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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蕭玉寒] 三國異俠傳 (卷五 - 千秋英魂)《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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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異俠傳 (卷五 - 千秋英魂)  作者:蕭玉寒


在陸口之會中,笑猴兒以蓋世神功驚懾江東將士,魯肅更是對其又佩又恨,誤將笑猴兒聽作“蕭侯儀”,從此笑猴兒即將錯就錯,以蕭侯儀之名行世。

蕭侯儀心懷關羽的殺劫,他憑著略懂風水制煞之法,於是力勸關羽,潛入吳都赤龍峰,刀劈孫權祖墓,以壞孫氏祖宗龍脈。

關羽在蕭侯儀的翼助下,自陸口會中安然返回,蕭侯儀並且協助關羽率軍北伐曹操,水淹曹軍,力擒于禁、龐德,攻取樊城,然而關羽卻不幸身中箭傷,蕭侯儀與諸葛慧為救治關羽,乃分頭去尋訪名醫,危急之際,諸葛慧尋著醫聖華佗。

華佗甚喜諸葛慧,不但為關羽療傷,更收諸葛慧為徒,傳授她絕世醫技。

日月沉浮,乾坤運行,一場驚天殺戮,露出可怕端倪……東吳國都柴桑的宮中,吳候孫權神思忽然一陣睏倦,不覺伏案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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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千秋英魂 第一章 天機暗轉

天象變異,孔明見管輅與自己一樣,也感到關羽守荊州隱含絕大危險,心中不由一動,問道:“管前輩是否有化解之道?”

管輅微微搖頭,道:“我看關將軍命宮有一道赤氣湧起,於隼頭盤旋不去,恐關將軍難逃四十八歲這關,已我看此赤氣已屆旺發之期,關將軍恐於近日有厄埃”孔明聞言,心想:太白金星突然光華暴熾,直犯翼、軫兩宿,荊州恐有兵戰之禍,而管前輩又斷雲長難逃四十八歲此劫,雲長的此番遇合,確實不妙,若待主公去勸慰雲長穩守荊州,莫輕啟戰端,恐為時已晚,為今之計,勢必另謀人循…孔明主意既定,便欲尋一適當人選,馳赴荊州。孔明深知關羽素來心高氣做,若讓趙子龍前去,將適得其反,然而,眼前除了趙子龍之外,又有誰獻擔此重任呢?孔明正思忖之時,忽見諸葛慧與笑猴兒二人,正逗著諸葛慧肩上的五彩雲雀,不覺眼睛一亮:“四妹,如今關將軍有難,二哥想派你前之相助,不知你能否擔此重任?”

諸葛慧向來對她的二哥極為敬服,一聽孔明擔當重任,心中自是十分歡喜,只答應了一聲,便二話不說欲飛身上路。

諸葛慧正縱身要施展輕功,卻被一把拉下,只聽到仙靈老人嚷著說:“寶貝徒弟孫女,你就這麼走了?你若有個三長兩短的,教我這師父爺到哪兒去喝那見鬼的百花露……”仙靈老人話音未了,便看到笑猴兒的身影如閃電般掠過,叫說:“師父,你放心,我這就去保護你的百花露。”說著便拉了諸葛慧的手,兩人一起消失得無影無蹤。

笑猴兒與諸葛慧二人,日夜兼程,然而就在二人行至半路,便得到關羽已揮兵北上,攻打樊城的消息,於是又施展絕頂輕功,直奔關羽所在的樊城。不一日,倆人便出現在關羽的帳中。

關羽與諸葛慧二人再度見面,知道孔明派他們前來相助,非常高興,見笑猴兒極為英武,與當年的自己有幾分神似,因此對他非常喜愛,視他如弟,傳他以青龍刀法,笑猴兒在關羽的悉心教導之下,武功精進,為感念關羽的授業之情,笑猴兒自告奮勇,擔任關羽的貼身護衛,並與關羽一同赴江東陸口魯肅之會。

在陸口之會中,笑猴兒以蓋世神功驚懾江東將士,魯肅更是對其又佩又恨,誤將笑猴兒聽作“蕭侯儀”,從此笑猴兒即將錯就錯,以蕭侯儀之名行世。

蕭侯儀心懷關羽的殺劫,他憑著略懂風水制煞之法,於是力勸關羽,潛入吳都赤龍峰,刀劈孫權祖墓,以壞孫氏祖宗龍脈。

關羽在蕭侯儀的翼助下,自陸口會中安然返回,蕭侯儀並且協助關羽率軍北伐曹操,水淹曹軍,力擒于禁、龐德,攻取樊城,然而關羽卻不幸身中箭傷,蕭侯儀與諸葛慧為救治關羽,乃分頭去尋訪名醫,危急之際,諸葛慧尋著醫聖華佗。

華佗甚喜諸葛慧,不但為關羽療傷,更收諸葛慧為徒,傳授她絕世醫技。

日月沉浮,乾坤運行,一場驚天殺戮,露出可怕端倪……東吳國都柴桑的宮中,吳候孫權神思忽然一陣睏倦,不覺伏案而睡。

朦朧之際,他但感自己已置身於一座山峰,山峰遍體赤紅,山巔為頭,山腰為腹,山腳為尾,合而呈一尾赤色巨龍,臥於天地乾坤之中。

在這座赤龍山的西面,孫權忽然發現一座古墓,古墓的墓碑上刻“齊候孫臏之墓”及孫氏列祖列宗的姓氏名號。孫權目睹之下,頓時醒悟,此地便是他的先祖墓了。雖然獨缺了他的父親孫堅的名號,因孫堅已下葬東吳國的王陵。孫權心中不由一陣驚奇,暗道:我怎的不去王陵父墓,而抵臨此先祖墓地呢?

孫權心神恍惚之際,正欲上前拜祭,因為他的祖父孫符畢竟亦在此墓中。

就在此時,他的身軀忽然一陣僵硬,根本不能移動。在朦朧之際,突見一位長髮赤面的大漢,手提青龍偃月刀,凌空而降,手中大刀猛地一揮,向墓狠狠劈去……但見數道血箭,激濺而射,一片赤紅如血的煙雲,將祖墓團團罩祝孫權但感這一刀猶如劈在他的脖子上,一陣劇痛,他不由大叫一聲:“痛死我也……”他猝然驚醒過來,原來是白日的南柯一夢。但夢境歷歷在目,十分恐怖。

此時獻計於周瑜、魯肅以強陰克弱陽大法,剋制劉備氣運的東吳異人吳中,因自古以獲一筆重酬,魯肅、周瑜又已先後病逝,吳中料想東吳再無用武之地,便深隱不出。但當日孫權曾聽聞且參與此事,因此他驚奇之下,下令千方百計,尋出吳中入宮見他。

吳中奉召,無奈只好入宮拜見孫權,孫權屏退左右,將他的夢中凶兆向吳中說知,道:

“夢兆如此兇險,我是否著殺身之危呢?”

吳中沉吟一會,忽地微笑道:“恭喜吳侯……此夢乃因禍得福之兆埃”孫權又驚又奇,忙道:“我有何禍?又有何福?”

吳中道:“吳侯夢中所見,乃有人以刀劈龍脈之法,卻破壞吳侯的祖宗風水龍脈氣運,若然得逞,則吳候的氣運必大受傷害。奇禍立生,幸而施法之人,功力不足,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因而不知吳侯的祖宗龍脈,乃屬於凶煞奇貴交匯的格局,施法之人,先刀劈龍脈,恰好仿此龍脈釋出凶煞之氣,而激旺龍脈之中的貴氣。因此施法之人,必已被釋出的凶煞之氣所侵襲,命不久矣,而吳侯卻因而得福,祖宗龍脈貴氣反而大旺,逐鹿急雄,將無往而不利也……這豈非因禍而得福嗎?”

吳中會在孫權的赤龍山祖墓中,施展過強陰克弱陽的大法,因此他對孫權祖墓的奧秘,自然十分清楚。

孫權心中驚喜,下令重賞吳中,讓他告退,孫權暗道:雖然我因禍而得福,逐鹿爭雄可無往而不利,但那執刀之人——赤面長髮大漢,十分兇惡,他這一刀若當真向我劈來,我還有命麼?……而且此人手執的分明是青龍偃月刀,使此刀的,當世除那狂妄高做的關雲長之外,還有誰呢?哼哼,看來此人乃我生死對頭,不是他死,便是我亡……我誓搶先殺滅此人,以根除我的心腹大患。

孫權恨怒之下,心神激奮,他當即親書一封手諭,派人緊急送去正在陸口秘密調兵的呂蒙。

呂蒙拆函細閱,隨即向陸遜大笑道:“主公原來對關雲長、十分畏懼,但不知為甚,竟忽然雄心勃發,令我不惜一切代價,誓要殺滅關羽,看來主公的決心己不可動噎…還正好有利於我等進兵埃”陸遜微笑道:“依我觀之,主公氣色近日極佳,他心雄自然膽壯,親作後援,將軍再無後顧之憂,必可一舉攻克荊州也。”

呂蒙傲然大笑。他再無絲毫猶豫,即下令手下韓當、周泰、蔣欽、朱然、潘璋、徐盛、丁奉諸將,積極準備,調動兵馬戰船,窺準有利戰機,便向荊州發動進攻。另一面,呂蒙又向曹操致函,說東吳已準備進攻荊州,請曹操調軍進襲關羽,令關羽首尾不能兼顧。

此時,在陸口對岸鎮守烽火臺的荊州司馬王甫發現陸口的東吳兵馬,有不尋常的調動,連忙派人傳報留守荊州的糜芳。

糜芳接報,卻不以為然的笑道:“王司馬大多心了。東吳將呂蒙已病倒,陸口守將改為陸遜,試問陸遜這一介書生,成得了什麼大事。回去告知王司馬,讓他不必庸人自擾,荊州目下穩如泰山呢。”

快馬回報王甫,王甫見糜芳如此輕敵大意,不由大驚,他自己並無調動軍隊的兵權,無奈之下,只好派快馬急馳北面的襄樊前線,緊急呈報關羽。

關羽此時正加緊圍攻樊城,樊城守將曹仁,雖然拼命堅守,但城中軍民死傷甚眾,糧草日漸短缺,眼見僅剩半月的糧草了。曹仁不由又驚又怒,抱怨曹操怎地還不派兵前來增援救應。

曹操在鄴郡魏王宮,亦接到呂蒙派人送來的密函,呂蒙在函中請曹操出兵攻打關羽,東吳軍即將從南面向關羽的荊州發動進攻,只要雙方向南北麥擊,則關羽必敗無疑,呂蒙在函中又要求曹操為他的行動保密,以免關羽有所防範,破壞了東吳突襲荊州的行動。

曹操立刻將司馬懿召來,向他出示呂蒙的密函,道:“仲達以為,我是否答應呂蒙所請呢?”

司馬懿毫不猶豫便斷然說道:“大王宜表面答應,將計就計,另行妙著。”

曹操道:“仲達有何妙著?”

司馬懿微笑道:“大王速將呂蒙的密函,抄寫多份,派快馬飛赴襄樊前線,用箭射入樊城,以堅曹將軍守城決心。同時再將此函悄悄射入關羽的軍營,關羽獲悉呂蒙計謀,必從樊城退兵,救援荊州。如此,不但襄樊之危立解,同時亦讓呂蒙與關羽劇鬥,消耗他們軍力。待孫、劉兩敗俱傷,大王再揮軍南下,則江東、荊州,皆為大王所得也。然後再集中軍力,進攻蜀川劉備,則天下可一舉而平定矣。”

曹操向呂蒙回了一封密函,表示同意呂蒙所請,他即將親率大軍,從北面向關羽進攻。

另一面,曹操又依司馬懿之計,派人飛報襄樊前線,實施令“兩虎相鬥”的奇謀妙策。

關羽在襄樊前線,正日夜攻打樊城。眼見樊城守軍的抵抗已日漸衰敗,心料不日必可攻陷,同時他的箭傷又已日漸康復,不久便又恢復戰力,可重新執刀披掛上陣殺敵,他心中不由一陣欣喜。

不料就在當天晚上,呂蒙給的密函,已由鎮守南陽的徐晃,派人分別用箭射入樊城及關羽的軍營。

曹仁在樊城,接獲的密函,閱後不由大喜,向屬下兵將傳來道:“主公已用奇謀妙計,與東吳聯合,分從南北襲擊關羽軍,關羽必敗無疑也。”

樊城曹軍將士,獲悉此訊息,土氣備增,堅守樊城的決心更穩固了。

關羽獲悉呂蒙的密函內容,心中驚疑不定。他立刻召集關平、馬良等心腹將土,商量對策。

關平驚奇道:“我不明白,為甚呂蒙寫給曹操的密函,會落在我軍營裡面。準備從南北襲擊我軍,曹操為堅穩樊城軍心,將此函射入樊城,但卻誤射落我軍軍營,其二是曹操表面答應呂蒙所求,暗中卻不願東吳坐大,奪得荊州,因此並不急於派兵前來襄樊,故意射入此函,令將軍不得不回救援荊州。其三則是曹操施用的反間計,令將軍疑心東吳迸犯荊州,不得不救,則樊城之危,便不戰而自解也……無論何種可能性,其目的均是為解樊城之困埃”關羽沉吟不語,心中狐疑不定,他一方面疑心曹操施用反間計,不顧輕易相信而撤兵回荊州,至北伐中原大業前功盡廢。但另一面又擔心孫權真的背盟,與曹操聯合,偷襲荊州,令他陷於腹背受敵的不利局面。

正當關羽徘徊猶豫,進退難決之際,荊州司馬王甫派來的快馬,已抵關羽的軍營,與快馬一同進見的,還有諸葛慧和蕭侯儀。

荊州快馬呈上王甫的密函,又道:“王司馬令小人呈報將軍,請將軍派得力將領替換荊州守將糜芳,以免被他輕忽誤了大事。”

關羽閱函,知悉王甫呈報的陸口東軍不尋常調動,他微一沉吟,問快馬道:“你知陸口東吳主將是誰嗎?”

快馬是王甫的心腹負責看守烽火臺,對陸口東吳軍的情形自然十分了解,故毫不猶豫的回道:“回將軍,據個人所知,守陸口的東吳主將,依然是陸遜,而呂蒙仍然留在柴桑養病也。”

關羽對荊州的情勢,本來尚有點擔心,但聽了王甫派來的快馬如此確然的回話,他不由呵呵大笑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曹操因要防範孫權的東面進攻,分身不暇,不能派兵救援樊城,便施此反間詭計也,呂蒙正在養病,陸口主將是陸遜,這白面書生成得什麼氣候?敢襲我荊州……你回去報知王司馬,著他小心觀察,發現陸口東吳軍出動,既燃點烽火,我自會立刻回師援救荊州,生擒活捉陸遜。”

荊州快馬正卻拜退。諸葛慧卻忽然向關羽尖聲道:“關將軍不可大意……只怕大意失荊州埃”關羽甚喜諸葛慧的智計,因此對她的無禮野氣,也不去計較,反而有趣的呵呵笑道:“諸葛姑娘,關某如何大意?如何會失荊州呢?”

諸葛慧尖聲道:“關將軍,陸遜雖然寂寂無聞,初歷戰陣,但若精於謀略,亦不可輕忽也。而且荊州守將糜芳心有怨氣,必不肯盡力防守,恐有怠慢,關將軍不可不加防範。”

關羽呵呵笑道:“然則依你之意,我將如何處之為妥呢?”

諸葛慧見關羽反問了一句,她不由一怔,心道:“我並非軍旅中人,這等軍機大事,我豈能插手?”她心中特急,不由為難的笑道:“關將軍,你是三軍主師,諸葛慧怎敢胡說八道?”

關羽大笑道:“不然,諸葛姑娘乃孔明軍師之妹,甚有軍師先生的家風,精於智謀,因此我早將調兵令符授於你了,你既不放心,為甚不快馬趕回荊州,助我鎮守?若諸葛姑娘肯為我效力,則我便無後顧之憂了,諸葛姑娘意下如何呢?”

諸葛慧尚未回應,關平已忙道:“荊州防守大事,怎能付託於一位姑娘家呢?”

關羽呵呵笑道:“平兒放心,我料陸遜乃一介寒儒,怎敢向我荊州動兵,我請諸葛姑娘回返荊州,僅是不想她女子人家,留在軍中諸多不便罷了……”關羽話音未落,諸葛慧卻忽地朗聲道:“關將軍。諸葛慧領令,即日便返荊州防守烽火臺去也。”

關平忙道:“諸葛姑娘千萬莫當真。父帥不過是與你開玩笑罷了。鎮守荊州大事,怎可由你姑娘家負責。”

諸葛慧卻立刻道:“不然,關將軍令出如山,絕無反悔之理,是麼?”

關羽無奈的笑道:“好吧,諸葛姑娘,我便再授你調兵令符,並許你協同荊州守將糜芳,參贊防守荊州的軍機大事,我派人傳喻糜芳,教他遇軍情先與你商議後行。”

諸葛慧這才格格笑道:“好埃這總比不加任何防範準備為佳埃”第二天,諸葛慧便與她新拜的師父華佗一道,乘快馬馳返荊州去了。

不料諸葛慧及王甫派出的荊州怏馬尚未返抵荊州,呂蒙派出的使者,已秘密潛入荊州南郡,用重金厚禮打動荊州守將糜芳,反叛劉備,投效東吳。

糜芳起初尚有點猶豫,向東吳密使道:“我跟隨劉皇叔多年,怎忍一朝背叛於他?”

東吳密使道:“糜將軍忠心於劉備,但只怕劉備並不將你視為心腹也。你試想想,新降的馬超、黃忠等,尚拜為五虎大將,糜將軍跟隨劉備多年,出生入死,竟仍是偏將一名,受盡欺凌,糜將軍也在對劉備一片忠心矣。”

糜芳心中不由突突一跳,暗道:東吳方面,對我處境竟瞭如指掌,顯然早有準備,對荊州志在必得,荊州遲早亦必陷落東吳之手。這也怪不得誰,要怪的便怪關羽你太急功圖名,向曹軍動干戈吧。而且若關羽得勝而回,他必責我守荊州不力,而尋隙殺我,我力求生計,看來亦只好向東吳投效了。

當下糜芳已打定主意,與東吳密使商妥聯絡訊號,又及早將自己的家小,送去東吳陸口,再特赴柴桑安置,他送走東吳密使及家小,再無後顧之憂,暗中積極準備,迎接東吳軍入荊州南郡。

此時,王甫派出的荊州快馬,已返抵陸口對岸的烽火臺,向王甫回報。

不久諸葛慧和華倫亦趕抵烽火臺,王甫接快馬回報,知關羽不以為意,心中已感憂慮,見到諸葛慧返回協防,她又有關羽新授的調兵令符,心中這才稍安,王甫並不知華佗的身份來歷,因此並不以為意,心中料想華佗對防守荊州並無多大幫助。

幸而不久蕭侯儀亦趕到烽火臺,王甫見了蕭候儀,心中不由十分欣喜,因為蕭侯儀在陸口以神功威震江東將士的訊息,早已傳遍荊州各地了。

原來蕭侯儀不放心諸葛慧,孤身一人面對東吳十萬大軍,因此向關羽再三請求,讓他與諸葛慧同赴烽火臺協防。

關羽知蕭侯儀與諸葛慧兄妹情深,他如何放心在此危急時刻讓她孤身犯險?而且關羽對東吳動態亦有點擔心,他斷定陸口對岸的烽火臺是防守荊州的關鍵,只要烽火臺嚴密監視東吳軍的動靜,及時燃點烽火請求,讓他率五百精兵,直接趕去陸口對面的烽火臺,與王甫、諸葛慧協同防守。

王甫見到蕭侯儀及他帶來的五百精兵,心中這才大為寬慰,料定烽火臺有此有力支援,必可保不失。而只要保住烽火臺不失,那便可保證及時回救荊州,東吳的奇兵突襲亦必受挫敗。

諸葛慧見蕭侯儀趕到,心中十分歡喜,她心知蕭侯儀必定是牽掛她的安危,卻故意格格笑道:“師哥啊,你回來之意,是視防守荊州重於北伐中原嗎?”

蕭侯儀卻斷然的搖頭道:“非也。在我心中,兩者一般重大。”

諸葛慧笑道:“那麼為甚不顧北伐中原,而回返烽火臺?莫非是為我諸葛慧的安危而來麼……”

蕭侯儀的心事被諸葛慧輕輕揭破,他臉上不由一紅,忙掩塞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諸葛慧格格笑道:“若然是呵,我很快樂;若然不是,我也很喜歡埃”蕭侯儀知師妹刁鑽古怪,知她話中另有涵義,因而問道:“為什麼?師妹。”

“防守荊州,是二哥向我的重託埃”王甫和華佗二人,在一旁見他師兄妹二人逗趣,也沒插話,但卻從中發現,諸葛慧對她二哥孔明感情之深,決非旁人所能想像。只要是孔明的意思,諸葛慧也不問對錯,必定不惜去赴湯蹈火,因為諸葛慧的關係,蕭侯儀儘管不太情願,最終仍被扯進三國逐鹿爭雄的漩渦中來了……王甫因此心中十分寬慰,他料定憑蕭侯儀的神威,以及諸葛慧的智計,必可保住烽火臺;而只要烽火臺可守,荊州的防守便有保障了。

不料就在諸葛慧和蕭侯儀,以及關羽增派的五百精兵,抵達荊州烽火臺的第三日傍晚時分,荊州南郡的快馬,突然馳抵烽火臺,說是奉糜芳將軍之命,請王甫、諸葛慧、蕭侯儀等,速趕荊州南郡,商議緊張軍情;快馬又說糜芳將軍特別吩咐,事關防守荊州的要務,請三人務必速赴南郡。

諸葛慧心中有點疑惑,本不欲赴南郡,她若拒赴,蕭侯儀自然亦不會前去。但王甫卻道:“糜芳本已對防守的荊州心生懈怠,他如今相召,我等若拒絕赴會,糜芳必定心生驚懼,更無心防守,萬一荊州有失,我等便難免有怠慢軍機之失職罪埃”諸葛慧為堅穩糜芳防守荊州的信心,無奈答應跟隨王甫,趕赴南郡。諸葛慧既已答應,蕭侯儀自然再無異議,三人一道,乘怏馬趕赴荊州南郡。

三人趕抵南郡,逕赴糜芳的軍營,糜芳早在帥帳中等候,他殷情的迎接三人,絲毫不以主將的身份自居,王甫以為糜芳已意識到防守荊州的責任重大,因此禮賢下士,虛心求教,也不以為意。

糜芳迎入王甫、諸葛慧、蕭侯儀三人,卻並不急於商議軍情,反而下令擺宴,說是慰問三人防守烽火臺的勞苦功高。

三人見糜芳盛意拳拳,他又是鎮守荊州的主將,不便拒絕,只好坐下飲宴。席間,糜芳談笑風生,神色一派從容,再無往日的怨氣流露。

王甫心中不由大感安慰,心道:只要糜芳盡忠職守,積極防禦,荊州必定可保不失了……

他因此大為放心,與糜芳暢飲。諸葛慧心中雖然有點驚疑,但見糜芳神態從容,不似已生異心,而且又知他是劉備的舊屬,決無反叛的可能,無奈之下,也只好放下疑惑,與蕭候儀舉杯相飲起來。

不料就在當天傍晚,王甫、諸葛慧、蕭侯儀三人離開陸口對岸的烽火臺不久,便有數艘快船,船上之人皆身穿白衣,傍晚白霧迷江,因此直駛抵岸邊烽火臺下,守烽火臺的荊州兵才猛地發覺。荊州兵慌忙喝間,來者是誰?

快船上的白衣人回答道:“我等皆是江上販運客商,因受江上霧迷,不辨方向,到此暫泊。”白衣人說罷,又取出船上的財物,送贈荊州兵。荊州兵大喜,紛紛收授,任由白衣人的快船泊到烽火臺下。

到二更時分,王甫、諸葛慧、蕭侯儀三人尚在趕返烽火臺的途中,泊在烽火臺下的數艘快船,突然衝出近百兵將,閃電般衝上烽火臺,將守臺的荊州兵士生擒活捉。然後向陸口對面發出暗號,八十艘戰船,滿載東吳兵,如箭般疾馳過來。船上呂蒙、丁奉、徐盛大將親自督率,兵士奮勇急先,不到半個時辰,東吳大軍便已將荊州軍的沿江防守炮臺據點拔除了。東吳軍竟不費一兵一卒。

然後呂蒙派丁奉、徐盛為先鋒,率一萬精兵,直插荊州重鎮南郡,東吳大軍開抵南郡城下,糜芳早在城樓上守候,見東吳兵至,即下令放下吊橋,放東吳兵進入城中。兵不血刃,丁奉、徐盛便將荊州的重鎮南郡進佔了。

當晚天色未亮,鎮守荊州公安的博士仁,亦獻城向呂蒙投降。

呂蒙迅速穩定荊州,同時瓦解荊州兵的鬥志,下令三軍不得亡殺荊州將士家屬,違令者斬。因此所有出征北伐的荊州兵家屬,皆被善加安置。

王甫、諸葛慧、蕭侯儀三人,未抵烽火臺,便獲悉荊州南郡兵變,守將糜芳己向東吳投降。三人大驚,正欲奔上烽火臺,燃點烽火示警。不料就在此時,韓當、周泰等東吳大將,已率兵殺出,三人孤身作戰,如何迎擊,蕭侯儀心中大怒,他欲入南郡,將降賊糜芳殺了,王甫卻道:“此時此刻,就算殺了糜芳亦無益於事了,蕭壯士師兄妹二人不必理我,快施展功夫,速赴襄樊向關將軍報訊。”

蕭侯儀和諸葛慧無奈,只好任由王甫在山野間匿藏,二人施展絕世輕功,掠出重圍,一路向北面飛掠而去。

此時,曹操已從鄴郡返回許都。他接到急報,知呂蒙已攻陷荊州大半地土,他亦不敢再有絲毫猶豫,立刻親率大軍,指定由司馬懿隨軍參戰,開赴南陽,解救甫陽南面三十里外的樊城曹仁。一面又派飛馬,趕到南陽,令南陽守將徐晃先出攻打關羽的荊州軍。

另一面,作為關羽北伐中原的左右兩路先鋒大軍,由關平和廖化統率,正分駐南陽的兩側,準備待關羽攻陷樊城,即向南陽發起猛攻。

不料卻被徐晃先發制人,率軍進攻關平和廖化。關廖二將皆非徐晃之敵,不得不退回樊城郊外關羽的大營。

關羽大怒,不顧右臂尚未痊癒,披掛執刀上馬,親戰徐晃。二人大戰八十餘回,不分勝負。徐晃越戰越勇,關羽的右臂卻傷口崩裂,十分疼痛。徐晃見關羽傷痛難擋,猛揮一刀,向關羽劈來。

就在此時,一員戰將如飛電般掠入,以空手入白刃的絕頂功夫,在徐晃的刀下,救走關羽,身後關平、廖化率兵殺出,截住徐晃。

關羽脫出險境,見救他的人竟是蕭侯儀,他不由又驚又喜道:“蕭兄弟。幸好你及時趕回,又救了我一命……但你為甚回返?莫非荊州有變麼?”

說時已回返軍營,關羽見諸葛慧亦在帳中,神色悲憤,不由大驚,忙道:“諸葛姑娘,荊州形勢如何?”

