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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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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米璐璐 -【戀人未滿(我們的故事之七)】《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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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0-8 00:08:0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這世界有一種莫非定律,愈是想要掩飾的事實,愈有可能在某一天意外的被拆穿。

  例如,談知音一直不願意向琛藍再見到田恬,但是在聖誕節的前一個禮拜,田恬獨自返回臺灣,然後回到基隆的老家。

  也許有些事早已注定,當天向琛藍也載著談知音一同回家看雙方父母,兩家人還順便一起吃了飯。

  晚餐時,因為談知音的外甥和外甥女吵著要喝飲料,脾氣溫和的向琛藍便穿上外套,主動跑腿。

  買了飲料回來,他遠遠的看見向家門口站著一道嬌瘦的身影。

  由於天色已晚,加上路燈昏暗不明,他還以為是談知音那個小傻瓜忍著寒風跑出來等他。

  一想到剛剛出門前,她還嘟著小嘴要他早點回來,一副怨婦的模樣,他不禁好笑的搖頭。

  只不過是出門買個東西,搞得他好像要出差好幾天,害他還被他那兩個單身的兄弟挖苦一番。

  不過談知音毫不在意他們的嘲笑,給了他一個愛的抱抱,在全家人的面前大演肉麻戲,逗得他心花怒放。

  新婚真好,向家兩個王老五懊惱得捶胸頓足,大喊老天爺沒長眼,竟然讓正妹談知音看上向家出名的悶葫蘆。

  “知音,不是說天氣冷,要你別出來嗎?”向琛藍想也沒想的脫口而出。

  背對他的那抹纖細身影突然一僵,緊抓著肩上的羊毛披肩,緩緩的轉過身子。

  她一頭長髮攏在耳後,臉蛋因為冷風而凍紅,微張的小嘴還吐著白霧。

  “藍哥。”軟軟的語調在寒風中顯得有些淒涼,卻也有掩不住的興奮。

  這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女聲讓他的腳步微微頓住,胸口像是被人用力一撞。

  他瞇起眼眸,看著前方,隨著腳步慢慢的前進,終於看清楚女子的長相。

  “田……田恬?”他十分震驚。

  自從田恬與方禮樹結婚之後便定居國外,三年多來,他們彼此都斷了消息,而他也沒有刻意問起她的近況。

  如今他們再度相見,田恬與三年前並沒有什麽兩樣,同樣清靈美麗,只是舉手投足之間充滿了女人味,還多了穩重,而那雙美眸依然鎖著淡愁。

  “好久不見。”田恬微笑,站在他的面前,“你……過得好嗎?”

  向琛藍還未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神情有些激動的望著她,“老樣子。你呢?你過得好嗎?”

  “我……”她一楞,然後扯了扯嘴角,“還好。”

  “你是什麽時候從美國回來的?”他的眼底有著藏不住的興奮,與她閑聊了起來。

  “前兩天。”田恬淡淡的說,當然也見到了他無名指上的婚戒。“一回來就聽到你和知音的好消息。”

  聽她提到知音,他笑得更開懷,“知音見到你,一定很開心。你要留在臺灣多久?也許來得及參加我和知音的婚禮,當她的伴娘。”

  田恬的表情有些僵硬,然後苦澀的說:“我想,應該就是搬回臺灣定居了。”

  向琛藍仔細的盯著她,終於發現她的表情很奇怪,而且與她聊了這麽久,都沒聽見她提起方禮樹。

  “禮樹呢?他決定要和你搬回臺灣?”他小心翼翼的詢問。

  “我……”她為難的擡起雙眼,表情有些哀傷,“十個月前,我和他……離婚了。”

  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他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十個月前?

  “知音沒告訴你嗎?我有寫E-mail告訴她,但是她都沒有回信……啊,不聊這個了。我也是回到臺灣,才聽我媽說起你們要結婚的事。”

  向琛藍回過神來,扯了扯嘴角,原本的好心情莫名的變得沈重。

  “外面天冷,先進來再說吧!”他抓住她的手臂,好意的說。

  “呃……不用了。”田恬苦笑一聲,“你們不是在家庭聚會嗎?我一個外人,不適合加入吧?”

  “什麽外人?”他板起臉孔,低聲的說:“大家都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再說,這麽久沒看見你,大家都叨念著你不知道過得好不好。”

  “不……不用了。”田恬連忙搖頭,“我只是想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見到你過得幸福就好……”

  他的心一震,胸口像是被人打了一記,但還是維持笑容。“進來吧!知音也在裡頭,起碼進來跟大家打聲招呼。”

  “這……”田恬猶豫著。

  突然,向家大門被打開。

  “老公……”甜膩又開朗的聲音響起,打斷了他們兩人的堅持。

  談知音一直在客廳等著向琛藍回來,聽到他的聲音,連忙漾起甜美的笑容,開門迎接。

  只是前腳才跨出去,她的笑容便僵住了。

  此時此刻,她彷彿置身在冰天雪地,田恬的出現就像是一顆震撼彈,將她的魂魄炸得七葷八素。

  紙,終究包不住火。

  這個道理,她怎麽可能不懂?

