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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4 17:24:22
本帖最後由 火影鳴人 於 2014-3-4 18:00 編輯

第310章

  此時的沈立冬不知道為何她親力親為製成的那套原本準備壓箱底的衣袍會穿在謝朝雲的身上,她也不知道為何這個明明不該呆在這裡的人卻偏偏這個時候這個地點出現在她的面前,這讓她的心頭困惑重重的同時,更是驚詫不已。

  而謝朝雲見到沈立冬這樣錯愕的神情,他的心情似乎很好,薄唇放肆地漾開驚人的笑容來,讓沈立冬見了,有一剎那的恍惚。

  而他似覺得這般嚇唬到沈立冬還不夠似的,伸出他那修長的手指,手法靈巧地給沈立冬披散開來的一頭青絲緩緩地梳理起來,且一眼相中地從梳妝臺上的首飾盒中取過他贈送給沈立冬的那支白玉鴛鴦簪,給沈立冬挽好的青絲上輕輕地簪了上去。

  這沈立冬被他如此親暱的舉動給驚到了,坐著連連地往後移去,直到碰觸到壁上,移到沒有可後退的地方,她才呼吸微微急促地抬高一手,準備將謝朝雲剛剛給她簪上去的白玉鴛鴦簪子給取下來。

  可是,不等她取下來,謝朝雲的速度比她更快,他似早看出了她的企圖,早一步地截了她的手,緊緊地扣上了她的手腕之處。

  「小丫頭,簪子既然已經簪上去了,便不許你再拿下來。何況,就算你取下了簪子,朝雲哥哥也看到了你腰間所佩戴的血色鴛鴦佩,如此,小丫頭,你的簪子取下與不取下有什麼區別嗎?」謝朝雲目光似笑非笑地飄過沈立冬腰間佩戴的那塊血色鴛鴦佩,那正是他謝家嫡子長孫傳給媳婦的聘禮。

  早在五年前,他就說過,他可以等她,等到她心甘情願點頭的那一天,而那一天的到來,只要小丫頭主動地佩戴上這枚血色鴛鴦佩,他就知曉她的心意,清楚她的答案是什麼了。

  如今,在這個小丫頭如此重要的及笄之禮上,她卻佩戴著他家祖傳的血色鴛鴦佩,這說明什麼呢?

  說明他已經等到了他要的答案,說明她也已經給了他明確的答案,如此,他們之間這個時候就不需要那般地別彆扭扭了,不是嗎?

  可是沈立冬卻看不順眼謝朝雲臉上那極為刺眼的璀璨笑容,她也看不順眼這傢夥桃花眼眸中那一抹瞭然的流光。

  因而她懊惱地望著謝朝雲,賭氣道:「這個,你說了不算,我說了才能算。不就是一塊玉珮跟一支簪子嗎?我同時去了,看你還怎麼說。」沈立冬說完這番賭氣的話後,便用力掙脫開了謝朝雲的手,兩隻手同時而出,準備將腰間的血色鴛鴦佩跟頭上的白玉鴛鴦簪子一塊兒給除了下來。

  可是,很顯然謝朝雲又快了一步,將沈立冬的兩隻手都給扣住了。「小丫頭,到了這會兒了,你還想要耍賴嗎?」謝朝雲逼近了沈立冬一步,雙目直直地審視著她。

  而沈立冬這個時候明明知曉她如此舉動非常幼稚,可是她似又不想讓謝朝雲太過得意了,所以她嘟嚷著。

  「就算我想耍賴的話,這個時候也是來得及的,不是嗎?朝雲哥哥。」

  「來不及了,現在這會兒就算小丫頭你想反悔,朝雲哥哥也不會給你機會了。」他既然已經知曉了沈立冬對他並非無心,他又豈能錯過這絕佳的機會,再讓沈立冬退縮回去呢。

  「可是,就算朝雲哥哥不給冬兒反悔的機會,冬兒自個兒就是耍賴了,朝雲哥哥能拿冬兒怎麼辦呢?」反正已經幼稚了,她就乾脆幼稚到底,總之呢,她就是不能讓這個傢夥笑得太過燦爛了。

  然謝朝雲似看出了沈立冬的用意,他竟然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笑道:「不怎麼辦,朝雲哥哥又能拿冬兒怎麼辦呢,冬兒若是要耍賴的話,朝雲哥哥估計也是沒有法子了。只是冬兒耍賴歸耍賴,也莫要忘記了,有些事情欠太久了,總歸也是要償還給朝雲哥哥的。」這沈立冬聽得謝朝雲這般說,倒是聽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朝雲哥哥,此話何意?冬兒可不曾記得欠過朝雲哥哥什麼?」她思來想去,都不覺得她有欠過謝朝雲什麼人情債,她自認為每次欠謝朝雲的時候,她都有後送上大禮還了那份人情,可是這會兒聽著謝朝雲說得那般煞有其事,沈立冬還是納悶地開口問了出來。

  那謝朝雲可早就等在這裡了,等著沈立冬問起呢,因而他也好繼續將沈立冬往他的碗裡引去啊。

  「難道冬兒真的忘記了嗎?忘記了那般重要的事情了嗎?」謝朝雲似一副受傷的模樣,委屈兮兮地望著沈立冬。

  沈立冬被謝朝雲這副表情給驚到了,因為她實在想不起來她有欠謝朝雲什麼了不起的人情債過,可是這會兒聽著謝朝雲這麼問,又見他這般委屈的模樣,她倒真的細細地去回想了,可是她怎麼想,還是沒有想起來,她究竟欠過謝朝雲什麼樣的人情債,因而此時的她需要謝朝雲的點撥。

  「那個,那個,可能是冬兒以前年紀太小,有些事情實在沒有想起來,所以,所以既然朝雲哥哥記得的話,那麼就請朝雲哥哥可否給冬兒提個醒,讓冬兒知曉知曉,也好想著怎麼還了朝雲哥哥的人情債啊。」這會兒的她可想著盡快給謝朝雲還上人情債才好,而謝朝雲等的就是沈立冬這一句呢。

  「這般說來,冬兒是決定償還所欠下的了?」謝朝雲飄了沈立冬一眼,以求得沈立冬的保證。那沈立冬聽得謝朝雲一副她等會又要耍賴的模樣,當下拍著心口,信誓旦旦道:「朝雲哥哥請放心,若是冬兒所欠下的人情債,冬兒一定會償還的,絕不耍賴。」

  「小丫頭,你確定要償還?那這樣吧,我們以你小時候那個保證的方式來進行,如何?」說著,謝朝雲伸出了小手指,朝著沈立冬的方向揚了揚,沈立冬分明從謝朝雲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什麼,她心下一遲疑,就未曾伸出她的小手指去。

  而謝朝雲見沈立冬如此,知曉這個小丫頭恐怕有點疑心了,可是事情進展到這裡了,他可得繼續加把勁兒才行。

  因而他揮著小手指,瞥了沈立冬一眼,道:「看來小丫頭是不想償還了,那就算了吧,反正朝雲哥哥也總不能勉強冬兒償還吧,那就這樣吧,算了,算了,就此作罷,當朝雲哥哥什麼都沒有說過,就這般繼續欠著吧。」這沈立冬聽得謝朝雲如此這般瞧不起她的眼神,一副好像他就知道她會這般耍賴的神情,倒是讓沈立冬莫名地腦袋一熱,竟然伸出了她的小手指,幼稚地跟謝朝雲拉鉤約定了。

  而當她這拉鉤一結束,忽而她發現謝朝雲朝著她逼近過來了。

  「等會,等會,這人情債要償還,朝雲哥哥說歸說,這靠冬兒那麼近做什麼?冬兒可是警告朝雲哥哥,不許再靠近過來了,冬兒這裡的位置已經很擁擠了。」這沈立冬因為謝朝雲的靠近,感覺旁邊的空氣都有些凝滯了。

  為什麼呢?

  因為她給謝朝雲設計的這套白袍子,此時穿在謝朝雲身上所引發的效果太過惑人了,且他離她距離太近導致她近距離地看到他那張完美無瑕的面容,撞進那雙深邃迷離的絕世桃花眼眸中而掙脫不得,而在如此的對視之間,恐怕就連彼此的呼吸快慢都可以聽得那般清晰,甚至在這樣幾乎要脫門而逃的窒息氛圍中,她還聽到了一種讓她心驚的聲音。

  這個時候她的心臟處,不知道是誰在那般調皮地敲擊著鼓面,敲擊得亂糟糟的,節奏是那麼地不著調子,頻率是跳動地那般飛速,快得讓身為大夫的沈立冬覺得再這般跳動下去,她的心非得從胸口的地方飛躍出來不可。

  而這種認知,讓沈立冬驀然心頭大駭,她本能地抬手想要推開謝朝雲,衝過他的身側,跑出這個讓她心慌意亂的地方。

  可是,她的手在碰觸到謝朝雲的胸膛,就在將他準備推出去的瞬間,掌心裡似察覺到劇烈跳動的觸覺,如此,稍稍驚愕而停頓的她,因為觸碰著對方跟她一樣亂了的心跳聲,便錯失了最佳的機會,一個將眼前笑得極為溫柔,極為得意的謝朝雲推出去的機會。

  「怎樣?小丫頭,看得還算滿意嗎?摸得也算滿意嗎?」白衣風華的謝朝雲,笑起來的時候便若枝頭綻放的桃花那般,耀眼奪目,魅惑至極。

  「什麼?!什麼什麼滿意,我壓根就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沈立冬神情窘迫地乾脆裝起糊塗來了,可是心底的那個聲音,卻欺騙不了她自個兒。

