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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陳青雲-【一劍三鷹】《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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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9 11:51:3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 夕陽情仇魂未消

    海螺島主帥叔初怒喝一聲,下垂的雙臂,突然提至胸前,作一個螺形之狀,倏地,如海螺般雙掌疾施起來。

    原來,這正是帥叔初的平生絕技︰“海螺功。”

    他知道古西風身負奇詭的是氣功夫,這一下施出“海螺功”是他凝聚右手十二成真氣施出的,生想把古西風擊斃掌下。

    掌力威勢然自非同小可。掌勢擊出,螺狀的旋風,一道一道,海螺功威風四起激成風,週遭樹木,籟籟作響。

    迸西風的週遭,直被這旋風的勁力充滿,找不出一絲空隙。

    驀地——

    海螺島主帥叔初,旋轉的手掌,突然停止不動,十指齊張。

    “嘶!嘶!……”一陣嚴密的勁嘯響起!

    那觸目驚心的螺旋風銳利指風,已經快速絕倫,雷擊電閃地射向古西風身上一處處要穴。

    迸西風見狀,臉色微變,原來那十幾縷螺旋指出,快速至極,使人無法躲閃,只覺那銳利如劍的指勁,直向自己身上盤旋上來。

    他不敢再如此傲慢,只得以蓋世神技︰“乾坤彌虛”罡氣硬檔,身形倏如狂飆般,呼轟旋轉,一圈圈綿柔的氣流,已自他的身側捲起,迴旋激盪中!

    使出一陣“波!波!波!”的勁呼聲!

    帥叔初的海螺功,可使古西風身中氣血,也微微波震一下。

    迸西風身形旋轉如風,已旋至帥叔初眼前,辣手疾出!

    驀在此刻——

    東海島的三位魔頭,齊聲暴喝,人影飄問,三股狂飄,已如排空巨浪,凶惡懾人至極,疚速奔向古西風。

    迸西風冷冷一笑,道︰“來得正好,你們早該全部出手了!”

    他話雖這樣說,但腳卻不悠開,一陣怪突飄閃雙掌拂出幾道氣勁,方才消去三人合擊的氣勁。

    東海島三位魔頭,勁氣一出,捷速地魔軀,都已經欺至古西風身後。腿掌齊出,凌厲歹毒的辣招,恍似暴風驟雨般,直向古西風身上要害襲擊。

    迸西風萬沒想到他們來勢如此快,直被逼迫得又是一陣波震。

    海螺島主帥叔初,初功失敗,心中已憤怒到極點,他這時已悄悄電竄古西風身後,然後運出全力,倏然襲擊向古西風的“玄空”等幾個要穴。

    迸西風武功蓋世,警覺性極高,他不屑地一聲冷笑,整個身軀,突往下壓低左腳急起,往帥叔初胸部踢出。

    這一招式的曼妙至極,連閃帶攻,運轉得恰到好處。

    海螺島主帥叔初,一見偷襲落空,便知要糟,身軀猛地往側一頃,翻滾出去,古西風那一腳,“唉”的一聲,由他左肩頭滑過,真是驚險萬分。

    但這時,蹲在地上的古西風,卻又遭受東海三魔頭凌厲的攻打。

    腿影、掌雙,如卷雲閃電,風狂勢疾,盤湧而到。

    迸西風武功真有過人之處,他在這間不容髮的剎那,身形突然暴升而起,三魔的招式,頓告撲空。

    他這時不再使對方有換式攻擊之隙,升空的身子,悠然一翻,久下腳上,往下飛擊,雙掌綿密地發出一道如波濤的氣勁,籠罩向魔頭。

    三魔武功也非平庸之輩,凌厲氣勁一迎出,他們身形也各自暴閃開去。

    迸西風無奈,只得縱落實地,但帥叔初的招式,又往古西風左側攻到。

    這種捕風捉影的戰法,是最使人無法抵擋的。

    但是古西風武功蓋世,也被東海島四位度頭,聯手合擊之勢,迫得分身乏術,忙亂不已。

    就在此時——

    那半月形的水池旁,眾武林高手群中,響起一聲陰森怪笑,道︰“師弟,我來幫助你!”

    此人正是殘魂金掌杜柏青,他身形捷若鬼魅,聲出人到,袍袖一拂,一道勁厲狂飄,猛撞向海螺島主帥叔初。

    海螺島主帥叔初,轉頭微顧,原來是位面容奇鬼的怪面人,心頭一震,忙直閃出去。

    那邊,天混戰掌鄺東倫,突暴喝道︰“殘魂金掌杜柏青,讓老夫來會一會你。”

    聲出人到,左掌直劈,右掌橫擊,發出二股不同氣勁,剛柔掌力,一併擊向殘魂金掌。

    杜柏青一下便被人喊出名號,心中不禁一驚,他身子怪忽已極地閃過天混地掌的招式,冷森森笑道︰“閣下是誰?眼力倒是不錯!”

    天混地掌鄺東倫,冷澀澀道︰“杜柏青!不認識老夫了,哈哈!再接一招看看!”

    他的身軀快速已極,飄身欺進,雙臂在身側圈起一輪弧影,倏地,一聲暴喝,左右雙掌,猛地交叉分劈而出,一道深沉似海的綿綿勁氣,已擊向殘魂金掌杜柏青的“將台”、“章門”二穴。

    此招擊出的掌勢,快速已極。

    威力之巨,如似海濤洶湧,足使風雲變色。

    殘魂金掌杜柏青,目光射出一股訝異之光,雙掌也猛然疾擊而出……

    掌勢陡出,一片洶湧如濤的勁風,仿若一張雄渾深沉的網幕,呼轟湧捲過來,端的裂膽驚魂,威猛攝人。

    “劈拍!”一陣如雷般的暴響……

    天混地掌鄺東倫,腳下一陣跟艙,猛返三四步。

    殘魂金掌杜柏青,雙肩也一陣搖晃,突然他驚叫道︰“你!你是天混地掌鄺東倫幫主。”

    天混地掌鄺東倫,笑道︰“你們萬邪教的全盤根底,都被我調查得一清二楚,到現在才知道老夫的底細麼?呵呵……”

    殘魏金掌社柏青冷冷一笑,道︰“佩服!佩服!但你的命只有活到今夜!”

    話音甫落,殘魂金掌杜柏青身軀已如鬼魅般,迫欺過去,掌腿交擊,疾速點向天混地掌鄺東倫。

    而他口中同時喊道︰“眾武林群豪,我們一起把血魔門毀了!”

    呼喝聲中,千騎幫,鐵弓幫,七位堂主,已疾速躍過那道三丈寬的水池。

    彩巾蒙面人雙眸中,突暴出一股駭人的煞惱,一聲冷聲……

    身形如電驟閃,迎向第一個奔來的千騎幫堂主,只見她晶瑩如玉的左掌微震……

    倏地——

    傳出一聲裂牙慘曝……

    千騎幫那位堂主的一道靈魂,已返歸西天了……

    她的身影,並沒有因擊斃一人而有所停留,捷速絕倫,又迎向第二、三人、雙掌一式,“白鶴展翼”之勢,揮震而出。

    千騎幫二位堂主,又在未招架之下斃命……

    那隨後疾撲過來的鐵弓幫四位堂主,暴喝一聲,四人雙掌猛揚,一股排山倒海地掌力,已疾速憧捲過來!

    其中二人,絕速的取下肩後鐵弓,緊隨掌勢,猛撲過來,手中鐵弓劃起兩道黝黑的光幕,劈向彩巾蒙面人。

    彩巾蒙面人的武功,真是已到了鬼魅尋思的境地,她的身軀毫不停留,直闖那綿密的銳利勁氣圈。

    嬌軀倏忽一晃,身子已手空飛起一丈高下,雙腳疾速踢出……

    那兩位撲來的鐵弓幫堂主頂上頭顱,直被踢得粉碎,倒斃畢命。

    另分兩位鐵弓幫堂主,見勢不妙,掉轉頭便走。

    綵衣蒙面人殺機已起,怎會讓他們平安退出,她雙掌突在虛空中暴彈出十縷銳利指風,分襲向二人背後五處要穴。

    銳利的勁嘯,劃空而過。

    接著——

    響起二聲楚楚淒厲的嗥叫聲……

    那兩位鐵弓幫黨主的背部,噴出五段血箭,兩人的軀體,被那股餘勁,來得落人丈外的水池中。

    彩巾蒙面人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剎那間,捷速的連斃了鐵弓幫,千騎幫七位堂主,那種蓋世的絕技,實使人目瞪口呆。

    要知道七位堂主,並非平庸之輩,他們是兩幫中的一流高手,也堪稱武林的一流高手,萬沒想到,在瞬刻間,便被彩巾蒙面人連斃掌下,毫無回手的餘地。

    而彩巾蒙面人這種冷酷的殺人手法,更使眾人觸驚,他們心底各自冒起一股寒氣,那個再敢以自己性命來開玩笑。

    這時,那圍繞玉鼎側的血魔門中人,且都迅速奔至彩巾蒙面人面前,一字排開。

    彩巾蒙面人口中發出那冷入骨髓的語音,道︰“血魔門是維持武林正義的異軍,專門殘殺為非作歹之輩,諸位如和我們無甚瓜葛,最好不要冒著自己性命的危險,如大家執迷不悟,血魔門手下,會毫不留情地置作於死地!”

    旦說古西風在東海島四位魔頭聯手合攻之下,迫得只有招架而無還手的餘地。

    這時,東海島三魔,左手各自暴彈出一絲幽幽陰功,身軀隨之猛飛過來,六隻手臂,化成萬千掌影,狂風暴雨般,迎頭直向古西風罩下。

    腳下也無悠閒,凌厲,毒辣的疾踢而出!

    那位海螺島主帥叔初,也在同時,身子一蹲,如落地旋風般,雙掌恍似山洪暴發,攻向古西風下盤。

    這一來,古西風周身上、中、下、四面八方,無一不是敵方凌厲、毒辣的勁氣充塞!

    一聲悶哼響起——

    迸西風後腰,閃避不及,被三魔中的一位,踢中一腳,身軀一陣搖晃,後退三四步。

    海螺島四位魔頭,一陣呼喝,招式又如雨點落下,那如山的勁氣,恍如銅牆鐵壁,重若山嶽,猛壓擊過來。

    迸西風星目突暴出一股殺人的駭氣,一聲淒厲刺耳的長笑驟起——

    迸西風雙臂突然一陣飄忽疾掄,銳風勁嘯中,泛出一圈一圈的光影,使人有種頭昏目眩之感。

    緊隨著——

    他手臂舞起重重閃光之時,他的身軀猝然一抖,整個軀體,奇怪已極地橫斜虛空五尺。

    倏地——

    他雙腳懸空一個震抖,腳跟又已著實地。

    就在腳跟著地的剎那,古西風上身突然前傾,投入四魔頭發出似海的凌厲勁氣中,他左右雙掌,猛然一分——

    “嘶!嘶!”地二聲勁響!

    驀地此時——

    彩巾蒙面人呼喊,道︰“四人絕速快……”

    “退”字還沒出口,彩巾蒙面人已遙遙一掌擊出,一股奇異的掌勁,恍若天羅地網般,罩向古西風與東海島四魔。

    也就在同時二縷白光,閃電也似的疾速襲向二魔的下部“天樞穴”。

    此式,正是那招“河漢星幻”的第三式︰“地慘魂獄”。

    任是彩巾蒙面人疾速擊出一道奇異掌力,消解那二縷絕厲蓋代的殺人氣勁,但也難免使那二魔遭受重創的命運。

    只聽二聲慘嗥響起——

    那兩位魔頭,直被擊得飛出二丈開外,一**跌坐在地上,臉上骷髏面具的小孔,疾噴出一股血箭,他們跌坐的身子,已緩緩地倒了下去!

    另外兩魔,仍不知死活,雙臂一掄,又猛攻過來。

    迸西風殺機已起,嘴角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

    雙臂又突然怪掄起來,他又要施出“河漢星幻”的第二式傷人。

    這時,彩巾蒙面人捷若鬼魅的身軀,已撲至古西風後面三尺,一股冷寒澈骨的勁氣,已如閃電奔至。

    迸西風心中大駭,腳下施出“彌氣飄蹤”身法,飄忽怪閃出去,右掌速往背後疾伸——

    “錚!”地一聲龍吟輕嘯——

    甭天聖劍已出鞘,古西風左腳後蹲,右腳前伸,右手劍柄後撤,左手食中二指,捏著劍決。

    他星目暴出一股勾魂攝魄的銳利眸煞,劍眉雙劃,無形中一股威風凜凜的懾人氣魄。

    此時,血魔門人本來一字排開,擋在眾武林高手對面,聞聽二魔慘哼聲,已連忙奔轉過來,他們一見古西風手中那柄霞光萬道的寶劍,使出那著劍式,大家心底各自一寒,不敢冒然攻去!

    因古西風這著劍勢,像似蘊含無比駭人的殺氣,無論任何人冒然攻去、定要遭受古西風的致命襲擊。

    錦衣秀士華松溪的眸中,暴出一股驚駭之光,他雙掌猛然平提胸際,身軀緩緩走向古西風。

    彩巾蒙面人已呼叫道︰“副門主!不要冒險!此人來歷非比尋常,你看那柄劍……”

    倏地——

    那竹橋一邊的江湖眾武林高手,突然驚叫道︰“紅霞劍!紅霞劍!魔魂怪生手中的劍是紅霞劍!”

    唉!紅霞劍是如何瘋狂武林人心的,昔年淒風老人手舉此劍,注定了他一生淒慘的命運,殺妻、殺子、殺兄、殺弟……。

    那在古西風“河漢星幻”招式下,虎口餘生的東海島二魔頭,一聽那是名震天下的紅霞劍,各自暴喝一聲,身形捷若魂魁,疾速撲向古西風。

    一陣劍光科動,二聲悶哼隨之響起——

    東海二位魔頭,左肩頭已各被刺破一道三寸長的血縫,鮮血正由創口涔涔溢了出來。

    迸西風仍然原式不變,威風凜凜,嘴角掛著一絲殘酷的微笑。

    那像是嘲弄——或是——

    狂傲不可一世。

    圍繞水池側的江湖武林高手,已十幾個奔躍過來,正想搶奪紅霞劍而群擊古西風,但當他們看到他傷人的奇詭劍法,心中不禁各自一寒,同時停步,不敢逼進。

    迸西風嘴角微翹,發出一陣略帶的冷酷的語音,道︰“眾武林群豪。你們若敢存心搶奪此劍,古某便殘酷無情的加以殺戮。”

    迸西風向那些武林高手語畢,轉頭又向彩巾蒙面人道︰“你們魔門有誰敢再過來領教!”

    錦衣秀士華松溪的眸中,泛透著一股憤怒之光,冷冷道︰“古西風,你如此猖狂跋扈,老夫就領教幾招!”

    語畢,錦衣秀土腳踏中宮,全身直向孤天聖劍的鋒芒迎去!

    就在他全身踏地的同時,他混身袍袖,已微微顫動著,古西風立覺二股重若山岱的無形氣勁,疾綿迫湧過來。

    驀地——

    錦衣秀士華松溪,左掌微拂,“錚!”地一聲鏗鏘輕響,古西風手中的孤天聖劍,突被一枚戮心小劍,擊得向斜一偏。

    在這電光石火的剎那,錦衣秀士右手五指齊張,虛空猛向古西舉到右腕抓去!

    迸西風心中大駭,暗忖︰此人竟有如此絕妙功力。

    懍駭之下,古西風身軀倏然半旋,右腕突然上提,詭誘捷速至,劍鋒突往華松溪抓來的右腕削去。

    這一劍招,真奧絕天下,有鬼神莫測之變化。

    式式都是攻人不備,凌厲毒辣。

    錦衣秀士華松溪,右肩猛地一晃,身軀斜退半步,正想再換招襲。

    可是,古西風手中的孤天聖劍,已震起一片令人昏眩的彩虹,似千百支劍影,猛罩向錦衣秀士華松溪。

    華松溪一見到勢,整個軀體,突往右側旋轉出去。

    但是,古西風的孤天聖劍,“錚!”發出一聲清脆聲響!

    一縷極細的劍氣,銳利無比,閃電也似的奔射華松溪氣海要空穴。

    這道劍氣,來勢之快,的確千古罕見。

    彩巾蒙面人突喝道︰“往上提!”

    錦衣秀士華松溪正暗道一聲︰“完了!”

    聞言,身影猝然衝起至八九尺虛空。

    迸西風冷然喝道︰“誰能逃過此閻羅劍勢!”

    語音中,他的孤天聖劍,倏然又改變方向,直往華松溪左腳底的“湧泉”絕穴刺去。

    “湧泉”與“百進”是人身二處絕穴,任是武功臻至絕境的高手,只要這二穴道受人家擊中,便要立刻斃命。

    迸西風這招劍式,運轉得奇快已極,華松溪萬沒想到他變勢如此之快,他他正要躲閃之時,一股尖銳的劍氣,已至腳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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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9 11:51:4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彩巾女怒蕩淫惡棍

    錦衣秀士華松溪,突然淒厲地一聲怪笑,就想施出絕招和古西又同歸於盡。

    彩巾蒙面人在第一次說話之時,身軀已至古西風身側,她自見古西風出手無情,突然發出一聲極哀怨,淒涼的語音,道︰“古西風,難到你如此殘狠嗎?”

    就在說話的同時,古西風的“天樞”,“將台”二處要穴,已被彩巾蒙面人瑩玉春蔥的手指輕輕按住。

    迸西風聞言,眸子突瞥到她那二雙玉指,心中大駿,忙一收斂勢,驚退五六步,星目呆呆地凝視著彩巾蒙面人那雙帶著一絲淒涼,悲倫的深邃眸光。

    他淒涼地叫道︰“你……你……是……”

    “星妹”還沒脫口說出,彩巾蒙面人已冷叱道︰“古西風!你剛才已暗中了我的點穴手,哼!”

    “今番讓你嘗試死亡的恐怖!”

    這一陣冷喝,與她那狠毒的眼光,真如晴天霹靂,駭得古西風把下面的“星妹”始收了回去。

    他星目突暴出原來駭人的冷酷寒芒,仍舊搶出剛才那招劍式,臉色冰寒,冷冷道︰“你剛才能夠說出破去我劍式的方法,不妨自己親來試試其中滋味。

    縱然我已中傷暗算,但在這短暫的殘餘性命裡,也要把你劈死!”

    原來古西風在她說話之時,已迅速地運轉了一**內的真氣,並沒有覺出有何異狀,想道︰可能對方的毒手還沒有發作。

    彩巾蒙面人不再理古西風的話,轉頭向血魔門人,道︰“血魔門中人!盡速退出幽翠谷!”

    “華副門主!此人由我應付,你快指揮退去!”

    錦衣秀士華松溪道︰“啟稟門主!於何地會面?”

    彩巾蒙面人轉向骷髏蒙面孩童,道︰“奇弟,帶眾門人去那處地方。”

    許字奇那雙小星目,突泛出一股柔和、關注之光,輕聲道︰“姊姊!要小心行事!”

    語畢,他已飄閃至那玉鼎前,那雙小臂抱起玉鼎,喊道︰“血魔門人速退!”

    這時,那圍繞四周的武林高手。呼喝一聲,大家急速湧了過來,有的追截血魔門人,有的蜂湧向古西風。

    彩內蒙面人冷叱道︰“血魔門速退,這裡由我應付!”

    語音中,她的身軀,恍似鬼扭,幽靈,絕速地撲入人群中!

    一聲聲淒厲、刺耳的慘叫聲,激盪四谷!

    瞬間,湧向血魔門人的武林高手,立刻在彩巾蒙面人銳利掌風下,倒斃十幾人。

    而古西風也在同時,劍光抖動,血肉橫飛!

    慘厲的怪嗥聲中,已連劈七八個人。

    天地萬物,何者不惜性命。

    螞蟻也要求生,何況是人類。

    這一瞬間的殘殺,使得眾武林高手,紛紛後退,臉上各帶著一絲恐怖、憤怒的色彩!

    但他們又能怎樣?只恨自家功力不如人,眼巴巴地望著血魔門人平安逸去,也眼睜睜地望著古西風手中的那柄孤天聖劍。

    這時,場中的殘魂金掌杜柏青,和天混地掌鄺東倫還在慘厲的惡鬥著。

    天混地掌鄺東倫,雖然是二十年前名震中外的大俠,但是在殘魂金掌杜柏青酷毒的掌緣下,已經顯得搖搖欲墜,身上衣衫有幾處已經破碎。

    彩巾蒙面人叱喝道︰“鄺大俠!跋快退去!他由我來對付!”

    她的嬌軀微晃間,已撲入兩人中間,左手五指,已由極怪異角度,攻向殘魂金掌杜柏青。

    天混地掌鄺東倫,一聲淒厲,悲倫的長嘯,身形如電逸去。

    殘魂金掌杜柏青是文儒冠士之徒,武功之絕高,可想而知,他萬沒想到在彩巾蒙面人一招之下,便迫得非後退不可。

    彩巾蒙面人左手一出,雙腳立刻揚起,右掌又連環拍出。

    瞬間,指戳,腳踢,掌拍,都在瞬不容許的剎那施出!

    恍似多臂金剛,拍出十二掌,踢出八腿。

    掌,腿,如卷雲閃電,狂風驟雨。

    飽勢之凌厲,強辣,宛似決堤洪水,凶惡驚人已極!

    任是殘魂金掌杜柏青的武功如何詭奇絕高,也被逼得手忙腳亂。絕招連出,配合著一股凝聚江飆,呼轟劈截!

    他們二人,就在這剎那間,倏然萬變的身手,妙絕人寰的招式,頻頻施出,雖然,驚險激烈,但是,其中的絕妙與精奧,卻是耐人深思的。

    迸西風突然厲嘯一聲,手中孤天聖劍,化作一身彩虹,直向彩巾蒙面人全身籠罩過去。

    彩巾蒙面人見古西風奔來,雙肩微晃,已經閃躍出去!

    殘魂金掌杜柏青,也趁著這絲空隙,暴退開去!

    迸西風一逼退彩巾蒙面人,也不加以追襲,立到停頓下來。

    殘魂金掌社柏青,嘿嘿一陣奸笑道︰“古師弟,多謝你解了此危!”

    迸西風冷冷道︰“杜柏青!我現在解你此危,是還你剛才相助二情,現在我們恩情兩消,你仍是我所要殺的仇人。

    不過,這次我卻暫時放過你,下次踫見,便是你惡貫滿盈之中。”

    突聞彩巾蒙面人叫道︰“古西風!今日你連傷血魔門中人,此段仇恨,我們也應該解決了!”

    迸西風冷冷道︰“我們不妨現在就地解決?”

    彩巾蒙面人道︰“此地不便,我們到一處隱僻的所在!”

    魔魂怪生古西風說道︰“隨你的便!”

    殘魂金掌杜柏青,突然好笑道︰“古師弟,你不要中了她的詭計。”

    彩巾蒙面人冷澀道;“螽賊,在我的手裡,你休想要混水摸魚。”

    殘魂金掌杜柏青,笑道︰“好說!好說!那不妨先嘗試一下。”

    彩巾蒙面人雙眸突泛出一股駭人殺機,冷叱道︰“你當真要找死?”

    迸西風由鼻孔中冷哼一聲,道︰“尊駕不要太浪費時間了。”

    說著,古西風轉頭向殘魂金掌,道︰“杜柏青,你休要裝模做樣,老實告訴你,古某已看透了你們這些叛徒,我們之間的仇恨已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古某今日不清理門戶,只是讓你多活一些時日,如你要速求慘死,那不妨就跟著吧?”

    彩巾蒙面人又叫道︰“古西風!走吧!”

    她的身軀猝然暴起,凌空盤旋一週,曼如輕靈至極,倏地,身形如箭,以眩人眼目的快速,直向那條瀑布的側面峰頂飛去。

    輕功之絕高,令人暗嘆不已。

    迸西風暗讚她輕功之高,一聲輕嘯響起!

    他的身形也猝然飛起,飄拂的長衫,有若蒼穹流星的曳光,如影隨形追擊。

    幽翠谷的眾江湖武林高手,眼睜睜望著兩人去後,也各自散了。

    驀在此時——

    先前古西風所隱伏的松樹上,那位身著袈裟的老僧人,輕若飄落飛絮,飛落地面,就在同時,那環繞峽谷,虯杖如鐵的松樹幹上,閃飄出七八個人,一聲輕嘯,眾人各展出輕靈曼妙的身法,電掣飛馳而去!

    這幾人輕功之高,皆是武林一派宗師的身法。

    瞬間,這一支武功奇高的勁旅,也消失在晨曦之中。

    倏地——

    峽谷中,又如鬼魅、幽靈般,閃出那位詭譎狡猾如狐狸的殘魂金掌杜柏青,他仰首一陣陰氣森森的嘿嘿怪笑!

    敝笑餘音,縲縲斂絕後,他的人影,也消失在峽谷中。

    一輪旭日,已由東方峰頭,衝破濃雲密霧,金黃的彩霞,照射在這幽翠谷中!

    昔日幽絕人環的景物,已被地面上的具具血屍,襯托得變為——

    陰風慘慘,血跡斑斑——

    罕無人跡,陰森,恐怖的地方。

    且說彩巾蒙面人和古西風,施展出蓋古凌今的輕功,一連翻越幾座峰谷山嶺。

    他們二人輕功之高,幾乎難分高下,四周景物,在他們眼簾一閃即逝,兩人的軀體,恍似不著地面,御風飛化一般。

    迸西風仍然保持著在她後面三丈的距離,以他那悠閒自如的形態,倒像是還沒有施展全力飛馳。

    約過一盞茶功夫,兩人奔上一座山嶺。嶺上無高大的樹木,四周地面上皆是五花四色的細草,野花。

    晨風輕拂之下,隱隱泛透著一股淡淡幽香。

    此嶺高有三十丈,彩巾蒙面人馳上山頂,絕快的身形,煥然停了下來。

    迸西風也在她的二丈外,停下身形。

    兩人面對著面,沉默不語,但四道冷寒的霜眸,卻互相交射著。

    迸西風的眸中,本來帶著一股冷酷煞氣,但隨著時間的滋長,卻愈來愈消逝了。

    這時,他臉上籠罩著一層迷霧,而隱約帶著一股淒涼,悲慘的神色。

    他心內卻閃泛著一絲希望!

    而這希望,漸漸由渺小而變為肯定……

    當然,他的希望︰是意指此人是南海幻魔宮的耿晶星而言。

    迸西風突然打破四周的沉寂,發出略帶顫抖的淒涼語音,問道︰“你!你……是誰?”

    彩巾蒙面人那雙眸子,突然暴出一股湛寒的凌芒,一陣冷入骨髓的語音,道︰“我是血魔門主——彩巾蒙面人,你問這些做什麼?”

    迸西風淒愴道︰“你不要騙我了,你是星妹……”

    彩巾蒙面人叱喝道︰“住口,誰是你星妹!”

    迸西風的腦際,又陷入複雜錯綜的沉思中……

    他突然又問道︰“古某中了‘酷骨殘魂陰功’是不是你加以施救的?”

    彩巾蒙面人冷冷答道︰“是的!怎麼樣?”

    迸西風道︰“你為什麼要救我?”

    彩巾蒙面人冷寒一笑,道︰“救助人家,就是我們血魔門人的志願。”

    迸西風又問道︰“古某在你們血魔門人兩次以暗器追襲,是不是你以極上乘的傳音入密功夫,提醒我脫險?”

    彩巾蒙面人楞了一語,然後答道︰“是我!”

    迸西風像一位法官,在詢問被告人,道︰“那你為什麼違背本門,來幫助我脫險?”

    彩巾蒙面人,冷冷道︰“你這樣詢問,有沒有太嫌麻煩一點?”

    迸西風淒涼一嘆,道︰“古某一生最受人忌,萬沒想到處處受你垂青相助,想要找出原因來,因此迷末解,我心裡終是難安。”

    “古某請求你,據實相告,為什麼屢次救我?”

    彩巾蒙面人冷澀道︰“你以為我救你,就是向你垂青麼,哼!”

    “真是夜郎自大,恬不知恥,老實告訴你吧!我救你,只是要你多殘殺一些武林奸徒,維護武林正義。”

    “可是,萬沒想到你忘恩負義,連傷我們幾位血魔門高手,今日你要遭受如何處置,自己說來。”

    這一下,古西風真是啞口無言了,他呆呆凝立著!

    倏地——

    一道靈光掠過他的腦際,古西風突由懷中取出那張宇條,喃喃讀道︰“雲燕子妹妹!”

    “她所中的‘酷骨殘魂陰功’明日即能完全康復,使她成為生龍活虎般的英雄,他極感激你的恩情,他愛你,希望你也能愛他,照顧他,使他慘痛的心靈,能得到一絲溫暖的安慰,請你勿把此字條的事情洩漏於他,此事如讓他知道,定會害了他自己及我,天涯海角的苦命人,祝你們永遠幸福。”

    迸西風一口氣讀完字條,在誦讀的時間,他曾經以眼角偷觀她眸中的表情,但他失望了,原來,她的雙眸中,仍然是那股冷漠,寡情之色。

    迸西風淒涼一嘆,道︰“此張紙條,深深地表露出一片哀怨,纏綿排側的情愛,人物對證,難道你還要如此隱瞞著我,星妹,你知道我是如何的愛你。”

    “你……你承認吧,你向我說,你是耿晶星妹妹……”

    “星妹!你知道我在幻魔島聽你那聲慘叫時,是如何的悲痛欲絕,當時我想跟你死去,只因血仇未報,所以,才偷生人世……”

    “當時,我不相信你會死,因你那高度氣節,會感動上蒼,上蒼絕對不會攫去這樣一個人的性命……”

    “我就是因為時時刻刻忘不了你,而在雪峰巧遇熊如雲妹妹時,誤認是你,方才……造下可恨的糊塗事情,因她真太像你了。”

    “可是現在,真正的你,已經出現在我面前,而你卻用一條彩印,蒙著你那純潔、高貴的廬山真面目……”

    “星妹,我知道你不願見我,內心定有極大的隱痛之事。”

    “而你的隱痛之事,全是我害你的,星妹脅說吧!你說吧!我期待著你說……你快……”

    迸西風就像瘋子般,滔滔不絕地說著。

    他的言語,是如何地表露出一份極為聖潔、高超的情愛。

    可是,彩巾蒙面人卻突然發出一陣淒厲、刺耳、銀鈴般的長笑!

    笑聲混合許多難以言語的意味!

    是悲愴,淒涼!

    哀怨,痛恨!

    驀地——

    她笑聲倏然一致,冷笑道︰“古西風你是否要知道我為什麼要寫字條?老實告訴你吧!”

    “這本是我心中的隱秘事情,別人絕不許知道,但我不耐煩你這樣沒頭沒腦地追纏,只恨我一時眼差,看錯了人。”

    迸西風聽了此話,滿腔熱望,已倏然冷了半截,他驚聲道︰“難道你真的不是耿晶星?”

    彩巾蒙面人,冷冷道︰“不是!”

    “因我一段慘痛的遭遇,一位我極愛的人,突然被奸人慘痛陷害而使我分離了,後來,我得了一部蓋世的奇書,學會超人的武功,但是,我先前的靈魂卻被奸人葬送了,我無顏見他,但是,我卻四處找尋他,就在客棧裡,我錯認你是我昔年的愛人,方才救你而留下那字條。”

    “後來,我發覺你不是,可是,我深愛他,雖然你不是他,但你的形影卻極像他,所以,我才百般地相助於你,那只不過是彌補我昔日的情意,現在,事情已經說明了,我們的仇恨,就當地解決一下吧。”

    事情雖然說清楚,但是古西風仍認她是耿晶星,因為她有些地方太像她了。

    語音,身段、及那雙深邃的眸子……

    迸西風極盡蒼涼地長嘆一聲,道︰“你是否可把真面目讓我看一下?”

    彩巾蒙面人冷哼一聲道︰“如你武功能勝我,就隨你把面巾取下來。”

    “不過,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存著那絲希望。”

    迸西風道︰“我絕對要看清你的面目後,才會死心塌地!”

    “古某屢次蒙受你的恩惠,本不該傷你們血魔門人,現在於此謝罪,望這次真不該和你再博爭,但為要證實你是否是星妹,所以,不得不得罪一次了,雙方爭鬥,難免有所損傷,但你是否能免去此場搏鬥,示以真面目,讓古某矚仰一下如何?事後,古某定永銘此浩海深恩。”

    彩巾蒙面人,冷寒笑道︰“世間哪有這樣便宜的事情,你傷我血魔門人,此種深仇似海,怎能以這三兩句話,便可逃避罪責。”

    迸西風傲然道︰“如你要執意相搏,古某隻有捨命奉陪。”

    彩巾蒙面人,冷冷道︰“你為何不把紅霞劍撤出!”

    迸西風笑道︰“此場拚搏,並非是性命之爭,恕我不撤出此劍。”

    彩巾蒙面人,道︰“你赤手空拳,定難了卻你的願望,甚至要喪命在我的手下。”

    迸西風苦笑一下,道︰“若能喪命你手,古某毫無怨言。”

    彩巾蒙面人,道︰“好!這是你自尋速死!”

    “死!”字剛脫口,她的嬌軀己捷若鬼魅般欺來,一股凌寒澈骨的掌勁,已隨著飄來之勢,湧捲過來。

    迸西風腳步微錯,躲過她掌勁的突襲,左手如電,猛向她面部的彩巾抓去,右手卻並指如教,直向她的腹部“氣海”穴點去。

    此式施的奧妙已極,彩巾蒙面人冷叱一聲,頭部微偏,左掌如刀,直向古西風右腕劈切,右掌呼呼呼,連續擊出三掌。

    每掌都擊向他全身不同要害,勁風如輪,快逾閃電,古西風迫於無奈,只得撤招暴身而退。

    彩巾蒙面人嬌叱一聲,身軀又跟隨而來,那雙玉掌,又已如暮秋花瓣飄飄而來,旋舞飛翔,她出手好像似不照規章,胡亂拍擊,但卻式式精奧曼妙,勁力又雄渾、深沉已極。

    迸西風右腳猛然向側一斜,整個身子突然橫斜出去,就在同時,左腿一起,猛踢她衝來的身子。

    這腿出的出乎意料之外,速度極捷,所賜的部位,又是她全身唯一的空隙,在對方無防範之下,絕對要踢中。

    但是彩巾蒙面人的武功,的確已臻出神入化之境,古西風左腿一起,她的玲玩嬌軀突然順著他的腿線,如靈蛇般滑過,左腳猛勾向古西風橫伸的左腿膝彎內部。

    迸西風一腳不中,心知要糟,猛然收縮踢出的左腿,可是她勾起的一腳,速度比他快幾倍。

    迸西風只覺一股潛力,把自己整個身軀,托跌出幾丈之外,多虧中途運氣穩住身子,不然,這下子非要摔得四腳朝天不可。

    彩巾蒙面人,嬌軀己如影般撲到,左臂一捲一掄,滴溜溜的星形精芒,已如一串串綿密的珠爆,倏然破空而出。

    迸西風星目放光,悶哼一聲,右掌奇快已極,擊出一道剛猛無壽的暗勁,正想硬接她的氣勁。

    彩巾蒙面人冷冷一笑,左手倏然往回一帶,古西風猛感自己未出的暗勁,被她左掌迎得旁側滑去,他這一驚,非同小可。

    彩巾蒙面人左掌一引帶他的掌勁,右掌已呼的一聲勁響,直向古西風劈擊出去。

    這一掌擊出的手勢,也是怪異無倫,掌勢出手,勁風呼嘯,威勢如巨浪排空一般,疾速湧著過去。

    迸西風劍眉微剔,左臂疾速的劃了一道弧圈,迅雷閃電般,奇妙絕倫的直迎過去,一股綿綿柔軟真氣,無聲無息地接向她的掌勁。

    “波!”地一聲大響!

