眉頭,要對付不死生物?這倒是有可能,雖然不死生物的弱點很明顯,他們非常害怕聖光,但是,戰士可是連一丁點聖光都發不出來,只能乖乖的把不死生物敲到粉身碎骨為止,所以再英勇的戰士一提到不死生物,也是照樣一個頭兩個大。

我遲疑的說:「我也不曉得。」

綠葉也很遲疑的說:「如果是對付不死生物的話,那我們就有責任要加入這支小隊了。」

我皺了皺眉頭,反問:「我們帶來的聖騎士中,除了我們兩個以外,層級最高的有誰?」

綠葉回想了下,開始細數了起來:「我們帶來的人有聖騎士三十名,祭司十名,聖騎士中層級較高的有綠葉小隊成員兩名、烈火小隊兩名、審判小隊一名、大地小隊一名……」

我一口決定:「好!就派大地小隊成員和一名祭司跟著那支冒險隊伍去救公主!」

「……」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我看了眼門口,淡淡的說:「大概是女王派來的說客吧,綠葉,接下來你別說話。」

綠葉是個好人,不管人家提出什麼要求都會答應,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閉嘴,他也知道這點,所以非常乖巧的閉嘴了。

我隨手整理了下衣服,掛上微笑,十分有禮的喊:「雖不知門外是哪位兄弟,但太陽秉持著光明神的博愛,對任何兄弟都表達歡迎。」

門開了,走進來的人頓時打亮了整個房間,來的人絕對不是兄弟,卻是個女孩,她穿著十分清爽的淡藍色禮服,臉頰就像是蜜桃一樣粉嫩可愛,一雙綠色眼睛像陽光下的湖面般閃耀水嫩,嘴唇也粉得像兩片花瓣,雖然整個人就像個十八歲左右的女孩,但是身材卻凹凸有致,尤其是那細得簡直不堪一握的腰……

總之,眼前的女孩雖說不上什麼絕世美女,但是卻絕對算在美女的行列,而且還是充滿青春氣息的小美女!

這時,她羞答答的開口說:「你好,太陽騎士,綠葉騎士,我是月蘭國的第三公主,安.納利斯.潔兒菲……」

安……真是個簡單好記的好名字!

「安公主,您好,吾乃光明神的代言者,太陽騎士,」我帶著完美的笑容介紹自己,而後順便介紹綠葉:「這是我的兄弟,光明神座下十二聖騎士之一的綠葉騎士。」

綠葉微微笑對公主行了個禮。

「太陽騎士,綠葉騎士……」安公主分別對我和綠葉點了下頭,回完禮後,她突然非常失禮地抓住了我的手臂,哀求:「請你們一定要幫助我的姐姐愛麗絲!」

我震驚之下,「忘記」掙脫公主的手,驚呼:「太陽不明白,公主這話是何解釋?莫非愛麗絲公主有何危難?」

「愛麗絲姐姐就是戰神之子的未婚妻,她、她被人擄走,下落不明……」

安這時似乎驚覺她的動作不雅,連忙放開我的手,還走遠了幾步路,才低垂下頭,一副懸淚欲泣的模樣,說道:「我非常擔心愛麗絲姐姐的安危,所以請求母后讓我加入冒險隊伍,母后也答應了,只是……」

「只是什麼呢?」我趁機踏近了兩步,時機把握得非常好,看起來就像是因為關心,所以才靠近詢問的樣子。

安果然沒起疑心,仍舊低著頭,很為難的說:「只是……」

「只是什麼呢?公主殿下?」

我又踏近了兩步,這時,我和公主之間只隔著她的蓮蓬裙裙擺而已,幾乎可以從她的長髮發梢聞到一股十分清爽的水蜜桃味道,果然是個水蜜桃般的女孩!

安終於開口說:「只是,母后說,一個公主混在一堆戰士中,未免太不成體統了,所以如果我想要去的話,一定要有騎士護衛在身旁才可以,所以母后今天在皇宮上才要求您去,可是、可是我聽說您好像不願意前去的樣子……」

說到此,安含淚看著我,湖泊綠的淚眼中閃著殷殷的期盼。

我微笑的回答:「沒有那回事,公主殿下,護衛公主是一名騎士的職責,哪怕是天涯海角,只要有光明神照耀的地方,太陽都能護衛您前去。」

「那麼,我現在就去跟母后說。」

安破涕為笑,大概是太興奮了,還差點被自己的裙擺絆倒,她蹦蹦跳跳的走到門口後,回頭一笑:「期待和您一起冒險喔,太陽騎土。」

我笑著揮手,我也好期待呀!可愛的安公主。

公主關上房門後,我一個回頭,綠葉正看著我,我回看著他,我倆對看了十幾秒後,他就默默的去整理行囊了。

真是個體貼又善解人意的乖孩子。

這就是為什麼我會在這充滿蚊子的荒郊野外的完整經過……啪!

幸好我還沒有換手套……我把手掌攤平,然後用另一隻手輕輕把那具新鮮的標本彈掉。

綠葉帶著擔憂的神色問:「太陽,麥凱他們遲遲沒有回來,我們要不要追上去看看?」

我皺了下眉頭,實在有點懶得追上去,但是卻又怕他們真的出了什麼問題,左思右想之下,我乾脆用感應屬性的能力探查了……什麼?你說你忘了那是什麼能力?