  她本就知曉,身穿妖艷色彩的謝朝雲,那衣袍的色彩會跟他本身的魅惑抵消了三分,讓他看起來似清淡素雅的很,美則美矣,卻絕對不會惑人心神,可是一旦他穿上白衣,他整個人的光芒就瞬間爆發了出來,那種絕世妖嬈的風華,無人能夠抗拒的魅惑,便會若犀利的刀劍那般,毫無預防地刺進你的心臟深處,讓你深深地牢記住這個時刻,這個危險致命的時刻。

  因而她是明明知道穿上白衣的謝朝雲會讓她面對美麗而無所抗拒的,可是她卻偏偏還給謝朝雲設計了這麼一套白袍,還是這般符合她審美觀的衣袍,這讓她有一種自作虐不可活的感覺。

  何況,就算她裝著糊塗想要閃避過去,那謝朝雲也不肯啊。

  因而就在她尚未反應過來,不明白該償還什麼的瞬間,謝朝雲的唇便壓上了她的紅唇,那一剎那,她還聽到了謝朝雲低啞的聲音。

  「小丫頭,這就是你需要償還的,你三歲之時便欠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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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4 17:24:53
第311章

  到此時,沈立冬方知曉所謂欠下的人情債是什麼,而正因為知曉這一點,她愕然地望著謝朝雲,驚愕此人怎能將兒時的一時戲耍記得那般深刻呢,且還拿那個時候一個頑劣的玩笑作為所欠的人情債而來討要償還,這怎麼說,都讓沈立冬有一種謝朝雲故意為之的感覺,他這擺明瞭就是藉口,一個實在不足夠作為理由的藉口。

  「你,你,你——」她吶吶地指著謝朝雲,久久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可是她的眼神透露了一切的訊息,有懊惱,有無奈,還有一種莫名的羞澀。

  那謝朝雲卻似看得很開心,他笑著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眼角,而後唇瓣落在她的耳邊,悄然道:「小丫頭,下次我要親你的時候,你最好閉上眼睛。因為,親吻的時候,不要睜著眼睛,這樣只會讓我覺得你不專注,而我在你的眼裡,似不夠有吸引力。」他的聲音低沉得很,帶著魅惑人心的磁性,透進她的耳裡,引得她心頭微微而顫動,而他隨著說話微微吐露的熱氣,一直不斷地往她耳邊吹拂著,讓她竟是莫名地面色緋紅起來,不可抑制地,不可收拾似地,就連耳根處都暈染成紅通通的一片,就像是粉嘟嘟的桃花色澤。

  這一幕,落在謝朝雲的視線裡,看著就越發地薄唇勾起,笑容止不住地從他的眼角眉梢溢了出來。莫名地,他心頭一動,攬手一伸,將她從身後輕輕地擁住。

  「冬兒。」他的聲音忽然之間變得好溫柔,他的眼神也是,溫柔得幾乎要滴出水珠來,沈立冬甚至從他那雙美麗的桃花眼中看到那不斷跳躍而起飛花流旋,隱隱似還有螢火蟲的點點星輝在熠熠閃爍著。

  而那樣明亮的光芒,讓沈立冬心頭微微一頓,腳步莫名地後退一步。

  「你,你,你還想幹嘛?」

  「不幹什麼,只是,只是想要帶你去一個地方,一個極好的地方。」謝朝雲不等沈立冬從他的懷抱裡退縮出去,他收攏了她腰間的手,身形一起,帶著她驀然躍然飛出了房間,飛上了枝頭。

  沈立冬被謝朝雲這忽如其來的舉動給驚到了,她急著連連叫停道:「等會,等會,朝雲哥哥,你這是要帶冬兒去哪兒呢?你先放下冬兒再說行不行啊。」這會兒的她,心境亂如麻似的,根本沒有辦法冷靜地思考,因而她也只是本能地叫停。

  可是謝朝雲卻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小丫頭,放心吧,到了那裡你就知道了。」他堅持要帶著沈立冬飛到那個地方,而亂了思緒的沈立冬根本是敵不過謝朝雲一根手指頭的,因而這樣的她,只能被他帶著飛去。

  這一路上,因為她驚怕不敢往下瞧去,便只能閉著眼睛,聆聽著風兒吹刮過她臉頰的聲音,到最後感覺不到風過臉頰的寒冷,她才敢睜開眼睛。

  睜開眼睛的瞬間,她卻發現她依然被謝朝雲圈在懷抱中,帶著她飛在空中,只是她的臉頰卻再也感覺不到寒冷的冰凍,那不過是因為謝朝雲揚起的衣袍遮擋了寒風的侵襲,將她整個人都好好地護在他的衣袍內,因而她才會察覺不到外面的風寒。

  可是就算這樣,在雙腳沒有踏足地面,沈立冬提吊著的一顆心就沒有辦法放鬆下來,而謝朝雲似看出了這一點,他也不再急速而行,而是放緩了速度,側目對她揚起一個明燦的笑容。

  「小丫頭,相信我吧,相信我能保護好你,相信我能讓你安全的,你就睜開眼睛看一看腳下的風景,或者抬頭看看天上的風景,真的是風景不錯哦,朝雲哥哥絕不會騙你的,相信我好嗎,小丫頭,睜開眼睛吧。」他的語調柔柔的,在靜夜裡帶著一股令人難以抗拒的力量,而沈立冬在這樣輕柔的聲音裡竟是莫名地睜開了眼睛,順著謝朝雲那含笑鼓勵的眼睛,低頭看了看腳下的風景。

  腳下的風景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大漠,看著不知道為何,沙土的色澤竟然暈染著一層淡淡的紫色光暈,透著幾分迷離的夢幻,而抬頭,一輪明月高高懸掛空中,這月亮是如此地明亮,如此地圓潤,彷彿只要你伸出手去,便能觸碰到月亮的邊緣似的。

  「朝雲哥哥,這裡是什麼地方?為何我從來不知道荒洲城還有這麼一處風景的?」沈立冬驚歎面前的風景,望著那幾乎碰到她的月亮,她的唇角不曾察覺地彎了起來。

  「你個小丫頭,你若會知道這樣的一處風景才怪呢。要知道,從五年前一到了荒洲城,小丫頭考慮的從來都是如何讓荒洲城的土地上都長出莊稼來,考慮的從來都是如何讓荒洲城怎麼繁華起來,甚至還要想辦法怎麼去護著家人,怎麼去救治那些深受病魔折磨的患者,時不時地還要打抱不平一些,你有那麼多的事情要忙碌,哪裡還會注意到身邊路過的風景呢。想來,這五年來,小丫頭從來都未曾停留腳步,好好地欣賞過身邊的風景,也不曾停留在某個地方,好好地歇息,讓自個兒放鬆一下。哪怕就算我再怎麼想要守著你,護著你,不讓你費神這個費神那個的,小丫頭自個兒還是有辦法找到其他事情去忙碌的,不是嗎?」說到這裡,謝朝雲抱著沈立冬飛向靠近月亮最近的那塊大石上,此刻的他,唇角泛出一抹淡淡的苦澀,似對某些事情感到無力得很。

  可是對於另外一方面來說,他似又應該心懷感激,因為若非小丫頭這些年匆匆忙忙的,一直都不曾顧及她感情方面的世界,那麼今時今日,能夠留守在她身邊的那個人,那個最終能夠等到這個小丫頭的人,就未必會是他謝朝雲了,不是嗎?

  因而——

  「我似乎還得感激這樣的一個冬兒,這樣一個你,就算將來小丫頭還是要繼續忙碌著這些事情,但是只要我知道,小丫頭的身邊會有一個我了,這樣就足夠了,不是嗎?所以,所以有些事情,有些答案,小丫頭,今時今日你是否可以明確地給答案了呢?」說完這番話,謝朝雲直直地盯著沈立冬的唇瓣,期待從她口中聽到他期待已久的那個答案。

  而這沈立冬不知道為何,面對謝朝雲那灼灼的目光,竟是莫名地避開來,轉移了視線,目光只專注面前那銀光閃閃的月亮。

  那謝朝雲久久不曾得到沈立冬的明確答案,他的眼眸似暗淡了三分,他緩緩地走近沈立冬的身側,從身後輕輕地擁住她,一顆腦袋深深地埋進她的肩頭上。「怎麼了?難道到現在,小丫頭還是沒有答案嗎?或者還是給不了明確的答案嗎?」

  這沈立冬聽著謝朝雲一下子沒了精神的聲音,她無奈地輕歎一聲。

  是誰說感情的世界裡,無論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罷,那智商一下子會變得很低很低的,整個人也有可能成為白癡的。

  現在她明白了,不是智商低了,也不是感情讓人變得白癡了,而是心中的那種無法確定,那種無法掌控快要逼得人崩潰了,因而才會一直求證,一直期待著那個明確答案,哪怕那個答案已經很明顯,還是會一直追著那個人要答案,一直不斷肯定著那個答案才行。

  而她之所以從來不想碰觸感情之事,是因為明白感情之事無法掌控,明白一旦涉入感情,很多事情會變得很複雜,很多事情她擔心再也無法冷靜處理,因而她才會一直猶豫著,不敢下定決心。

  可是,人心就是這麼奇怪的東西,哪怕你再怎麼想要守住,哪怕你再不想碰觸,該來的還是要來,不會因為你控制了,感情就不會來臨了。

  因而,既然事情到了這一步了,該面對的總歸是要面對的,該給的答案也是要給的,因為自從上次她下定決心之後,她就想著,這輩子她想要讓自己變得更為幸福一些,更多幸福一些了。

  所以——

  「謝朝雲,你要的答案,其實我早就給了,不是嗎?答案也夠明確了,不是嗎?我早就給了明確答案了,謝朝雲,在我佩戴上了你給的血色鴛鴦佩,又在及笄之禮上用了你贈送的白玉鴛鴦玉簪作為束髮之簪之時,我其實就已經給了你明確答案了,不是嗎?」她盈盈而笑著,轉身正視他那張絕美的容顏,第一次,她覺得她也有勇氣面對感情問題了。