  所以她一直把寫滿秘密的紙張藏起來,就是不願意向琛藍與田恬之間有任何一絲火苗燃起,甚至燒出她藏匿許久的壞心眼。

  “知音,好久不見。”田恬站在向琛藍的身旁,她的手還緊緊的抓著他的毛衣。

  談知音不是瞎子,當然看見了,過去的傷口似乎被刨開,她的喉頭彷彿塞滿了黃連,苦澀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直到向琛藍將田恬帶到她的面前,她才回過神來,望著他複雜的俊顏。

  看來這一次的意外見面,三人的心湖全都泛起漣漪。

  只是談知音並沒有像以前那樣老是藏住自己的心思,伸出小手,勾住他的另一只手臂,維持她最後的堅持。

  “田恬,好久不見。”她露出微笑,就算笑得不自然,還是盡量將嘴角往上揚起。“他,是我老公。”

  田恬擡起頭,與她對上眼,一雙深眸藏滿了複雜的心思,半晌,也笑著開口,“知音,恭喜你了。”

  

  當晚用餐時間,因為田恬的加入,氣氛變得詭譎。

  雖然向、談兩家的長輩不斷的與田恬寒暄,可是難得多話的談知音卻是沈默的吃飯,還有些失神。

  向家大哥與老么不停的交換眼光,一直在向琛藍、談知音與田恬三人之間繞來繞去。

  至於談知音的大姐,則是一整晚都把田恬當隱形人,連她的老公也不多話。

  餐後,談知弦因為兩個寶貝的睡覺時間到了,才偕同談知音,一人抱一個先回談家。

  將孩子們抱回房間,安頓好之後,她們姐妹一起下樓。

  談知弦到廚房倒了兩杯紅酒,回到客廳,將其中一杯遞給小妹。

  “談知音,你振作一點好嗎?”

  她坐在沙發上,臉色慘白,眉頭深鎖著郁悶與不安。

  “大姐,我該怎麽辦?”談知音全身發抖,神經緊繃。

  “什麽怎麽辦?”談知弦老神在在,在她的旁邊坐下。

  “田……田恬回來了……”她喝了一口紅酒,想要鎮壓不安與煩悶的情緒。“我……我沒想到她會從美國回來。”

  “肯定是拿到贍養費了,才回臺灣的吧!”談知弦猜測著,“不過就算她回來,也無法破壞你和向琛藍的計劃,不是嗎?”

  “可……可是……”她顫抖著手,將酒杯放在桌上,可以想見田恬今晚的出現對她造成多大的驚訝。

  “沒有可是!”談知弦瞪著妹妹,“別忘了,你已經和向琛藍公證結婚了,只差公開宴客這道程序,就算她真的不要臉的想破壞,你和向琛藍也已經生米煮成熟飯,只要你一天不離婚,田恬就沒有辦法如願的與向琛藍在一起。”

  “姐,我好怕……我真的好怕……”談知音慌得六神無主,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怕什麽?”談知弦安慰她,“現在你可是向琛藍的妻子,田恬就算對他有非分之想,諒他也不敢吃回頭草,否則向爸第一個和他拼命。再說,你我都知道向琛藍的性子,他的缺點就是死心眼,當然,這也是他的優點,現在和你走到這一步,他就算對田恬還有感情,也不會違背良心,拋棄你不管。”

  明明她穿得很暖和,但還是窩在大姐的懷裡不斷的發抖,露出掙扎的表情。

  “我……我……”她掩面,低聲嚷道:“我覺得好有罪惡感。”

  談知弦拍了拍小妹的頭,“談知音,你要堅強。你對向琛藍的I付出足有目共睹的,不偷也不搶,為什麽要有罪惡感?”

  她咬了咬唇,悶悶的說:“因為……田恬有將離婚這件事告訴j我,我應該告知他,也許……也許他們那時復合有望……是我壞心眼,故意刪掉那封信,假裝沒有收到,假裝和田恬斷了消息……”

  “我說過了,你沒有錯!”談知弦擁著小妹發顫的身子,“你很勇敢,為自己爭取幸福,這並沒有錯。”

  “姐……”談知音忍不住落淚,哽咽的說:“如果……如果他知道我這樣騙他,會不會討厭我?”

  “他不會,我看得出來,他很愛你,只是你要再給他一些緩衝的時間,不要勉強他忘記心中的初戀。你一定要記住我說的話,千萬別在這個時候輕易的放掉他。”

  “可是我好怕……”她號啕大哭,“我怕他發現是我設計他,聯合雙方父母一起逼婚,讓他娶我;我怕他發現是我故意不把田恬的消息傳達給他知道,故意不讓他知道田恬已經離婚,斷絕他們復合的可能;我怕他發現我一直想要取代田恬的位置……”

  “知音?”

  “我更怕……我努力了這麽久,其實到最後……他根本不愛我!”談知音擡起頭,哭得眼眶紅腫。

  “知音,別擔心。”談知弦鎮定的說,安撫妹妹的情緒,“只要你什麽都別說,也別退讓,向琛藍絕不會被任何女人搶走,他是你的,永遠都會是你的!”

  談知音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抽泣的聲音梗在喉頭,雙眼空洞的望著大門。

  他……站在那裡多久了?