好吧,距離我上次用這能力的時問的確有點久遠了,我現在再解釋一次,千萬不要再忘了。

這個世界充滿了各式各樣的屬性,不管是森林、城市、人類,甚至是不死生物都帶著屬性。一般來說,一件事物會帶著各式各樣不同的屬性,只有在特殊狀況下,一件事物的某種屬性會特別強烈。

舉例來說,不死生物的「黑暗」屬性是非常強烈的。相反地,我這個太陽騎士就有很強烈的「神聖」或被稱為「光」屬性,因為光屬性能夠制衡黑暗屬性,所以我本身就是不死生物的天敵,對它們來說,我的頭髮到腳指甲全都是致命毒物。

而我天生就有種感應屬性的特殊能力,這種能力很少見,是種天賦,雖然可以後天學習,不過後天學習的成效並不太好,感知這種能力可以讓我察覺到對方帶著什麼屬性,然後透過屬性來判別對方的職業,帶著強烈「光」屬性的不是光明神祭司,不然就是聖騎士。

戰士普遍火屬性和風屬性偏高一些,但只是一些些,比起專修火系或者風系魔法的魔法師要低多了,所以還是很好判別。

戰士偏重力量的多半是火屬性,偏重速度的多半是風屬性,至於那個戰神之子可就厲害了,他的火和風屬性都高得嚇人,幾乎是魔法師才會有的程度……什麼?你說想起我這能力來了?還記得當初我老師警告過我不要在旁人面前用這種能力?

咳!反正旁邊只有綠葉,他是個好人,所以沒關係!

我把感知伸展了出去……

「啊!他們回來了。」綠葉輕呼一聲。

雖然我並沒有看見任何人,但是綠葉身為弓箭手,他的眼力和耳力都極好,既然他這麼說,那就是真的回來了。

我想把感知收回來時,卻不小心發現了不遠處居然有黑暗屬性的東西。

該不會是不死生物吧?我有點苦惱,如果是的話,那身為痛恨不死生物的太陽騎士,我非得追上去消滅它了……等等,這個黑暗屬性的東西旁邊居然還有光屬性的東西在?

這是什麼情況?一般來說,這兩種屬性是會相克的……我更苦惱了。

「太陽、太陽?」綠葉喊了幾聲,跟著看向我看的方向,疑惑的問:「你為什麼回頭看?後面有什麼東西嗎?」

我沉默了一下,然後微笑道:「綠葉兄弟,光明神曾透過典籍來教誨我們,要時時注意身後,也許有遺落的黑暗需要被照亮。」

這下換綠葉沉默了,我想他應該聽不懂這話是在說什麼,因為我也不懂。

只是我已經聽到戰神之子他們回來的聲音了,所以要換回「全大陸都知道」,太陽騎士說話三句不離光明神的模式,順便轉移綠葉的注意力。

至於剛才感覺到的黑暗屬性……我的老師曾經教誨我,不可以在其他人面前使用感知能力,既然不能用,那我就不能知道遠處有黑暗屬性的東西存在,既然不知道,當然就不能追上去了!

「麥凱、安公主、奧斯頓,你們回來了……呃?」綠葉十分果斷的放棄思考我那句話的意思,改向回來的三個人熱情地打招呼。

砰!

我嚇了一跳,轉頭一看,才發現地上躺著一具動物的屍體,屍體大小和一個人差不多,旁邊還灰塵飛揚,可以想見是被多用力丟過來的。

「哈哈哈!我還以為你除了微笑以外都沒有別的表情了,原來太陽騎士也會嚇到嗎?」

一個女戰士從鄉間道路旁的草叢間跳了出來,捧腹大笑,一舉一動都充滿了活力,不知是剛才運動過,或者是笑得太激烈,導致臉上紅撲撲的……真是可愛的安!

沒錯,這個穿著盔甲,背後背著兩把單手斧,而且火屬性特高的女戰士就是之前剛提到的小美女,安公主。

我微微笑著,倒不是很介意安剛剛說的話,我非常確信,剛才我就算是嚇到了,也是很優雅的被嚇到了,對太陽騎士的形象沒有任何損害。

反正,全大陸都知道的事情裏頭,可沒有太陽騎士不會被嚇到這項。

見我如此,安低聲咕噥了句話,大約是真無趣之類的話吧,然後她轉向綠葉,有些嗔怒的喊:「艾梅,不是說過叫我安就好了嗎?你就肯叫麥凱的名字,就不肯叫我的名字嗎?」

「其實我叫做艾爾梅瑞,不過算了,總比草莓好多了。」綠葉一邊說,一邊瞄了我一眼,然後對安說道:「知道了,那以後便叫你安吧。」

以戰神之子和公主的身分來說,直接稱呼對方的名字可不是件合乎禮節的事情,但我說過,綠葉是個好人,所以他不會拒絕任何要求,就算我把他改名為草莓,還用此稱呼喊了他三年,他還是照樣回應我的呼喊。

這時,綠葉突然驚呼:「奧斯頓,你受傷了?」

戰神之子麥凱和他的戰神祭司也走出了草叢,年紀較長的戰神祭司,也就是綠葉口中的奧斯頓,他的右邊袖子只剩半截,而且上頭還血跡斑斑。

「我幫你治療吧!」綠葉十分好心的走上前,隨手就拋出了一個初階治療術。

我微微笑著說:「綠葉兄弟,太陽唯恐兄弟方才施予的光明神光輝是不足的,否則,奧斯頓兄弟即可自行因戰神的垂愛而痊癒。」

聞言,綠葉愣了下,恍然大悟的說:「啊……你說得對,如果初級治癒術就能治得好,那奧斯頓自己療傷就好了,也不用拖到回來了。」

他說完後,轉向奧斬頓,憂心忡忡的問:「奧斯頓,你的傷勢很嚴重嗎?是骨頭裂了還是斷了?裂了的話,用中階治癒術就可以,如果是斷了的話,恐怕要讓太陽施展高階治癒術了。」

奧斯頓搖了搖頭,歎道:「恐怕是斷了,都怪我自己太不小心,看到稀奇的藥草就忘了跟上隊伍,結果被地上這頭動物襲擊的時候,我離麥凱和安太遠,才讓他們兩人來不及阻止。」

居然是斷了……早知道就不出口提醒了,不過就算不提醒,最後這治癒的工作還是會落到我身上的,因為綠葉施展高級治癒術是很吃力的。

雖然我也很吃力,要念一堆頌贊光明神的話。

什麼?戰神祭司為什麼不自己施展治癒術?