  「可是,可是小丫頭,你就不能乾乾脆脆,明明白白地給我答案嗎?」謝朝雲心裡雖然笑開了花,可是口頭上卻還依舊追著沈立冬非要親口承認不可。

  「那麼,那麼有沒有人告訴你,有一句話叫做,欲要得之,必先予之的道理嗎?」讓她那般明晃晃地承認對一個人的感情,她覺得,她還是很難張口的。

  畢竟,感情的世界裡,她還是一個新手,一個剛剛入世的新人。

  所以,所以她有理由,有絕對的理由不先開口,不是嗎?畢竟,情感之事,身為男子主動一些才對嘛,沈立冬用這個理由告訴自個兒,她可以被動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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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4 17:25:13
第312章

  既然感情世界裡,謝朝雲比之沈立冬根本好不好哪兒去,他一樣是一張白紙。

  對於初涉感情二字的他,明明這顆聰明的腦袋已然清清楚楚地知曉沈立冬此話的含義,但是他張了張口,那幾個字就像有千斤重似的,壓在他的咽喉底,硬是沒有辦法吐露出來,最終那幾個字就這樣在咽喉這裡徘徊了一圈,再次被嚥回了肚子裡。

  而沈立冬耳力驚人,以她那樣靈敏的聽力,只要謝朝雲嘴皮子動一動,她就聽得到他在說什麼,因而在謝朝雲看來根本吐露不出的字眼,到了沈立冬的耳裡,那根本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

  只是對於謝朝雲那根本自說自話的音量,幾乎沒人可以聽得見的音量,沈立冬雖然此時面色緋紅著,但也只好笑了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歪著腦袋靜靜地凝視著謝朝雲。

  「這會兒朝雲哥哥總算該明白了吧,有些事情,有些答案只能意會,卻很難說出口,想必剛才朝雲哥哥親自體會了一把吧,這個時候恐怕再也不會追著冬兒非要確切肯定的答案了吧。」沈立冬盈盈而笑地看著謝朝雲,而謝朝雲聽著,唇角微微彎了彎,他似明白沈立冬的意思,因而也笑著點了點頭,贊同了沈立冬的這番話。

  「也許冬兒說得對,有些事情,有些答案,自在不言之中,要想說出來確實有些難張口。可是不說,不代表朝雲哥哥不會給冬兒明確的答案。」說完這個,謝朝雲在沈立冬微愕的目光,蹲身下來,以指為劍,就在腳底下的大石面上輕輕地劃過去,而後沈立冬便看到了大石面上清晰地露出了幾個字,那幾個謝朝雲不曾說出口的字眼。

  冬兒,我喜歡你。

  這幾個字清晰入目,在沈立冬的眼睛裡是那般地明晃晃,就算剛才她想要忽視耳朵裡聽到的那個聲音,那麼此刻恐怕她也忽視不了。

  因而在謝朝雲起身的那一刻,沈立冬便明白了他的用意,她的視線在大石塊邊緣上搜尋了一遍,看到一方小小的石子,便悄然走了過去,蹲身拾撿了起來,而後就在謝朝雲那行字的旁邊畫了一個圓圓的圈子,隨後她自個兒就跳入了那個圈子裡頭,抬眸,嫣然一笑道:「如此,我為朝雲哥哥畫心為牢,可好?」

  「好。」這是對他來說期盼已久的一句話,如今美夢成真了,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太真實,因而探究確切消息的時候,他的手比他的腦袋運轉更快,攬手一伸,他將沈立冬牢牢地困在在懷抱中,而他也站在了那一方小小的圓圈裡,那個沈立冬親手而畫,親口而道是為他畫心為牢的地方。

  此時他的內心被一種強烈的幸福感充斥得滿滿的,因而表現得有些手足無措,像個愣頭青的呆小子一樣,有些頭昏昏迷糊糊的,整個人感覺都不由他操控似的,腦袋發著熱,眼睛也發著熱,就連身體內的血液也在不斷地加溫著,讓他有一種想要這種將要溢出來的喜悅感給喧囂出來,吶喊出來。

  「冬兒。」懷中的溫暖來得如此真實,讓謝朝雲深深地貪戀其中,此時的他在這樣的氛圍之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他似有千言萬語要對沈立冬說,話到嘴邊卻只剩下了二個字,只有冬兒二個字的輕輕呼喚。

  而沈立冬靠在謝朝雲的懷裡,聽著他的叫喚,心頭一動,唇角微微一扯。「嗯?」

  「冬兒。」謝朝雲再次喚了一聲。

  「嗯?」沈立冬困惑地望著謝朝雲,那雙明燦燦水靈靈的大眼睛裡滿是無言的問號,想要知曉謝朝雲如此喚她,所為何事來著。

  可是她等來的依舊是謝朝雲的柔柔喚聲。「冬兒,冬兒,冬兒——」他不斷重複地喚著沈立冬的名字,卻始終沒有下文。

  而到此時,沈立冬方明白謝朝雲為何這般喚她,這般沒有理由地喚著她,只是因為千言萬語盡在這二字當中,他的所有語言都化成了她的名字。

  因而她也學著謝朝雲那般,順著他的心意,柔柔地喚了一聲。「朝雲。」這沈立冬初次見面的時候喜歡叫他漂亮的大叔,後來總是喜歡叫他朝雲哥哥,卻從來不曾這般親暱地只喚他的名字,如今聽到她這般的叫喚聲,謝朝雲不知道為何,心頭一顫,那雙絕世的桃花眼眸驀然之間亮得驚人,他似不敢確定,因而按著沈立冬的肩膀,緊緊地盯著沈立冬的眼睛,無法掩飾狂喜的神色道:「冬兒,可不可以再喚一聲?」

  「朝,朝——」沈立冬試著再喚他一聲,可是在他雙目灼灼地緊盯視線下,面紅得根本喚不出第二字了。

  「冬兒,看著我,看著我再喚一聲,試試可好?」謝朝雲卻直視著沈立冬的眼眸,不容許她低頭下去,閃避過他的眼睛。

  沈立冬被謝朝雲逼得對視上他的那雙眼睛,直直地撞進那飛花流轉的黑色漩渦當中,想要掙扎出去,卻在不知不覺中陷入得更深,根本就掙脫不出來,只好順著他眼底不斷跳躍的火焰,迎著那灼烈的目光,呢喃似地喚了一句。「朝雲。」

  「冬兒,我沒有聽清楚,你可不可以再大聲一點兒,只要再喚一聲,一聲就足矣。」他眼睛裡的期盼是那般地強烈,他的舉止言行表現得是如此地急切,落在沈立冬的眼睛裡,似有一種無言的觸動在心底,微微地蕩漾開來,就像平靜的湖面上落進了一枚小石子,將她原本寧靜的心攪亂得泛起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這樣的情形下,腦袋是容易發熱了,思維完全不由冷靜二字來掌控,脫離出去的感性思維在這個時候猛然爆發開來。

  也許是夜色太過迷離,也許是今晚的月光特別好,也許是對面的那個人太過美好,太過賞心悅目,因而有一種熱熱的感覺在不斷地湧動心間,溢滿她的咽喉,讓她忽然之間就抱著謝朝雲,連連地喚了起來。

  「朝雲,朝雲,朝雲——」她的聲音從呢喃一般的音量逐漸地提高著,一聲比一聲高揚,一聲比一聲來得順暢,叫到最後,連整個寧靜的夜空都有了回音似的,四處在迴盪著二個字,朝雲。

  而謝朝雲聽著那一聲聲的喚聲,心頭似要爆裂開來一般,驀然他張口,仰頭對著高高懸掛著一輪明月,大聲喊叫了起來。

  「冬兒,冬兒心悅於我,冬兒心悅於我,冬兒心悅於我!」他似個熱烈的幼稚的孩童那般,笑得那般燦爛,就連高懸的明月都變得暗淡無光,在他那張絕美的容顏下失去了所有的顏色,所有的光環。

  而沈立冬看著謝朝雲的那張笑臉,看著明月迷離光輝下的他,那份風華絕代的美麗,那身她向來鍾情的白衣飄飄,還有那雙攝人心魄的絕世桃花眼眸,這一切,似乎都定格成了一副天地間令人震動的畫卷,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恍若入了夢境,整個人變得也跟此時的畫境那般,有一種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觸動,有一種走遍千山萬水,那人就在眼前的感動,有一種無論你走到哪裡,身邊總會有那麼一個人默默陪著你的溫暖。

  因而心境一旦觸動,感動,那麼沈立冬此時表現出來的舉止言行,也似在那一刻變得不像往常那個冷靜的她了。

  這會兒的她,恐怕連她自個兒都不知曉會說出這般大膽又驚人的言辭來。

  可是,你沒聽錯,沈立冬此刻確實說了那麼一句話,一句讓她跟當初一樣戲耍了謝朝雲那個親吻一樣,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她所說的那句足以震撼得謝朝雲當場呆愣的那句話是這樣的。

  「朝雲,我決定了,以後你就是我的了,我一個人的。」她不知道出自什麼樣的感覺,只想將眼前這個人牢牢地困在她的身邊,烙印上她的記號,不許任何人染指到眼前這個專屬於她的人。

  因而踮起腳尖,在謝朝雲尚未消化訊息的愕然眼神裡,她的吻已經印在了他那完美無瑕的薄唇上。

  「打上了屬於我的印記,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這謝朝雲被沈立冬這一句話震得五臟六腑都似移了位置,呆楞了好久才回味過來,等到他回神過來的時候,沈立冬的紅唇已經離開了他的唇瓣,而他的唇瓣上已經留有沈立冬烙印下來的香氣了,那種甜甜的香味,美好得讓他留戀不已的香氣。