    勁氣激盪,迴旋的銳嘯,四周盈溢,呼呼勁響了。

    迸西風慘哼一聲,腳跟浮晃動搖後返三四步。

    三番兩次地遭受重擊,不禁激起他的怒火,不由暴聲喝道︰“接我河漢星幻一式‘天愁卷雪’看看!”

    語音中,古西風雙臂怪忽的奇絕,揮動之間,全身周圍精光暴閃,神采奪目。

    彩巾蒙面人見古西風要施出河漢星幻第一式“天愁卷雲”,眸中突暴出一股令人暈眩的憂慮之光,她那雙晶瑩細玉的手掌,突然緩提胸前,並沒有作出任何攻擊之勢。

    迸西風一見她那雙憂慮眸光,心頭不禁一震,怪搶的雙臂,突然停頓下來,不再施展出那凌厲絕倫的“河漢星幻”三式。

    而彩巾蒙面人,突然大喝道︰“古西風快閃……”

    喝聲中,她緩挺胸前靜止的雙掌,突然一陣怪抓怪揮……

    “波!波!波”一陣珠爆的勁響聲驟起……

    迸西風口中突然“哇”的一聲,噴出一股血箭,臉色慘白如紙,一步一步往後退去,終於,他的身軀緩緩地癱軟下去。

    彩巾蒙面人哀叫一聲,道︰“你……你為什麼不施展出天愁卷雲……”

    她的嬌軀已如電般撲過來,那雙春藕似的玉臂,倏然扶住迸西風欲坐下去的身軀。

    原來,彩巾蒙面人手掌橫提胸前之時,一縷縷無聲無息蓋世無匹勁氣,已然擴散出去,她知道古西風河漢星幻三式,霸道歹毒已極,自己生想要以這種勁氣去破此式,萬沒想到古西風卻沒施展出“天愁卷雲”,而她的氣勁已奔射出去。

    於是,她大喝一聲“古西風快閃”,自己猛然劈出幾道綿軟真氣,想化解開那蓋世無匹的暗勁,但是,古西風卻沒有躲閃,被那股殘餘勁氣擊中。

    迸西風身上雖有“乾坤彌虛”罡氣護身,也抵擋不住那股奇大的力量重擊,心頭一陣血氣翻騰,五臟六腑絞痛欲裂。

    迸西風星目凝視到她那雙含蘊淚光的眸子,臉上肌肉一陣陣痛苦抽搐著,嘴角微動淒聲道︰“你……你是不是星妹,依據實說呀?”

    彩巾蒙面人沒有答覆他的問話,急聲道︰“你要不要緊?”

    迸西風淒涼地說道︰“如你是星妹!這點輕傷,我定支持得住!”

    彩巾蒙面人像似被古西風對於耿晶星的那種情愛而深深感動了,她哀叫一聲,那雙玉臂,突然緊摟著古西風。

    她那露出面巾外的眸子,滴滴晶瑩熱淚,已如雨點驟落。

    她四中發著極為淒涼的語音,道︰“我……我不是……耿晶星。”

    由她那陣陣顫抖的嬌軀,以及那淒涼,哀怨的顫抖語音,使我們知道,她說這一句話,內心是如何的痛苦。

    迸西風淒涼地嘆道︰“星妹,你為什麼要騙我,你能讓我揭下面巾嗎?”

    迸西風說著,雙腳陣陣寒顫著,彩巾蒙面人摟著他軀體,跌坐地面上,他的身子全在她的懷抱中。

    一個女子,如不是對待自己心愛的人,她決不會這樣摟著他。

    彩巾蒙面人,輕聲嘆道︰“你真的要看我的面容嗎?”

    迸西風面色慘白,有時陣陣痛苦抽搐著,形狀甚是叫人生憐,他星目凝注她雙眸,微微點頭道︰“是的!我一定要看清你的真面目。”

    彩巾蒙面人,她好像更淒涼了,嬌聲道︰“如我不是你所想的人,你又得怎樣?”

    迸西風那慘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道︰“你一定是星妹,我有十二分的自信!”

    彩巾蒙面人淒涼舉嘆道︰“你揭吧!”

    迸西風右手緩緩的伸去,顯得微微顫抖著,那像是懼怕?或是傷重使然乎?

    其實,古西風的心情,凝重已極,他鼻孔中已停止了呼吸,星目一眨不眨地疑視著……

    “嘶!”的一聲微響……

    那條白骨骷髏,十二朵梅花的彩巾,已被他揭了開來……

    “唉喲!”一聲慘叫——

    迸西風急聲道︰“你……你真的不是……耿晶星?”

    原來她的臉,是一張慘白、毫無一絲血色、陰氣森森、冰冷至極、醜怪駭人的面孔,並非南海幻魔宮耿晶星那種極美、嬌嫩的面孔。

    彩巾蒙面人,她那雙深處的美眸,正滴落了幾滴眼淚,幽幽輕嘆道︰“我的臉孔很駭人,醜怪是吧?”

    迸西風仍存著一絲的希望,問道︰“你的確是星妹?你如果是星妹,雖然你的臉容變成這樣,我仍然愛你,你據實告訴我,你是不是耿晶星?”

    人的臉孔,有時會因吃了毒藥而變得極為難看,這位彩巾蒙面人,由各方的角度去看,她無一不是南海幻魔宮的耿晶星,所以,古西風才會死心眼地認為她就是耿晶星。

    雖然古西風看清了她的真面目,的確不是昔日的耿晶星,可是,當然腦際泛出那張字條的語句,其中聯想到她所說的隱痛,也許就是因為她的面目變為醜怪,方才不敢見自己。

    彩巾蒙面人聽了古西風深情的言語,像似無比的傷感,那顆晶瑩的珠淚順腮而下,就在淚痕洗過的臉上,立刻露出一層薄薄的表皮。

    也許是太細微了,或者是古西風現在心情混亂,並沒有發現到這可疑之點。

    她這時又把那條骷髏蒙面繡巾,重又矇住她那陰森森的駭人面孔,輕聲說道︰“古西風,我的真面目已經被你看清楚了,你難道還認定我是耿晶星嗎?唉!”

    “想起昔日我的愛人,不就是像你這樣深情,但是——”

    “人海滄桑,世事多變化,真使人難以預測。”

    “昔日我和他離開之後,立刻遭受奸人的污辱,使我的靈魂蒙上了污點,若真是我再踫到愛郎,也無臉見他。”

    “古西風,你相信我的話,我絕不是你要尋找的耿晶星,但因你的神態非常像他,我們之間才會發生這場誤會,現在我們可以查清這個誤會了。”

    迸西風仰首望著蒼穹浮雲,口中發出一聲極盡淒涼、悲槍的嘆息!

    由這聲嘆息,顯示出他內心是如何的失望、淒涼!

    他口中好似夢吃般喃喃說道︰“這又是一場虛幻的夢!”

    “星妹呀!你難道真的己不在人間了?”

    “星妹!你知道我如何的不相信,蒼天會這樣奪去你的生命……”

    彩巾蒙面人那雙美眸中,又含滿了晶瑩的淚水,她像似心語道︰“生者又何幸!死者亦何哀!”

    “一個沒有靈魂的軀體,於死了有何分別……”

    兩人就這樣哀傷無語地沉默片刻。

    彩巾蒙面人突輕聲語道︰“古西風,她既然已不在塵世,你就把她忘去吧!”

    迸西風淒聲道︰“不!不!我至死也不會忘記她,就如你對愛郎一樣,雖然你不願見他,可是,你不仍在朝夕尋找他嗎?

    他之能佔據你整個芳心,是他對你愛情不渝,耿晶星也像他一樣,她的倩影已深深烙印在我的心中。”

    彩巾蒙面人輕嘆了一聲,道︰“人死又不能復生,過度的悲傷,會損壞自己的身體……”

    迸西風急聲截斷她下面的語言,叫道︰“她是沒有死!還沒有死!我不相信她已經死了……”

    彩巾蒙面人道︰“你那樣久沒有她的音訊了,而且,你不是曾經說︰親眼看見她斃命在南海幻魔宮的奸徒手下嗎?這怎能認定她沒死。”

    迸西風聽到她這番語言,耳際突響起那淒厲已極的慘叫,他的心,又漸漸地滲出血來。

    又這樣過了一盞熱茶工夫,古西風突道︰“她若是真的死了,等我血仇伸雪後,我也不會再長留人間。”

    彩巾蒙面人突然冷冷語道︰“堂堂一個男子漢,應該放棄兒女情長之心,在江湖武林中,干下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怎能為著一個女子輕生。”

    迸西風慘笑一聲,道︰“英雄歲月,這對於一個飽經風霜,歷盡人間滄桑的人來說,早已消逝得無影無蹤。”

    “本來,我對於男女之間的情愛抱著一種虛偽愛情的看法,但是,我自從遇見了她後,她給予我一片純潔的真情,她就是為我而死,為挽救我一條性命。”

    “當我聽到他臨死前淒厲的慘叫聲,我本已無勇氣再活下去,當時,如不是慘痛的仇恨怒火支持著我,我也早已不在人間了。”

    “那時,我心中就下定了決心,待我血仇得報,查出她確實死亡後,我立刻為她殉情,報答她昔日那段恩情。”

    彩巾蒙面人聽了他這番至情的言語,口中發出一聲使人難以尋味的淒涼嘆息。

    驀然,她說道︰“古西風!你為著一個已死的愛人殉情,但是你知道另外二位孤弱的女子,以後那悠長的歲月,又將如何度過。”

    “你如那樣做,是否覺得太自私了,你要知道,你現在已不像昔日隨便你要怎樣做,就怎樣做。”

    “因你又有了另外兩個女人,熊如雲——你已和她發生過夫妻關係,雲燕子——她如此深愛著你。”

    “難道你要如此冷酷地捨棄她們,讓她們痛苦一輩子麼?”

    迸西風如夢初醒,他瘋狂似的喊道︰“古西風呀!你的遭遇為何這樣不幸啊!”

    “你真的不能這樣做!不能……熊如雲,雲燕子,你和她們都發生過夫妻關係,你已經有了責任……”

    彩巾蒙面人驚聲道︰“怎麼‘雲燕子!’……你又奪取了她的貞操……”

    迸西風臉色泛紅,輕聲嘆道︰“她……她已經快要死了……”

    彩巾蒙面人急聲道︰“古西風!昨夜你不是要找我替她醫病,我怎麼這樣糊塗,和偷閒談了那些時光,耽誤了正事。”

    迸西風此時腦筋已漸漸平靜下來,他看到她此種惶急之狀,腦裡又罩上一層迷霧,他不知道為何她如此關心自己、熊如雲和雲燕子。

    假如我們不是她所相識的人,她怎會付出這種感情的代價?

    迸西風輕聲一嘆,道︰“雲燕子被她恩師帶走了,一時也無法尋找她,現在古某請問你,是否能夠療治這種殘疾?”

    彩巾蒙面人道︰“你快說!她是得了甚麼殘疾?”

    迸西風不好意思道︰“她是被奸人逼迫吃下‘陰火蝕魂丹’”

    彩巾蒙面人驚叫道︰“什麼?是‘陰火依魂丹’!”

    由這聲諒叫,古西風已知道她沒有把握療治此毒,他內心真感到有著一種不祥之兆。

    他喃喃道︰“是的!就是‘陰火蝕魂丹’?!”

    “就在她緊要關頭的剎那,我恰巧趕到,因而……因而我就和她發生超友誼……可是,如不這樣做,她便要當場血脈暴裂而亡。”

    彩巾蒙面人聞言後,呆呆地怔著神,好像似在思索著解救此毒丹的秘訣。

    餅了一刻,她淒聲問道︰“她的恩師是否能夠解得此丹yin毒?”

    迸西風急聲道︰“你也不能療治此yin毒嗎?”

    彩巾蒙面人道︰“我剛才思索過一部奇書上,關於‘陰火蝕魂丹’的記載,書內說︰

    此種藥丹是劇烈yin藥,因它太陰辣、歹毒,所以在記載此書時,陰火蝕魂丹藥物的配製法,早已經失傳了。”

    迸西風淒聲道︰“那麼!裡面也沒有記載解藥。”

    彩巾蒙面人道︰“其實‘陰火蝕魂丹’傳說中就沒有解藥。”

    “但,世間必有克制它的藥物,只是我們無法知道而已。”

    迸西風聽她最後之言,猛然想起叛徒鐵水神劍朱魄的陰珠草,他想︰陰珠草也許能夠療治此毒。

    迸西風︰“那麼!你真的無法療治嗎?她……就要這樣……”

    下面的話,他不敢說下去,因雲燕子的死,對他來說,並不亞於耿晶星,他也將遭受重大的精神打擊。

    因他也是如此的愛她,而她也是如此的純潔,對於自己更有深厚的恩情。

    彩巾蒙面人道︰“陰火蝕魂丹,雖然書中沒有記載解藥,不過,我自忖能夠先以特殊療治法,隱延其發作的時間,然後,我再找尋出能解此毒的藥物。”

    “萬邪教主震蘭香手上有一部萬邪真經,此丹或者是那書上所記載而配製,想來可能也記載有解藥。”

    迸西風聽了這話,知道還有一線希望,心情也較為鬆緩了,雖然這線希望非常渺茫,但總比無希望好。古西風輕聲道︰“敢問姑娘!為何對待我們如此好?古某真是慚愧,昨夜無故冒犯你們。”

    彩巾蒙面人淒然一嘆道︰“武林中人本都應該互助的,這算什麼?”

    “老實說!我對你的確另加愛護,因你極像我那位愛人。我一生失去了愛,但我願意成全別人的愛,這樣,也可對我自己失去的愛得到一點補償。”

    迸西風聽得心情激動不已、此女的確像極了耿晶星,有那種極為高超的情操。

    彩巾蒙面人像似略有所指,又道︰“其實,愛情不是佔有,而是給予。”

    “假若我尋到昔日的愛郎,看見他也和你一樣,另外有了二位愛人,那麼!我也會如此的成全他們。”

    “唉,這個塵世,有些事情,都不是使人想像的那般容易。”

    迸西風嘆聲道︰“古某又結識到一位真正的女子了,如蒙不棄,望姑娘能夠賜示芳名。”

    彩巾蒙面人聽得芳心不禁一震,暗忖道︰“我不能和他這樣長久交往下去,人是感情的動物,這樣和他常常接觸,我那感情最後的防線,將會崩潰的,我已沒有那種純樸的靈魂,來得到他的愛……”

    她腦裡想著,口中卻冷冷道︰“古西風!我的名號,早已隨著我的靈魂失去了,恕難相告。”

    迸西風聞言,知她不願和自己結交,不由淒涼的輕嘆一聲道︰“姑娘數次施給古某恩情,唸唸難忘,以後定當圖報。”

    “現在,姑娘如果有事吩咐,古某赴湯滔火,萬死不辭。”

    彩巾蒙面人道︰“我相助於你,只是為著思念我的愛人,並不望你報答,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迸西風淒聲道︰“古某平生從不受人半點恩惠,而今,無故蒙受你恩,所以心中老是忐忑不安……”

    她截斷他下面的話道︰“古西風!如你這樣唸著此恩,那麼好!我就約束你幾件事。”

    迸西風朗聲說道︰“請姑娘吩咐下來,古某絕對接受。”

    彩巾蒙面人道︰“第一件︰就是請你不要和敞門中人作對。”

    “第二件︰就是要你趕緊離開我。”

    這簡直是下逐客令,古西風聽得面目色變,冷傲的他,被人這樣出言攆走,內心總有一股難言的憤怒。

    若不是古西風在和她這一陣談話,心中無比的敬佩她,早就翻臉動手了,他悲倫的長嘆了一口氣道︰“不知古某有哪點壞處,讓你如此的絕情我,望姑娘指點出來。”

    彩巾蒙面人,微吸了一口氣,道︰“古西風,我請你不要接近我,這點你就無法同意嗎?”

    “唉”

    “我據實告訴你,因你太像我那情郎,只要我一見你,便又想起了他,及昔日的情愛,你知道,那種內心的痛苦,是難以忍受的,所以,我才這樣無禮的絕情於你,這點請你多加原諒。”

    迸西風道︰“姑娘如堅決這樣,古某也不強人所難,不過,我一生不願白受人恩惠,現在我決定替姑娘做一件事。”

    “就是找尋你昔日的愛郎,望能夠指示你愛郎的名號。”

    彩巾蒙面人聞言,那雙深遠的眸子露出一股極為淒傷、隱痛之光。

    她實在再難控制自己的心情,但一經想到自己踐污之身,那股莫名的心情,又強抑了下去……

    她是如此的愛他,但是自卑的心理,使她不敢顯露自己的真面目,而願意自己來忍受這種痛苦。

    她幽幽輕嘆一聲,道︰“古西風!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你要知道,我見到自己愛郎之後,那種內心的傷痛,實是難以言喻,你……你不要這樣勞心了。”

    “其實,我昔日的愛郎,任你尋遍天涯海角,也不能找到他。”

    迸西風仍然不解其意道︰“……他是否死了?……”

    彩巾蒙面人道︰“他沒有死!我請你不要再問好嗎!你……你就趕緊離開此地吧!”

    她的美眸中,已滿蘊著晶瑩的淚水,閃閃欲滴,顯然,她內心是如何的創痛,她違背了自己的心。

    她是多麼願意和他相處,永遠也不離開。

    可是……可是什麼?

    就是她的貞操,已被奸邪之徒所剝奪了!……

    那時的情形,她實在太淒慘了,並非只是被一個人姦污,而是數十個人,她簡直就成了殘花敗柳的女子。

    所以,她不會再以這種沾了污穢的靈魂,身子,賜予自己的愛郎。

    她知道自己將永遠失去他,她恨!恨蒼天的無情,恨那種葬送她純樸靈魂的奸徒、她咬牙切齒,要殺盡那些奸徒。

    無情!殘酷!血腥!

    就是她今後的目標,她要除盡人世間的醜惡,以卑賤奸邪之徒的鮮血,洗淨天地間的污穢。

    但這只是為著造福蒼生,而她自己,卻永遠陷入痛苦的深淵,她污穢的靈魂,就是用盡長江的水,也永遠無法洗淨。

    其實,她的靈魂並沒有被玷汙,還是如此的高超!潔白!

    就和她往昔一樣,是如此使人尊敬!讚美!

    迸西風見到她悲傷的神情,內心不禁又是一震,他暗自說道︰“她的雙眸,是如此酷似星妹,唉!上帝造人,當真會把她們靈魂之窗,構造得如此相似嗎?內心的情操,有時是可以同樣的,但五官、身形、語音,是絕對不可能那樣醋相的,她真的是歌晶星!……”

    迸西風淒聲嘆道︰“姑娘!迸某完全遵照你的吩咐,但在離別之前,想請你再顯露一次真面目,使我以後能夠有點回憶。”

    彩巾蒙面人聞言,眸中立刻暴出一股湛寒之光,輕退一步,冷冷道︰“不必了!最好請你立刻忘記我。”

    迸西風道︰“你……你是耿晶星!……”

    彩巾蒙面人,突然仰首發出一聲淒厲、刺耳已極的銀鈴般的嬌笑!

    倏地,笑聲一斂!

    她發著一絲冷入骨髓的語音,道︰“你這人怎麼如此死心眼,你再作這等愚笨的指認,我可要不客氣了!”

    迸西風聽到她這種冷漠無情的語言,內心暗忖道︰“不!不!這不是耿晶星對我所應採取的態度,她不是星妹!不是星妹……”

    他的內心,是如此的矛盾,有時敏感她是耿晶星!有時卻又自己否認了?

    迸西風臉上,泛起一絲慘然的苦笑,道︰“姑娘!那麼雲燕子之殘疾,就再麻煩你了,你對我的種種思情,古共有生之日,絕不會忘懷!……”

    彩巾蒙面人接道︰“雲燕子的事,我絕對盡力,請你不要操心!”

    “不過,她現在在何處呢?”

    迸西風聽得心中一驚,暗忖道︰她現在被她師父——聖心倩女華雪君帶走了,我要到哪裡去找哩,唉!也許她師父有能力療治!

    迸西風道︰“雲燕子被她師父帶走,她沒有說去哪裡,只是吩咐說︰她如不能療治,就要來找我,也許她們就在城中。”

    彩巾蒙面人嘆聲道︰“真是糊塗!天涯海角,她要怎樣找尋你!”

    “她的師父,縱然是蓋世奇人,但此種‘陰火蝕魂丹之’yin毒,她定也無法療治,不過,我想她定有能力阻止其發作的時日。”

    “就這樣吧!她如找到你,或是作尋到她們,就叫她們在陽東客棧等我。”

    迸西風問道︰“姑娘!你是否要獨上萬邪教總壇?”

    彩巾蒙面人道︰“萬邪教!遲早我們血魔門要和它作一生死決鬥的,現在為著雲燕子之事,我也只有獨上萬邪教總壇,偷取震蘭香的那部萬邪真經了。”

    迸西風道︰“姑娘!這是我的事情,偷取萬邪真經,還是讓我去吧!”

    彩巾蒙面人冷冷道︰“你絕對不可以去,萬一雲姑娘yin毒第二次發作,你說怎麼辦?你現在最好就去尋找她,時刻不高陪伴著她。”

    迸西風道︰“姑娘是否能稍待兩日再上萬邪教總壇嗎?”

    彩巾蒙面人道︰“當然可以,到時我也許知道了雲姑娘所中yin毒,第二次發作,是否已被其師父阻延,再去偷取萬邪真經也不遲。”

    “通常!此yin毒如第二次發作後,就很難療治,縱是能夠即時解去yin毒,但她也已傷損極甚,性命就非常危險了。”

    迸西風聽到此言,內心不禁一陣悲痛,他想︰自己要趕快上陰珠山,取得陰珠草,看能療治她此yin毒否?

    迸西風淒聲道︰“現在時間緊迫,古某隻得暫別了,明日清晨,我就在陽東客棧等你,雲燕子及她師父,也煩請找尋一下。”

    彩巾蒙面人道︰“請你放心,雲燕子的性命,對於我……”

    她本想說︰雲燕子的性命,對於她也極關重要,但因怕古西風又產生疑念,只得住口。

    迸西風道︰“姑娘!我們後會有期,就此暫告失陪了。”

    彩巾蒙面人突然道︰“古西風!你現在要去哪裡?”

    迸西風道︰“我要去找尋一種藥物,最遲明日清晨,就可回到陽東客棧。”

    語畢,古西風的身形,已絕速地射出二十幾丈。

    彩巾蒙面人大聲道︰“是什麼藥物!”

    “是陰珠草!”

    裊裊的餘音中,古西風身形,已奇速的射過另一峰頭上,瞬間,消失在層層山嶺中。

    她輕輕的低語道︰“陰珠草,陰珠草……”

    “唉!奇書中的確有此奇草,但此種草,聽說極難尋到,他要去哪裡尋找?陰珠革能解yin毒嗎?”

    “唉!……”

    她悲倫、淒涼的嘆了一聲!

    那雙美眸,凝視著蒼空浮雲。陽光下,她的雙眸,又滴下幾顆晶瑩淚珠。

    她淒涼的輕然語道︰“風哥呀!你原諒我吧!”

    “我知道你極愛我,但是,我已無法接受你的愛了!”

    “她,就如你的猜想,已經死了,你永遠不能再見到她了!”

    “天呀!我怎麼如此命苦!”

    她說至此處,放聲哭了!

    實在的,她的命運,是如此淒涼!甭獨!

    她的遭遇,又是如此的慘痛!

    本來,她已不想再活在這人世!

    但,滿腔的仇恨,支持著她,以及為著能再見他一面,而忍受無比的羞辱才繼續生存下去!

    萬沒想到,就因此得到了奇線,而使她變成非凡的人。

    原來,此位血魔門主——彩巾蒙面人,正是南海幻魔宮的耿晶星。

    雹晶星,她此刻淒厲已極地哀哭著。

    如泣如訴的哭聲,飄蕩在這寂靜的山中!

    是如此淒涼、哀怨。

    她把滿腔的淒傷,盡情地發洩在哭聲中!

    聲如杜鵑泣血,巫峽猿啼。

    她像是一隻受了傷的孤雁,淒聲地哀嘶著!

    那幕令人心碎的恨事,又映入她的腦際……

    (筆者於此,稍為解說一下,耿晶星慘痛的遭遇,及她所遇到的專線。)

    事從一年前,南海幻魔宮,那斷人肝腸的夕陽黃昏時說起︰

    雹晶星獨力抵擋著金劍查中玉等十幾位高手的襲擊。

    她為著要使愛郎古西風平安脫離此地,拼著性命全力抵擋著。

    一個人在生命的最後關頭,所發出的力量,是使人難以想像的。

    雹晶星就像一隻瘋狂的雌老虎,左縱右躍,盡力的截住眾人。

    一下子,她連襲了幾人,而她卻也衣衫盡碎,鮮血淋灕,但她仍拼著殘餘真氣一招擊傷了金劍查中玉,奪取了他的金劍。

    驀在此時——

    她的嬌軀也連中幾掌,直打得她張口吐出幾口鮮血,她知道自己不行了,再支持下去,定會被他們捉住,遭受慘絕人寰的酷刑。

    查中玉忽然往前一躍,一掌擊出,“砰!”一聲,耿晶星霍然倒地。

    查中玉獰笑一聲,抓起暈倒在地的耿晶星向宮裡急馳而去。

    但是,生死造化,冥冥之中,蒼天自有安排。

    經過一日夜的飄蕩,耿晶星漸漸的甦醒過來。

    她周身上下苦楚已極,她恨蒼天,給她如此的殘酷折磨。

    在此茫茫的大海上,喊天不應,呼地不響,有幾次她想要跳海自殺,但當她一想到自己的仇恨,求生之念,油然而生。

    而且,她也想再看到愛郎一面,讓他知道自己這種慘絕人寰的遭遇。

    但這只不過是一種幻想而巳,因為她知道自己生命,可能再無法支持過十日。

    這是一個月夜,微弱的星月光輝映照在這葉孤舟上。

    雹晶星衣衫破碎,肌肉紅腫,她幾乎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臉色蒼白如紙,長發紛亂,全身臭氣衝天。

    月光映射在海面上,映照在那張淒厲如鬼的臉容上,她微微的掙紮起來,肌肉一陣陣的痛苦抽搐著。

    她那紅腫的雙目,又滲滴出血絲。

    她知道自己絕望了,報仇之事,她雖然知道愛郎會替自己伸雪,可是,她仍不甘願就這麼死去。

    因此她仍以僅有的殘餘生命力量,和死神搏鬥著。

    她捉那跳出海面的鮮魚來充饑,沒有淡水,她就以魚的肚腸及血止渴……

    在這種大海中過日子,真是艱苦已極。

    但是,她堅毅的忍受著入骨的海風侵襲,再加上她體無全膚,那種痛楚,真是比死還要難受十倍。

    經過十日夜海中痛苦、生死的搏鬥……

    雹晶星竟然戰勝了死神,因為她的腦際漸漸恢復了,但是,肉體上的痛苦,卻一日比一日更加劇烈。

    這是她在海中和死神搏鬥的第十一日,一個夕陽西下的黃昏。

    她凝神呆望著那腹紅如血的夕陽,漸漸地落入海底,她不知道自己還要在海中飄流多少時日。

    原來,她這葉孤舟不但沒有漿,而且也沒有布帆,只是隨著海水任意飄流,她不知道自己會飄至何方。

    她心裡在想︰只有聽天由命了,實在的,她怎樣可以抵抗命運之神給予她的殘酷安排哩!

    命運多好的耿晶星,又要面臨一次殘酷和死神,的搏鬥了。

    原來,那輪夕陽,落入海面後片刻……

    那浩渺的蒼穹,立刻布上一層烏雲,狂風!恍似萬馬奔騰,閃電也似的急捲而來。

    這是海中的龍捲風!

    龍捲風,可說是航海人致命的剋星,在海上,任是多麼巨大的船隻,如遇上龍捲風,也難以倖免。

    雹晶星心中大駭,她知道︰“這一下完了。”

    勁疾銳利的呼嘯風聲,聽得使人裂膽驚魂,毛骨悚然!

    雹晶星淒厲的哀嘶道︰“天呀!你怎麼如此殘酷地對待我?”

    “我前生犯了什麼大罪?難道這樣折磨我還不夠嗎?”

    “為何還要搶去我這僅有的殘餘生命?”

    “我要活著!我要活著,永遠的話著!……”

    那聽了使人心酸的厲嘶聲,卻被一股極巨的呼嘯聲掩沒了!

    雹晶星僵硬地挺立孤舟上,那充滿血絲的雙目,暴出一股極為怨恨的凌光,凝望著空中那朵烏雲。

    銳利的勁風,刮得她僅剩的破碎衣衫,片碎裂,隨風飄去,她的全身,立刻一絲不掛,滿頭烏絲,往後披散。

    她現在就像一個全luo的女鬼!

    淒歷之狀,實使人生憐、同情!

    蒼天可能是被她哀厲的淒叫聲感動了……

    天空中那片烏雲,像似一條烏龍,不一會就都鑽入海水之中。

    海面上立刻白浪滔天,就像似海嘯般,海水突向一面倒湧過去!

    雹晶星的這葉孤舟,比箭還要來的迅快,隨著海流疾射而去!

    這時,耿晶星也因傷病至極,暈死過去,全luo的軀體,蜷臥在孤舟上。

    當她悠悠甦醒過來的時候——

    雹晶星雖然覺得自己耳際仍然聽到那波濤洶湧、海水澎湃的如雷的音響——

    可是好像已不是在孤舟上,而是躺在濕淋的地面上,而那不是沙土,而是堅硬的平滑岩石。

    雹晶星有些不相信自己正活在這淒楚的塵世。

    她身軀下意識他稍為蠕動一下,只覺全身肌膚、骨頭、疼痛欲裂。

    但這體內的痛苦,卻被她內心的喜悅所消逝了,她緩緩地睜開眼楮,口中淒厲地輕聲道︰“我還活著!我還活著!難道真的還活著嗎?”

    她昂起了頭,凝望著前面——

    奇蹟出現了——

    那是一座廟,巍峨雄偉的古廟——

    那座廟是在一條白浪濤天的江水中央。

    這是一個月夜,初更時分——

    蒼穹之中,一片蔚藍,江邊並沒有半縷勁風,可是江面上波濤洶湧,互相撞擊澎湃,激起巨大的水柱。

    那聲響︰如雷震九霄,撼山震岳,駭人心魂。

    但極其怪異的就是這一座廟,雖然四周都被浪濤所圍繞,但是它周圍十丈的江水,卻一片平靜,沒有波浪。

    這真是出人意料,耿晶星淒聲嘆道︰“這是陽間嗎?”

    “是在夢中嗎?”

    不是,這是事實,萬物之奇,有時也讓人難以置信的!

    你們看這條江水,就是處在極為偏僻的萬山眾峰之中。

    在遠處的眾峰上,萬沒有人會發現到這白浪滔天的江水中,會有此座奇怪已極的死廟。

    此廟的四周圍,都是斜坡,斜坡上的岩石,漆黑透亮,光滑已極。

    雹晶星就這樣全身赤luo地伏身在要伸入江水中的岩石邊緣。

    驀地——

    雹晶星發出一聲驚叫——

    那慘白如紙的臉容上,居然也泛起一絲紅潮。

    原來她發覺自己全身赤luo,一絲不掛。

    她雖然曾經赤身露體,被數以百計的奸徒看過、好yin過,過了一月像似殘花敗柳的妓女生活……

    但那並不是她所願意的,也是無法抵抗的,但這時,她已脫離了那淒痛、羞恥欲死的魔窟。

    她現在是一個純潔的女子!

    一但發覺自己全身赤luo,她當然會有羞恥之心。

    雹晶星雙目凝視著自己赤luo的軀體,那長滿毒瘡的紅腫肌膚,她的雙眸,又滴出了晶瑩的淚珠。

    她咬緊牙關,恨聲道︰“我要雪仇,我要殺盡南海幻魔宮的奸徒。”

    雹晶星想到那慘絕人寰的遭遇,她又哀恨已極的淒楚低泣起來。

    雹晶星的哭聲,孱弱已極。

    顯然,她的真元損耗極甚,是個離死不遠的人了。

    雹晶星的腦智,經過一陣痛哭,又呈昏迷之狀。

    她又暈死了過去。

    當她再次醒來之時,已是隔日,午後。

    陽光斜照著她那全luo的軀體,她又昂起頭來,望著斜坡上的古廟,仍是一片死寂,好像是無人居住。

    雹晶星輕輕細語道︰“廟裡大概沒有人吧!如果廟裡有人,當他們看到我這種有如厲鬼似的赤luo著身軀……”

    雹晶星不敢想下去,她暗中祈禱著︰“但願廟中沒有人……”

    她仍不敢爬上斜坡,進入廟中一探,因為她全luo的軀體,怎能見人哩!

    其實這古廟就根本毫無人跡,如有人住的話,那麼!

    晶顯在此地已呆留了一日夜的時間,當然會被廟中的人發現的。

    雹晶星沒有那份膽量爬入廟內,她就這樣一直等至夕陽西下,黃昏已到。

    她想︰自己老呆在此地,也要活活餓死,不如強忍著無比羞恥,進去一探。

    雹晶星想著,身軀開始移動了一下,口中又立刻發出一聲慘哼!

    顯然,她身上的創傷,是如何的慘痛欲裂。

    雹晶星緊咬牙關,猛又向前爬行了幾步,口中連續發出幾聲悶哼。

    她的全身骨頭,就有如被人根根拆散了一般,全身肌肉火辣辣的劇痛。

    雹晶星每爬動三步,便停息一會,昂起那淒厲如鬼的慘白臉容,肌肉陣陣痛苦地抽搐著!

    她的口中,連續發出慘痛的悶哼!

    她的滿臉,已被黃豆股的汗水淋濕了!

    幸好這道斜坡的地面上,都是光滑無比的岩石,不然耿晶星赤luo的肌肉,立刻要被擦破,滲出滴滴的鮮血來。

    約過了半個時辰,耿晶星終於爬上了這道四丈長的斜坡。

    她的**及胸部,伏臥在廟門前的石地上,她昂起那張凌白的臉容,雙眸凝視著廟內,只見廟中泛出一片微然的清輝,死般的沉寂。

    雹晶星發著淒涼的嘶叫,道︰“廟中有人嗎?”