我也很想叫他自己施展,不過,戰神祭司是非常不擅長治癒術的,治癒術的能力可以說比聖騎士都還不如,當然,我是指普通的聖騎士,不要比我,比我的話,就連光明神祭司都比「聖騎士」還不如。

這和信仰的神只有很大的關係,治癒術屬於光屬性的神術,信仰光明神的祭司和聖騎士則渾身是「光」,施展起治癒術來,當然比其他信仰要來得容易多了。

但除了信仰的神祇外,主修能力也不同,由於戰神信仰崇尚強者,所以戰神祭司的主修能力大多是增強戰士的神術,我之前曾用過的神翼術和聖光護體就是這類的神術。

我內心解釋時,嘴上已經念了一長串頌贊光明神的廢話:「……光明神的垂愛讓祂的子民得以生存在溫暖與關懷之中,更能使傷痛與悲哀遠離祂的子民,啊!光明神啊!現在您的子民需要您的光輝,請將您的慈愛灑落大地,賜予子民高級治癒術!」

一道白色的光芒籠罩住了奧斯頓的手,然後瞬間又散去了。

「完全痊癒了,真是感謝您,太陽騎士。」奧斯頓動了動受傷的手後,露出有些驚奇的神色,然後十分溫文有禮的道謝。

這時,麥凱冷哼了聲:「傳言中神術超強的太陽騎士,施展個治癒術也這麼麻煩,廢話連篇,沒想像中強嘛!」

聞言,我沒什麼反應,只是微笑以對,剛才念了一長串頌贊光明神的廢話,導致我現在已經寧願忽略人家的鄙視,也不想再開口說話了!

綠葉倒是苦笑了起來。

安笑眯眯的說:「有戰神之子、有我、有戰神殿最厲害的年輕祭司、有兩個十二聖騎,一個弓箭手和一個光明神祭司……哇喔!說不定我們這支冒險隊伍都可以去屠龍了耶?」

我是聖騎士!

綠葉苦笑著說:「這、這個……我們是要去救愛麗絲公主的,安,你不會忘記了吧?你不是很擔心你的姐姐嗎?」

安似乎嚇了一跳,連忙否認:「我當然擔心我姐姐,我只是開玩笑而已,你太嚴肅了吧,艾梅。」

「原來如此,真是對不起。」綠葉摸著後腦勺傻笑。

我皺起了眉頭,這安昨晚看起來還很擔心姐姐的樣子,今天卻全變了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好了,我們趕路吧,今天得要趕到預定的湖邊才行。」

奧斯頓開口說話了,眾人點頭附議,他身為最年長者,隱隱有種隊長的沉穩姿態,雖然他的年紀看來也沒多老,大約三十來歲,但是在我們這夥二十來歲的人之中,年長十歲的他也夠資格當長輩了。

由於路程落後,麥凱和奧斯頓便決議今夜不睡了,直接連趕兩天的路。

等、等一下,趕整整兩天的路?我的臉扭曲了一下。

綠葉看了我一眼後,連忙提議:「也許還是應該睡一下比較好,畢竟精神好的話,才有體力趕路。」

「紮營太浪費時問,我們落後很多了。」麥凱不耐煩的說:「區區兩天而已,對我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綠葉思索了一下,很委婉的說:「可是還有安和奧斯頓,他們是女人和祭司,恐怕沒有體力可以連撐兩天。」

聞言,安立刻橫眉豎目起來,麥凱冷哼一聲,仿佛在看無知小兒般的看綠葉,說道:「女人又怎麼樣?安可是戰神殿數一數二的戰士,她的體力肯定不比你低,不然你以為我會願意帶上一個累贅?」

奧斯頓也溫文的微笑著說:「艾爾梅瑞,你別擔心我這個祭司,我平時也有鍛練身體,兩天是沒有問題的。」

「呃……」綠葉偷瞄了我好幾眼,最後還是妥協了,因為他是個好人,不會拒絕任何要求。

我更不能開口拒絕,連女人和祭司都說好了,我這個聖騎士能說我撐不下去,不要趕兩天的路嗎?

在大多數人決議,少數人也不得不妥協之下,我們開始死命的趕路,沿路雖然不是用跑的,不過大家似乎都腿太長,跨一步出去幾乎都是常人的一點五倍,跨步速度又快,所以其實也等同平常人的跑步。

這簡直是累死我了!我身上雖然只穿著輕盔甲,不過就算是輕盔甲也有十幾公斤重啊!更別提還要加上行李的重量了。

我們從早上跑到中午,匆匆吃過肉乾和麵包,喘幾口氣後,又跑了整個下午,然後又吃了東西當晚餐後,消化一下,又開始跑步……一整天下來,我汗濕了整件衣服,風又吹乾衣服,然後再次汗濕全身,不斷重複這個過程,我只覺得我大概達到以往一整年份的流汗量了。

這時,我已經落到隊伍的最後了,綠葉特地慢下腳步,和我並肩走著,他的臉色看來十分擔憂,低聲問我:「太陽,你還好嗎?」

我氣喘吁吁,全身無處不酸痛,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話來:「不好。」

聞言,綠葉又打量了下我的慘況,然後輕歎了口氣,提議道:「那麼,我背你吧,你在我背上稍微睡一下,等等再繼續跑好了。」

「綠葉……」我十分激動的握住他的雙手,感動的說:「就算現在是晚上,沒有光明神的見證,你還是個好人!」

綠葉無奈的傻笑,在我面前蹲下,把舒服的床……不!是他的背朝向我,說了句:「上來吧。」

我怕他反悔,立刻跳上他的背,努力想調個舒服的位置,這並不容易,因為綠葉瘦巴巴的,怎麼躺都沒有我的床舒服。

然後,綠葉就開跑了,為了趕上隊伍,他跑得很快,所以顛簸挺大,這讓我有點不滿意,不過,如果跟綠葉抱怨的話,我怕我會激怒一個好人,所以還是忍耐吧!