  而他似捨不得這種香氣淡去,可是懊惱的是沈立冬的親吻是在一剎那間完成的,速度快得驚人,蜻蜓點水一般掠過了他的唇瓣。因而謝朝雲還在貪戀這份美好的時候,沈立冬就已經收手了。

  所以這會兒的他明顯有些不滿,明顯懊惱得可以,因而當他不滿又懊惱的時候,他的手動了,只見他抬手抵住了沈立冬的下顎,薄唇高高地揚起。

  「冬兒,你的已經烙印了,可是我的還沒烙印呢。」謝朝雲說完這話的時候,他的唇瓣已經捕捉上了她的紅唇。

  他這一吻,跟沈立冬的蜻蜓點水全然不一樣,他吻得很深,吻得很細,從沈立冬的眉眼一直吻到了沈立冬的紅唇,若細雨那般灑落著,四處烙印著屬於他的痕跡。
匿名
狀態︰ 離線
314
匿名  發表於 2014-3-4 17:31:42
第313章:大結局(上)

  沈立冬不知道這個吻是何時結束的,也不太清楚她是如何恍恍惚惚地回到她自個兒的院落的,她只知道的是隔天一大早,向來穩重的木槿竟然失態地一路跑來,一臉驚喜的樣子奔向剛剛爬起來的她。

  「小姐,小姐,姑爺來下聘了。」

  「等會等會,你剛才說什麼,木槿你再說一次,我好像有點迷糊了,沒有聽清楚。」沈立冬驀然驚起,這謝朝雲的動作如此之快,讓她實在有些措手不及。

  而木槿看見沈立冬一臉呆滯不敢置信的樣子,自是淡淡地笑了笑,隨後再複述了一遍。「小姐啊,你這次可要好好地聽清楚了。奴婢說姑爺,就是謝三公子一大早就帶著媒婆上門來向夫人老爺求親來了,而且還帶了一大堆的聘禮過來,這會兒姑爺正在前廳跟老爺夫人說著話呢。奴婢聽說這門親事小姐本人昨晚就答應姑爺了,因而老爺夫人聽了姑爺這般說,二話沒說,直接就答應了姑爺的求親,這不雙方的庚帖都已經換好了,正等著小姐過去呢,姑爺那邊顯然是有話要對小姐說。」這兩家庚帖一換,沈立冬名就是謝朝雲鐵板釘釘上的未婚妻了,因而木槿這一口一個姑爺的稱呼,自然是使得的。

  只是沈立冬聽得木槿這番話,便想起了昨晚上的一幕幕畫面,想起了她對謝朝雲所說的跟所做的,想到那些,她就覺得她沒有辦法這會兒去見謝朝雲了,她恨不得這會兒直接鑽進藥田空間裡躲藏著算了。

  可是這顯然不太現實,因而她乾脆被子一蒙,面紅耳赤地對著木槿道:「木槿,你就告訴我娘,我好像身體有些不太舒服,估計是昨晚吹了冷風的緣故了,因而這會兒就不過去了,我想再躺躺,好好地歇息一會兒。」

  那木槿聽得沈立冬這般說,顯然是沒有懷疑什麼。「小姐,你這會兒身體不舒服嗎?很難受嗎?」木槿幫著沈立冬拉好了被頭,順手摸了一下沈立冬的額頭,發現溫度確實有些燙人,又見她臉紅得不像話,急著站起身道:「小姐,你好像發燒了,就這麼躺著歇息也不是辦法,奴婢還是去給小姐請個大夫過來瞧一瞧為好。」這沈立冬原本是因為害羞才會面頰緋紅,溫度有些偏高,才不是什麼發燒呢,因而她怎麼可能會讓木槿去請什麼大夫,那不是等著大夫過來看她的笑話嗎?

  所以這會兒她忙拉住木槿的手,急切道:「不用了,木槿,不用請什麼大夫了,我只是有些口乾而已,等會兒喝點熱水,歇息歇息也就好了。」

  「可是——」木槿還是有些遲疑,沈立冬已經截了她的話過去。「本小姐說不用就真的不用,我這自個兒的身體自個兒還不清楚嗎,你可要記得你家小姐我本身就是一個大夫啊,這麼點小問題,本小姐自個兒就能解決了,哪裡需要勞煩去請什麼大夫過來。」這木槿聽得沈立冬說得這般肯定,又見她雖然面紅得有些不太正常,但是看著氣色倒是不錯的,因而也就安了心,不再堅持請什麼大夫了。

  「也好,既然小姐這般說了,那奴婢就聽小姐的,不去請大夫過來了。只是小姐既然說昨晚吹冷風的關係,那麼奴婢等會跟木蓮說一聲,讓她給小姐煮一碗薑湯吧,如此也好驅逐驅逐寒冷。」

  「嗯。這般也行,勞煩木槿跟木蓮說一聲了。還有,木槿恐怕還得去前廳跑一趟,告訴我爹娘,就說我身體不適,趕天再去向他們二老請安。」

  「奴婢知道了,奴婢這就去回稟老爺夫人一聲,小姐就在這裡好好歇歇吧。」木槿幫著沈立冬收拾了一下,腳步放輕地走出去後,迎面正巧看到同樣一臉驚喜的木蘭,很明顯這個丫頭也是得了這個好消息了,這會兒估計就是跑來告訴小姐這個天大的喜訊的。

  只是這會兒小姐身體不舒服,正在歇息呢,因而木槿攔截了木蘭進房間,將她拉到一旁,壓低嗓音道:「小姐在裡面正躺著歇下了,木蘭這會兒就不要進去打擾小姐安睡了。」這木蘭聽得木槿這般說,倒是困惑道:「奇怪?剛才小姐醒來的時候,讓木蘭早早地去吩咐李伯準備好馬車,小姐今個兒要去莊子上看一看那些藥材收拾得如何了呢?怎麼這會兒小姐還歇下了?」

  「木蘭,你說什麼?你說今個兒早上小姐原本吩咐你是要去莊子上的?」木槿聽著木蘭的嘀咕聲,她也有些納悶了。

  這木蘭眼見得木槿納悶了,忙笑著打哈哈道:「也有可能是小姐昨晚太晚睡的關係吧,因而沒睡飽或者是身體不太舒適了就不想出門了唄。」這木蘭向來心思沒有木槿細膩,所以她能夠想得到的理由也就那麼幾個,可是木槿顯然就比木蘭想得更為遠一些,所以在她仔仔細細地回想了剛才跟小姐對話的情景,她似有些明白了為何小姐這會兒要賴著不起來了,想著如此,她會意地笑了起來。

  那木蘭見木槿笑得奇奇怪怪的,皺著眉頭道:「木槿姐姐,你幹嘛莫名其妙地發笑?難道是木蘭說錯什麼話了嗎?」

  「沒,木蘭沒說錯什麼。我只是想到比較好笑的,所以就笑了一下。」木槿這會兒既然明白了沈立冬是故意賴著不想見姑爺而已,那麼她自然就不會再為沈立冬的身體不適而擔憂什麼了。

  只是木蘭顯然很好奇木槿在笑什麼,因而一個勁地追問木槿究竟在笑些什麼,非讓木槿說出來一同分享分享樂趣不可,那木槿被木蘭纏得沒辦法,伸手點了一下木蘭的額頭。

  「你啊你,這麼簡單的事情還看不出來嗎?姑爺這一大早帶著媒婆上門來求親了,小姐恐怕是害羞了,所以乾脆賴著不起來,躲著姑爺呢。」木槿說完這個,又笑了笑,然後叮囑了木蘭一番。

  「對了,你在這裡好好地守著小姐,不要去打擾小姐歇息,我呢,去跟木蓮說一聲,讓她給小姐煮碗薑湯,等到小姐起來的時候正好可以喝著。」木槿說完這番話,離了木蘭,轉身去了小廚房告訴了木蓮一聲,然後她出了院子,去了前廳給沈博遠陳氏二人稟告一聲,沈立冬不能過來請安的緣由。

  那陳氏聽了木槿來報沈立冬身體不舒服不便過來請安的時候,她先是一急,想著別又跟那天晚上一樣著了涼而後發起高燒來,因而起身想著親自去看看那個丫頭究竟如何了。那木槿眼瞧著夫人似有給小姐請大夫的意思,便顧不得身份,忙在陳氏的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夫人,小姐那是害羞得不敢見姑爺了,而不是真的生病了。」

  這木槿如此一說,倒讓陳氏有些愕然,轉而像是想到了什麼,會意地笑了起來。也好,這些年她一直看著那個丫頭,以為那個丫頭對朝雲是個沒什麼心思的,剛還在想,是不是那個丫頭覺得不好拖延人家年歲了,想著朝雲這些年待她也不錯,因而那個丫頭也就順之而為,打算湊合著跟朝雲過日子了。

  沒想到最後還是她這個做娘的看錯了,那個丫頭啊,並非無心啊,只是很少表露出來而已,如此這般,這個丫頭既然對朝雲也是有心思的,那麼陳氏這會兒覺得這樁親事那是再圓滿不過了。

  當然,既然那個丫頭是因為害羞躲著朝雲這個女婿了,那麼這當會陳氏也就順著沈立冬那個丫頭的心思,沒有想去親自探望那個丫頭並去請大夫過府一趟的心思了,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叮囑了木槿幾句,讓她回去好好照顧小姐。

  「這樣吧,既然冬兒那丫頭也說了她無礙的,那麼我就不過去看她了,讓她就這樣好好歇著了,只是以後少不得要她注意一些,晚上可不得再貪玩了,免得一回來又著涼了。」

  「是,夫人,奴婢一定將夫人的話轉告給小姐,奴婢就此告退了。」那木槿完成了沈立冬交託的任務,這會兒她覺得也該回去向沈立冬稟告去了。

  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回去的時候身後還跟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謝朝雲。他一聽說沈立冬是因為昨晚緣故受涼病了,那心中便有些急切,雖說今個兒是他跟那個丫頭定下來的日子,是他開心的日子,只是因為那個丫頭身體不舒服,他的喜悅也就淡去了幾分。

