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16-3-23
- 最後登錄
- 2024-5-17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6315
- 閱讀權限
- 130
- 文章
- 37980
- 相冊
- 0
- 日誌
- 0
狀態︰
離線
|
第九章
這世界有一種莫非定律,愈是想要掩飾的事實,愈有可能在某一天意外的被拆穿。
例如,談知音一直不願意向琛藍再見到田恬,但是在聖誕節的前一個禮拜,田恬獨自返回臺灣,然後回到基隆的老家。
也許有些事早已注定,當天向琛藍也載著談知音一同回家看雙方父母,兩家人還順便一起吃了飯。
晚餐時,因為談知音的外甥和外甥女吵著要喝飲料,脾氣溫和的向琛藍便穿上外套,主動跑腿。
買了飲料回來,他遠遠的看見向家門口站著一道嬌瘦的身影。
由於天色已晚,加上路燈昏暗不明,他還以為是談知音那個小傻瓜忍著寒風跑出來等他。
一想到剛剛出門前,她還嘟著小嘴要他早點回來,一副怨婦的模樣,他不禁好笑的搖頭。
只不過是出門買個東西,搞得他好像要出差好幾天,害他還被他那兩個單身的兄弟挖苦一番。
不過談知音毫不在意他們的嘲笑,給了他一個愛的抱抱,在全家人的面前大演肉麻戲,逗得他心花怒放。
新婚真好,向家兩個王老五懊惱得捶胸頓足,大喊老天爺沒長眼,竟然讓正妹談知音看上向家出名的悶葫蘆。
“知音,不是說天氣冷,要你別出來嗎?”向琛藍想也沒想的脫口而出。
背對他的那抹纖細身影突然一僵,緊抓著肩上的羊毛披肩,緩緩的轉過身子。
她一頭長髮攏在耳後,臉蛋因為冷風而凍紅,微張的小嘴還吐著白霧。
“藍哥。”軟軟的語調在寒風中顯得有些淒涼,卻也有掩不住的興奮。
這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女聲讓他的腳步微微頓住,胸口像是被人用力一撞。
他瞇起眼眸,看著前方,隨著腳步慢慢的前進,終於看清楚女子的長相。
“田……田恬?”他十分震驚。
自從田恬與方禮樹結婚之後便定居國外,三年多來,他們彼此都斷了消息,而他也沒有刻意問起她的近況。
如今他們再度相見,田恬與三年前並沒有什麽兩樣,同樣清靈美麗,只是舉手投足之間充滿了女人味,還多了穩重,而那雙美眸依然鎖著淡愁。
“好久不見。”田恬微笑,站在他的面前,“你……過得好嗎?”
向琛藍還未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神情有些激動的望著她,“老樣子。你呢?你過得好嗎?”
“我……”她一楞,然後扯了扯嘴角,“還好。”
“你是什麽時候從美國回來的?”他的眼底有著藏不住的興奮,與她閑聊了起來。
“前兩天。”田恬淡淡的說,當然也見到了他無名指上的婚戒。“一回來就聽到你和知音的好消息。”
聽她提到知音,他笑得更開懷,“知音見到你,一定很開心。你要留在臺灣多久?也許來得及參加我和知音的婚禮,當她的伴娘。”
田恬的表情有些僵硬,然後苦澀的說:“我想,應該就是搬回臺灣定居了。”
向琛藍仔細的盯著她,終於發現她的表情很奇怪,而且與她聊了這麽久,都沒聽見她提起方禮樹。
“禮樹呢?他決定要和你搬回臺灣?”他小心翼翼的詢問。
“我……”她為難的擡起雙眼,表情有些哀傷,“十個月前,我和他……離婚了。”
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他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十個月前?
“知音沒告訴你嗎?我有寫E-mail告訴她,但是她都沒有回信……啊,不聊這個了。我也是回到臺灣,才聽我媽說起你們要結婚的事。”
向琛藍回過神來,扯了扯嘴角,原本的好心情莫名的變得沈重。
“外面天冷,先進來再說吧!”他抓住她的手臂,好意的說。
“呃……不用了。”田恬苦笑一聲,“你們不是在家庭聚會嗎?我一個外人,不適合加入吧?”