    孱弱的語音落日,裡面仍是死樣的沉寂。

    雹晶星伏臥在地面上,連連喘著氣,約過了半盞熱茶工夫,她又問道︰“裡面有人嗎?”

    仍然是一片沉寂。

    雹晶星心想︰“裡面大概是無人吧!”

    她又強忍著無比痛楚,爬入了廟門內。

    這是一座大殿。殿內供奉著一些神像,也許是年代已久,神像的金漆,都已經脫落了,但是,肢體都齊全。

    殿內的地面上,是塊塊紅磚砌成,毫無一絲灰塵。

    四周的殿壁,深嵌著一顆顆龍眼般大小的珍珠,散發著一片清然的霜華。

    雹晶星看到殿內毫無一絲灰塵,蛛網盤結,她想︰這分明有人時常打掃,不然怎會如此的乾淨。

    雹晶星想到此處,又望著自己赤luo的軀體,她慘白的臉容,又泛起一片紅潮。

    她又淒聲問道︰“裡面是那位高人?在此清修,敬請出來一下,救助我這苦命的弱女。”

    語音落口,四壁響起一縷回音,斂絕後,周圍仍是一片死寂。

    雹晶星又連續的問了幾次,周圍仍是一片沉寂,根本是無人居住的古廟。

    雹晶星心想︰也許這位高人剛好外出,或者真是無人居住……

    她強自掙紮著身軀,跪在神像前喃喃淒語道︰“諸位神明!請恕苦命女耿晶星,赤身露體,帶著無比污穢的身子,進入你的神殿!”

    雹晶星跪在地面上淒語一陣,又爬至供奉神像的檀案旁,痛苦極地凝立起來。

    當她凝立起來的時候,鼻中立刻噢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令人心神皆爽。

    廟中的大殿內,有了那珍珠發散出的霜輝,在武林人物的眼中,就有如白天一樣,耿晶星雙眸立刻凝視到神案上——

    只見神案上有一隻古鋼爐鼎,那股幽幽清香,便是由爐鼎中發散出來的。

    雹晶星這幾日來,只是以生魚充饑,當她一聞到此股清香,肚中立刻一陣咕嚕,咕嚕地響起來。

    實在的,她現在饑餓已極。

    她想︰此爐鼎中是否放著食物,因為那股清香,就像似赤果、梨子之類的香味。

    雹晶星愈聞到那股香味,肚中愈饑餓,她禁不住伸手揭開爐鼎的蓋子。

    扒子一揭開,香味愈濃,聞之,心神更為之一爽。

    她的眸子,如電也似的向爐鼎內,只見鼎底,單單放著一顆碧綠色的藥丹。

    雹晶星淒聲輕嘆道︰“這顆藥丹,定是哪位高人提煉的,唉!別人之物,自己還是不要動它。”

    語畢,她又把爐鼎蓋子,輕輕放上。

    “錚!”的一聲金屬相觸的清響!

    接著!

    “噗!”的一聲輕響,由爐鼎蓋上,突然滑落一塊三寸長的薄細銅牌。

    雹晶星眸子立刻掃向銅牌,上面好像佈滿著一些字跡。

    她忙伸手拿起銅牌,雙眸瞥掃到銅牌字跡上,只見寫著,“爐鼎之物,是一顆闢彀神丹,吃下之後,可支持六月不會饑餓,此古廟,是吳國的伍相廟,你能夠來至此地,便是有著奇緣,而且,見別人之物,而不存心佔有,定是一位有作為之人,此顆彀神丹,就當給你。”

    “剛才如你存著私心,立即取去此丹,那麼你已死去多久了,因爐鼎之內,滿佈機關,就當你取那顆藥丹之時,機關立刻發動,爐鼎射出一排毒藥針,你的手絕對無法迅速防範。此針奇毒已極,見血封喉;任你內功怎麼深厚,也要當場斃命。現在爐鼎中的機關,已在你放下鼎蓋,一聲‘錚’的輕響時,已全部被破壞,你可安心取去此顆藥丹,古廟之中,有許字奇珍異寶,如你有奇緣,定可得到,好自為之。”

    “第一入此古廟的人——文儒冠士熊曲星。”

    雹晶星把這塊銅脾,兩行字跡看完之後,她既驚且喜。

    驚的是︰自己差點斃命於此,喜的是︰這顆闢彀神丹,正是解決自己充饑之物,吃下此丹後,自己便可在此地,靜心地療治自己傷創。

    雹晶星輕聲淒嘆,道︰“文儒冠士熊曲星,不正是愛郎古西風之恩師嗎?”

    “他說此廟是吳國的伍子胥,那麼就是昔年吳國宰相伍子胥的廟子了,傳說那部蒼穹秘笈,就是伍子胥著,那麼此地定是珍藏蒼穹秘笈之地。”

    “不過,那部奇書,大概早已被第一個來這的文儒冠士老前輩帶走了。”

    “唉!不然自己在這六月裡,也就可以學到蓋世的絕技,洗雪我的大仇了……”

    雹晶星語一陣,右手輕輕取出那顆闢彀神丹,櫻口輕啟,立刻匿入口內,隨著一股唾液,吞入肚中。

    可是,藥丹已入肚中之後,她哎喲一聲驚叫,道︰“那是毒藥!那是毒藥!”

    原來耿晶星人吃下那顆“闢彀神丹”腹中立刻一陣無比的劇痛,全身血液如火,燃燒般的沸騰起來。

    雹晶星腹痛如絞,全身像似被烈火烤焚,她忍受不住那苦楚,赤luo的軀體,在地面上連連翻滾著。

    她口中發出慘厲已極的痛哼,全身汗水如雨,但卻腥臭已極。

    她體內的熱度,愈來愈烈,她淒厲地哀嘶著,整個人陣陣哆嗦著。

    此刻,她恨!恨盡了世間的人們,是那麼醜惡卑鄙!

    連這位武林至尊——文儒冠士熊曲星,也罩上那付假面具,陰狠殘毒,他何必以那銅牌的字跡,來誘惑自己吃下那顆毒藥,害死一個和他毫無半點仇恨的人。

    雹晶星全身體內,有如萬蟲嚙心般的痛苦!

    她全身血肉,就像似被放在烈火上烤燒一般!

    鼻骼有如被一種無比的壓力,壓得幾乎粉碎了一般。

    漸漸地,她無法再抑制那種殘酷的痛苦折磨,理智已失去了知覺。

    她的軀體,靜止不動了!

    但她的軀體,千萬個毛孔,仍然慘流出那腥臭已極的汗水。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耿晶星口中突然發出一聲蒼涼的嘆息!

    她由地面上翻坐而起,她全身不再痛苦,而且精神飽滿,她那雙眸子,低頭凝視著自己的肌膚——

    那滿身的紅腫毒瘡,已完全消失了,但仍然是一片紫腫。

    她又嘆了一聲,道︰“我的性命,算是從鬼門關拉了回來,文儒冠士老前輩,請你老人家原諒,我剛才錯怪了你……”

    原來那顆“闢彀神丹”乃是罕世奇珍靈藥,功能解治萬毒,增長練武的人的功力,而且有闢饑之能。

    雹晶星被那些奸徒好yin,全身染上了yin毒,吃下那顆闢彀神丹後,那些yin毒,已完全被消除了。

    她雖然保全了自己的性命,但當她一望到自己軀體上的毒瘡痕跡,又不禁淒傷落淚,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今日一下變成為這樣醜怪,怎不使她傷痛欲絕呢?

    愛美是人們的天性,尤其是女人,她們一旦變得醜怪至極,內心總是淒涼的,傷痛的。

    因為一個人若生有一副不能為眾人所接受的容貌時,那麼,他或她,必定是十分痛苦和寂寞的。

    不論這人的生性是活潑,或是冷漠,內心必定有著一股深沉的自卑感。

    此際,已是另一日的清晨,殿內景物清楚已極!

    雹晶星愴然落淚一陣後,她又淒涼的慘嘆一聲,道︰“這是命運,我現在也該滿足了,因為自己能夠達到求生的願望,我能夠再見愛郎一面,告訴他這種遭遇後,自己便立刻自盡。

    因自己的武功,不如愛郎,絕對無法親雪仇恨的!”

    “現在自己趕快尋到一件衣衫,縱是這裡無另外的人,但是,這樣一絲不掛,總是女子的羞恥。”

    於是,耿晶星就在伍子胥中,找尋衣物,但她尋找了半日。仍然找不到一件衣衫。

    最後,她尋到一間暗室,進去後,她立刻倒抽了一口涼氣。

    原來,此室中停放著一口棺材,別無它物。

    雹晶星幽幽的淒嘆道︰“耿晶星已尋遍了整座廟宇的每一角落,居然毫無一件能夠遮住軀體的衣衫或布絮的東西。難道自己就這樣赤身露體嗎?”

    “身上不穿衣服,怎能夠出去見人……”

    驀地——

    一道靈光掠閃過她的腦際,她自言自語道︰“我真是個蠢才,怎什不看一看棺材裡,有沒有陪葬的衣物……”

    雖然,她想到那是死人陪葬的衣物。但此時,已到了這種絕境,縱是死人的東西,她也想取來暫時遮蓋一下自己的軀體。

    因為她若沒有找到一件衣衫,她也就永遠不能走出古廟。

    弊材本來是盛放屍體的地方,世上無論怎樣膽大的人,也決不會去揭棺材。可是耿晶星在無可奈何之下,也顧不得這些了。

    她首先用手扳住弊材的蓋子,暗運真力,一推一托!

    “砰!踫!”兩聲大響!

    她竟然將一塊三四百斤重的大棺蓋揭了下來,她在揭開棺蓋的時候,下意識地向旁邊一跳,提防石棺裡的屍體,變成鬼魅,跳出棺外,找尋生人晦氣。

    那知道棺蓋一揭,棺內寂然無聲,耿晶星一看沒有動靜,方才走到棺材旁,向裡一看!

    一望之下,她禁不住咄咄的稱怪!

    原來那具石棺空空如也,不但沒有屍體,也沒有棺材底。

    換句話說,棺材底下是一條隧道的入口,那具巨大的石棺材,不過是隧道入口的一種偽裝罷了!

    雹晶星為好奇心所驅使,她想看一看究竟,於是,她縱身向棺材裡一跳。

    “噗通!”一聲輕響!

    雹晶星安穩地跳了下去,果然不出所料,底下真是一條隧道!

    這條隧道十分奇長,耿晶星身在地道內,但覺陰風慘慘,奇寒刃骨。

    隧道中的壁上,仍然嵌滿顆顆的珍珠,所以,四丈之內的隧道中景物,都可以清晰看見。

    雹晶星緩步直向隧道深處走去,向前一連走了十幾丈,忽然瞥見前面金光一閃,她不由駭了-跳,雙眸疾速瞥掃過去!

    原來是一項金盔及一副金甲,倚在隧道壁下,金盔底下罩了一個骷髏,金甲裡面包了一副骸鼻。

    雹晶星心中大喜,暗忖道︰“這一下可有衣物穿了,等下出去時把這付金甲拿出去沖洗一下,就可以暫時當作衣服穿了!”

    雹晶星右手凝聚一股真氣,輕輕向那骸鼻的胸前掃去,勁風過處,嘩啦啦的陣陣聲響,整副骨架,立即被拆散,垮了下來,變成一堆亂骨,再也不像人形了。

    她知道這骸鼻年月太久,已經腐朽,所以輕輕撞上一點力量,便自塌了下來。

    雹晶星把那骸鼻,輕掃在一邊,繼續向前走,走不到十步路,又是一副金盔金甲的骷髏骸鼻凝立那兒。

    雹晶星依樣畫葫蘆,將那骸鼻拆散,似這樣的再向前走,又看見了骸鼻,照些把它弄碎,一連弄碎了十幾副骸鼻。

    隧道的盡頭,是一間石室。

    石室的正中,放著一副金光閃閃的棺材,原來是一口金棺,墓室佈置得跟上面的一模一樣。

    雹晶星心想︰“上面的墓是假的,即是古人的疑蒙,下面墓室才是真正的屍首停放之處!”

    雹晶星心中也是疑念叢生,她暗忖道︰“這座古廟,是後人替伍子胥宰相所蓋的,怎麼變成了一個墓冢,而此墓冢,就像似古時皇帝王公所葬之地,真使人費解。”

    她再看看金棺材兩邊,有兩副穿戴了金盔金甲的骸鼻,耿晶星又忖道︰“照這樣看來,此地真是古時皇帝王公之墓了,那十幾個穿著金盔甲的骸鼻,必定是陪葬的武士……”

    原來古人筆記︰從前的皇帝死了之後,一定要用大量的活人跟他陪葬,除了妃嬪宮女太監之外,還有許多執役士兵,甚至有的皇帝,把建築陵墓的工人,也要關進墓裡,活活餓死。

    史記說︰秦始皇駕崩,殉葬的宮女武士,共三千餘人,後來項羽入關滅秦,挖掘秦始皇的陵冢,裡面白骨如山,一般皇帝把陪葬的人叫做“俑”。

    迸人說︰“始作俑者,其無後乎。”

    即是說明了,用活人陪葬,是不人道的事。

    雹晶星心想︰自己來此的目的,只是要找件衣服,能夠遮住赤luo的軀體,現在既然有了金甲,事情也就解決了。

    那金墓中,既然都是些屍骨。自己就不要再看好了。

    想著她正要回身走出。

    驀地——

    她腦際突然想起文儒冠士熊曲星那塊銅牌的記述,他不是曾經說過,廟中有許多奇珍異寶嗎?

    想至此處,好奇之心油然而生。

    雹晶星走至金棺側,雙手暗運真氣,想揭開那金棺蓋。

    但是任她使盡了氣力,仍是無法揭開來。

    雹晶星心想,此口金棺很小,棺蓋頂多也不會超過五百斤,而自己的真力,至少也有千斤以上,怎麼不能夠動分毫。

    她愈想愈不相信,不禁又出盡力氣往上揭,但仍然不能移動分毫,耿晶星不禁雙目凝視著金棺,呆呆怔著神。

    倏地——

    雹晶星忽然發覺金棺的左側旁的蓋上,有一個暗鈕,那可能就是開棺之處。

    雹晶星伸出右手的食指,輕輕在暗鈕上一按。

    “錚”地一聲鏗鏘之聲——

    雹晶星眼簾,立刻呈現一片燦爛光輝。

    原來金棺中,儘是價值連城的珍珠、古玩、珊瑚等等寶物。

    這些奇珍異寶,富可敵國,耿晶星真想不到金棺中會藏了許多金銀珠寶。

    她是一位視金如糞土的人,當然不為所動,突然她看到那些珠寶之中,有兩個晶瑩的玉盒,一大一小。

    雹晶星不禁先拿起那個大的,這玉盒上,也有啟閉的暗鈕,她就伸手輕輕一按,“錚”地一聲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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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9 11:51:4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二章 幻魔宮淫徒碎屍散魂

    雹晶星突然驚喜若狂的發出一聲驚叫︰“蒼穹秘笈!蒼穹秘笈……”

    “我雪仇有望了,我要殺盡天下的卑賤奸徒。”

    她忙又取出那個小玉盒,啟開一看,她又驚喜的狂叫著……

    原來小玉盒中,是盛放著一顆精彩奪目,五光十色、倏忽變幻的奇異寶珠,此正是︰“天方陰陽神珠”。

    原來昔年,文儒冠士熊曲星來此伍相廟之時,只是得“蒼穹秘笈”的上部,而耿晶星得到的卻是下部。

    隨後,耿晶星又奇異的得到,文儒冠士熊曲星又放回其中的上部“蒼穹秘笈”。

    “蒼穹秘笈”的上部,是記載著一些拳經、劍術、神功等功夫。

    而下部卻是記載著︰種種奇異療傷之法,及練就各武功的多種途徑。

    而且,裡面特別記載著,這顆“天方陰陽神珠”的種種神奇妙用。

    雹晶星得了此種曠世奇緣後,她首先以書中記載之法及“天方陰陽神珠”絕妙的神奇功用,療治好自己全身的肌肉。

    她又恢復了美麗的面目︰嬌美如花,肌肉晶瑩如玉,欺霜賽雪,更比先前嬌嫩艷麗。

    可是,她的軀體卻永遠沾上了污穢。

    她就在短短的半年時光裡,練成了蒼穹秘笈中所記載的速成武功,更用那顆“天方陰陽神珠”增長自己的功力。

    所以,耿晶星在半年時光裡所學到的武功,的確駭人聽聞。

    她由一個平凡之人,變成為超凡。

    她發誓︰要替人世間除盡邪惡,污穢之氣,而不顧血腥酌慘殺。

    其實,她的遭遇,也真是太淒慘了。

    無論任何一個女子,如像她遭受到這種慘絕的酷事,早已沒有那份力量生存下去了。

    雹晶星現在雖然找到了古西風,但她仍無那份勇氣,向他敘說出自己慘痛的遭遇。

    那是多麼羞恥、多麼殘酷,而難以啟口啊!

    而且,她也不願意以這種殘花敗柳的身軀,來奉獻給愛郎。

    但她是深深的愛著古西風,願意和他長相廝守。

    但當她一想到自己被玷汙的身子,她就強自抑制內心的創痛,拋棄了自己的私念。

    她知道自己永遠不能以真面目來顯露給他的愛郎——古西風。

    因為古西風是如此的愛著自己,-但知道自己是耿晶星後,那麼他就永不會放開自己。

    當他瞭解自己的慘痛遭遇後,會更加無比的愛自己的。

    也就因為這樣,耿晶星才更不願以不純潔的身子,奉獻給他。

    所以,她才百般地掩住自己的原形,欺騙自己的愛郎,縱是打她、罵她,也不願讓他發覺自己,然而,她卻以一片摯忱,時時刻刻默祈自己心愛的人兒平安。

    但是,她的心內,卻是傷痛的、空虛的。

    又何況是經常壓制自己內心感情的她!

    雹晶星就在這山嶺上,聲嘶力竭地長哭著。

    她的哭聲,真是動人肺腑,無比的斷人心腸。

    雹晶星一直哭了半個多時辰,方才慢慢斂止了哭聲。

    她美眸凝視長空浮雲,淒涼的話道︰“人生往往多是坎坷的,就像天有陰楮,月有圓缺,人間事哪能會盡如人意。”

    “自己得到了他的真愛,就應該滿足,還要祈求什麼?”

    “他有了熊如雲,雲燕子,他的心已不再空虛,孤獨了。”

    “那麼,自己是多餘的……”

    雹晶星雖然這樣說著,但她的眼眶中,又噙滿了晶瑩淚珠。

    唉!真是剪不斷,理不清。

    驀在此刻——

    山嶺下的另一座峰腰上,突然閃出十幾條人影,發出一陣陣淒厲的悠長怪嘯,身形捷速如電,直朝這裡奔射而來。

    雹晶星本來要閃避這幾人,因她再也沒有多餘的時間。

    但是當她一聽到怪嘯後,耿晶星的雙眸中,立刻暴出一股懾人心魂的殘殺眸焰——

    她低聲的說道︰“南海幻魔宮奸徒,你們終於自己找上鬼門關來。”

    “哼!那個正是殘害自己的罪魁——金劍查中玉,我想你今番要接受極為殘酷的命運了……”

    颼!颼!一陣風聲勁響。

    嶺上首先現出四條人影,其餘八個也隨後連續奔躍過來。

    前面的四人,正是金劍查中玉,喪臉毒者牟素煞,震方迷彈崔奇勝,及一位瘦長的枯瘦老者,他正是幻魔宮四旗壇主的白旗壇主夏乃木,另外八條中年漢子,都是幻魔宮一流的香主之類。

    雹晶星一看到這些人,她滿腔的仇恨熱血沸騰了,這些人除了白旗壇主之外,都是曾經奸yin過她的人。

    雹晶星一想到自己慘絕人寰的遭遇,她幾乎要變成瘋狂人了。她淒厲的長嘶一聲!

    不待這些幻魔宮徒眾發話,身形已如電似的欺入那八位香主的中間,淒厲歹毒的絕殺著,隨著絕快的雙掌雙腿,一齊奔出。

    南海幻魔宮的徒眾,白天做夢也不會想到,面前這位名震武林的彩巾蒙面人,便是和他們有血海深仇的耿晶星。

    而他們也想不到耿晶星,在沒有說半句話的當兒,突然向眾人下起毒手。

    那八位香主,本來就心悸彩巾蒙面人的威望,這時見她鬼魅也似的奔閃過來,大家雙掌齊揚,各擊出一道剛猛無儔的凌厲狂飆。

    八條人影隨之飄退出去,手中各疾速的撤出了兵器。

    雹晶星武功已臻神化絕妙之境,對於他們的掌勢,哪看在眼內,只見她的身形猛一搖晃,絕快的嬌軀,已閃到暴退的二位香主之側。

    這兩位香主,武功也是不弱,他們暴喝一聲,手中兵器,各劃出一道精芒冷電,猛向耿晶星罩來。

    但是,當他們兵器送出一半時,兩人只覺胸口一陣劇痛——

    二聲淒厲刺耳的長叫,兩條幽魂,已飛昇極樂。

    雹晶星舉手殺了兩人,突然如夢驚醒,厲聲叫道︰“我怎麼這樣糊塗,讓他們死得這樣便宜!”

    雹晶星厲叫聲中,右手已於地面揀起一柄長劍,在兩具屍體上,狠狠的亂劈一陣,直把他們砍得肢體紛飛,灑遍一地。

    幻魔宮徒眾,一時都被耿晶星這種絕快的武功,及那殘毒的殺人,嚇得呆愕住了,那六位香主也忘記了攻擊她。

    雹晶星把他們的心肝、五臟六腑,都以劍尖挑了出來,把兩具屍體,砍得變成為肉漿,她才仰首淒厲至極的一聲長笑!

    笑聲中生含著一股無比狠毒、悲愴、怨恨!

    她的笑聲,有如鬼哭、狼嗥、刺耳難聽至極!

    眾人聽了她淒長的笑聲,心底不禁各泛出一股寒意,他們臉色都變了。

    雹晶星長笑一陣之後,那雙駭人的殘狠目光,立刻停留在另外六位香主的身上,這群幻魔宮徒眾,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那六位香主,被她的眸光一掃,不禁一股毛骨悚然!

    雹晶星手舉著那柄帶滿鮮血的長劍,一步一步的緩緩向六位香主逼去。

    六位香主一掃到她的眸光,都不禁惶恐的陣陣後退。

    雹晶星冷酷至極的說道︰“你們不要怕死,我不會那樣快讓你們死,要讓你們慢慢的受一些苦楚!”

    金劍查中玉已撤出肩後那柄金劍,一聲厲喝道︰“彩巾蒙面人,你不要太猖狂!”

    喝聲中,他手中金劍,帶起一陣凌厲的劈空風聲,疾速向耿晶星身後射來。

    雹晶星厲笑一聲,道︰“查中玉你輪到最後,而你也要遭受到最殘酷的死法!”

    語音中,她的左手微向後拂,一股軟綿的勁氣,已逼得查中玉蹌踉後退兩丈外,他不由心中一驚,哪敢再強攻。

    因為他知道她的功力,高出自己許多,冒然攻擊,徒自受辱而已。

    那六位香主的其中一位,惶恐地喝道︰“你是什麼人?我們和你有什麼仇恨?……”

    雹晶星一陣長笑,道︰“我是什麼人嗎?你們大家都認識我,等下讓你們受盡苦楚,在要死之前,才告訴你們,我和你們有什麼仇恨……嘿嘿!有著不共戴天的血仇……”

    那六位香主,齊聲暴喝著,手中兵器,恍若卷雲閃電,突然向她發出!

    雹晶星厲笑一聲,道︰“現在,先砍你們的足踝!”

    冷酷的語音中,耿晶星的嬌軀,猛地緊貼著地面閃進,手中長劍,已詭異精奧的劈出——

    三聲慘哼響起——

    血光噴射中,三位香主六隻足踝,真的被齊跟砍斷,他們如厲鬼似的哀叫著,翻滾在地面上。

    另外三人,眼見耽晶星如此殺氣凌人,駭得靈魂出竅,把攻出的劍招,倏然一撤,身軀暴退而起——

    雹晶星那容他他逃走一聲厲叱,寒光驟閃間——

    又是三聲如厲鬼似的哀叫——

    這三位香主的雙腳,也連繼被長劍削斷,由空中跌落,翻滾地面上。

    雹晶星的武技,真是駭人聽聞,她出手割他們足踝,前後相差的時間,只不過是電光石火的一剎那。

    速度之快,的確是罕見。

    白旗壇主夏乃木,喝聲道︰“彩巾蒙面人,你怎如此的酷毒?”

    雹晶星森寒冷笑,道︰“白旗壇主夏乃木,你如現在趕快退走,我可以放你一條狗命,如你還不識時務,呆留此地,最後終難逃一死,不過你的死,可以痛快一點。”

    這番話,說得狂傲,冰冷至極!

    白旗跋主夏乃木,也是猖狂跋扈,暴戾已極的魔頭,他雖然知道單獨一人,絕非是耿晶星的敵手,但是,他怎能被她這等藐視,何況自己這邊還有四位一流高手。

    他陰森森地“嘿嘿!”一陣冷笑,道︰“尊駕既然認識夏某,大概是曾經相識之人,那麼倒要看看你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

    雹晶星冷酷的眸光,微一掠掃到地面上翻滾哀嗥的六位香主,毫無一絲表情地又緩緩地轉過身來。

    冰寒已極的語音,道︰“夏乃木!你現在不走,那麼我就先斃了你!”

    語著,她那駭人的身子,又緩緩地向金劍查中玉等四人移動了。

    這四人都是下過油鍋,上過刀山劍林的狂傲不可一世的魔頭,但當看到她那道殘酷的眸子,也不由自主的齊退對步。

    金劍查中玉厲聲喝道︰“你是誰?”

    雹晶星厲聲一笑,道︰“我是誰?你不認識我嗎?”

    “還沒輪到你死的時間,暫時稍待,到時你自會知道我是誰?請你不要操心,我一定會讓你嗜受一些滋味!”

    金劍查中玉著實無法認出她是誰?因為耿晶星當時患了那麼嚴重的毒瘡,而又被放逐一葉孤舟上,飄蕩浩瀚的海洋之中,那是絕無生還之理的。

    雹晶星當時的傷毒,已經使她整日昏迷不醒,全身不能動彈,簡直就像死人一般。

    但是,上蒼注定她不該死,她堅強的毅力,驅使她和死神搏鬥著,終於得到奇書,而使她變成為這樣的奇人。

    雹晶星根本已是南海幻魔宮中人所忘記的人了,他們怎會想到塵世間,還會長出一個耿晶星來。

    喪臉毒者牟素煞與震方迷彈崔奇勝,這二人已想向耿晶星猝然發出攻擊,崔奇勝右手已伸向懷中,想擊出迷魂彈來迷住她。

    可是,耿晶星眼光是如何的銳利,而且,這幾個奸徒,都是她所知道的人。

    她鼻孔中發出一聲輕蔑,不屑的冷哼,澀聲道︰“震方彈崔奇勝,你不要妄施鬼蜮伎倆,那是無用的。”

    “喪臉毒者牟素煞,你學了幾手放毒功夫,對於我來說,是毫無作用的,你們還是等待殘酷的命運,來加諸你們身上吧!”

    南海幻魔宮眾奸徒,這一下可真以為是白天見了鬼,她出現江湖武林,只不過短短幾月,怎麼幻魔宮中所有人的名子,她都一一知曉。

    金劍查中玉一聲陰險的詭譎獰笑,道︰“你的確有一手,能夠道出我們的名字,但是,你要估計一下以你-人之力,是否能夠抵住我們四人。”

    雹晶星冷寒一笑,道︰“我是你們南海幻魔官的生死閻羅,當然能夠叫出你們的名字,等待受死,哼!你們四人在我眼中,有如四個膿包,據實告訴你們,南海幻魔宮,不久的將來,我要把他搗為平地,用你們鮮血,洗刷幻魔宮的污穢,醜惡。”

    四人聽了這番話,再看到她那種怨毒的眸光,知道絕非狂妄之談,他們好像都有所感覺到南海幻魔宮,已屍體橫列,鮮血滿島的四周,流入海內把海水染成一片鮮紅,他們想至此,不禁各自倒抽一口涼氣,機靈靈地暗打了一個寒顫。

    四個人緊緊的並在一起,想要擋接耿晶星任何一招襲擊。

    雹晶星嬌軀在離他們丈外,凝立住了,她不屑的冷笑,道︰“你們這些卑賤邪惡殺人不眨眼的奸徒,今日也嘗到了死亡的恐怖!”

    金劍查中玉厲聲喝道︰“你到底是誰?快報上姓名來送死!”

    雹晶星低沉的一陣冷笑道︰“如我一報上名,可能會把你嚇死!”

    “現在我要取白旗壇主夏乃木的性命,然後就是你們三位!”

    語音甫歇,耿晶星那雙玉潔的手掌,已連續詭譎玄奧的拍擊而出。

    金劍查中玉,喪臉毒者牟素煞,震方迷彈崔奇勝三人,驀感一股極巨的潛力,重如山嶽般,壓得使他們幾乎窒息。

    三人不約而同的暴退而出,而白旗壇主夏乃木和他三人感受卻全不一樣,他只覺一股巨大的吸力,引得他自己腳步站樁不穩,向前傾跌出去幾步。

    而耿晶星這時已如鬼魅幽靈一般,凝立在夏乃木的前面,一隻縴細瑩玉的手指,緩緩向他心坎要穴指來。

    白旗壇主夏乃木,著實無比的驚駭,他身軀倏然一閃,左右雙掌一分,如電般反擊向耿晶星兩處要害。

    這招變化,變得絕速至極。

    而耿晶星的嬌軀,不知怎樣作勢,連晃了兩晃,她的身子已改變了站立的方向。

    白旗壇主夏乃木招式落空的剎那,猛覺背脊骨上擊來一縷幽風,他心中大駭,微轉過頭去,只見耿晶星那雙晶瑩的手指又已經襲到。

    他怪喊一聲,身軀猛向旁側移了出去。

    哪知當他站穩的當兒,自己的胸前,那隻縴細玉指又已指離心坎要穴只有三寸。

    這時真使白旗壇主夏乃木,驚駭得魂魄俱散,他腦際掠起兩敗俱傷的念頭,身軀微往後退,左腳已隨勢如電般鉤向耿晶星的下陰穴。

    雹晶星見夏乃木出此毒辣下流的招式,鼻孔中冷哼一聲殺機陡起。

    她的右腳倏然微彎,夏乃木一腳恰巧擦著她的衣服而過,但是,耿晶星的玉指,已指中他的心坎要穴。

    一聲慘哼響起。

    白旗壇主夏乃木,口中噴出一股血箭,身子緩緩倒地斃命。

    而耽晶星的身子這時凝立在金劍查中玉等人的面前,嘿嘿……她口中又發出那聲冷酷至極,輕蔑不屑的寒笑。

    震方迷彈崔奇勝,突然發難,手中一揚,一枚迷魂神彈,疾如閃電飛射過來!而他們三人的身子,同時齊身暴退。

    但是,當他們剛剛站穩的剎那,“嘿嘿!”那聲使人聽之毛骨悚然的冷笑聲,又響在他們跟前。

    查中玉把金劍橫立當胸,厲聲喝道︰“彩巾蒙面人,我們幻魔宮徒眾,和你有什麼不解的仇恨,你竟如此的殘狠毒辣,連殺了九人……”

    雹晶星眸光,仍是那麼冷酷、駭人,她冷入骨髓的語音,道︰“我和你們有著比海更深的仇恨,哼!不僅要殺死你們這幾人,而且全部南海幻魔宮徒眾都得死。”

    金劍查中玉厲聲問道︰“你是誰?快說出來。”

    “如我們南海幻魔宮真的和你有著血海深仇,我們絕對俯首認命,不過,如你是無故殘殺,你應該接受武林的制裁。”

    雹晶星鄙夷,不屑的語音,道︰“查中玉,你何時這麼公平,豪氣凜然過,好像是位義正辭嚴的俠義中人?嘿嘿……”

    雹晶星又仰首發出那聲淒厲,刺耳已極的怪笑。

    笑聲震入他們三人的耳內,就好像似無比銳利的劍,根根刺戳過來,使他們禁不住的後退兩步。

    雹晶星笑聲倏地一斂。

    她寒冰至極的語音,道“查中玉!你們還記得一位被你們幻魔宮眾徒奸yin的女子麼?”

    “你們幻魔宮常常奸yin女人,也是你們一時不會想起她是誰?我清楚地告訴你們,那位女子是被你們奸yin的次數最多,而後被放逐一葉孤舟之上……”

    金劍查中玉首先驚叫,道︰“你……你是耿晶……”

    雹晶星驀地發出一陣慘厲,怪嘯的厲聲長笑。

    笑聲有如巫峽猿啼、杜鵑泣血!淒涼至極!

    笑聲中,耿晶星一手撕下那條髏骷梅花巾。

    另一隻手卻向她那張陰氣森森、醜怪的臉容抓去。

    “嘶!”地一聲輕響。

    她的手中已多了一付人皮面具……。

    金劍查中玉,震方迷彈崔奇勝,喪臉毒者牟素煞,三人面如死灰,嘴唇都發青,他們的雙腳微微顫抖著!

    由此外表看來,他們是如此的緊張、惶恐!

    馱晶星仍然是昔日那付臉容,美若天仙,細長烏黑的秀髮,迎著陣陣山風吹著她那兩道如新月的柳眉下,有著那對深慮而又憂愁的眸子。

    她的外表卻是如出水白蓮似的,還是如此的純潔與高貴。

    她的肌肉,比前更嬌嫩、更美麗!

    只是她現在臉容,如罩寒霜,滿帶著一股駭人的光芒。

    雙眸射出一股銳利如霜刃,殘狠毒辣,看之令人心戰。

    雹晶星冷澀澀道︰“你們萬沒想到我還會活著吧?嘿嘿!你們知道我要向你們索取什麼!”

    “性命!”

    “不是!而是要將她昔日遭遇的痛苦,加諸你們身上,更加殘酷!”

    金劍查中玉等,他們現在已被緊張恐怖的心緒,充滿了腦海,因為那是事實,而且場中的人,就除了那位白旗壇主夏乃木,沒有奸yin她之外,凡嘗過甜頭之人,尤其是金劍查中玉,他是毀滅她純潔靈魂的第一人,而震方迷彈與喪臉毒者,就是建議使她如妓女般被眾奸徒奸yin的人。

    他們親眼目睹沒有奸yin她的夏乃木,也遭受殘死的命運,那麼自己等人的殘酷折磨,那可想而知了。

    那正在地面上翻滾,哀嗥的六位香主,看到面前這位彩巾蒙面人,便是宮主的女徒弟耿晶星時,他們更是絕望、惶恐了。

    他們知道耿晶星不只要砍斷了他們的雙足踝後再取他們性命,而是要更使他們受盡人世間最殘酷的折磨,遭受無比苦楚之後,才置他們於死地。

    他們剛才雙足踝被砍斷,而不馬上自絕,是要保存性命,但他們看到這人是耿晶星後,那絲慾念,早已消逝得無影無蹤。

    受盡無比痛苦折磨才死去,還不如痛快一點自絕而死。

    只見六位香主之中一人,他強自掙扎坐起,凝聚著本身殘餘真氣與右掌,猛向自己天靈蓋拍下!