諸葛慧不由放聲大哭道:“糜芳反叛,與呂蒙勾結,用計將南郡、公安二大重鎮攻佔了……我和師哥奉王司馬之命,趕來向將軍告急礙…”關羽獲悉荊州失陷的經過,他不由跌足長嘆道:“我用人不當,又中了呂蒙、陸遜的障眼奸計,荊州又失,皆我的錯呀……

諸葛姑娘勿悲,我即便回師,殺滅奸賊呂蒙……若荊州失陷,我有何面目再見兄長。”

諸葛慧亦悲道:“我有負重託,亦有甚臉面見我的二哥?”

蕭侯儀急道:“關將軍,情勢危急,此非自責之時埃宜速退兵,回救荊州;一面速派人入川,向劉將軍求救為佳。”

關羽心中已見慌亂,他也不及細思,便依言派馬良、伊籍兩謀士,速入川求救。另一面下令三軍回退荊州,由關平、廖化斷後。

曹操聞訊,一面令徐晃、曹仁趁勢追擊,但不可追得太急,只在後徐徐而進,堵住關羽北退之路便了。一面與司馬懿一道,舉大軍衝入襄揚重鎮。

關羽率大軍火速回救荊州,此時他尚有兵力三萬,足可與呂蒙吳軍一戰,而關羽自己亦堅信這一點,因此在他率軍回師救援荊州時,尚信心十足,預料他的大軍一到,呂蒙的東吳軍必然潰敗瓦解,他必定可以重奪荊州。

可惜關羽卻僅看到表面,而沒有估計他統率的荊州軍。

其實已軍心渙散,已無鬥志,因為荊州軍多半是荊州當地人士,亦即舊主劉表的部屬,其親朋家小均在荊州,因此保家才是荊州軍將士的最大願望,而將士衛國的概念卻十分薄弱,也不理誰主荊州,只要身家性命能保住,便向誰效忠,根本不曾存過什麼漢賊不兩立的空泛道理。

而呂蒙自佔領南郡、公安等荊州兩大重鎮後,卻深明荊州軍的內心,他的善後工作,重點便在瓦解荊州軍的鬥志上。

他下令撫慰荊州軍將士的家屬,派親信慰問老人,有病的給醫藥,飢寒的送糧衣,荊州軍將士的家屬,因此對呂蒙的吳軍十分感激,千方百計向荊州軍將士通報訊息,甚至鼓勵自己的夫兒叛逃,而改降吳軍。荊州軍將士的鬥志,在回救荊州的途中,便已蕩然無存了。

另一方面,呂蒙又派陸遜繼續西攻,攻佔了湖北的夷陵,扼住益州的門戶,切斷關羽入川的退路,如此一來,關羽的荊州軍,北有曹軍的堵截,南有呂蒙的吳軍迎擊,西面則有陸遜軍截斷入川的退路,簡直比“前無去路、後有追兵”的絕境更可怕,在此情形下,荊州軍還有什麼戰鬥力?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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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千秋英魂 第二章 大將之殞

關羽亦深知他已無退路,唯一可以求生之路,便是重奪荊州,他於是下令三軍日夜兼程,回救荊州。

呂蒙卻派軍沿途突擊,三番數次的衝擊,令荊州軍殘存的一點戰意亦失去了。因此未到荊州,距荊州南郡尚有近百里,關羽所統的荊州軍,便或逃或散,十去其七,僅剩不到一萬兵力。

再前過二十里,又被呂蒙率大軍發起猛烈攻擊,荊州軍已十分疲睏,將不能鬥,士不能戰,近萬兵力,一下子又被消滅大半,剩下的已不足千人了。

關羽仍卻繼續向荊州南郡進擊。關平向關羽哭告道:“父親啊,勢危矣……南郡駐有東吳的重兵猛將,我軍剩下不到千人,趕去南郡不過是白白送死而已。”

關羽已有點英雄末路的感覺,他長嘆一聲道:“那麼我要怎麼辦呀?”

關平道:“東南面三十里,尚有一座麥城,未被吳軍攻佔,不如先到麥城暫駐,以待救兵。”

關羽眼見入川關口夷陵,已被陸遜重兵堵住,既不能進,亦不能出,深知蜀軍已不能及時趕到救援。他不禁長嘆道:“我如虎落平原,被東吳惡犬所欺呀……便依你之見,先到麥暫駐吧。”

關羽率不到千人的殘兵,進入麥城,下令兵士四面堅守,一面向距麥城最近的上庸關劉封、孟達二將求救。

不料劉封卻因與關羽有私怨,拒絕派兵援救。在等待劉封的救兵時,呂蒙的大軍已殺到,將麥城重重圍困。

關羽率軍堅守了數日,麥城內的糧草已耗盡了。

關羽仍卻堅守到最後一口氣,他就連右臂的箭傷復發也不理,決計與麥城共存亡了。

就在此時,一直緊隨關羽左右護衛的蕭侯儀和諸葛慧,奔來見關羽。蕭侯儀向關羽道:“關將軍,目下之勢,已非負氣呈勇之時,我為你殺出一條血路,再護你入川。”

關羽道:“我大意失荊州,有何顏面見兄長呢?……倒不如留在麥城,與荊州最後一塊地土共存亡罷了。”

諸葛慧尖聲道:“不對啊關將軍,你老沒想到,關將軍你的生命,關乎蜀川的安危嗎?”

關羽奇道:“我已失荊州,死不足借,為甚還會危及蜀川?”

諸葛慧道:“關將軍與劉皇叔桃園結義,誓同生死;關將軍若亡,劉皇叔必傾舉國之兵,進攻東吳,為關將軍你復仇;而曹操又正在北面按重兵而不動,目的正是坐山觀虎鬥埃待孫、劉兩傢俱傷之際,曹操必出兵攻打蜀川、江東,則吳、蜀同危矣。”

關羽一聽,作聲不得,好一會,他才感慨的說:“諸葛姑娘……我方寸正亂,你甚有見地,一切便依你之計而行吧……哎,若你二哥孔明先生在此,我又豈會落得今日如此絕境……”蕭侯儀忙道:“關將軍不可再猶豫,只要安全入得蜀川,會見諸葛大哥,再統帥精兵,必可重奪荊州!關將軍快披掛上馬,我蕭侯儀捨命不要,亦必保將軍你殺出重圍……

且我已探悉,東吳軍三圍困,故意空出北門,必是誘將軍出北門。

我們只好將計就計,從北門殺出。”

關平驚道:“東吳軍故意空出北門,必然有重兵,若從北門出,豈非正中東吳的圈套嗎?”諸葛慧道:“不然,呂蒙雖有奸計,但我等亦正好加以利用。由一位將領,假扮關將軍,乘夜從北門殺出,東吳軍以為關將軍中計,對其餘三門必不加防備,關將軍便可趁機從西門殺出,直奔蜀川山路小徑。”

關平驚喜道:“此計雖好,但父帥形像,東吳軍將土十分熟悉,別的不說,單憑父帥的那一套青龍偃月刀法,便決難瞞騙過東吳軍了……而且假扮之人,必被東吳軍重點圍攻,若不能支持一段長時間,怎能令東吳軍信服?再者假扮之人亦必九死一生,決無逃生伏存之理,誰有此能耐及勇氣呢?”關平一頓,又長嘆一聲道:“我關平若有此能耐,早就替代父帥赴死矣……”諸葛慧道:“關小將放心,我和師哥已有合適入選了。”

關平猛然醒悟,驚喜道:“是啊,當世中除父帥外,善使青龍偃月刀法的,還有蕭兄弟啊!且蕭兄弟神功蓋世,大有父帥的威儀,只須略加裝扮,夜中必可瞞過東吳軍的耳目……

但如此一來,蕭兄弟必成東吳軍萬箭之的,豈有幸存之理?”

蕭侯儀慨然說道:“關將軍視我如弟如徒,授我絕世刀法,我正好在此時此刻施展出來,用以挽救關將軍的生命,就算赴湯蹈火,我蕭侯儀亦義無反顧。”

關羽見狀,不由虎目含淚,他緊握蕭侯儀的手道:“蕭兄弟,你為我關羽捨生忘死,我已欠了你兩次救命之情,怎忍坐視你再為我捨命?”

蕭侯儀決然道:“關將軍不必介意,我此舉並非為將軍你一人,而是為保將軍和諸葛大哥等千辛萬苦創立的蜀漢基業,因此我決赴此險難,雖死猶生。”

關羽虎目淚光閃動,他也再無異議。當即命周倉取來青龍偃月刀,親手授給蕭侯儀,慨然說道:“蕭兄弟!此刀今日傳授於你,無論生死,你均是日後的此刀主人……願你代關羽實踐我未了之志。”

關羽說罷,又吩咐擺上香案,與蕭侯儀執手跪拜天地,正式結拜為異姓兄弟。關羽年長為兄,蕭侯儀為弟,關平年長於蕭侯儀,反要拜蕭侯儀為叔父。但關平卻十分樂意,因為蕭侯儀此行九死一生,他待關羽的情義,猶勝於他這位義子。

關羽又決然對蕭侯儀道:“義弟執我的刀,亦即關羽臨世。你從北門殺出,須有重兵跟隨。城中之兵,我僅留下三十親兵足矣,其餘千人大軍,便亦由義弟統領!出城之後,不可再回頭,只當奮勇衝殺,令東吳軍不敢輕視我關羽之名。”

他也不理蕭侯儀是否答應,又向諸葛慧道:“諸葛姑娘宜跟隨義弟出北門,須勢作男裝,免被東吳兵識破你的身份,他日見到孔明先生,代我向他拜告:我有違他所留下東和孫權、北拒曹操的八字真言,大意已失荊州,我悔之莫及矣!為補我過失,已為蜀漢保存另一位關羽,代我實踐我未了之志……事不宜遲,我們各自準備突圍而出吧.”蕭侯儀、諸葛慧二人見關羽意態決然,在此緊急時刻,也不及細思他的用意,只好各自準備去了。

到當晚的二更時分,麥城北門突然洞開,一位赤面長髮。

手執青龍偃月刀,騎千里赤免馬的將軍,率近千精騎,風馳電掣般殺出城外。

起初十里路上,並無阻截,但到十里時,在山口突然戰鼓轟嗚,東吳大將丁奉、徐盛率二大軍,殺了出來,將赤面長髮的將軍團團圍困住了。

赤面長髮將軍渾然不懼,他與身邊的一位十分俊俏的少年將領一道率一千精騎,英勇衝殺,所向披靡。丁奉、徐盛所率的近萬大軍,竟然漸漸不支,包圍圈被衝開一個缺口了。

丁奉、徐盛兩將,越戰越心驚,暗道:關羽已受箭傷,怎還如此神勇,比昔日更厲害呢……就在此時,東吳軍背後,突然馳來一匹快馬,向丁奉、徐盛大叫道:“呂蒙將軍有令,南門又有另一位關羽殺出,自稱他才是真關羽,令北門我軍率兵堵截南門關羽,不得有違。”

丁奉駭然道:“北門關羽如此厲害,怎地又殺出另一位南門關羽?”

徐盛道:“眼前關羽比昔日的更厲害,我已感懷疑,關羽已受箭傷,怎地仍如獲神助,顯然此關羽是假,南門關羽才是真……”丁奉亦猛然醒悟,卻更駭然道:“不錯!此關羽似曾相識,他的青龍偃月刀法,比關羽有過之而無不及,不正是當日,陸口宴會上的關羽侍從蕭侯儀嗎……此人神功蓋世,我等萬萬不可輕敵。”

徐盛當日亦領教過那位蕭侯儀的厲害,當時蕭侯儀若殺他,他徐盛只怕早已死過十次了……徐盛不禁亦倒抽一口寒氣,忙道:“此人決計不可力敵!他既然並非真關羽,呂將軍又有令,不如且分兵前去南門追殺關羽為妙……”丁奉心有餘悸,亦正有此意,當下盯徐兩將,竟不敢與眼前的這位赤面長髮將軍碰面,各率二千兵力,悄悄退出包圍圈,轉奪麥城南門去了。

這位赤面長髮將軍所受的壓力,因而大減,東吳軍誰也不敢與他正面相觸,他的赤兔馬所到之處,東吳兵便如潮水退後,不到半個時辰,競被赤面長髮將軍所統的一千精騎,衝出東吳軍的包圍圈了。

從南門殺出的,果然是真正的關羽。關羽待蕭侯儀殺出北門,便率三十名新兵,打出“關”字旗號,與關平一道殺出。

周倉則率一百兵士,留守麥城。

剛殺出南門,關羽便令新兵大喊道:“關雲長在此!教呂蒙奸賊速來受死……”關平大驚道:“父親如此張揚,豈能生出重圍?有違叔父侯儀相救的一番苦心埃”關羽慨然說道:“我老了,生存在世,亦再無復當年之勇。

且我大意失荊州,有何面目見兄長?有何顏面對孔明先生?但義弟年少有為,尤勝當年的關羽,我已有他代我現世,實踐我未意之志,我雖死又有何憾呢?……平兒,你若欲逃生,可先自奔出,我為你阻擋追兵。”

關平哭道:“父師既已決心赴死,平兒又怎會獨生?便讓我留在父師身邊,為保叔父侯儀殺出重圍,盡最後一分餘力吧。”

關羽和關平父子二人,與數萬東吳軍血戰,從二更時分,打到天明,三十名新兵已全部血戰而死。關羽和關平亦身受多處刀傷,血流披面,仍拼死奮戰。進到耗盡最後一絲戰力,吐出最後一口氣,才突然挺立馬上不動,壯烈逝去……東吳兵將關羽、關平父子二人的死身獻於呂蒙的賬前。

呂蒙見關羽屹立不倒,他深恨關羽佔據荊州多年,令他這位荊州太守的官位有名無實,便冷笑道:“關羽!你死後尚不肯向我呂蒙拜倒麼?我偏要令你身首不存。”

呂蒙說罷,親執利劍,向關羽的人頭揮去,關羽的人頭應聲而落,關羽的脖子腔中,噴出一股赤色的煙氣,呼地將呂蒙罩祝呂蒙立刻大叫一聲,昏倒地上,再也不醒。從將見狀大驚,慌忙將呂蒙抬入後來趕到的孫權帳中,向孫權告急。

孫權大驚,向呂蒙細視,呂蒙忽然躍身而起,揪住孫權的衣領,厲聲大叫道:“碧眼小兒!認得我關雲長麼?”

眾將見了大駭,慌忙搶進救孫權。呂蒙一手將孫權推倒地上,大步走到孫權帥位上,端然而坐,一面掀發大喝道:“呂蒙,你為報私怨,搶奪荊州,好當你的荊州太守,競勾結曹操,使奸計壞我北伐漢賊大業,我好恨,生不能殺你,死亦必以赤龍煞氣取你生命……”

孫權一聽“赤龍煞氣”四字,猛地意起他不久前的夢境,確證關羽果然是以刀劈孫氏祖墓之人,但關羽不知底細,不但不能克滅孫氏龍氣,反被他的赤龍煞氣所侵,行事魯莽,才有此敗之厄運……不料此時他體內的赤龍煞氣,又因呂蒙斬其首級,由脖腔噴出,侵襲呂蒙……孫權知不可硬抗,慌忙跪拜在地。帳中東吳將士,亦慌亂地跪拜叩頭。

帥座上的呂蒙,此時才傲然大笑三聲,然後七孔噴血,倒地而死,呂蒙既死,東吳中其他將士倒平安無恙,孫權這才明白,關羽雖死,其英魂依然恩怨分明。他並非因失荊州而恨,而只恨呂蒙因私人之利,奪取荊州,才取他生命。若呂蒙是出於公心,為國盡忠而戰,他便必可保無恙了……孫權不由感嘆不已。

不久有快馬來報,說留守麥城的周倉,因見關羽父子已遇害,亦自刎而死。麥城不費一兵一卒,亦被取佔。

孫權見周倉以死殉主,心中不由備添感慨。他不得不承認,關羽雖然失了荊州,兵敗身亡,但他的確是一位忠肝義膽的英雄之士,他一旦亡逝,當世便再尋不出另一位關雲長了……孫權感嘆之際,有人入報,說張昭自江東趕來求見。孫權請張昭進帳,詢問張昭為什麼匆匆而來。

張昭恃是兩朝老臣,說話毫不客氣:“主公有失策之處埃”孫權正為重奪荊州而興奮,聞張昭如此說話,不禁有點不悅,沉聲道:“孤有何失策之處?”

張昭道:“如今雖然重奪荊州,但關羽父子死在東吳之手,東吳奇禍必至!關羽與劉備桃園結義,誓同生死,關羽被殺,劉備、張飛豈有不為他報仇之理。劉備已據有兩川之地,雄兵數十萬,更有諸葛亮之謀,張、黃、馬、趙四勇,劉備若舉傾國之兵,攻打東吳,主公試問能抵擋得了麼?”孫權一聽,吃驚道:“果然如此,我尚未慮及此事呀……如今江東有危,我該怎麼辦呢?”

張昭微笑道:“主公放心,我來此已有萬全之策了。”

孫權忙道:“子布有何妙策?”

張昭神秘的一笑,道:“我聽說呂蒙因斬關羽人頭,至受其煞氣所侵,死於非命未知是否如此?”

孫權道:“孤正思想此怪事,尚未敢下判斷。”

張昭道:“這怪異之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而劉備若攻打東吳,必先聯合曹操,曹、劉聯軍攻吳,則吳必危也。

因此可將關羽的人頭,派人呈送曹操。一來讓曹操感受關羽之煞氣,折其壽數,二來向劉備暗示,關羽之死,乃受曹操主使,如此一來,劉備必深恨曹操,不攻吳而轉攻曹,我便可坐山觀虎相鬥,再從中取利而行。此乃一石二烏之計。”

孫權想了想,不由喜道:“子布此計甚妙,孤決依此行事。”

此時曹操已從襄樊返回洛陽,視察新建的王宮更始殿。

司馬懿是督建更始殿之人,跟隨曹操入洛陽。

不久曹操即聞報,關雲長已被東吳殺害,曹操尚半信半疑。稍後又忽報東吳差人將關羽的人頭送來邀功,曹操大喜道:“雲長已逝,我將安寢無憂了。”他吩咐立刻接見東吳使者。

但東吳使者未進,司馬懿卻立刻對曹操道:“主公切勿上當,此乃東吳嫁禍之毒計埃”曹操道:“東吳有何毒計?”

司馬懿道:“關羽是劉備的結拜兄弟,誓同生死,關羽被害,劉備必傾力為他復仇,東吳害怕的正是此點,孫權將關羽人頭送給主公,表面上是向主公示好,但實際上卻猶如向劉備示意,東吳之所以殺關羽,全是主公的主意。劉備必遷怒主公,不攻吳而攻魏,孫權卻便又從中圖利。”

曹操恍然大悟,忙道:“仲達所慮甚是,我如何善後才好?”

司馬懿道:“待關羽人頭送至,主公勿露喜色,更以大臣之禮,厚葬關羽,如此則有如向劉備示意,主公並無殺害關羽之意,罪魁禍首乃東吳孫權。劉備既失荊州於東吳,又與孫權有殺弟之仇,他還會不傾舉國之力,進攻東吳嗎?主公大可坐觀其鬥,蜀勝則攻吳,吳勝則攻蜀,孫、劉各去其一,餘者亦不長矣。”

曹操不由大喜道:“仲達所議極佳!我當以此而行便是。”

曹操於是下令召東吳使者進見,東吳使者拜見曹操,獻上內盛關羽人頭的木盒。

曹操接過木盒,雖然司馬懿吩咐他不可露喜色,但曹操素來對關羽又畏又敬,此時眼見他人頭已在手上,竟按捺不住,打開木盒,只見盒內關羽神色未變,一如平日的威儀。

曹操不由悄悄偷笑道:“雲長!一別數載,不料卻於盒內與人相見。”

曹操話音未落,木盒中的關羽人頭,忽地鬚眉揚動,口部一張,一股赤氣猛地噴了出來,直衝入曹操的口鼻中去……曹操但感心胸如遭電擊,大叫一聲,昏倒座上。

司馬懿不由大驚,他一面下令東吳使者退出,一面召宮中御醫急救。

好一會,曹操才悠悠醒來,仍心有餘悸,向司馬懿道:“關雲長非凡間之將,乃天神一類人物呀。”司馬懿趁機又將東吳使者口中獲得的訊息,關羽如何令呂蒙當場橫死之事,告知曹操。

曹操更感惶恐,但感頭痛頑疾又忽地加重。他心中已確然相信。關羽的確是天神臨世了。他下令以王侯之札,厚葬關羽,又追封關羽為荊州王,更率百官親自拜祭,極盡崇敬哀榮。

曹操辦妥這一切,這才稍稍心安。他的內心深處,倒並非出於害怕劉備向他復仇進攻,因為劉備已失荊州,南面中原防線重鎮襄陽、樊城他已委派徐晃負責,再次出現襄樊之危的可能性已甚少,而劉備若從西川向曹魏進攻,對曹操的威脅並不太大,曹操厚葬關羽,多半是他內心對關羽死後顯靈的恐懼。

不過,曹操雖然厚葬了關羽,但自他目睹關羽人頭顯靈的這一刻起,他的頭痛頑疾便逐漸加重了,以至令他逐鹿爭雄、平定天下的雄心亦大為消退。

就在關羽遇害的當天晚上,在蜀川成都漢中王府的劉備,忽感神思一陣恍惚,伏案而睡。朦朧間,但見臥室中忽起一陣冷風,案上燈火忽暗,隨而見一人影,惶惶然地立於燈下。

劉備奇道:“你是誰?深夜至此有何急事?”

人影不答,劉備驚奇,一躍而起,仔細審視,原來隱約是關羽的身影,在燈下飄忽閃避。

劉備大驚道:“賢弟!夜深至此,必有急務,我與你情同手足,為甚迴避?”

人影晃了晃,終於隱約發聲道:“兄長陽氣仍盛,小弟不敢相觸。”

劉備更感駭然,急道:“雲長!為甚競怕我的陽氣?”

人影道:“我與兄長陰陽相隔,已不能再聚首了。”

劉備駭然道:“怎會如此?”

人影道:“我的真身已不存,特來向兄長訣別。更有一事相囑。”

劉備惶然道:“雲長好端端的正建奇功,為甚卻說這等兇險之言?”

人影並不作答,忽爾又向劉備俯拜道:“我的真身雖滅,但形神將附於我新結拜的義弟身上,兄長見我義弟即如見我的化身……我弟忠肝義膽、智勇雙全,比我的功力有過之而無不及,必可為我實踐復漢的未竟之志……望兄長善加照應我弟……”劉備又慌又奇,忙道:“雲長,你的義弟即我的義弟,為甚盡說此等客氣話呢?”

人影亦不答,晃了一晃,便不見了。

劉備猛地驚醒,原來是南柯一夢。他不由一陣冷汗直冒,十分擔憂荊州關羽的安危。

同一時間,在丞相府中的孔明,正在燈下批文件。忽地,東面天際,有一斗大之星,劃過天際,落於荊、楚之地。

孔明目觀此天象,微一沉吟,即拋筆長嘆道:“哎!荊州關雲長果然危險……”孔明思忖間,丞相府的親兵已匆匆入報,說孔明的胞妹和她的師兄,騎千里赤兔馬,已從荊州趕回;兩人渾身浴血,神色十色惶恐。

孔明一聽,心中不由一凜,他慌忙奔了出來。一看果然是諸葛慧和笑猴兒,孔明此時尚未知笑猴兒已改名為蕭侯儀,只見倆人鮮血披面,身旁的赤兔馬亦大口喘氣,顯然已連續飛奔近千里路了。

諸葛慧和蕭侯儀見到孔明,猶如荒漠中遇到甘泉,不由雙雙跪下,蕭侯儀虎目含淚,諸葛慧卻再按捺不住,痛哭失聲道:“二哥礙…荊州失了……關將軍遇害!……諸葛慧有負二哥的重託……”此時,雕雪亦聞訊,從內堂中疾奔而出。她見倆人的情狀,立刻便明白一切,也不詢問,先奔過去,伸手扶起諸葛慧,柔聲撫慰。

孔明見蕭侯儀手中尚執握關羽青龍偃月刀,又瞥一眼赤兔馬,他心中立刻明白,他師兄妹二人,為保荊州和關羽,已竭盡全力。孔明疾伸雙手,扶起蕭侯儀,感嘆道:“猴兒兄弟不必自責,荊州之失,雲長之死,三分人為,四分天意,三分運命,決非人力所能挽回也。”

當下雕雪將諸葛慧扶入後堂,梳洗更衣,歇息去了。

蕭侯儀功力奇高,他雖經連番惡戰,又奔馳千里,趕入蜀川,但仍感精力不衰。他略加梳洗,換過衣服,便出來與孔明細述一切。他將荊州前後發生的種種變化經歷,告知孔明。

其中就連當日魯肅誤聽他名號之事,亦並無遺漏。

未了,蕭侯儀惶恐的說:“關將軍為保我和師妹生命,以及跟隨他多年的一千精兵,競不惜自我犧牲……他義薄雲天,不幸遇害,或許是我蕭侯儀誤了關將軍了。”

孔明微感驚奇,道:“蕭兄弟為甚有此自責?”

蕭侯儀將他引領關羽上吳郡赤龍山,教關羽用刀劈孫權祖墓,以壞其龍氣的事,向孔明細述。

孔明不由跌足嘆道:“哎,這便難怪雲長的本命血煞如此速發也……蕭兄弟有所不知,孫權的赤龍山祖脈,內潛貴、煞兩大奇格,前者已因其煞格,克滅了其父孫堅、其兄孫策,孫堅、孫策父子二人皆死於非命,與其祖脈的煞格有莫大淵源也。但其貴格亦十分熾旺,孫權的父兄,已為他化去部分的煞格,因此孫權的江東基業,方穩如磐石也。”

蕭侯儀忙道:“但為甚孫權的祖墓,不可以刀鋒斬其龍脈呢……我當日分明見到那墓中濺出如血赤氣埃”孔明微嘆口氣,道:“風水龍脈之道,十分艱奧,我研學多年,尚未達大成境界也,孫權亦龍山祖墓,其祖宗龍氣也經數代潛移默化,已穩如磐石,豈能輕易毀壞?例如雲長當日以萬鈞之勢,刀劈龍脈,卻不但未能毀其貴格,反而助其宣洩久潛之煞格,而云長自身反而受此煞氣所侵,他的運命便難逃與孫權父兄一般的橫死厄運也……”蕭候儀不由嘆氣道:“若然如此,那便是我無知累及關將軍了。”

孔明卻搖頭道:“不然,此乃雲長的本命之煞,赤龍山之事,只是略為加速其本命之煞的爆發罷了……因此,蕭兄弟也不必自責。而且你三番數次救了雲長生命,實即以你的本命旺氣,化解了侵害關羽的赤龍山煞氣,否則雲長必早已橫死,豈能延留到最後一刻?”