當綠葉趕上隊伍時,其他三人看向我們,反應十分一致,都是先錯愕、難以置信,然後對我投來鄙視的眼神,順便送幾個同情的眼神給綠葉。

「他……」安有些訝異的開口。

綠葉卻難得強硬的打斷三人的質疑:「我們快走吧,否則連夜趕路就失去意義了。」 

三人沉默了一下,期間不知道瞄了我多少眼,眼神大多帶著鄙視。

大家都在跑步,我卻讓人背,這的確讓我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如果要我下來繼續無止盡的跑步,我還是寧願丟臉丟到死,也絕對不要跑步跑到死!

反正沒有人規定太陽騎士一定要會跑步,或者是太陽騎士不可以讓人背。

「好,就走。」麥凱冷笑著說:「只是你可要撐住,如果撐不住了,我們可沒人會幫你背『那東西』。」

看來,麥凱似乎不認為綠葉可以背著我跑一天,不過,他這就錯了,雖然他們戰士的戰鬥能力是很強沒錯,但真要說到持續力的話,哪個職業都不能跟聖騎士比!

什麼?那我呢?

咳!聖騎士也是有分種類的,我的種類是持續力比較不好的那種,但是我發出聖光的持續力可就無人能比,連教皇老頭都不能跟我比……不准說我是祭司!我是聖騎士!

總之,接下來又是無聊得要死的跑步,相信大家也不想聽這段描述,而且我也沒辦法描述,因為我整整睡了二十四小時。

沒辦法,綠葉說睡醒就得下來跑步,我只好努力睡它個二十四小時,睡得我腰酸背痛,真是辛苦死我了。

當我清醒的時候,隊伍已經到達一座湖邊,要開始紮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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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版主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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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02:17:20 |只看該作者

拯救公主第三要件:「冒險旅程展開」

「太陽,醒醒,要紮營了。」

我做著自己躺在剛下過雨的濕草地的夢,正不舒服的想要施展出火焰魔法把草地烤乾時,就恍恍惚惚的被綠葉叫醒,跳下他的背,稍微清醒後,才發現綠葉全身都濕透了……原來那片濕草地就是綠葉。

幸好他叫醒我了,不然就算是一個好人,被烤成三分熟,也會冒出怒火的吧?

這時,奧斯頓已經在分派工作。「麥凱,你和安去打獵,大夥都累了,吃點新鮮的肉對於恢復體力很有幫助。」

麥凱隨意的點了點頭。

真不知道這個奧斯頓是什麼身分,居然直呼麥凱的名字。我有點疑惑,在戰神殿裡頭,就算是最高位階的戰神祭司,地位應該還是比戰神之子低,直呼戰神之子的名字也太失禮了。

麥凱和安接到任務後,雷厲風行的離開下,奧斯頓則留在原地繼續發派任務,他轉頭禮貌的問綠葉:「艾爾梅瑞,你可以幫忙生火和煮食嗎?」

綠葉笑著點了點頭:「沒有問題的。」

「那麼我來搭帳篷。」奧斯頓笑著說完,看著我,溫和的說:「太陽騎士,你負責撿柴,可以嗎?」

「好的。」

我也微笑以對,正要跟綠葉打聲招呼,然後起身去森林撿柴時,這時正好傳來幾聲狼嗥……我和綠葉都看了看叢林,夜晚的叢林黑暗到不可視物的地步,偶爾草叢會略動一動,不知裡頭藏著什麼動物,時不時傳來不知名的動物嚎叫。

綠葉臉色一變,憂心忡忡的轉頭跟我說:「還是我去撿柴吧,太陽,你在這裡生火就好了,煮食的話……等我回來再煮。」

我當然點了點頭,不過不是害怕剛才的狼嗥,只要脫離了有人的地方,我就可以使用魔法來保護自己了,狼可是沒辦法抗議太陽騎士用魔法是犯規的。

我真正怕的是……森林裡的蚊子!我只剩下一雙手套了,再報銷的話,我就得去脫綠葉的手套了。

我對綠葉點了點頭,綠葉說:「奧斯頓就麻煩你照顧了。」

聽到這話,我瞄到奧斯頓臉上浮現了古怪的神色,大概不認為我有能力保護他吧!

綠葉的離開速度就沒前兩個人那麼雷厲風行,他先在周圍撿了條樹枝,然後拿出了他備用的弓弦,綁在樹枝的兩端,又把枯枝乾葉堆成一堆,接著又撿根樹枝……這過程說起來繁複,其實也就是他在幫我準備所有生火必需的事物,我只要負責上前把他做好的生火工具搓一搓就好了。

然後,他把綁上弓弦的樹枝遞給我,有點憂慮的問:「這個生火器具你會用吧?就是把弓弦在另外一根樹枝上扭轉一圈,然後開始搓它……這樣沒問題吧?」

有時候,我真覺得綠葉活像十二聖騎溫暖好人派的老媽一樣,而殘酷冰塊組的老媽是寒冰,一個是囉唆又喜歡幫人把所有瑣事都做好,另一個則廚藝好得不得了,兩個人合起來就是一個完美的老媽了。

看在綠葉背了我二十四小時的份上,我點了點頭,開口回答:「請綠葉兄弟不必煩憂,即使夜晚沒有光明神的垂愛,太陽仍不會負綠葉兄弟的期盼。」

綠葉點了點頭,邊離開,還邊回頭看了三次,才真的走進森林中。

我目送綠葉離開以後,低頭看著手上的生火工具,真的覺得自己有點蠢,明明發個火焰魔法出來,別說生火,就是造成森林大火都夠了,偏偏有個戰神祭司在這裡,逼得我不得不遵守太陽騎士的本分……不會魔法!