  她一擡頭就見到向琛藍與田恬站在門口,腦袋瞬間一片空白,涼意自她的腳底爬上頭皮。

  “琛……琛藍……”她看著他的俊顏。

  “你……”向琛藍緊蹙眉頭,她們姐妹倆的對話,他聽到大半,不解的開口,“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

  談知弦聽到他的聲音,彈跳起來,滿臉錯愕,受到的震驚不亞於妹妹。

  “我……”談知音站起身,慌忙來到他的面前,急得想要解釋,“你……你聽我說,我……我只是……”

  “你說你父母逼婚,全都是你一手主導,然後串通我的父母跟你一起演戲?”他不可思議的望著她,“所以你騙我與你結婚,引誘我掉入你設下的陷阱?”

  “我……”

  “回答我,是不是?”他冷聲追問。

  “是。”她斂下雙眼,點了點頭。

  “我懂了……”他苦笑一聲,“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麽急著與我結婚,原來是因為你接到田恬的離婚消息,才故意欺騙我與你結婚,而且還隱瞞所有有關田恬的消息,是嗎?”

  談知音無法否認,只能任由淚水滑落臉頰。

  “向琛藍,你夠了!”談知弦護妹心切,將她擁入懷裡。“你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隱瞞?什麽叫做欺騙你?知音只是爭取屬於她的幸福,誰也沒有資格指責她!”

  “我沒資格嗎?”他往談知弦的面前一站,冷冷的瞪著她,“我這個始終被她玩弄於股掌間的主角,難道應該被她欺瞞?”

  “我……不是故意的……”談知音咬著唇,從大姐的懷抱奔到他的身邊,委曲求全的拉扯他的衣袖。“我真的很愛你,所以……我撒了一點謊,使了一些壞心眼,但是我真的不想傷害任何一個人……”

  他甩開她的小手,表情複雜的望著她,“我這輩子最相信、最信任的人就是你,為什麽……到最後連你也讓我失去信任?”

  “向琛藍,你冷靜一點。”談知弦出面制止他繼續說出傷人的話語。“你有沒有想過知音的為難?想過她在你的身上付出多少,才得到你施捨的一點愛?在我的眼裡,她一點錯也沒有。”

  “就像你當初成為第三者,也是如此堅持自己沒錯嗎?”向琛藍反過來譏諷談知弦。

  倏地,一道響亮的巴掌聲響起。

  他的臉頰浮現五指印,瞠大雙眼。

  在場所有的人全都楞住,就連談知音也楞住了。

  她沒想到自己會動手打他,不過盡管錯愕,還是雙手握拳,挺直背脊,低聲喊道:“你……向我大姐道歉!她才不是第三者,只是……”

  “以你們姐妹倆的話來說,只是捍衛自己的幸福?”他冷冷的盯著談知音,“這樣騙來的愛情,你們真的感到幸福嗎?”

  談知音的心頓時碎成一地。在他的眼裡,她的付出只是一場騙局嗎?

  田恬眼見情況無法收拾,連忙拉住他的手臂,“藍哥,好了,說不定都是誤會……”

  談知弦揮開妹妹的手,往向琛藍的面前一站,揚起嘲諷的笑容,“向琛藍,你就永遠活在最大的騙局中吧!”她瞪向田恬,嗓音冷冽的說:“田小姐,你真是天生的騙子,讓這個男人從小到大都活在你的騙局裡。”

  田恬的身子一縮,連連退後幾步。

  “這件事跟田恬無關。”向琛藍擋在田恬的面前,隨後冷靜下來,轉身背對著談知音。“我送田恬回去,至於我和你之間……等我冷靜下來,會找你談。”

  他帶著田恬離開,留下哭倒在地上的談知音。

  談知弦什麽話也沒說,只是蹲下來,抱著泣不成聲的妹妹。

  

  從以前談知音就知道,只要有田恬出現的地方,就一定會引來紛爭,因為田恬生得嬌美漂亮,是個天生的紅顏禍水。

  但是,她真心想和田恬交朋友。

  盡管當時她早已清楚的知道向琛藍喜歡田恬,還是愛屋及烏的喜歡田恬,所以他們三人總是形影不離。

  後來長大一點,她不懂的事變多了。

  田恬明明不喜歡向琛藍,但就是不肯明示。就算她告訴田恬她是真心喜歡他,田恬還是無法表明自己的立場,同樣接受他的付出。

  她是嫉妒田恬的,不過說實話,她還是無法討厭田恬,因為她就跟向琛藍一樣,一旦真心付出,便收不回來。

  後來田恬傷了他,陪在他身邊的人是她,可是為什麽田恬永遠都不用付出,就能得到他的真心?

  她幾乎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卻只換得他一句……騙局一場?