“什麽外人?”他板起臉孔,低聲的說:“大家都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再說,這麽久沒看見你,大家都叨念著你不知道過得好不好。”
“不……不用了。”田恬連忙搖頭,“我只是想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見到你過得幸福就好……”
他的心一震,胸口像是被人打了一記,但還是維持笑容。“進來吧!知音也在裡頭,起碼進來跟大家打聲招呼。”
“這……”田恬猶豫著。
突然,向家大門被打開。
“老公……”甜膩又開朗的聲音響起,打斷了他們兩人的堅持。
談知音一直在客廳等著向琛藍回來,聽到他的聲音,連忙漾起甜美的笑容,開門迎接。
只是前腳才跨出去,她的笑容便僵住了。
此時此刻,她彷彿置身在冰天雪地,田恬的出現就像是一顆震撼彈,將她的魂魄炸得七葷八素。
紙,終究包不住火。
這個道理,她怎麽可能不懂?
所以她一直把寫滿秘密的紙張藏起來,就是不願意向琛藍與田恬之間有任何一絲火苗燃起,甚至燒出她藏匿許久的壞心眼。
“知音,好久不見。”田恬站在向琛藍的身旁,她的手還緊緊的抓著他的毛衣。
談知音不是瞎子,當然看見了,過去的傷口似乎被刨開,她的喉頭彷彿塞滿了黃連,苦澀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直到向琛藍將田恬帶到她的面前,她才回過神來,望著他複雜的俊顏。
看來這一次的意外見面,三人的心湖全都泛起漣漪。
只是談知音並沒有像以前那樣老是藏住自己的心思,伸出小手,勾住他的另一只手臂,維持她最後的堅持。
“田恬,好久不見。”她露出微笑,就算笑得不自然,還是盡量將嘴角往上揚起。“他,是我老公。”
田恬擡起頭,與她對上眼,一雙深眸藏滿了複雜的心思,半晌,也笑著開口,“知音,恭喜你了。”
當晚用餐時間,因為田恬的加入,氣氛變得詭譎。
雖然向、談兩家的長輩不斷的與田恬寒暄,可是難得多話的談知音卻是沈默的吃飯,還有些失神。
向家大哥與老么不停的交換眼光,一直在向琛藍、談知音與田恬三人之間繞來繞去。
至於談知音的大姐,則是一整晚都把田恬當隱形人,連她的老公也不多話。
餐後,談知弦因為兩個寶貝的睡覺時間到了,才偕同談知音,一人抱一個先回談家。
將孩子們抱回房間,安頓好之後,她們姐妹一起下樓。
談知弦到廚房倒了兩杯紅酒,回到客廳,將其中一杯遞給小妹。
“談知音,你振作一點好嗎?”
她坐在沙發上,臉色慘白,眉頭深鎖著郁悶與不安。
“大姐,我該怎麽辦?”談知音全身發抖,神經緊繃。
“什麽怎麽辦?”談知弦老神在在,在她的旁邊坐下。
“田……田恬回來了……”她喝了一口紅酒,想要鎮壓不安與煩悶的情緒。“我……我沒想到她會從美國回來。”
“肯定是拿到贍養費了,才回臺灣的吧!”談知弦猜測著,“不過就算她回來,也無法破壞你和向琛藍的計劃,不是嗎?”
“可……可是……”她顫抖著手,將酒杯放在桌上,可以想見田恬今晚的出現對她造成多大的驚訝。
“沒有可是!”談知弦瞪著妹妹,“別忘了,你已經和向琛藍公證結婚了,只差公開宴客這道程序,就算她真的不要臉的想破壞,你和向琛藍也已經生米煮成熟飯,只要你一天不離婚,田恬就沒有辦法如願的與向琛藍在一起。”
“姐,我好怕……我真的好怕……”談知音慌得六神無主,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怕什麽?”談知弦安慰她,“現在你可是向琛藍的妻子,田恬就算對他有非分之想,諒他也不敢吃回頭草,否則向爸第一個和他拼命。再說,你我都知道向琛藍的性子,他的缺點就是死心眼,當然,這也是他的優點,現在和你走到這一步,他就算對田恬還有感情,也不會違背良心,拋棄你不管。”
明明她穿得很暖和,但還是窩在大姐的懷裡不斷的發抖,露出掙扎的表情。
“我……我……”她掩面,低聲嚷道:“我覺得好有罪惡感。”
談知弦拍了拍小妹的頭,“談知音,你要堅強。你對向琛藍的I付出足有目共睹的,不偷也不搶,為什麽要有罪惡感?”
她咬了咬唇,悶悶的說:“因為……田恬有將離婚這件事告訴j我,我應該告知他,也許……也許他們那時復合有望……是我壞心眼,故意刪掉那封信,假裝沒有收到,假裝和田恬斷了消息……”
“我說過了,你沒有錯!”談知弦擁著小妹發顫的身子,“你很勇敢,為自己爭取幸福,這並沒有錯。”
“姐……”談知音忍不住落淚,哽咽的說:“如果……如果他知道我這樣騙他,會不會討厭我?”