不能用魔法,我只好認命的拿著綠葉給我的生火工具,深呼吸一口氣後,我搓我搓我搓搓搓……一點煙都沒有,手掌也磨痛了,我好想發魔法啊!

不行,奧斯頓正盯著我,雖然我很疑惑,他為什麼可以一邊快速搭帳篷,一邊用雙眼死盯著我?祭司會這種技能算不算犯規呀?

我繼續搓搓搓……有一點煙了,加把勁,我搓——煙煙、煙……熄滅了。

「……」我這輩子都沒這麼期望可以施展火焰魔法過。

但不行,因為奧斯頓還是盯著我,該死!他就不能認真的搭他的帳篷嗎?或者尿急一下?就算是抬頭看看天空,欣賞一下星星都行,只要給我一秒鐘就夠了,一秒鐘就夠我發出火焰魔法來燃燒面前這些枯枝。

可他偏偏死盯著我不放!

這時,奧斯頓已經搭好了一個帳篷,但是他並沒有繼續搭第二個,而是放下手上搭帳篷的工具。

太好了!他終於尿急了嗎?

但他並沒有走去森林,反而緩緩走到我身邊,伸出手,有點無奈的說:「太陽騎士,請讓我來生火吧!」

我默默的把手上的生火工具拿給奧斯頓,然後換我報復的盯著他不放……你也別想偷偷用魔法來生火!祭司也是不可以會火焰魔法的!

只見他從容不迫的搓一搓,煙出現了,搓搓搓,火花出現了,又搓搓,火生起來了。

「……」那把生火工具一定跟我有仇!

然後,奧斯頓撿了幾根樹枝,開始架起烤肉要用的架子。

這時,綠葉雖然是最後一個出去,卻第一個回來了,看見是奧斯頓在生火架烤肉架子,他愣了愣,然後把撿回來的柴火拿到小火堆旁,開始添加柴火,一邊說:「辛苦了,奧斯頓,真是不好意思。」

奧斯頓微笑以對,說道:「不要緊,生個火而已,看來太陽騎士似乎不常出來冒險。」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太陽還是第一次離開葉芽城吧?」綠葉手上一邊添著柴火,一邊轉頭看我:「對吧?」

我保持著臉上完美的笑容,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奧斯頓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綠葉連忙更進一步說:「太陽身為聖殿之首,事務繁忙,所以沒有什麼時間可以離開聖殿。」

奧斯頓微微笑著說:「那和我們倒是有所不同,麥凱是最高決策人,但是平常需要他做決定的事情並不多,麥凱在平常時候比較像個精神領袖。」

其實我們也是這樣,我平常是沒什麼事情要做的……就算有事情我也會丟給暴風去做……只有在需要我本人出面時,我才會去做,就像這次來參加皇室婚禮。

「原來是這樣,難怪你們在平常的時候都叫他麥凱,我們十二聖騎很少被人直呼名字的。」綠葉看了看我,說道:「尤其是太陽,除了審判騎士長和教皇以外,沒有人可以直呼他的真名呢!」

奧斯頓笑了笑,解釋:「不是那樣的,戰神殿也沒有幾個人敢直呼戰神之子的名字,安是和麥凱一起長大的,像是青梅竹馬那樣,所以私底下就直接叫他麥凱,不過公眾場合還是自尊稱戰神之子,至於我也能直呼他的名字,則是因為,麥凱是我的兒子。」

聞言,我和綠葉都瞪大了眼,但是,一下子就釋懷了,雖然奧斯頓看起來只有三十幾歲,但是說不定是用魔法維持的,實際上就不知道是幾歲了,因為我的老師和教皇都是這樣做的,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綠葉有些好奇的問:「請問你今年到底是多大年紀呢?」

「三十五歲。」奧斯頓說了一個和他外表十足符合的年紀。

「……」我倆都無言了,綠葉立刻抓到重點,又問:「那麼,麥凱是幾歲呢?」

「二十一歲。」

雖然戰神之子的年紀比我還小兩歲,這點讓我有點驚訝,不過更驚訝的是,三十五減二十一不就等於十四嗎?加上十月懷胎的時間,意思就是說,眼前這男人居然在十三歲的時候就有了小孩嗎?

十三歲就跟女人那個這個……我還以為這是貴族的專利呢!什麼時候連應該潔身自愛的祭司也這麼猛了?

奧斯頓眨了眨眼,說道:「對了,這是秘密喔,不可以說出去。」

我和綠葉臉色有些古怪,把秘密說給其他神殿的人知道,這、這未免太隨便了點吧?

看到我們的表情,奧斯頓爽朗的笑了起來,這笑容看起來倒真的和戰神之子很相似,他笑了會後,解釋道:「這在戰神殿裡頭是個公開的秘密,隨便打聽一下就知道了,雖然大家都知道,卻也不會去戳破,所以你們不用那麼在意。」

原來如此,就跟「太陽騎士是個完人」差不多,雖然大家隱隱約約都知道世界上沒有完人,但是,卻都還是這麼相信。

這時,我們不遠處的樹林響起稀稀疏疏的聲音,三人一同看向了森林,並不太警戒,因為這裡離森林深處還遠,對我們這種實力的冒險隊伍來說,這種地方根本不會比在神殿中危險。

麥凱和安走出了森林,麥凱的肩上還掛了一隻半死不活的狼。

一走到營地,麥凱把狼遞給了安,安帶著莫名的喜悅接過狼,然後走到湖邊去了,看來是去料理這只「晚餐」了。

麥凱看了看現場的狀況,皺著眉頭問:「怎麼帳篷還沒有搭好?」

奧斯頓微微一笑,解釋:「對不起,我手腳太慢了。」

聞言,麥凱露出了古怪的神色,我十分可以理解,剛才麥凱搭起一個帳篷只用了五分鐘,又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生了把火,再用一分鐘架起烤肉架,只能用手腳超級俐落快速來形容他了。