蕭侯儀仍深感惶愧,他慨然的說:“我到底有負於義兄,他視我如友如弟,授我青龍偃月刀法,更以寶刀、赤兔馬相贈,最後又自我犧牲,保存我和師妹的生命……義兄待我恩重如山,蕭侯儀在諸葛大哥面前發誓,終我一生,必為義兄達成他復漢的未競之志。”

蕭侯儀又將在麥城的最後一刻,他與關羽結拜之事,告知孔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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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千秋英魂 第三章 異軍突起

孔明心中不由一動,他目注蕭候儀一眼,但見蕭侯儀的命宮生命之線十分悠長,一直延伸到耳輪長壽之位,孔明暗道:蕭侯儀的形相,竟與趙子龍有重疊之像,他又已與關羽結拜,亦即劉備之弟,看來他亦終於被扯進這天機勢格之中來……但我觀他本命悠長,又於關羽逝去的一刻被潛移默化,顯然並非三分天機勢格中人,莫非他是一統天機的人物嗎……關於此點,孔明一時間亦難下判斷。

孔明心中思忖,便向蕭侯儀道:“蕭兄弟既然有此大志,未知日後如何打算呢?”

蕭侯儀想了想,道:“我知義兄生前所恨的只有呂蒙,呂蒙已遭橫死,義兄之恨亦已消解,他唯一所憾,便是未能滅漢賊曹操,恢復漢室大業,因此我打算不日即潛入許都,親手將曹操殺掉,以實踐義兄未競之志。”

孔明一聽卻不由搖頭道:“蕭兄弟此言差矣!曹操雖然竊據漢室,但他根基堅穩,朝中一切已被他曹氏把持,就算曹操不存,漢室亦決不可復!而且曹操絕非橫死之命,蕭兄弟前去行刺,只是白白犧牲,決計不能成事。”

蕭侯儀對孔明素來十分尊崇,他不由迷惑的說:“那我如何是好?請諸葛大哥助我抉擇前途。”

孔明微一沉吟,道:“目下荊州已失,雲長新逝,蜀川將面臨一場災危,我須小心應付,待大局初定,再與蕭兄弟商此等個人恩怨前途……”孔明話音未落,劉備派來的令使已匆匆而入,向孔明報道:“荊州馬良、伊籍已抵府中,有軍情急報,大王請丞相速往府議對。”

孔明應聲道:“使者請回,回稟主公,孔明稍後即到。”待令使退出,孔明對蕭候儀道:“蜀川之危已至!蕭兄弟且在我府中住,一切侍日後再作打算。”蕭侯儀深知孔明料事如神,他既然如此鄭重相囑,便必有他的決斷,因此亦凝重的答應。

孔明抵達漢中王劉備府上,此時雖然是深夜,但府中大堂燈火通明,眾官將已雲集在常劉備見到孔明,即惶急道:“荊州有危!伊籍、馬良奉雲長之命,前來求救……軍師如何應付?”

孔明未及答話,廖化亦匆匆趕到,說關羽敗在麥城,向上庸關封、盂達求救,劉、盂二人卻拒絕發兵往救,關羽危在旦夕。

劉備一聽,手足無措,惶急道:“若然如此,我弟危險……”孔明雖知關羽已遭劫,但唯恐劉備憂急過甚,只好先隱瞞死訊,安慰道:“主公勿憂,待我整頓兵馬,即親赴荊州救援。”

劉備卻叫道:“雲長有失,我決不獨生!立刻調集兵馬,我明天一早便親率大軍去救他。”劉備又下令即調張飛入成都侍命。

不料未到天明,已一連幾起驚報傳來,說關羽突圍被擒,與義子關平一道,被呂蒙殺害,劉備目瞪口呆,好一會,才急問孔明道:“軍師以為驚報是否屬實?”

孔明無奈點點頭道:“我見將星飛墜荊襄之地,雲長只怕已歸天矣。”劉備一聽,大叫一聲,昏倒在座上。

眾人救醒劉備。劉備剛醒來,又立刻咬牙切齒的說:“我誓率大軍攻吳,以報二弟血仇。”

孔明道:“主公太激動,雲長之失,半乃人為,半乃天命,雲長命遭全命血煞,當有此危,再者雲長平日性偏剛烈,又過於自信,輕率出兵北伐,又不顧荊州後方之固守,才因此而被東吳乘虛而入。但殺害雲長的罪鬼魅禍首呂蒙已然暴斃,主公之恨亦宜稍解,報仇之事,宜容緩進行,以免墜入孫、曹之奸計呀。”

劉備沒好氣的說:“我為弟報仇,曹有何奸計?”

孔明道:“聽說孫權將雲長的首級獻與曹操,曹操卻以王候之禮厚葬。主公知孫、曹各自意圖嗎?”

劉備道:“此乃孫權以二弟人頭向曹賊示好,曹賊則以厚葬二弟來向世人示他之仁慈罷了!有什麼不軌意圖?”

孔明道:“不然,孫權欲以此向主公示意,殺害關羽的主謀是曹操,卻令主公遷怒曹操,東吳好收嫁禍這功,曹操加以厚葬,則以此向主公示意,是東吳欲嫁禍於他,令主公發兵攻曹。”

劉備道:“就算如何,卻又如何,我集中兵力,先攻打孫權,再滅曹操。”

孔明凜然說道:“不可!若然如此,則蜀川危矣!如今吳欲令我攻曹,魏欲令我攻孫,彼此各懷詭計,以圖坐山觀鬥,從中取利。我軍無論攻曹或攻孫,均非上乘之策呀。”

劉備道:“那如何方為上佳之策?”

孔明道:“目下荊州已夫,我的兩路奇兵態勢已失一路,唯有等待吳、魏不和,再乘勢而攻,方可克敵制勝。”

劉備一聽,不由生氣道:“若要等待吳、魏不和,那二弟之仇,何日可報……我與東吳,誓不同處一日一月也。”

孔明默然不語,正尋思如何觀服劉備,不以小義為忿,而以大局為重。

就在此時,中原方面的探子回報,說曹操自目睹關羽關頭顯靈,病勢已加重,正加緊準備安排篡漢自立之事。

孔明瞭聽,連忙趁機向劉備進言道:“主公稍安毋躁!我料曹操受雲長血煞之氣侵襲,必命不久矣!只要曹操妄故,曹魏新主立腳未穩,大可先滅曹魏,再發兵攻打東吳。此乃雲長的遺志,亦為主公平定天下,復興漢室的千載良機埃”劉備迴心一想,知關羽北伐中原,其志在直搗許都,攻滅曹操,以圖恢復漢室江山;而復興漢室,的確是關羽未競之志,他不能不加考慮。終於,劉備長嘆一聲道:“雲長在天之靈見諒,我不攻吳,為你復仇,實須顧及你的遺願大志,先圖克滅曹魏、復我漢室大業啊!我一日攻滅曹魏,必立刻興兵,踏平江東。”

荊州之戰後,由於痛失荊州的蜀國按兵不動,並無發動進攻東吳的復仇之戰。而吳國又因新佔荊州,大大地擴大了東吳的國土,孫權為穩固荊州的形勢,同時他也有點心滿意足,進取之心已逐漸消化,東吳不願也不敢再發起戰爭,而曹操又因病況加重,自知時日無多,忙於準備安排他的身後事,也無意亦無力在此時挑起戰事。因此,魏、蜀、吳三國,便進入了一個相對平靜的態勢了。

而荊州的戰果,東吳獲得空前的大勝,佔據了荊州的全境,達到了雄踞長江的作戰意圖。從局部利益上看,這種態勢對東吳似乎十分有利。

但從長遠的戰略而言,東吳攻戰荊州全境,猶如自斷蜀國的臂助,獨自承受北面曹魏的沉重壓力,這對東吳是極其可怕的負擔,因此是失策之舉。

當年魯肅主張把南郡借給劉備,實際上即利用劉備的軍力,抵禦北面的曹操,以減輕東吳的沉重壓力,這才是保國圖發展的上策。而周瑜、呂蒙,均為了受封荊州太守,而不能得全境的私利之心作怪,極力主張攻奪荊州,兩人的戰略目光,比魯肅狹窄多了。

孫權復奪荊州的興奮是暫時的,因為他冷靜下來,便立刻意識到,東吳兩面樹敵,其實已陷入曹魏、蜀國兩面強敵環伺夾之險境,孫權為了自保,不得不屈尊降曹,向曹魏躬身屈膝,百般討好。因為孫權深知,只要曹操對東吳稍有不滿,則蜀國劉備必定趁勢聯魏攻吳,吳國也就危之極了。

三分天下大勢,便是如何的微妙。

不過,天機大勢的演進似乎決不會停頓,以蜀漢失去荊州全境,而不得不全力穩固西面的蜀川為契機,三國鼎立的局勢最終確定。但就自這一刻始,天機大勢已開始由三人之勢,向一統勢格演進了。

十分奇妙的是,三分天下天機大勢的演行,乃由曹操開始;而一統天機,亦恰好由曹魏啟導演動,天象立異、天機奧秘,似乎不可思議,但天機的演行與現實人世卻又如此密不可分。這其中的玄妙,天機大勢的演行軌跡,便不能不引發江山代有才人出,各自探索數百年了!

曹操自在洛陽目睹關羽人頭顯靈,此後他的頭疾便加劇發作,一日比一日痛得劇烈,加之他本性又十分多疑,疑神疑鬼,以至弄得夜不能寢,日不能食。曹操的病症,群醫亦束手無策。

曹操自知已時日無多,他當年爭雄鬥勝、逐鹿天下的雄心大志已消退殆盡,他唯一急於達成的心願,便是安排後事,以令他的曹氏一脈,正式能改朝換代、篡漢立魏,確立他一手開創的千秋功業。他因此十分專注於洛陽新宮——更始殿的營建,因為由曹操親自命名的“更始”二字,便即暗寓更漢魏始的意思。他雖然病況日重,但依然不顧朝中大臣的勸阻,親自坐鎮洛陽,督建更始新宮,這是曹操到最後時刻的唯一未了心願。

更始宮的營建,前期工程,在司馬懿和曹丕的督建下,已建成大半,八間大殿已從洛陽漢宮的廢墟中平地豎立,甚有氣派,可惜的是正中的大殿——更始殿,亦即曹操心目中,由他的子孫宣佈改朝換代,篡漢立魏、榮登天子帝位的地方,十分重要,是整座更始宮的重心,但卻獨獨缺了一根足可以支撐整座大殿的巨木——棟樑。

曹操抱病親自督建,眼見萬事俱備,只欠棟樑,不由十分苦惱。他將心腹大臣召到洛陽,慨漢道:“更始宮乃孤唯一未了心願……你們誰可為我分憂?”

司馬懿此時並不在場,曹操為使曹丕儘快熟悉朝廷政務,令曹丕坐鎮許都,以太子身份,負責處理日常政事,司馬懿身為太子少傅,自然跟隨太子留在許都。

曹操的另一位心腹謀士賈詡進言道:“聽說洛陽有名匠叫蘇越,大王為何不將此人召來詢問?”

曹操依言,下令將蘇越召來,詢問更始正殿建造所缺棟樑之事。

蘇越想了想,道:“距漢陽城五十里,有一座深潭,名為躍龍潭,潭側有一寺廟,名叫躍龍寺。寺後有一株大梨樹,高達十餘丈,樹身挺直,可作正殿大梁之用。”

曹操大喜,立刻派人前去躍龍潭砍伐巨梨樹。

第二天,前去砍伐的人卻緊急回報,說巨梨鐵鋸不開,斧砍不入,斬砍不得。

曹操不信,親率數百騎,前去躍龍寺視察,他但見那巨梨樹高插霄漢,挺直如筆,正是建殿之上佳梁材。他下令立刻砍伐,誓要砍倒此樹不可。

日前砍伐的工匠慌忙勸阻道:“此樹之齡已達數百載,恐已生靈氣,不可砍伐。”

曹操大怒道:“我闖蕩天下四十餘年,天下之人,上至天子,下至庶民,無不懼我,區區一棵梨樹,敢與我作對。”

他說罷,拔出身佩寶劍,向梨樹軀幹猛力砍下,只聽掙的一聲,濺出一股鮮血,將曹操的衣飾亦染紅了……曹操不由大駭,將手中寶劍慌忙拋在地上,不發一言,上馬便馳走了。

他回到洛陽行宮,到當晚二更時分,曹操躺在床上,不能入眠。忽見一位老人,滿頭白髮,身軀卻挺直如筆,猶如日間所砍的巨梨樹身,手上更握著一柄寶劍,正是曹操日間拋下之劍,劍上尚有血跡斑斑。身如梨樹的老人向曹操戟指怒喝道:“我出於天地,已歷世數百年,天地已容我長存,你怎敢以劍斬我?我今特來還你一劍,為天下被你殘殺的百萬冤魂報仇……”說時不容曹操分辯,猛揮手中之劍,砍向曹操!

曹操大叫一聲,不由駭然驚醒,原來仍躺在床上,他身上雖無劍傷,但頸痛卻比前又加重了。

他不由猛地回憶起,當日他在鄴郡青龍山祖墓前,與他的祖宗的一席神交,當時,祖宗便已向他警告,謂其因過於嗜殺,原來本命中的貴氣已被他所犯的血煞衝散,決無帝王之份,若曹操要自稱王,必折壽數,絕難倖免……曹操到此時也不能不信了!

恰好在第二天,東吳孫權又差人迭給他一封親筆密函,奉呈曹操。

孫權在信中,極盡阿諛奉迎,道:“臣孫權拜見王上,天命所歸,請王上早登帝位,發兵剿滅劉備,掃平西川,臣即率百官親迎王上,獻上江東、荊州四郡之地……”曹操閱罷,大笑道:“碧眼兒欲將我置於爐火上烤矣……我豈有帝君之想?”

侍中陳群忙奉迎進言道:“漢室久已衰微,大王功德巍巍,天下歸心,如今孫權亦奉表稱臣,乃天下仰望之象。大王功宜應天順命,早登天子帝位。”

曹操心中卻早有計較,並不為所動,斷然說道:“我亦自知天命,今已登王位,已屬非份,若再稱帝,必惹災劫,令我不得善終呀……天命若歸我曹氏一脈,則我只要像周朝文王就夠了。”

陳群等人一聽,便知道曹操原已有意安排他的子孫改朝換代、篡漢至魏,因為周朝文王,為兒子鼎定基礎,在他死後,兒子周武王姬發才滅商立周,榮登天子之位。曹操將自己比作周文王,他的兒子曹丕,自然便是日後的太子周武王了,於是不敢再奏。曹操曹操的心腹大臣們,自這一刻起,全都將目標轉到太子曹丕身上,因為曹丕不久必貴為天子帝王,一切的權力地位、榮華富貴,便不得不附託於曹丕身上。

曹操病況一日重於一日,終於再不能起床站立。曹操知自己時日無多,急召心腹將士曹洪、陳群、賈詡、司馬懿等四人,趕赴洛陽行宮。

曹洪先行趕到,他跪在曹操的病榻前,叩頭道:“大王善保玉體,不日定必痊癒。”

曹操長嘆一一聲,井無言語。

不久司馬懿、陳群、賈詡三人亦匆匆趕到,同拜於曹操病榻之前。

曹操見四大心腹將士己齊集,才掙扎而起,半躺半臥,向四人道:“我縱橫天下四十餘載,群雄皆滅,獨剩江東孫權、西蜀劉備未克剿除,乃我唯一憾事……我自知殺戮過重,折我壽數,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雖逝而無悔也!我已時日無多,我將後事託附於眾卿,長子曹昂,劉氏所生,不幸早年逝於宛城。卞氏所生四子,丕、彰、植、熊。三子植乃我平生所愛,可惜此子華而不實,且嗜酒放縱,非繼我志之人。次子曹彰,勇而無謀;四子曹熊,多病難久;皆不足成大業。唯有長子曹丕,為人忠厚恭謹,可繼我大志,望卿等善加扶持。”

曹操說罷,即不再多言。曹洪、司馬懿等領遺命,叩拜告退。

曹操又將眾多姬妾召到床前,令人取出平日收藏的名香,贈給眾姬妾。又囑眾姬妾道:“我死後,你等須勤習女工針線,可自活養己。日後你等須居於銅雀臺中,每日拜祭,上食之時須奏樂鳴歌,以祭我的陰靈……”他說到此處,戛然而止,長嘆一聲,淚如雨下。

到當日傍晚,曹操即在洛陽行宮黯然而逝。

此時太子曹丕,尚留在鄴郡,曹洪等人恐軍心浮動,打算先報曹丕,待他趕到,才發喪告。司馬懿沉吟不語,似看曹洪的主意行事。但賈詡卻道:“魏王喪亡,事大如天,怎可秘而不宣?若因此外洩,反惹朝臣猜疑,誤了大事,宜一面發喪,一面呈報太子,然後將魏玉靈樞,運返許都,正式舉葬。”

曹洪想了想,覺得賈詡此說甚有見地,便同意照賈詡的主意行事。司馬懿見曹洪贊同,亦再無異議。於是發佈榜文,將曹操亡故的訊息,公告天下。

另一面,曹洪等人,將曹操遺體入殮置棺,星夜運往鄴郡。

太子曹丕已接喪報,放聲痛哭。哭罷,才率文武百官出鄴城十里,迎接曹操的靈樞。

曹操的靈樞,被放置於偏殿。群臣聚於偏殿上,有哭有拜,忙作一團。

此時,司馬懿誼弟司馬孚,突然越眾而出,大叫道:“魏王已逝,天下震動!須早立儲君繼位,以定人心,為什麼只顧哭泣,不辦正事。”

朝臣有人回應道:“太子自宜繼位,但未得天子詔書,怎可逾越自立?”

兵部尚書陳矯按劍厲聲道:“王逝於外,未及討詔,若四子爭位,彼此生變,則國家危矣。”說時,即拔劍割下袍袖,大喝道:“今日便請太子繼位!可以王后卞氏慈旨為詔文!眾官但有異議者,我手中劍無情,即以此袍為例也。”

司馬懿、司馬孚、賈詡等人,亦同聲附和。於是眾官人人畏懼,不敢再持異議。曹洪派人去王后卞氏府上,請出王后慈旨,立曹丕為王。眾人忙亂間,御史大夫華歆,已捧著漢獻帝的詔書趕到,向眾官大聲道:“我已討得天子詔書,當可即令太子曹丕繼位。”原來華歆自知曹操病重,即時刻留意,到曹操剛逝,便立刻入宮,逼漢獻帝速發詔文,授太子曹丕丞相英緩,及魏王璽,兼領冀州牧,曹操生前的爵位,全部由太子曹丕承繼。

曹丕在曹洪、司馬懿、陳矯、賈詡、華歆,以及王后卞氏的全力扶持下,即日登位,成為曹魏朝廷的最高當政者。曹丕又下令在魏王宮正殿大宴群臣,以示慶賀他的登位。同時又下旨尊生母卞氏為王太后。

就在此時,有快馬飛報,曹丕的二弟曹彰,率十萬大軍,從長安趕到鄴郡,大軍正在城外駐紮,並聲言前來討取魏王印璽。

曹丕一聽,不由手忙腳亂,惶的說:“黃鬚小弟,平日剛烈,精通武藝,他提兵前來,分明是欲與孤爭王位也……如何是好?”

司馬懿忽地挺身而出,大聲道:“臣願往見曹彰,必教他向大王臣服。”

群臣正慌亂間,見司馬懿挺身而出,均同聲附和道:“此危非司馬仲達莫解也。”

曹丕見司馬懿肯為他排憂解難,他平日已視他如師,甚為佩敬,此時更不由大喜道:“孤之重臣,非太子少傅莫屬埃”司馬懿雖知曹彰手握十萬大軍,卻毫不畏懼,僅率八名親隨,便騎馬飛馳出城,見到曹彰,先依禮拜見身為鄢陵侯的曹彰。

曹彰見是太子少傅司馬懿,心中就不悅,暗道:你身為太子少傅,自然維護長兄太子曹丕也!他沉聲道:“司馬少傅!

父王臨終,你亦在側,先王印緩現在何處?”

司馬懿眼見曹彰神色不悅,又按劍而立,深知他的回答稍有不慎,立刻便有兄弟內鬥的奇禍發生。他微一沉吟,便肅然說道:“家有長子,國有儲君,先王印緩,非為臣子所應問也。”

曹彰默然不語,似在思忖。

司馬懿又進一步道:“鄢陵侯此來,是前來奔喪,還是相爭王位?”

曹彰無奈道:“我來乃為奔喪,並無異心。”

司馬懿即凜然道:“軍不可輕出,鄢陵侯若是前來奔喪,為什麼統帶十萬大軍進城?務請慎思,免招奇禍。”

曹彰道:“我即單獨入城,拜見兄王,以明心跡。”

司馬懿大喜,也不多言,即伴隨曹彰入城。曹彰直抵魏王宮,親手解下佩劍,喝退侍從,隻身入內,拜見曹丕。曹丕已知悉一切,這才出來與曹彰相見。兄弟二人,相擁痛哭。

曹彰前去跪拜曹操的亡靈。然後將所統的十萬大軍兵權,交還曹丕。曹丕大喜,吩咐曹彰不必留在鄴城,即日返回鄢陵守喪。曹彰心灰意冷,即黯然向曹丕拜別,隻身返鄢陵去了。

曹丕即位後,自感大局已定,對身為遺命大臣,同時又執掌兵權的曹洪、司馬懿心生疑懼,不敢加以重用,反而對善於阿諛奉迎的賈詡為太尉,華歆為相國,王朗為御史大夫。曹洪、司馬懿亦無可奈何。

曹丕心性狹隘,他安葬先父曹操於高陵後,命令他厭惡的于禁守陵。曹丕又故意在高陵的畫屋中,刻繪當日于禁被俘,跪地求赦的畫像。于禁被俘後囚於荊州南郡,孫權攻陷南郡,為向曹操示好,將於禁釋放回魏。曹操當時也並無處罰于禁。于禁見了畫屋中的圖像,羞愧難禁,積憤成病,不久即死於守陵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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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1 16:01:37 |只看該作者
卷五 千秋英魂 第四章 奪權機謀

稍後,相國華歆又向曹丕進言道:“鄢陵侯雖帶兵前來奔喪,但已將兵權交出,隻身返回鄢陵,其罪可耍獨臨淄侯曹植、肅懷侯曹熊二人,竟拒絕前來奔喪,罪犯欺君,不可不懲治。”

曹丕大怒,派出兩使者,分赴臨淄、蕭懷向曹植、曹熊問罪。

蕭懷侯曹熊聞訊,他本已體弱多病,自知不久人世,不想被曹丕凌辱,便先行上吊自盡而死。曹丕卻又假意傷心,並下令追封曹熊為蕭懷王,以王禮下葬。

赴臨淄的使者,來到臨淄,臨淄侯曹植拒不迎接。他的幕僚丁儀更罵使者道:“昔日先王本欲立我主為世子,但被你主使詐佔先罷了!如今先王新喪,為什麼竟然向同胞骨肉下毒手呢?”

曹丕的使者申斥了幾句,曹植大怒,下令武士將他亂棒打出。

使者回報曹丕,曹丕勃然大怒,下令許諸率虎衛軍三千人,遠赴臨淄捉拿曹植。許褚進入臨淄,直闖臨淄府。守門將阻攔,許褚話也不說,拔劍斬了,進入內堂,只曹植和丁儀等幕僚借酒消愁,全部醉倒堂上。許褚將眾人綁了,送返鄴郡,交曹丕發落。

曹丕想也不想,立刻下令將丁儀等一班幕僚,盡皆斬殺,一人不留。但留下曹植,尚未處置。

曹丕的生母卞氏聞訊,急召曹丕入見。卞氏哭責道:“熊兒已自盡,植兒自恃才學,縱酒狂放,若有冒犯之處,望令骨肉之情,留他生命,則我至九泉亦瞑目了。”

曹丕承繼王位,得自卞氏的慈旨,他也不敢仵逆卞氏之意,無奈道:“兒亦深愛三弟之才,怎忍殺他?但三弟恃才放縱,目無兄王,我不得不加警誡埃”曹丕退出內殿,出到偏殿,派人召曹植入見。華歆見狀,問曹丕道:“剛才王太后勸大王莫殺子建麼?”

曹丕無奈點頭道:“王太后正有此意。”

華歆道:“曹子建智才雙全,恐非安份之輩,今日不除,必為後患。”

曹丕為難的說:“先王新喪,母命難違。”

華歆道:“傳聞曹子建出口成章,恃才傲世。大王可召他進殿,即場考試。他若真有才學,可不殺而貶之;若無才學,則趁機殺之,以絕後患。”

曹丕道:“相國此計甚妙。”

於是,曹丕集召華歆、賈詡等心腹大臣,召曹植入偏殿。

曹植進來,眼見情勢不對,慌忙伏地請罪。

曹丕道:“我與你雖為兄弟骨肉,但義屬君臣,你怎恃才傲物,輕慢王法?先王在日,你常以文章炫耀於先王。我疑你乃請人提刀代筆,非真材實學,我今限你於七步吟詩一首,若能,則免你一死;若不能必治你欺君之罪,決無寬恕!

你可心服、”曹植一聽,竟毫不畏懼,應聲道:“罪臣若不能吟,死而無怨。願賜題目。”

曹丕微一思忖,忽見殿上懸掛一幅水墨畫,畫有兩牛相鬥於土牆下,一牛不敵,墜井而亡。曹丕心中一動,便指畫沉聲道:“你即以此畫為題目,但不可出現‘二牛鬥牆下,一牛墜井死’等字句。”

曹植行了七步,即朗聲念出一詩,展示出了兩牛相鬥、一牛墜井死之意,但詩中果然不含這些字句。

曹丕無話可說,華歆亦默然不語,曹丕心有不甘,又向曹植道:“七步成章,我嫌太慢了,你若能一步成詩,我才信你有真才實學。”

曹植知曹丕欲尋藉口殺他,他根本無法迴避,只好道:“請出題。”

曹丕一時感觸,便衝口而出道:“我與你乃兄弟,你便以兄弟為題,說你心聲,但亦不許用上兄弟二字。”

曹植毫不猶豫,立刻應聲道:“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曹丕尚未及有所反應,王太后卞氏已從後奔出,斥曹丕道:“王兒為什麼如此相逼兄弟骨肉?”

曹丕不敢逆母,慌忙離座,向卞氏道:“母親息怒,實因國法不可廢呀。”

曹丕說罷,即下旨降曹植為安鄉侯,暗示他須安份守己,終老於鄉。

曹植拜謝曹丕不殺之恩,黯然離開鄴郡,赴鄉中隱居去了。曹植日後尚有一番奇緣際會,將於三國天機風雲的另一個故事中出現,此乃後話,暫且不提。

司馬懿、曹洪等曹操心腹大臣,自曹丕繼位後,一直未得任何封官,曹洪自恃是曹氏一脈,料曹丕不敢對他輕下毒手,而且他年已老邁,亦再無心爭雄鬥勝,於是沉迷酒色,不問政事,安心享樂晚年去了。

但司馬懿卻正當盛年,風華正茂,他素懷大志,怎甘心被如此冷落?但此時曹丕大局已定,他又無可奈何。司馬懿為挽回他在曹丕心中的地位,忽心生一計,他經過詳思細慮,便決然的入宮求見曹丕來了。

曹丕正在宮中,玩賞曹操留下的奇珍異寶,忽報司馬懿求見,曹丕心中不由一怔,暗道:司馬懿這位遺命大臣,既已扶立我為魏王,自當如我叔父一般,韜光養晦,好好享樂便是,還來見我作甚?