“他不會,我看得出來,他很愛你,只是你要再給他一些緩衝的時間,不要勉強他忘記心中的初戀。你一定要記住我說的話,千萬別在這個時候輕易的放掉他。”
“可是我好怕……”她號啕大哭,“我怕他發現是我設計他,聯合雙方父母一起逼婚,讓他娶我;我怕他發現是我故意不把田恬的消息傳達給他知道,故意不讓他知道田恬已經離婚,斷絕他們復合的可能;我怕他發現我一直想要取代田恬的位置……”
“知音?”
“我更怕……我努力了這麽久,其實到最後……他根本不愛我!”談知音擡起頭,哭得眼眶紅腫。
“知音,別擔心。”談知弦鎮定的說,安撫妹妹的情緒,“只要你什麽都別說,也別退讓,向琛藍絕不會被任何女人搶走,他是你的,永遠都會是你的!”
談知音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抽泣的聲音梗在喉頭,雙眼空洞的望著大門。
他……站在那裡多久了?
她一擡頭就見到向琛藍與田恬站在門口,腦袋瞬間一片空白,涼意自她的腳底爬上頭皮。
“琛……琛藍……”她看著他的俊顏。
“你……”向琛藍緊蹙眉頭,她們姐妹倆的對話,他聽到大半,不解的開口,“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
談知弦聽到他的聲音,彈跳起來,滿臉錯愕,受到的震驚不亞於妹妹。
“我……”談知音站起身,慌忙來到他的面前,急得想要解釋,“你……你聽我說,我……我只是……”
“你說你父母逼婚,全都是你一手主導,然後串通我的父母跟你一起演戲?”他不可思議的望著她,“所以你騙我與你結婚,引誘我掉入你設下的陷阱?”
“我……”
“回答我,是不是?”他冷聲追問。
“是。”她斂下雙眼,點了點頭。
“我懂了……”他苦笑一聲,“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麽急著與我結婚,原來是因為你接到田恬的離婚消息,才故意欺騙我與你結婚,而且還隱瞞所有有關田恬的消息,是嗎?”
談知音無法否認,只能任由淚水滑落臉頰。
“向琛藍,你夠了!”談知弦護妹心切,將她擁入懷裡。“你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隱瞞?什麽叫做欺騙你?知音只是爭取屬於她的幸福,誰也沒有資格指責她!”
“我沒資格嗎?”他往談知弦的面前一站,冷冷的瞪著她,“我這個始終被她玩弄於股掌間的主角,難道應該被她欺瞞?”
“我……不是故意的……”談知音咬著唇,從大姐的懷抱奔到他的身邊,委曲求全的拉扯他的衣袖。“我真的很愛你,所以……我撒了一點謊,使了一些壞心眼,但是我真的不想傷害任何一個人……”
他甩開她的小手,表情複雜的望著她,“我這輩子最相信、最信任的人就是你,為什麽……到最後連你也讓我失去信任?”
“向琛藍,你冷靜一點。”談知弦出面制止他繼續說出傷人的話語。“你有沒有想過知音的為難?想過她在你的身上付出多少,才得到你施捨的一點愛?在我的眼裡,她一點錯也沒有。”
“就像你當初成為第三者,也是如此堅持自己沒錯嗎?”向琛藍反過來譏諷談知弦。
倏地,一道響亮的巴掌聲響起。
他的臉頰浮現五指印,瞠大雙眼。
在場所有的人全都楞住,就連談知音也楞住了。
她沒想到自己會動手打他,不過盡管錯愕,還是雙手握拳,挺直背脊,低聲喊道:“你……向我大姐道歉!她才不是第三者,只是……”
“以你們姐妹倆的話來說,只是捍衛自己的幸福?”他冷冷的盯著談知音,“這樣騙來的愛情,你們真的感到幸福嗎?”
談知音的心頓時碎成一地。在他的眼裡,她的付出只是一場騙局嗎?