    一聲慘哼,這個已自絕了自己生命,腦漿碎裂!

    連續的慘哼聲傳出!

    那六位香主,已隨著一絲慘哼聲,那醜惡的靈魂,便從此脫離了人世。

    雹晶星發覺他們自盡,氣得一聲淒厲長笑!

    金劍查中玉等三人,腦際中突然掠起一絲同樣意念“逃”字!

    逃的意念剛起,他們三人不約而同,齊身猝然暴起!

    他們三人逃的方法,仍是他們南海幻魔宮特殊訓練的手法,就是三個不同方向疾速奔去!

    雹晶星乃是幻魔宮中的弟子,她怎不曉得幻魔宮門徒特殊的逃避方法。

    就在三人身子剛移動的剎那!

    雹晶星冷笑-聲,嬌軀已絕快無比的閃到震方迷彈崔奇牲的身側。

    震方迷彈崔奇勝,喝聲道︰“你們快走,我來阻……”話音還沒完,一陣寒風拂來,震方迷彈崔奇勝身上穴道,已被耿晶星極上乘的拂穴手法制住,呆若木雞的凝立著。

    這時,金劍查中玉,喪臉毒者牟素煞兩人,已朝不同方向飄出一丈外!

    雹晶星韻身法,的確已臻絕境,只見她身子微晃間,已到喪臉毒者牟素煞身後,右掌已拂住了他的穴道。

    金劍查中玉,在這電光石火的剎那,他已飛瀉出五丈開外!

    雹晶星一陣淒厲、刺耳、格格的銀鈴嬌笑!

    她的身子,就像似-只白鶴、飛燕般射過金劍查中玉的頭頂,一個曼妙的翻騰,適好擋在金劍查中玉的跟前。

    雹晶星不屑道︰“查中玉!多虧你是-位男子漢,原來今日卻如此的膽小,怎麼一見到我就害怕到這般程度。

    你們不是要入侵中原,稱霸武林,唯我獨尊嗎?就這樣搖著尾巴而走,那未免太可恥了,有本領的就和我鬥一鬥。”

    金劍查中玉知道今日凶多吉少了,索性以奇力和她一拼,難道自己的功力,就不能和她走上百招嗎?

    他想得實在太自大了,如以他當今的武技,若在耿晶星全力的施為下,大概走不過五招,就要遭受噩運。

    金劍查中玉,厲喝一聲道︰“賤女!難道我就怕了你不成!”

    只見他手中的金劍,一騰一轉,劍勢如流星劃空,搖晃之中,晶瑩奪目,銳利已極!

    他是存心拚命,所以一出手就是最凌厲,毒辣的絕招。

    雹晶星冷澀道︰“查中玉!你這招還不夠火候。”

    語音中,她的嬌軀已轉至劍圈之外,手掌微揮,一股凌厲澈骨的勁氣,直逼得查中玉後退二步。

    他一聲厲笑,劍光盤繞!如浩瀚江河,縱橫無際,挾帶著酷寒的勁氣,恍似水銀瀉地,無孔不久。

    雹晶星的武技,真是詭譎、玄奧。

    她的身子已由那綿密的劍氣圈中,奇異的鑽入,左掌之力,擊向他的天樞災。

    她口中也冷冷的語道︰“查中玉!這招又逼你退三步!”

    金劍查中玉,真的如她所言,一撤劍勢,踉蹌後退三步!

    查中玉真被氣得六佛升天,七佛出世,他的金劍,上騰下翻,凝成圈圈層層的劍氣,傷若長虹般,耀眼奪目,指向撲來的耿晶星。

    左掌也疾速的圈成圓形,一圈圈的酷寒勁氣,如宇宙中的罡氣,排蕩著湧向耿晶星的左側,提防她向左邊閃。

    要知,南海幻魔宮是以劍術稱霸天下武林。

    查中玉這一施出祖傳的絕技劍術和配合掌勢,那威勢之猛,真個也非同小可,端的裂膽驚魂,威猛驚人。

    雹晶星嬌嫩的臉容,泛起一股酷寒殺機,冷冰冰道,“這一著,要用掌功震你退出一丈!”

    說著,她的右掌奇詭的一圈一彈,勁氣洶湧,已如一串串綿密的珠炮,倏然破空迎上他的劍氣、掌勁。

    “劈啪!”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

    金劍查中玉悶哼一聲,真的被震出一丈開外!

    氣勁四溢,迴旋氣湧,銳利呼嘯聲中!

    雹晶星的身形,如影隨形的閃飄過來,左掌疾速的飄擊之下,喝聲道︰“再給我退後二丈!”

    一道奇極綿綿勁氣,隨著她語音,已如江河倒瀉般,滔滔而出!

    那超越尋常的威猛勁力,已挾著排山倒海之勢,漫卷而至,分自極怪異的角度,在狹窄的空間疾出……

    駭人的威勢,真是驚心動魄,凶惡至極。

    金劍查中玉,剛才被她一掌,早已震得一陣血翻氣湧,這時目見掌勁,又疾速奔擊過來,大駭之下,身軀猛退出二丈開外。

    雹晶星擊出的掌勁,奇怪至極,逼使他只有後退,不能側躍。

    雹晶星掌勁擊出,人隨著奔躍而到,她冷冷笑道︰“已退回原地,那麼就讓你呆站此地!”

    金劍查中玉,已知命運惡劣,他怒哼一聲,手中金劍,疾速顫出萬千寒星,點向耿晶星的“愈府”、“盛中”咽喉二穴。

    這招變化,出奇異常,凌厲毒辣,使人防不勝防。

    此時雙方距離既近,速度又奇快無比,眼見耿晶星便要被那條金光射中……

    只聽“錚!”地一聲清脆聲響!

    金光頓時消斂!

    查中玉不知被耿晶星的什麼手法,擊落了那柄金劍,又被她拂中了穴道,呆若木雞般凝立在震方迷彈崔奇勝的面前八尺開外。

    雹晶星柳眉倒豎,露出一股殘狠之色,冷冷道︰“現在先讓你看一看,我處治震方迷彈喪臉毒者的手法!”

    語畢,耿晶星緩步走到一丈外的喪臉毒者身側,手掌微揮,一股軟綿掌力,將牟素煞推送得滾跌至二人凝立的這邊來。

    雹晶星的左腳微挑,喪臉毒者牟素煞,也如木頭人呆立著。

    三人就這樣圍成三角形,六道眸光,互似交射著。

    臨死前的無比緊張與恐怖——

    在他們六道眸光中,我們可以察覺到。

    雹晶星美眸向他們三人的臉容上流轉了一下,冷聲道︰

    “怎樣?以你們這種天不怕,地不怕,隨心所欲,為非作歹的惡徒,難道面臨慘死,也會害怕嗎?”

    “你們現在想想,當你們殘害殺人的時候,那些被殘害的人,會是怎樣的心理?”

    “這是報復!因為您們太殘忍、太惡毒了,因此,我絕不會輕易讓你們死去!”

    “當時,你們絕不會想到,我的命會這樣長吧?”

    “老實告訴你們,這也許是被你們同樣奸yin而死的女子陰魂不散,才幫助我繼續活著,授於我無比的力量,來處治你們。”

    “幻魔宮,我一定會把它毀為平地,裡面的奸徒、一個也不留。”

    他們三人目中都泛出驚之光,臉色慘白,似若死灰,金劍查中玉嘴角更是掛著血絲,頭髮俱散,猙獰至極!

    他們現在穴道受制,不能破口大罵,只有眼楮能夠轉動,臉上肌肉能夠抖動,其餘全都靜止了,只有隨人擺佈。

    雹晶星冷酷的語音又道︰“當然,我會看你們罪行的輕重,來判你們應得之罪。”

    “你們三人都是罪太惡極之人,你們應該知道,自己要接受怎樣的罪責!”

    雹晶星這時真像似一位閻羅,在審判著鬼犯,只是,少了一些牛頭馬面等鬼卒罷了。

    她身子微移到震方迷彈崔奇勝的面前,冷冷道︰“崔奇勝,你和牟素煞要遭受同樣的命運。”

    “你們知道武林中有一種最酷毒的‘奇陰錯脈’手法嗎?”

    震方迷彈與喪臉毒者一聽到奇陰錯脈,他們臉上泛起無比的驚恐、痛恨!

    雹晶星低一笑,道︰“請你們千萬放心,我不是要以奇陰錯脈法處治你們,而是要以比這種奇陰錯脈更殘酷十倍的手法,來處治你們。”

    “這種手法,是我自己手創,我就把它稱為‘碎屍散魂’。”

    這個名詞,有些陰辣嗎!就如剛才兩位香主,被我碎屍散魂一陣,不過他們的處治是在已死的軀體上,而你們卻是活著的軀體。

    崔奇勝與牟素煞,聽了她的話後,臉上肌肉一陣陣痛苦抽搐著,嘴皮掀動,但卻沒說出話來,他們像似要說︰“耿晶星,你為什麼如此殘狠毒辣……”

    雹晶星會意地冷笑,道︰“對你們這般惡人,我絕對要使出殘酷的手段,才能使你們知道為惡的報應,使你們下次投胎,不敢再為非作歹。”

    “當時,你們折磨我,不是比這更殘酷嗎?”

    “你們知道嗎?我從此喪失了純潔的靈魂,永遠也不能洗去那污點,縱是我全然的報復,我今生的幸福,也都被你們毀滅了。”

    “所以,你們應該勇敢地接受殘酷的拆磨,因為這樣,你們死後的靈魂,也就會減少一點痛苦。”

    他們聽了這話,那慘白的面容,變得無比的淒厲,臉部肌肉,扭曲成條條極為怨毒,駭人的線條,長發散亂,滿眼紅絲,看來猙獰可怖!

    金劍查中玉,聽了耿晶星這番酷毒的語言,他已經意識到自己所要被折磨的,一定比他們更殘酷幾倍。

    但是,自己穴道愛制,已經無能為力了,他現在只有暗中祈禱著有人來救他……

    雹晶星現在對待她的仇人,己沒有良心可言,因為她所遭受的種種折磨,著實比這更殘酷。

    她冷冷一笑,道︰“震方迷彈、喪臉毒者,你們就開始嘗受‘碎屍散魂’的滋味吧!”

    語音甫歇,耿晶星的雙手,已連續奇詭絕異地在他們的周身穴道拂了一陣,最後右掌向他們的氣海穴上,虛按了一掌。

    震方迷彈、喪臉毒者,當然無法閃避她的手法,任隨擺佈。

    就在耿晶星按他們“氣海穴”一掌的剎那!

    他們兩人立覺周身奇經八脈,交錯絞結,氣血返轉,全身三十六處大穴,完全被封閉,身上肌肉,直若毒蟻啃咬,慘痛無與倫比。

    這陣陣的痛苦,好似一支利劍,一下一下地挑刺他們的肌肉。

    黃豆般的汗珠,已迅快地由他們周身千百萬毛孔中,滲透了出來。

    他們那慘白的臉容,楮突嘴裂,那本猙獰已極,現在變得更加淒厲難看!

    雹晶星冷冷一笑,道︰“南海幻魔宮,曾經有五種歹毒的酷刑,當然也有點穴法之刑。你們就比較一下,我這‘碎屍散魂’的點穴一刑,差你們幻魔宮的刑法多少?”

    “你們現在好受吧!老實告訴你們,這只不過是開端而已,隨著時間,那滋味就更妙、更有趣!”

    她的語言甫歇,他們兩人臉上肌肉,一陣陣痛苦的抽搐著,額際大汗細雨,鼻孔中已微微發出獸吼聲!

    原來,他們現在體內,又遭受著另一種折磨。

    他們自覺到糾結經脈中的氣血,洶湧翻騰,逆流肺腑!疾撞、激盪、那炎熱的氣血,已使他們感受到刺骨般的痛苦,再遭受那巨大的波動力,更使他們心痛如絞,心腸寸斷。

    他們的體內,除了這陣陣不可忍受的,仿若利刀刮骨般的疼痛時……周身經脈,奇陰百穴,更逐漸麻癢無比,血液交互流竄。

    其痛苦真比歷盡十八層地獄,還要來得難以忍受。

    他們的眼淚,此刻幾乎要奪眶而出,目光中透出一股乞求的弱光,像似說道︰“請你善心一點,讓我們痛快一死……”

    雹晶星臉罩寒霜,冷入骨髓的語音,道︰“真正的‘碎屍散魂’滋味已開始了……”

    “你們不要以為我沒良心,勇敢一點接受吧!”

    現在,另有一種更加難受的感覺,在他們的肌肉與皮膚之間,蠕動著,慘透著……

    像針刺著,也像全身有著千萬條毛蟲,在蠕動著……

    難言的痛、癢,在他們體內繼續滲透著,愈來愈慘烈!

    雹晶星冷酷的語言,又道︰“你們現在很癢吧!那麼我現在替你們抓一下癢!”

    語言甫畢,耿晶星由地上,撿起查中玉的那柄金劍,直向他們身上挑去!

    劍尖過處,衣衫破裂,鮮血直流!

    血液流出來,他們感到好受一些,但是,難言的慘痛,又紛至沓來,那劍尖的抓癢,好像不夠勁。

    雹晶星又冷笑道︰“怎樣?這不夠味嗎?”

    “可是我如加勁刺下,就沒戲好看了,好吧!我就讓你們雙手自己去抓!”

    說著,耿晶星的雙手,迅速絕倫地解了他們兩人的雙臂穴道,要知,耿晶星阻止他們的穴道,都是以特殊手法點擊,她現在是控制他們的每一部位機能動作。

    就如她制住了他們的雙腮穴,使他們不能以牙齒咬舌自盡,啞穴,使他們不能語言,只能吼哼著!

    她現在解了他們手臂上的穴道也是只力量抓破自己的肌肉能力而不能運聚其氣自殘。

    雹晶星一解開他們雙臂穴道,那幾乎使人不敢相信的事實,立刻呈現眼前了。

    原來他們二人,難以忍受體內那種麻癢的痛苦,雙手一伸,五指如爪,青筋根根暴起!

    他們雙手用力的在自己胸前抓著,順著雙手十指過處,顯出了條條的紅線,手指縫已帶滿了血跡。

    他們的軀體,渾身起了一陣微微的顫抖,那敢情是他們雙手抓進胸際,有種無限舒適感覺的現象。

    他們好像不能抗拒那無比的誘惑,雙手仍然一把一把的抓著!

    由胸部至腹部,再接上就是自己的臉部……

    他們周身幾乎已無完膚了,臉部鮮血淋灕,肌肉外卷,猙獰、恐怖至極。

    那種慘像,真比厲鬼還要難看得多!

    金劍查中玉,看到兩人的慘狀,他幾乎要嚇得瘋狂大嚷起來,他想逃走,苦於無法走動,只有看著這幕人間最慘絕的酷刑。

    那難以形容的舒適之感,卻像是無休的源泉,跟隨他們十指處,似海浪般,急湧而至。

    然而——

    那只是表面上的,一瞬間的……

    他們皮膚下的肌肉,骨髓中間,仍然在發散著無比的痛苦!

    在那十指過後,血水湧出的一剎那!

    新的痛苦,又再度的困擾著他們,更強、更烈。

    這種更加強烈的難言痛苦,使他們再也不能忍受。

    他們的渾身,好像似受著極大的壓力,欲將他們壓成血漿,欲將他們磨成粉碎。

    全身的骨頭,好像似被拆散了,拆成為千千萬萬的小碎塊似的。

    這真是“碎屍散魂”。

    他們自己把肉體,要撕成粉碎,把自己的靈魂,拆得飛散。

    但那每一處的不同痛苦,並不因這樣而消減,而是隨著時間愈來愈慘烈,直到他們氣絕為止。

    兩人暴突的眼楮,閃出難以形容的乞求眼光,叫她賞給一死。

    雹晶星冷酷的眸煞,掠掃到他們身上,衣衫盡碎,幾乎脫得精光,滿身血漬斑斑,汩汩不斷地流出血來,血肉模糊,白骨外露,濃厚的血腥氣味,隱隱可聞!

    雹晶星內心稍微有了一絲滿足,她冷冷的一笑,道︰“就讓你們這樣抓著吧,讓你們全身血液流到最後一滴,枯幹而死吧!”

    她如此的殘酷!

    是的,她現在就好像似一隻受了傷的野獸,是沒有側隱之心的!

    這是她原來的天性?

    不不!不是,這是她無比慘痛的遭遇之後!

    不過,她這種殘狠、歹毒的手段,只是指向她的仇人,那些卑賤、邪惡之徒。

    震方迷彈與喪臉毒者,四道哀憐的乞求眼光,又再次望著耿晶星。

    眼光中,充滿了無限的哀傷!

    又像似無比的後悔——怨恨!

    是的,他們已經後悔了,但已經來不及了!

    他們內心裡第一次覺得自己一生,曾經沾染了多少血腥,罪惡!

    震方迷彈與喪臉毒者,那乞求的眼光!

    倏變為內疚,懺悔之光。

    他們在軀體上亂抓的雙手,已經緩緩的垂下來,那也許是無力量再抓了,又好似他們剎時意識到人生的真諦,內心的歡喜,掩沒了肉體的痛苦折磨。

    是的,就在這生命幻滅的最後瞬刻,第一次感到自己愧對人生。

    他們恍然明白︰人世間,是如何不公平!

    但是,死亡卻對每一個人,都是一樣平等的。

    因為它早晚必會向你招手,不管你在人群之中,是如何的超然與傑出,都是免不了的。

    而在面臨永久安息之前,它不會有什麼讓你選擇的,它總是千篇一律的。

    只是死的方式不同罷了。

    人類都是有這種劣根性,不少惡者,往往都是在受盡苦楚,在臨死前的恐怖心理中,他們才會覺悟到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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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8-8-6 16:20 編輯

第二十三章 震蘭香欲取怪生淫惡

    是善,或是惡。

    但那時已經太遲了,因為他們的性命,已從此結束了。

    震方迷彈崔奇勝,與喪臉毒者牟素煞,就這麼結束了他們醜惡的一生,精血枯幹,氣息一斷,他們倡立的軀體,“撲”地一聲,倒了下去。

    他們唯一和人不同的,就是臨死的剎那,沒有發生刺耳的慘叫,而是安靜地死去。

    雹晶星面色毫無一絲表情,冷酷眸光,望著這兩具形狀甚慘的屍體!

    一會兒——

    她微微轉過身來,殘恨的眸光,若似一道冷電霜刃,凝視到金劍查中玉臉上。

    金劍查玉中眼楮一踫上她的眼楮,這真比死還要來得恐怖,他現在軀體內,已滲出血來了。

    那是被耿晶星眸光,化著千百萬隻利劍,戳刺入他心中而滲出來的。

    雹晶星冰寒的語音。冷澀說道︰“現在輪到你了!”

    這毫無人性的語音,聽得使人毛髮倒豎。

    雹晶星又語道︰“你是罪魁禍首,報應當然要比他們慘一點!”

    “什麼是人間最殘酷的折磨!”

    “是不是也像他們這樣受盡折磨,然後死去!”

    “不,不是,因為他們的痛苦,是短暫的,而不是眾久的”。

    金劍查中玉明了這番語言後,已經意識到她要給予自己的折磨,是什麼?

    他痛恨,無比的痛恨!

    那不是後悔,痛恨自己,而是不覺悟,深恨她的殘狠酷毒!

    那是飽含著怨毒的憤恨!

    雹晶星冷寒的語言,又道︰“你殘害我一生,讓我永遠遭受痛苦,那麼我也要給你一生痛苦。”

    “我要你活著,永遠接受殘酷的折磨。”

    “你知道我要怎樣懲治,拆磨你嗎?”

    金劍查中玉聽到他不讓自己死,內心討道︰“賊女,你只要讓我活著,那麼此仇此恨,終有一天,我要把你碎屍萬段,在你死前,施以比昔日所折磨,更為殘酷……”

    雹晶星像似看透了他的心意,冷冷一笑道︰“查中玉,好死不如惡生,是吧?”

    “那這樣你看錯了,我是要給你半死半活,永遠你也休想報仇。”

    他聽了這話,內心真是感到悲哀極了,但不知她要施於自己什麼?

    雹晶星美眸中,倏射出一股無限殘毒之光,恨聲道——

    “我要毀掉你的理智。”

    “砍斷你一腿。”

    “挑斷你的雙手筋脈。”

    “割下你的舌頭。”

    “割下你的雙耳。”

    “削下你的鼻子。”

    “挖下你的一目。”

    “毀去你的臉容。”

    “然後打你一記陰毒功夫,每日折磨你一個時辰。”

    金劍查中玉聽了她像似瘋狂的慘叫,他心膽俱碎了。

    這種刑法,實在太殘酷了。

    確是人間最殘絕的刑法。

    雹晶星實在太深很他了,因為她的靈魂,完全被他葬送的。

    她淒厲的嘶聲,道︰“先毀去你的理智,變為白痴、瘋子?”

    語聲中,耿晶星一隻晶瑩如玉的手指,已連續在他腦後點了三下。

    接著——

    雹晶星右手一掄,一道金光劃過,一聲慘哼!

    查中玉的右腿,齊膝以下,已被金劍砍斷,全身倒了下去!

    雹晶星並不使他死去,立刻在他的左腿上部穴道,連點了幾下,使其不會因流血過多而死亡。

    於是——

    雹晶星連續挑斷他雙手筋脈,使他不能自殺。

    邦去他的雙耳,削去他的鼻子,挖下他的左目。

    金劍在他俊臉上,交叉劃了幾條線。

    最後,她真的擊中他身上一記︰殘毒陰功。

    此種陰功,不會使人致死,只是極具有殘酷的折磨,一日發作一個時辰。

    一聲淒厲刺耳、銀鈴般的格格嬌笑,震撼蒼穹!

    雹晶星終於離開了此地。

    她雖然發洩了仇恨,但是,對於她的靈魂,卻是無補於事的。

    天長地久有盡時,此恨綿綿無盡期。

    由她那聲厲笑,我們知道她的內心,仍是悲涼、淒論的。滿地血屍的頂上,只有一具屍體,在蠕蠕顫動著。

    那就是金劍查中玉,他現在遭受到殘酷的命運折磨。

    雖然,這是他罪有應得的。

    但他這慘絕之狀,真是使人有不忍之慨。

    他在地面上滾爬,頭髮散亂,滿臉鮮血,猙獰醜惡,狀如厲鬼,他的口中只發出“嗚!嗚!”的慘吼聲。

    那聲音,聽入人耳內,憐憫之心,油然而生。

    一個為非作歹的人,最後就是遭受了這種下場。

    江湖武林的扼殺,就是如此的永無休止……

    他爬滾下這道山頂,去接受他悠長的殘酷生命歲月。

    烏金西墜,殘霞滿天。

    接著——

    便是茫茫的夜幕,罩上大地!

    陰珠山!

    四周顯得異常寂靜,風吹樹梢,枝影婆婆,顯示出一絲靜得怕人的氣氛。

    這時,一條絕速的修長人影,星飛隕石電擊也似的奔來。

    他凝立在一處山坡上,淒涼的嘆息了一聲,喃喃自語道︰“我找了幾個時辰,還沒尋到一株陰珠草,在廣大的陰珠山群峰,幾乎已被我尋遍了,難道我走錯了路,此地不是陰珠山!”

    此人正是別了彩巾蒙面人耿晶星的魔魂怪生古西風。

    他為著尋找陰珠草,展開絕速的輕勸,毫不休息地趕至此地,但經他找溫了陰珠山,也尋不到鐵木神劍朱魄所說的那個陰珠潭。

    今夜雲淡星稀,四野無聲。

    但空氣中,卻隱含著殺傷之聲。

    迸西風星目如電,凝視著周道。

    到處山石怪立。古木參差,枯筋盤繞。

    夜幕之中,左張右顧,觸目鬼影幢幢,杯弓蛇影。

    使人有種陰森,恐怖,淒涼之感。

    迸西風星目驀地暴出一股淒恨之光,道︰“難道是鐵木神劍朱魄為著脫身,而騙我跑來……”

    倏地……

    一聲陰氣森森的嘿嘿冷笑,打斷了他的語音。

    這笑聲幽冷至極,有如冰窟中吹出來一陣陰風。

    迸西風沉聲喝道︰“是何方鬼魅,幽靈,怎不亮出相來!”

    語音甫歇,十幾丈外,疾閃電也似的輕飄出一個人來。

    迸西風驚聲道︰“是你!找著了陰珠草沒有?”

    原來此人正是鐵木神劍朱魄。

    他嘴角微翹,發出一陣低沉詭誘寒笑,道︰“古師弟,你來多時,為兄因怕師弟尋不著陰珠草,所以特此趕來指示,現剛剛到這裡,就踫到師弟。”

    “若不是師弟發出語音,為兄在遠處看來,還以為山魅鬼魂呢?”

    迸西風鼻孔中輕哼了一聲,冷冷道︰“這裡是否有陰珠草?”

    鐵木神劍朱魄,奸笑道︰“師弟,你怎麼這樣疑心,為兄怎會跟你開玩笑,何況我們是交易!”

    “陰珠草就在那邊,我馬上帶你去,不過師弟的蒼穹恨歌詞,是否已經抄寫著帶來了?”

    迸西風冷冷道︰“如找到陰珠草,蒼穹歌詞,我會如約給你。”

    鐵水神劍朱魄聞言,略為怔了一怔,又笑道︰“敢問師弟,是否已經抄在紙上。”

    迸西風冷然道︰“還沒有!”

    鐵木神劍朱魄聽得臉色微變,但瞬息即逝,他道︰“古師弟,你這樣不守信約!”

    迸西風冷澀澀道︰“我如把蒼穹恨歌詞抄來,你們就來搶劫嗎!”

    “要得歌詞,你們得待我取了陰珠草,醫好雲燕子姑娘的‘陰火蝕魂丹’劇毒之後,我馬上給你。”

    鐵水神劍朱魄,陰沉沉一笑,道︰“古師弟這等懷疑人家,但不知別人信得過你嗎?”

    迸西風不屑道︰“古某決不像你們那種卑賤邪惡奸徒,背師叛徒。說話不算數。”

    鐵木神劍朱魄聞言,臉色突變為一片鐵青,冷森森笑道︰“好說!好說!迸師弟真的太忠厚了。”

    迸西風冷冷道︰“閒話少說,還是趕緊帶我去尋陰珠草。”

    鐵水神劍朱魄冷笑,道;“古師弟何必如此趕緊!”

    “好吧!你就跟我來!”

    迸西風現在腦際只是想急切找到陰珠草,治療雲燕子的淫毒,他早已失去了那靈敏的智理,不然,他定會覺出他的狡詐,虛偽。

    這對,鐵木神劍朱魄,已如電向前疾射而去。

    迸西風如影隨形,緊跟在鐵木神劍朱魄的身後三丈,夜色之中,四下的樹木山石,勁風拂過,怪影幢幢,宛如山就鬼魅,正等候迷途的人來送死。

    鐵水神劍朱魄與古西風,俱是武功頂尖的一流高手,輕身功夫,都已臻絕高之境,片刻功夫,他們兩人已馳過幾座峰嶺。

    前面不遠處,就是一個穀道,兩面是斷崖,俯臨一片峨嵯不齊的礁石,地勢愈來愈險惡。

    迸西風發聲問道︰“還有多遠的路!”

    因為古西風在日間的時候,好像曾經來過此地,卻沒有看見有潭水的地方。

    鐵木神劍朱魄,陰氣森森的嘿嘿一陣好笑,道︰“進入谷口就到!”

    語音中,朱魄身子突然蒼鷹般,疾速撲飛入谷內。

    迸西風不疑有詐,身形也猝然飛起,飄拂的長衫,有若蒼穹流星的曳光。

    驀在此時!

    前面的朱魄,身形甫一接觸地面,口中立刻揭起一陣淒厲,刺耳已極的“嘿嘿!”得意好笑!

    笑聲一出,他的身形,猛一轉身,雙掌疾速地圈成圓形,在夜影中一圈圈的寒氣,有如宇宙中的罡氣,排蕩著湧向疾撲而來的古西風。

    迸西風疾速撲來的勢子,奇快已極,他萬沒想到朱魄會猝然發難,一經他覺察之時,身子已至朱魄的一丈上空。

    那股足可撼山震岳的掌力,已絕速的奔湧而來。

    這一著,任是絕頂的高手,也無法躲閃。

    人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一股剛勁無儔的勁風,著著實實的擊中在古西風的身上,但古西風並沒有噴血而亡,只見他的凌空身形,在空中奇異的隨著洶湧的勁風,飄蕩著,輕巧得似一根羽毛,隨風飄漾著。

    原來,古西風倏然施出“彌氣飄蹤身法”中的輕巧字訣,靠著一口丹田真氣,使全身就像一根羽毛般,使那淒厲、剛猛無傳的狂飄,擊中他的身上毫不著力,便飄然而起。

    要知︰古西風最近武功大進,尤其是輕功及掌力,進展最速,這都是由於他喝了那“地龍血寶”及得了那盡世秘技“乾坤彌虛”罡氣之故。

    鐵木神劍朱魄,看得心頭一震,急忖道︰“他的武功,已臻神化之境,今夜如不是來了這樣眾多高手,定難制服他。”

    迸西風身體輕若飄飛般落在地面上,厲聲道︰“朱魄,你真的不要命了。”

    鐵木神劍朱魄,陰沉沉一笑,道︰“古師弟,你才真不要命了,老實告訴你,你已經中埋伏了。”

    倏地——

    一陣低沉恐怖的怪笑,由谷中的四面八方傳來,隨著夜風飄入耳際。如同鬼哭狼爆,使人聽了毛骨悚然。

    但聞這陣陰森低沉的怪笑,此起被落,荒谷激起迴蕩,任何一個角落,都有呱呱怪叫。

    攫人心神,陡增恐怖。

    迸西風臉色微變,冷笑道︰“朱魄,你這人真是本性不改,本來古某想讓你有一條自新的機會,但你卻如此可惡。今夜只有大開殺戒了,那些下三流的好徒,何不都叫出來,讓古某一起超度他們。不必再這樣妄施鬼魅伎倆現醜了。”

    他的語音甫歇暗處倏然響起一陣呵呵大笑!

    聲如萬馬奔騰,排山倒海,直震得荒山四谷,嗡!嗡!回音,悠悠不絕。

    笑聲中,暗影中首先閃來一矮一長的人影。

    只見來人身軀連閃了一閃,以眩人眼目的速度,飄至朱魄的身側。

    隨後又疾速躍來四條奇快的人影,再後緊隨著奔出數十條人影。

    他們的輕功絕藝,都是疾快無比,瞬間,大家都團團圍繞著古西風。

    迸西風星目暴出一股冷寒電光,疾速向場中各人一掃,他心中大駭至極,知道今夜是凶多吉少了。

    首先奔來一矮,一長的老者,正是天下江湖武林,三大幫派的鐵弓幫,千騎幫中鼎鼎大名的龍頭幫主。

    矮者,是位長著山羊鬍須,面目黝黑,雙眸炯炯,精捍機警的老叟,他就是鐵弓幫主鐵面飛戟成克彪。

    瘦長者,正是千騎幫主魔劍段怡藏,只見他面容慘白,突楮暴額,長著一雙吊眉眼,看來陰森至極。

    再來那四人,就是萬邪教下的四大壇主,第一位是神火壇主,紅面魔君薛武鴻,此人古西風還沒見識過,只見他滿臉腥紅,雙腮生著黑茸茸的短毛,短鬚如戟,此人的武功,奇高已極,在萬邪教中,可說是第五把交椅。

    陰風壇主︰天殘地缺聶魂邪,天靈壇主;魔臂叟鄺羽項,地魂壇主︰踏雪無痕譚魂奇。其餘十幾人,都是萬邪教、千騎幫、鐵弓幫的香主,他們的武功,也僅在江湖武林的一流高手之列。

    如以古西風一人,要鬥這許多混世魔頭,那真比登天還難了。

    迸西風看到敵人這等眾多,內心也暗自嘀咕,驚駭不已,但他表面冰冷至極,鼻孔中輕哼一聲,不屑道︰“朱魄,你為著區區一人,未免有些興師動眾了。”

    鐵木神劍朱魄,陰森一笑,道︰“好說!好說!因古師弟太使人敬愛了。”

    那邊,鐵弓幫主鐵面飛騎成克彪,哈哈一笑,道︰“古西風,我們明人不說暗話,大家都和你有著宿怨,都是有所作為而來的。”

    去古西風冷然道︰“你們都是古某不共戴天的仇人,那麼今夜正好解決一下了。”

    鐵木神劍朱魄,真是暗暗佩服古西風的膽識,他被這樣多的高手圍住,居然毫不恐慌,面不改色。

    地魂壇主踏雪無痕譚魂奇,冷笑道︰“姓古的,你不要打腫臉裝胖子,今夜你已在眾高手重圍之下,只怕翔空之龍,也要成為翁中之鱉了。”

    迸西風輕蔑不屑的冷哼一聲,冷冷道︰“你的這般下流卑賤之徒,體得廢話,今夜你們衝著我來,就是你們霉運當頭。”

    神火壇生紅面魔君薛武鴻,一陣破鑼也似的大笑,道︰“你這廝的口氣,真是狂妄得很,薛某等下倒要先領教一番,倒底有何出類拔率的功夫,敢如此猖狂。”

    迸西風現在知道事態嚴重,所以,他保持著冷靜,冷笑道︰“你是誰?憑你這樣說,大概是有頭有臉的人,古某定當奉陪。”

    鐵木神劍朱魄,道︰“古師弟,你不要再說大話了,他是本教神火壇主,今夜為兄的,顧著我們有師門情誼,破例和你談一下。”

    “現在只有你奉獻出肩上那柄紅霞劍,及‘蒼穹恨’歌詞,那麼我們絕不為難你,今日形勢,你是聰明人,不必再多說。”

    迸西風冷冷道︰“這樣最好,古某也簡單說一句,這兩件東西,有本領就來取去好了。”

    千騎幫主魔劍段恰藏,森森一笑,道︰“你一人之功,難道有自信嗎?我們這些人對於你不會講客氣。”

    迸西風知道塵世間,都是醜惡、卑鄙的。

    這群奸徒,他們決不會和自己講江湖義氣的。

    他現在心情激動不已,但表面仍然神色不變,朗朗一笑,輕鬆地語道︰“你們那種特技手法,在雪山之戰,已經用過了,乃是陳腔爛調,毫無驚人之處,古某早巳聽慣了,見識慣了。”古西風的語意,當然是指昔年武林高手,圍擊文儒冠士熊曲星雪山之戰的事。

    這些曾經有參於雪山之戰的高手,聽了他的語言,心中暗驚不已,他們真猜不出古西風為何有這種超人的膽識,是否他有能力抵禦眾人……。

    天殘地魂聶魂邪,一聲陰沉的冷嗤,道︰“姓古的,今夜任你有鬼神莫測之機,通天澈地之能,也休想能保全活命!”