  而那木槿本就知曉小姐好端端的,壓根就沒什麼身體不舒服,只是害羞不願意面對姑爺而已,這會兒姑爺倒是要跟過去親自瞧一瞧小姐了,那小姐等會見了姑爺,也不知道會不會怪責她辦事不力了。

  如此,木槿面上有些猶豫,倒是陳氏開口了,說著如今兩家已經是親家了,那朝雲過去探望沈立冬也是使得了,不必有那麼多的顧忌。這木槿得了夫人的吩咐,自然知曉那是夫人特意允許的,那她這個做奴婢的還能說什麼啊,何況,姑爺一聽說小姐身子不舒服,這就擔憂起來,擺明瞭是很看重小姐的,那麼她這個丫鬟哪裡還有不高興的,那自然歡喜地帶著謝朝雲往沈立冬的院子去了。

  這會兒沈立冬悶在榻上,覺得裝得也差不多了,她想著該起身出門去藥鋪看一看了,哪裡想到那個木槿竟然直接帶著謝朝雲過來探病了。

  當然,她也知木槿那個丫頭沒有那般大的膽子,敢違逆她的命令,因而沈立冬自然沒有懷疑是木槿的意思,接著聽到木槿隔著門回稟,那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母親允許的。

  這既然是母親特意允許的,那沈立冬自然不好讓丫鬟攔著,不讓謝朝雲過來看她,只得面上裝著病弱的樣子,繼續耐著性子躺在榻上,心裡卻是將謝朝雲罵了一個底朝天,都是那廝害的,若非他,她需要這般躲著他不見人嘛。

  那謝朝雲進門朝沈立冬走過去的時候,莫名地覺得一陣冷風朝他襲來,而且根據那個方位,似那個丫頭散發出來的寒氣,夾帶著無限的怨念。

  想來定然是在責怪他昨晚太過冒失了,今早又太過急躁了,這般急巴巴地跑過來,以這麼快的速度將她給定下來,想來她得了消息更是怨他了。

  如此,他過來對沈立冬說的第一句本來該是丫頭,你怎麼樣了?可是難受得要緊?忽而就變成了簡短的一句。

  「小丫頭,你可是在怨我?」

  當然怨你了,沈立冬很想這般回答謝朝雲,可是到了嘴邊,就變味了。「沒有了,朝雲哥哥多想了。」

  「小丫頭,到這會兒還撒謊,明明是一臉怨怪朝雲哥哥的模樣,非要違心說著不怪責的話。這明明就是沒有身體不舒服,只是想要躲著朝雲哥哥,所以今早才那般吩咐你的丫鬟過來那般回復的吧。」這謝朝雲何等地敏銳,想通了一件事情,自然就一通萬通了,這會兒他自然也就明白了為何陳氏先是一副擔心的樣子,而後聽了木槿那一句靠耳邊的悄悄話後便改了主意,想必是那個丫鬟告訴陳氏,沈立冬壓根沒病的消息吧。如此,到這會兒謝朝雲親眼見到沈立冬眼底閃過的那抹怒意,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當下他眼眸一黯,抓過沈立冬的手,握在他的掌心裡道:「看來這件事情是朝雲哥哥辦得魯莽了,沒有提前告訴冬兒一聲便擅自決定了這件事情,想來冬兒是對朝雲哥哥有埋怨了。本來,朝雲哥哥是擔心夜長夢多,好事多磨,想要早點定下冬兒,朝雲哥哥也好安心了,但是現在看來,倒是朝雲會錯意了,是朝雲太過冒失了,等會朝雲就去跟沈伯父伯母說說便是了,冬兒若是不願意的話,朝雲哥哥絕不會勉強冬兒的。」明明該是他最高興的日子,現在對於謝朝雲而言,卻成了陰雲密佈的一天。

  雖非他想要這般去行事,儘管他的心一陣陣地在糾痛著,但是等會他又不得不去那般行事,因而他不想勉強沈立冬,不想因為形式上名義上的名分就那般地想著自然而然地擁有沈立冬。他曾說過的,也答應過沈立冬,要她的心甘情願,若非她甘願的,他得來又有何意義,不是嗎?

  想著,謝朝雲靜靜地凝視了沈立冬一會兒,對著她硬是擠出了一抹笑容。只是無論如何,這抹笑容在沈立冬的眼裡看來,那是比哭好不到哪裡去了。

  「冬兒,好好歇著,好好照顧自己,朝雲哥哥見你好好的,那就可以了。」

  「等會。」沈立冬眼見謝朝雲起身了,忙拉扯住了他的衣袖。

  「嗯?」謝朝雲回身不解地看著沈立冬,這不是她想要的嗎?

  「那個,那個,既然已經這樣了,已經定下來了,那就這樣吧。」事到如今,沈立冬壓根不是不願意嫁給謝朝雲,這是消息太過突然,她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而已,因而有些埋怨謝朝雲出手太快而已,卻並非不願意嫁給他。這會兒聽他的意思,卻是好像因為她的怨怪,他又不自信了,竟然會生出他會錯意的想法了,這讓沈立冬又羞又惱,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又不得不說出來,免得謝朝雲真的跑去跟爹娘做出出爾反爾的事情來。

  只是她這話一出口,她就覺得她面上紅得不行,很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了,因而乾脆躲了,將被子死死地蒙著臉,不去看謝朝雲那愕然又驚喜的眼神。

  「冬兒,冬兒——」那謝朝雲一旦回味過來,趕緊過來扯被子。

  「謝朝雲,我這會兒真的不舒服了,你趕緊出去吧,不要再呆在這裡了。要不然,我可要反悔了,我要收回剛才說的話了。」沈立冬死死地抓著被子,不讓謝朝雲看到她滿臉通紅的樣子,還出口羞惱了謝朝雲。

  那謝朝雲到這會兒若還不知曉沈立冬還惱羞成怒的話,那麼他這顆聰明的腦袋瓜子就可以去撞豆腐去了,因而此時的他也就顧忌不了那麼多,因為狂喜所以直接扯了被子,將沈立冬整個人抱了過來,就那般抱著沈立冬,飛旋了起來。

  「謝朝雲,你快點放我下來,放我下來,你瘋了!」沈立冬雖然察覺到謝朝雲的喜悅之情,可是這般,他也太過瘋癲了。

  「冬兒,我高興,我實在太高興了。太好了,太好了!」那謝朝雲卻是無法掩飾他的狂喜,一個勁地抱著沈立冬,怎麼都不放手。

  這沈立冬見他這般高興,又無法掙脫,最後也就任憑謝朝雲這般抱著她了。好在外頭有木槿木蘭兩個丫頭守著,那兩個丫鬟的秉性沈立冬自然是清楚的,想來是不會對外說些什麼的,因而只是兩個人的話,沈立冬也就任之隨之了。

  只是謝朝雲這般任性的日子並非只有這麼一天,接下來他的動作更快。沈立冬也不知道他怎麼跟陳氏說通的,竟然讓陳氏答應了謝朝雲,三個月後就讓沈立冬跟他成婚。

  本來,以三個月的時間準備嫁妝,那對於普通人家來說都是有些匆忙的,何況是沈立冬現在的身份,一個縣主的身份,那顯然是不能等同普通人家相比的,一般來說,定親之後最起碼得等上一年準備妥當了才兩家成婚的。

  只是不知道謝朝雲是怎麼說動陳氏的,硬是讓陳氏同意了三個月內就讓他們二人成婚,這一點,讓沈立冬意外的同時,又不覺得驚訝。

  因為對於沈立冬的嫁妝,家人早就給她準備妥當了,只等謝朝雲哪天開口提親,大部分的嫁妝都是現成準備好的,直接就可以抬著出門了,小部分的嫁妝要置辦起來也不是什麼難事,準備好的木材,只要去測量一番新房的位置,按照新房的規格打造上傢俱也就是了,如此,請個能工巧匠要置辦這般一套傢俱,三個月的時間也足以了,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那些繡品什麼的,陳氏跟家中的媳婦女兒動手起來也是快的,至於那嫁衣,自然是由沈立冬自個兒親自動手才行,按照三個月繡制一件嫁衣,那也是時間來得及的,因而陳氏考慮了一下,覺得可行,才應允了謝朝雲的央求。

  而關於沈立冬跟謝朝雲婚後的住所,那也是早就有的,不用再重新置辦了,那新房就是當年皇上賜給沈立冬在荒洲城的那座作為縣主府邸的宅院,那可是沈立冬除了來荒洲的第一天去看過之後,之後就派人天天清理打掃著,卻一直都沒有入住過的新宅子,畢竟,沈立冬可是一直跟著爹娘住在沈府裡頭的。

  如今跟謝朝雲要成婚了,那套縣主府邸恰好可以用來作為她跟謝朝雲新混居所,自然是無比妥當的,所以這般說來,此次沈立冬成親,那新房都不用去特意準備的,直接裝扮了縣主府邸,將那座宅院當成是喜房便可以了。

  如此這三個月準備的婚事,對於沈家而言,並沒有太過匆忙,所以陳氏想了想謝朝雲的立場,又想著他多年來等著沈立冬的那份情意,也就沒有為難謝朝雲,痛快地答應了謝朝雲的央求,讓沈立冬早點過門,早點讓他可以有子女承歡膝下。

  只是這麼一來,沈立冬可就連出門都不被允許了,三個月的時間,家人忙忙碌碌為她準備嫁妝的同時,她自個兒也得呆在自個兒的院子裡頭繡嫁衣。

  這沈立冬面對往後三個月幾乎是禁閉的日子,她那是暗暗埋怨謝朝雲的同時,不知道為何,對著手中那紅艷入火的嫁衣,心中竟然也有些甜甜的,對於穿上嫁衣的模樣,對於未來的日子開始期待了起來。