  談知音在家裡哭了好幾天,不吃不喝,連家門都沒踏出一步,更別說是回臺北公司上班。

  這幾天向琛藍連一通電話也沒打給她,兩人的關係第二次陷入冰點。

  終於,這一天她總算振作起來,換上輕便的衣服,顧不得哭得紅腫的雙眼,也不顧家人的呼喊,衝出家門。

  她不是奔向隔壁的向家,而是巷口外幾百公尺的田家。

  解鈴還須繫鈴人,不管這三角習題有多難解,她還是得逼自己面對問題的癥結,而田恬就是她與向琛藍之間最大的問題。

  她知道田恬不愛向琛藍,卻老是貪心得想要得到所有人的愛。

  談知音打算要和田恬講開,只是才來到轉角,就見到田家的門口停了一輛白色跑車。

  那是向琛藍的車,她認得,所以膽小的躲在轉角,沒讓他們瞧見她。

  向琛藍送田恬回到家,神情凝重,俊顏也顯得憔悴。

  “藍哥,謝謝你送我回來。”田恬站在門口,溫柔的笑了。

  “不用客氣,大家都是朋友。”他想對著她微笑,但是笑不出來。

  自從和談知音陷入冷戰之後,他也請假沒上班,待在家裡想了又想,至於向家那些與她聯手的共犯,沒人敢惹他,這幾天一見到他,就是摸摸鼻子閃遠一點,省得踩到地雷。

  田恬微微楞住,“我……從來不知道知音這麽喜歡你,如果我知道的話,就不會捎信給知音,造成你們之間今天的問題。”

  騙子!談知音聽到田恬編出來的謊言,不禁暗暗咒罵。

  田恬是她的好朋友,怎麽可能不知道她的心事?

  “你別在意。”向琛藍好疲累,伸手抹臉,“不關你的事,這是我和知音之間的事情。我去幫你把東西拿出來。”

  當他轉過身子,走向後車箱時,突然有雙小手從背後環住他的腰。

  “藍哥,我騙了你!其實我一直都知道知音喜歡你,所以……當我去美國時,知音極力撮合我和禮樹,我原本不想答應,但是知音求我答應和禮樹交往看看……後來我急著結婚,是因為懷孕了,可是沒多久我又流產了,流產後我想了很多,才發現自己根本不愛禮樹,我愛的人是……是你!”

  向琛藍僵在原地,聽著背後的小女人親口告白。

  曾經他多麽期待聽到她的告白,可是如今聽見了,卻感到一陣茫然。

  “藍哥……我們可以重新來過嗎?”

  他回頭,望著田恬淚流滿面的樣子,竟然想起前幾晚泣不成聲的談知音。

  從小到大,他見過田恬無數次的委屈哭泣,全都是他張臂安慰。

  可是談知音呢?

  他幾乎不曾見過她哭,就算掉眼淚,她也是逞強的用手背抹掉,而那晚她哭得那麽難過傷心,他卻沒有張開手臂安慰她,反而還出言傷她……

  他的胸口莫名的揪疼,可是向來痛恨別人欺騙,又無法原諒她的欺瞞。

  田恬見他不說話,更加用力的抱住他,還想說些什麽。

  談知音無法忍受他們兩人親密的模樣,衝上前,奮力分開他們,紅腫的雙眼瞪著他們。

  “你……你怎麽能在背後捅我一刀?”她像是一只發狂的小野貓,用力推了下田恬。

  田恬沒想到她的力氣會這麽大,來不及反應,跌坐在地上。

  談知音瘋了似的,繼續推著她,弄得她們兩人髮絲散亂。

  “談知音,你在幹嘛?”向琛藍連忙制住她,抓住她的雙手。“你瘋了嗎?”

  “對,我瘋了!”談知音的粉拳落在他的胸口,想將自己的委屈與憤怒全都發洩在他的身上。“你們怎麽能這樣對我?”

  “你冷靜一點!鬧夠了沒有?”他大聲怒吼。

  她怒瞪著他,然後連做幾個深呼吸,“為什麽?為什麽你老是覺得是我在鬧?為什麽從來不問清楚真相就先責備我?就算我再怎麽勇敢、再怎麽堅強,我的心也是會碎的……”

  看著他瞳眸裡的自己,她才知道原來她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

  “回家再談。”他放開她的手腕,轉而扶起田恬。

  見到這一幕,談知音眼前幾乎一黑。

  在這個時候,他還是對田恬呵護有加……那麽她算什麽?

  “我想,我懂了。”她看見他細心的為田恬拍掉裙子上的泥沙,喃喃自語,“就算我為了你留長髮,學她穿裙子,模仿她的氣質,甚至只笑不哭……不管模仿得多麽唯妙唯肖,只要我不是田恬,一切都沒有意義。”

  向琛藍攢起眉頭,低聲斥責,“知音,你在胡說什麽?”

  “我只是說出你的心裡話。”她退後幾步,當他上前想要抓住她時,立刻激烈的反抗,“別碰我……我叫你別碰我!”她不要他碰過其他女人的手再來碰她。

  他縮回手,與她之間有些距離的對望。

  “你說得對。”談知音像是領悟了什麽,點點頭,“我和你之間的愛情確實是一場騙局,而我只是一個賭徒,我騙的人是我自己,騙我不在意你愛我有多深,因為總有一天你會愛上我,然後再騙我總有一天會賭贏這場騙局。我扮演你的知己朋友,扮演你事業上的得力秘書,還塑造成你期待的妻子模樣,只是想要賭你是否會明白我比任何人都還要在意你,可是我扮演了你想要的所有角色,卻忘了扮演好我自己……”

  她愛他,愛到沒有自己,他還指控她是個騙子?哈,可笑。

  “知音,對不起,我……”田恬上前,想要握住她的手。

  談知音揮開她的手,望著昔日的好友,“你也別碰我,你和他才是這場騙局裡最大的兩個騙子!你騙他的真心,無限索求他對你的好。你呢,則是騙自己總有一天這女人會明白你的好……你們騙來騙去,卻沒有人有勇氣跳出來捍衛自己的真心,只有我這個賭徒傻得在這場愛情騙局裡下賭注,到頭來付出最多的人是我。”

  她想,想了十幾年,怎麽老是想不通呢?