    迸西風呵呵傲笑,道︰“那不妨大家試一試!”

    鐵木神劍朱魄,笑道︰“古師弟,人說,英雄要識時務,而你現在卻不識時務。以你那份功力,光我們四位壇主你就不敵,還是眼楮放亮一點,大家免動干戈。”

    迸西風冷笑道︰“你知道英雄更有不屈不撓,殺身成仁的精神嗎?”

    “古某也不一定就會被你們困住,或是被你們擊斃,現在不妨請你們教中的四壇主先來試一試。”

    迸西風的意意,是能激起四壇主的火性,那麼自己再以凝厲的蓋世絕技,首先斃了幾人,消滅他們的聲勢。

    鐵木神劍朱魄,奸笑道︰“古師弟,你難道要固執已見,要我們用武力制裁你嗎?”

    迸西風冷然道︰“極是!極是!”

    那神火壇主紅面震君薛武鴻,此刻已忍受不住了,他沉聲道︰

    “朱掌教,這小子就讓我們首先教訓教訓他吧!”

    鐵木神劍朱魄道︰“四壇主,你們就把他擒住。”

    迸西風輕蔑不屑的冷笑,道︰“神火壇主,你剛才是如何的神氣,要首先單獨鬥過我,怎麼現在竟說起我們來了,你講清楚一點,是一人或是另三人,要陪你送命。”

    神火壇主紅面魔君薛武鴻,在這些人群中,武功只次於朱魄,及千騎、鐵弓幫主,除此之外,就是他一人了。

    他本是一位猖狂踐啟,橫行無忌,囂張慣了的人,現在他聽了古西風譏諷的語言,哪能忍受得住,暴喝一聲,道︰“小子,薛某,就把你打得在地上爬!”

    喝聲中,紅面魔君薛武鴻那壯大的身軀,已如風般旋進,右掌一帶,一股澎湃洶湧的勁氣,已以雷霍萬鈞之勢,湧向古西風。

    迸西風冷笑一聲,足下絕速的倏忽一閃,不但躲過他的掌勁圈範圍,反而欺身至他的右側。

    迸西風已泛起殺機。他知道自己在這眾多高手的環峙之下,絕對不能和他們作拉鋸戰,只有速下辣手,斃一個算一個。

    只見他閃至紅面魔君的左側,厲喝一聲,右掌伸縮間,極快的點向紅面魔君的身側五要穴︰“陽剛”、“意會”、“胃倉”、“臂門”、“至室”。

    他的左掌也五指疾因、猛彈“嗤嗤”連響聲中。五縷銳利的勁風,直襲對方的上身要害。

    手法精奧,快速絕倫,左右雙掌,像是同在一剎那發出的。

    紅面魔君薛武鴻,也是手辣的人。他的招式一落空,雙掌已猛往後連續交叉拍出,腳下更是如電般的旋了開去,恰好避過古西風的一擊。

    不待古西風換式攻擊,大喝一聲,雙臂揮動,連向古西風攻出三掌。

    這三掌,式式都精妙深奧。每式都由極為怪異的角度,連綿擊出,一氣呵成。

    勁氣凌厲,無懈可擊。

    迸西風看得臉色微變,暗忖道︰“這廝的功力,的確不容輕視。”

    他不敢趁機反擊,而且也無半絲空隙可乘,只得飄退出去。

    紅面魔君薛武鴻,狂做一笑道︰“小子,原來是銀樣蠟搶頭,這招叫你再次暴退五步!”

    說話中,薛武鴻左掌恍似電雷臻閃,化出萬千掌影,一圈一掄疾速揮出。

    這招走出的手法,有如綿密春潮,一招變化千百隻舉式。

    一片宛如萬馬奔騰,海嘯怒潮的凌空勁氣,已然隨著掌勢驟出。

    迸西風星目之中,突暴出一股駭人的眸焰,口中發出一聲震撼山嶽的淒厲長嘯!

    “河漢星幻”第三式︰“地慘魂獄”絕招陡出。

    只見他身形不退反進,直迎向那股疾撤而來的勁氣,就當勁氣離他身上三寸之時,他的雙臂煥然一陣亂舞、亂掄——

    “潑!潑……”紅面魔君迫出的勁氣,擊中古西風身上,在乾坤彌虛罡氣消去的響聲中——

    一道勁氣,晶瑩如雷的白光,突然疾速的射向紅面魔君的下部要害。

    鐵木神劍朱魄,驚駭地大叫道︰“神火壇主速速退!”

    但是,時間仍然略晚了一步,因為古西風知道自己這河漢星幻,場中眾人都知道,他生怕一施出來。被眾人攻來。那就無法斃得了紅面龐君,所以,他就拼著自己被他勁氣擊中的危險,離對方不過三尺的時候,才突然施出殺招。

    說是遲,那時快︰

    “嘶!嘶”一陣銳嘯勁響中——

    隨著一聲裂牙慘號,響震四谷;凝蕩蒼竄!

    紅面龐君薛武鴻氣海穴旁伯的下部︰“天樞穴”,直被那縷白光擊了一個深洞,鮮血如泉噴出,薛武鴻疾退了四五步!

    “噗”,他一聲,龐大的身軀,終於倒下了,一命嗚呼!

    紅面龐君薛武鴻,在當今武林中是有數的頂尖高手,沒想到也抵受不住河漢顯幻的襲擊,可想而知,此招的霸道、凌厲。

    迸西風施出河漢星幻第三式,擊斃紅面魔君,這一連串動作,只不過是電光石火一剎那,場外這樣眾多的高手,竟來不及救援。

    迸西風迅速斃了紅面魔君之後,口中猛又發出一聲淒歷刺耳的怪嘯!

    其聲之慘厲、悠長,實令人毛骨悚然,心驚膽顫。

    厲嘯聲中,古西風身形急起,仿若巨鳥翔空,臨空盤旋,又似龍飛九天。

    就在此時,那柄孤天聖劍,已擎在他手中,一道彩霞匹練似的劍光,以眩人眼目的快速,直向外圍那十幾位香主射去。

    在各人眼神一花之際,那靠在最近場中的四位香主,已經半聲未哼的倒斃在地下,鮮血迸濺,濺得周圍人滿身滿臉都是。

    迸西風知道今夜自身處境危險己極,他抱著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的主意,先殺了幾人,消滅對方氣勢。

    所以,他斃了紅面魔君後,立即施出淒風老人劍決中的“蒼穹絕命劍”的第一招︰“飛蝗乍起血腥味”。

    那些萬邪教、千騎幫、鐵弓幫的眾香主,雖然武功都是一流高手,但是,他們怎能匹敵得三百年前淒風老人遺傳下來的蓋世劍術。

    只見古西風懸空的身子,猛一個龍幡之勢,手中長劍一騰一轉,劍勢如流星劃空,搖曳之中,晶瑩奪目。

    平地又響起二聲淒厲的慘叫,鮮血飛灑中,又有二人作了劍上斷頭之鬼。

    這的,古西風也因真氣一滯,身子甫落地上,他毫不停留,手中一震,劍光盤繞,如浩蕩江河,縱橫無際,又似水銀洩地,無孔不入,疾捲向眾香主。

    在這略微停頓的剎那,眾香主已各撤出兵器,驚吼一聲,鐵弓、長劍、掌風、疾速向古西風迎來。

    迸西風又是一聲令人心驚的長笑。

    手中孤天聖劍一盤一絞,彩虹暴閃間——

    “叮、叮、當、當”一陣金鐵被削斷的清脆聲響。

    迸西風長劍,猛又就勢劈利過去,二聲慘叫聲起,又有二人斃命。

    迸西風殺了八位香主,這一連串的動作,只不過是眨眼間之事。

    這種懾人心魂的煞勢,那些手中兵器已斷的香主,不禁心中一陣嘩然,紛紛四散暴退。

    迸西風此時殺機已起,而且這些人也都是他要殺的仇人,手下更不會有留情的餘地,他恍似一位閻羅,長劍往空中一揮舞,又要追殺那些香主。

    驀在此刻——

    鐵木神劍朱魄,與千騎幫主魔劍段情藏,一聲不響,同時從背後突襲。

    一黑一白兩道劍光,憂似空中流星,疾速絕倫,一左一右,往西風背後疾射而來。

    速度之快,真是今人咋舌。

    迸西風倏然察覺劍氣破空風聲,他腳下猛施出“彌氣飄蹤”身法,奇快捷速絕倫的往旁一閃。

    但只聽“嘶”地一聲——

    迸西風悶哼一聲,左肩頭直被鐵木神劍朱魄的鐵木神劍劃破一道血痕,鮮血立刻染紅肩頭。

    可是,古西風身子飄出的當兒,手中孤大聖劍,圈起一道精芒如電的濛濛劍氣,挾著“嘶!嘶”破空風聲,捲向那些香主。

    剩下的六位香主,真想不到古西風如此嗜殺,三聲像叫響起——

    緊接著又倒下一人,另外四人直駭得裂膽驚魂,哪敢再作抵抗,齊喝一聲,身形疾速分散暴退!

    迸西風滿身斑斑血跡,他就像似一隻發瘋的凶獸,暴吼一聲——

    甭天聖劍霞光暴起,劍氣若瑞,一連串的慘叫聲響起——

    悲哭慘降、淒厲刺耳、響徹山谷!

    萬邪教、千騎幫、鐵弓幫的十四位香主,全部慘死在古西風的劍下,斷臂殘肢,灑滿一地,血腥之味,充滿整個空氣之中!

    觸目驚心,慘不忍睹!

    就在古西風殺了最後一位香主之時,鐵水神劍朱魄、鷹劍段恰藏、鐵面飛戟成克彪、天殘地缺聶魂邪、魔臂叟鄺羽項、踏雪無痕譚魂奇,六位武林項尖一流高手,齊向古西風發難。

    劍招、掌力、腿形……

    快似狂風驟雨般,齊落向古西風身上各部要害!

    一聲淒厲刺耳的長嘯,搖曳蒼穹。

    迸西風身形陡然飛起,懸空盤統,三圈迴旋,宛若九天神堂,手中孤天聖劍,亦若橫空長虹,匹練般電射翻刺,似江河決堤,綿綿不絕,罩向六人頭頂。

    這招劍式,的確凌厲無比!

    六位高手暴喝一聲,大家猛一撤招,往後退去!

    迸西風盤空迴旋的身軀,威勢也漸緩下來,就要落地的剎那!

    他的身軀倏然一弓一伸,劍光倒轉,劍風溢勁,一陣眩人耀目的星芒,疾似迅雷閃電般,閃向千騎幫主——魔劍段情藏,鐵弓幫主——鐵面飛前成克彪。

    這種劍勢,真是鬼魅一般。

    此式正是“蒼穹絕命劍”的第三招︰“驚飆驚地殘骨灰。”

    魔劍段怡藏,鐵面飛朝成克彪,只覺一股森寒的寒氣,疾速盤捲過來。

    他們兩人心中大駭,段怡藏手中的長劍,突然舞出一式專門彈震的劍決,生想把那股劍氣彈震開去。

    鐵面飛朝成克彪那隻特製的鐵弓,也舞個密不透風,發出勁疾的銳嘯風聲!

    可是,事實不然,“錚!錚!”兩聲細響!

    二人手中的兵器,已被犀利無比的弧天聖劍絞斷!

    迸西風手中的長劍,原式不變,已罩向二人頭頂,這一駭真是他們心碎膽顫。

    眼看著鐵弓、千騎兩幫主,就要傷在孤天聖劍之下。

    但是,旁側的天殘地缺聶魂邪、踏雪無痕譚魂奇,魔臂叟鄺羽頃的三件兵器,已如電疾速射來。

    如果古西風要傷他們,自己也非受傷不可,而也是致命的創傷,只見他猛地一撤攻擊的劍招,往後縱去,身子詭異的脫閃出去。

    當他腳跟剛接觸地面的剎那!

    一聲陰冷至極的寒笑,傳入古西風左側,鐵木神劍朱魄手中的鐵木劍,已疾速戳向他的後腰眼,呼的一聲!朱魄的左掌,接著一道劈空勁嘯,去向他的左助。

    這偷襲,其勢疾速,猛不可擋。

    好個古西風,厲喝一聲,施出內家氣功,左手猛向後拍出一掌,身子已如鬼魅般閃開。

    鐵木神劍朱魄,可說是泥譎、狡猾無比。

    他剛才偷襲,只是虛招,就在古西風猛拍左掌,閃出的剎那!

    他的招式,早已往後撤回,躍至一旁,等待古西風的落腳。

    這時,他的鐵木神劍已交左手,右掌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擊向古西風背心。

    鐵木神劍朱魄,知道古西風身負“乾坤彌虛”罡氣,不怕任何威猛的氣勁,所以,他發出的掌勢,在未出之時,都不帶任何勁風。

    以內家的重手法襲擊,就是內勁暗劍,觸中人身後的剎那,才猝然發出。

    此種掌力,也就最歹毒、凌厲!

    迸西風閃出的時候,萬沒想到朱魄已在身後等待,當他察覺身後有異的時候,朱魄的右掌,已離背心一寸。

    他大驚之下,身子倏往斜下蹲,直傾跌出去!

    一聲悶哼!

    迸西風受劍傷的左肩,又被朱魄吐出的勁氣掃中,直打得古西風狂吐一口鮮血,腳下踉蹌後退七八步!

    這時,天殘地缺,踏雪無痕、魔臂叟、及魔劍、鐵面飛戟,也由已死的香主手中取下一柄長劍。鐵弓般圍擊過來!

    迸西風暴喝一聲道︰“哪個敢再來!”

    原來他已施出“蒼穹絕命劍”的一招守勢。

    他的孤天聖劍,齊眉橫舉,身子斜傾,左掌前揚,此式子詭異,奧妙,內面含著無窮變化,騰騰殺機。

    場中六位,俱是江湖武林的混世魔王,他們哪不知古西風擺出此劍式歷害,大家一時不敢冒然撿攻,把古西風圍在核心。

    鐵木神劍朱魄,嘴角發出一聲低沉的陰森冷笑,道︰“古師弟,你現在已成了困獸之鬥,還是放下兵器,保留一條活命吧!”

    迸西風哈哈一陣淒愴慘笑,道︰“朱魄,你若不怕,先下手看著!”

    魔劍段怡藏冷冷道︰“古西風,你手段如此狠毒,今夜縱是你放下兵器,也要向你清算一下血債。”

    迸西風鼻孔中冷哼一聲,冷酷的語音︰“等下連你們六人,也難逃慘死噩運。”

    鐵木神劍朱魄,陰冷笑道︰“大概不能如願吧!你現在身內,定也非常難受,是吧?”

    迸西風左肩頭遭受朱魄一掌一劍,實在擊得很慘重,雖然他功力深厚,不當場斃命;但創口難免有火辣熱病的感覺。

    他現在前揚的左掌,微微顯出顫抖之狀,所以,被朱魄看出破綻來了。

    迸西風暗一咬鋼牙,強忍著傷痛,他心中疾速忖道︰“自己如被他們這樣困著,最後也終要喪命於此,不如想出辦法脫離此地,今夜之仇,留得青山在,那怕沒有報復的一日……”

    他的思念未完,鐵木神劍嘴角,已泛出一絲得意的獰笑,道︰“古師弟,你如不好好說出‘蒼穹根’歌詞,等下把你擒住,難免要以酷刑逼你說出!”

    “你要知道場中人人,都是恩怨分明,睚睚必報的人,你已和我們冤仇牽連,勢同水火,決難相容,當然什麼酷刑都會作得出來。”

    迸西風不屑說道︰“你們不知道有何本領擒住我,竟敢說出如此的大話。”

    鐵木神劍朱魄,目中突暴出一股無比殘狠,陰毒之光、喝聲道︰“眾人一齊攻上,他絕擋不住六人的襲擊!”

    喝聲中,朱魄首先出手突擊,他腳下詭異的一施,手中的鐵木劍輕飄已極,直向古西風當胸點去。

    迸西風冷哼一聲,身軀一長,孤天聖劍急快的一顫,點點星芒流湧,倏然斜傾點向朱魄的右肩的“天門”、“百骨”、“扁擒”、“臂髏”四穴。

    劍式奇詭怪異,連閃帶擊,一招襲擊四處要穴,真是駭人已極。

    鐵木神劍朱魄,他點出一劍,只是一種試探性質,他因為不知道古西風那守式中暗藏的殺手,是如何的厲害!

    但是,他真想不到他的劍式,是如此的玄奧、詭譎。

    微駭之下,他早已暗藏的護身劍式,揮搖之間,烏光閃耀,連環劈出三絕招。

    三招相繼出手,威力驚人,空氣激盪,劍風森寒,端的毒辣凌厲無比。

    “錚!錚!”一陣清脆聲響!

    朱魄的鐵木神劍,已和孤天聖到輕觸了幾下,破去他那手殺著。

    朱魄一逼古西風劍式,立刻展開凌厲的攻勢,腕中鐵木神劍,舞成圈圈烏光,上下翻飛,宛如龍翔風舞,罡風凜冽,猶如怒濤奔騰,逼得古西風連退兩步。

    此刻,魔劍段怡藏的手中劍,倏起一片銀光,如行雲閃電,接著一片凌厲呼嘯,也是指向古西風要害。

    接著,鐵弓幫主——鐵面飛戟成克彪的手中鐵弓,也驀起一陣異樣聲響,漫空罩下。

    踏雪無痕譚魂奇,左掌一錯,身法恍似閃電般,直欺了過來。

    招式驟出,恍若狂風暴雨、掌山腿影,也連連擊向古西風。

    天殘地缺聶魂邪,魔臂叟鄺羽項,也同時發動,凌厲攻勢。

    迸西風星目噴出了火焰,他厲喝一聲,手中孤天聖劍舞起條條神光,有若蛛網密佈,層層不絕的形成一堵精芒疾射的光牆。

    縱是這樣,他被六位高於連擊,被逼迫得又退了幾步。

    “嘶”的一聲勁響。

    千騎幫主段怡藏,一劍由極怪異的角度,向古西風右腕戳刺過來。

    這一刺中,古西風不馬上喪命,也得重傷倒地不可。

    迸西風心中大駭,身軀猛然左閃,孤天聖到疾速削來。

    但已經太慢了,兩聲悶哼響起!

    迸西風右側背後,首先被刺了一劍,可是段怡藏的長劍,卻被孤天聖劍削斷,右手腕也齊根被砍斷,痛得他跌坐地上。

    迸西風後背中劍,血氣一陣上湧,頭目頓時一陣暈眩,劍式略微一慢,停下來。

    鐵木神劍朱魄冷笑一聲,左掌驟然擊出一股極巨陰柔氣勁。

    右手的鐵木劍,捷速的由圈劈刺過來。

    他掌劍奔出,時間上不差分毫,端的凌歷,毒辣已極。

    迸西風緊咬鋼牙,左掌連續拍出一道浩瀚勁氣,去封他的陰勁。

    手中孤天聖劍,一騰一轉,周身劍氣盤繞生輝,彩虹疾射,奇幻莫測,指向另外四人攻來的招式。

    他這一掌一劍奇詭絕倫,直通得五人退後撤招。但隨即之後他們又換式攻了上來。

    迸西風知道自己創傷極重,如不靜下心來,今夜定要遭受慘死噩運……師仇……父仇……都沒報,死也不瞑目……

    想至此處,他的精神猛地一振,劍式綿綿而出,川流不息,勁氣恍如銅牆鐵壁,層層疊疊,重密凌厲,使人無懈可擊。

    縱然,這五位絕頂高手聯擊他一人,但經他一奮全力,一時真也無法傷了他。

    那被古西風砍斷右腕的千騎幫主魔劍段怡藏,這時,他深恨古西風入骨髓,因為自己右碗被斷,許多絕技,便從此而廢。

    他阻止了血液的流出後,左手由地面上撿起一柄長劍,蓄勢以待,要想把古西風射死。

    烏雲掩眉月,夜風帶淒涼。

    驀在此刻——

    比外突響起一聲陰寒已極的“嘿嘿!”詭譎怪笑。

    一條修長人影,似鬼魅般,疾速飛騰過來。

    鐵水神劍朱魄,耳聽此笑聲,臉色微變,但他卻叫道︰“杜師弟,快來助陣!”

    來者,是一位鬼怪蒙面人,他正是文儒冠士熊曲星兩叛徒之一——殘魂金掌杜柏青。

    迸西風眼角斜射到來者是他,暗道一聲︰“我命休矣!”

    殘魂金掌杜柏青,陰沉沉冷笑,道︰“朱師兄,你的事情真秘密。”

    鐵木神劍朱魄道︰“杜師弟,此語怎說?因我找不著你,無法奉告此事。”

    殘魂金掌杜柏青,冷笑道︰“師兄找不著我,但卻拉了這許多助手,嘿嘿……”

    鐵木神劍朱魄問道︰“師弟,只有你一人來嗎?”

    殘魂金掌杜柏青,冷笑道︰“這些我不太清楚,可能師妹也聞訊趕來。”

    鐵木神劍朱魄,臉色驟變,但瞬息即逝,他又催促道︰“師弟快來助陣,把他擒住,我們師兄弟都有好處。”

    驀地——

    迸西風口中發出一淒厲長嘯。

    嘯聲高昂,冗長!

    挾帶著一股淒涼,仇怨,悲愴!

    嘯聲剛起,他的身形倏然飛起!

    手中孤天聖劍發出一縷劍氣,絕速的射向鐵木神劍朱魄。

    左掌幻起千百掌影,層層疊疊,招式怪異凌厲,剛強無比的狂飄,恍似宇宙罡風,罩向殘魂地缺,踏雪無痕、魔臀叟,鐵面飛戟。

    他功力深厚無匹,掌勁宛如狂風暴雨,威勢奪人魂魄,四人被他的勁風,直掃得各自後退三四步。

    鐵木神劍朱魄正和殘魂金掌杜柏青說話,心神兩分,劍氣射來,他要閃避已稍顯慢了點,右臂直被劍氣劃了一道血痕。

    這時,古西風不走,更待何時。

    他懸空的身軀,猛然一個曼妙的翻騰,疾向七八丈外射去。

    殘魂金掌杜柏青好笑一聲,道︰“古師弟,稍待一下。”

    一道深沉似海的綿綿勁氣,已疾速的湧向古西風。

    迸西風凝聚全身真氣,星目放光,暴喝一聲,恍似平地一聲響雷,他左掌劃了一道半弧,又倏然圈出,一陣狂風已迎向殘魂金掌。

    這是他全力一擊,只見一掌擊出,帶起無數勁銳厲風,嘯聲如雷,恍似山崩地歌洪水決提,回氣成渦,剛猛無比。

    威力之強大,甚至移山倒海。

    “劈拍!”一聲撼震山嶽的勁響。

    殘魂金掌杜柏青慘哼一聲,身軀直被震出丈外。

    迸西風一掌震退殘魂金掌,身軀又如蒼鷹騰空而起。

    “嘶!”地一聲勁疾的銳嘯聲響。

    千騎幫主魔劍段治藏,左手握著的長劍。突然脫手射向古西風,這一飛劍,是他存心射死他,威勢真也非同小可。

    只見一道白虹,鐵似流星隕石,一下子已射向古西風背後丈外。

    迸西風雖然要逃走,但腦際仍然清楚已極,他雙臂猛地一震,身體己然虛空而起,但此劍的速度,真是千古罕見。

    “嘶!”一聲,古西風的左大腿,已被利劍擦到,他懸空的身子,猛然搖晃兩下,但仍然飛出六七丈外。

    鐵弓幫主鐵面飛戟成克彪,暴喝一聲,道︰“小子,留下命來!”

    他猛然施出成名絕技,三隻五寸長的小飛蝗,抖手而出,形成三角形,挾帶著驚人心魂的怪嘯聲,如電射來。

    一聲慘哼!

    迸西風躲過了兩隻小飛蝗,但卻被第三隻飛蝗射中背上,深入三寸,他的身子,猛地就要跌下去。

    可是,倔強的古西風,倏然一振心神,一聲悲慘的淒厲長嘯。

    身軀接如鷹隼飄空,兩個起落之間。

    已如冥冥飄飛,消逝得無影無蹤。

    比中這些窮凶極惡的絕項高手,看得目瞪口呆了,他們萬沒想到古西風如此蓋世匹勇,身子連中了幾種致命創傷,仍能夠逃脫出去。

    倏地——

    一聲暴喝,谷中高手,如夢驚醒疾速向古西風去的方向追去。

    其實,古西風沒有疾速奔走,他知道自己傷重,其氣損耗極盛,縱然自己強忍劇痛,絕速逃走,但到半途,傷發支持不住時,也要被他們所擒。

    所以,他一奔出谷外,身軀猛往左折,反繞到谷口的一塊岩石後,他目見眾徒疾速奔走後,方才一長身形,又向谷內閃電般而去。

    此谷的盡頭,恰巧有一條通路,古西風滿身血跡,形狀淒厲已極,他強忍著無比痛苦,奔過穀道。

    但是,古西風沒命奔馳的時候,他後面卻緊跟著一條人影。此人的輕功,好像已臻神化之境,離古西風五丈外飛馳,卻不帶一絲輕風,真是神不知鬼不覺地緊跟著他。

    片刻功夫,古西風忍著傷勢,已經飛馳過幾座山嶺,但他的速度,卻愈來愈慢了!

    終於——

    一聲悶哼,他口中又噴出兩口鮮血,身子倒了下去。

    但他腦中仍然清醒已極,他好像聽到後面有一絲風聲。

    他機警無比的轉過頭去。

    他心中憤駭不已,厲聲喝道︰“你是誰?”

    原來他後面文外,停停玉立著一位二十七八歲,極端美麗的少婦。

    此少婦身披雪白羅衫,明眸浩齒,瑤鼻櫻唇,玉骨冰肌,白中透紅,又嬌又艷,吹彈可破,是如此的千嬌百媚。

    陣陣夜風輕拂著,她的白衫飄忽,秀髮披肩,如仙女下凡。

    少婦美得使人心魂飄蕩,真是秀色可餐。

    那種美麗程度,幾乎可以集合人間所有讚美的名詞,也難以形容她那沉魚落雁之容,最使人心驚的,就是她美而不妖,恰到好處。

    迸西風被震蘭香以酷骨殘魂陰功,震下絕谷,又在迷霧環繞的夜裡,看到震蘭香和銀蛇劍仇恨天奸淫一次,他雖然聽到有語音,卻沒有看到其人,所以古西風現在仍不知道此人就是那那惡淫婦震蘭香。

    萬邪教主震蘭香,那雙秋水明眸,突向古西風臉掃了一下,嫣然一笑,一縷極美的音韻,如鸝鳥歌唱,嬌語道︰“古西風,你怎麼不認識我了。”

    她這一笑,真是百媚叢生,笑得使人七魂飛去六魂,充滿神密,誘惑的力量。

    真是一笑百媚生,六官粉黛無顏色。

    她的妖魔語音,更使人心骨俱碎。古西風這一駭,真是非同小可,他發著略帶顫抖的語音︰“啊!你!你是萬邪教主震蘭香……”

    震蘭香嗤嗤一笑,道︰“怎樣,你聽出我的聲音了!”

    “你說話時,好像非常害怕我是嗎!請你放心,我這次不傷害你!”

    迸西風星目噴出了仇恨的火餡,厲喝道︰“淫婦,我斃了你!”

    喝著,他便要掙扎而起。

    一聲悶哼,他又噴出了一口鮮血,跌坐地上。

    現在,他連站起來的勁力,也全沒有了。

    震蘭香一陣格格嬌笑,道︰“古西風,你的傷勢可重呢?唉!真是不公平,那麼多人欺侮你一個人。”

    迸西風實在恨透了她,但在此時他沒有半點勁力,他恨聲道︰“古某今夜死在你手中,只有自認倒霉,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要知士可殺,不可辱,如你再這樣侮辱我,我可要臭罵得使你體無完膚。”

    震蘭香突然臉上泛起一絲極為難看的神色,冷冷道︰“你難道如此的豪氣嗎?”

    迸西風厲聲叱道︰“你快殺我,我不願見你?”

    震蘭香突然幽幽一嘆,道︰“唉呀!你這人真不會現人臉色好壞。老實告訴你,如我要殺你,早在你受了酷骨殘魂陰功,接受初次折磨的時候就殺了你,還會等到現在嗎?那時,我已經發覺你命在絕望的邊緣。”

    迸西風聽到她提起那夜恥辱之事,心中怒火更是如焚,他暴喝道︰

    “淫婦,你真不要瞼!”

    他罵至此處,胸中氣血一陣浮動,語音頓塞。

    震蘭香聞言,突然發出一陣淒厲刺耳,如銀鈴般的格格嬌笑。

    笑聲充滿了淫蕩,殘毒。

    倏地,她笑聲一斂,淫聲叫“好呀!迸西風,我倒要看看你要臉不要臉,我要讓你在我雙臂間稱臣,天天和我作魚水之歡讓你蝕骨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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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9 11:51:4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四章 血魔門主戲弄少林和尚

    淫蕩的語聲中,她的羅裳倏然向古西風拂去!

    一線幽香送入古西風鼻中,他跌坐的身軀,緩緩地倒了下去。

    震蘭香嬌軀微晃,抱起古西風,疾速的隱入夜幕之中。

    此事按下漫談,且說彩巾蒙面人——耿晶星,她酷施辣手,制裁金劍查中玉之後。展開超絕的輕功,恍似電閃般,直向城裡的方向馳去。

    經過了有一盞熱茶工夫,耿晶星已經繞至城西外的那座奇大的院落,此院落雖然離城裡不遠。但因處在一座片大的荒墳側,雖是大白天,也是毫無人跡,還得一片陰森,淒涼。

    但誰知道這座陰氣森森的奇大院落中,曾經上演過一場驚天動地,鬼哭神號的慘厲血戰,使十一位血魔門人,幾乎精英盡去。

    雹晶星此際已馳至院落側,層層起伏的墳墓下。

    驀在此時——

    那片墳墓中,突然響起一聲陰森至極的嘿嘿冷笑——

    笑聲冷寒,有如地窟中噴出來的一股陰風。

    雹晶星墓然停頓了身形,她的內心中立刻驚起一絲不詳的感覺,因在此墳墓中聽到這笑聲,是平生第一次。

    這邊是武林人物絕跡之地,現在在自己根據地旁出現武林人物,那便是衝著自己門中而來。

    哪知道這聲的冷笑聲響後。

    接著——

    一陣低沉恐怖的怪笑聲,由纍纍亂墳中傳來,這次並不是只單一個人發笑,而是七八個以上,當然無法確知其數。

    這山魁般的笑聲,在此陰森森的驀地響了起來,真如同厲鬼瞅瞅,任是大白天,也要使人不禁毛骨悚然。

    雹晶星那雙愛戀的眸子,倏然暴出一股奇特的寒電,敏銳已極的向亂墳中摸索過去。

    但聞此笑聲尖細刺耳,音調緩入人心靈,恐怖已極……

    雹晶星武功蓋世,她雖然不怕這些魑魅魍魎奸徒,找尋自家晦氣,可是,她的心裡難免有了一絲擔心,那就是自己門人。

    難道自己門人,還沒有來到這院落嗎?

    不然,他們怎能讓這些人潛伏此地,施展鬼魅伎倆。

    但是,當她想到自己十一位門人,武功絕頂,那-絲擔心,便完全消逝了,說實在的,血魔門十一位門人,有那一派的實力比他們雄厚,任是萬邪教,也不敢蔑視血魔門的實力。所以,她想天下江湖武林,沒有人敢在老虎頭上捋鬚。

    可是,事實卻不然,她哪裡知道對方人數之多,功力之深厚。

    雹晶星凝神靜聽一陣鬼魂似的怪笑聲之後,發出冷入骨髓的寒笑,一提丹田真氣,以蒼穹秘笈中的“萬里傳音”功力,清晰的語道︰“何方鬼魅奸徒,如果要尋找本門主的晦氣,乾脆就亮相出來,何必躲在死人堆裡,那未免失了自家身份。”

    語音甫歇,那怪笑聲突然斂止,但對方卻沒有發出半絲語音。

    週遭一片沉寂,那過度的寂靜,不禁有著一絲恐怖,肅殺的氣氛。

    雹晶星聽對方毫不回音,心中不禁有氣,嬌聲冷冷道︰“你們敢情都是墳墓中的幽魂?”

    可是,仍然一片沉寂——

    放眼纍纍的墓蒙殘碑林立,一草一木,也都像僵然靜止,哪裡有半個人的影子,就好像剛才的笑聲,都是那些鬼魅所發出的。

    恐怖緊張的氣氛,在週遭空氣中,窒人氣息地醞釀著,醞釀著——

    無形之中,隱伏著一絲騰騰的殺機。

    雹晶星這一下有些驚恐了,但這惶恐,不是害怕那是鬼魅幽魂,而是驚駭對方有那樣長久的潛伏功力。

    因耿晶星在這一段時刻,曾運出極上乘的聽視力量,察對方的鼻息,可是仍然毫無所獲,那分明是證明對方都有著上乘的龜息功力。

    倏地——

    一道靈光閃過她的腦際——

    計上心頭,耿晶星轉頭就走,但是,對方好像不中計,仍然沒有半絲語音,耿晶星就這樣走出十幾丈外。

    驀然——

    那墓冢深處,突傳來一絲尖銳刺耳的冷笑,道︰“彩巾蒙面人,你若有膽識,便進這地獄迷魂陣來。”

    語音細若蚊吟,但字字清晰,震人耳膜。

    而耿晶星身形,卻已如一雙飛燕,雷電奔閃般,以著絕快的速度,直向發聲之處,疾撲過來。

    她停在墓冢中的一座墳墓側,眼光觸著,心頭不禁暗吃一驚。

    此地哪有一個活人,只是一具具猙獰、恐怖的白骨骷髏。

    雹晶星真正的驚駭了,她心中暗忖道︰“我明明聽出聲音是發自此處,怎麼卻沒有人,難道就是這具骷髏鬼迸發出的語音?當真活見鬼了。”

    突然又是一聲幽靈似的語音傳來道︰“彩巾蒙面人,我們這些死人,先前也是活人呀!只是肉體腐化了而已,來呀!來和我們作朋友,我們這邊都是男幽魂,這番有一位女的作伴了。”

    語音甫歇的剎那——

    雹晶星已經撲到另一座墳墓側,眼光疾速瞥掃過處,仍然沒有半個生人,只是一具骷髏白骨。

    這一下耿晶星真的驚疑得露形於色了。

    此際,又是一聲陰森語音,道︰“你不要怕呀!人生在世,總是難逃一死,但這也並非是死,你看我們不是有靈魂,會說話嗎?”