  她想著,這一世,她得了親情,又收穫了愛情,還有那樣的事業,將來若是還能養上包子的話,那麼這一生也就圓滿無憾了。

  只是想到包子的問題,沈立冬不知道為何,面上又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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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5
匿名  發表於 2014-3-4 17:32:17
第314章:大結局(下)

  這三個月的時間,說慢不慢,說快也不快,很快就到了沈立冬出嫁的那天。

  那天,碧空如洗,雲白如玉,就如天氣也感染了好心情那般,讓人看著舒心,怡然。

  沈立冬就靜靜地坐在梳妝台前,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容,她提起墨眉筆,就那樣細細地描著雙眉,精心地妝扮著她的容顏。

  向來她都是素顏朝天,不悅化妝對人的,除了偶爾隨著母親出門拜訪,或者出席一些重要場合,沈立冬才會化妝一番,當然,那妝容也是清清淡淡,簡簡單單的,並沒有像今日這般如此精心細緻地勾畫著妝容。

  只是娘親說,今天是她最重要的日子,怎麼樣都得精心梳妝打扮一下,不能向往常那般敷衍了事。

  姐姐說,今天是她當新娘的日子,無論如何都得將自己扮得美美的,得讓妹夫看了大吃一驚才行。

  三嫂四嫂也是,說女人一輩子最重要最美麗的日子就是今天了,普通人家的女子出嫁都盡量將自個兒扮得美美的,讓夫君在花燭之夜,見之便欣喜,她們作為過來人自是明白,出嫁這一天對於女子而言意味著什麼,因而極力地支持母親跟二姐,一大早就圍著她,給她挑揀搭配各種首飾,還特意去請了荒洲城最好的梳頭娘子過來給沈立冬梳個最美麗的新娘頭。

  當然,對於爹爹,三哥四哥而言,她這個最小的女兒,最小的妹妹,在他們眼中自然是極好的,就算一點也不裝扮,那也是他們家最驕傲最漂亮的女兒,最美麗最可人的寶貝妹妹。

  而沈立冬呢,她自然也知道這是她人生中最為難忘的一天,女子最為重要的一天,她這回可沒有真的根據爹爹哥哥們說的那般,真的如此行事。

  這一次,就算沒有母親姐姐跟嫂子們的吩咐,她也會將她自個兒裝扮得美美的,因為她也想這一天成為她往後新生活開始這般標誌性的一天,想讓這一天成為日後最美的回憶,深深地印刻在她自個兒的心裡,也印刻在那個人的心裡。

  所以一大早起來,她都盡心盡力地挑選著,搭配著,連小小細微之處都沒有放過,力求今天做到最好,做到最完美,不讓今天留下任何遺憾,留下任何殘缺。

  只是當木槿給她蓋上鴛鴦紅蓋頭時,當木槿木蘭攙扶著她走出房間的時候,沈立冬心中還是有些許的遺憾的,她的大哥沈文軒,大嫂周燕萍還有她那個尚未謀面的大侄子沈之霖,她到這會兒五年都沒有見過。

  當初京都一別,沒想到一別就是五年,等到她跟謝朝雲喜成良緣之時,大哥沈文軒竟然還沒有回來,這多多少在大喜之日,讓沈立冬感覺到有些遺憾,覺得沒有大哥到來祝福她成親,總是覺得有些失落,覺得少了一些什麼。

  還有那個年少之時意氣奮發的世子唐元祺,也不知道他如今日子過得如何了,他跟三公主相處得好不好,他過得幸福不幸福,他已經有孩子了沒有?若是這會兒他跟三公主也並肩站在一起,那般和諧美好地對著她說著祝福語的話,那麼她也就心安了,只是這種想法,她終究覺得是她奢望了,今個兒這樣的日子,唐元祺又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呢?想著,沈立冬淡淡一笑,嘴角泛出一抹苦澀來。

  到頭來,終究,終究還是她沈立冬欠了那個小子,欠了他那般純粹真摯的情意付出。

  「小姐,小心腳下。」旁側的木槿在耳邊小心地提醒著沈立冬,沈立冬回神過來便笑著搖搖頭,覺得她真是多思多愁了,今個兒是她跟朝雲哥哥大喜的日子,她怎麼就偏偏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來了呢,她應該高高興興地出嫁,在父母親,在一幫親人好友喜悅的目光中出嫁才是。

  想著,沈立冬倒是散去了那些紛亂的思緒,笑著隨木槿木蘭的腳步,緩緩地走出去,一步又一步走向她新的人生,新的起點。

  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臨上花轎的時候,遲來的驚喜,讓她覺得再無遺憾了。靠上大哥沈文軒的背,隨著大哥沈文軒背著她走向花轎的時候,沈立冬的頭壓得低低的,她的音色顫顫的,喜悅中夾帶著幾分不敢相信。

  「大哥,是你來給冬兒送嫁來了嗎?」

  「嗯,冬兒,是大哥來了,大哥給冬兒送嫁來了。」沈文軒一如當年那般,語調溫柔,沈立冬幾乎可以想像得到大哥說這話的神情,模樣。

  本以為是三哥背著她出嫁的,大哥從京中而來是趕不及的,怎麼樣都趕不上了,沒想到大哥還是來了,來得那般及時,那般匆忙,想來一路上定然趕路趕得很急,若不然的話,是趕不上她今個兒成親之日的。想到大哥風塵僕僕地一路從京都趕過來,就為了她這個妹妹,沈立冬心中有說不出來的感動。

  「大哥,謝謝你,謝謝你能來。」沈立冬的眼眶濕濕的,聲音有些哽咽。

  「傻丫頭,你成親的日子,大哥怎麼可能不到。」沈文軒大概察覺到沈立冬有些想要哭出來的意思了,忙寬慰她道:「好了,傻丫頭,大喜的日子可別掉眼淚,這會兒可還道哭嫁的時候,等會出去,謝朝雲那小子還以為大哥欺負了他的新娘子了呢。」

  沈立冬聽到這個,竟莫名撲哧一笑,收了傷感。

  「沒想到五年不見,大哥倒是多了幾分幽默,可見應該是嫂子的功勞。對了,既然大哥來了,那嫂子跟侄子呢,他們也來了嗎?」

  「嗯,你嫂子跟之霖那小子也一道兒來了,這會兒在父親母親那裡,他們一直沒有見過之霖,這會兒指不定有多高興呢。」沈文軒淡淡地說著,可是沈立冬卻能從大哥的語氣中聽得出來,大哥過得不錯。

  當年那場帝王賜婚,沈立冬一直都擔心沈文軒過得如何,後來從信中得知他跟周燕萍二人過得不錯,還生下沈之霖後,沈立冬總算提著的心有些安定下來了,只是沒有見到大哥,總歸是有些不放心的,如今壓低頭,悄悄地揭了蓋頭,望向大哥的側臉,覺得大哥的眼睛裡已經少了當年的那份落寞,溫溫潤潤的,看著倒真的是跟郡主相處得不錯了。

  想著如此,沈立冬到此時放真的覺得可以安下心來了。

  「這樣的話,大哥這次難得來一趟,跟嫂子還有侄子就多住一段日子,晚些再回京吧,怎麼樣我這個做姑姑的都沒有見過那個孩子呢,總得讓妹妹我回門的時候見一面。」這一家人難得團聚了,沈立冬不想等到她回門的時候,大哥沈文軒跟嫂子侄子已經回京了,因而如此央求著沈文軒。

  哪知道沈文軒根本不用沈立冬央求,便痛痛快快地應了沈立冬的要求。「傻丫頭,今天是什麼日子啊,你還有功夫操心其他事情。放心吧,這次大哥跟你嫂子過來,本來就打算住久一些的。」

  如今京城裡頭的局勢是一天比一天緊張了,沈文軒早就想帶著一家人到荒洲來避一避風頭了,這會兒剛好接到沈立冬成親的消息,那沈文軒自然可以光明正大地找到理由,不用費什麼心思跟皇上打旋了,直接帶了郡主兒子奔向荒洲而來。好在他趕得及時,若不然,就錯過冬兒的大喜之日了。

  這沈立冬自然從沈文軒口中聽出了一些意思來,但是她也不想多口,那些事情,不是他們可以議論的,天家之事就由他們天家自個兒去處理吧,他們只要過好自個兒的小日子就行了,想著如此,沈立冬覺得大哥大嫂還有侄子這一次來,應該會在荒洲呆上一段日子,如此一家人團聚的時間可長久一些,沈立冬自然心中是高興不已的。

  而謝朝雲見到沈文軒背上沈立冬上花轎的時候,那表情可是有些複雜的,你說他吃味吧,很明顯是有些吃味的,只是這會兒人都是他的了,這沈文軒作為大哥送沈立冬上花轎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只是終究他還是有些小家子氣了,怎麼都覺得有些酸溜溜的。

  「大舅子啊,在這裡見到你,還真的有些意外啊,還以為你趕不及過來參加妹妹的大喜之日呢。」

  「謝朝雲,我妹妹的大喜之日,我這個做大哥的怎麼可能不來。無論如何,有心的話,總歸是能夠趕得及的。」沈文軒臨走拍著謝朝雲的肩頭,不忘記刺他一刺。「記得啊,我妹妹這般好的女子嫁給你,你可得好好待她,若不然的話,我這個做大舅子的,第一個不饒你。當然,京中還有一個人等在那裡,巴不得你早點辜負了我妹妹才好呢,他好準備著隨時搶親。」最後一句話,沈文軒是靠在謝朝雲耳邊說的,這話說完,惹來謝朝雲一陣怒意,可是看著沈文軒那般大笑著望著他,擺明瞭想看他的笑話,那謝朝雲是想發怒都不能發怒,何況,今個兒是他大喜之日,他又怎麼會給別人機會看他的笑話呢。