  現下她真的懂了,原來不是她不懂得放下,而是還沒有痛到極致,還有力氣扛著。

  如今賭輸了,一無所有了,她拿什麽扛呢?

  所以她不扛了,因為累了。

  她擡頭挺胸,走到深愛的男人面前,拔下無名指上的婚戒,淒美的笑說:“你的愛不是我騙來的,是我賭來的,而這枚戒指包含的真心與誓言,是我討來的,你卻違背在上帝面前的諾言……你沒愛過我,又何來誓言和真心?所以我又何必把祝福還給一個無心的男人?”

  向琛藍看著她,頭皮發麻。

  她下一個動作是當著他們的面,用力的將婚戒往他的身後一丟,婚戒消失無蹤,如同她的心……被遺棄了。

  他的神情焦急,連忙轉身,想要知道戒指飛往何處。

  談知音邁開腳步,逼自己別再回頭。

  當她與田恬擦身而過時,面無表情的望著她,冷冷的說:“曾經我把你當成好友,但是從現在開始,我和你什麽也不是。”

  “知音……”他覺得不對勁,拉住她的手臂,想要解釋什麽。

  她一把揮開他的手,不讓他碰她一根寒毛。“別碰我!今天我把話一次說明白,我大姐並不是第三者,當初勾引我姐夫的人是田恬,是我姐夫拒絕她……從今天開始,我不再參與你的人生,也不會再踏進你的世界,你就繼續活在她編織的謊言世界里吧!”

  再見。

  她斂眸咬唇,挺直背脊,奔離他們的面前。

  賭輸的賭徒是該退場了,因為賭輸的她,真的……一無所有了。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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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0-8 00:08:22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天空很藍,海水也很藍。

  在談知音的心里也有一抹藍——向琛藍,那是她心底深處抹不去的深刻記憶。

  她穿著簡單的T恤和七分褲,盤腿坐在露天的白色木造陽臺上,發呆的望著白色的浪花拍打著巖岸。

  “噢……噢……”一只小手拍打著她的大腿,“知音,快看,快看啊!”

  “看什麽?”談知音沒好氣的瞪了大學同學一眼。

  “蘭嶼的名產之一……”葉楓琉大笑,“來蘭嶼最不能錯過的就是這群丁字褲原住民!”

  談知音翻個白眼,受不了好友的怪癖好。

  “嘖嘖嘖……”好一會兒,葉楓琉才不捨的擱下望遠鏡,右手抓了一把杏仁小魚乾,塞進嘴裡,左手拿起啤酒,灌了一口,爽快的哈了一聲,“知音,你也幫幫忙,來我這里度假就要快樂一點,好不好?好像被倒債,老是擺出一張死人臉,教人看了莫名的不爽。”

  “等哪天你這間民宿倒了,最好來我的面前笑給我看。”撇了撇唇,談知音悶悶的喝著啤酒。

  “呸呸呸……”葉楓琉瞪著她,“你不要自己走黴運,就詛咒我跟你一樣衰,好不好?也不想想你現在可是住我的、用我的,我葉楓琉長這麽大,第一次看到有人出來流浪,還敢詛咒金主。”

  談知音生著悶氣,喝著啤酒,現在可是看誰都不順眼。

  事隔三天了,一想到自己的付出都化為烏有,她就不禁掉眼淚,只是眼淚一天比一天還要少,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坐在露天的陽臺上發呆。

  她的大學同學兼好友葉楓琉老是出現在她的面前煩她,她抱怨歸抱怨,其實很感謝好友陪著她。

  現下的她就像無根的浮萍,不知道要飄向哪裡,只能憑著直覺前進,或是墮落的停留在原地。

  她選擇離開原來的地方,已經通知家人目前正在蘭嶼的某個村落,等她冷靜之後,便回去處理她與向琛藍糾結十幾年的爛帳。

  是爛賬,也是她的負債。

  然而只要等她回去,絕對會把這筆帳清得乾乾凈凈。

  “我不懂……”談知音抱著雙膝,悶悶的望著那一大片海洋,“為什麽陪他的人是我,愛得最深的人也是我,向琛藍還覺得我是個騙子?”