    這一次,耿晶星撲出的式子更快,驟閃間,已經落在地面上,眼光過處,和先前一樣,仍是老樣子。

    雹晶星不禁暗自一皺眉頭,心忖道︰“以我這種身法,當今芸芸武林之中,又有誰能夠比我快,難道他們真是鬼魅不成?”

    突然,耿晶星雙眼中暴出一股驚異之光——

    那是比這種虛驚更厲害,因為她突然想到對方的語音是用一種“迴旋魔音”功力發出的。

    這種“迴旋魔音”,就是人在另外一處地方發聲,把自己的聲波,震在任何一處目標,然後傳至人的耳內。

    因這種奇詭的功夫,在中原武林,並沒有人能夠學會,據傳說︰西藏一脈是專學這種“迴旋魔音”的,那麼這些人,敢情就是西藏一脈外來之人了。

    要知西藏一脈的門下弟子,很少有人涉及中原武林,如非是重大事故,他們絕對不和中原武林結仇,當今他們衝著自己,是為著什麼?

    如果這些人真是西藏一脈的子弟的話,那自己倒是有所顧慮了。

    雹晶星嘴中發出一聲冷笑,道︰“尊駕等人,會這種‘迴旋魔音’功夫。敢問就是西藏一脈子弟嗎?”

    突有一聲冷寒語音,道︰“彩巾蒙面人見識的確淵博,這正是‘迴旋魔音’。嘿嘿!但是我們並非西藏喇嘛,是堂堂正正的中原武林道上人物。”

    雹晶星聽得心中不禁狐疑不解,忖道︰“聽他們的語音,確是純粹漢語,可是,西藏一脈的秘技,是向來不傳的,而中原武林道上人物,何時有人會這種‘迴旋魔音’的功夫,怎不見經傳?”

    雹晶星冷冷道︰“本門主不管你們是西藏和尚,或是中原道上的人物,既然你們是衝著我而來,就是有所作為,何不道出來,大家都斟酌斟酌。”

    雖然,耿晶星已覺得這些人武功奇高,行蹤可疑,所以,語音之上稍為緩和一些。

    對方一人說道︰“彩巾蒙面人,你猜得正對,我們正是有所作為而來,不過,這事情說出來。你可能要為難了。”

    雹晶星冷笑,道︰“血魔門主,便是天大困難事,也能夠解決。”

    突有一個人冷澀道︰“你孤單一人,又有何用?”

    他這句話,包含著弦外之音,但是,耿晶星白天做夢也不會想到十一位血魔門人,已經死傷纍纍,只單獨剩下她一個人,沒存受傷或慘遭噩運。

    雹晶星鼻孔中冷哼一聲,道︰“眼下任是你仍人數多我幾倍,我單獨一人,仍可全部把你們超度。”

    一個語音,道︰“大概有此份可能,但是你卻找不到我們。”

    突然一個陰森語音,道︰“老四,你太長他人威風,滅自家志氣了。”

    先前那個語音,道︰“老五,她已是快要死的人了,讓她得意也無甚關係,從今之後,當今天下武林,唯我武林七魂獨尊,又有誰能夠勝得我們。”

    又有一個人笑語道︰“正是!正是!老四這話的確夠味,任是中原九大門派,那些盜世欺名的掌門人,當今也要斷送在我們七魂的顛倒靈魂手下。”

    另有一個人道︰“老六,我們今番也可以消受萬邪教主震蘭香那銷骨蝕魂之藥了。”

    一聲笑罵的語音,道︰“老七,你這個人真是太喜形於色,你知道震蘭香那滿身陰功的厲害,你若是不怕死,就去消魂一次看看,包準你一命升天。”

    那老七嘻嘻一笑,道︰“老三,你不是說,人生總難逃一死嗎?小弟雖是一死做鬼也風流了,嘻!嘻!何況我又有那根千錘百煉的厲害東西,絕對不會被她的那個壓斷,陰功抵不住陽功呢!”

    雹晶星聽他們這陣**語音,心中氣極,她就是最恨這種好色的男子,她恨不得把那老六打死。

    又有一個卻轉說到耿晶星頭上來了,道︰“老七,這邊不是有一個現成貨。”

    雹晶星聽得熱血沸騰,厲叱喝道︰“奸徒,快出來送死!”

    雹晶星如此的暴怒,也毫無用處,因為她到現在,仍無法查出他們存身的所在,要知這些人互相交談,自始至終,都是以奇詭的“迴旋魔音”功力發出的。

    那位老七道︰“老四!不行!不行!你不看她那份駭人的長相,嘻!嘻!小弟雖然長得鬼怪,但是,那根東西卻是天地間最艷美,健壯的,怎能隨便的見到一位女子……”

    另有一個語音,道︰“老七,你說她美,我想她的確很美,你怎不看看她那身段。”

    那個老七冷笑一聲,道︰“老五,我看你對於這道真是外行,-個女子身段美,那付臉孔也並不就是美,如若她美,也不會隱住其面目,那個女子不願顯露出她的美麗。”

    那老五堅定的語音,道︰“老七,不然我們打賭一下,說她美或醜?”

    那老七陰聲道︰“好!好!如她美的話,小弟就捨去那先吃的權利。”

    雹晶星是個怎樣的人,怎能被人如此的污言相辱,她雖然曾經遭遇好多人,摧殘過她冰涼的身軀,但她的靈魂,仍是無比純潔的。

    她眸中暴出一勝駭人的殺機,一聲淒厲刺耳的長笑響起——

    雹晶星的身形,就如旋風般,以眩人眼目的速度,在整片的纍纍墓冢中,疾速旋轉著。

    原來她無法猜測出對方存身的所在,但是她想對方頂多存身在二十丈方圓之內,所以,她要在二十丈方圓內的每一座墳墓尋遍,看他們到底是否躲在地底下。耿晶星蓋古凌今,千古罕見,匪夷所思的奇快身法,迅快的轉了二十丈方圓的墳地,足跡遍及數百個墳墓,卻仍然看不到半個鬼影。

    她這一駭真個非同小可。

    雹晶星真個感到自己遇到鬼魅了,她想到武林七魂的名號,天下江湖武林,從來就沒有這樣七個人。

    正當她驚愣的凝立在那兒——

    又有下個陰寒語音,道︰“她的身法,真是超絕武林,老二自稱長腿鬼,我想也難及她。”

    那個老二森森一笑,道︰“老五,她的身法雖快,但要勝我,大概還很難呢?”

    雹晶星真是無法奈何他們,自己根本無法找到一絲可疑之處,但她仍有一股倔強的性格,她的腦際,疾速思索著蒼穹秘笈中,是否有記載著破解此“迴旋魔音”功夫的方法。

    那位老五一聲魅笑,道︰“老二,你不要太自往臉上貼金,不然,你敢上去和她比較一下。”

    “嘿!我老二還要多活一些時日,如要死,我們七兄弟就一起上去被她超返西天好了。”

    一個語音罵道︰“老二,你的心很壞,自己一個人去死就好了,何必拉我們一起做鬼。”

    那位老二冷寒一笑,道︰“我們七兄弟,形影不離,下地獄也應該一起。”

    另一個語音道︰“是!是!老二說得有理。”

    另一個冷入骨髓的語音,道︰“你們幹叫什麼!她好像已經知道我們鑽在地獄裡了?”

    一個語音陰聲道︰“老大,你怕什麼?難道她會把地皮翻一層。”

    那個老大沉聲道︰“大概說不定,你不看她已經恨我們入骨。”

    另一個陰寒語音,道︰“老大,我們武林七魂天下無敵,還怕她一人作甚麼?”

    那個老大笑道︰“我們現在還不能天下無敵呢?”

    那陰寒的語音道︰“我們還沒有得她的蒼穹秘笈,及那顆天方陰陽神珠是麼?”

    那個老大應聲道︰“是唉!那東西不是正在她的身上嗎!”

    又一個陰森的語音,道︰“老大,這樣我們怎麼辦?”

    那老大語音道︰“我們七兄弟,不妨再商量一下看看。”

    語音甫歇,周道又是一片沉寂,大概他們真的在細心磋商了。

    雹晶星的心內,實在猜不透這七個人,在向自己施什麼鬼玩意,可恨自己又無法找到他們的存身處。

    現在他們這一陣對話,已可知他們的武功,定是詭譎無倫,但為什麼又不敢現身出來和自己相抗。

    其實她哪裡知道︰這武林七魂性格怪僻已極。始終使人無法捉摸他們的心意,只是這七人個個詭譎狡猾,心思慎密,陰狠毒辣。

    雹晶星心想自己老是呆在這裡,也不是辦法,他們對待自己又沒有什麼重大仇很,只是氣不過他們侮辱自己的言語,唉!不如算了,和這種半鬼魂之人對敵,只有自認倒霉。

    她想著,身子一起,便向岳崗下飛躍而去。

    倏地——

    一個幽靈似的語音,道︰“彩巾蒙面人,怎麼被我們嚇跑了,嘿嘿——”

    突然一絲電光閃過她的腦際——

    雹晶星暗自罵一聲道︰“這次看你們跑到哪裡去。”

    她的身形,驀地掉轉過來,直走到最先看到的那具骷髏白骨的墳墓側,她叱喝罵道︰“你們這七個鬼魅還不鑽出來嗎?”

    一個陰寒語音道︰“糟糕!這個母夜叉真的知道我們藏在墳墓裡頭了。”

    一個語音罵道︰“老四,你怎麼把我們藏身的地方告訴她呢?”

    那位老四冷笑,道︰“這片荒蒙數千萬個以上,難道怕她真的找到我們身處。”

    雹晶星雙眸暴出一股酷冷的煞焰,冷笑道︰“你們還不出來,我可要下辣手了。”

    原來耿晶星在剛才突然想到他們是藏在墳墓之中,那墓旁的白骨骷髏,就是他們從墓中挖出來的。

    在耿晶星剛才查遍四十丈方圓的幾百個墳墓時,她的確看見七具白骨骷髏,所以她暗想,這七人是藏在骷髏旁的七座墳墓裡。

    一個陰森語音,道︰“老大,我們商量的結果,是暫時不要會見她,那麼就不要管她算了。”

    其實,若以這七魂陰狠殘辣的手段,他們絕不會白白放過耿晶星,因為他們確實是衝著耿晶星而來。

    但是,狡猾詭譎的他們,各人都身受重傷;又見耿晶星那種絕高的身法,自知沒有把握勝她,所以只有放棄會她的念頭。

    雹晶星怎知他們其中的隱情呢?

    雹晶星厲聲叱道︰“我要把你們斃在墳墓裡頭,省卻再理屍。”

    語音中,耿晶星雙掌齊揚,一股驚人的狂飄,立刻脫手而出,直擊向那座墳墓。

    勁風急捲,宛如迅雷忽發,威不可當。

    “轟!”一聲雷般暴響過處。

    緊隨著——

    響起一聲如厲鬼般的慘叫——

    週遭又是一片沉寂,靜得怕人。

    雹晶星殺心已起,她又來至另一座墳墓側,冷笑道︰“已經一個死在我掌下,你還不出來嗎?”

    但是,墳墓中仍然沒有半聲回音。

    雹晶星冷哼一聲,雙臂在身側圈起一輪弧影,一道深沉似海的綿綿勁氣,已恍似山崩地裂般疾速湧出。

    “轟!”又是一聲雷霆九霄的暴響——

    碎石紛飛,勁氣銳嘯聲響中——

    也是一聲慘厲的哼聲響起——

    雹晶星又來到了一具骸鼻的墓旁,她又厲聲喝道︰“你們再不現身出來,我可要——擊斃你們,毫無留情的餘地。”

    可是,對方仍然毫無一絲聲響。

    雹晶星雙眸暴出一股殘狠的酷焰,雙掌疾速的圈成圓形,一圈圈有若宇宙的罡風,又排蕩著湧向墳墓。

    暴響過分,也是一聲慘叫——

    雹晶星又連續毀了三座墳墓,掌勁過處,都是有一聲駭人聽聞的慘叫聲響起——

    她現在已到了最後第七具骷髏墳墓旁,心腸不禁一軟,她想這武林七魂和自己並無重大仇怨,而且自己無緣無故連續斃了六人,對於第七人也難於再下辣手。

    雹晶星冷喝道︰“只剩下你一個人,還不出來嗎?”

    “如你好好現身出來,本門主可以留下你一條活命。”

    但是,墳墓中仍然沒有回音。

    雹晶星不禁為之一呆,暗忖道︰“這七人怎麼如此之怪,甘願不要自己性命,躺在墳墓穴中受死。”

    雹晶星又喝聲道︰“如再不出來,我可要下辣手了。”

    墳墓中仍是毫無一絲聲響——

    雹晶星殺心一揚,雙掌一場,一片洶湧如濤的掌勁,仿若一張雄渾深沉的網幕,呼轟捲向那座墳墓。

    “轟然!”一聲巨響聲中——

    又跟著起了一聲裂牙慘嗥——

    纍纍荒冢中,又恢復了一片陰森,恐怖的沉寂。

    雹晶星淒涼的長嘆了一聲,喃喃自語,道︰“天地間萬物,真是神奇莫測,唉!就像這七個人。”

    雹晶星語畢轉頭舉步而去。

    驀在此刻——

    週遭突又響起那陰森、低沉的怪哭聲,此起彼落,整個片大墳墓任何一個角落,都有這種呱呱怪音。

    雹晶星直聽得全身毛骨悚然,頓時呆愕在那兒。

    那如厲鬼瞅瞅哀號聲中,卻接著一絲陰冷至極的語音,道︰“我們七個兄弟,真的下到十八層阿門地獄了,嗚!嗚……”

    “兄弟啊我們陰魂不散,也把她捉下地獄吧!”

    雹晶星真的被他們捉弄到七孔冒煙了,不由厲聲喝道︰“好呀!你們七條靈魂,今天本門主不把整片墳墓掃為平地,誓不甘休。”

    語聲中,耿晶星優似瘋狂似的,雙掌倏忽揮搶,一道道足可撼山震岳的氣勁,隨著身形走動,一道道擊向一座座墳墓。

    轟然巨響中,跟著響起了一串串密如爆珠的響聲與震動,四溢的勁風,銳嘯旋源,啞鳴作響。

    轉瞬間,耿晶星已經連續毀了六座墳墓。

    勁風如削,碎石漫天飛舞,挾帶那已腐爛的棺木,及屍骸鼻骼。

    那屍骨腥臭之氣,使人聞之慾嘔。

    雹晶星這種瘋狂的舉動,實在是慘無人道。

    那些已死的骸鼻,平白遭受到這種無妄之災。

    表魂似的哭聲,這時也斂止了。

    雹晶星淒厲的一聲長笑,道︰“你們還不出來,我就敢把此幾千座墳墓毀為平地。”

    厲笑聲中,左掌亦帶起一股凝聚狂飆,呼轟劈截聲響中,又有一座墳墓被她的勁氣催毀。

    她掌勁威力之巨,仿似大海倒湧,足使風雲變色。

    端的裂膽驚魂、威猛驚人。

    驀地——

    她又要舉起右掌推出——

    突然一聲沉重的“阿彌陀佛”佛號之聲,傳入她的耳內——

    雹晶星疾忙收回欲發勁氣,機警的轉回身來,雙眸疾速瞥掃過去——

    只見三丈開外,不知何時,凝立著三位黃衣袈裟老僧人。

    正中一位,是一灰色寸眉奇長,面容蒼白的老僧,沉聲道︰“女施主,你這種瘋狂舉動,未免有傷天和。”

    雹晶星聞言,心頭不禁一震,暗忖道︰“我怎熊如此瘋狂殘酷無人道?這些死者和我並無仇恨可言,我怎能毀了他們的墳墓……”

    雹晶星想至此處,心中不禁無比後悔,慚愧,她默默無語的低著頭。

    她一句話都沒說,逕自向荒崗下走去——

    瞬間,她已經走下這處片大的墳墓。

    人影瞬間,三位黃袈裟老增。已橫擋在耿晶星的一丈開外。

    雹晶星雙眸捷速掠掃了三人一下,冷冷道︰“你們擋住我去路,意欲何為!”

    左邊那位較枯瘦的老僧,冷然道︰“女施主,你這等凶殘,毀去公墓,難道就這樣一走了之嗎?”

    雹晶星聞言,心中不禁一震,暗忖道︰“他們敢是向自己取鬧而來,此地一向不出現武林人物的蹤跡,怎麼今日卻有這樣多怪事。”

    雹晶星冷寒語道︰“這三位高僧敢問是何方修道?”

    中間的黃衣袈裟老僧,雙掌合什,低喧了一聲佛號,道︰“我等是少林的出家和尚,老僧法玄,及在下二位師弟法空,法風。”

    雹晶星聽得心中驚駭已極,她想不到面前三位僧人,便是堂堂少林派的五位長老中的三人,要知少林派是中原武林九大門派的領袖,從來不涉及武林恩怨,他們今番前來此地,到底是為著何事?

    雹晶星嬌聲笑道︰“失敬!失敬!原來是少林三位得道高僧。”

    那中間的法空僧人道︰“女施主一定會感到奇怪,少林一派為何涉及江湖武林吧?”

    雹晶星笑道︰“正有此念,願聞其祥。”

    那左邊的法風大師,道︰“簡單一句,就是為著你們血魔門,在江湖武林為所欲為,殘害蒼生,把平靜的江湖掀起浩天大波。”

    雹晶星辯聲叱道︰“胡說,你們少林派體得含血噴人,血魔門乃是武林正義門上,其主旨在維護武林正義,伸雪人間鬼惡,除強扶弱,哪有擾亂武林,殘害蒼生之事?”

    那右邊比較瘦長的法空大師,沉聲道︰“鐵的證據,你還要辯解。”

    雹晶星心中大怒,叱道︰“有什麼證據?不妨拿出來。”

    左邊的法風大師,道︰“血魔門!收十一位門徒,欲要稱霸天下武林,幽翠谷殘害七八十條蒼生,今日你又慘無人道摧毀公墓,肆虐於已死之屍骨,這幾項事實,不是證明你凶殘至極,有著萬死不赦的滔天罪惡。”

    雹晶星被他們這種當面叱責,心中實在氣憤已極,她冷冷一定,道︰“血魔門絕對沒有為非作歹,幽翠谷之事,是一些奸徒存心窺奪本門之寶,生死相關,不得不酷施辣手,殺一儆百。”

    中間的法立大師,沉聲道︰“阿彌陀佛,由此可證明女施主殘狠毒辣,怎還要多方辯解?”

    雹晶星氣極冷笑,道︰“我們何必和你們多說廢話,如你們認定我是個殘狠心辣的人,看你們要怎樣處治我,老實告訴我們,我毒辣的手段,只是對付卑賤邪惡的奸徒。”

    “你們這種自鳴清高的得道高僧,無理取鬧,大概是有所作為,衝著我而來,既然是要對付我,就乾脆說一句,何必說那惹人厭的誣人之詞。”

    法風厲聲,道︰“你現在仍然不承認自己過錯,還辯說事實是誣害。”

    雹晶星也厲聲喝道︰“你們三位不在少林嵩山禪寺潛心修經,卻涉足江湖武林是非,簡直是要無故取鬧,擾亂武林。”

    法玄老僧,低宣了一聲阿彌陀佛︰“女施主,你說得極對,貧僧等乃是出家人,數十年參禪,已對雲煙瑣事,不予過問,但最近聞及施主的氣焰,因生恐萬千武林同道,生靈塗炭,所以,中原武林九大門派,公推老僧等三人,要來消弭已迫在眉睫的血腥浩劫。”

    雹晶星一聲冷入骨髓的寒笑,道︰“大師等人慈悲為懷之心,實叫本門主敬佩,但是你們錯了,找錯了我們為正義而斗的血魔門,你們為何不把此力量,指向為非作歹的萬邪教,鐵弓幫,千騎幫,南海幻魔宮?趁現在為時未晚,你們趕緊轉向吧!”

    其實,耿晶星哪裡知道十一位血魔門人,在一群高手的圍攻之下,已經死傷纍纍,只單剩下她一個人。

    法空僧人不屑道︰“萬邪教等惡勢力,等我們先毀了你之後自會去對付他們,何必你多說廢話。”

    雹晶星冷冷道︰“你是少林的得道高僧,定然慧眼過人,分辨善惡,但你們卻是慧眼無珠,一口咬定我們血魔門也是奸徒,那我也無法和你們多爭辯。”

    “血魔門人問心無傀,仰俯於天,終有一天你們就會知道我們的正義,今日暫告失陪了。”

    說著,耿晶星疾速斜側騰飛而起。

    只聽一聲暴喝,道︰“女施主,你就要這樣逃逸而去嗎?”

    那法風大師袍袖一拂,一股極巨的潛力,直向耿晶星去路空間,布下一道恍若銅牆鐵壁的勁氣,擋住了耿晶星。

    雹晶星冷哼一聲,懸空的身子,斜斜一轉,曼妙輕盈已極的退回原地。

    她雙眸暴出一股駭人的寒焰,冷喝道︰“你們這簡直有意難為我了。”

    那瘦長的法空大師,冷澀道︰“今日是將你拘以正法。”

    倏地——

    雹晶星抑首發出一聲淒厲刺耳、搖撼蒼穹的長笑——

    笑聲直震雲霄,冗長凌厲,刺耳已極,驚人心魂。

    驀地,笑聲倏斂——

    雹晶星發出一聲冷入骨髓的語音,道︰“聽說你們少林派的武功,在中原武林,首屈一指,今日本門主倒要試一試,是不是虛傳。”

    法風大師冷屑道︰“你也是要下地獄的人了,就讓你開開眼界吧!”

    雹晶星鼻中冷嗤一聲,道︰“就是再加上你們三倍的人,也休想制伏我。”

    法風大師暴喝一聲,道︰“師兄,我就把她斃了!”

    他叫聲中,雙掌一齊擊出,一股凌厲澈骨狂觀,如迅雷忽發,疾速捲向耿晶星四面八方的去路。

    他人也跟著躍起,餓鷹搜燕般,疾向耿晶星撲去!

    法風僧人是少林五老之一,在當今武林,是罕見的奇絕高手武功並非一般江湖武林人物可比,躍起撲聲之勢,迅如電光石火。

    雹晶星見他這種氣勢,心中也暗自一駭,雙臂疾速推出一股深沉似海勁力,直向懸空的法風僧人迎去。

    法風僧人本想一舉之間出手斃了她,一見她掌勢內勁凌厲,立施施展千斤墜的身法,凝聚本身功力,直向實地搶落。

    雹晶星存心給他一個下馬威,雙臂猛地一搶一彈,一股奇異的暗勁,突向落地的法風僧人撲去。

    法風僧人腳跟剛接觸地面,驀覺一股極巨潛力,窒人氣息的疾壓過來,他心中暗駭,萬沒想到耿晶星功力如此深厚,變式這等奇快。

    他疾速運凝真氣,雙臂疾速一掄,一股內勁,直迎過去。

    “劈冬!”一聲輕響,兩股氣勁接觸,施風四溢,勁響聲中——

    法風僧人心頭一陣血氣翻騰,身不由自主的飛出六尺——

    可是,當他雙腳一落實地,立時揉身搶攻,掌腳齊施,眨眼間,拍出六道掌力,踢出五腿。

    這位瘦小的老增,運掌出腿,如卷雲閃電,勁力四溢,如削的銳風,在空氣中呼喊激盪。

    他這一輪疾攻,不但迅快得間不容髮,而且招招含蘊內力。

    只見她的身軀,詭譎無倫的飄閃著,雙手微微削去他的掌式。

    法風僧人見自己幾招快攻,完全落空,奔雷也擬的喝一聲,又縱身攻了上去,這一次更加凌厲。

    他就像多臂金剛一樣,掌影腿影,配合著萬千罡氣,端的裂膽驚魂,威猛驚人已極。

    雹晶星冷哼一聲,也反手突襲,她雙掌倏然也舞起漫天掌影,有若蛛網破,交織而出。

    一圈圈的勁氣,候如巨浪排天,洶湧而出。

    把式連綿不斷,一氣呵成,其精妙深奧,更是傾古凌今,驚人已極。

    法風僧人直被逼得陣陣後遲,吼聲連連。

    雹晶星冷叱一聲︰“中”。

    她的身軀在漫天勁氣中,詭速無倫的欺至法風僧人的左胸,一掌如電般拍中法風僧人的左肩,直擊得他身子一陣搖晃,後退七八步。

    雹晶星冷寒的一笑,澀聲道︰“少林的武功,不過爾爾,竟敢在本門主的面前,大言不慚。”

    少林三僧的武功,以那法玄最高,他在他們幾招交接之中,看出耿晶星在法風師弟凌厲的招式下,轉來轉去,雖然看去驚險萬狀,但是,其中的奧妙與精絕,卻是耐人尋思的。

    尤其那擊中法風僧人的一招,身法有鬼神莫測之機,他心中大駭已極,要知少林五老,乃是少林一代高僧碩果僅存的前輩人物,萬沒想到就輕而易舉的敗在她的手下,這事若被人傳揚出去,的確極損傷少林的威信,於是,他不禁殺機陡起,法玄大師沉聲語道︰“兩位師弟,暫時平靜一下心神,以待命令。”

    雹晶星冷寒的語音,道︰“你們少林三僧大概可一起出手了,這邊除了墳穴中七條幽魂之外,別人無法知曉,你們若有能力就把我殺掉吧!”

    那法空大師,雙目冷電般掠出一股殺機,道︰“你們這種為非作歹人,我們當然不會向你講江湖道義。”

    雹晶星輕蔑不屑的冷哼一聲,道︰“你們這般自稱俠義道的中原武林九大門派的人物,本來就是一付偽裝的假面具,當然不會守信江湖武林道義了。”

    雹晶星自從慘痛遭遇以來,便恨透了這個塵世的人類,她知道人都有一付偽裝的假面具,如此的醜惡,卑鄙——

    所以,他才發誓要殺盡人世間的卑賤邪惡奸徒。

    就是這樣,她對於惡者,都毫不留情的酷施辣手。

    她現在若是知道十一位血魔門人,全遭人暗算的話,她不會對這少林三僧如此客氣。

    法玄禪師低喧了一聲阿彌陀佛,道︰“女施主,你的話有些太過份了。”

    雹晶星冷冷道︰“有什麼太過份,本來你們的所作所為就是這樣,沽名鉤譽,盜世欺名,專門以群聚卑賤下流的方式,對付單獨自一人,只是天下武林中人,都是你們的爪牙,事後都有你你那天衣無縫的說法,以此渲染,歪曲事實……”

    法空僧人厲聲喝道︰“住口!你不要含血噴人,你有什麼真憑實據。”

    唉!天地間的人,就是如此的無恥,其實他們剛才也是群聚圍攻十一位血魔門人,而且是和那殘狠陰辣的武林七魂聯合一起,當消滅血魔門人後,又存心不良,聯手消滅幫助他們的武林七魂。

    雹晶星不屑的冷笑,道︰“什麼證據,二十年前雪山圍攻文儒冠士,不知中源武林九大門派的人,有無參加?”

    “而且你們公推出什麼人來陷害他一人,哼!是不是鐵劍金掌震宇荒,而後他的女兒以美人計來殘害他。”

    “震宇荒的女兒,便是當今天下最yin惡的萬邪教教主震蘭香,聽說你們對付我之後,便要去毀滅萬邪教,哼!這句話是不是事實。”

    “老實的告訴你們九大門派人物,不要太自以為手上乾淨,天地間每一件醜惡的事,不可能掩蓋人們的耳目。”

    “本門主最後告訴你們一句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

    少林派的三位老增,聽了耿晶星這一番話,面色轉變為一片鐵青。他們的內心對於耿晶星的話,感到震驚已極,為什麼她也知道這一事實。

    這時,他們對耿晶星的殺心更切,因為他們知道留耿晶星在世上,只有陡增後患,事情既然干定了,就要一不做,二不休,知道此事真相著,還有一個魔魂怪生,現在大概已死在萬邪教、千騎、鐵弓兩幫的陰謀下。血魔門也只有她一個人了。

    為什麼耿晶星也知道文儒冠士雪山血戰的真相?

    原來文儒冠士熊曲星在雪山道暗算,留得殘生後,便把上部書秘笈。重放伍子胥內,因他生怕從此死去,血仇無人報,於是,在那半部蒼穹秘笈上,留了他一生被殘害之事,猜得到此部書的人,能夠替他伸雪仇恨,維護武林正義。

    而文儒冠士也留下幾付絕高武林人物的信件,如得到此物者,能夠控制這些人,組織一支強大正義門上的力量。

    就因這樣,耿晶星才能在這短短的時日,招收到像錦衣秀土華松溪,東海島三魔頭等頂尖武林高手,組織了血魔門。

    法玄老僧這位得道的高僧,現在目中也蘊含了殺機,他昔年雖然沒有參加雪山血戰,想自己少林派,也曾已牽入漩渦。

    雹晶星冷冷的語言,道︰“大師等人若不趕快出手,本門主可要失陪了。”

    法玄禪師冷冷一笑,道︰“女施主,你這等咄咄相逼,我們只有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左掌微然輕拂,一道潛力已經直迫過來。

    雹晶星輕聲一笑,那雙晶瑩潔白的手掌輕送之間,已經消逝了對方的暗勁。

    就在這電光石火的剎那——

    袍影劃空勁響,法玄、法空、法風,突以三角形的陣式,疾速撲擊過來,三人在空中,雙掌倏然一彈一吐,勁風像卷疾擊,宛如速雷驟發,勢不可當,一派霸道剛猛氣象,足以驚人心魂。

    但見地上泥土翻飛,空氣激盪呼嘯中——

    雹晶星冷笑一聲,倏然施出詭奧至極的蓋代絕技,左掌五指箕張,猛向他們三人撲來的方向,連續抓了三下,右掌如電般向空一彈一送。

    “呼!呼!”一陣恍似雷鳴的勁氣聲響——

    雹晶星全身上下,居然毫不受到那六股掌勁的威脅,靜若山嶽般地凝立原地。

    原來少林三僧所擊來的六道排天勁氣,已被耿晶星巧妙的手法,引的直向空中擊去,她自身毫沒受到一點勁氣的襲擊。

    法玄、法空、法風他們心中驚駭至極,想不到這是何種詭奧的手法。

    他們三人暴喝一聲,身軀直似鬼魅般,飄身直進,指戳、掌劈、肘撞、足踢、沒頭沒腦,在向耿晶星全身上下,展開一連串快速進攻。

    剎那間,掌影點點,上下左右,盡都是飄忽掌影。

    雹晶星淒厲一聲銀鈴般的嬌笑——

    身形厲笑聲中,霍然回轉。

    他在迴旋之中,雙掌捲出一道無比的綿綿氣勁,威力之巨仿似波濤倒湧,足使風雲變色。

    雹晶星在緊驟的迴旋之中,已正反地擊出二十四掌,踢出九腿。

    就在這電光石火瞬臾之間,掌風腿影,已倏如巨浪排天,驚心動魄,疾然洶湧而出!

    雹晶星此時的形態,真像似多臂金剛一般,掌風腿影,配合著萬千勁氣,端的裂服驚魂;威猛驚人——

    洶湧如飄的是氣中,少林三習憎同時響起一聲悶哼——

    三人身形一陣踉蹌,各自後退六七步——

    只見他們身上所穿的長袍,條條破碎,隨風飄舞——

    三人面色鐵青,其中以法風僧人最為慘重,他的肌肉一陣陣抽搐,那雙冷電般眸子,噴射出一股極為怨毒的光芒,像要穿透耿晶星似的。

    顯然,他們這種年近古稀的一派長老,在一個後輩的手中,遭受如此挫敗,內心的創痛,實在是比死更要難受。

    雹晶星一聲冷入骨髓的語音,道︰“本門主再三的告訴你們,血魔門是天下武林的正義門上,絕非是下三流的邪惡奸徒,今日看在你們是是維護正義之人,本門主對你們含血噴人的事,並不以為甚,如果以後再這樣無理取鬧,本血魔門以自衛起見,難免要發生流血的事情。”

    “老實告訴你們,當今中原武林九大門派,門徒敗落,武功已都不如人,如你們從現在起發奮圖強,大概還有光大門戶的一天,反之,就會有自取滅亡的危機。”

    “六十年風水輪流轉,十年河東轉河西,以你們三人之力,是無法對付我的,我們不必再多作無謂之戰,就此失陪了。”

    語音甫出,耿晶星身形疾速射出,直向前面不遠的莊院電擊而出。

    這次,少林三僧沒有再阻止耿晶星,顯然他們也自知力量不如人。

    法玄僧人驀然澄澈大悟,他極為蒼涼的淒嘆一聲,道︰“兩位師弟,當今武林危機重重,我們趕緊追出此是非之地,返回蒿山彈寺。”

    法空禪師也淒聲道︰“法玄師兄,那麼另外的八大門派中人呢?”

    法玄僧人淒涼嘆道︰“八大門派中人,他們大概不全聽我們片面之語,唉!雖然我們少林派激流勇退,但是當血魔門主看到那真相之後,她定不會甘心放過我的。”

    “事不宜遲,我們趕緊離開此地,再作打算。”

    少林三僧不敢有所怠慢,身形如電,直向城內奔去。

    死般沉寂的纍纍荒冢裡頭,突然響起一聲陰寒的魅笑聲,道︰“我們七兄弟,也趕緊離開此地吧,不然那母夜叉重來此地,大概會把整個墓地,翻了一層,把我們由十八層地獄中拉了出來。”

    只聽一個語音,道︰“老大,你怎麼如此怕她,以我們七兄弟之力,難道不能制服她嗎?”

    那位老大笑罵道︰“老六,你忘記了我們七人十二條靈魂,卻已經飛去幾條靈魂,怎能再和她全力火並,若是每人十二條靈魂在身的話,我們七兄弟的半數,就可以把她擊斃。”

    另外一個嘻嘻,一陣幽靈似的笑聲,道︰“老大,我們不要吹牛了,那少林三個禿頭,是何等氣勢,被她輕而易舉的擊敗,我們七兄弟半數怎能勝她呢?”

    那個老大笑罵道︰“老七,你這個風流鬼,也許看到她美貌了,就會說她的話,走!走!走!不怕死的就留在此他吧!”

    “唉喲!我今年已七十八歲,還要享受幾十年的風流哩。”

    語聲中,那廣大荒冥中七個墳穴的殘碑,一陣移動,突然鑽出七具活殭屍來,有的斷一腿,有的少一目,少一耳朵,少一雙手臂。

    他們一陣幽靈似的森森怪笑,那僵硬的軀體,卻如飛般,直向墳墓深處那邊絕速逸去。

    且說耿晶星身形如電,疾速射出層層院落中。

    可是,當她繞至第四座院落之時,目光凝處,她的雙眸不禁呆愕住了。

    那是血屍——

    死狀奇慘,慘不忍睹的血屍。

    她曾經殘殺無數的奸徒,死屍更是司空見慣,無論是任何的慘狀,都不會引起她內心的驚駭。

    像這次耿晶星目見到院落中七八具腦漿進裂,肚破腸流的屍體,便有如此的震驚,是為什麼?——

    地面上屍體,又不是她所認識的人。

    原來她現在的驚俗,就是這個武林人物足跡罕至的院落,曾經歷了慘烈的凶搏,當然是和自己的血魔門人。

    她現在所擔心的就是自己血魔門有了死傷,因為她踫到墳墓中的武林七魂,及少林三僧,因為她想這場慘死,剛才踫到的人,當然都有參與,以他們沒有受傷。及離開此地來推測,自己血魔門定是慘敗了。

    現在整座廣大的院落中,一片死的沉寂,顯得如此陰森,淒涼——

    雹晶星口中發出一聲婉轉悅耳的清脆語音道︰

    “血魔震武林——”

    “骷髏哧鬼魅——”

    語音甫落,院落中立刻蕩她的語句回營,裊裊不絕。

    週遭又是一片寧靜——

    雹晶星心頭不禁一震,暗語道︰“他們是全部退離此地?或是都遭到殘酷噩運?”