  「放心,我一輩子都會好好待冬兒的。」言下之意,那個人就算等著也沒有機會了。

  「那就記著你的話,一輩子都不要忘記了。」沈文軒意味深長地看了謝朝雲一眼,隨後走向他妻子跟兒子那裡,那裡,大門處,還有他的爹娘沈博遠跟陳氏,還有弟弟妹妹,弟媳弟妹跟幾個侄子外甥。

  跟家人站在一起,沈文軒覺得這輩子就已經圓滿了。

  而謝朝雲呢,聽到沈文軒的最後一句,他才知曉,恐怕那才是沈文軒最終的目的吧,他想冬兒一輩子都過得幸福,想他一輩子都不要辜負了冬兒,如此,想通了的謝朝雲,那雙桃花眼眸就越發地亮堂了起來。

  他望向大門處的沈家人,看著他們那家人,他慶幸,慶幸當年認識這麼一家人,慶幸這天下有那麼一家人,有那麼一個與眾不同的小丫頭,如此,他這生,才能有了這般的幸福。

  耳旁聽著喜樂聲聲,聽著那喜慶的鞭炮聲,望著他身後那頂花轎,透著那門簾,彷彿見到那個甜美可人的小丫頭,這一刻,謝朝雲的心,從未如此充實過,感覺幸福,是如此地簡單,兩兩相望,便是一世的幸福。

  當然,這沈立冬堂堂一個縣主的成婚之日,自然受到荒洲百姓的熱烈關注,從沈立冬跟謝朝雲訂婚之日開始,百姓們就期盼著沈立冬出嫁那天是何模樣,如今在沈立冬出嫁的這一天,百姓們自然全部都出動了,他們站在街道的兩側,看著那一抬又一抬的嫁妝從眼前抬過,看得那是眼花繚亂,心中羨慕不已。

  那可是真正的十里紅妝啊,第一抬的嫁妝進了縣主府邸,那最後一抬的嫁妝還在沈府呢,可見這規模,那可是百年難遇的,跟公主出嫁的情形都差不多了,風光無限啊,不知道羨煞了多少未出閣的女子。

  只是這一天,可把沈立冬折騰得夠嗆,好不容易熬到行過大禮入了洞房,等到謝朝雲出去款待賓客之時,沈立冬方敢偷偷地揭了蓋頭,坐到了桌子旁去,那上面可是準備了一桌子的好菜好酒,是給新郎新娘喝過合巹酒用的,只是沒想到沈立冬這會兒會自行揭了蓋頭,跑到桌子邊上,獨自一個人吃了起來。

  她可是一天沒吃過東西了,哪能肚子不餓啊。

  「小姐,小姐,這個新娘子可是不能自個兒揭開蓋頭的,那可是要等姑爺才能揭開的,小姐啊,還是趕緊蓋上吧,要是讓瞧見了,可要鬧出笑話來的。」木槿跟木蘭急著勸慰著沈立冬,她們可不想讓沈立冬這副模樣被外人給瞧見了。

  這沈立冬自然也知道這是不合規矩的,只是她一天都沒吃東西了,如此這般先吃點東西填飽肚子也是應該的。再說了,這縣主府邸,誰敢說她這個縣主的不是,就算被那些下人看到了,想必他們也不會說些什麼的,否則的話,等待他們的輕則就是掉飯碗,重則就是杖刑了。因而此時喜房裡頭就木槿木蘭兩個丫鬟在邊上,沈立冬也就不顧忌那麼多了,放心大膽地吃起飯菜來。

  那木槿木蘭先前還勸慰著沈立冬呢,等到她們猜到沈立冬的想法,又見確實無人經過這裡,也就不想委屈沈立冬,權當什麼都沒看見,任憑沈立冬吃著飯菜,等她吃了七八分飽之後,她們又忙著給沈立冬收拾妥當,不讓旁人看出什麼端倪來。

  因而等到謝朝雲一身酒氣,搖搖晃晃從外頭進來的時候,沈立冬又安安靜靜地坐在榻邊上,完全一動不動,看著好像從未沒做過什麼不合規矩的事情來,一心等著新郎官給她揭開蓋頭的樣子來。

  只是細心如謝朝雲,哪會不知道這個小丫頭做了一些什麼,只不過他不點破便是了。當然,那些舉動也是他特意允許的,若不然,這喜房裡裡外外為何只有木槿木蘭兩個人呢?另外,他也不忍心那個小丫頭一整天餓著肚子,早早讓人備妥當了一桌子飯菜放在喜房裡頭,就是為了給他新娘子填飽肚子用的。若不然的話,木槿木蘭那兩個丫鬟哪裡有那麼容易隨隨意意便更換了新的一桌飯菜上去,那可都是他事先派人安排好的。

  所以這會兒謝朝雲很明顯就發現了飯桌上的飯菜已經不是先前那一桌了,當然這飯菜一變,他自然也就是清楚了他那個小新娘做了一些什麼了,不過,眼下既然他的新娘沒有餓著肚子了,那麼也該做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了,當下,他眉眼彎彎起來,輕輕一笑,吩咐著木槿木蘭二人可以退下去了。

  那木槿木蘭二人得了謝朝雲的吩咐,自然笑著退了出去,臨出門的時候,她們二人還細心地給喜房的門給緊緊地關上了。

  那謝朝雲見木槿木蘭二人出去了,立即就伸手拿下了沈立冬頭上的鴛鴦紅蓋頭。

  這一揭下,燭火上,那張清麗甜美的容顏就那般直直地撞進了他的視線中,那如玉般泛著光澤的白皙脖頸,在沈立冬羞澀一低頭的瞬間落入了他眼底,竟然讓謝朝雲莫名地喉頭艱難地吞嚥了一下。

  「冬兒,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就,就安歇了吧。」等了那麼久,盼了那麼久,終於等到了跟她的洞房花燭之夜,那謝朝雲顯然跟個毛頭小子一樣,變得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這沈立冬一接觸到謝朝雲那熾烈的目光,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雖說兩世她都沒有嫁過人,甚至連戀愛也是初次品嚐,可是男女之情事,她就算是沒有吃過,那也是見過的,哪裡會不知曉謝朝雲這個時候的眼神代表什麼。

  何況,出嫁的時候,娘親陳氏還特意塞給她一本壓箱底的東西,那就是女子出嫁必備之書,那自然是行男女之事用的,看上面那些圖案,沈立冬當時翻看著,還真不覺得有什麼好臉紅的,比起前世那更清晰更透明的片子,這幾張圖還真的不算什麼。

  只是臨到親臨其事,沈立冬說不緊張那是假的,她可是緊張得很,因而一瞧見謝朝雲那眼神,她忙推道:「還沒,沒喝過合巹酒呢。」

  「對哦,為夫差點忘記了,我們還沒喝過合巹酒呢。」說著,謝朝雲健步如飛,下了榻,趕緊拿了兩個酒杯,倒滿了兩個酒杯,走向沈立冬的時候,遞送給她一個酒杯,留給他自個兒一杯酒,雙雙繞過手臂,喝下了這所謂的合巹酒。

  這合巹酒一喝完,也就意味著沈立冬再也沒有藉口推脫什麼了。

  「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如此,我們安歇了吧。」這謝朝雲此刻就像一頭飢餓了許久的大灰狼一樣,就等著將沈立冬這個小紅帽給吃進腹內去了。

  那沈立冬卻還說著。「這不急,再等會,我們二人還是先坐著聊一會兒吧。」

  「娘子,你不急,可是為夫急了,為夫可是等待這一刻等得太久了,你忍心讓為夫繼續煎熬著嘛。」這個時候的謝朝雲可再也不想從沈立冬口中聽到等會,再等會的話了,他可是直接湊過腦袋去,將沈立冬的唇瓣給堵住了,而後欺身一壓,雙手隨之在沈立冬身上亂動了起來。

  這沈立冬的身子被謝朝雲四處點火著,渾身發燙,她此時就跟水一樣,無法動彈,任由謝朝雲在她身上留下印記。

  忽然,她覺得整個人都疼痛起來,她知道那是女人必須經歷的一刻,可是那也實在太疼了,因而她忍不住張開了嘴,狠狠地一口咬在了謝朝雲的肩頭上。

  那謝朝雲因為沈立冬這一咬,反而更為激烈起來,勇敢地向前衝擊著,不斷地衝擊著,到最後,竟然將沈立冬弄得四肢無力,連抬個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沈立冬初經情事,自然經不起謝朝雲這般折騰,可是謝朝雲從來沒吃過女人的味道,如今這剛吃上了,哪裡還捨棄得了,只是他也知曉沈立冬初次不堪承受,因而再多要了一次沈立冬之後,他也就只好忍著了。

  抱著沈立冬的身子,謝朝雲將自個兒還有沈立冬的身子,二人都用熱水細細地擦洗了一遍後,謝朝雲就抱著沈立冬在榻上睡著了,再也不敢多動一下,生怕忍不住又將沈立冬給吃了。

  不過就算這樣,也將沈立冬折騰得夠慘了,這沈立冬隔天早上起來,那可是腰酸背疼,差點就起不來了。

  好在這是在縣主府邸,上無老,下無小,也就沒人笑話他們夫妻二人,只是謝朝雲難免被沈立冬給狠狠地瞪上了好幾眼。

  不過這幾記白眼在謝朝雲的眼中算不得什麼,他抱著沈立冬就偷親了幾個,沈立冬看著木槿木蘭二人進門來看到這一幕,那臉紅退避出去的慌張模樣,忙啐了謝朝雲一口。

  「你怎麼也不看看場合,這般鬧騰,被旁人見了,也不知道該怎麼笑話我了。」沈立冬又羞又惱地拍打著謝朝雲的胸膛,謝朝雲也只當是毛毛雨拍打,握住沈立冬那柔嫩的小手,佔盡便宜,親了又親。