  “因為你是真的騙了他啊!”葉楓琉再次拿起望遠鏡,繼續尋找令她興奮的風景。“你騙他變得清純,變得不像自己……啊,騙他,以為不管怎麽讓你失望,你都會很堅強,不會哭,不會抱怨。你沒聽過會吵的小孩有糖吃嗎?只有你這種笨蛋才會靜靜的待在一旁,等著人家把吃剩的留給你。重點是,你還騙了自己,以為他會愛上你。”

  等愛的人,永遠都是最傻的那一個。

  “所以你永遠都不用去懂啊!”葉楓琉睨了她一眼,“像向琛藍這種的男人,在某種程度上就是日子過得太爽,自我意識過剩,才會覺得你愛他是一種騙術……其實是他在騙自己,所以你也沒輸得太慘,反正只是輸掉一個不愛你的男人,沒什麽損失。”

  “但我的心還是很痛。”談知音的眼眶是紅腫的,胸口還是隱隱傳來撕裂的痛楚,每晚她都會驚醒,然後除了掉眼淚之外,什麽都不能做。

  “痛才好。”葉楓琉摸了摸她的頭,像在哄小孩般哄著她,“痛到大徹大悟,日後就不會重蹈覆轍,走回頭路。”

  眼淚又不由自主的滑落臉頰,她眼前的景色糊成一團。

  “人生不就是這樣?不是你騙我,就是我騙你啊!”葉楓琉笑了起來。有哪個人喜歡聽殘酷的實話?“盡情的哭吧!哭完之後,你才有力氣再去騙下一個男人。”

  談知音忍不住被好友逗笑了,“原來你的男人都是騙來的?”

  “對啊!”葉楓琉大方的承認,“不騙人,難不成要被騙嗎?”她可沒那麽單純。

  抿著唇,談知音以手背抹拭眼淚,眺望遠方的海洋。

  “還好啦!”葉楓琉推了她一下,又打開一罐啤酒。“至少你也不算輸得很慘,還得到他的肉體安慰獎,算是賺到了。”

  瞪著邏輯與一般人不同的好友,談知音好笑又好氣,有些怨嘆的說:“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我在最傷心的時候只想來找你?雖然你老是不正經外加很三八,但是不管哪件事在你的眼裡看來,都很樂觀,有希望。”

  “當然啦!”葉楓琉咧嘴一笑,“我不是說過嗎?人生不過就是你騙我、我騙你,但是如果你連自己都騙的話,人生還有意義嗎?”

  她將談知音拉起來,帶著她在露天陽臺上跳舞、轉圈。

  “知音,向琛藍不是不愛你,他只是忘記說愛你……”

  談知音又哭了,這一次她是笑著哭。

  向琛藍……真的只是忘了把愛說出口嗎?

  

  又過了三天,談知音把自己的情緒徹底的整理過一遍,知道還有很多事情要解決。

  不管是她和向琛藍之間的感情,還是雙方家長的期待,甚至是她跟向琛藍討來的婚姻,都要做一個結束。

  在外面流浪的這段時間,她關了手機,除了家人知道聯絡她的方式,她幾乎把自己隔絕在城市之外,因為不想聽到有關向琛藍與田恬的任何消息,也因為還沒有準備好徹底死心。

  但是該做的事,她也沒有拖著。

  既然向琛藍覺得這只是一場騙局,那麽她就認賠出清,寫好離婚協議書之後,請好友幫她寄給他,只是她刻意忽略地址,想等自己的心情好一點,才有辦法與他面對面。

  這期間,還是讓她當與世隔絕的小鴕鳥吧!

  葉楓琉很阿莎力,幫她跑了一趟郵局,接下來天天帶著她飲酒作樂,晚上還參加了部落的聚會,然後早上老是在宿醉中醒來,下午則是坐在露天陽臺上,拿著望遠鏡偷看那些原住民猛男穿丁字褲、釣飛魚的養眼畫面。

  這樣的日子過得十分頹廢,卻很適合她這種傷心的人放空和墮落。

  葉楓琉總會準備半打啤酒,配上小魚乾或是烤飛魚,坐在陽臺上尋找她的獵物。

  談知音大半的時間都是望著海洋,這個禮拜她總算不再那麽容易掉眼淚,不過三不五時便會想到與向琛藍的相處過往。

  回憶是最深刻的傷痕,不管她怎麽療傷,還是會在心底留下難忘的傷痕。

  “正點!”葉楓琉吹了一聲口哨,“知音,你要不要看?有個好貨色正朝著我們這邊走來。”

  談知音沒有反應,依然呆滯的望著遠方。

  葉楓琉沒有得到好友的回應,抽空看向她,發現她還是癡呆的表情。

  好吧!她也失戀過,知道失戀後的女人都會減少一半的智商,就連大腦也會退化至幼兒程度。

  於是她又拿起望遠鏡,看著那個男人慢慢的走近她們。

  一會兒,她興奮的拉著談知音,硬是將望遠鏡放到她的眼前。

  談知音終於回過神來,“厚,葉楓琉,我不想看丁字褲男!”

  她實在搞不懂,好友怎麽會有這種無聊的偷窺癖好?真的很變態。

  葉楓琉才不管她的意願,強迫她透過望遠鏡往前看。

  下一刻,談知音像是看到鬼,連忙推開望遠鏡,瞇起眼睛。

  那……是不是幻覺?

  前方確實有一名衣著輕便的男子,他正朝著她們走來。

  她不死心,再用望遠鏡看一次。

  見鬼的!向琛藍竟然出現在她的眼前,而且他的外表有些頹廢,整個人憔悴許多。

  這世界有這麽巧的事情嗎?該不會他也跑來這裡度假吧?