他本欲拒見,但一想司馬懿是父親選定的遺命大臣,又是自己的太子少傅,自己得繼王位,司馬懿亦居功不少;而且司馬懿處事謹慎,一時間又難尋將他貶走的藉口。於是無奈只好下令,請司馬懿於偏殿相見。

司馬懿進殿,欲行跪拜的晉見之禮,曹丕卻含笑道:“仲達不必多禮,此乃偏殿相見,並非正朝,可坐下敘話也。”司馬懿畢恭畢敬的謝過曹丕禮遇之恩。

待司馬懿坐下,曹丕便立刻道:“少傅有何事兒見孤?”

司馬懿見曹丕仍然以少傅相稱,知曹丕仍不敢對他大過輕慢,心中不禁一陣的欣喜,但臉上卻依然一派嚴謹。他小心翼翼說道:“殿下今日貴為魏王,可知殿下的貴氣,源於何處嗎?”

曹丕心中狐疑,暗道:你這般問我,莫非是邀功,求我封賞嗎?哼,金銀美女可大批封賞,但權力卻決不能讓你與孤分擔……曹丕心中轉念,便不動聲息的說:“先王乃我生父。

我的貴氣,自然得自先王也!少傅何以有此一問?”曹丕以為,他搶先抬出曹操的威名,便必可將司馬懿鎮住了。

不料司馬懿卻微微一笑,道:“殿下,此其一也。尚有玄秘之事,恐殿下未悉,特來相告。”

曹丕的興趣被司馬懿猛地勾出來了,他不由急道:“仲達!我與你有師生之疽,不必拘謹,有什麼玄秘之事?快告孤知。”

司馬懿見曹丕已被逗得心癢難熬,才神秘的笑笑道:“殿下,知否當年先王赤壁戰後,形勢危急,但卻能迅速轉危為安,穩定大局的緣故?”

曹丕道:“其時我尚年幼,不知其詳,但知父王當年曾返鄉譙縣一行而已。”

司馬懿微笑道:“不錯,當年先王的確是返鄉譙縣之地。

但先王返鄉,卻另有深意,乃不惜千里奔波,上山祭先祖。”

曹丕奇道:“我的祖父曹嵩,葬于徐州,為甚父王卻去譙縣拜祭?”

司馬懿道:“殿下有所不知,先王的生父雖為曹嵩,但曹嵩其實姓夏侯,乃譙縣人夏侯海之子也,殿下祖父曹嵩,因拜入曹騰家中為義子改姓曹,殿下的一族,才以曹為姓也。

但殿下的親先祖,卻是譙縣人夏侯海。先王雖貴為魏王,仍不忘自己的家族血脈,因此仍視譙縣為其故鄉。”

曹丕並不明白,司馬懿提及他家世的用意,心中便有點不悅,沉聲道:“這又如何?少傅入宮,不是盡議我的家世吧?”

司馬懿見曹丕神色有點不悅,忙道:“殿下,臣之所以提及殿下的家世,因此事與一宗奇特奧秘有關也。當年先王返譙縣拜祭的,正是殿下的親生先祖夏侯海,他的墓地位於譙縣的盤龍山,而虎衛將軍許褚,當日便不但同行,且親眼目睹盤龍山有異事發生……”曹丕終生未歷風浪,因此十分迷信運命之說,他一聽便大感興趣道:“是什麼異事?仲達快告知孤。”

司馬懿此時也不敢再賣弄神秘,簡略的說:“當日許諸所見,殿下的盤龍山先祖墓前,忽然升起一團煙雲,煙雲漸聚成形,原來是一尾十分矯健的青龍,在先王頭頂回旋飛舞……

先王似十分崇拜,當即向青龍跪了下來,殷殷叩拜。後來他下山返許都後,立刻精神抖擻,信心百倍,很快便將浮蕩的軍心穩定了……殿下以為,這是否十分奇特?”

曹丕興致勃勃,急道:“的確十分奇特,但到底先王遇見的是什麼?竟可令他一洗鬱氣,精神抖振?”

司馬懿微笑道:“譙縣盤龍山之行,不但令先王精神抖振,很快穩定軍心,且令他雄才大略,百倍精進,令天下臣服,一躍而貴為王者之身……聽說,此乃風水地脈的宏力,不但可令乞丐成鉅富,甚至可令草野變帝玉呢!先王得祖宗龍脈地力的福廕,因此可一舉掃平一半天下,貴為王者身也。”

曹丕一聽,眼神不由閃亮,他欣喜的說:“原來我先祖得葬此龍脈寶地,福廕先王打下半壁江山……而孤乃先王的嫡傳血脈,先祖的龍脈地方,必對孤亦有所福廕吧……若然如此,我倒要親身前去譙縣拜祭一番。”

司馬懿欣然點頭道:“臣所以前來見殿下,正是因此緣故。臣近日又聞石邑縣有鳳凰來儀,臨淄縣有麒麟現身,鄴郡更見黃龍垂尾於郊外,種種均是大吉祥之兆,當主殿下一統山河,晉登天子之位。”

曹丕生性虛榮心極重,他一聽不由眉飛色舞,大喜道:“當真如此嗎?孤若貴為天子,少傅你便即孤之開國功臣啊……但未知天下是否真的已歸心於孤呢?”

司馬懿他此行的目的已達,便欣然微笑道:“當年漢高祖劉邦登基返沛國譙郡,先王晉位為王之際,亦還譙郡祭祖,殿下何不返譙縣一行,拜祭先祖,以觀是否可登基稱帝之異兆呢?”

曹丕大喜道:“少傅所議,甚合我心,孤即傳旨,明日一早,便率軍南巡,以示王威,順道返譙郡祭祖,以觀天意!少傅請隨孤一行。”

司馬懿心中欣然一笑,忙肅然說道:“臣司馬懿遵魏王令旨!”

曹丕見司馬懿言行恭謹,並無半點以遺命大臣自居的傲慢,更處處為他曹氏家族的尊榮著想,對他的戒心不由大減,欣喜的說道:“仲達為孤苦心孤旨,是我的忠臣也。”司馬懿亦見好即收,不再多言,向曹丕先行告退,準備第二天陪曹丕返譙郡之行。

第二天中午時分,曹丕即由虎衛將軍許褚,率禁衛軍十萬,由司馬懿陪同,從鄴郡向譙縣進發,一路上浩浩蕩蕩,其氣派之威,猶如天子出巡天下。唯一不同的是,曹丕的車駕中,尚只能打著“魏王”的旗號,因此與天子出巡,尚有一緘之差。

曹丕的車駕大軍,進入譙縣,卻逕直先駛譙縣盤龍山。

許褚曾護送曹操上盤龍山,因此對地形地物十分熟悉。他率領五萬前鋒先行抵達山下,下令兵將分四面將盤龍山包圍,任何人等皆嚴禁接近。然後又護送曹丕上山。

曹丕雖然年輕,但許褚見他上山之時,體力精神,競比不上當日赤壁戰後的曹操,不由暗地皺眉。但他身為護送的護衛將軍,只好提起精神,小心翼翼,扶持曹丕上山。司馬懿內力甚佳,上山時根本不必扶持,反而不時扶助曹丕一把。

曹丕累得氣喘吁吁,手足發軟,幾乎一跤摔倒。他不由向司馬懿嘆息道:“孤先祖,千不葬萬不葬,怎的偏選中此險峻山峰而葬……幸虧先父王葬於高陵,四野平川,十分易去,否則每年一度拜祭,便累也將孤累死了。”

司馬懿無奈慰道:“祭祖不嫌艱辛,方顯孝心,望殿下不可畏苦。”

許褚心中暗道:當日先王上山時,健步如飛,連我亦自愧不如。但新主怎地如此不濟?當真一代不如一代也.……他心中轉念,卻決計不敢流露出來。

上得山巔,幾經辛苦,曹丕終於抵達當日曹操上山拜祭的祖墓前。但見一座古樸的土墓聳立於盤龍巔東面,夕陽之下,四周如染血,一派詭秘迷離。

司馬懿陪同曹丕,走上前去。只墓碑上果然刻有“夏侯公海”四個字樣。

許褚依前次曹操祭祖的規矩,令護衛軍四面散開,在四周嚴密戒備。

車駕中早裝有大批致祭香燭等物,由司馬懿主持拜祭儀式,他令人燃點香燭,擺上三牲果品,他自己先向夏侯公海的墓碑跪下,以臣屬之禮拜叩,然後請曹丕上前拜祭先祖。

曹丕此時累得氣喘如牛,久未平復。但在司馬懿催請之下,無奈走上前去,跪下拜祭,又依兒孫之禮,叩起頭來。

司馬懿則退到一旁,但目光灼灼,十分留意曹丕拜祭時的任何一舉一動,以及四周的情形。在司馬懿的心中,似乎另有目的竭力意圖,但那是什麼?此時便有他自己才知道。

曹丕跪下叩頭拜祭,他剛跪下叩了一個響頭,便忽感一陣頭昏目眩,眼前一片迷糊,他心道或許是自己太累了。但在據說有如此旺盛龍氣的祖墓面前,曹丕也不敢怠慢,依然一個接一個的叩頭拜祭下去。

忽然,曹丕不但感眼前一花,接而在墓碑後面的祖墓頂部,冉冉的飄出一股青紫色的煙霧,煙霧越來越濃,竟凝聚成一尾青紫色的盤龍,昂首舞爪,十分威雄……曹丕心中猛地一跳,心道:莫非這便是天龍現世、我當為天子之兆麼……他心中又奇又喜,精神不由一振,不顧疲睏,叩拜下去。

在曹丕的叩拜中,那青紫色盤龍亦緩緩騰昇,漸而已升抵半空,猶如一尾橫空天龍……曹丕大喜,他心道:今回當真應驗了天龍橫空、貴為天子的奇貴之象了……就在此時,卻忽見盤龍山的西面,突然射出無數赤紅如血的雲氣,橫過山下的山川平原,向盤龍山這面疾飛而來……其勢有如萬千血箭,十分淒厲可怕,集中射向在半空飛舞的青紫盤龍……接而,但聽半空中一陣如虎吼獅嘯的慘厲叫聲響起。青紫盤龍四周濺出萬道血箭,然後即倒撞下來,鑽入墓中,倏忽不見影蹤……曹丕此時剛好叩拜到第四十個響頭、他但感心胸一陣劇痛,猶如被萬千枝血箭射中,一跤跌倒,伏在墓前,再也無法叩拜下去……這一切,均清晰地落入司馬懿的眼內,奇怪的是,盤龍山上,眾人包括曹丕在內,均感心神恍惚,獨司馬懿依然神清氣爽,絲毫不被曹氏祖墓的異象迷惑,司馬懿目睹這些,心中不由凜然一跳,暗道:曹氏祖墓,果然有青龍騰空之貴,但為什麼曹丕叩拜到第四十次時,盤龍山西面,卻衝起萬千血箭,將半空青龍射倒……莫非主兆曹丕當真有天子之貴,但卻不能長久,於中途夭逝麼?

司馬懿心中轉念,充滿驚疑。但他深知,這一切決不可洩漏半句,否則必惹殺身之禍……他只能因勢而行,好好善加利用。

“少傅快來……嚇煞孤也……”此時,在墓前拜祭的曹丕,忽然驚呼道。

司馬懿心頭不由又一凜,他也不敢猶豫,按捺心中的震驚,慌忙奔了過去。他若無其事的慰道:“魏王不必驚慌,四周一片平靜,絕無異樣。”

曹丕卻心有餘悸,屏退湧上來救護的侍衛,才悄聲說道:“少傅……我所見十分恐怖……”曹丕將他拜祭時朦朧中所見的怪象,向司馬懿道出,未了道:“少傅……先是天現青龍,接而是萬道血箭射跌青龍……這到底主何徵兆?”

司馬懿心中一陣凜然,暗道:曹丕所見,不料與我所察一般無異……看來曹丕難逃貴中伏兇的厄運了。……但這是決計不可直言的!

司馬懿微吸日氣,神色一舒,一派從容的含笑道:“臣司馬懿恭喜魏王殿下……此乃大喜大貴之兆埃”曹丕迷惑道:“我正為此暗憂,又何喜之有?”

司馬懿道:“天龍行空,乃天子當現世之兆也!魏王殿下祖脈現此大貴之兆,乃主殿下有帝君天子之福,當真可喜可賀。”

曹丕卻狐疑的說:“雖然如此,但孤分明看見血箭將青龍射落,我後隱入墓中不見,此非不祥之凶兆麼……少傅以為如何?”司馬懿心中一凜,暗道:曹丕果然有乃父遺風,疑心甚高,且亦有見地,在他面前決不能袒露此不祥凶兆……司馬懿心中轉念,便微微一笑,道:“不然,血者赤也,赤者刀兵之象;此非乃主先王經數十年南征北戰,才創下魏國的根基,奠定魏王稱帝登天子位的萬世基業也。”

曹丕一聽,不由又驚又喜又奇,目灼灼的盯著司馬懿,道:“少傅,真的如此嗎?”

司馬懿此時已再無迴旋的餘地,只好咬一咬牙,道:“確然如此,一切必會應驗……”司馬懿一頓,又斷然說道:“事不宜遲,殿下宜速作登基稱帝的準備。”

曹丕大喜,他再不猶豫,決然說道:“少傅所言,甚合孤意!少傅返許都後,便可代孤行事!孤登基之日,必重重封賞少傅。”

司馬懿一聽,連忙恭謹的說:“此乃殿下天命所歸,臣不過順天而行,何功之有?臣必竭盡全力,輔殿下稱帝登基。”

當下在曹丕的先墓前,借祭祖之機,司馬懿為曹丕定下登基稱帝的大計。然後曹丕便率眾下山,再轉赴故鄉譙縣而來。

譙縣城的鄉親父老,聞曹操的大公子曹丕衣錦還鄉,紛紛出來迎接,一時間塵揚道遮,萬民跪迎,奉筋進酒,極盡尊榮。

曹丕雄心勃勃,信心十足。他返回鄴郡之後,便示意司馬懿,密謀以魏代漢的大計。

司馬懿出於一種極深遠的目標,對曹丕稱帝之事,十分積極。返鄴郡的第二天,便即趕赴許都,密謀朝中擁魏的大臣,加緊進行以魏代漢的大計。

司馬懿首先與中郎將李伏、大史丞許芝商議。司馬懿斷然說道:“種種瑞兆,許多天徵,均主魏當代漢之應也!我等須順應天心民意,力勸漢帝將天下禪讓魏王。”

李伏、許芝忙道:“少傅所議甚是!未知如何進行?”

司馬懿詭然的笑笑道:“我身為太子少傅,朝中皆知我乃魏王心腹,又是先王的遺命大臣。因此不便出面,須請諸位為此事謀策。”

李伏、許芝二人早已歸心於曹魏,只是曹丕繼位魏王后。

未得封賞。此時眼見為魏王曹丕建功的良機已至,均不由大喜過望,不約而同的齊聲道:“我等必竭盡綿力,為魏王效勞。”

李伏執掌朝廷的禁衛軍,負責鎮守漢帝的皇宮;而許芝則是執掌司天、曆法的太史官,由二人來擔任發起禪讓之人,司馬懿助曹丕密謀以魏代漢的大計,開始便已十拿九穩了。

李伏、許芝二人,依司馬懿的密計,在朝中四出串聯,與眾大臣密謀商議。

不久,李伏、許芝二人,便聯同魏相國華歆、御史大夫王朗、大尉賈詡,以及兵部尚書陳矯等一班朝中顯貴大臣,入宮進闖內殿,面見漢獻帝劉協。

眾人入見漢獻帝,漢獻帝根本不由他見與不見。因為眾人之中,便有中朗將李伏,負責禁衛皇官,有李伏同行,皇宮中的禁衛誰敢阻攔?同時亦決不會阻攔。因為禁衛軍的糧餉是由魏國的官吏發出,軍士有糧餉便是娘,管任準人當皇帝!而這也不難解釋,司馬懿為何要先與禁衛軍將領李伏密謀。歷史上的宮廷政變,必定從宮中的禁衛軍開始,這幾乎已成了一個規律。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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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1 16:02:08 |只看該作者
卷五 千秋英魂 第五章 龍脈之移

魏相國華歆、太尉賈詡、御史大夫王朗、禁衛軍左中郎將李伏、太史許芝等一班大臣,直闖漢獻帝的寢宮,宮中侍衛無一敢阻攔。

漢獻帝無奈,只好出來接見,華歆等人,假意依足禮儀,跪拜漢獻帝。

然後華歆也不待漢獻帝宣示眾人平身,便高聲向漢獻帝奏道:“陛下,魏王自登位以來,德布四方,仁施萬民,其賢明德政,古往今來,唯堯、舜可比也。朝中大臣一致商議,皆言漢室國運已終,氣數當荊望陛下效法堯、舜,以江山社稷,禪讓魏王。此乃上合天心,下順民意之舉。陛下從此亦可安享清福,無復憂愁。天下和平,則祖宗幸甚;百姓幸甚!

請陛下明斷。”

漢獻帝劉協,在曹操的羽翼下,戰戰兢兢過了數年的傀儡皇帝,雖無可戀,到底仍有不甘。他不由大驚道:“朕之先執三尺劍,斬蛇起義,平秦滅楚,創下漢室基業,世傳四百年矣。朕雖然無德無能,但亦無大過,卿等怎又將朕江山基業,讓與他人?望卿等鑑察。”

漢獻帝說得十分委婉,甚至是委曲求全,哀求華歆等人,容他續當傀儡皇帝。

不料華歆毫不動心,他伸手一指李伏、許芝二人,大聲道:“李、許二位同僚,知天心民意,陛下如若不信,可問他二人。”

李伏也不待漢獻帝詢問,便即大聲道:“陛下!自魏王即位以來,臣知麒麟降生,有鳳凰來儀,更有黃龍出世,此乃上天示祥瑞之兆,魏當代漢之象也。”

許芝亦緊接道:“臣職掌司天,夜觀天象,見炎漢氣數己盡,陛下帝星隱匿不明;而魏國帝星,卻耀灼天地,此乃當興之象。天意如此,逆之必出兇禍,生靈塗炭,望陛下三思。”

漢獻帝被逼急了,怨恨道:“天兆之言,皆虛妄之事,怎可以虛妄之事,逼朕禪讓江山呢?卿等難道不容朕再延漢室氣運嗎?”

御史大夫王朗立刻應聲道:“古往今來,有興必有廢,有盛必有衰,怎有不亡之國?不敗之家?漢室相傳至陛下,氣數已盡,宜早退讓,不可遲疑,否則必生禍變。”

漢獻帝被逼得放聲大哭,黯然退入後殿,眾人心中輕視,均譏笑而退。

第二天,又聚集於大殿,令宦官入請漢獻帝出見。

宦官不敢推辭,入內催請漢獻帝,漢獻帝此時正與皇后曹氏(曹操之女、曹丕之妹),在內殿中長吁短嘆。宦官奏請漢獻帝出見群臣,漢獻帝不敢答話。

曹後問道:“百官請陛下臨朝,為何不出呢?”

漢獻帝哭道:“你兄長魏王欲篡朕位,令百官相逼,朕甚惶恐,怎敢出見?”

曹後畢竟是將門之女,她嫁與漢獻帝,即為皇后身份,其心早已向附漢獻帝。她因此不由大怒道:“兄長為何作此亂逆之事。”

曹後說時,曹洪、曹休二將,已帶劍而入,立而不跪,厲聲請漢獻帝出殿。

曹後眼見事實,罵道:“都是你等作亂,貪圖富貴,謀叛逆之事!我父功高蓋世,威震天下,尚不敢謀逆漢室江山,兄長繼位不久,即思篡漢,天必不保你等長久。”曹後說罷,知大勢已去,她根本無力挽救,痛哭入內宮去了。左右宮侍均心酸流淚,但誰也不敢作聲。

曹休厲聲道:“皇后出言無狀,若非是其乃先王之女,我必一劍斬殺!陛下還拒絕出殿嗎?”

漢獻帝萬般無奈,只好勉強抑淚,更換帝服,出殿臨朝。

他戰戰兢兢,身邊連一位心腹侍衛也沒有,猶如待宰的羔羊似的。

漢獻帝剛出來坐下,華歆便立而不跪,厲聲道:“陛下請依從臣等昨日之議,免遭大禍。”

漢獻帝痛哭道:“眾卿家中不乏漢室功臣之後,難道亦甘作此謀逆之事嗎?”

華歆冷笑道:“陛下若不從眾議,恐生命甚虞,非臣等不是也。”

漢獻帝心中大駭,但仍作最後掙扎,哭道:“誰敢殺天子呢?”

華歆厲聲道:“天下人皆知陛下無人君之福,以至四方大亂!若非魏王在朝,陛下只怕已死千百次矣!陛下尚不醒悟?”

漢獻帝惶然無言,忽然站起,欲避而抗拒。華歆一步躍前,扯住漢獻帝的龍袍,喝道:“答不答應,快作決斷!怎可逃避?”漢獻帝身子抖顫,默然不語。

曹洪、曹休見狀,即猛地拔出利劍,大喝道:“掌璽官何在?”

掌璽官應聲而出道:“掌璽官在此。”曹休道:“速將玉璽獻出。”掌璽官道:“玉璽乃天子之物,豈得妄索。”曹休大怒,猛揮一劍,將掌璽官斬死。

掌璽官飛濺的鮮血,把漢獻帝的龍袍亦染紅。漢獻帝但感心頭一陣劇痛,再望向廷下,只數百宮中侍衛,均已換上魏國之兵,他自知已絕望了。他睜開淚眼,望向群臣道:“朕願將天下禪讓魏王,望存朕生命,不致中途夭逝。”

太尉賈詡道:“陛下和平禪讓,魏王必定不負陛下,讓陛下安享清閒。陛下不可再猶豫,速下詔禪國吧。”

漢獻帝只好令人草書禪國之詔,交給華歆,由他率百官直抵魏王宮,向曹丕獻上。

曹丕聽詔,一陣狂喜,便欲欣然領受。

司馬懿道:“當日大禹受禪,亦推讓三番,殿下宜效大禹,以杜絕天下後世人口實。”

曹丕想了想,不由笑道:“少傅所慮十分周密,孤便學大禹的樣子,也來個三讓才受禪吧。”

華歆等依司馬懿之計,回到許昌,對漢獻帝說魏王謙辭,請求大賢以承大位。

漢獻帝一聽,天真的說:“魏王既然謙辭,禪讓之事又緩行了吧?”

華歆嘿嘿笑道:“大禹尚三讓而受,陛下怎可一禪便了之也?且別求大賢之說,陛下從何處尋出第二位魏王呢?”

漢獻帝無奈,又令人再書一封禪詔,送到鄴郡。曹丕又謙辭了一次,並向漢獻帝傳話道:“若陛下出自真誠,為甚不差帝室之人,捧詔而來呢?”

漢獻帝為保存生命,只好令曹後所生的兩位公主,親赴鄴郡,送上禪詔。

這一次,曹丕便欣然領受了。他不但領受禪詔,還將兩位帝女,留在魏王宮,即日便納為妃嬪。

司馬懿又指使華歆,逼漢獻帝效法古人,建築受禪臺,召曹丕入許昌,漢獻帝親自捧玉璽、印緩,呈奉曹丕。曹丕欣然而受,登上帝位。

太慰賈詡,即率文武百官,朝拜於臺下,即改年號為黃初,其意即帝皇之初,國號大魏,曹丕稱為魏帝。曹丕又下旨,尊先父曹操為太祖武皇帝。

華歆又奏道:“請陛下降旨發落劉氏。”

曹丕於是下發,封劉協為山陽公,貶去山陽,即日起行。

華歆按劍向劉協厲聲道:“一立一廢,古之法度!皇上仁慈,不加責處,封你為山陽公,速去!未經宣召,不得入朝。”

漢獻帝和曹皇后跪下拜思,相扶上馬,黯然而去,臺下圍觀的百姓,有嘆息,有暗流淚,不一而足。

曹丕卻得意洋洋,向群臣道:“朕今日才知舜帝禪位禹之盛舉埃”群臣齊聲頌道:“我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華歆率百官請曹丕拜祭天地。曹丕在受禪臺上,正欲下拜,忽地臺前捲起一陣怪風,登時飛沙走石,昏天黑地,臺上的香燭亦一齊熄滅。

曹丕心膽俱裂,昏倒臺上。百官急救,好一會才甦醒過來,再無法拜祭天地。內侍將曹丕扶入宮中,曹丕數日未能臨朝。

到第五天,曹丕才登上龍座,正式臨朝。他下令一改舊制,將相國改為司徒,大夫改為司空。朝中文武百官,但有份參與逼漢獻帝禪位之人,一律官升封賞。司馬懿因獻計禪位之功,極受曹丕信任,封他為甫書,以協助皇帝執掌政務,其地位比丞相更顯要,更進而封為撫軍將軍,代表皇帝監督三軍。因此,朝政和兵權,均已有部分掌握在司馬懿的手中了。

因此,如果說漢獻帝禪漢於魏,身為魏王的曹丕是得益者,他所得到的,實際只是一個虛銜,他實際上早就已擁有漢廷的一切了。相反因此一來,曹丕必惹起天下群雄的警戒心,成了眾矢之的,猶如被放置於火坑上面。但此舉卻令司馬懿一洗頹勢,重獲曹丕的信任,魏國的軍政大權,已穩握在他的手中了。而這一切,亦奠定了司馬懿謀略的堅實基矗不過,司馬懿此際的深謀遠慮,天下人根本無法窺悉。

就連身為天機門傳人的諸葛亮,亦僅能略知一二,因為,諸葛孔明畢竟只是三分天機的導演人,而並非一統天機的主角人物。

當漢獻帝被逼禪漢於魏,曹丕登基稱帝的訊息,傳入蜀川成都時,在丞相府中的孔明,聞訊不由猛吃一驚。他正沉吟思忖之際,他的師妹雕雪已快步而出,逕直走入孔明的書房,急道:“孔明師哥,曹丕登基稱帝的消息,你聽聞了麼?”

孔明沉吟道:“我亦正思忖此事……當中甚感怪異?亦。

令人迷惑。”

雕雪一聽,不由詭秘笑道:“師哥身為天機隱俠的首徒,其能已是沿天徹地,亦會受困惑於此事上麼?師哥到底所疑何事呢?”

孔明道:“大地乾坤演行軌跡,陰極為陽,盛極而衰。天機之勢,亦必如此,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目下天下三分之勢已確然鼎立,因此我已料這一統天機亦必開始演行矣。

師父當年亦為此而苦苦探索,可惜一直並無結果,到底這一統天機的天命所在歸於何主……”

曹丕奇道:“這與曹丕稱帝似乎並無相干啊?”孔明道:“表面如此,其實不然。曹丕既然登基稱帝,帝者皇也,顯然他必有一統天下的野心……因此我正感迷惑,這一統天機的大勢,是否是由曹丕導行?而一統天命,是否真的歸於曹氏呢?……”孔明說時,書房外面,又走進二人,正是尚留在孔明府上的諸葛慧和蕭侯儀。

諸葛慧身子未站穩,便驚奇的叫道:“二哥礙…當真奇怪極了!目下之勢,怎的與我所知如此不符呢?”