想必麥凱也十分熟悉自己父親的行事作風,所以才露出感到古怪的神色。

麥凱從自己包袱中拿出了一隻鍋子,動手把一根長樹枝穿過鍋子的兩隻鍋耳,期間,奧斯頓和綠葉一直在聊天,麥凱偶爾也會插話回應。

我對於三個男人的談話沒什麼興趣,所以轉頭看向湖邊,嘿嘿!我對於一個嬌滴滴的美女……雖然穿著盔甲和扛著兩把單手斧……她到底要如何料理那頭半人高的大狼,倒是更有興趣得多。

我正好看見,那頭狼被丟上了半空,安果然是火屬性強烈的戰士,力量強得不得了,這麼大只的狼,她卻好像在扔小石子。

丟完狼,安反手抽出兩把單手斧,這時,狼已經落到兩人高左右的高度,安強勁的一跳,跳到狼的高度,「刷刷刷」,黑夜之中,只見兩條銀光快速閃過,狼突然解體分成了十幾塊,紛紛掉落地面,我甚至還聽到一個「咚」的聲音,很像是一大團糾結的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天色昏暗,找沒看得很清楚,但也大概猜得出,那大概是一團內臟吧?

月光下,安把單手斧的斧面用湖水洗一洗後,收回背上,然後哼著輕快的小曲兒,動作不失優雅的蹲坐在湖邊,洗著十幾塊血紅的肉塊,肉塊洗完後,她又從一堆亂七八糟的內臟堆中,拉出一條又紅又白的長條狀物體,也開始洗了起來。

這時,我決定……還是轉頭回來,看三個男人聊天好了。

「不知道究竟是誰抓走愛麗絲公主的呢?」綠葉這時正疑惑的問,問完,又憂心的說:「希望抓走公主的人可要善待公主才好呢!」

奧斯頓低聲說了句「願戰神護佑公主」後,開口解釋:「其實我們所知也不多,那人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公主的,等到皇室發現時,現場只遺留下了一封信。」

說著,他便把那封信拿出來,原本似乎要遞給綠葉,但是看見我在注意談話時,他卻又將信遞給了我,真是個十分注重禮節的人。

我說了句「願光明神的光輝眷顧愛麗絲公主」後,接過信件,開始閱讀了起來,綠葉大概是知道我現在不喜歡講話,所以他索性湊上來一起閱讀,免去我等等還得解釋給他聽。

信件內容很簡單,威脅利誘擄人勒贖的內容……通通都沒有,只是簡單的說明他帶走了公主,若想要公主安然回去,就不准集結軍隊或者發佈懸賞通告,只能讓戰神之子親自組冒險隊前來追捕,若能打敗他,就能夠帶回公主。

這人的目的該不會不是公主,而是針對戰神之子的陰謀吧?我有點懷疑的想,否則,為何要限定讓戰神之子組隊前來?

不過那樣的話,不如限定戰神之子獨自前去不就好了?為什麼卻是規定要組隊呢?或許是擔心規定單獨一人的話,戰神之子就不肯去了?畢竟他的身分不比一位公主低,嗯……如果這信件是真的,那女王會逼迫我和綠葉前來也就不奇怪了。

說不定讓我們兩人一同前來,就是戰神殿答應讓戰神之子前來救援公主的條件,讓太陽騎士和綠葉騎士前來,一則我們身為十二聖騎,實力必定超人一等;二來,對方若有什麼陰謀,也還得顧忌會連光明神殿一起惹怒……咕嚕!

思考得我的肚子都餓了,幸好沒叫得很大聲,我把信件遞回給奧斯頓,有點疑惑的問:「太陽才疏學淺,看不出信中何處指出公主的餘暉,但戰神的子民卻不曾對未來的道路有所遲疑,莫非已經得到戰神的耳語?」

看到眾人有聽沒有懂的表情,綠葉連忙解釋:「太陽的意思是,信上沒有寫要去哪里追公主,可是,你們好像並不猶豫該往哪個方向追……」

這時,安正好捧著一堆肉塊走回了營地,插嘴解釋:「那是因為,月蘭國的公主身上都帶著可以被追蹤的魔法物件。」

我點了點頭,綠葉恍然大悟的說:「原來如此。」

雖然我還是有很多疑惑,不過,都不是適合直接提出的問題,只好先壓在心裡頭,等待以後再偷偷去挖掘秘密了。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綠葉烤著肉,奧斯頓則用鍋子燉著一團通紅糾結的內臟,看到那鍋紅白之物,我和綠葉都露出了異樣的神色。

看到我們的神色,奧斯頓笑笑的說:「內臟是很有營養的,吃了可以讓身體強健喔!」

相較于戰神之子把內臟丟進鍋裡,加點水就完事的烹飪手法,綠葉花在烤肉上的功夫可多了,他拿出了一整盒的調味料,鹽巴和胡椒是最基本的,但除了這兩罐以外,那盒子裡頭起碼還有十個罐子。

安、奧斯頓和麥凱都看得眼花撩亂,麥凱忍不住開口問:「這些是什麼東西?」

「調味料啊!沒有調味料該怎麼吃呢?」

綠葉有些吃驚的回答,然後從盒子中拿出一瓶調味料,一邊把調味料撒到烤肉上,一邊解說:「這個是迷迭香的粉末,可以去肉的腥味,等到肉塊要烤好的時候,再撒上苦艾、胡椒和鹽就可以吃了……或者不要用胡椒,用大蒜粉呢?雖然,用苦艾的防腐效果不錯,吃不完的肉可以帶上路,幾天都不會壞掉,不過,檸檬馬鞭草可以增進食欲和促進消化,你們比較喜歡哪種呢?」