  她心情複雜的放下望遠鏡,企圖尋找他之外的女性身影。

  過了幾分鐘,除了他之外,她沒有看見其他人。

  葉楓琉老神在在的喝著啤酒,嚼著小魚乾,準備在一旁看著好戲上演。

  “怎……怎麽可能?”談知音慌張得像個小孩,尖叫出聲,“他怎麽會來?不行,我還沒有準備好要見他,我……我先回房間。”

  葉楓琉拉住她,笑說:“來不及了,他都上來了,你別白費力氣,拿出賭徒的氣魄,直接把牌攤開。”

  說得簡單,做起來卻很困難,與向琛藍面對面時,談知音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再一次崩潰。

  在她猶豫不決時,向琛藍已經走上露天陽臺,手上還拿著一只紙袋。

  他瞧見驚慌失措的談知音,還有一旁等著看好戲的葉楓琉。

  幾年前他見過葉楓琉幾面,她是談知音的大學同學。

  該死!他早該想到她避而不見,應該就是來找葉楓琉。

  但是當他想要找她時,除了求助談家人之外,這才發現自己對她的了解竟然少得可憐,連她有幾個朋友都不知道,更別說是她們的聯絡方式。

  直到他前兩天收到她寄來的離婚協議書,還有附上的一張紙條,上面寫著:若無異議,等我心情好,就會回去辦理離婚手續。

  她瀟灑的只留給他這麽一段話,似乎為他們之間的未來判了死刑。

  這一個禮拜,談知音幻想過無數次,如果再次遇見他,她會怎樣?大聲的罵他不知好歹?還是對著他委屈的流眼淚?

  都沒有,她的態度反而很平靜,怔楞的望著他。

  只是每一次呼吸,她都覺得胸口緊窒得快要喘不過氣,尤其當她瞟見他手中的紙袋時,不用問,她便知道裡頭放著她寄給他的文件。

  裡面裝的是離婚協議書,也裝著她曾經向他討來的承諾,但不管是一張紙,還是他曾經許下的承諾,對她……都不重要了。

  向琛藍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定定的看著她。

  一個禮拜未見著她,他豈會好過?

  他一直反複想著她說過的話,思考她對他的付出,以及厘清心中那段曾經迷惑他的感情,所有的一切都像狂潮一般,淹沒了他。

  沒人救他,沒人像她當初那般伸出援手,任由他迷失在這片情海中,就連他的家人也是對他搖頭嘆息。

  沒有人企圖說服他,談知音是多麽好的一個女人,他們只說一句:你終究還是辜負了知音。

  除了他以外,沒有任何人能真實的感受到她有多愛他。

  他呢?

  他發現這個問題時,已經花了三天的時間,尋回那天她丟棄的戒指,他對她的誓言。

  他們之間詭異的安靜,直到他把手上的紙袋遞到她的面前,聲音略微低啞的說:“拿回去。”

  談知音擡起眼眸,楞了一下,然後看清楚那是民宿專用的紙袋,當下明白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原來是好友出的包。

  “葉楓琉,我要殺了你!我不是要你幫我用匿名寄件,你怎麽……”

  “哎喲!又有我的事啦?”葉楓琉沒好氣的叫了一聲,“我有啊!我有照你說的,沒寫我家的地址。”

  “但是你用了民宿的紙袋……”

  “你只說不要寫地址,又沒有說不可以用民宿專用的紙袋。”葉楓琉聳聳肩,一皮天下無難事。“我可沒通知他來喔!是他自己有心找來的,不關我的事。”害怕掃到臺風尾,她連戲都不敢再看下去,急忙開溜。

  談知音氣呼呼的瞪著好友的背影,很快的,現場又剩下她與向琛藍兩人。

  很……尷尬。

  “拿回去。”再一次,他很堅持要她收回紙袋。

  她倔強的咬著唇,轉身便想要逃走。

  對,她是個膽小鬼,沒辦法像以前那麽有勇氣,堅持走在自己認定的情路上。

  因為太累了,所以這一次換她當愛情逃犯,再也不想收拾爛攤子了。

  向琛藍早就知道她的企圖,當她邁開腳步的那一刻,他一個箭步上前,從她的背後緊緊的擁抱她。

  “別走。”

  別走?

  他開口留她?

  她一定要留下來嗎?

  談知音像一只抓狂的小貓,不斷的反抗,不斷的掙扎,對他又打又踢。

  為了讓她冷靜下來,好好的聽他解釋,向琛藍想用蠻力制止她,卻引來她更大的反彈。

  “放開我!該死!向琛藍,你放開我……”

  她和他幾乎扭打成一團,不管她此時多麽的狼狽,拼命的捶打他的胸膛。

  直到他扣住她的手腕,她才瞪大雙眼看著他,接下來張口咬住他的手臂,狠狠的咬著,痛快的咬著。

  他不為所動,與她四目相接,仿佛不覺得疼痛。

  她咬得愈大力,眼淚落得愈兇,好像被咬得流血,疼痛不堪的人是她。

  半晌,她終於嘗到血腥的味道,這才鬆開牙齒,眼淚同時又落了下來。

  他到底還要折磨她多久?她都選擇放開他了,為何此時他又緊緊的扣住她,不讓她離去?