蕭侯儀卻向孔明俯身道:“小弟拜見諸葛大哥……”然後便默然不語。

孔明微微一笑,亦無說話。雕雪見狀,不由又奇又嗔,道:“你等怎的了?為甚猶如見了妖魔鬼怪似的?滿腹驚疑,猶如變作活啞巴了。”

孔明覺諸葛慧話中極有深意,他向她點點頭,道:“四妹,你似有所察,在座均天機勢格中人,你但說無妨。”

諸葛慧想了想,便神秘的笑了笑,然後將她當日與蕭侯儀一道,陷入長江入川之畔白帝城地穴,她自己的所見所聞,簡略的說了,然後又迷惑的說:“當日所見,分明是先皇劉邦的墓碑和元神,他向我揭示了他劉氏一脈的一幅可怕圖景……其中判斷劉氏的漢室,必於漢獻帝手中毀斷……但劉氏血脈,又必於百年之後,重奪被佔的江山……劉邦的元神更斷言此劉氏血脈,必定出在蜀川,而且與白帝城地脈有莫大淵源……”此時在座幾人,不但孔明、雕雪深感奇特,就連當時同陷白帝城地穴的蕭侯儀,亦是第一次聽聞,他心中不由暗道:師妹原來在地穴中尚有這等詭秘遭遇……但這等遭遇,對師妹來說,到底意味什麼?是吉是兇呢?

雕雪卻猛地憶起一事,忙追問諸葛慧道:“慧妹!你說曾聽那劉邦元神判斷,漢室一脈,必於漢獻帝這一代毀斷,這點或許已被曹丕以魏代漢證實……但又聽說百年之後,劉氏一脈後人,必又重奪被佔的江山,而且必出於蜀川,君子豈非說蜀國劉邦的江山,亦必被毀斷,落入他姓之手,然後才由蜀國劉姓之後,再重奪失去的江山嗎?”

諸葛慧見雕雪神色焦急,不由笑道:“雕雪姐姐,那是百年後的事了,你理會它幹什麼?”

雕雪道:“不然!你二哥目下正為保住蜀國的劉姓血脈而竭盡心血,但若天命所注,蜀國劉姓江山必定先毀後建,那孔明師哥所做的一切,豈非猶如水中撈月,到頭一切徒勞一場空麼?既然如此,孔明師哥還為其辛苦賣力幹什麼。”

諸葛慧此時也不想隱瞞,但然說道:“雕雪姐姐所憂所慮,不幸的確如此……我當日在地穴中,劉邦元神曾斷然的說,他在蜀川的子孫血脈,雖遇上了一位天機傳人匡扶,欲振興漢室江山,可惜,天機大勢已不可逆轉,所作的一切努力,均徒勞無功。劉邦的元神更清楚的嘆道:天命如此,我夫復何言……二哥所做的一切,只怕自費一番心血啦。”

雕雪不由頓足嘆道:“師哥啊!既然身為漢室的開國老祖宗亦如此判斷,倒不如就於此時急流勇退,免有逆天機,徒招奇禍。”

孔明此時仰天長嘆一聲,說道:“我豈會不知三分天機確立之時,便是一統天機啟動之日?然而我已身置此天機大勢漩渦之中,又怎能脫身而退!我若如此,不但同樣有違三分天機大勢,而且若是中途放棄,有始無終,過早斷送漢室的唯一血脈,我豈非成了漢室的千古罪人,受萬世唾罵麼……我此乃明知不可為,而須為之罷了,望世人諒我。”

孔明慨然而嘆,神色肅穆,雕雪、諸葛慧、蕭侯儀三人均一陣肅然,被孔明這種義之所在,明知不可為而勇為之的無畏無私氣度感染了,因此誰也沒有說話。

孔明一頓,卻又微笑道:“況且天機大勢十分玄妙深奧,其中變數甚多,決非一朝一夕所能參透。例如據我所察,日後這位一統天機的天命人物,似乎是司馬氏一脈,但為甚此時曹氏一脈卻忽然稱帝?而且極有一統天下的雄心和實力呢……再者據四妹所遇所聞,百年之後,再度恢復漢室的,又是劉姓之人……這其中不正是充滿玄奧、莫測高深嗎……”

孔明心潮聚湧,不覺交他心中的疑惑,在雕雪等三人面前流露了。

雕雪一聽,便吃了一驚,她深悉孔明的心性,他但有疑惑,便非要親自探索明白不可……她因此忙道:“孔明師哥!

目下荊州已失,關將軍遇害,孫、曹均對蜀國虎視眈眈,形勢十分兇險,你不是又打算如前次一般,犯險潛入魏國探查吧?”

雕雪情急之下,搬出保衛蜀國的重任來勸阻孔明冒險。

孔明卻決然說道:“不知天機,不明大勢,怎又克敵制勝?

怎能守土保國呢……且主公的本命,已屆逆變之期,我須及早伏布日後玄機,不得不赴魏境一行……”蕭侯儀一聽,不由吃了一驚,他自與關羽在臨逝前結拜,他便視劉備有如義兄,自然關切劉備的安危。而且關羽又將自己北伐中原、復興漢室的未竟之志,付託於他,他此時已決計不能置身事外了。蕭侯儀問孔明道:“諸葛大哥……劉皇叔有甚兇危之兆呢?”

孔明心中微嘆口氣,暗道:劉備的運命,已經神相管輅之判斷,在兩年之內,必生逆變……這又豈容懷疑?但此點卻又絕對不可事先洩漏,因恐影響蜀國的穩定。孔明無奈,只好含糊的笑笑道:“此非有關主公的本命,本命難違,不可改變……我只能及早布伏玄機,以順應日後的大勢,天機……”蕭侯儀深知孔明處事極為穩重,他判斷而為的,便非為不可,因此也不再問,決然說道:“諸葛大哥!小弟願隨你赴中原一行。”

孔明尚未置可否,雕雪已大驚道:“蕭兄弟,孔明師哥身系蜀國的安危,你怎的不加勸阻,反而大加鼓勵他去涉險?”

諸葛慧卻笑道:“放心吧,雕雪姐姐,有侯儀師哥隨行,二哥必可保平安也。”

雕雪道:“目下蜀國形勢危急,趙子龍勢須留守蜀川,不能隨行護保,我如何放心得下?”

諸葛慧格格一笑,欣然說道:“雕雪姐姐,依我之見,侯儀師哥目下的功力,已足可與子龍大哥並駕齊驅了!有他隨行,二哥必可保平安無恙。”

孔明微笑接口道:“師妹,雲長的青龍偃月刀法,已授於蕭兄弟,他再以猴拳九式加以融合,當世之中,能與子龍弟相較的,亦只有蕭兄弟。”

雕雪深知孔明的武功,與他的天機謀略一樣,均已達深不可測的境界,就憑他的那套羽扇神功便足以傲視天下。若他如此讚許蕭侯儀,那蕭侯儀的功力,便決計不在趙子龍之下了……她不由稍感安心。

當下四人商定,由蕭侯儀和諸葛慧送孔明入中原,雕雪則留守成都丞相府。諸葛慧因為身負鳥語神通,而且又有五彩雲雀協助千里傳送訊息,是最佳的“快馬”傳令兵,因此雕雪答應由她隨行,她自己留守成都,隨時準備會同趙子龍前去接應。

孔明也似乎另有深遠用意,竟一口答應讓諸葛慧隨他入中原一行,連蕭侯儀也稍感奇怪。不過,很快他便明白孔明的深謀遠慮了。

孔明此行,因時勢緊急,因此也不敢耗時太久。他和蕭侯儀、諸葛慧,輕裝便服,打扮成商販,專揀荒僻的山間小道,施展輕力,僅兩日兩夜時間,便直接闖上鄭郡的盤龍山了。

盤龍山上,便是曹氏先祖墳。但曹氏始終不以此墓為本宗祖墳,因此從未加以修建,也無派兵把守。在曹操心中,只有先父曹嵩在徐州的墓地,才是他曹氏的祖墳。而在曹丕心中,自然以鄭郡西面的曹操墓地——高陵,為正式祖墳。

登上盤龍山巔,抵曹氏的先祖墳前,蕭侯儀開始醒悟,孔明此行的目的了。

但見在盤龍山頂的東面,一座土墳,墓碑上刻曹氏先祖夏侯海的名字。墳周尚殘留曹丕不久前拜祭的香燭等殘跡。

諸葛慧聰明絕頂,她仔細一看墓周的殘跡,便忽然冷笑一聲道:“哼哼!曹丕必定是先上此墓拜祭,然後才正式逼漢獻帝禪位於他曹魏……曹丕既有以魏代漢,一統天下的雄心,為甚須藉助此等神異之力呢?莫非曹氏的先祖墓,當真有那一統天下、皇者龍氣嗎?”

蕭侯儀亦極感關注,忙問孔明道:“諸葛大哥!是否如此呢?”

孔明沉吟不語,卻忽然問諸葛慧道:“四妹,你怎地判斷,曹丕先拜祭此墓,然後才逼漢獻帝禪位,登基稱帝呢?”

諸葛慧得意的笑道:“這很簡單,二哥。此墓四周的香燭殘跡尚存,連紙物亦毫無雨水沾溼的痕跡,我知兩個月前,中原曾有一場大風雨,因此曹丕必在這兩個月內拜祭此墓。

而香燭的顏色已然稍變,可知必在四十天前拜祭了。同時曹丕的篡漢稱帝,又發生於半個月前。那豈非曹丕先上此墓拜祭,才敢公然篡漢稱帝麼?”

孔明一聽,不由微笑道:“四妹,你的心思越來越精細,又善於據天時、地物而推斷,難怪你在白帝城地穴有此奇遇,被劉邦元神視為百年天機的導引人了……你所判斷,與我亦一般無異。”

孔明難得當面稱讚,諸葛慧心中不由樂得直笑,也沒想及其他,但蕭侯儀卻不由吃驚道:“諸葛大哥!如此,那義兄的未竟之志,只怕盡付流水了。”

孔明此時神色亦一陣肅然,他自然知道,眼前此墓,是他恩師龐德公,在數十年前,親手為那夏侯海造就的青龍盤穴。他直到親臨此墓之後,才知恩師的地脈神通,竟如此宏大淵博!

孔明在未上山前,便見在平川之上,突現一座雄偉山峰,自東向北婉蜒,山體青翠,有如一長盤旋起伏的青色巨龍。

他向當地人打探,原來這座山峰,便是他此行的目的地之一——“盤龍山”,又叫“青龍峰”,是譙郡曹氏故鄉的最著名的名勝。但當地人至今尚未知悉,盤龍山隱藏的無窮奧秘,因此孔明也並沒說破。

他上山之後,放眼望去,但見青龍峰屹立於青盤龍山的正中,前後左右均有山峰聳立,左如青龍,右如白虎;前豎如屏,後立如障。正西面處,有九道河川婉蜒奔流而來,左有東沙河、包河;正中有渦河、東濟河,右有茨河、穎河;繞山而遇,猶如九尾白龍盤遊而至,婉蜒而去,十分奇妙,奇特非常。

孔明目睹之下,不由讚道:“好氣勢!左有青龍,右有白虎……好地脈!前有豎屏,後有立障……更有九河迴環,天造地設,當真是一座十年難得一遇的帝王天於龍脈結穴之地礙…”他尋著曹氏的先祖墓,仔細審辨一番,深感師父龐德公的本領超凡,他所點的這座夏侯海墓,恰恰坐落於青龍結脈的正中,不偏一分,亦不差一毫……他不由得暗道難怪此墓可廕生曹操這一代雄豪了!

此時見蕭侯儀如此追問,孔明不由肅然說道:“此墓果然有帝王天子這貴,曹氏一脈,有此大龍脈陰蔭佑,其威雄盛勢,亦與此青龍盤穴有莫大淵源……”蕭侯儀卻不服氣道:

“但為甚曹操始終未能一統天下,僅稱王二載,便黯然逝去呢?”

孔明未答話,諸葛慧已搶先道:“我知道……當日我幼時曾聽大師伯龐德公推斷,說曹操的血煞之氣,已將他的天子祖脈龍氣沖垮了……”蕭侯儀一聽,這才稍感安慰,但仍不放心,問孔明道:“諸葛大哥,是如此麼?”

孔明點點頭,不厭其煩的詳細解釋,道:“蕭兄弟,的確如此……曹操本性嗜殺;單在徐州,便已殺害數十萬徐州百姓,如此熾烈的血煞,豈會不將他的天子祖脈龍氣沖垮……

此乃曹操的本命不符天命之故埃”蕭侯儀連忙又詢問道:“但如今曹操已逝,曹氏一族的祖脈天子龍氣,不正由曹操的兒子曹丕承納嗎?而曹丕一生養尊處優,不必征戰,自然並無沾染血煞之氣,那曹丕豈非真的可以貴為一統山河的天子帝皇嗎?”

諸葛慧亦接口道:“是啊,二哥……曹丕先上此墓拜祭,然後即逼漢獻帝禪位,登基稱帝……若他因此可以掃平天下,豈非真的一躍而成天子之貴麼?”

孔明沉吟不語,好一會,才微嘆口氣道:“我正為此而憂慮……莫非這一統天機,真的應驗於曹氏一脈身上嗎……”蕭侯儀一聽,不由咬牙恨道:“但曹丕此人,心性狹隘,野心太大,天下落在他手上,百姓必然再無寧日也!諸葛大哥,不如趁機痛施殺著,將他曹氏的天子祖脈龍氣毀滅吧。”

諸葛慧嗔道:“找死麼?師哥……你忘了關將軍在吳郡孫氏祖墓刀劈龍脈,不但不成功,反而斷送了關將軍生命嗎……你竟欲令二哥亦重蹈關將軍的覆轍。”

蕭侯儀一聽,猛地勾起他心中的痛苦內疚,不由長嘆一聲道:“我當日一時魯莽,誤引關將軍刀劈孫氏龍脈,不幸鑄成大錯,後悔莫及……但正因如此,我蕭侯儀才發誓,必代關將軍實踐他那北伐中原、復興漢室的未竟大志礙…請諸葛大哥、諒解我的苦心……”孔明見蕭侯儀十分愧疚,對他的好感不由添了一重,他輕聲地安慰道:“蕭兄弟不必難受,關將軍之逝,其實是他的本命使然,與蕭兄弟誤劈孫氏龍脈之失並無多大關係。”他一頓,又隨即道:“不過,由此亦足證,龍脈之法,決不能妄自施為也。龍氣一旦凝聚,便絕難動搖,勉強而為,不但不能令其毀滅反而將其龍氣激旺也……”就在此時,盤龍山的西面,突然有萬道赤色煙雲騰空而起,猶如萬枝血箭,向盤龍山這面疾射而來了。

孔明見狀,心中不由一動,暗道:“赤者煞也,而其血煞之箭十分熾烈,射向盤龍山這面,曹氏先祖地脈,雖有天子龍氣之貴,亦決難抵禦如此熾烈的赤煞侵襲……如此,曹氏後人的氣數,便有不測之變也!”

接而又暗道:“發出如此熾烈赤煞之處,到底是什麼地方呢……我倒不能不探查明白。”

孔明心念電轉,也不及細說,向蕭侯儀、諸葛慧二人微一示意,身形即疾射而出,閃電般一路下山而去。蕭候儀、諸葛慧二人見狀,不敢怠慢,即施展輕功,緊隨孔明之後,向山下飛掠。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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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1 16:02:39 |只看該作者
卷五 千秋英魂 第六章 孤注一挪

孔明領先一路向盤龍山西面飛掠,他此時的無為真氣激盪,身如飄風,向西面十里的一座山崗飛去。

蕭侯儀在孔明身後緊隨,他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因為他深知孔明身系蜀川百萬生靈的安危,絕不容有任何閃失,他此時就連他最摯愛的師妹諸葛慧,亦無暇顧及了。諸葛慧卻不但不生氣,反而心中欣喜,因為她太敬愛她的二哥孔明,為了孔明的安危,她連自己的生命也可以不要,又遑論其他。

此時是傍晚時分,山野間一片寂靜,行人也不見一個,三人的行蹤,因此顯得十分隱秘,誰也沒有察覺。三人的輕功,均是一等一的高手,不到一會,十里山路,便在三人的腳下掠過去了。

忽地,孔明突見一座山崗,並不太高峻,卻十分突兀的聳立在平原之上,顯得十分孤傲奇特。

孔明先是驀地一頓,稍一沉吟,即毫不猶豫,向這座孤峰掠了上去。蕭候儀、諸葛慧二人緊隨其後。眨眼便已接近山巔,忽地,孔明身形一頓,隨即伏下,隱蔽在一塊巨石後面。

蕭侯儀、諸葛慧心知有異連忙緊接掠到巨石後。孔明示意二人小心,又伸手向西面一指,以密音發話道:“山頂有兵士把守……必定是一座十分尊貴的王陵所在地也……但未知是誰的墓墳?”

諸葛慧道:“二哥!掠上前去,自可一目瞭然了。”

孔明道:“若掠上前去,必被守陵的兵士發現,立刻便有一番廝殺。我等不懼這數位兵士,但卻打草驚蛇,驚動魏國官府,派兵追緝,我等行動便十分困難了。”

蕭候儀忽地接口道:“諸葛大哥打算,既要查探清楚,但又不想驚動守墳的兵丁,是麼?”

孔明點點頭道:“我正有此意……”

話音未落,蕭候儀的身形已飄掠而出,他施展他那猴拳九式的“捕風捉影”輕功身法,身如一道電光,直向山頂西面,守墳的兵士射去。

在一座以巨石鑄成的雄偉石碑側面,建有幾問草屋,四周果然有八名兵士把守,不許任何人接近。忽地,八名兵士但感眼前一花,似感一道人影掠過,迅即射向巨石碑那面。

八名兵士大駭,慌忙追上前去,阻截那形如鬼魅的身影。

那身形卻快如電奔,在八名守墳兵士眼前一閃,已轉向草屋那面去了。八名兵士十分驚奇,吆喝著壯膽,追趕那身影而去,傾刻間,巨石碑四周,便一牌寂靜。

孔明沉聲道:“蕭兄弟已將守墳兵士引開!四妹,我等快上前去看看……”話音已電射而出。

諸葛慧亦連忙躍了出去,緊隨孔明的身形,半分不敢落後。

孔明掠近大的石碑,雖然此際天已昏黑,但孔明內力高深,目力超卓,一眼便發現,原來石碑竟是空白一牌,上面並無任何文字,甚至連一絲刻畫也沒有。但碑面卻光滑如鏡,顯然經十分仔細的琢磨。

“這無字墓碑到底是誰呢……”諸葛慧目注孔明一眼,驚奇的示意。

孔明以密音回應道:“此地乃鄴郡的腹地,守墳的兵土又是魏兵,如此隆重,墓中人必乃王者身份……我料必是新逝不久的曹操墓地。”

諸葛慧亦以密音回應:“既然是曹操的陵墓,為甚碑卻空白一片?並元任何名號刻字……好不奇怪。”

孔明微一思忖,即斷然說道:“曹操生性多疑,死時亦復如此。他自知生前血煞太重,冤氣纏身,仇家遍佈天下,恐如戰國楚平王一般,死後被人挖墓鞭屍,因此才遣命子孫,似疑墳葬他,以便天下仇家不知如何下手也。”

孔明說罷,即繞墓審察一番。又掠了開去,向四面遠眺。

然後即微微一笑,斷然說道:“可矣……四妹,快去接應蕭兄弟,然後在山下西面會合……我等須立刻趕返蜀川。”

諸葛慧不知孔明已判斷了什麼,但他既有令下,她自然不敢遲疑,即施展她的仙靈神功,身化幻煙,似有若無,飄向墓碑東面的草屋,接應蕭侯儀去了。

到半夜時分,孔明、蕭侯儀、諸慕慧三人,返蜀川的西行路上,三條身影,猶如電光利箭,在黑夜的僻小路疾射。

到第二天的黎明時分,三人便已進入蜀國的漢中地域,到達安全地帶了。

諸葛慧此時長噓口氣,久積的心中疑問,終於按捺不祝她掠前幾丈,與孔明並肩而馳,悄聲道:“二哥……你在鄴郡曹操疑墳,到底發現了什麼?…孔明身法略緩,待蕭侯儀掠上前來,才坦然說道:“鄴郡城西孤崗也有曹操疑墓,我料乃曹操的主墓,亦即實墓,曹操的遺骸必葬於此處。此墓雖然宏大,但十分簡樸,與我所知的曹操臨終遺命亦十分相符。”

他略一頓,又續道:“此墓所處孤崗,形勢孤傲,突兀於平川之上,四面皆平原,絕無屏障,亦無龍虎,根本毫無風水地力可言。而且我觀崗上之土,皆為沙質,十分乾燥,竟連一棵樹也沒有,獨獨剩曹操的疑墓,此乃火煞甚烈的地土。曹操的遺命自選於鄴城西二十里孤崗,他必貪其孤高的格局。然而曹操作夢也意料不及,他遺命自選的這座墓穴,竟然恰恰將他曹氏一脈的祖宗天子龍氣剋制住了……”蕭候儀、諸葛慧二人一聽,均不禁驚疑的齊聲道:“諸葛大哥!二哥……為甚曹操的無字碑墓,會將其祖宗天子龍氣剋制呢?”

孔明微笑道:“曹操自選的這方無字碑墓,所處之地毫無地力可言,只有十分熾烈的火煞之氣;再加上曹操本命之中所帶的血煞之氣因其死入土而洩,釋放出來,與此地土中火煞匯聚,形成一股威力無比,十分可怕的赤煞血箭,直射向東面的盤龍山青龍峰曹氏先祖之墓……如此一來,曹氏先祖的天子龍氣,豈有不被克滅之理……此乃天機演行之軌,亦是曹操本命所以然呀。”

蕭候儀一聽,不由大喜道:“諸葛大哥!既然如此,那曹妄自稱帝,豈非註定決不長久麼寤?”

諸葛慧亦笑道:“曹丕不知天機地脈,妄稱天子帝皇,乃自招其敗。”

孔明卻神色一凜,肅然說道:“雖然如此,但我等亦決計不可輕忽大意,因曹氏一脈的先祖青龍氣畢竟十分旺盛,其天子貴氣雖然被剋制,已無一統天下的氣運,但其王者之氣卻依然根基牢固,輕易撼搖不得。且目下蜀國劉氏一脈,正面臨劇變氣運之期,若稍一不慎,即有亡之危。”

蕭候儀因已立誓繼承關羽生前北伐中原、復興漢室的未竟之志,對漢室劉氏一脈的氣運自然十分關切。他不由吃了一驚,忙道:“劉氏一脈氣運劇變之期已屆……諸葛大哥,劉氏一脈的氣運將朝哪種方向演變?變好還是變壞?是禍是福、是吉是兇呢?”

孔明見蕭候儀對漢室劉氏一脈,已變得十分關切,猶如視作自己的生死大事,他不由微微一笑。心道:關雲長之逝,荊州之失,雖然是蜀國的一大損失,但恰如我師所判,禍中有福,兇中亦必有吉,蕭兄弟正繼承了關雲長復興漢室的大志,不就是最佳的例證嗎!

孔明心中轉念,便略示玄機的欣然道:“蕭兄弟,劉氏一脈氣運之變,乃其本命所然,是禍是福、是吉是兇,亦決非人力所能改變也。我輩中人,行事但求上無愧於天,中不負於百姓,下不辱於大地,也便可心安理得,不必太過於患得失。”孔明對蕭候儀越來越看重,因此不惜花費心思,向他循循誘導。

蕭候儀亦領會了孔明的心意,感佩說道:“是!諸葛大哥,候儀必謹遵你的教誨。”

諸葛慧見蕭候儀如此敬崇她的二哥,她少女的芳心,不禁一陣欣喜。

孔明、蕭候儀、諸葛慧三人,平安返回成都,來回所花時間,不過是二日二夜,千里奔波,如此神速,決非世人所能想像,因此蜀國朝臣中誰也不知孔明此行的奧秘。

孔明等返回丞相府,卻見大臣許靖已在府中守候。許靖見到孔明、不由以手加額道:“好了!天佑蜀川,丞相終於現身了………孔明也不顧風塵僕僕,即招呼許靖,坐下敘話,孔明道:“許大傅為甚如此焦切?蜀川有大事發生麼?”

許靖時任太付的要職,是僅次於丞相的朝中大臣,並與丞相一道,共同輔粥國君朝政,許靖忙回話道:“丞相啊!自曹丕稱帝的訊自傳入蜀川之後,蜀川軍心、民心皆大為震驚,紛紛傳言,漢獻帝已被曹丕殺害,曹丕一統天下的野心大發,不日必然攻滅蜀、吳兩國了……漢中王亦因此憂心忡忡,又痛惜關羽的亡逝,終日痛哭,夜不能寢,日不進食,已病倒在床,不理朝政!幸好丞相適時返回,望丞相早定大計,以安軍民之心。”

孔明微一沉吟,即道:“然則大傅和朝中同僚有何高見?”

許靖道:“我與光祿大夫譙周商議,均認為目下之計,唯有以進為守,尊漢中王為帝,已延漢室氣運。同時亦又穩定蜀川軍民之心。”

孔明微一點頭,道:“不錯!許太傅此議,與我亦不謀而合。為甚不向主公進言?”

許靖嘆道:“我早向漢中王進奏,可惜三番數次,皆被漢中王拒絕了。”

孔明道:“主公以何理由拒絕?”

許靖道:“漢中王堅稱此舉乃陷他於不忠不義,因此堅決不肯答應……看來唯有丞相親自出面勸奏,或可令漢中王回心轉意也。”

孔明沉吟不語,暗道:目下主公氣運,已屆劇變之期,如何變化我暫難窺透。而曹氏雖無天子帝皇之份,但其稱帝仍足令天下震動,撼搖了蜀川的軍心民心,我倒不可不加正視,設法重振蜀國軍民的信心!

孔明主意已決,忽地微微一笑,向許靖附耳低言。許靖神色一振,立刻欣然點點答應。

第二天一早,蜀國朝中大臣,便忽然傳出丞相孔明重病不起的訊息。朝中大臣,除太傳許靖、光祿大夫譙周外,均大為驚惶。因為誰都深知,孔明是蜀國的棟樑,他若有三長兩短,蜀國立刻便陷入危險境地!

但眾大臣前去探望,丞相府中的雕雪、諸葛慧、蕭候儀三人一律婉拒,說丞相病重,只能靜養以求康復。

正在病中的劉備聞訊,不由大驚,他就連自己的病也忘記了,連忙直奔丞相府。他吃驚之下,心中的痛苦也暫時忘卻,他的病況反而霍然全痊。

劉備率數十侍從,便直入丞相府中。雕雪、諸葛慧、蕭候儀等,以丞相府幕僚的身份,拜進劉備,道:“丞相早知漢中王駕臨,特令我等在此迎接。丞相正在臥室中恭候呢。”

劉備此時心急如焚,也不及細思,令諸葛慧引路,便直奔孔明的臥室中來了。

劉備急步走到孔明的床前。只見孔明緊閉雙目,躺在床上,神色十分睏倦。

劉備走近床前,示意候者不必驚動孔明,他伸出手去,輕摸孔明的額角,但感十分灼熱燙手。劉備禁不住失聲叫道:“丞相……你怎的了,難道競忍心先劉備而去麼?丞相有失,教我如何是好……”孔明忽地微睜眼,道:“主公,請恕臣不能拜迎之罪……臣深感惶恐……”劉備忙道:“丞相千萬珍重……丞相到底患何病症呢?”