  「你,你,你,你怎麼如此不正經。」這可是在古代,她沈立冬可還是要臉面的人,那謝朝雲卻全然不在意。

  「這府裡,除了你我夫妻二人,都是下人而已,他們不敢說什麼的,放心好了,娘子。」謝朝雲說著,抱過沈立冬坐到他的膝蓋上,然後拿起梳妝臺上的眉筆,細細地給沈立冬描著雙眉。

  「看,娘子,為夫給娘子描得眉如何,好看嗎?日後為夫天天給娘子描眉,可好?」謝朝雲抱著沈立冬的腰身,極為認真道。

  沈立冬聽了,心中一動,面上漾開一抹笑容。

  「那可是一輩子?」

  「自然是一輩子。」

  「如此,為妻的雙眉日後就全拜託給夫君了。」沈立冬嫣然一笑道。

  「如此,倒是為夫的幸事了,遵命,娘子。」謝朝雲抱著沈立冬,又偷偷地親了沈立冬的臉頰好幾下。

  這沈立冬眼見謝朝雲的雙手又開始不規矩了,忙拉了他的雙手下來。「可不許再折騰了,再折騰下去,還要不要出門了啊?」

  「也是,可是為夫捨不得娘子怎麼辦?」這謝朝雲依依不捨地親著沈立冬的臉蛋,又啄了啄沈立冬的唇瓣。

  沈立冬見這般下去,可怎麼好見人啊,因而忙起身,推著謝朝雲,給他整理了衣袍,瞪著他。

  「該出門了,相公,為妻還等著相公努力賺錢養家呢。」

  「知道了,娘子。」這謝朝雲一聽沈立冬這般說,不知道為何心中欣喜不已,再偷親了一個,便不好再繼續鬧騰下去了,乖乖地帶著長隨阿水出門去了。

  那沈立冬眼見謝朝雲出門了,這才敢喚了木蘭木槿二人進來收拾,她們二人進來收拾的時候,沈立冬很明顯看到這兩個丫鬟悶笑的樣子,那眼神實在是有些羞人,可是能怎麼辦呢?要怪也只能怪謝朝雲那廝,實在是太不正經了,如此這般被木槿木蘭看了去,免不了得被這兩個丫鬟心中笑話一番了。

  只是笑話歸笑話,這沈立冬望著銅鏡中那勾畫好的雙眉,想起謝朝雲說的那番話,心中不知道為何,總歸是甜滋滋的,嘴角也不由控制地彎了起來,笑意止不住地流淌了出來。

  那木槿木蘭二人見自家小姐這般得姑爺寵愛,自然也是為沈立冬高興不已的,只要姑爺待小姐好,那麼她們這些做奴婢的,自然就是得了最大的臉面了,走出去的話,也是風光得很。

  晚上謝朝雲忙了正事回來的時候,免不了又纏著沈立冬要了一回,他倒是想多要幾回,可是沈立冬這般的年紀,又剛剛初經情事,那是經不起他多加折騰的,因而他要過沈立冬一回,抱著沈立冬擦洗身子之後,倒是動手動腳的,除了偷偷親幾個,倒也不敢折騰沈立冬了。

  這沈立冬見謝朝雲忍著難受,卻也顧著她的身子,不敢多折騰她,想著他那麼些年,一直都為她守著,從未跟旁的女子有過關係,不知道為何心就軟了,再等謝朝雲有些忍耐不住的時候,她也就順了他的意思,讓他盡興了。

  只是隔天起來的時候,卻苦了她自個兒了,又是晌午時分才能起身,累得像是骨頭散架了一般,想著今晚那眉眼亮晶晶的傢夥再回來折騰她的話,她可是不依了,明兒個可是三朝回門的日子,她可不想因為被那個傢夥折騰而起不了身,從而在娘家人面前羞得抬不起頭來。

  如此下定決心不讓謝朝雲晚上折騰她的沈立冬,沒想到到了晚上,面對謝朝雲那可憐兮兮的眼神,還有他再三的保證,只敢要一次的央求下,沈立冬不知道為何竟然又心軟了,順從了他的心意。

  只是那廝吃著就不停手了,要了沈立冬好幾回方罷休,隔天早上三朝回門的時候,還是他給沈立冬收拾的,抱著她上馬車的時候,沈立冬還在謝朝雲的懷裡貪睡著,那謝朝雲也隨之,手兒輕輕地撫著沈立冬如墨般的青絲,目光中帶著無限的寵溺,那眼神溫柔得幾乎可以滴出水來了。

  不過謝朝雲雖然寵著沈立冬,也不想她等會在娘家人面前害羞得抬不起頭來,因而快到沈府的時候,謝朝雲叫醒了沈立冬,幫著給她收拾妥當了,方牽著她下了馬車,二人雙雙進了沈府的大門。

  三朝回門的日子,那沈博遠跟陳氏一大家子一大早就在門口盼著了,這會兒見謝朝雲牽著沈立冬雙雙而來,又見二人面上那神情,自然曉得這小兩口日子過得不錯的。不過做娘的,沒有得到沈立冬的親口證實,她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因而當謝朝雲被沈博遠還有沈文軒,沈文浩,沈文海叫著過去喝酒的時候,陳氏跟沈立夏就過來圍著沈立冬問了起來。

  「冬兒,姑爺待你可好?你們兩個可是已經成了喜事了?」這個做娘的開口問起這事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因而陳氏問得很直接。

  那沈立冬聽得娘親這話,自然知曉是問什麼事情,只是這種事情要說出口總歸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所以沈立冬的臉蛋紅紅的,低頭嗯了一聲。

  「娘親,二姐,夫君待我很好。」

  「好好好,待冬兒好就行,好就行。」陳氏聽了沈立冬的話,又見沈立冬那神情,作為過來人,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下放心了,帶著沈立冬,連同沈立夏一同過去前廳跟沈府的媳婦們一道兒上桌吃飯了。

  這一頓飯,自然吃得暢快,也吃到很晚,一家人團聚的日子,加上沈府每個孩子各有各的幸福,爹娘看在眼裡,那自然是欣喜不已的。

  畢竟,孩子們的幸福對於父母親而言,那是最為重要的,如今就連最小最頭疼的小女兒沈立冬也有了好的歸宿,過得幸福了,那沈博遠跟陳氏自然是打從心底高興啊,如此,難免喝酒就喝得多了,這頓飯也就吃得時辰也就越發地長了起來。

  夜間,父親難得想要奢侈一把,竟然早早托人帶了那種煙花過來,讓人在庭院外頭放了起來。

  望著夜空中那朵朵綻放的煙花,看著家人一雙雙,一對對的,膝下子女環繞,沈立冬知道,這一世,她來這裡的願望都已經達到了,家人都過上幸福的日子了。

  雖說京城風雲不斷,奪嫡越發激烈起來,皇子之間的爭鬥都擺在了檯面上來,只是,那又如何,對於她來說,沈家的小幸福能夠保住就行了,天下大事,就由那些做大事的人去操心好了,她一個小小的女子,只要守住自家人的幸福,讓一家人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地過下去,那可以了。

  當然,這樣的幸福,她是不容許任何人來破壞的,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若有一天,非要對上他們沈家的話,她也是不怕的,大不了將一家人全部都帶進她的藥田空間裡頭去躲避個幾年,十年或者二十年,到時候出來的時候,天下局勢已定,誰也不知道當年那個沈家是如何模樣了,不是嗎?

  想到那個帶給他們沈家幸福的藥田空間,那個將來可以保命的藥田空間,沈立冬嘴角自然而然地彎了起來。

  關於這個藥田空間,以後找個時間好好地跟謝朝雲說一下吧,畢竟他們已經是夫妻了,她想要信任他,信任他可以跟她走一輩子,所以有些事情,她也該告訴他,該跟他坦白,想著如此,沈立冬又是輕輕一笑。

  「娘子,在想什麼呢?笑得那般開心?」不知道何時,謝朝雲走過來,站在了她的身側,那般溫柔地望著她。

  「我在想,相公,我們的日子會過得很幸福的,一定會很幸福的。」沈立冬喜盈盈地望著天空上綻放的煙花,側目望著那個絕地風華的男子,她一輩子的伴侶,莫名地,忽而踮腳,將謝朝雲拉了下來,在他愕然的眼神裡,給了他一個甜蜜的吻。

  「娘子,娘子,我看,我們還是回房吧。」謝朝雲本就對著沈立冬沒有什麼定力,這會兒得了沈立冬的一個吻,他整個人都覺得飄乎乎起來了。

  「你說什麼呢?這個時候,家人都在一塊兒看煙花呢,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回房呢。」話到這裡,沈立冬很後悔,後悔她剛才不該趁著四下無人,又比較偏僻的地方,便刺激了謝朝雲,這會兒這廝興頭上來了,她可要丟臉了。

  這沈立冬推著謝朝雲,不許他這般不正經,那謝朝雲卻一把抱起了沈立冬,趁著沒人注意,早就抱著沈立冬,興匆匆地去沈立冬的那院落去了。

  「娘子,為夫今晚羨慕了,嫉妒了,我們也去努力生個寶寶吧。」

  「謝朝雲,你快點放我下來,放我下來了。」

  「不放,娘子,生寶寶可是大事,為夫得努力加油才行。」

  「謝朝雲——」

  「娘子,你得專心一點,若不然,寶寶就不會來了。」謝朝雲堵住了那還想嚷嚷的紅唇,伴隨著窗外那綻放亮眼的煙花,這室內的火花也徒然激烈了起來。

  當二人融為一人的時候,當心靈交匯的那一刻,他們心中的想法是一致的。

  這輩子,他們會這般一直幸福下去的,一定會幸福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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