  “別哭。”向琛藍將她擁進懷裡,與她一同坐在露天陽臺上,雙手箝住她的腰肢,不讓她有逃走的機會。“就這樣聽我解釋,如果你還是覺得不甘願,等我說完之後,你再盡情的發洩。”

  談知音緊握粉拳,抿著唇瓣,沒有回答。

  見她不說話,他就當她是答應了。

  “我欠你一個道歉,我不應該說你是騙子。”他嗓音低啞的開口,“我們分開的這幾天,我想了很多,當我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想的全是你的事情,而不是田恬……”

  她的身子在他的懷裡一震,但還是倔強的咬緊牙關,悶不吭聲。

  “我不否認田恬在我的心裡確實曾經占了一個無法磨滅的位置,不過這個位置卻一天天被你磨去我最痛苦的記憶,你無法取代田恬,是因為不管你變得跟她多麽像,還是談知音,無法取代那個老是傷我極深的田恬。”

  “她……”她的聲音因為哭泣而沙啞,“她傷害你,所以你也傷害我嗎?我們三個人何必要互相傷害呢?”

  “那天我對你生氣,是因為我被曾經最信任的兩個人背叛,萬萬沒想到自己最信任的談知音也騙了我……”他箝住她反抗的身子,硬是要她聽他說下去,“讓我想起當年的我們……我像個笨蛋,被你們三個人騙得團團轉,如果是你,你不生氣嗎?”

  她咬著唇,沒有回答。

  “所以你現在生氣也是應該的,如你所說的,我也是個騙子。”向琛藍露出溫柔的笑容,“不管你當初如何使計誘拐我結婚,我也騙了你,其實我在乎的不是誰娶了你,在意的是你愛上了哪個男人。我騙自己,你就像一個妹妹,我有義務照顧你、關心你,但是當我見到有男人追求你時,又騙自己心中的嫉妒只是身為兄長該做的保護……事實上,我騙自己不是愛上你,而是保護你……最大的騙局是,我假裝是你先愛上我,不想讓任何人發現我對你早已有遐想。”

  談知音瞪著他,哽咽的說:“騙子!你這個騙子……”

  “對,我是個騙子,你是個賭徒,騙子和賭徒是天生一對。”他想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汲取她身上的香氣和溫暖。“知音,就算你不原諒我,我也要愛你。”

  “田……你不是……愛她?”她幾乎泣不成聲,話說得斷斷續續。

  “過去的愛,我早就放下了。”他嘆口氣,“我很早就明白田恬在想些什麽,因為她是單親家庭的孩子,所以老是渴望能找一個安定的男人給她幸福,她嫁給方禮樹絕大部分是因為……當初他比我有錢。田恬的選擇,我無法左右,甚至當時我也沒有積極追求她,是明白她不會看上我這個窮小子。”

  她以為他都不明白嗎?

  他全都看在眼底,只是當時愛上一個人,所有的缺點都可以忍受,因此忍受著田恬消費他的愛,就像他現在任性的消磨她對他的愛。

  當田恬想要與他重新來過時,他嚴正的拒絕她,聲明他已是有婦之夫,希望她看在以往的友情上,別再打擾彼此目前平靜的生活。

  這是他第一次拒絕田恬,也是最後一次,因為未來的日子裡,他在乎的人是談知音,而不是過去眷戀的一個身影。

  “她離婚了,你們……”有機會了。談知音說不出口,因為這樣的機會她爭取了許久,只拿到門票,還沒有進場,就被三振出局。

  “知音,我不想再騙自己了。”他輕吻她的額頭,然後自口袋裡拿出一枚戒指。

  這是當初他們互相交換的對戒,另一只婚戒,他始終沒有拔下來,依然戴在他的無名指上。

  “你說我的愛是你討來的,但是你要相信我,在上帝的面前,我對你的誓言,是發自真心給你的承諾,你丟掉我給你的真心,我找了好久才找回來……”他沒說謊,花了三天的時間才找回他們當初公證結婚的戒指。“我想下次應該換一只更大顆的鑽戒,不然花了我太多時間尋找。”

  她終於破涕為笑,但是雙手依然用力的捶打他的胸膛。

  “向琛藍,你真的很壞……”

  他乘機抓住她的小手,連忙將戒指再套進她的無名指。

  “談知音小姐,下次別把我的心搞丟了。我的心雖然很小顆,但是給你的誓言與承諾是忠貞不二的。”

  她不應該這麽快原諒他,不過見到他一臉真誠,她的心又被打動,只能掩面痛哭。

  “我愛你,不是你討來的,是我心甘情願給你的。”眼看她又號啕大哭,向琛藍只好連聲安撫,“對不起,讓你等這麽久,我才恍然大悟自己不是對愛情沒感覺,而是你待在我身邊太久,彌補了我最缺少的這部分。”

  談知音看著他,淚流滿面。

  原來他不是眼裡沒有她,而是太習慣她的存在。

  “我愛你。”

  他瞠目結舌,錯愕不已。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貼近他的薄唇,吻住他。

  兩人吻得纏綿悱惻,過去的結一個一個的打開。

  不是不愛,而是他們彼此都忘了說愛。

  如今愛已經說開,兩人的真心才真正的貼近。

  沒有謊言,沒有卑微,更沒有委曲求全。

  而他們的故事不會落幕,因為彼此的愛只會為對方存在。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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