田恬眼見情況無法收拾,連忙拉住他的手臂,“藍哥,好了,說不定都是誤會……”
談知弦揮開妹妹的手,往向琛藍的面前一站,揚起嘲諷的笑容,“向琛藍,你就永遠活在最大的騙局中吧!”她瞪向田恬,嗓音冷冽的說:“田小姐,你真是天生的騙子,讓這個男人從小到大都活在你的騙局裡。”
田恬的身子一縮,連連退後幾步。
“這件事跟田恬無關。”向琛藍擋在田恬的面前,隨後冷靜下來,轉身背對著談知音。“我送田恬回去,至於我和你之間……等我冷靜下來,會找你談。”
他帶著田恬離開,留下哭倒在地上的談知音。
談知弦什麽話也沒說,只是蹲下來,抱著泣不成聲的妹妹。
從以前談知音就知道,只要有田恬出現的地方,就一定會引來紛爭,因為田恬生得嬌美漂亮,是個天生的紅顏禍水。
但是,她真心想和田恬交朋友。
盡管當時她早已清楚的知道向琛藍喜歡田恬,還是愛屋及烏的喜歡田恬,所以他們三人總是形影不離。
後來長大一點,她不懂的事變多了。
田恬明明不喜歡向琛藍,但就是不肯明示。就算她告訴田恬她是真心喜歡他,田恬還是無法表明自己的立場,同樣接受他的付出。
她是嫉妒田恬的,不過說實話,她還是無法討厭田恬,因為她就跟向琛藍一樣,一旦真心付出,便收不回來。
後來田恬傷了他,陪在他身邊的人是她,可是為什麽田恬永遠都不用付出,就能得到他的真心?
她幾乎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卻只換得他一句……騙局一場?
談知音在家裡哭了好幾天,不吃不喝,連家門都沒踏出一步,更別說是回臺北公司上班。
這幾天向琛藍連一通電話也沒打給她,兩人的關係第二次陷入冰點。
終於,這一天她總算振作起來,換上輕便的衣服,顧不得哭得紅腫的雙眼,也不顧家人的呼喊,衝出家門。
她不是奔向隔壁的向家,而是巷口外幾百公尺的田家。
解鈴還須繫鈴人,不管這三角習題有多難解,她還是得逼自己面對問題的癥結,而田恬就是她與向琛藍之間最大的問題。
她知道田恬不愛向琛藍,卻老是貪心得想要得到所有人的愛。
談知音打算要和田恬講開,只是才來到轉角,就見到田家的門口停了一輛白色跑車。
那是向琛藍的車,她認得,所以膽小的躲在轉角,沒讓他們瞧見她。
向琛藍送田恬回到家,神情凝重,俊顏也顯得憔悴。
“藍哥,謝謝你送我回來。”田恬站在門口,溫柔的笑了。
“不用客氣,大家都是朋友。”他想對著她微笑,但是笑不出來。
自從和談知音陷入冷戰之後,他也請假沒上班,待在家裡想了又想,至於向家那些與她聯手的共犯,沒人敢惹他,這幾天一見到他,就是摸摸鼻子閃遠一點,省得踩到地雷。
田恬微微楞住,“我……從來不知道知音這麽喜歡你,如果我知道的話,就不會捎信給知音,造成你們之間今天的問題。”
騙子!談知音聽到田恬編出來的謊言,不禁暗暗咒罵。
田恬是她的好朋友,怎麽可能不知道她的心事?
“你別在意。”向琛藍好疲累,伸手抹臉,“不關你的事,這是我和知音之間的事情。我去幫你把東西拿出來。”
當他轉過身子,走向後車箱時,突然有雙小手從背後環住他的腰。
“藍哥,我騙了你!其實我一直都知道知音喜歡你,所以……當我去美國時,知音極力撮合我和禮樹,我原本不想答應,但是知音求我答應和禮樹交往看看……後來我急著結婚,是因為懷孕了,可是沒多久我又流產了,流產後我想了很多,才發現自己根本不愛禮樹,我愛的人是……是你!”
向琛藍僵在原地,聽著背後的小女人親口告白。
曾經他多麽期待聽到她的告白,可是如今聽見了,卻感到一陣茫然。
“藍哥……我們可以重新來過嗎?”
他回頭,望著田恬淚流滿面的樣子,竟然想起前幾晚泣不成聲的談知音。
從小到大,他見過田恬無數次的委屈哭泣,全都是他張臂安慰。
可是談知音呢?
他幾乎不曾見過她哭,就算掉眼淚,她也是逞強的用手背抹掉,而那晚她哭得那麽難過傷心,他卻沒有張開手臂安慰她,反而還出言傷她……
他的胸口莫名的揪疼,可是向來痛恨別人欺騙,又無法原諒她的欺瞞。
田恬見他不說話,更加用力的抱住他,還想說些什麽。
談知音無法忍受他們兩人親密的模樣,衝上前,奮力分開他們,紅腫的雙眼瞪著他們。
“你……你怎麽能在背後捅我一刀?”她像是一只發狂的小野貓,用力推了下田恬。
田恬沒想到她的力氣會這麽大,來不及反應,跌坐在地上。
談知音瘋了似的,繼續推著她,弄得她們兩人髮絲散亂。
“談知音,你在幹嘛?”向琛藍連忙制住她,抓住她的雙手。“你瘋了嗎?”