    她又發聲呼道︰

    “玉鼎化血腥——”

    “武林尊梅花,”

    “恐怖化平樣,”

    “黑暗變光明,”

    “浩氣撼蒼穹,”

    “丹青貫日月!”

    她口中繼續呼出六句血魔門的口號。清脆呼聲,直貫雲霄,餘音裊裊不絕。

    但是,院落之中,仍是一片陰森淒涼、恐怖——

    只有輕風拂過樹梢,發出微細的沙沙聲響——

    雹晶星的心情沉重異常,她輕緩轉步,又繞至第五座院落隔牆圓門口,一腳跨入小圓門,一股濃厚的血腥味,充滿整個空氣之中。

    入眼簾的,仍是那慘厲的血屍,及滿地的兵器。

    而死屍的數目,卻有二十幾種,這是一個不少的數目。

    只見已近黃昏的陽光下,地面上的血跡、映得其紅如紫。

    雹晶星那雙銳利的冷眸,疾如閃電,凝掃倒每一具屍體上。

    這也全不是血魔門人的屍體。

    雹晶星內心稍微有了一些安慰,但她願血魔門人,能如其所想,全部安全退離此地,因為,人都是往好處想的。

    驀地——

    雹晶星的冷眸,掃到這座院落的一處假山洞。二具僵硬挺立在地上的屍體。她驚叫一聲,身形絕速的飛撲過來,她的雙眸立時泛出一股淒涼的色彩。

    那是悲痛、淒傷的——

    原來那三具挺立地面的屍體身上各被插上三根銳利的長劍,每柄都是插在致人於死命的要害上,他們的面上,仍然帶著血魔門徒的骼髏面具。

    雹晶星略帶顫抖的語音道︰“紅陽鬼使申梟樓,淒陰魅使,海螺島主師叔初,你們三人……去了……去了……”

    此三個死者,正是東海島的三魔頭。

    雹晶星雖然知道東海島三魔,猖狂跋扈,凶狠暴戾,但是,當今他們是忠貞的血魔門徒,一旦見他們慘死,她的內心總免不了悲哀的。

    當耿晶星的目光瞥掃到五丈外,又有兩具死狀極慘、軀體零碎的死屍。

    雹晶星淒厲的哀叫一聲,人又疾撲了過去,她哀聲道︰“周燦雄、萬純強,你們長白雙道,也慘死了……”

    雹晶星這時心裡的震驚、悲痛、實是難以言喻。

    她現在感到事態嚴重了,這五位死者的武功,她知之甚詳,他們居然慘遭奸徒毒手,那麼另外的人,大概也……

    雹晶星不敢再想下去了——她的身軀套然疾速騰起,直撲向南側那座幽雅的小跨院。當她身子躍落院中,眼光過處,她的腦際真如被雷猛擊了一下。

    此座佈置精緻幽雅的小跨院,已經面目全非,只見樹木花草,蔭四處,而院中的地面上,堆滿了三十幾具屍體。院落中的那間雅室門口,卻伏著一具血魔門人裝束的死屍,那旁門側,卻也躺臥著兩位血魔門人,這兩人面上骷髏面具,已全脫離地上。一個滿臉鬍鬚的健壯漢子,一位是身材矮瘦,面容黝黑的者,此兩人正是江南雙豪中的霹靂手賀堅及天混地掌鄺東倫。耿晶星厲聲叫道︰“蒼天為何如此慘酷呀!血魔門壯志未酬,居然全軍覆沒……”她哀傷至極,悲痛欲絕,語音頓塞。

    她現在是多麼痛很奸徒的殘辣、慘無人道。耿晶星此時心中,被悲愴、憤激所充滿了。她雙眸滿含怨毒、駭人的殺焰,她誓要殺盡參予此事的人。一會兒,耿晶星的心緒,已稍為平靜下來,她淒涼的喃喃道︰“現在所看到的,十一位血魔門人,已經死了九位,還有錦衣秀士華奚與奇弟,及江南雙蒙中的旋風客賀儀他們是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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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古西風難逃蕩魂蝕骨迷霧

    驀地——

    雹晶星耳際突然聽到一絲輕微的響聲,她雙眸立刻暴出一股湛寒的電光,掃向西側牆角一具渾身血跡的屍體。

    只見那具屍首,是面朝地下俯臥著,現在微微的顫動了一下。

    雹晶星的身子,已如鬼扭般的閃躍過去,她用腳尖輕佻,把這具屍體翻轉過來,只見他滿臉鮮血,長發散亂,但仍掩不住他那虎目濃眉,環圓的臉廓。

    雹晶星淒嘶,道︰“是旋風客賀儀!”

    是的,他正是江湖雙豪中的旋風客賀儀,耿晶星本以為他會脫離慘死的噩運,萬沒想到他慘厲的死狀,又立刻映入他的眼簾。

    驀然——

    旋風客賀儀那僵直的軀體,又是一陣輕微的痛苦痙攣。耿晶星驚叫道︰“他還沒斷氣——”

    “賀兄!賀兄!”

    雹晶星一陣厲聲疾呼,她立刻由懷中摸出一瓷瓶,倒出兩粒晶瑩如玉的雪白丹藥,送入他那緊閉的口中。

    她的雙手,疾速在旋風客賀儀的奇經八脈穴道上,一陣連點疾拍,但是,旋風客賀儀仍然僵硬如死,沒有絲毫動彈。

    雹晶星知道其真氣已停滯過久,五臟六腑的機能也都停頓了,任是有這起死回生的“九轉續命丹藥”也難使藥力散佈四肢百駭。

    突然耿晶星輕哦了一聲,身形捷速至極的躍入那間雅室,直入室內,取出一杯清水,又回到旋風客身側,她左手又由懷中取出一個小玉盒。

    一道直若氤氳的彩煙升起——

    那顆天方陰陽神珠,已經放入那杯清水中。

    只見這顆大地至寶神珠,玉彩氤氳,瞬息萬變,交替更換,縷縷彩煙,由杯中滾滾蒸發而起,林中清水,逐呈鮮紅。

    瞬間,那杯清水已變為鮮紅至極的血水,耿晶星春蔥似的玉反映,輕挾起天方陰陽神珠,重又放入玉盒中,揣進懷內,然後,把這杯鮮紅的血水,灌入旋風客口中。

    昔日耿晶星曾經以同樣的方式,用天方陰陽神珠和幾種藥粉,製造一杯鮮紅漿液,療治古西風因“酷骨殘魂陰功”四次折磨所損耗的真氣。

    旋風客賀儀,現在雖然僅得一絲殘餘真氣還沒中斷,傷勢嚴重已極,但這顆天方陰陽神珠,功用是如何的玄妙,詭奇,若不是旋風客賀儀的五臟六腑都已全遭重傷,定能夠使他重生。

    這時,真是奇蹟出現了,旋風客賀儀那張鮮紅慘厲的面孔,突然抽搐了幾下,他的鼻孔好像有一絲鼾息。

    突然他口中發出一聲輕微的哼聲,那雙緊閉的眼楮,微微睜了開來,他射出一道微弱的眼光,呆視著耿晶星,是充滿如此怨毒,恐怖——

    雹晶星急聲道︰“賀兄!賀兄!你認識我嗎?我是血魔門的彩巾蒙面人啊!”

    旋風客賀儀,好像似沒有聽到耿晶星的語音,或是眼楮已無法看到她,仍然呆呆地凝視著她。耿晶星又急道︰“你……你聽見我的語音沒有……”

    突然他的嘴角掀動,一絲極細的語音,道︰“你是姑娘?你為什麼來地獄,你……你也死了嗎?……”

    雹晶星知他以為自己是雲燕子,而他自己也以為是死了,在地獄之中遇到了我,心中一陣劇痛,顫聲道︰“賀兄,你還活著,我是彩巾蒙面人,血魔門主……”

    旋風客賀儀聞言,慘厲的臉容上,忽泛起一絲奇異的神色,嘴角掀動,微弱的語音,說道︰“喝!你……你是門主,可恨的……凶手……”

    旋風客賀儀喉嚨中一陣急響後,發出一聲極細微的淒涼嘆息,道︰“我已經……無望了……我很高興再見著你一面……”

    雹晶星急聲道︰“賀兄,你……你會康復的……”

    旋風客賀儀顫抖的語音,道︰“門主,你……不要浪費時間,我要趁這短暫的時刻,告訴你仇人是誰。”

    雹晶星精於醫道,她當然知道,任是華陀再世,扁鵲重生,再也無法救活他的一條命,他這時的甦醒,是靠一口不斷殘餘真氣,及九轉續命精丸,天方陰陽神珠的神奇效力,這些,當然仍阻止不住死神的魔爪。

    雹晶星凝聲問道︰“你說仇人是誰?十一位兄弟是否都慘遭噩運?”

    旋風客賀議,痛恨的語音,道︰“萬沒想到自鳴俠義的中原九大門派,是那麼卑賤,邪惡……”

    雹晶星急聲道︰“是中原九大門派?”

    旋風客賀儀,切齒語道︰“是……各派的掌門人……及七位自稱武林七魂的怪人……等七八十位高手……我們十一位兄弟……大概已死了九位……但對方也死傷纍纍,只是原凶沒死。”

    “錦衣秀士華松溪及許字奇小兄弟。他們帶著重傷衝出重圍逃脫而去,但不知他二人生死如何……”

    雹晶星痛恨道︰“我要給那些邪惡卑鄙、凶殘的凶手以同樣慘死流血報應。”

    旋風客賀儀輕咳兩聲,道︰“我在此刻真正意識到,那些自稱俠義中人,也都是一張猙獰的面目,是他們施出那下流的手段。”

    “可恨江湖之上,波譎雲詭,勾心鬥角,處處講究機詐,捕風捉影,使人防不勝防,門主,你現在已是孤獨一人了,而當今天下武林,就除了魔魂怪生古西風外,我想全是你的敵人……你能夠雪仇嗎?”

    旋風客的生命,已隨時間激激地縮短了,死神的魔掌將要把他抓去了,他急迫的喘氣,喉嚨之中,“咳,咳……”地作響,嘴角一陣掀動,又吐出了微弱的語音道︰“門主,我在這臨死前有句話問你,你是不是古西風先前認識的南海幻魔宮那位已死的耿晶星?”

    雹晶星不禁心頭暗驚,他為何知道自己是耿晶星,她淒嘆道“賀兄,我正是耿晶星。”

    旋風客賀儀那張慘厲的臉內,泛起一絲笑容,發出那細若蟻蠍的聲音,道︰“門主,魔魂怪生古風,他極愛你。認為你還沒死去,我知道你內心定有難言的隱痛,可是無論如何作要向他表明身份,同站在一條線上,才能夠掃蕩妖魔鬼怪。”

    “耿姑娘,你,你和古西風怎麼了……”

    雹晶星淒聲道︰“賀兄,我還沒向他表明身份,他現在取一株藥物……”

    旋風客賀儀聞言,心中大駭,也因這樣,那本已漸呈凝結的心,突然不想流到五臟六腑,他的心臟頓時停頓下采。白眼一翻,要死去,但他在這臨死前的剎那,突然吐出一絲極細微的語音,道︰“古西風中了萬邪教奸徒的計……”

    語畢,他雙腳一蹬,全身一陣痙攣,嘴角已涔涔出鮮血來,這一條雄糾糾的漢子,終於離開了炎涼、殘酷的人間。

    血魔門全軍覆沒,死傷殆盡,這在耿晶星的心中,是多可悲可的事情……

    她抱著遠大希望,組織血魔門,想要替人間維持正義,造福蒼生,萬沒想到英雄歲月未伸,全體門人立刻遭受慘死的噩運。

    這種打擊,在她慘酷的人生旅程上,又烙印了一道創傷的痕跡。

    雹晶星此時再也無法忍住內心的傷慟,她雙眸之中,隱蘊著滿眶淚水,已如雨點般地,籟籟撲落。

    她這種無聲的傷痛,是比有聲的哭泣來得深刻,筆墨難以形容。

    這時她雙眸之中,露出一股駭人的煞焰,凝視著旋風客賀儀那張慘厲的臉容。

    那眼光之中,包含著極為複雜的情緒!

    是仇恨——

    痛苦——

    憤怒——

    回憶——

    還有怨毒的殺機

    驀地——

    雹星晶仰首發出一聲淒厲、刺耳如銀鈴般的長笑——

    直震得天地震動,蒼穹人散,懾人心魂——

    這笑聲是如此的怨恨——

    這笑聲是如此的悲倫,令人柔腸寸斷。

    這笑聲是多麼淒厲——

    婉似弱婦悲嘶,巫峽猿蹄——

    從她的笑聲中,我們可以意識到,天下江湖武林又要掀起一場慘烈的血腥悲劇了。

    此時,正是夕陽西下,殘霞滿天之際。

    那金黃色的霞光,映得院落中一片血紅,大地更是淒涼了——

    驀地——一陣輕微風聲颯然——

    小跨院中如鬼魅也似的掠來一位白髮女子,面容晶瑩如玉,嬌嫩已極。

    毫無一絲皺紋,她的懷抱中正睡著一位用白氈裹住軀體的少女。

    這兩人不用猜測,便知是聖心倩女華雪君,及身中“陰火獨魂丹”的雲燕子。

    雹晶星一看清來人,忙抑制激動的情緒,輕聲道︰“這位敢問就是聖心倩女華雪君老前輩及令徒雲燕子妹妹?”

    聖心倩女華雪君心頭一驚,暗忖道︰“她怎麼全知道了……”

    她微斂那冰冷的氣息,淒涼的輕嘆道︰“血魔門主,你大概全知道我的來愈了。”

    雹晶星問道︰“華老前輩,魔魂怪人古西風,是否已去過陽東客棧?”

    原來耿晶星以為華雪君來找自己,是古西風指示她們來的,因為此莊院是血魔門的聯絡站,就只有古西風一人知道。

    聖心倩女華雪君,冷冷道︰“那個小子、老娘一整天都無法找到他。”

    雹晶星聞言,心頭不禁一驚,腦際突響來旋風客賀儀最後說的,她忖道︰“難道古西風中了萬邪教奸徒的計……”

    原來旋風客賀儀,在臨死前聽古西風去尋找藥物,他驀然憶起古西風和鐵水神劍朱魄相遇之時的那段經過,他因這次血魔門的慘變,對於江湖武林人物,有一種警惕的心理,他立刻意識到古西風被奸徒騙走了,所以他在臨死之前說出了古西風中計之語。

    聖心倩女華雪君,目見耿晶星沉默承語,冷聲道︰“血魔門主,劣徒身中殘毒之事,你是否也知道?”

    雹晶星當然知道她的意思,忙道︰“老前輩,此事承蒙古西風轉告,我已經知道,雲燕子的慘毒,我想盡力延阻其發作日期,但卻無法完全根治。”

    “我已和古西風約定,最遲明日晨在陽東客棧相見,以解決此事。”

    聖心倩女華雪君聞言,臉上不禁露出一股淒涼之色,那是失望的淒涼——

    雹晶星淒涼一嘆,道︰“華老前輩,我已經答應古西風要把雲燕子妹妹的慘毒療好,我絕對要辦到。”

    聖心倩女華雪君,道︰“你不是說無法完全根治。”

    雹晶星道︰“我的確是不想療治她,但天地萬物,終有一破解之法。我想萬邪教真經上有記載此種yin毒的解藥。”

    聖心倩女華雪君,道︰“你是要上萬邪教總壇,偷取那部萬邪真經?”

    雹晶星淒聲道︰“事情已到此種地步,只有此法了。”

    聖心情女華雪君,聽得心情激動不已,她暗忖道︰“此女和古西風是否有很深的交情,不然怎會答應療治雲燕子慘毒,而捨命上萬邪教總壇,偷取震蘭香萬邪真經……”

    華雪君嘆道︰“今日承你指示,萬邪真經上有記載療治此怪毒之藥方,感激不盡,上萬邪教之事,不敢有勞於你了。”

    雹晶星道︰“華前輩,此容我已經答應人家,那敢有所違約。”

    聖心倩女華雪君,道︰“敢問你和古西風是何交情?”

    雹晶星淒聲一嘆,道︰“此中隱痛,說來話長,請華前輩不要提起,據實說,昔日他是我所愛的人,但當今我已無法愛他,只有能力百般的幫助他,促成他的快樂幸福,我心裡也就滿足了。”

    聖心倩女華雪君,臉色微斂,驚聲道︰“你是古西風第一個愛人耿晶星麼!”

    雹晶星聞言,心頭又是一驚,暗忖道︰“她怎會確切知道我的姓名……?”

    雹晶星點頭淒聲道︰“賤女正是耿晶星,望老前輩不要把此事真相告訴他。”

    聖心倩女華雪君,不解道︰“為什麼!”

    雹晶星愴然淒聲。道︰“華前輩,請你不要問起此事,不然增加我內心的傷痛。”

    聖心倩女華雪君,本也是淒傷斷腸人,當然她能意會到耿晶星的事情,是如何的傷痛,於是,她改變問話,道︰“耿姑娘,劣徒的殘疾,你可以阻延多少時日發作!”

    雹晶星道︰“大概十五日時光。”

    聖心倩女華雪君道︰“事不宜遲,望耿姑娘援手相救劣徒。”

    雹晶星道︰“華老前輩,我們現在先趕赴陽東客棧,等待古西風。”

    聖心倩女華雪君道︰“他現在去何處?”

    雹晶星道︰“古西風去尋找一株陰珠草,此草天地間很難尋得一株,他也許被奸徒騙了。”

    聖心倩女華雪君,道︰“是什麼人叫他去尋此草的?”

    雹晶星道︰“這點我也不清楚,大概是萬邪教的奸徒,如果我們在陽東客棧等他不來,那麼事情就困難。如他真中了萬邪教毒計,性命定危險已極。”

    聖心倩女華雪君,道︰“好吧,我們在陽東客棧等到他明日這時候,如不來,我們立刻趕上萬邪教總壇。”

    於是,聖心倩女華雪君和耿晶星,同赴陽東客棧等待古西風,此事於此不說,且說古西風被震蘭香擄擊之事。

    且說古西風中了震蘭香的迷魂香後,便昏迷不醒,也不知過了多久——

    迸西風在迷迷糊糊之中,彷彿覺得嘴中似在咀嚼著一顆甜美可口的櫻桃。

    濃汁四濺,其味無窮——

    他以為那是在夢中,但是,嘴裡卻實在滿口生津。

    還有一陣陣惹人沉迷的繞淡幽香,撲鼻而入。

    在他恍恍惚惚的腦海中——

    那情景就像如夢、似幻、似真的——

    他自已也無法肯定,因他腦中一片迷糊、空虛。

    良久,那迷人的幻夢沒有了。

    迸西風的腦中記憶,稍微清醒了許多,他突然憶起自己踫見了那yin毒已極,萬邪教主震蘭香的事。

    他的腦際突然有如晴天霹靂擊項,“嗡然!”一聲大震,古西風驀然睜開那雙目——

    觸目所及,是一張粉紅色紗帳。

    壁上掛了許多合歡圖,古西風忙閉上眼。

    而震蘭香雙臂摟住的地方,也正是古西風的雙“笑腰”穴,就在古西風真氣剛要發的剎那,震蘭香的頭倏地一偏,雙手微一用力,古西風全身真氣立刻地散,跌到地面上乾瞪著眼,他想這下死定了。

    震蘭香卻沒有向古西風下辣手,他倒地的剎那,真氣頓時恢復,微一翻身,暴出六尺開外。

    震蘭香格格一陣嬌笑,道︰“你真是沒用,怎麼微一用力抱了一下,就躍在地下,看你這麼強壯,但卻是銀樣蠟槍頭,格格……”

    她又是一聲震盪至極的嬌笑……

    謗本像似沒有察覺古西風要向她下辣手的樣子。

    其實,古西風哪裡知道這位yin婦,越是殘狠陰辣的時候,表面愈是嬌笑不已,裝著若無其事。

    迸西風聞言,心中不禁一震,暗忖道︰“難道她是無意中點了自己笑腰穴……”

    迸西風尷尬地一笑,道︰“古某身體,愈來愈虛弱了……”

    震蘭香低嘆,道︰“你真被那些奸徒圍攻的太傷損真氣了,唉!我身上有幾顆專補功力的藥丹,珍貴已極,我都舍不得用,現在就送你一顆,吃下後,立刻轉弱為強,縱是經過百次的陰陽交洩,也不至於傷損到你一點精氣。”

    說著,她由地面上的羅紗處,摸索了一陣,掏出一顆腥紅色的丹藥。

    迸西風說道︰“不!不!迸某縱然無能,也不會假借藥物……”

    震蘭香低聲嬌笑,截斷他的話音,道︰“說實在的,不知怎樣,姊姊自見了你之後,好像整顆心,都被你奪去了似的,你難道以為我會騙你嗎!”

    “你和我已有兩日肌膚相親,雖未真個銷魂,卻已有風流放蕩之情,如你不願意和我銷魂,我也不強人所為。”

    “你把此藥接去,如你不願意的話,我立刻送你出去,只要你能記住我有恩於你,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說完,她向古西風嫣然一笑,手中的丹藥,直送了過來——

    她這嫣然一笑,不知笑死了多少男子的性命。

    她這笑容實異於常人,睫眉、眼毛、櫻唇、和玉頰上兩個深深梨渦,各成一體,每一細小部分,簡直美麗極了。

    但最使人驚駭的,她的美並不使人有種妖艷之感,卻有種使男性無法抗拒的誘惑力量,極其自然的順從她。

    迸西風縱有超人的能力,但當她露綻這嫣然一笑,真也被笑得心神為之一蕩,右手不覺中伸出去接那顆丹藥。

    在古西風右手剛剛觸到那顆丹藥的剎那——

    震蘭香那一雙水汪汪的杏眼,陡露異光,格格一陣yin笑,縴縴玉指輕彈,那腥紅色的藥丸被指力彈破“噗”的一響。

    撒出一片通紅色的煙霧來——

    迸西風耳聞嚶嚀一笑之聲,腦智立刻清醒——

    慌忙之中,他以為震蘭香要下辣手來暗算他,猛吸一口氣,陡然凝聚全身真氣,準備硬擋她全然襲擊!

    沒想到震蘭香仍不是要殺他,那粉紅色的煙霧飄揚,恰好被他一口氣吸入,一陣沖腦異香,立知要糟。

    只是應變疾快,一聞異香,趕忙閉住呼吸,但是為時已晚!

    要知震蘭香的丹藥,都是經其獨制劇烈已極,只要微細一絲吸入,便立刻中其暗算,就是武功好多的人,也無法閃避。

    她這顆腥紅丹藥稱曰︰“蕩魂蝕骨迷霧”。

    這是一種最具迷魂亂性的yin藥,只要人吸入一絲,慾火立刻高漲,腦智混亂,立刻要來一次交洩,不過,此種“蕩魂蝕骨迷霧”只要被吸入鼻孔中,不洩是不行的,而經一次交洩後,會有幾個時晨的大睡。要看他的功力深厚,而決定時間的長短。

    “蕩魂獨骨迷霧”丹藥內,發散極為迅速。

    迸西風剎那間,頓覺筋骨酥軟,枉具一身內功,卻是真氣難提,混身乏力,欲仙欲死。

    包糟的就是,頃刻之間——

    丹田之下,熾熱難耐……

    而他的腦智,更是一片迷糊。

    迸西風現在僅存的一片腦智,盡力控制著,他氣得狂睜雙目,搖搖欲墜,雙手將那……,強自扳彎著。

    因那東西,真是難看極了。

    震蘭香見到他那種難看之狀,口中卻連連發出**至極的嬌笑聲……

    笑的前仰後後,她那滿身肌肉,若波浪似的顫著,也許是她高興極了——

    迸西風瘋狂的大聲嚷叫,身子一陣搖晃,直向左側壁上那柄孤天聖劍走去——

    原來他想保存名節,自殺身死——

    實在的,若他和震蘭香發生關係,他實無顏於人世。

    震蘭香鈴笑一聲,道︰“你要劍自殺嗎?來,我拿給你……”

    說著,她身子微晃,舉手取下那柄孤天聖劍。

    而古西風這時卻跌倒地板上,他昂起頭來,厲聲叫道︰“你……你殺了我……”

    震蘭香噗哧一笑,道︰“拿去啊!你自己動手好了!”

    說著,那柄孤天聖劍,已經送至古西風面前一尺……

    迸西風這時再也無法抗拒藥力的作祟,他厲叫一聲,全身盡力一挺,右手疾速向孤天聖劍抓去——

    但是一聲yin笑響起——

    震蘭香倏然移退了兩步,古西風“叭嗒”一聲。又跌撲倒地板上,他口中連連喘著氣,強烈的**藥力,已使他僅存的腦智,全部喪失了,也就是只知道**交洩的滿足而已。

    震蘭香聞言冷叱道︰“風娃,你亂叫什麼?你們四娃們就守在春宮殿,不可使任何一人進來。”

    震蘭香**高漲,正要消魂蝕骨之際,**的地,怎會失去這一刻值萬金的機會。所以,她只有叱聲喝止。

    她音聲甫歇,只聽一位男子語音,急促沙啞道︰“教主千秋,威震武林,天下獨尊。”

    震蘭香冷哼一聲,罵道︰“仇副教室,你趕來此地作甚?”

    原來,外面那人,正是銀蛇劍仇恨天,本來他是震蘭香兩臂之間的寵臣,但他被古西風砍斷一臂之後,便被震蘭香冷落了。現在震蘭香找到了古西風,當然不會把他看在眼內,可能下次消魂之際,就是銀蛇劍仇恨天風流命運的結束。

    銀蛇劍仇恨天,在外面朗聲道;“本教禁地之——文集閣,已經被人擅闖而入,守在此閣的九大護法,已經死傷殆盡,那人仇甚也無法挫其銳勢。”

    震蘭香聞言,心頭也不禁一驚,冷冷問道︰“那是何方人物?”

    銀蛇劍仇恨天答道︰“血魔門主——彩巾蒙面人!”

    震蘭香雙目突易出一股殘狠凶光,恨恨道︰“賤婢,本教主將你碎屍萬段,也難消心中之恨。”

    語罷,震蘭香向著古西風嬌笑,道︰“小兄弟,姊姊去去就來,你好好躺一陣子。”

    她說著,那雙晶白如玉的手指,輕然在古西風胸前穴道點了幾下,他便一聲不響地軟癱牙床上,震蘭香疾速穿好了一件白羅輕紗,再被上一件粉紅色輕紗,如風似的轉出左側的繡縵外。

    只聽震蘭香冰寒的語音,道︰“四娃,你們入春宮殿,照護那寵兒,休得偷食禁果,違者處死。”

    一陣銀鈴似的語音,道︰“是!教主請便!”

    再傳來震蘭香冰寒的語音,道︰“仇副教主,你不要呆留此地,趕緊前面帶路。”

    銀蛇劍仇恨天,他真不知道這yin婦又和那個塔上了,他目見震蘭香板著面孔相待,內心不禁有著一股莫名的嫉妒,他本想看看此人是誰?聞此言語,只得俯首道命,和震蘭香一併趕去文集閣。

    迸西風被震蘭香點了穴道,全身動彈不得,可是他那被“**魂蝕骨迷霧”所迷亂的腦智,又倏然恢復,目見自己這種難堪之狀,真羞得要命,只恨全身動彈不得,只有乾瞪眼楮。

    要知那“蕩魂蝕骨迷霧”,是種極其神妙的yin藥,現在他雖然被震蘭香點了幾處穴道,逼住那yin氣的流竄,但並非藥力就全然解除,如他穴道被解開之時,那麼他腦智就又全然迷亂起來,饑渴**的發洩,除非是經過一次**,才能解去那藥力,不然,縱是經過一百次也是一樣。

    此“蕩魂蝕骨迷霧”藥力發散,雖是迅快至極,但賜予後,縱然經過長久時間,不做交洩,也不會因欲水高漲,催動血氣,而使經脈暴漲而死,只是吃下那yin藥的人,有一種急欲**慾望。

    ……

    ……

    一片洶源如濤的掌勁,仿若一張深沉的巨網,直向呆愕在那兒的耿晶星罩來。

    迸西風因全身赤棵,羞於見人,始終都閉著眼楮,所以,他也不知道來者是誰,因他剛才腦智迷亂之時,震蘭香與仇恨天說的話,他也沒聽到,冬娃在說血魔門主,他也沒留神聽。

    雹晶星心中大怒已極,她雙目倏暴出一股剎焰,雙掌一陣揮動,三娃擊來的勁氣,已被她消逝於無形。

    而這時耿晶星的身軀,已如鬼魅般欺身上前,以最快捷的速度,右手驟然暴出一股重如山嶽的勁氣擊中秋娃的胸口。

    一聲慘哼響起——

    秋娃的軀體直飛丈外,口中狂噴鮮血,五臟六腑懼碎,一命歸陰——

    接著——

    又是一聲慘叫——

    夏娃也已經接續歸陰。

    春娃心中大駭,她從來沒有看到這等煞勢,她不敢再和耿晶星交接一招,雙臂一幌,就要往右側的紋縵閃去——

    雹晶星哪容她逃脫而出,她抬起右碗,一縷勁風直襲春娃的“背心”、“笑腰”兩穴——

    一聲聞哼!

    春娃的身上噴出兩股血箭,緩緩的倒下去!

    這四位心若蛇蠍的yin娃,便這一剎那之間,全部下地獄微風流女鬼。

    雹晶星以絕快的速度,連續斃了四娃,她不敢稍做遲疑?雙掌倏揚,挑出一縷輕風,解了古西風受制的穴道。

    迸西風本來就是清醒的,他現在猛覺自己穴道一解,猛地,睜開星目來。一眼看到耿晶星,他羞得無地可人,急聲道︰“你……你……快走……”

    雹晶星強壓制激動的心情,冷冷笑道︰“你快把衣服穿上!”

    迸西風星目突掃到自己那——

    此種醜態可憐已吸,他雙手緊捂著面,驚叫一聲,直把他羞昏了過去——

    迸西風全身赤luo,在那些yin娃之前,那種內心的羞恥,並不太甚,可是他在這位蒙面彩巾人面前,那種羞恥,是使他無法忍受的。

    如果古西風知道她就是耿晶星,也不會羞得這樣厲害。

    她疾速揀起地板上的孤天聖劍,雙手疾速的將古西風身側的衣服,胡亂替他穿上,抱起他如電也似的直閃出去——

    雹晶星出去一會之後,震蘭香也如蝴蝶般閃了進來,目見四娃的屍體,臉色不禁驟變。她恨聲罵道︰“賤人,我看你和他逃到哪裡去——”

    她罵聲中,身形猛又旋速撲了出去——

    且說耿晶星展開絕快的身形,恍似迅雷閃電,奔出萬邪教總壇那聳立群峰之間那綿綿廣闊的樓院。

    雹晶星對於這邊的地形,好像也非常熟悉,在這樣大白天裡,萬邪教總壇也是臥龍藏虎之地,而耿晶星卻沒有踫到半個萬邪教中人及所布下的關卡。

    迸西風雖然羞急暈了過去,但因那yin藥發散起來,使他又慢慢甦醒過來。但他腦智卻漸漸地迷糊起來——

    地長聲嘶道︰“姑娘,我……中了震蘭香的yin藥……你……”

    雹晶星腳下仍疾速地飛馳著,目中冷若冰霜語道︰“我知道,等下會替你想辦法!”

    迸西風援聲道︰“姑娘,我過會腦智控制不了之時,會……”

    迸西風要說會向她無禮的舉動,但話到口又嚥了回去,他又顫聲語道︰“姑娘,你就放下我,讓我自生自滅吧!”

    他知道自己中了震蘭香天下獨一無二的yin藥,任何人都沒有解藥。最後自己只有和人交洩,才能解除yin藥之力,那麼除非面前這位彩巾蒙面人,願意解救自己,但是自己怎能再糟蹋一位女子的貞操,何況她又是有了愛人之人。

    迸西風白天做夢也不會想到彩巾蒙面人就是自己永久不能忘懷的耿晶星。

    雹晶星全沒答他的話,身形似隕星流失的電掣著——

    轉瞬間,她已經連翻越幾座峰嶺,她所棄馳的山勢,愈來愈險峻。

    迸西風此時口中連連輕吼著,慾火高漲,難忍已極,他整個身軀全在耿晶星的懷抱中。由她身上發散出來的如蘭似鷹的幽香,更是無比的誘惑。

    他現在腦智已全部喪失了,他雙臂不禁緊抱著耿晶星柳腰,身子一陣翻騰,幸虧他勁力早已被藥力發散了,不然,耿晶星真無法抱住他。

    而這時卻更加難忍了,他吼著嘶喊道︰“姑娘……你…你……”

    雹晶星心裡慘痛已極,她實在不忍心看著自己愛郎這種痛苦之狀,可是自己是殘花敗柳之身,怎能給他呀!

    雹晶星身形疾速撲進一片松林裡頭,她輕輕把他放在草上,但是古西風雙臂卻抱住她柳腰不放。

    雹晶星只得跌座草地上,把他抱在懷中。

    迸西風星目慾火之焰,他望著她那張彩巾,吼聲道︰“姑娘,……你讓我……我難受死了……”

    雹晶星雙眸中,含蘊著兩泡晶瑩淚水,滴滴滾落而下——

    迸西風星目,射出萬縷慾火,呼吸急迫,他此刻再也無法控制如焚的慾火,左手猛向耿晶星面上彩巾抓下——

    雹晶星厲叱一聲,雙手猛地一推,古西風的軀體直滾出六尺開外——

    原來耿晶星的面目,還沒用人皮面具套上,只是那條彩巾而已,她見古西風要抓她的面巾,一時心急,就把他直推出去——

    只見古西風腳伏地上,他仰起頭,星目無比的熱情,凝望著耿晶星,絲絲鮮血,已由嘴角兩邊涔了出來,全身一陣的疾顫著。

    由此可見,他現在的痛苦,是到了何種的程度。

    雹晶星目見古西風如此慘厲之狀,以為自己把他摔倒了,心裡一酸、淒厲哀叫一聲,道︰“風哥,我……我傷了你……”嬌軀隨著直撲了過去!