綠葉有些苦惱的樣子,索性轉頭問眾人,眾人瞪大了眼,一句話也回答不出來。

我則習以為常了,綠葉雖然沒有寒冰那麼會做菜,但卻是個調味料愛好者,他連吃麵包都要撒上兩種以上的調味料,所以只要沒有調味料,綠葉搞不好會活活餓死也說不定。

但是,調味料這種東西可不便宜,所以,他絕大部分的薪水都花在買調味料的上頭了,也因此,綠葉堪稱十二聖騎中的一級貧戶,窮得只要聖殿的廚房哪天公休,他就沒飯吃的地步。

不過還好,就算沒飯吃,也有寒冰的甜點可以果腹。

雖然,寒冰每次看到綠葉在他的甜點上撒調味料,臉上的表情就冷到像冰……不對,寒冰永遠都是冰塊臉,應該怎麼說呢……嗯,大概就是看起來一副「不用加調味料也可以把綠葉生吃了」的表情。

「不要苦艾。」我簡短回答。

綠葉笑了笑,說道:「差點忘了,太陽你最討厭苦艾的那點苦味了,那就用檸檬馬鞭草吧?」

我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反正我也不知道檸檬馬鞭草是什麼東西,其實連苦艾是什麼味道,我也說不上來,只是有那個「苦」字,這種調味料就被我永久拒絕了。

綠葉對烤肉撒完了調味料,還不肯甘休,他看看那鍋內臟,然後思索了下,才從盒子中拿出一罐造型精緻的瓶子,一邊小心翼翼的把它撒到那鍋內臟中,一邊對眾人說:「這是番紅花,是很貴的調味料,不過拿來燉湯是最棒的了。」

三人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甚至帶點不以為然,看他們的表情,似乎覺得撒不撒都無所謂……呵!我暗笑了下。

烤肉熟了,內臟湯也燉好了,當三人有的咬下一口烤肉,有的舀起一匙湯,有的吞著滑溜的內臟後,臉色全都變了!

那頓晚餐幸好沒有用防腐效果好的苦艾……因為根本沒有剩下的肉需要防腐。

綠葉當這麼久的貧戶可不是沒有理由的!

在這種叢林中,一定得有人負責守夜,吃完晚餐後,在奧斯頓的安排之下,負責守第一班的是我和綠葉,接下來是麥凱獨自一人,最後一班是安和奧斯頓。

當其他三人都走進帳篷後,我轉身對綠葉說:「綠葉,這裡並不怎麼危險,你不妨靠著石頭睡一下,我一個人警戒就可以了。」

綠葉不知怎麼地嚇了一下,小心翼翼的上下打量著我,最後笑著說:「好吧,那等等再換你睡吧!」

我若有所思的咕噥:「不用了,我想我得忙上很久了。」

綠葉露出不解的眼神看著我。

「快睡吧。」我只是笑著催促他。

綠葉靠在一個大石頭上睡著了,過了約二十分鐘後,我想帳篷內的三個人應該都睡著了,立刻低聲說:「綠葉、綠葉你睡了嗎?」

綠葉的身體震了一下,然後立刻張開眼睛,發現四周都沒有狀況後,他疑惑的問道:「太陽,怎麼了?」

「原來你還沒睡著。」我認真的吩咐:「要是你睡著了的話,記得告訴我一聲。」

「……」

綠葉又閉上了眼睛,低聲咕噥:「我睡著了。」

「喔,那就好。」我點了點頭,理所當然的說:「既然睡著了,那就不知道我在幹什麼了。」

「……」

我走回帳篷,從我的行李中掏出一堆瓶瓶罐罐……不過這可不是調味料,是我的面膜原料。

在被綠葉背之前,走了一天的路程,雖然我儘量找樹蔭下走了,不過還是曬到很多太陽,這要是不及時敷面膜補救的話,以後就得花上很多功夫來美白了。

而且我還流了一身的汗,晚上不洗澡的話,明天肯定臭得不能聞了,身為完美優雅的太陽騎士,身上發出惡臭的話……那還叫做太陽騎士嗎?乾脆改名叫做太臭騎士好了!

所以,我現在正從行李中掏出洗澡和數面膜需要的東西,為了塞進這一堆東西,我的行李光是外表就足足北麥凱他們大了兩倍,若不是塞了一點到綠葉那裡去的話,恐怕光是拿起行李,我就會放棄出門了吧,哪怕安再可愛都沒有用。

可是現在,趕路、曬整天的太陽、生不起來的火、加上天天要敷面膜,這些就夠讓我後悔為什麼一時「安」迷心竅,竟然答應出來冒險。

我歎了口氣,不過,還是得出來冒險一趟才行,不只是因為安很可愛,同時也因為我曾答應過我的老師,一定會出來冒險一趟……

想當初,我的老師教到了完美的太陽騎士該如何進行優雅的野外求生這一項課程時,我光是聽到,每天一定要敷美白麵膜、學習當面膜用完時,如何在野外找到面膜原料、如何優雅的生火、如何優雅的趕路、如何優雅的露天洗澡……這幾點時,我就差點哭出來了。

我的老師看我一臉要哭的樣子,他微笑著說:「孩子,這是必要的課程,身為聖騎士,將來也許免不了會出門冒險的,而太陽騎士就算是在隊員都髒亂、渾身惡臭,幾乎像個野人的時候,還是要非常優雅!」