“對,我瘋了!”談知音的粉拳落在他的胸口,想將自己的委屈與憤怒全都發洩在他的身上。“你們怎麽能這樣對我?”
“你冷靜一點!鬧夠了沒有?”他大聲怒吼。
她怒瞪著他,然後連做幾個深呼吸,“為什麽?為什麽你老是覺得是我在鬧?為什麽從來不問清楚真相就先責備我?就算我再怎麽勇敢、再怎麽堅強,我的心也是會碎的……”
看著他瞳眸裡的自己,她才知道原來她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
“回家再談。”他放開她的手腕,轉而扶起田恬。
見到這一幕,談知音眼前幾乎一黑。
在這個時候,他還是對田恬呵護有加……那麽她算什麽?
“我想,我懂了。”她看見他細心的為田恬拍掉裙子上的泥沙,喃喃自語,“就算我為了你留長髮,學她穿裙子,模仿她的氣質,甚至只笑不哭……不管模仿得多麽唯妙唯肖,只要我不是田恬,一切都沒有意義。”
向琛藍攢起眉頭,低聲斥責,“知音,你在胡說什麽?”
“我只是說出你的心裡話。”她退後幾步,當他上前想要抓住她時,立刻激烈的反抗,“別碰我……我叫你別碰我!”她不要他碰過其他女人的手再來碰她。
他縮回手,與她之間有些距離的對望。
“你說得對。”談知音像是領悟了什麽,點點頭,“我和你之間的愛情確實是一場騙局,而我只是一個賭徒,我騙的人是我自己,騙我不在意你愛我有多深,因為總有一天你會愛上我,然後再騙我總有一天會賭贏這場騙局。我扮演你的知己朋友,扮演你事業上的得力秘書,還塑造成你期待的妻子模樣,只是想要賭你是否會明白我比任何人都還要在意你,可是我扮演了你想要的所有角色,卻忘了扮演好我自己……”
她愛他,愛到沒有自己,他還指控她是個騙子?哈,可笑。
“知音,對不起,我……”田恬上前,想要握住她的手。
談知音揮開她的手,望著昔日的好友,“你也別碰我,你和他才是這場騙局裡最大的兩個騙子!你騙他的真心,無限索求他對你的好。你呢,則是騙自己總有一天這女人會明白你的好……你們騙來騙去,卻沒有人有勇氣跳出來捍衛自己的真心,只有我這個賭徒傻得在這場愛情騙局裡下賭注,到頭來付出最多的人是我。”
她想,想了十幾年,怎麽老是想不通呢?
現下她真的懂了,原來不是她不懂得放下,而是還沒有痛到極致,還有力氣扛著。
如今賭輸了,一無所有了,她拿什麽扛呢?
所以她不扛了,因為累了。
她擡頭挺胸,走到深愛的男人面前,拔下無名指上的婚戒,淒美的笑說:“你的愛不是我騙來的,是我賭來的,而這枚戒指包含的真心與誓言,是我討來的,你卻違背在上帝面前的諾言……你沒愛過我,又何來誓言和真心?所以我又何必把祝福還給一個無心的男人?”
向琛藍看著她,頭皮發麻。
她下一個動作是當著他們的面,用力的將婚戒往他的身後一丟,婚戒消失無蹤,如同她的心……被遺棄了。
他的神情焦急,連忙轉身,想要知道戒指飛往何處。
談知音邁開腳步,逼自己別再回頭。
當她與田恬擦身而過時,面無表情的望著她,冷冷的說:“曾經我把你當成好友,但是從現在開始,我和你什麽也不是。”
“知音……”他覺得不對勁,拉住她的手臂,想要解釋什麽。
她一把揮開他的手,不讓他碰她一根寒毛。“別碰我!今天我把話一次說明白,我大姐並不是第三者,當初勾引我姐夫的人是田恬,是我姐夫拒絕她……從今天開始,我不再參與你的人生,也不會再踏進你的世界,你就繼續活在她編織的謊言世界里吧!”
再見。
她斂眸咬唇,挺直背脊,奔離他們的面前。
賭輸的賭徒是該退場了,因為賭輸的她,真的……一無所有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