孔明道:“臣憂心如焚,只怕命不久矣。”

劉備忙道:“丞相所憂何事?快告知我,我必可為丞相解憂。”

孔明只是一連道:“我的病已重,救無可救了。”

劉備不由又驚又急,道:“丞相到底憂慮什麼?但說出來,我必盡力解決便是。”

孔明一聽,才長嘆一聲,道:“臣自出茅盧,得遇主公,相隨至今,幸能言聽計從。今主公已得兩川之地,總算達成臣一部心願。但目下曹丕篡位,漢室將滅,文武百官,均卻奉主公為帝,滅魏興劉,復興漢室,以共圖功名。不料主公堅持不從,眾官皆有怨心,不久,必各散東西。若文武盡散,吳、魏來攻,兩川必難保全,試問臣怎能不憂心如焚呢?”

劉備一聽,無奈說道:“我並非故意推卻,而是想此舉不忠不義,天下人心不服。”

孔明立刻接口道:“不然,若果真名不正、言不順,則事不可行。但主公乃漢室後裔,名既正言亦順,有何不忠不義不服?主公!知否天若予之,不受反被其害之理?切望主公三思。”

劉備又無奈的說:“雖然如此,但一切須待丞相病復,才能成事……”不料劉備話音未落,孔明已從榻上一躍而起,精神抖擻,全無半分病態。他拍一拍身後的屏風,外面一眾文武百官,均蜂湧而入,跪而拜道:“主上既然答允,須請擇吉日以行登基稱帝大禮。”

劉備定睛一看,原來是太傅許靖、安漢將軍糜竺、光祿大夫譙周、光祿卿黃權、博士伊籍、博士郎許慈、諫議大夫孟光等人。劉備此時才知道是孔明託病用計,逼他答應稱帝。劉備又知孔明剛才所論,其實充滿真知灼見,他此時若再推拒,便必定失去軍心、民心了。劉備無奈道:“陷我於不義者,皆是你們那。”

孔明也不猶豫,決然說道:“主上既允所請,便可即日築臺擇吉以行大禮!請主上先行返宮,作好準備。許慈、孟光。

你等二人又作主上登基掌禮。”

很快,登基臺便在成都的南面築妥。諸事亦已齊備,百官造妥帝皇尊用的金駕,赴漢中王府,恭迎劉備登臺。

劉備登上高臺,面南而座,臺下是孔明、許靖為首的文武百官。四百是十萬雄師,嚴密禁衛,劉備先行登告天地,由光祿大夫譙周宣頌祭之。

讀罷祭文,孔明即率文武百官,向劉備奉上國璽,劉備接過,放於臺上,再次推讓道:“劉備無德無能,請眾卿家擇有德才者奉之。”

孔明道:“主上縱橫四海,功德遍及天下,且乃大漢宗室,登基稱漢帝,乃順天應民,怎可再推讓?”

許靖等文武百官,亦隨即下跪。口呼萬歲。

劉備此時,才最後接受,他下旨定國號為漢,史稱,蜀漢,以別於大一統的漢朝,又改年號為章武,以劉禪為太子。

次之為魯王,三子劉理為梁王。三子中,除長子劉禪是甘夫人所生,次子、三子均為吳後所生。

劉備又正式封諸葛亮為丞相,許靖為等同副丞相的司徒。五大虎將中除關羽的爵號由其子關興承繼外,其餘四將均重新正式封任,朝中大小文武百官,亦一一升賞。同時又下旨大赦,兩川軍民,信心因而大振。

此時,蜀漢的軍力有三十萬,邊關又有趙子龍、張飛、馬超、黃忠、魏延等大將鎮守,令吳、魏不敢輕易犯境,三國的形勢處於相峙的狀態,相對地平靜。

這天,孔明正在丞相府中,與雕雪、蕭候儀、諸葛慧三人閒話。

忽有魏國方面的探子以飛鴿傳書回報,說魏國在司馬懿的獻議下,將魏國的五行屬性定為土,土屬黃,因此魏國將旗幟一律改為黃色,皇帝的服飾、車駕也一改原本漢朝皇帝的紅底龍身,而改為黃底龍身,並且,號令舉國上下,亦以黃為尊。

諸葛慧奇道:“二哥,為甚司馬懿議將魏國定為土呢?”

孔明沉吟道:“魏國代漢而立,漢屬火依照五行中火生土,因此司馬懿據此而定魏為土。上的屬色為黃,因此魏國自然以黃色為導。……但司馬懿的獻議,必另有深意……”雕雪亦奇道:“孔明師哥,是甚深意?”

孔明道:“我知陰陽五行學說中,五行均相生相剋。火雖能生土,但木卻能克土。曹氏一脈,其先祖地脈乃青龍盤穴,青色屬木,木即能克土,亦即魏國屬性之土,隱隱然受制曹氏的祖脈之木也。雖然曹操墓地屬火,能夠生土,但是,曹操的脈氣卻不及祖脈地氣強大,因此曹氏祖脈仍剋制著魏國。

……如此玄奧的佈局,司馬懿此人果然非同小可……”蕭候儀大感興趣,忙間道:“諸葛大哥,那司馬懿如何非同小可?如何暗中算計曹氏的魏國呢?”

孔明微笑道:“五行中木克土,曹氏魏國既然屬性為土,然而曹氏的祖卻屬木,二者相剋,魏國的曹氏受祖脈所克怎能安穩順遂?若我所料不差,則曹丕的氣運必十分短促,不但曹丕如此,就連曹氏的子孫亦難被克滅的厄運也……司馬懿必已窺透此中的奧秘,出於一種極深遠的目標,才故意獻計,將魏國定性為土……司馬懿的用心十分深謀遠慮……”孔明一頓,又若有所思的說:“他極可能是我平生最強勁的對於,我不能不小心應付。”

諸葛慧:“二哥,司馬懿如何深謀遠慮?”

孔明沉吟道:“我與司馬曾有一面之緣,當時他尚是曹丕的太子少傅,發覺此人山林位潛伏一股十分旺盛的貴氣,比之曹操的命宮貴氣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一直伸延向子嗣官,由此足證司馬氏一脈,日後必定極為華貴。曹操的子嗣已有王者之貴,然而那司馬懿的子嗣宮卻是天子帝皇之貴。

再結合曹氏一脈的氣數,我料那真正的天子帝皇並非曹氏一脈,而是司馬氏一脈。……而所謂的天子帝皇之貴,即並非偏安一隅之王,而是一統山河的天子氣運……”孔明說到此處,諸葛慧已然醒悟,不由吃驚的說:“司馬氏一脈。既然有一統山河天子氣,那日後的天下,不但是魏國,就連吳國、蜀國,亦均是司馬氏一脈的嗎?……嘿!原來當日劉邦元神所稱的‘百年內一統天機’,司馬氏才是真正的人選礙…”孔明道:“的確如此……因此我不得不採取以進為守的策略,來順應這三分天機的大勢,亦即勉為其難,在這百年內外,盡力保住蜀國劉氏的氣運,以便日後再順應那一統天機的演行!我雖然搶先一步佈局,但是否收效,則我亦毫無把握。”孔明說時,神色一陣憂鬱。

諸葛慧見狀,安慰道:“雖然如此,但二哥亦不必大過憂心。因為劉邦元神既然透露,百年之後,蜀漢劉氏一脈,有復興漢室的天機氣運,亦即蜀漢劉氏雖沉而終有升騰之日啊……而這與二哥的志願,不也十分貼合嗎?”

雕雪亦慰藉道:“師哥啊,你不是常說,天機勢不可違嗎?

你既然已窺悉天機勢格,慧妹又獲劉邦元神啟導,兩者均十分吻合,何必還去苦思應對之策?一切順天勢而行可也。”

蕭候儀亦慨然說道:“諸葛大哥放心!小弟必定秉承關將軍的遺志,謁盡全力,助諸葛大哥力保蜀漢劉氏一脈,進而日後復興漢室之大業。”

孔明目注蕭候儀和諸葛慧,心中一陣欣喜,暗道:四妹與蕭兄弟命宮壽紋奇長,或許真的是百年內外的天機人物,只要我盡力保住蜀漢劉氏血脈,有她二人之鼎力扶持,復興漢室的大業或可達成也……孔明心中轉念,神色這才稍舒。他輕握蕭候儀的右手,意味深長的說道:“候儀兄弟!日後復興漢室的彌天重任,只怕便落在你和慧妹身上了……為了日後的大計,候儀兄弟!日後復興須從今日起,即苦研兵略陣法,及與此相關的天機、人間、地脈三大學問。我亦會將我所學,悉心傳授於你,你可願意麼?”

蕭臣儀一聽,不由大喜,他連忙一躍而起,向孔明俯身拜謝道:“諸葛大哥!小弟早視你如師如兄,傾心拜佩!大哥肯傳授學問於我,小弟感佩尚不及,還會不願意麼?小弟樂意極了……”蕭候儀心中狂喜,說話也有點含混不清,這也難怪,因為孔明在世人心中,已憎愛分明如仙神一般,能獲他青睞欣賞的萬中無一,得他傳授本領的更絕無僅有。蕭候儀有此幸運,他如何不激動萬分?

雕雪亦為蕭侯儀高興,她含笑道:“孔明師哥連我亦有所保留,他竟肯將他所學傾囊相授,蕭兄弟乃當世第一人埃”蕭侯儀十分激動,他抑制不住心中的興奮,忽地又向孔明拜道:“小弟拜謝大哥……師父……大恩。”

諸葛慧不禁格格大笑,又嗔道:“師哥你瘋了麼?說話怎的顛三倒四?你既自稱小弟,便應呼大哥,為甚又叫師父了……不三不四、一塌糊塗。”

蕭侯儀笑道:“是!是!師父,我或許真的樂瘋了。”

孔明即呵呵笑道:“四妹休要笑你侯儀師哥……據我所料,侯儀兄弟日後的成就,絕不在你之下!復興漢室的大業,必會在他身上達成也!而四妹的運命,與侯儀兄弟亦因此而不可分呢……啊啊,若我所料不差,不久的將來,天地乾坤必有一雙天機俠侶現世。”

諸葛慧被孔明逗笑,俏臉不禁緋,她帶喜帶羞的笑道:“呀喲!二哥堂堂一位蜀國大丞相,竟來取笑……依妹子之見,你和雕雪姐姐,才是一雙真正的天機俠侶埃”孔明此時心情甚佳,不由含笑道:“四妹,為甚有此高論?”

諸葛慧笑道:“可不是麼?二哥和雕雪姐姐同出於天機門,二哥又是一代天機傳人,而雕雪姐姐又是嬌俏的天機女,倆人合起來豈非一對天機俠侶麼……雕雪姐姐,你快說是也不是埃”雕雪心中一陣欣喜,她瞟了孔明一眼,見他臉上無喜無悲一派泰然,不由幽幽的嘆了口氣,道:“慧妹,雕雪怎有如此福氣……你二哥早已立誓,大志未成,決不輕涉兒女私情哩……因此,這天機俠侶的名號啊,只怕只有慧妹和蕭兄弟才配稱了。”

諸葛慧深知雕雪對孔明一往情深,她的芳心早已認定孔明是她的終身伴侶,可惜孔明卻一直對她若有若無、若即若離,令雕雪的芳心百結難舒……諸葛慧幼時會怨恨雕雪搶走了她至愛的二哥,但此時她卻替雕雪抱不平了。

只見她將小蠻腰一叉,嬌野的說:“雕雪姐姐放心!二哥他日後若敢不將你視作天機俠侶,我諸葛慧第一個便與他沒完沒了……”她一頓,卻又有點自知大野,竟敢在堂堂的蜀國丞相面前放肆,不禁吐了吐舌,格格笑道:“但雕雪姐姐也不必疑慮,二哥雖以大志為先,不肯輕涉兒女私情,但二哥的心堅如磐石,絕對不會見異思遷!他既肯讓你留在他身邊,他的心啊,其實早將你視作終身伴侶了。”

孔明心中欣然,一句內心話竟脫口而出道:“呵呵!……四妹果然聰慧絕頂,竟連我的心事亦窺透了。”

孔明雖然沒有明確回應,但他那話中含義,卻猶如默認諸葛慧的判斷了。雕雪心中不由一陣欣慰,她但感她所受的一切委屈痛苦,此時此刻亦得補償了。

丞相府中,此時瀰漫著一片和平歡樂的家庭溫馨,這是多年來孔明的丞相府難得一見的景象。

不料就在此時,司徒許靖的侍從,從外面倉皇奔進,向孔憎愛分明拜稟道:“丞相大人!小人奉司徒許大人之命,請丞相趕去宮中,有急事商議。”

孔明微吃一驚,忙問侍道:“許大人何時入宮?是奉主上之命,還是許大人入宮求見?”

侍從道:“許大人乃奉皇上之命,召他入官商議征伐東吳之事……許大人不敢作主,請丞相快入宮諫阻皇上也。”

孔明一聽,不由微嘆口氣,轉身對雕雪、請葛慧、蕭候儀等人道:“哎……要來的終於來了,不料主公的本命氣數,果然已傷劇變之期。”

雕雪忙道:“那師哥快入宮面奏主上吧!主上或許會聽師哥的勸諫呢。”

孔明心中嘆了口氣,暗道:若主公肯聽從我的勸阻,便非他不可逆轉的本命之劫了!我此行亦僅是一番徒勞而已……但這是決計不可在此時洩露的。因此孔明也沒再說話,匆匆換了朝服,便由八名親隨護送,入宮見劉備。

孔明進入內宮正殿,向劉備參拜。但見劉備正虎著臉孔,似極不滿意司徒許靖的回話。他一見孔明,便搶先發話說道:“丞相!朕自在桃園,與關、張結義,誓同生死;不幸二弟雲長,被東吳殺害,朕若不為他報仇,即朕有負盟約,朕雖登基稱帝,卻不忠不義,如何於九泉之下與二弟相見啊!因此朕決意出兵伐吳,為二弟報仇雪恨。”劉備一頓,又狠狠地瞪了司徒許靖一眼,沉聲道:“不料許司徒不諒朕之衷曲,橫加阻攔,令朕氣惱,朕若不念丞相保舉的臉面,必將他下旨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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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千秋英魂 第七章 雙龍之鬥

孔明一聽,便明白劉備是搶先以此來堵住他的勸阻。他微一沉吟,便不置可否,反而從容的含笑道:“主上伐吳,乃舉國大事,主上雖有伐吳的理由,但亦須召集文武大臣,當廷下旨,以振軍威。”

劉備一聽,以為孔明同意出兵伐吳,不由大悅,“承相真知朕心!朕便在三日後臨朝,向眾卿家下旨吧了!”

孔明與許靖拜退。出了皇宮,許靖不禁抱怨道:“陛下但聽丞相之言罷了,丞相怎不加以勸諫?”

孔明苦笑道:“我的心意主上早知,因此他才搶先一步,藉斥許大人,來堵住我的嘴,試問在此情形之下,我若再出言勸阻,豈非令主上火上加油,危及許大人的嗎?”

許靖這才明白孔明的苦衷,他不由作聲不得。但又極不甘心,焦慮的說:“但目下之勢,東吳決計征伐不得,北面曹魏正野心勃勃,待機吞吳、蜀;若吳、蜀兩雄相鬥,無論勝負,皆必最後亡於曹魏也……承相快思解救之策。”

孔明沉吟道:“能勸阻主上的人,除你我外,並不多也。

張飛乃雲長之弟,他正急於報殺兄之仇,怎會勸阻主上出兵?

法正又不幸早逝,勉強可以相勸主上的人,如今便只有對主上有數次救命之恩的趙子龍了!”

許靖大喜道:“好極了!我便趕去邊關,請虎威將軍趙子龍趕來成都。”

許靖說罷,也不猶豫,與孔明匆匆拜別,便馳馬率數騎,趕赴邊關,請趙子龍去了。

孔明返回丞相府。雕雪、蕭侯儀、諸葛慧三人,早就在堂中守候。

雕雪一見孔明,便急忙間道:“孔明師哥!主上真的欲出兵攻打東吳麼?”

孔明微嘆口氣,道:“主上攻吳為雲長復仇之念十分熾烈,我正設法勸止,但此乃主上的本命之劫,看來我的努力終會白費力氣……”蕭侯儀卻又驚又喜,他因為孔明的異議,對劉備伐吳感到吃驚;但他是關羽的結拜兄弟,對義兄之死,心中一直十分愧疚,眼見有為義兄復仇雪的機會,他又感到欣喜。蕭侯儀忙道:“諸葛大哥……為甚不可趁蜀國兵強馬壯之際,出兵攻打東吳呢?”

孔明已有意栽培蕭侯儀成為一代天機之將,因此他雖然心中憂慮,仍願意不厭其煩的向蕭侯儀闡釋,如何洞察天下大勢。

他目注蕭侯儀,肅然說道:“蜀漢立國之大計,乃在於復興漢室,因此主要之敵,是曹魏而非孫吳,而在用兵之道,亦須有重點,不可同時對付兩大強敵,因此為長治久安,宜與吳聯合,而決不能攻也。此其一,……”孔明一頓,又道:“其二,從三國國力而論,赤壁戰後,曹魏勢力退回北方,對孫、劉兩家壓力稍緩,但曹魏仍坐擁九州之地,吳、蜀只佔四州,因此魏、蜀、吳三國中,曹魏國力依然最強大。荊州之戰,蜀國失去荊州,僅剩益州兩川之地,兵力雖有三十萬,但須分兵守北,抗拒曹魏,能用之兵,不出五萬,因此比之孫吳的國力,尚處劣勢,決不能速戰速決,消滅孫吳。戰爭延緩,必給曹魏可乘之機,若曹魏從北面攻我方,則蜀國危矣。”

蕭侯儀此時不由連連點頭,表示領悟。

孔明見蕭侯儀十分虛心好學,心中欣喜,又解釋道:“另外,從還大的戰略而言,曹魏終佔優,吳、蜀兩國唇齒相依,唇亡則齒寒,吳亡蜀亦不長,吳、蜀休慼與共,只可長結盟好,共抗曹操。孫吳只圖一時之利,攻奪荊州,殺害關羽,固然不知;但蜀國若為復仇,憤而伐吳,即又步孫吳的後塵,激發吳、蜀的激鬥,勢成水火,得益的只有曹魏。三分之勢之所以鼎立,全在於吳、蜀聯盟共大計,若一旦破壞,則三分之勢便毀敗了。此其三。綜而論之,蜀國於此時出兵攻吳,實百害而無一利。”

蕭侯儀神色一凜,向蕭侯儀拜道:“諸葛大哥洞悉天下大勢,不厭其煩,悉心教諭,小弟謹遵牢記,永誌不忘。”

孔明欣然一笑,也沒再說話。他亦無暇再分心,因為目下的情勢十分危急,稍一不慎,蜀國便有覆滅之危了。

三天後,劉備臨朝,召集文武大臣,宣示他打算出兵攻打東吳的旨意。

文武大臣中,眾人見丞相孔明、司徒許靖均默然不語,因此誰也不敢表示什麼。

劉備見狀,不由大喜,大聲道:“眾卿家既無異議,朕便即下旨,發舉國之兵,攻打東吳……”不料劉備話音未落,殿外已匆匆奔進一將,但見他雖然風塵僕僕,但仍不減他的凜凜威儀。他快步奔到階下,向劉備參拜。

劉備一見,不由喜道:“好啊!子龍趕來見朕,想必是助朕攻打東吳,為雲長報仇吧?有子龍助朕,朕再無憂。”

不料趙子龍即朗聲道:“不然!陛下。當今之勢,國賊乃曹魏,而非東吳,曹丕篡漢,神人共憤,陛下宜進圖關中,進攻曹魏,曹魏若滅,東吳自會降服,目下曹操雖亡,曹丕繼位,軍心民心未服,為甚不趁此良機,早日出兵攻取關中,控制黃河、渭水上游,以討伐奸逆?若然如此,則天下必定響應。怎可於此時先打東吳,消耗軍力?此決非上策。”

劉備一聽,大感失望,不悅道:“東吳奪朕荊州,殺害朕弟,切齒之仇,怎可不報?卿為何阻朕?”

趙子龍道:“陛下與曹魏之仇,乃出自公心,天下附應;兄弟之仇,乃私人之怨,怎可以私廢公呢?”

劉備恨道:“朕若不為弟雪仇,雖有萬里江山,又有何珍貴。你勿再阻朕。”劉備心中氣惱,若所奏之人並非曾救他生命數次的趙子龍,他早就下旨斬人了!

孔明見狀,目視趙子龍。趙子龍會意,不再說話,站起退到一旁。

孔明毅然出班,向劉備道:“陛下初登帝位,就算欲討東吳,也只可派一上將率軍可也,何必陛下親統大軍?宜集中國力,北拒曹魏。”

劉備見孔明並未阻他攻伐東吳,心中稍慰,亦感孔明所議,不失為兩全其美之策,他心中轉念,便欲答允孔明的奏請。

不料就在此時,殿外又闖入一員黑鐵塔似的猛將,大哭而奔階下,劉備一見,連忙離座下階,與猛將抱頭痛哭。孔明一見便微嘆口氣,心道:“主公本命之劫果然不可逆轉,我的一番努力只怕白費了!

這員猛將,便是鎮守閬中的張飛。他自關羽被害,終日痛哭,竟至虎目流血。又狂飲烈酒,以消心愁,酒醉便以打人洩恨,兵士有被他鞭打致死的,因此士卒見他如見猛虎。此時張飛咬牙切齒道:“陛下如今貴為天子帝君,早已忘了桃園結義之情也!否則二哥之仇,為何不報?”

劉備哭道:“朝中眾官勸阻,劉備不敢輕率埃”張飛恨道:“他人怎知我等情深?自然不切不痛也!若陛下不去為二哥報仇,我便單槍匹馬,殺人東吳,捨命不要,替二哥報仇雪恨。”

劉備無奈道:“皇弟息怒,容朕與丞相等再商議。”

張飛大叫道:“商議!商議!他們無骨肉手足之情,必不同意!張飛這便殺入東吳,寧死不與陛下相見。”

劉備被張飛的怒氣激動,不由百感交集,他決然說道:“皇弟!朕意已決!即日出兵攻打東吳!皇弟可率閬中兵馬,直擊東吳,朕傾舉國之兵,與你會於江州,共伐東吳,誓報雲長被殺之仇。”

張飛這才拜退,疾衝而出,返閬中點兵準備攻打東吳去了。

劉備重返帝座,便要下旨興兵。

學士秦宓慌忙出班,冒險奏道:“陛下以萬乘之軀、去壁報私義,此乃古人所不取也!望陛下三思。”

劉備心意已決,厲聲道:“雲長與朕桃園結盟,誓同先死,大義所在,朕豈能忘卻。”

秦宓伏地不起,道:“陛下不聽臣勸,恐有誤失。”

劉備大怒道:“朕出兵之際,你何出此不利之言!來人!

將他推出去斬了。”

秦宓被武士推出,卻面不改容,回頭望劉備呵呵大笑道:“臣雖死而無憾,但只怕新創的基業,又將毀於一旦了。”劉備更怒,令武士斬秦宓,眾官眼見劉備盛怒,竟無一敢出班勸諫。

孔明見狀,咬一咬牙,又毅然的向劉備奏道:“陛下!荊州之失,雲長之死,固然令人傷痛;但曹魏篡奪漢室江山,陛下身為漢室宗親,乃奇恥大辱也!因此秦宓所諫,亦為金石之言,望陛下赦免其罪,採納其諫則社稷幸甚!天下幸甚。”

眾官許靖等,見孔明帶頭,才敢出班,齊為秦宓求免上奏。

劉備怒氣稍緩,但仍餘恨未息,恨恨說道:“秦宓可惡,朕出兵之前,竟作如此不利之言!姑念丞相及卿等為他求情,暫免一死!捕入大牢,待朕報仇回來再行發落。”待武士推走秦宓,劉備又咬緊牙根,斷然說道:“朕出兵伐吳之意已決,你們不得再諫。”

孔明知事勢已不可逆轉,不由微嘆口氣,不再作聲。

劉備於是下令孔明以丞相身份,留守兩川,以保太子劉禪,令驃騎將軍馬超,及其弟馬岱,聯同鎮北將軍魏延鎮守漢中,防禦曹魏。令虎威將軍趙子龍為後備軍,並負責督運糧草。令黃權、馬良為帥帳參謀,黃忠為前部先鋒,馮習、張南、張翼等蜀將,調兵十萬,從巴郡出川,直插荊州。加上從閬中出擊的張飛軍,劉備攻打東吳的兵力便達十五萬,佔了蜀國的總兵力一半。

不料張飛率軍與劉備大軍在四川江州會合之後,卻因鞭打兵士,被叛兵趁他熟睡,將張飛刺死。叛兵逃入荊州,投降東吳。

張飛的死,對劉備又是一大打擊,他對東吳孫權,已恨之入骨,此時便算天皇老子,也阻止不了劉備向東吳用兵了。

劉備下令黃忠的先鋒大軍,出蜀川巴郡,直搗東吳的巫山,以及位於湖北的稱歸。

東吳方面,孫權深知劉備必來複仇,因此一方面派人向劉備求和,以便重歸於好。另一面又向曹丕遞表稱臣,討好曹魏,以免曹魏從北面向東吳進擊,兩面受敵。

在軍事方面也做好作戰部署。孫權在危急之際,毅然任命被軍中視為儒弱之將的陸遜為前線統帥。陸遜派大將潘璋鎮守稱歸,陸遜防守巫山,李異防守湖北巴東的巴山,劉阿防守位於湖北的興山,宋謙則率水軍防守湖北的枝江,而孫權的侄兒——孫醒則率萬人防守湖北宜都的夷道,而陸遜則親自坐鎮夷陵,指揮前線大軍,準備迎戰劉備的攻吳蜀軍。

而在荊州南面,孫權親自坐鎮武昌,以便統一支援各路兵馬。南郡由朱然、韓當鎮守,徐盛防守當陽,諸葛瑾(孔明兄長)防守公安,淩統防守孱陵(湖北公安西南),東吳合計調集了近十五萬兵力,用於抵禦蜀軍。

吳、蜀荊州又一場大戰,已如箭在弦上,勢將爆發!