我抗議:「可是,老師,難道『全大陸都知道』太陽騎士是冒險家嗎?」

那是我第一次質疑我的老師,這讓我的老師愣了愣,思索了下,無奈的說:

「好像沒有人知道吧!想不到你竟然這麼討厭冒險課程,那好吧,你可以不用學習冒險了。」

讚美光明神的仁慈!我感動得無以復加,生平頭一次在內心頌贊光明神。

我的老師歎了口氣,說道:「你這個樣子,會變成殿男的。」

「老師,什麼是殿男?」

「就是整天窩在聖殿裡頭不出去,只會偷偷從窗戶看隔壁光明殿的女祭司,卻不敢上去搭訕的男騎士,一到假日,你可以去靠近光明殿的那條走廊看,窗戶邊趴著的滿滿都是殿男呀!你不想以後變成那個樣子吧?」

我有點為難的吞吞吐吐:「可是,我、我覺得那個樣子也不錯呀?」

我的老師勃然大怒的說:「你這個沒出息的傢伙,你老師我的情人沒有一百也有五十個,身為我的學生,你居然想當殿男?不行!你現在就對著光明神發誓,將來你一定會離開聖殿去冒險,否則我就把靠近光明殿的那條走廊上的窗戶全都封死,然後公告全聖殿,我是為了你才把窗戶封死的。」

「……」

當時,為了避免全聖殿的殿男來報復我,我不得已對著光明神發誓,我一定會出來冒險,可沒想到,我第一天出來冒險就想回家了……

現在只能期待趕快找到愛麗絲公主,好讓我早日回聖殿當殿男了。我一邊調面膜,一邊在心中哀求光明神,快讓我回聖殿去服侍您吧!

調好了面膜,我走向湖邊,想要一邊敷一邊洗澡,當走到湖邊時,卻突然感覺到不對,樹叢之間竟然有個火屬性高漲的東西,照理說,樹叢應該是木屬性和水屬性最言同了……

我扭頭一看,正好看見黑暗的樹叢間有一雙鮮紅的眼,在我正思考要不要呼喊綠葉時,那有雙鮮紅眼睛的東西靈巧的跳出了樹叢……是一頭魔狼!

魔狼的外型頗像狼和狗,只是在頭上多了三隻紅色的角,也因此被叫做「魔狼」或者「魔犬」,它是魔獸的一種。

所謂的魔獸,也就是會使用魔法的獸類了,大家所熟悉的龍也是這一種魔獸,等級屬於最高階的稀有魔獸。

但是,魔狼的等級並不高,它的靈活度和一般的狼差不了多少,但是可以透過頭上的角發出火球來傷害敵人。

森林週邊居然有會使用魔法的魔獸?雖然,魔狼只是低階的魔獸……我皺了皺眉頭,看見魔狼朝我撲了過來。

我左手拿面膜盆,右手朝魔狼一伸,一道冷藍色的寒風朝魔狼吹去,這是水屬性魔法的進階——冰凍魔法,顧名思義,就是能將對手變成一塊大冰塊的魔法…… 這招是向寒冰偷學來的,畢竟他也忙碌,不能老是做藍莓刨冰給我吃,有時熱得受不了,我只好自立自強,努力學會冰凍魔法,然後自己做刨冰吃了。

魔狼雖然也對我吐出了火焰,火也的確克冰,但是,那是在雙方實力差不多時,火才能克冰,而現在……呵!我冷笑地看著魔狼撲向我的半空中,慢慢變成一塊冰塊,然後「咚」的一聲掉到地上。

嗤!一聲踩斷樹枝的聲音。

我警覺地轉身一看,卻一愣:「綠葉?」

綠葉正盯著我看,他抱歉的笑笑說:「我感覺到異狀就醒了。」

說完,他看著地上已經結冰的魔狼。

我認真的說:「這只魔狼突然沖出來,沖得太快,絆到石頭,摔了一跤,就跌死了。」

「……」綠葉無言了下,試著提醒我:「但它被凍住了。」

「喔!」找恍然大悟,然後搖了搖頭,感歎道:「它臨死之前,大概是不想落到被人吃進肚子的下場,所以就用魔法把自己冰起來了。」

綠葉又無言了下,但他沒繼續問「火屬性的魔狼會冰凍魔法嗎」或者是「冰起來還是可以解凍來吃啊」這類的實際問題,只是瞄了一眼我手上的面膜盆,有點無奈的說道:「原來如此,我去睡覺了。」

「快睡吧,睡眠不足是美容的大忌。」

「什麼?」

我露出燦爛的笑容說:「我說,睡眠不足是救不回美麗的公主的。」

綠葉點了點頭,乖乖的回到營地,又繼續躺在大石頭邊睡覺了。

然後,我悠哉的洗了個澡、敷完面膜、然後和麥凱交班,回帳篷睡覺。

接下來的幾天中……

要趕路,我就爬上綠葉的背,睡個二十四到四十八小時不等。

要紮營,我就負責發呆。

要守夜,就是我敷面膜和洗澡的時間。

除了蚊子太多、天天敷面膜很煩、缺少寒冰的飯後甜點,還有白天睡太多導致晚上睡不著幾點以外,其實這樣的冒險生活也沒什麼好挑剔的了。

吃晚飯時,倒是聽綠葉說,趕路的途中,曾經遇到強盜、其他冒險隊想調戲安,以及魔獸來襲,不過,都被麥凱和安在一照面就隨手清理掉了,所以根本沒驚醒我。

聽說,強盜連開場白都來不及說,冒險隊則是在安一腳踹倒一棵路旁兩人環抱的大樹後,逃得無影無蹤,魔獸則是通通變成晚餐了,

我一邊吃著魔獸的肉,一邊聽綠葉講白天發生的事情,一邊怱略戰神殿三人組不停發放鄙視我的目光。

嗯,其實冒險生活也沒我想像的那麼糟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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