公元二二一年七月,蜀昭烈帝劉備統率復仇大軍,在荊州的北面,向東吳發起猛烈進攻。黃忠、黃權所率的先頭部隊,擊敗防守巫縣的東吳軍,又迅速攻佔稱歸。

陸遜下令大軍撤退,一直向東退了五六百里,到了湖北宜都的夷道、虎亭(湖北宜都東面),陸遜才下令大軍屯駐待令,全力防禦蜀國的進攻。

不久,蜀將吳班、陳式率水軍攻佔夷陵,陸遜就連他的鎮守大營也放棄了。

劉備率領的中軍,亦已進抵稱歸,此時,蜀軍已深入東吳國土二百里。

此時,劉備已接孔明派人送來的急報,說東吳向曹丕稱臣,曹軍有可能從北面進攻蜀軍;又力主劉備不宜輕率冒進,先穩固已攻佔的陳地,再徐圖東進。

劉備卻已殺紅了眼,他接孔明急報,並不以為然,卻置之不理。後得黃權苦勸,切勿大意,須防範曹軍從北面的進攻,劉備才勉強令黃權率江北一萬兵力,作防禦魏軍進攻的部署。

劉備自己則堅決率十萬大軍,從長江南岸翻山越嶺向東推進,直搗東吳的腹地。

沿途吳軍的抵抗竟十分微弱,因此劉備的大軍,很快便進抵虎亭,前鋒甚至插入夷道,將孫權的侄兒孫醒所率的一萬吳軍包圍了。

陸遜所率的東吳主力,此時已屯駐於虎亭的北面,正尋找與蜀軍主力決戰的時機。

但蜀軍前鋒包圍孫醒部隊,卻在陸遜軍中引發戰與守的激烈爭辯。吳軍的大將徐盛、韓當、潘璋、宋廉等認為,孫醒是孫權之侄,若有閃失,則有損吳軍的軍心,於孫權面上也不好看,因此主張出兵迎戰。

陸遜卻斷然說道:“孫將軍深受將士愛戴,夷城牢固糧足,必可堅守,以消耗蜀軍的戰力,以利我軍尋機與蜀軍決戰。此乃我不救孫將軍,而孫將軍之危,必解的上策呀。”

徐盛、韓當等將,自恃是東吳的宿將,各自矜持,心懷不滿,譁然而起,斥陸遜儒弱無能,不肯聽從陸遜的軍令。

陸遜見狀,即按劍而立,厲聲道:“劉備天下知名,連曹操亦畏懼於他,現已攻入吳國國境,是一大強敵!怎可輕率冒進。諸將共受國家恩澤,須此相和睦,協同殺敵,以報答國家,若不聽號令,各行其是,豈是取勝之道?我雖乃一介寒儒,卻受命於主上,主上既令諸位屈就於我,乃因我有所長。

尚可稱職,能忍辱負重。望諸位各司其職,軍無戲言,令出如山。”

眾將聽陸遜義正辭嚴,不敢再議出戰。但內心卻均憂慮戰局的安危,抱怨孫權用人不當,對陸遜這位儒弱又驕橫的大都督,敢怒而不敢言。

就在此時,有前哨來報,說蜀將吳班數千人立營於平地,向吳軍挑戰。諸將趁機又向陸遜請戰,力爭進擊蜀軍山下之兵。

陸遜卻仍堅決拒絕出戰,他向諸將解釋道:“劉備舉大軍東進,銳氣正盛。且蜀軍高踞山腰,佔扼險要,難於一舉攻破,即便攻破,亦難獲全勝給蜀軍以喘息反撲之機,若出擊失利,更影響戰局,便非小挫了!目下我軍宜鼓勵將士,多出謀劃策,以待形勢的變化。而此地並非平原曠野,不必擔心蜀軍大舉進攻的風險。蜀軍沿山地展開,行走于山路崎嶇,必易於疲累。抓住蜀軍的弱點,便可以一舉將其殲滅。”

劉備的蜀軍方面,以一部兵力圍攻夷道的孫醒軍,大部兵力從巫峽建平(巫山縣)到夷陵分佈,紮下百里長的營寨,首尾相連,以便易於救。而且紮營之地多是山腰、山地。劉備以為,據軍於高處,便可以高屋建瓴之勢,攻可勢如破竹,守可穩如磐石。

劉備故意對夷道的孫醒軍攻而不破,引誘東吳軍前來救授,蜀軍便可一舉將東吳的援軍殲滅。

但陸遜並不上當,並不因孫醒是孫權之侄而打亂部署戰略,堅持防禦,尋找戰機。

就這樣,蜀軍與吳軍僵持住了。

孔明留守蜀川,他的心卻一直追蹤著劉備的動靜。他派出探子,前去劉備營中探視。探子回報,將劉備的紮營情況呈報孔明,並大讚劉備首尾連營百里,極有氣勢,固若盤石。

不料孔明一聽,即頓足道:“向主公獻此百里連營計者,當斬毋赦。”

探子忙道:“連營之法,乃主上親自下令,並無人獻議。”

孔明一聽,不由長嘆一聲道:“主公素來對我言聽計從,不料於此關鍵時刻,卻犯了獨斷輕率的大錯!此乃主公之本命劫數,決非人謀所可能挽回的。”

探子道:“百里連營為甚大錯?”

孔明道:“目下已近深秋天氣,風乾物燥,主公紮營于山地,山地必多樹木,且風向上升,更連營百里。若東吳用火之攻之計,軍營起火,百里之營皆無一幸兔………哎,此乃天降奇禍於蜀川……”探子大驚道“主上遠在千里之外,如何向主示警呢?”

孔明無奈的道:“我親書一函,你速帶往虎亭,親交主上……看看能否避過這一場奇禍吧。”

孔明說罷,即疾書一函,交給探子,令他不分日夜,飛赴虎亭,呈交劉備,探子深知事勢危急,也不敢怠慢,不顧疲睏,即刻飛馳趕往虎亭。

三天後,孔明派出的探子,終於趕抵劉的師營。探子將孔明的密函呈交劉備,就立刻倒地不起,昏迷過去,他顯然已筋疲力竭了。

此時馬良等參謀,聞孔明有密函送至,立刻趕來帥營。

只見劉備正閱視孔明的密函,神色猶豫不定,馬良忙詢內情。劉備默然不語,似在思忖,好一會,才不以為然的說:“丞相多慮了!東吳以陸遜為師,他兵少而分散扼守峽中數地,怎有能力向朕出擊?”

不料就在此時,東吳軍主帥陸遜,卻正在密謀向蜀軍作大舉反擊。對陸遜這一決策,東吳諸將亦十分困惑。因東吳軍兵力依然少而分散,劉備的蜀軍卻居高臨下,佔據險要,易守難攻,如何反擊。

陸遜卻斷然說道:“蜀軍攻吳,起初士氣正盛,我軍不可與之硬拼。但目下蜀軍屯駐已久,山地崎嶇,蜀軍必已十分疲睏,鬥志亦已消沉,難作出擊矣,敵進我退,敵守我擾,敵疲我攻,反擊蜀軍,此其時矣。”

果然陸遜又制定了火攻之汁,他故意向蜀軍作小規模的進攻,卻一觸即退,令劉備更自信吳軍已無反擊之力。

然後陸遜即指揮精兵,潛入蜀軍在山地的營寨,引燃火種。此時正值秋高物燥,山草樹木一燃即著,火頭一起,根本無法撲滅。蜀軍一營起火,百營焚燒,先就亂作一團。

陸遜趁機發起猛烈的進攻,迅速攻破蜀軍的數十座營寨,蜀軍已被大火燒得焦頭爛額,又被吳軍猛烈攻擊,更感驚惶,士無鬥志,立刻土崩瓦解,死傷無數,蜀軍十多萬大軍,幾乎全軍覆沒。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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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1 16:03:49 |只看該作者
卷五 千秋英魂 第八章 陣圖之秘

劉備在黃忠等蜀將的死命保護下,僅率數千人的部隊,突圍而逃。最後終於逃返蜀軍攻吳的起點,長江入川峽口的白帝城地域,但距白帝城尚有數十里。

後面陸遜旗下的大將徐盛、丁奉、韓當、朱然等人,殺降蜀兵無數,依然緊追劉備不捨。陸遜已頒下軍令,非要生擒劉備不可,劉備此時身邊的兵士不及二百人,大將全被阻隔,無一人能接近保駕,他的生命已危在旦夕。

此時孔明在成都,自接探子呈報劉備山地連營百里,便料蜀軍必敗無疑,已急速作好救應的部署。

他先派蕭候儀,施展他的捕風捉影輕功,以快於戰馬的速度,飛赴江州,向鎮守江州作劉備後應的趙子龍授計,著他如此、如此。

然後又召胞妹諸葛慧到他身前,密語一番,未了道:“四妹!事勢危急,我身邊己無大將可派,由雕雪師妹隨你走一遭吧……切記不可輕舉妄動,依我計行事。”

雕雪一聽,不由大驚道:“孔明師哥!你竟然要慧妹單獨一人,面對陸遜的十萬精兵嗎?這豈非要她去送死?這怎可以?”

孔明道:“不然!我入川時,已知主公必有今日之危,故於白帝城前魚腹灘佈下十萬雄兵……陸遜若然追擊,必受我十萬雄兵困祝”雕雪仍奇道:“師哥!雕雪會來回帝城三番數次,除了山野峽谷河川,哪有十萬兵埋伏之跡像?”

孔明斷然說道:“我已授計四妹,師妹屆時自會明白了!”

雕雪心中仍驚疑不定,暗道:孔明面臨此危急情勢,是否有點惶亂了?

但諸葛慧卻欣然領令,只是不大明白孔明的用意,忍不住輕聲詢問道:“二哥!一切妹子謹遵……但我不明白,為甚不趁東吳主將陸遜受困,將其消滅,反而要放他一條生路呢?

這豈非縱虎歸山麼?”

孔明道:“蜀、吳兩國經此,均元氣大傷;曹魏本就強於蜀、吳,如今坐山觀鬥,更形強大,東吳軍負勝不知輸,必被曹魏所乘,趁他大軍入川,後方空虛之際,出兵攻吳,則吳國必毀於一旦!吳國若滅,蜀國亦必危,天下便盡歸曹魏了……”諸葛慧仍感迷惑,道:“雖然如此,可派人警告孫權即可,放陸遜一條生路有甚有關係?”

孔明道:“我軍新敗,東吳氣勢正盛,孫權以陸遜為傲,怎會將我警告放在眼內?陸遜出戰以來,以智謀取勝,亦心存傲意,不將我軍放在眼中,因此我須以大法挫其銳氣,令陸遜不敢輕舉妄動。且人若處危難,易於聽從勸告,趁陸遜驚惶之法挫其銳氣,令陸遜不敢輕舉妄動,且人若處危難,易於聽從勸告,趁陸遜驚惶之際,曉以大局,加以忠告,必令其折服。而縱觀東吳軍中,唯一可與曹軍對抗者,亦僅剩陸遜一人而已,為要用他抗阻曹軍,陸遜決不能殺,因此我不得不放他一條生路!此乃救吳而又救蜀之計。”

孔明為造就諸葛慧這一位未來的天機使者,不厭其煩,詳加解釋。

諸葛慧亦終於完全明白孔明的深謀遠慮,她不再猶豫,與雕雪一道,即刻動身,飛赴川口白帝城魚腹灘去了。

在此危急時刻,蜀國的兵力僅剩不到十萬,大將之中多半已出征東吳,馬超、魏延又鎮守北面魏軍進攻的要塞,孔明根本無將可用,逼得連他身邊至愛的人也派出去救急。荊州之戰,對蜀國的創傷,由此可見一斑。

劉備僅率百餘親兵,逃抵白帝城外三十里地。不料東吳大將朱然,已駕船從巫峽入川已搶先一步,駛抵白帝城江口,衝上岸來,截住劉備的去路。劉備此時連一員保駕的大將也沒有,前無退路,後有追兵,眼看只有死路一條。劉備不禁仰天長嘆道:“我悔不聽孔明之勸,今日命喪於此也……”劉備說時,愧侮怒恨交集,激動之下,競拔出佩劍,卻自行了斷,與關羽、張飛兩弟黃泉會合……就在此際,劉備忽見朱然軍兵將如遭狂風急掃,紛紛跌落峽口。一員大將,手勢銀槍,身插雙劍,如電光閃劃,殺人朱然軍中,吳軍如潮水般驟退,朱然不知厲害,舞刀迎戰。銀槍將如閃電一劃,將朱然挑於馬下!

銀槍將一面厲聲大叫道:“我常山趙子龍!今來救駕,擋我者死。”

劉備一聽,心中如聞綸音,他知道自己終於可以逃出生無,不必橫死當場了。

在後面督軍追殺的東吳大都督陸遜,深知趙子龍的厲害,他不想手下的大將白白送死,急忙下令三軍暫停,不再追殺。

趙子龍殺入重圍,救出劉備,吳軍竟無人敢阻。劉備見了趙子龍,心中愧悔交集,他也不及細說,痛苦的說:“子龍啊……朕雖得救,但軍中諸將仍在後面苦戰,眼看將無一生還……”趙子龍慨然說道:”我奉丞相軍令,殺入白帝城峽口,果然救出主公!主公勿憂,可先入白帝城暫歇,我再殺入重圍,救諸將便是。”

劉備此時身心交疲,也再無主意,聽說是孔明的部署安排,他就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立刻依計先行退人白帝城去了。

趙子龍奉了孔明之命,積極搶救蜀軍的將才。趙子龍深知蜀國已危在旦夕,他只多救一位蜀軍大將,蜀國的安全便多一分保障。

他因此毫不猶豫,再英勇殺入吳軍重圍,先後救出黃忠、吳班、陳式等蜀軍大將,以及近萬蜀兵。趙子龍均接入白帝城,休養整頓,準備迎擊吳軍的進攻。

陸遜在白帝城東面三十里處,紮下營寨,暫時停止追擊,因為他知道白帝城已有趙子龍率軍趕來接應,趙子龍英勇無敵;徐盛、丁奉等東吳大將,亦不敢與之交鋒,再加上白帝城居高臨下,地勢十分險要,極難進攻,陸遜因此決定,繞開白帝城,僅留一部圍住白帝城,他自己則率大部兵力,向西面插入,打算從背後攻取白帝城擒捉劉備,陸遜此時大獲全勝,心生傲意,連孔明的威名,亦有點不放在眼內了。

陸遜率軍插入白帝城西面的魚腹灘。陸遜在馬上見前面臨山傍江,一股殺氣沖天而起,他勒住馬頭,回身向諸將道:“前面必有埋伏,但我亦不懼!蜀軍兵力僅剩十萬不到,能派到西面接應劉備的,僅趙子龍的萬餘人而已!就算有埋伏,亦僅是散兵遊勇,怎擋我十萬雄師。”

陸遜於是斷然下令,向西面疾進。他自己一馬當先,率五千精兵,殺入魚腹灘中,過了魚腹灘,便有一條平川大道,又直插白帝城的背後,攻取白帝城便十拿九穩了。

陸遜騎著白馬,搶先入灘,但見灘中滿布石頭,排列有序,四面八方佈列,皆有鬥有戶,十分詭秘。他目睹之下,輕蔑的大笑道:“此乃惑人之術,我有什麼好怕。”他率數十親兵,直闖而入。

江畔霧氣迷漫,此時甫入石陣,霧更沉重,伸手不見五指。親兵大駭,勸陸遜道:“此地己入蜀境,蜀國軍師孔明鬼神莫測,必有伏兵,都督不宜冒險,請先行退出為妙。”

陸遜大笑道:“江中本來霧多,布此石陣之人,不外利用此天時地物,故布疑惑罷了,只可阻膽小無知之上,怎可阻我陸遜呢……”陸遜話音未落,忽地一陣狂風颱風起,接而飛沙走石,鋪天蓋地般捲來。陸遜心萌怯意,回馬欲退,突見一排石壁,鋒利如劍,向他撞來,親兵走避不及,早被撞倒,親兵嚇得四處走避,亂衝亂撞,眨眼全部不見蹤影。

陸遜不由大駭,他急欲退走,但左衝右突,皆有鋒利如劍的石壁擋住,任你有通天本領,也決計難以逃脫……陸遜見狀,不由心膽俱裂,大叫道:“我一時輕慢,命喪於此了……”“陸遜將軍!你欲出此陣不難,但須先知此陣乃誰人所布……”就在此時,陸遜耳際,忽地鑽入一縷尖音,直透他的肺腑,令他心神劇抖!而且是少女的高調!

陸遜並不知此乃武林中的絕頂神通——真氣射音,他但聞音心抖,卻不見人影,不由大駭,暗道:蜀川果然臥虎藏龍,一位女人家,竟亦如此厲害,但他此刻有救於人,心不敢再存半絲傲氣,慌忙小心的回答道:“姑娘若有妙法,請救我陸遜一命……我委實不知此陣之奧妙,尚請姑娘指教呢。”

一縷尖音道:“陸將軍!此乃蜀國丞相諸葛孔明,早已判料你今日必欲循此路犯境,因此預布奇陣,名為‘八陣圖’,考驗陸將軍是否能破。”

陸遜嘆道:“果然是孔明先生所布……我連陣法之名亦未悉,如何破得?”

一縷尖音格格大笑,陸遜眼前一花,突見一位嬌俏的少女,俏立在他的眼前,向他含笑道:“陸將軍,請隨我而行,不可稍離。”

陸遜心慌忙唯唯答應,緊隨少女的身後,緩緩而行。前面分明有鋒利如劍的石壁擋住左路,卻見少女側身一旋,便繞過去了,陸遜連忙依法而進,果然再無阻滯。不一會,便跟隨少走上魚腹灘的一座小土崗上了。陸遜回頭望向魚腹灘,只見灘上依舊白霧迷漫,十分詭秘。

陸遜忙向少女拜了一揖,謝道:“陸遜謝過姑娘救命之恩……但請姑娘再施援手,救出我困陣中的數十親兵好麼?”

少女一聽,卻一聲冷笑,道:“陸將軍能出來,已屬萬幸,仍妄想不損一兵一卒全身而退麼?你以為此陣如同兒戲……況且陸將軍的吳國危在旦夕,你救國尚嫌不及,還顧得這數十親兵嗎。”

陸遜一聽,不由大驚道:“姑娘為何出此驚人之語?吳國有甚危險?”

少女肅然說道:“陸將軍!東吳在蜀軍攻吳之際,是否向曹丕上奏稱臣,求魏國派兵進攻蜀國?”

陸遜見少女不但武功極高,且精通兵陣之法,不敢輕覷,坦白說道:“是啊!的確如此,此乃吳國自救自保之策。”

少女卻不理其中的是非曲直,反而又問道:“但魏國卻僅虛以委蛇,表面答應,實則按兵不動,坐觀吳、蜀相鬥,是麼?”

陸遜又無奈的點點頭道:“果然如此。”

少女凜然說道:“然則吳國重兵入川,後方空虛,魏軍趁機從襄樊攻取荊州,再取江東,吳國還可自救自保麼?陸將軍還不驚醒,速退兵以抗魏兵。”

陸遜一聽,心中亦不由一凜,但他仍不肯相信少女的警告,疑惑的說:“姑娘精通兵法,又是蜀川之人,怎的不助蜀國,反而相助於我?”

少女肅然說道:“我並非救吳國,而是兩全其美,亦為助蜀國也。魏若亡吳,蜀必不保;吳、蜀唇齒寒,陸將軍當明白此一道理。反之蜀若亡滅,吳國亦必危在旦夕,因此我救陸將軍,亦即救國。”

陸遜心中不由又一動,暗道:這位姑娘的見識,不下於我陸遜……然則她所論亦不可不加思慮……陸遜心中轉念,便已萌迅速退兵,回防荊州之意,他臨行,又向少女拜了一揖。

真誠說道:“姑娘所議,不乏真知灼見,陸遜必會考慮……請問姑娘高性大名?好待陸遜日後圖報。”

少女微笑一下,忽地坦然道:“我乃蜀國丞相諸葛亮胞妹諸葛慧是也。”

陸遜一聽,不由大吃一驚,駭然說道:“姑娘竟然是孔明先生的胞妹,怪道有此絕頂神通……但八陣圖既乃孔明先生所布,諸葛姑娘為甚點破令兄之陣而救我?”

諸葛慧肅然說道:“救陸將軍並非我的本意,實乃兄長之令!兄長託我向陸將軍忠告,吳、蜀荊州之戰,已令三分天機大勢開始逆轉,兩國皆元氣大傷,而曹魏則獨大矣!因此目下之勢,吳、蜀合則兩利,分則俱亡。請陸將軍細加參詳。”

陸遜心頭一震,他不得不承認,孔明的忠告,確為真知的見,他不能不加思量,陸遜沉吟一會,終點點頭,並誠懇說道:“孔明先生所論,的確發人深省!我返東吳,必向我主善加解釋,令吳、蜀化干戈為玉帛,以圖共存。”陸遜一頓,又向諸葛慧拱一拱手又說:“諸葛姑娘,我有軍務在身,不敢久留,就此別過,望日後有緣再會。”

陸遜說罷,即躍上戰馬,奔下土崗,馳出魚腹灘,返東吳軍營去了。

此時又有一位少女從暗處一掠而出,原來是奉令前來保護諸葛慧的雕雪。雕雪向諸葛慧含笑道:“慧妹,陸遜已走,你還怔怔的幹甚?”

諸葛慧微嘆口氣,道:“如今吳、蜀兩國已勢成水火,又兩敗俱傷,曹魏獨自壯大,形勢已十分險惡……也不知二哥的神機妙算,能否力挽狂瀾?”

雕雪亦幽幽地嘆了口氣,道:“天機之道,十分玄奧,我雖出自天機門,亦僅略知一二而已,既然如此,你我唯依孔明師哥的意旨行事便了。”

諸葛慧微一點頭,但又迷惑的說:“二哥叫我等完事之後,不必返回成都,須趕赴白帝城與他會合。未知二哥到底弄玄虛呢?”

雕雪笑道:“慧妹!你二哥心思鬼神莫測,未到最後一刻,你我也決不會明白……哎,明知如此,多思無益,但依其意而行吧。”

諸葛慧無奈點了點頭。她與雕雪一道,施展輕功,向東面的白帝城地域掠去。兩道嬌俏的身影,在山野間消失。

陸遜反回營寨,諸將見他隻身而回,均前來探視,又詢問是否繼續向蜀軍追擊。

陸遜猶豫不決,進退兩難。諸將暗笑,陸遜必定被那石陣嚇破膽了……不料就在此時,荊州方面,已馳來三路快馬,一路快馬急報:“魏兵由曹仁統領,向懦須進攻。”一路探馬驚報:“曹休向尚口發起進攻。”另一路慌報:“曹真率兵直插南郡。”三路曹軍,兵力不下數十萬,聞報驚心。

諸將這才驚佩,若貿然深入蜀境,與蜀軍纏鬥,此時曹軍大舉攻吳,吳必危矣!陸遜按兵不動,便可以及時回師,抗禦曹軍。

陸遜此時,才向諸將道:“我非畏孔明的石陣,而是料曹丕必趁著我軍入蜀,後方空虛,而大舉南侵……我軍若深入蜀境,則必俱亡於曹魏也。”

於是陸遜下令回師,從川口直出荊州,堵住曹軍直插南郡的去路。陸遜心中卻連連驚歎:“孔明真神人也!他料事之準,洞悉大勢之深,我不能及……既然如此,他所論之吳。

蜀存亡大勢,我又不能不加仔細思量。”

陸遜自在蜀境回師返國後,他的戰略思想,已和孔明十分接近,因此成了堅決主張吳、蜀盟好的主和派,對孫權的影響甚大,進而令吳、蜀兩國因此延長了一段時日。因此,孔明在蜀國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以他的驚人膽識智慧,懾服陸遜,令他回師抗魏,是此時此刻的唯一正確決策。

吳軍迅速退回荊州,蜀國邊關白帝城,由於有劉備駐停,成了十分重要的邊關重城。

趙子龍奉子孔明軍令,雖然吳軍已退,但仍不敢有絲毫疏忽,親自指揮佈防,將白帝城變作一座牢固的堡壘。但趙子龍仍不放心,他進見劉備,懇切說道:“主上!此地乃吳、蜀邊境,十分兇險,請主上早日返回成都,以安軍民之心。”

劉備搖頭道:“朕將長留白帝城!以鎮守吳、蜀邊境,補朕之過失。”

趙子龍見不能勸服劉備,便抬出孔明的名頭,道:“主上,實不相瞞,丞相早授命於我,要我力勸主上速返成都。”

不料劉備一聽,神色更見憂傷,他長嘆一聲道:“朕於荊州之失,折損蜀國兵馬過半,心痛已甚!朕當日若聽從丞相之言,怎會有今日的慘敗啊!試間朕尚有何顏面見丞相?有何面目回見群臣……”劉備唏噓長嘆,十分傷感。他一頓,又對趙子龍道:“目下蜀國情勢危急,魏國或會趁機攻蜀,子龍可速返成都,助丞相拯救危難。朕已死不足惜,不必以我為念埃”劉備此時心境,不知為甚,已突然有如返回他闖蕩天下,到處漂泊流離的歲月一般了。

趙子龍不由亦回想起,當年劉備對他的恩信情義,他不由亦一陣傷感,慨然說道:“主上不必難過!請速返成都,重整兵馬,子龍願為主上報此慘敗之仇。”

劉備此時,卻已十分冷靜,他深知蜀國遭此慘敗,軍力、物力的損失已過其半,不要說再次出兵攻吳報仇,就算求自保亦十分艱難了……他因此嘆了口氣,卻決然說道:“子龍,我已身心俱疲,已無力再想攻吳報仇之事了……你不必以我為念,速返成都助丞相挽救危局去吧……我則長留白帝城也……”就在此時,外面忽報有兩位姑娘求見,一位是孔明的師妹雕雪,另一位是孔明的胞妹諸葛慧。劉備一聽,忙道:“快請。”

侍者引領雕雪、諸葛慧二女,進府中大堂,拜見劉備,又與趙子龍相見了。

劉備向二女嘆道:“二位姑娘皆忠心為國之士,可惜朕不聽丞相之言,鑄成大錯,將復興漢室的大業送了……朕見二位姑娘如見丞相,朕當真悔恨莫及礙…”他心中傷痛,竟無法再說下去。

雕雪、諸葛慧二女,心中怨恨劉備專行獨斷,招致慘敗,陷蜀國於危急境地。

但此時親眼目睹劉備神色憔悴;面目黯淡無光,知他已怕受愧悔羞恨的折磨,甚至雄心壯志盡失;眼見他的生命亦已時日無多,同情之心不由頓生,不但恨不起來,反而陪他一同難過。

諸葛慧為安慰劉備,連忙將孔明早伏下的妙計,以驚世大陣懾陸遜,又以高瞻遠矚之論,勸退吳軍之事,奏知劉備。

未了道:“陛下放心,吳國正窮於應付魏國的進攻,暫時已無力犯境。”

劉備嘆道:“丞相神機妙算,有丞相輔國,朕雖死亦無憾矣……”他一頓,又嘆息道:“朕已知時日無多,但能於此臨逝之際,與丞相相聚,促膝深談,則朕心願已足也……可惜丞相須留成都,費心收拾朕一手造成的可悲殘局……”說到此處,劉備神色黯然,目中含淚,心中十分哀痛。

就在此時,內侍急奔而進,向躺臥在榻上的劉備奏報:“陛下!丞相大人到……”劉備一聽,如聞綸音,渾忘了身心交疲,從病榻上一躍而起,掙扎著走出內堂,迎接孔明。

孔明疾奔而進。他在內堂口見到劉備倚門相迎,慌忙卻下跪拜見。劉備已一把將他抱住,伸手撫孔明的背說道:“朕自遇丞相,幸成帝業。可惜朕見識淺薄,不納丞相之言,自招慘敗……朕悔恨成疾,命不久矣,尚幸能與先生及時相見。”

劉備說時,淚流滿面,愧悔之情,溢於言表。

孔明亦流淚了,他緊抱劉備,有如初遇時一般,心中毫無芥蒂,連聲道:“陛下不必難過,荊州之敗,半乃人為,半屬天意,人謀所不能改變也……陛下請善加珍重,再圖振作復興。

劉備搖頭嘆氣,不再說話,牽了孔明的手,走回榻邊,請孔明坐在他的榻前,向孔明道:“朕尚有許多心腹之言,付託丞相,請丞相留在朕身邊,陪朕過三日三夜。”

孔明連忙唯唯答應。劉備一面又令人飛赴成都,傳頒旨意,令太子劉撣、次子劉永、三子劉理,一齊趕來白帝城,領受遺詔。

一連三日三夜,孔明留在劉備的白帝城永安宮中,陪著劉備,也不知君臣二人暢談密議了什麼。到第四天的早上,劉備的三子終於從成都趕到白帝城。劉備的精神突然轉佳,令三子直入內宮,到他的病榻之前,孔明一直陪伴在側。

劉禪、劉永、劉理三子,進來泣拜於前。劉備道:“你們不必傷悲,朕得丞相啟蒙,已自知天命,天命如此,實不可違逆也。”

劉備一頓,又向三子道:“朕已有遺詔,付託於丞相。你們三人,朕亡之後,見丞相如見朕,須以父事之,不可怠慢。”

劉禪、劉永、劉理三人,哭著向孔明跪拜,口呼:“兒等拜見相父。”

孔明心中一陣傷感,亦連忙向劉備跪拜,流淚道:“陛下放心!臣必鞠躬盡瘁,死而後己,以報陛下知遇之恩。”說完不禁又仰天長嘆一聲,為劉備的坎坷運命而傷感嘆息。

劉備又召趙子龍及護送太子前來的眾官進來。劉備招趙子龍到他身前,伸手握住趙子龍的手臂,道:“子龍,我視你如弟,可惜不能長久相聚!我去之後,望卿視禪等如子侄,鼎力扶持,則我死而無憾。”趙子龍連忙跪下拜領遺命。

劉備又向眾官道:“朕已託孤於丞相,令太子等視丞相如父,卿等亦不可怠慢,以有負朕望。”眾官亦慌忙跪拜領旨。

劉備向孔明、趙子龍,以及劉禪、劉永、永理等三子,一一盼顧,悲涼的說:“劉備一生以復興漢室為念,如今大業未成先逝,望卿等繼承我的遺志……”劉備的話音戛然而止,原來已黯然長逝了!

劉備逝世,眾官便要為劉備發喪。孔明卻斷然說道“先生遺命,太子劉禪繼承帝位,先速返成都坐鎮,以安軍民之心……發喪之事,我自有安排。”

太子劉禪忙道:“一切但依相父令行事吧。”

於是太子劉禪,率百官趕返成都去了。但魯王劉永、梁王劉理,卻被孔明留住,暫居白帝城永安宮,由趙子龍親自護衛,在宮中守靈。

就在當天中午,孔明卻著了一身便裝平服,向雕雪、諸葛慧道:“你二人必定十分奇怪,為甚候儀兄弟至今尚未露面?”

雕雪道:“是啊!師哥將他差往何處去了?”

諸葛慧卻道:”據我所猜,候儀師哥此行,必與劉先生的喪事有關也……二哥,是也不是?”她見孔明微一點頭,又立刻道:“而且,師哥此行探查的,必與那白帝城地穴有關!是麼?”

孔明見諸葛慧果然聰明絕頂,她的驚人悟性,並不在他孔明之下,心中不由一陣欣喜,暗道:四妹果然不愧為未來的一代天機俠女,她只要再加磨鍊,與候儀兄弟聯手,必可創一番驚世業績,她二人的成就,只怕並不在我孔明之下呢!

他心中轉念,便毫不隱瞞,坦然說道:“四妹所推斷,確然如此。”

諸葛慧一聽奇道:“二哥!你既然是為劉先生尋覓墓地,自古道蜀川多龍脈,為甚偏偏要選那白帝城地穴?可知那地穴裡面十分兇險?”

孔明微笑一下,反問道:“當日四妹是否在地穴中見到漢高祖劉邦的墓碑?更與劉邦的元神相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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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千秋英魂 第九章 力延龍脈

諸葛慧若有所思,道:“是礙…但那又如何,與劉先生的墓地有甚關連?”

孔明道:“高祖的長陵,位於雍州,距巴蜀的白帝城足達千里,中間相隔關山重重,但他的墓碑為甚竟漂移入白帝城地穴呢?”

諸葛慧道:“當日那劉邦元神自述,他踞盤的雍州長陵,忽遭一場大水沖毀;他的墓碑和骨骸,同被衝入嘉陵江中,西流數千裡,衝入長江,再入蜀川翟塘峽,越菱門鑽入江岸石洞,最後終抵白帝城地穴裡……二哥,這又如何呢?”

孔明意味深長的微笑道:“若當真如此,那自帝城地穴,必隱伏驚人的地力奧秘,或許與漢室劉氏一脈的氣運,有莫大淵源呢……因此我不能不詳加堪察,以明其中來龍去脈。”

諸葛慧恍然道:“那我明白了!二哥必定是派候儀師哥,再度前去白帝城地穴,查探清楚,然後引領二哥直闖那可怕之地……”她一頓,卻又吃驚的說:“但那白帝城地穴十分兇險,當日我和師哥也幾乎被生生困死!二哥身為蜀國丞相,肩負保國安民彌天重任,怎可犯此險地?”

雕雪亦連忙接口:“是啊!孔明師哥!今時不比往日,目下蜀危機四伏全憑你鼎力撐持,怎可為一塊小小的墓地,而置蜀川千里河山不顧呢?”

孔明肅然說道:“蜀國固然要保,但先生託孤於我,漢室劉氏一脈,我亦不能不顧!為先主尋此龍脈地,正是為日後的漢室劉氏一脈復興預布奇局!此乃義之所在,試問我又怎能畏難不理?”

孔明說時,外面忽地傳出一陣猴子的吱吱叫聲。接而在窗戶外,露出一張猴臉,向諸葛慧古怪而神秘的笑了笑。諸葛慧一見,便格格笑道:“二哥,他便是白帝城地穴中的雌金線黑猴……雌的既現身,那雄的想必也距此地不遠,莫非我那師哥回來覆命了麼……”就在此時,窗外果然又露出另一頭模樣更古怪的猴臉,原來競是諸葛慧在白帝城地穴曾相遇的雄金線黑猴,雄金線黑猴不理諸葛慧,卻向孔明扮了個怪臉,又伸爪向他招了招。

孔明尚有點迷惑,諸葛慧已格格笑道:“二哥!雌雄金線黑猴已經通靈,又視候儀師哥為主人,想必是候儀師哥已尋到那白帝城地穴,派他們前來報訊了。”

孔明十分信任諸葛慧的洞察力,因此一聽便斷然說道:“既然如此,我等便隨這雌雄雙猴走一遭吧。”

不一會,孔明、雕雪、諸葛慧三人,便緊隨雌雄金線黑猴,掠出白帝城,向白帝城東面的江畔地域疾射。雌雄金線猴的身法十分神妙,有如蕭候儀的猴拳九式中的“捕風捉影”,其速度之快,簡直可以捕風捉影,幸而孔明、雕雪、諸葛慧三人的輕功造詣極高,半分不下於雌雄金錢黑猴。

很快,孔明等三人,便掠入東面的長江畔地域。再掠前一段,忽見在林中一棵巨樹下面,佇立著一人,正是奉命前來查探地穴入口的蕭候儀。

孔明向四周仔細一瞧,但見此地三面環山,東面長江滾滾穿峽而來,猶如處於山水中的一個聚寶盆。

他不由眼神一亮,暗道:此地恰處巫山之腹,巫山十二峰三面環列,東面即巫峽,長江水勢如巨龍,奔騰而來,可謂集地脈中的山精水魄於一身……難怪數百年前的漢高祖劉邦,為延續他的劉氏血脈氣運,不惜千里奔波,終抵此地……他轉念間,又忽見距蕭候儀所立巨樹不遠處,冒出一股白煙,孔明心中一動,也不及與蕭候儀說話,身形一縱,便向那冒煙之地掠去。

諸葛慧在此地曾經吃過白帝城地穴的大虧,深知十分兇險,連忙叫道:“二哥小心!此地遍佈陷餅……”她一面尖叫,一面和雕雪一道,疾奔過去,以便隨時救應孔明,其實諸葛意和雕雪也忘了,孔明此時的功力已達一代天機奇俠龐德公的境界,簡直已有如超凡入聖的通玄境地,在場四人中,就連功力通玄的蕭候儀也有所不及,何況是她二人呢?但她二人情之所切,也沒思索這許多了。

孔明掠到冒白煙之地,仔細堪察,只見冒出白煙的地上,僅寬三尺,而且恰好位於山地陵脊的頂部,猶如一尾巨龍之口,吐出團團白煙龍氣……孔明心中不由一陣欣喜,暗道:此乃白龍結脈之象,且龍氣十分旺盛,乃一座千年難得一見的白龍大龍脈啊!劉備若得葬此地,他的子孫血脈,必可受此強大地力的蔭庇,漢室氣運,也必可在他的子孫血脈身上覆興!

孔明此時已確然判定,他也再不猶豫,向那面的蕭候儀傳聲道:“候儀兄弟!快過來這面……”蕭候儀一直守護在巨樹下面,因為他的腳下,便是當日那白帝城地穴的入口,外表看來,卻只是一塊巨大的石塊。

他奉孔明之命,前來查堪。幸而雌雄金錢黑猴適時出現,省了他一番找的功夫,很快便尋著大石板蓋著的入口了。他向金線黑猴發出指令,要他們進入白帝城,帶引孔明等前來此地。

蕭候儀一聽孔明呼喚,立刻飛身掠了過來。他進去拜見,便驚奇的說:“諸葛大哥!小弟已尋著那地穴入口了,怎的不上前察視?”

此時雕雪、諸葛慧亦圍在孔明身邊。諸葛慧亦奇道:“二哥不是判斷,那白帝城地穴,是一處龍脈地麼?怎不前去審視一番呢?”

孔明欣然一笑道:“我據此地之形勢地物而判,已知地穴乃龍脈之腹,此點與高祖劉邦的元神推斷一致,但高祖元神忽略了一點,他既已踞盤了地穴,亦即佔據了龍脈之腹,子孫中與他爭鋒呢?否則便必陷入子孫自相激斗的可怕境地……因此我只好另尋一處龍脈之地。”

他一頓,為誘導諸葛慧和蕭候儀,不厭其煩的解釋道:“此處冒白氣之地,乃山陵脊頂部,亦即龍脈之口,其地力龍氣,決不下於那地穴的龍脈之腹。先生若得葬此地,必可蔭佑他的子孫血脈,令日後的漢室氣運復興!因此我已決定,可速返白帝城,將先生的靈樞運來,秘密下葬。然後再將空棺運返成都,舉行正式喪儀。”

蕭候儀、雕雪、諸葛慧三人,這才明白孔明的深遠用意,的確令人意料不著,有鬼神莫測之秘!

很快,劉備的靈樞,便秘密的運到此地下葬。劉備的秘密墓地,恰好位於這白龍龍脈之口,其地力龍氣十分旺盛,墓地宏大而古樸,以土築成,墓前的石碑上,亦只刻上“漢室宗親劉氏之墓”等八個大字,一切均顯得奇妙而又神秘。

然後孔明與趙子龍、蕭候儀、雕雪、諸葛慧等人,護送劉備的空棺,由劉備的次子、三子扶靈,運返成都,舉行正式的國喪。對外則宣稱劉備下葬於四川華陽西南方的惠陵,但世人並不知悉,運回成都的劉備靈樞,只是一副空棺而已。因此劉備子孫後人的氣運,並不源於惠陵,而是經孔明巧妙佈局的白帝城秘墓。

劉禪在蜀川繼位為皇,消息傳入魏國,此時曹丕已正式定都洛陽,並將更始殿定為他的皇宮。曹丕登基稱帝后,果然雄心勃勃。他先是趁吳軍攻入蜀境,派數十萬大軍進攻荊州,卻被及時趕回的陸遜率軍擊敗,魏軍被退回中原,這一役雖然吳、魏均損失不大,但吳國因與劉備的荊州而消耗甚巨,被魏國趁虛攻擊,孫權因此對曹丕懷恨於心,吳、魏兩家又限入不和的局面。

曹丕正為魏軍被吳軍擊退恨怒攻心,此時聽聞蜀國劉備已逝,不由大喜,立刻召集朝臣,道:“劉備已亡,朕欲趁其內部混亂,出兵攻蜀!卿等以為如何?”

此時曹操的舊將張遼、徐晃等人,已封列候,各自守關隘,加上年事已高,出征已不再調用。武將便以曹氏宗族的年輕一輩曹真等為首,而文臣中,則以司馬懿、華歆、賈詡等人為主。

賈詡是曹操丞相府的舊臣。甚有見地,在曹丕登基稱帝的事上,亦出過力氣,立了功勞,因此曹丕對賈詡亦很信任。

此時賈詡出班奏道:“陛下,劉備雖亡,必已託孤於諸葛亮,諸葛亮感激劉備的知遇之恩,必竭心盡力,扶持新主劉禪,陛下不可倉卒征伐。”

曹丕一聽,想起徵吳之敗,敗在陸遜之手,而諸葛亮比陸遜更勝一籌,他因此不由一陣猶豫。

丈臣班中的司馬懿見狀,不由皺一皺眉。也不知為甚。

自曹操去世後,司馬懿便一反常態,時時力主曹丕積極進取,掃平天下似乎成了司馬懿的最大目標。此時他見賈詡勸阻曹丕出兵,便忍不住一步跨出,大聲道:“勸陛下莫用兵者,皆懦怯之徒!不乘此時進兵攻蜀,便待何時?”

曹丕見是司馬懿,喜道:“卿有何高見?”

司馬懿道:“臣有五路奇兵之計,管教蜀國必一舉掃平。”

曹丕忙道:“哪五路奇兵?卿快說其詳。”

司馬懿道:“諸葛亮確有用兵之才,因此若只用魏國之兵,尚難取勝。但五路奇兵齊發,令諸葛亮首尾不能相顧,蜀國便易克矣。”

他一頓,又朗聲道:“今可派人待重金赴遼東,說服鮮卑國王金必龍,令其出兵攻打蜀國西部;又派人赴南蠻,重禮賄賂南蠻王孟獲,令其出兵攻打蜀國的南部;第三路則是東吳之兵,可派人約盟東吳,與其約定共取蜀川,令東吳出兵攻蜀國東部;再令蜀國降將孟達,出兵攻打漢中,第五路則由魏國大軍,直取陽平關攻入西川……五路奇兵,一舉攻蜀,即諸葛亮便有通天本領,亦難抵擋矣。”

曹丕一聽,大喜道:“此計妙極!朕決而行之!當下即頒下旨意,派使者四人,分赴遼東鮮卑國、南蠻、東吳,及上庸關的蜀國降將孟達四地,調動四路人馬。一面又令曹真為大都督,率十萬大軍,從中原西征,直擊蜀國的陽平關。在蜀川成都,蜀帝劉禪自繼位以來,凡事並無主見,一應朝政大事,皆聽從丞相孔明的裁決。劉禪自己則待在宮中享清福。”

此時劉禪在宮中,忽接報急,說魏國將發動五路大軍攻蜀。劉禪不由大吃一驚,慌忙令內侍請丞相孔明人朝商議對策。不料內侍去了半日,才回報說:“丞相染病在府,拒見任何人。”

劉禪不由更慌。第二天,他無奈又派諫議大夫杜瓊、黃門侍郎董元二人,赴丞相府,準備直入孔明的臥榻,告知緊急軍情,但二人不久回報,說丞相府由親兵親將把守,說奉了丞相令旨,任何人不得擅進,因此亦無功而回。

劉禪大驚,只好又入內宮,將此事告知皇太后。皇太后吃驚道:“丞相為何如此怠慢?先帝託孤於他,豈能袖手旁觀?我當親赴丞相府責之。”

諫議大夫杜瓊忙道:“丞相素來處事慎重,且料事如神,或有妙計思量,太后請勿輕往臣府,且侍主上先去,丞相若再輕怠,太后再召丞相入太廟斥之不遲。”

太后同意了,劉禪只好親赴丞相府,他車駕來到相府門前,守門兵將慌忙跪迎。劉禪道:“丞相在何處?”門將道:“小人不知,但接丞相令旨,教擋住百官求見,不得入內。皇上大駕親至,恭請進內。”

劉禪走下車駕,步行入府。他單獨一人,走進第三重門,卻見一人倚在池邊,正用心釣魚。

劉禪不敢驚擾,悄悄接近,在那人身後佇立了好一會。

見那人依然用心垂釣,渾忘了一切似的,才忍不住輕聲道:“丞相感到安樂麼?”

原來垂釣之人竟是孔明,孔明一聽,慌忙將手中魚竿一拋,伏地拜迎道:“主上親臨,臣接駕稍遲,罪該萬死……主上請進府內。”

劉禪卻不動,他伸手扶起孔明,迷惑說道:“相父!你可知道?曹丕令五路兵馬,攻蜀來了……相父,這如何是好?”孔明就近目注劉禪一眼,但見他命宮山林依舊一片灰暗,毫無起色,而灰暗之氣卻一直延伸,至主兆六十五歲的彼鵝位,孔明心中不由微嘆口氣,暗道:劉禪年值十七登帝位,其壽可延續四十八年;但先主下葬白龍龍脈至今已達半年,劉禪這位長子卻毫無承納龍氣之兆,顯然他絕非復興漢室的天命人選矣……而次子劉永、三子劉理,亦非復興漢室的天命中人,莫非那白龍龍脈的龍氣旺發,只能應驗於先生的孫兒一輩身上麼?

他接而又暗道:先生的兒輩天命如此,先生復興漢室的遺志,看來只可容託於他的孫兒輩了……而我亦唯有竭力延續三分天機勢的勢格,以保那復興漢室的天命之人誕生……孔明心念電轉,便再無猶豫,呵呵笑道:“主上放心,五路來兵,臣怎會不知?臣非觀魚,實靜思破敵之策。”

劉禪道:“相父計將如何?”

孔明從容笑笑道:“五路來兵,其勢淘淘,實乃表面之象,魏國欲令我首尾不能相顧而生亂地罷了!羌王金必能、蠻王孟獲、反將孟達、魏將曹真,此四路我已有破敵之策。但第五路吳國之軍,我雖有退敵之計,可惜仍缺一能言善辯子才,未得其人,故須詳加思慮。”

劉禪仍帶疑慮,忙道:“五路奇兵來犯,蜀國兵力薄弱,相父有何妙計退敵呢?”

孔明微微一笑,道:“先帝以陛下忖託於臣,臣怎敢絲毫怠慢?朝中諸官,多不曉兵法之妙,貴於神速而不為敵之所測,因此不可輕洩。”

孔明說罷,即親自扶持劉禪入內堂,君臣二人單獨相對。

孔明這才將他的破敵之計,向劉禪詳釋一番。

關於鮮卑國和金必能率兵攻打西平關,孔明早就派密使到馬超軍營,令馬超鎮守,而且馬超的祖輩屬西川人,極得西羌鮮卑人的敬畏,因此,由馬超鎮守,西面的一路奇兵,可不戰而退。

第二路是南蠻王孟獲所統的十萬南蠻大軍,孟獲已兵犯南面蜀國四郡,孔明接報,即調魏延率軍前去反擊,但教他只疑兵佈陣,左出右入,右入左出,令蠻兵心疑,不敢放膽進攻,這一路亦已保不敗之地。

第三路是叛將孟達之軍,出兵欲攻漢中。孔明知李嚴與孟達有生死之交,便立刻派李嚴東赴白帝城鎮守,孟達見守邊之將是李嚴,即推病收兵,不再進攻漢中。

第四路是曹真率領的魂軍,為數十萬,最難對付。孔明調派魏軍最畏懼的虎威大將軍趙子龍,親赴陽平關鎮守。趙子龍的神威,就連當日的曹操亦十分怯懼,更何況是曹操的子侄輩曹真?孔明又授計趙子龍,在陽平關多布旗號,堅守不出。曹真果然不敢貿然輕進,等待其他四路的動靜,再作打算。因此魏軍被擋在陽平關前,不敢進攻。

孔明將他的部署,告知劉禪。劉禪不由驚歎道:“相父用兵,果然神鬼莫測礙…但未知東吳一路,相父如何克破?”

孔明沉吟道:“東吳有陸遜為帥,此人深通兵略,不可輕視。但陸遜用兵謹慎,他此時必在等待;若四路兵馬取勝,他必出兵;但四路不成功,他便必按兵不動。但五路兵馬中,以東吳一路最為重要,我須先行瓦解,以穩定東面。但派赴東吳的使者十分關鍵,我此時又決不可能抽身前去,因此一時之間,尚未有決斷。”

劉禪一聽,才完全放心,他心性又很坦白,便向孔明笑道:“太后亦十分擔心,打算見相父問清楚呢!但相父已伏下萬全之策,朕已如夢初醒,不再憂慮啦。”

孔明見劉禪毫無心機,暗道:他畢竟是十七歲的少年人。

也不忍令他太難做,便又安慰幾句,更與他一同飲了幾杯酒。

讓他安心而去。

孔明送劉禪出府。府外朝中百官仍在守候,環立於門外,但見後主面有喜色,心中皆不明其故,卻準也不敢詢問。

因為百官多感驚惶,誰也沒有主意。

孔明送走劉禪的車駕,返回府外,但見百官神色猶豫不定,皆有驚惶之心,其中卻有一人,正欣然而笑,似已窺破其中的奧秘,原來此人是朝中的吏部尚書鄧芝。孔明送走百官,卻暗中令人留住鄧芝。

孔明邀鄧芝入相府,直抵他書房密室,請鄧芝坐下,才道:“當今之勢,魏、蜀、吳三國鼎立,若求一統山河,當必征伐哪兩國呢?”

鄧芝毫不猶豫,斷然說道:“丞相大人,下官以為,主上初登帝位,局勢未穩,魏國雖然是漢賊,但勢力強大,非一時三刻所能搖動,因此宜先穩定局勢,再徐圖征討。而蜀、吳處境相同,實力唇齒相依,唇亡則齒寒之勢,因此宜與吳盟好,將先帝與吳下仇怨瓦解冰消,彼此相助,方才是保國以圖北伐進取的長久之計。丞相以為如何?”

孔明一聽,不由欣然大笑,道:“我欲得此人才很久了。

今日終於遇上。”孔明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鄧芝已深知孔明之意,卻故意含笑道:“未知丞相欲差此人辦何事呢?”

孔明欣然道:“我正欲派使者往東吳說盟,一直未得合適人眩鄧大人既洞悉時局,必不辱所命,赴吳之行,非你莫屬。”

鄧芝見孔明如此信任,心中感動,但仍謙稱:“下官恐難當此重任。”

孔明卻決然說道:“鄧大人不必推辭,目下乃蜀國先死存亡之際,不容我輩中人謙虛了。”

鄧芝亦肅然說道:“是!丞相大人既有鈞旨,下官當遵從便是。”

第二天一早,鄧芝即動身前赴東吳。

東吳此時已將都城從柴桑遷到武昌,即湖北鄂城。陸遜破蜀退魏,功高蓋世,孫權對陸遜十分信任,拜他為輔國將軍江陵候,更兼領荊州牧成為荊州最高行政長官,東吳的軍權由陸遜執掌。

就在此時,忽報魏國有使者來拜。孫權對魏國進攻荊州,心中仍耿耿於懷,但魏國派來的使者,他又不敢不見。無奈只好召魏國的使者入朝。

魏國使者向孫權奏道:“蜀國派人求救於魏,魏國一時失察,發兵攻吳,已知錯矣。今魏國卻出四路奇兵,趁蜀國局勢未穩,進而擊之。請吳國派兵相應。若陷蜀國,可將蜀土各分其半,決不食言。”

孫權猶豫不決,問計於張昭,張昭亦不敢作主,反而向孫權道:“陸將軍甚有見地,何不召他商議?”

孫權便急召陸遜,告知魏國之意。又道:“曹丕奸詐,言而無信,出兵攻蜀之約,孤是否答應呢?”

陸遜微思忖,即斷然說道:“曹丕雄踞中原,急切間難於搖動,主公若不答應,必與曹丕結仇也。但臣知蜀國丞相孔明,非等閒人物,當今之世,魏、吳兩國尚無人可與之匹敵也,因此我軍亦不可輕舉妄動。宜靜觀其變,密切留意四路兵馬情形,若四路兵勝,則蜀國必危,孔明首尾不能相救,我軍即可發兵,直搗成都。若四路兵敗,我軍只宜按兵不動。”

孫權立刻依從陸遜之策,向魏國使者道:“貴使請先行回覆魏主,吳國因軍需未辦妥,急切問尚不能起兵。待軍需齊備,即出兵相應。”

魏國使者知此乃吳國緩兵拖延之計,但又無可奈何,只好先行回報去了。

不久,蜀國便有探子回報,說鮮卑國金必能的大軍,見馬超守蜀川西閏關,不戰而退。南蠻孟獲,被魏延施孔明所授疑兵之計,殺退回南蠻,上庸關盂達,出兵攻打漢中,中途卻稱病不起,退回上庸關。而由魏國大將軍曹真所率的十萬大軍,進攻陽平關,被守關之將趙子龍神威懾震,交鋒不及數日,便嚇退回中原去了!

孫權接報,即召陸遜入朝,以手撫陸遜之背,向朝臣笑道:“若非陸將軍洞悉先機,孤又險上魏國曹丕惡當,與蜀國結怨了!孤有陸將軍輔國,可高枕無憂了?”

吳國君臣正議論問,忽報蜀國派鄧芝作使,前來拜見吳主孫權。

孫權一聽,驚疑參半,即問陸遜道:“陸將軍以為如何?”

陸遜沉吟道:“當今勢局,吳、蜀皆元氣大傷,魏國獨大,蜀亡則吳亦不長,反之吳亡蜀亦將不保,實乃唇亡齒寒之局埃我料孔明必深明此大勢,他遣使前來,乃欲修吳、蜀盟好。主公宜善加相待,見機而行可也。”

孫權因荊州之戰,與劉備結下深仇大恨,此時尚未釋懷,暗道:吳、蜀之仇,難道蜀國便不思報麼?若其大局穩定,出兵復仇,我又將如何?因此雖然認為陸遜之析甚有見地,但仍顯得猶豫不決。

吳國老臣張昭,對陸遜治國之才,深得孫權信任,甚至已超越凌駕自己,心中不由有點妒恨。他暗道:我在此怎又讓陸遜一人獨大……他心中轉念,便向孫權道:“主公!蜀國遣使至此,乃諸葛亮退兵之計,故遣鄧芝來作說客,主公雖決定吳國按兵不動,但亦不可令其過於得意,輕視吳國之力也。”

孫權一聽,正合他的心意,便間張昭道:“當以何法應之?”

張昭道:“可於殿前放一大鼎,將油放入,燒沸鼎油;更執雄壯武士,執刀環立,從宮門直排至殿也。再傳入鄧芝。不待他說話,即責以說客之罪,若犯之則投油鼎烹之。看他如何對答。”

孫權深以為然,又見陸遜默默不語,以為他亦贊同,便大笑道:“此計甚妙!可速依法行之。”

於是迅速放置油鼎、武士,然後再召鄧芝入見。

陸遜在一旁思忖著:吳蜀如今雖已是唇亡齒寒之局,然而主公對於蜀國似仍存顧忌,若此時反對張昭之議,不僅不能解除主公之慮,反徒招張昭忌恨,不如暫且先看蜀國使者如何應對,我再見機行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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