    ……

    這正是一位賢妻良母,人間的才女。

    雹晶星那雙風目,凝視著酣睡的愛郎,星目微閉,嘴角含春……

    她心中不禁一陣痛傷,熱淚滾滾而下……

    她是如此的愛他……

    內心是如何不願離開他,和他長相廝守……

    可是,自己這賤污的身子……

    她想至此處,竟然忍不住內心的傷痛,如泣如訴的低咽起來……

    她恨,只有恨蒼天的無情,為何對待她如此無情。

    她那斷人腸的淒涼泣聲……

    宛如在向冥冥的蒼天哀問,何以此生,獨多悲痛?

    倏地——

    雹晶星斂至了哭聲,她低聲喃喃自語道︰“耿晶星呀,你難道自己不滿足嗎?”

    “你已經和他一次幸福的溫暖,你今生本來就不能和他夫唱婦隨,婉然成歡,享受閨房之樂。”

    “這些自你入了南海幻魔宮時,就已經注定了……”

    “在你和他定情之時,你也不是向他說出這番不祥的言的?”

    “那時,你當然不會想到有這次短暫的幸福,這樣你還不滿足嗎?”

    “雖然這幸福極為短暫,但已足夠你一生的回憶了……”

    倏地——

    “嗯!”的一聲輕響——

    這時,耿晶星雙手如電,又把那條彩巾蒙在面上。

    迸西風已經醒轉過來,他神智初醒,徐徐舒展雙臂,猛見自己全身好像依在一堆軟綿綿的身體上,同時鼻間聞到一股濃郁的幽香,撲人欲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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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8-8-6 16:38 編輯

第二十六章 醜怪老婆終現真面目

    他覺得自己全身舒暢,是多麼幸福,有如在彩夢的迷霧中——

    他不要馬上打破這好夢,因怕那彩霞從此飛去——

    可是,古西風腦際卻開始陷入了思索,就像似回憶幾十年的事情一樣——

    他想︰自己在彩巾蒙面人懷中,她帶著自己如電飛馳,而自己那時卻慾火難忍……

    迸西風到此處,有若一聲晴天霹靂當頭擊下,“嗡”然一聲巨響——

    他不敢再依戀彩夢了,趕忙睜開星目一看,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那條梅花和骷髏的彩巾……

    再來,就是她那美眸中含蘊著兩行晶瑩淚水,閃閃欲滴地凝視著自己。

    迸西風這時有如萬箭穿胸,說不出是怒,是怕,四目怔怔相對。

    他想到自己又造下一場罪惡,這罪惡是永遠無法彌補的,因她並不是自己的人兒,而是已有愛人的人。

    雹晶星一聲淒涼的嘆道︰“這是前生注定的孽緣,也好像是夢……”

    “其實,我的一生就是夢幻而已,夢當然都是無比甜美,溫馨的,但醒來之時,卻都是痛苦的回憶……”

    這一番話,說得淒涼,哀怨已極!

    直聽得古西民心中愧疚已極,他自責,自慚,星目熱淚滴滴滾下。

    雹晶星冷冷道︰“夢醒了,彩蝶飛去,你起來吧。”

    佔西風實在不願脫離她的懷抱,因為他覺得在她懷中是如此的溫柔,幸福……

    迸西風淒聲道︰“姑娘!我……我摧殘了你的貞操,我真該死……”

    雹晶星冷笑,道︰“這是我自己願意的。你不要自責,就把它看做一場幻夢吧!”

    迸西風看到她說話時,雙目中露出一股極為淒涼、沉痛、幽恨之光。

    他內心更加痛苦,哀叫一聲道︰“姑娘!我……害你……造下罪惡……”

    迸西風哀叫著,雙臂猛然握著耿晶星的柳腰……

    雹晶星冷哼一聲,雙臂猛一用力,把古西風直推出去,冷冷道︰“你這人怎麼如此執迷不悟,叫你把此事看做一場夢就好了!

    迸西風盤膝跌坐她面前,滿臉愧疚之色,淒涼道︰“姑娘,你叫我怎能這樣做……”

    雹晶星冷若骨髓的一聲寒笑,道︰“不然,你要怎樣?……”

    迸西風聞言,心頭猛地一驚,忖道︰“是呀!不然我要怎樣,我把她娶來嗎?,可是,我……”

    迸西風淒嘆道︰“我只是覺得滿身罪責,永遠對不起姑娘,……你又是我三番四次的救命恩人……”

    雹晶星憂怨語道︰“我本是賤污之身,而現在是為救你命,犧牲一點靈肉,又有什麼關係,只要你好好生存人世,造福蒼生就好了!”

    迸西風心中激動萬分,他感到她的高風亮節,是如此的感人肺腑,可是,古西風心中卻水遠辜負著她!

    他本是一位感情極為豐富、熱情之人,她這種犧牲靈肉,怎能使自己不聞不向呢?難道這就是一場夢嗎?

    是的,這和夢有些相像,只是有種血的事實。

    迸西風吶吶道︰“姑娘,你的愛郎,找到了沒有?”

    雹晶星冷冷笑道︰“找到了,但我不願見他!”

    迸西風本想問她找到沒有,如無法找到,自己就想佔有她,或是……但是在聽了她的語言,他的願望又被消逝了。

    迸西風仍然以打探的口吻,尷尬說道︰“姑娘,你對我有著浩海深恩,我想永遠跟隨你身邊,報答一點恩情……”

    雹晶星眸中暴出一股湛寒電光,掃了古西風一下,冷冷道︰

    “你難道不願考慮到面臨死亡的雲燕子,及身在虎穴的熊如雲嗎?”

    迸西風誤會了她的話,以為她說願意,只是雲燕子,熊如雲拖累了。他急道︰“她們二人愛我甚深,絕不會產生何種不快之事!”

    雹晶星叱罵道︰“你這忘思負義的人,見一個愛一個,你這是如何居心?”

    迸西風被她一陣叱罵,真有如冷水澆頭,俊臉泛紅,羞愧已極!

    雹晶星淒涼一嘆,道,“你決意報答我的恩情,其實我也有點事請求你。”

    迸西風長道︰“是什麼事情?請姑娘吩咐,古某絕對做到,縱然是死也無怨。”

    雹晶星淡淡語道︰“就是請你最近和我並肩作戰,雪恥復仇,事後各走各的,互不相關,如你答應,就一言為定。”

    迸西風淒涼道︰“姑娘是我幾次救命恩人,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古某絕對答應你的請求,只是我感到這樣仍不能報答你所施予給我的恩情。”

    雹晶星冷冷道︰“你這人怎麼如此哆嗦,如你再這樣,我就不請求你了”

    迸西風胞中真是感到迷糊不已,凡是一個女人,她們把自己貞操,都視作第二生命,而她卻甘願喪失靈肉來救自己一命,而不接受他什麼要求,縱是至愛的情人,她也會要求自己做他終生的伴侶……

    看她表面雖然冷若冰霜,其實對我卻百般愛護關照,難道這就如她說,我的形狀長得像她先前愛人,才受到她這等垂青嗎?我想事情絕不會如此單純,她不說她愛人尋到了,那麼為何不去尋他,見他……

    幾次和她相處,感到她內心有著無此淒傷隱痛之事……

    驀地一道靈光掠過古西風腦際……

    他突然記起自己和她銷魂之際的情形,他覺得她臉孔好像極美,並不象昔日所見那種怪的臉孔……

    迸西風輕聲嘆道︰“姑娘,你是我一生的大恩人,古某想再見你一次真面目,讓古某腦海裡能夠深刻印下你的面目!”

    雹晶星心中暗驚,付道︰“難道他憶起剛才的面目了嗎?”

    雹晶星冷冷拒絕道︰“不必了,只要你答應我暫時合作抗敵,恩情便已兩消,誰也不負誰的,如你不答應,我只得失陪了。”

    說著,耿晶星就直身站了起來——

    迸西風急道︰“姑娘!慢點!慢點!”

    雹晶星只是裝作而已,她冷哼一聲,重跌坐地上,冷冷道︰“你有什麼話,就請快說。”

    迸西風嘆道︰“不知道姑娘的仇敵是誰?”

    雹晶星聞言,雙眸中突暴出一股仇恨的怒火,她恨聲道︰“是當今天下眾江湖武林人物!”

    迸西風聽得心中不禁一震,暗道︰“她是瘋了嗎?怎麼天下江湖武林人物!都是她的仇人,如這是她的要求,那的確是非常巨大。”

    雹晶星突然淒聲一嘆道︰“古西風,你知道我們血魔門人,現在還剩有幾人?”

    迸西風更是一呆,她問這作什麼?血魔門人連她不是共十二人嗎?

    他輕聲答道︰“姑娘貴門是否共有十二人?”

    雹晶星厲聲叫道︰“不對,現在只有我一人!”

    迸西風驚聲道︰“其餘都背叛了你嗎?”

    迸西風被震蘭香搶去春宮殿,已有兩三日的時間,當然他不知道自己去尋陰珠草的同的,血魔門慘遭血腥驟變。

    雹晶星淒聲道︰“不是,他們是被天下武林人物,聯手圍攻慘殺的。”

    迸西風心中震驚不已,忙問道︰“江南雙家賀家兄弟,也都……”

    雹晶星眼淚已經奪眶而出,她點點頭道︰“賀家兄弟都歸天了,除我之外,十一位血魔門人,我已經親眼目睹九具屍體,其中二人華松溪許宇奇,生死下落不明。”

    江南雙豪對於古西風,有著一段照護的恩情,他這時聞到他們噩耗,不禁也倫然落淚,默默替這些死者致虔城的哀悼。

    迸西風淒聲道︰“他們是被誰圍攻殺死的?”

    雹晶星道︰“凶手真相,我仍不大清楚,不過我敢斷定,中原九大門派又參於此事,及七位剛崛起江湖的武林七魂。”

    迸西風驚聲道︰“是中原武林九大門派,這些自鳴俠義的武林人物?”

    雹晶星很聲道︰“他們自鳴是堂堂正正的名門正派。其實他們所幹的事情,都是卑賤下流的醜事,我一定要把九大門派全部消滅,揭開他們醜惡的假面具。”

    “古西風!你知道昔年文儒冠士雪出血戰,九大門派中人,不也是和萬邪教主震蘭香勾結,狼狽為奸嗎?”

    “他們萬邪教中人,在江湖武林為非作歹,殘害蒼生,而九大門派中人,卻不聞不問。這不是鐵的事實,證明他們都是手上不乾淨的人嗎?”

    迸西風被她提起文儒冠士一生根事,不禁聯想到雙親的慘死,及自己平生遭遇,一股無言悲壯的情感激盪心田,真情大動,仰首朗聲唱出那首︰“蒼穹很”

    淒涼悲倫,怪誕已極的歌音,冗長的直衝雲霄,帶去遙遠,遙遠的四方。

    迸西風怪韻的唱著那首“蒼穹恨”,他星目中淚水瑩瑩。

    雹晶星不禁也被此首淒涼歌音,引起自己慘絕人寰的傷懷,她那雙眸中,淚水更是如雨驟落……

    實在的,她現在內心的傷痛比古西風更甚,她想到自己雪仇之後,悄悄別了愛朗,那悠長的生命歲月……是如此孤獨,淒涼……

    唉!耿晶星的遭遇確是太慘痛了,而她又要接受那孤獨的淒長歲月,這實在是令人同情,悲傷的事情。

    蒼天未免對她太殘酷了——

    兩人就這樣沉默良久——

    雹晶星首先淒涼一嘆,道︰“文儒冠士老前輩,一生真也太淒京,他所著的歌詞,也是淒涼至極!”

    迸西風突然嘆聲問道︰“姑娘,聽說你身上有部奇書,不知是什麼書名?”

    原來古西風聽了傳說,耿晶星的書名是《蒼穹秘笈》,他才如此一問。

    (敬請諸位注意,做人借此時解開蒼穹浪歌詞所含有的字義,本來其秘密,除了最後一段及第二段第一句之外,已經隱隱約約的顯露過,於此再詳解。)

    雹晶星道︰“是《蒼穹秘笈》!”

    迸西風聽得不禁暗自一任,輕聲問道︰“姑娘,你得到那書,有沒有看到我恩師所留的字跡?”

    雹晶星點頭道︰“有,你是什麼意思?我是那種人嗎?不!不!我絕不是壞女人……”

    迸西風道︰“姑娘之言,恕在下愚笨,不能瞭解,請道其詳?”

    雹晶星雙眸中已含滿晶瑩淚水,淒聲道︰“我已是賤污之身,是個殘花敗柳的女人……

    迸西風道︰“姑娘,你絕不是那種人,你無比純潔、高貴,你……你不要太自卑。”

    雹晶星猛地一斂淚水,那雙眸子射出一滴熱淚之光,凝視著古西風,淒聲說道︰“古西風,我只有一件事想問你,我請你誠懇地答覆我,不要有半絲虛偽,你答應我的請求嗎?”

    迸西風真也猜不出她要問什麼話,只得朗聲道︰“姑娘有什麼事,盡避問來,我絕對誠懇的答覆你,沒有裝作、虛偽。”

    雹晶星沉聲道︰“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去見我愛郎的原因嗎?”

    迸西風答道︰“不知道,但是我想姑娘定有極為隱痛的事情。”

    雹晶星點頭道︰“是的,我有著幾乎是自己不想生存於人世的慘絕人寰的遭遇,每當我想起那事,就難以忍受沉痛的哀傷。”

    迸西風道︰“姑娘,你有這樣難以自決的事情,不妨說出來讓古某替你解放一下,讓古某也分擔你內心的一些衷痛,來報答你對古……”

    雹晶星道︰“我剛才說我是殘花敗柳的女人,你知道是什麼事!”

    迸西風想不到她會有此一問,一個女人在男人面前,怎會問起這些事情來?殘花敗柳,意指無恥的壞女人或是妓女一類的人。

    迸西風臉孔微紅,前哨道︰“姑娘,是否……是否……”

    他想要說,姑娘是否早就破身了,但他不好意思說出來,而且自己也曾經摧殘過她的靈肉。

    雹晶星淒厲的一笑,道︰“是否……什麼?你怎不說出呀?”

    她那聲厲笑,有些像似瘋狂,但其中深含著無比的——

    淒傷!

    哀怨!

    愴涼!

    雹晶星突然冷冷道︰“我曾經和一百人以上發生過一千次的肉體關係。”

    迸西風聞言,腦際“嗡”然一聲巨響,他頗聲道︰“你……你……你是那種人?……”

    說實在的,古西風私心底下,的確愛戀著她,而現在聽到她說出這種話,古西風心裡難免有著一股莫名的憤恨。

    雹晶星冷冷道︰“你也不是我的什麼人,你如此激動什麼?”

    迸西風怒聲道︰“原來你是這種女人,古某今天看錯你了,現總古某失陪了!”

    雹晶星厲喝道“站住!”

    “你聽完了我的話嗎?”

    迸西風面色冰寒,冷冷道︰“你有什麼話,就快說吧!”

    雹晶星淒涼的哀嘆一聲,雙眸中眼淚又滾了下來,嘶聲道︰“古西風,你知道我是被奸徒奸yin的嗎?”

    迸西風淒涼一嘆,道︰“姑娘為何不把話說清楚一點。”

    雹晶星淚痕點點,淒聲低泣道︰“你知道我一想起那恨事,內心就如何慘痛。”

    迸西風輕聲安慰道︰“昔日之事,已經過去了,你就把它當做眼底煙雲吧!

    “你的恨事,說起來又勾引起你的傷痛,就不要說好了!”

    雹晶星厲聲叫道︰“那慘痛恨事,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雖然我想把它忘掉,但卻是不可能的事,因我的靈魂已經被沾上污點,任你怎樣洗,也不能洗得一點無痕跡。”

    “我要說給你呀,問你一件事情。”

    迸西風知道她現在激動已極,只得輕聲道︰“姑娘,你的靈魂是純潔的!全沒有沾上污點,你不要太自卑。”

    雹晶星喊聲道︰“你說我靈魂沒有污點?你這是怎樣一種看法?”

    迸西風道︰“姑娘,我知道那是被人強暴的嗎?而不是自甘下賤……”

    雹晶星聞言,突然放聲痛哭起來……

    她這一哭,真是哭出了心中的哀怨……

    她淚珠滾滾而下,悲痛的低泣著,如泣如訴,聲斷人腸。

    那如杜鵑啼血,有節奏的低泣聲,聞之,使人心酸已極……

    迸西風像似情不自禁的緩步走過去,猿臂輕放在她的香肩上,耿晶星哀叫一聲,整個嬌軀突撲入他健壯的胸膛,放聲的哭泣著。

    迸西風雙手緊緊的樓住她,也生怕她跑開去似的,不知怎樣,他雖然還不知她就是耿晶星,可是他的心中像似極為愛她似的。

    雹晶星也願意在愛郎的懷中,盡力的痛哭一陣?她哭泣著說道︰“古西風,我在出世時,就是一個孤兒,我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突然生在東海的一中惡勢力的集團裡,當我長大知道事物後,我內心就有著無比淒痛的愧疚。就在某日,我遇上了我的愛人,那時,我的愛人犯下了他的的規例,被他們捉去百般的刑法折磨,可是,我終於設法救了他,我叫他逃離那惡勢力,而我卻被他們稱為叛逆,終於,接受到人間最殘酷的命運……”

    “我就好像妓女般,被成百的人摧殘著,而無法抵抗,痛苦的忍受著,那時,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就那樣的喪盡靈肉,一個如花似玉的軀體,被折磨得全身長瘡,幾乎體無完膚,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那些惡毒的奸徒,就把我腐爛的軀體,放在一葉孤舟上,任隨飄蕩——”

    於是,耿晶星真實地、仔細地、說出她那慘痛的遭遇及那奇緣,只是她把南海改著東海,盡力隱瞞她的真相。

    迸西風聽到她這一段淒慘的故事,星目之中也淚流滿面,實在,耿晶星的遭遇也太淒慘了。

    迸西風凜聲道︰“姑娘,在下著實不知你有這樣悲慘的遭遇,你的仇人是否已經被殺死了,我古西風絕對替姑娘雪恨報仇。將奸徒殘酷的處死……”

    雹晶星淒厲的一笑,道︰“原凶已殺,我已經讓他嘗受到人間最痛苦的折磨,我砍他一臂,斷他一腳,挖他一眼,割去他的鼻子,削掉他的耳朵,毀去他那面目,毀去他的腦智,變為瘋狂,更打他一毒掌,每日一次殘酷的折磨,他這種報應,是不是罪有應得,請你說說看?”

    迸西風暗道︰“她那種手段,的確毒辣得狠,不過,那種淫惡之人,總該給他這等慘絕人表的折磨……”

    迸西風答道︰“這是他為惡的報應,罪有應得。”

    雹晶星問道︰“他的懲罰輕,或是重?”

    迸西風伍了怔,道︰“以他的罪惡來看,不輕不重,恰到好處。”

    雹晶星輕笑道︰“你是不是誠實之言?”

    其實,如古西風知道,她就是他心愛的耿晶星,那麼他就會說此種懲罰還嫌太輕。

    雹晶星淒聲道︰“就因為這樣,我才不敢以這殘花敗柳之身,去愛我的愛郎。”

    迸西風臉孔紅紅,道︰“姑娘,你不是殘花財柳,你不可這樣說……”

    雹晶星突然掙脫古西風的懷抱,冷冷道︰“我有話問你,如我那愛郎,聽了我的慘痛恨事後,他是不是還會愛我。不把我視為殘花敗柳。”

    迸西風沉吟了一會,道︰“他的為人不知怎樣?所以,我不敢斷定!”

    雹晶星道︰“他的人和心,都像你一樣,你就把你所感覺的心意告訴我好了,不要有半點裝作,據實說來。”

    迸西風正色說道︰“如我是你昔日的愛朗,知道你這慘痛的遭遇,會更加的尊敬你,愛你!”

    雹晶星聞言,眼淚差點滾落下來,她心中暗叫道︰“風哥呀!風哥,你知道你就是我的愛郎嗎?你這樣至聖、聖潔的情愛,我非常的感謝你。可是,你知道你這樣的寬恕我,我愈是心痛、自愧,更不敢露出真相來……”

    雹晶星冷冷道︰“謝謝你誠心的答覆。”

    迸西風輕聲的問道︰“姑娘,你是不是要把此事真相告訴他……”

    雹晶星沉默一會道︰“不!我要他永遠忘記我。”

    迸西風︰“他會忘記嗎?”

    雹晶星寒聲道︰會的!他以為我已經死了!”

    迸西風喃喃道︰“姑娘,我有一句話,不知可不可以說?”

    雹晶星凝視他的臉色一會,內心已大概知他要說什麼,但她仍淡淡地說道︰“你有什麼話,說出來好了!”

    迸西風道︰“如我說出來,請姑娘原諒我的冒昧!”

    雹晶星道︰“話說錯了,我不會怪你。”

    迸西風強自壯起膽子道︰“姑娘,我……極尊敬你……而且……也愛你……”

    “因你極像我一位最敬愛的人,我就曾經把你認為是她,她叫耿晶星,你前段的際遇,就像似她和我在南海勾魔宮的遭遇一模一樣,只是,她沒有像你後頭遭遇那等殘酷,她只是慘絕而亡……”

    雹晶星聽了他的話,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她恨不得立刻以真面目與他相見,但是,想到自己賤污的身子,自卑的心理,又暗自控制這慾念。

    雹晶星暗自叫道︰“耿晶星呀!你已經得到一次幸福的溫暖,難道還不滿足嗎?他不是寂寞孤獨的,你就把自己的私愛,賜予給雲燕子、熊如雲吧!你……稱這種可恥的身子,才不要和她們爭搶了……”

    雹晶星冷冷道︰“你認為那職晶星是死了嗎?”

    迸西風淒涼一嘆,道︰“我心內著實不認定她會死的,但我曾經聽到她臨死前最後的慘厲叫聲,那時,我真要追隨她而去,只是慘痛的血仇,支持我生存著。”

    “本來,我想血仇事了,重上南海幻魔宮,調查她是否真的死了。如果真的,我就要揀拾她的白骨,和,自己同葬一墓……”

    雹晶星心中激動不已,但她勉強控制自己心緒,問道︰“你是要殉情於她,那未免太傻了!”

    迸西風道︰“唉!你難道不知愛情的魔力?但是,現在我又有責任,使我不能殉情於她!”

    雹晶星道︰“是的,你決對不能輕生,你需要照顧雲燕子相熊如雲。”

    迸西風愴然道︰“據實的說,雲燕子與熊如雲,我當然不能辜負她們,但是,愛情的程度,她們不及聯晶星那般深厚,她雖是死了,我會時刻記著她的倩影、語音、臉容及高尚的人格。”

    “說實在的,她極像你,所以,我……我……”

    雹晶星冷冷道︰“你的情感太豐富了,若是耿晶星活著,那你是要哪個人?”

    迸西風尷尬一笑,道︰“四人都要!”

    雹晶星道︰“是否會太嫌貪心?”

    迸西風朗聲道︰“不會!因為她們都值得我付出真情去愛她們,而且,也有無法使我不愛任何一人的原因,除了耿晶星之外。她們四人曾經和我有夫妻之事。”

    雹晶星幽嘆一會,道︰“男子縱是一妻三妾,也無甚關係,只是-女不能同事兩夫。”

    迸西風進一步道︰“姑娘!你……你答應嗎?”

    雹晶星淡談道︰“多謝你的好意,我已認定我那愛郎是我丈夫,所以,此情恕無法接受,只有心領。”

    迸西風全身冷了半截,說道︰“但是,我已和姑娘發生……”

    雹晶星冷冷道︰“我把你認為是我愛郎,把我的貞操送你,又有什麼關係,你不要再多說廢話了,免得使我生厭。”

    迸西風道︰“姑娘太淒涼和孤獨,我心中總是難安。”

    雹晶星道︰“這是我一生就注定的命運,人力無法挽回。”

    迸西民只有失望地嘆息一聲︰“我心中愛情的簾扉永遠開著,等待你消去此固執已見之時。”

    雹晶星道︰“多謝你,我永遠不會踏過你研開的愛情之門。”

    克古西風道︰“不管怎樣,我會等待你的……”

    他們這一陣談話,對問如箭般消逝了。

    此際,正是烏金西墜,殘霞滿天的時候……大地被艷麗霞光,映照得一片淒涼……

    雹晶星抬頭疑望一下天色,沉聲道;“我們應該行動了!”

    迸西風險色激變,道︰“有人來了,人數大概不少。”

    語音甫落,近處峰谷中……

    倏地傳出一陣陣淒長的厲嘯,嘯聲凝震蒼穹,悠悠不絕……

    雹晶星沉吟一會,道︰“大概就是他們,將計就計,我們就避開正峰,趕奔總壇。”

    迸西風道︰“姑娘之見甚是,他們教裡正是空虛!”

    雹晶星道︰“事不遲宜,我們繞道走吧!”

    驀地——

    近側空響起一聲勾人心魂,銀鈴般的格格嬌笑……

    笑聲,有著一絲極為淫蕩的魔力。

    迸西風臉色驟變,星目疾速瞥掃過去。自己兩人後頭六丈外,一株虯枝如鐵的巨松上,凝立著一位天仙般的白羅輕紗少婦,她正是萬邪教主震蘭香。

    震蘭香嬌聲淫笑一陣後,冷澀澀道︰“小兄弟,你真是大傻瓜,放著美貌如他的姊姊,你卻不知享受,偏偏愛上了這位鬼丫頭,經過一次消魂,你覺得欲嘔嗎?”

    迸西風氣極冷哼一聲,厲聲喝道︰“淫婦,下來!”

    震蘭香一聲冷笑,道︰“你不要干叫,你乃是我兩臂之間的寵臣。”

    雹晶星冷人骨髓的語音,道︰“像你這種女子,是否也會覺得羞恥?”

    震蘭香道︰“你這鬼丫頭,才是不知羞恥,撿人便宜,嘗人甜頭。”

    迸西風厲聲叱道︰“你這淫婦才是天下最鬼怪的無恥女子,你……你下來,我要斃死你!”

    震蘭香輕笑道︰“小兄弟,你敢打你妻子!”

    迸西風空氣得七孔冒煙,叱喝道︰“不要臉的女人,我立刻斃了你……”

    說著,古西風身形就要飛撲過去,耿晶星一手拉住他,運出極上乘的傳音人密功夫道︰“大敵當前,不要盲目從事,我們疾速奔松林,因此處地形狹窄,他們人數眾多,於我們不利。”

    語音甫畢,耿晶星與古西風,不約而同地,以眩目的速度,似若鷹隼般,直飛出松林外。

    但是,當他們腳跟剛站穩,一陣風聲倏然,震蘭香已若似鬼魔、幽靈般,俏生生的停立在三丈開外。

    雹晶星和古西風心中不禁各自一震,同時忖道︰“她的輕功好快啊!今日之關,真不簡單了……”

    震蘭香臉色陰沉的,激聲一陣冷笑,道︰“小兄弟,你真被她勾搭上了?”

    迸西風冷哼一聲,冷冷道︰“你不要太耽心了,誰是你小兄弟。”

    “我就是愛她,你管得著?”

    震蘭香撲嗤一笑,道︰“可賀?可賀!小兄弟娶了一位丑鴨子。”

    原來,江湖武林傳說血魔門主醜怪的很,所以震蘭香也說耿晶星醜怪已極,其實,耿晶星的美,並不遜於震蘭香,因耿晶星有那顆神奇的“天方陰陽神珠”絕妙運用,皮膚更是嬌嫩、艷美。

    迸西風曾經看過耿晶星的醜面目,所以,他仍以為耿晶星是醜怪的,但是,他是愛她華貴、純潔的人格品行,而不是外表的面目。

    雹晶星突然格格一陣嬌笑,道︰“你以為我醜嗎?其實外表美,內心醜惡,又有何用?”

    震蘭香臉上泛起一陣極為難看的神色,冷冷道︰“難道你很美,人外表美,內心就美,外表丑,內心就丑。”

    迸西風厲聲叫道︰“你外表雖然美艷動人,但你內心卻毒若蛇蠍……”

    震蘭香又落起那懾人心魂,清的絕妙的淫笑道︰“小兄弟,你是讚我美極了,是吧?”

    迸西風鼻孔中輕蔑、不屑的冷哼一聲,並不答話,其實,震蘭香確也是人間龍物。

    驀然——

    一陣如同鬼哭、狼爆的陰森怪笑傳來——

    左側峰頂如電也似的瀉下五條約速的人影——

    眨眼間,前面二條人影,著先奔跑而到,一個是鐵木神劍朱魄,一個是其神如玉的中年文主,此人是殘魂金掌杜柏青,只是他今日沒有蒙著怪面具而已。

    後頭四人接續而至,是萬邪教壇的三大壇主︰陰風壇主天殘地缺聶魂邪,天魂壇主魔臂叟鄺羽項,地魂壇主踏雪無痕譚魂奇。

    此六人卻是當今之江湖武林絕頂高手。也是萬邪教的總精華,古西風與耿晶星,雖是奇絕的武林高手,也是人單勢孤,相形見絀,何況震蘭香這淫婦,是當今武林絕頂的第一高手,從來就沒有人勝過她。

    雹晶星與古西風,目見敵人勢力後,心中沉重已極,他們也覺得今日凶多吉少,但他們仍不露形色,仿若山嶽凝立當地。

    鐵木神劍朱魄,滿面堆笑向震蘭香說道︰“師妹,我們已先尋到他們了,嘿嘿……”

    震蘭香臉色冰寒,冷冷道︰“這二人都要留下活口,尤其是那姓古的。”

    殘魂金拿杜柏青,詭譎獰笑道︰“當然!當然!師妹之命哪敢違。”

    雹晶星冷冷一笑道︰“你們不要以為人多,今日鹿死誰手,還很難斷定呢?”

    震蘭香已發令道︰“兩位師兄,這醜丫頭讓你們發落,也任隨你們處治,如你們不嫌她醜,就贈給你們作扎物吧?”

    鐵木神劍朱魄,笑道︰“謝謝師妹好意!我們自會處治她!”

    雹晶星雙眸中暴出一股駭人的煞格,怒視著震蘭香,冷叱道︰“你這無恥下流的女人,本門主就見識見識你的陰功。”

    震蘭香的語意,就是要把耿晶星給他們奸淫,這怎不使她盛怒已極,因為她就是遭受過這樣慘酷的命運。

    雹晶星語音中,她的身軀已絕快無比的撲向震蘭香,雙手疾速的拍擊而出——

    震蘭香目見耿晶星的來勢,心中不禁暗自一驚,原來耿耿晶星來勢奇快已極,雙掌一揚、玉指微揮,突地直劃震蘭香胸前。

    震蘭香方自一怔,卻見這束蘭花般的玉掌,已自劃到胸前的“幽門”穴。

    震蘭香激驚之下,身形微晃,修然而退。

    而她又yin笑一聲,疊在腕上的白袖子,突地象流雲一樣直飛出來,帶著侵入肌膚的寒風,反捲向耿晶星面門。

    她這一招出奇絕妙,以退為攻,發得快速絕倫,一氣呵成,眾人想,這一擊非把耿晶星逼得狼狽不堪不可。

    哪知事實不然,耿晶星腳下蓮足輕點,輕靈曼妙的一擰身。反手一掌,竟硬生生的劃向那片如流雲般的羅袖,掌風如劍,銳利如刀,倏然作響。

    震蘭香這時真正感到耿晶星是一個平生勁敵,淫惡的她,冷笑一聲,羅袖反捲,柳腰輕巧地一旋,卻用其一雙手,刷地擊出兩掌,蓮足輕點,倏然,凌空疾速踢出三腿。

    震蘭香武功絕高,身法奇詭,招式間變化之快,更是無與倫比。

    她這兩掌,凌空三腿,竟如電光石火般,剎那間施出。

    她之掌勢,雖然像似輕描淡寫,縴柔如玉,其實把把含蘊內力,巨大的無形勁力,蓄勢以吐。

    而耿晶星也非泛泛之輩,她是學盡了《蒼穹秘笈》的奇絕武功,只見她雙肩微晃三下。冷叱一聲,左掌倏楊,食中兩指微曲,疾速點向震蘭香的左後測“中髏”穴,右掌斜立,“呼!”的一聲,直擊出去。

    一股凌厲已極的澈骨勁氣,已湧向震蘭香上部要害。

    震蘭香身懸空中,雪白的玉掌猛一帶勁,一道掌風,突然爆散下來。

    那股勁氣爆散開來,竟像似一面巨大的漁網,直向耿晶星頭頂罩下。

    雹晶星也不示弱,她點向展蘭香“中髏”穴的右掌,倏然一變,玉指箕張,一彈一震,五股尖銳的絲絲勁氣,疾如閃電,猛然穿過那片掌勁,直擊震蘭香身上五處要害。

    震蘭香目見五股銳利指風,輕易穿過自己發出的勁氣,心中微懍,她那瑩玉的右掌,倏然五指箕張,一伸一縮,那本已四散的真氣,絕然合擊過來——

    “波!波!波!”

    一連串珠爆聲中,勁氣迴旋,人影紛飛——

    震蘭香與耿晶星,已經分立兩丈開外。

    他們這幾乎電光石火的交接,實使場中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他們這幾招中,那瞬息萬變,妙絕人倫的把式,俱使鬼魅尋思。

    雖然都是驚險一發,但其今精要奧妙,真是耐人尋思,傾古凌今的絕招。

    迸西風看得暗自感嘆,武技是無邊無際,沒有止境的,他感到自己所學、有若滄海一粟,真是太微不足道。

    震蘭香yin聲一笑道︰“你能夠接下本教主幾招,武功真是非凡,堪稱天下第二高手了。”

    雹晶星這時心中凝重已極,她和震蘭香快速接兒招,已感到自己無法勝她,但她表面仍沒有露出-絲懾色,冷冷語道︰“那麼第一位高手就是你了?”

    震蘭香冷笑,道︰“當然,第一位高手非我莫屬。”

    迸西風冷澀澀道︰“夜郎自大,真是恬不知恥。”

    “老實告訴你,策一位高手不是你。”

    震蘭香嬌笑道︰“小兄弟,那麼第一位高手是誰?”

    迸西風冷冷道︰“是誰?你無權知道。”

    震蘭香冷寒道︰“你說是她,哼!老實告訴你,她剛才所施出的那幾招功夫便都被我制服。”

    雹晶星聽得心中驚駭不已,照這樣說自己無法勝她了。

    要知震蘭香是文儒冠士熊曲星之妻,當然熊曲星所學的《蒼穹秘笈》上的武技,被她偷學會了,其實,震蘭香所學到的秘技,只是蒼穹秘笈上部的武技,而耿晶星所學,大部份是下部的速成武學,雖然其中有不少形式上相同,但其真正奧妙?卻有著極端的不同,若是震蘭香說要十招制服她,那根本是欺人之談,大概百招,千招也不可能。

    雹晶星冷冷道︰“天下武林第一高手,最近已出武林了,她是五十年前的一代女俠,聖心倩女華雪君。”

    震蘭香聽到聖心倩女華雪君,臉色陡的一變,但瞬息即逝,她冷笑一聲,道︰“別說聖心倩女華雪君,就是那老不死文儒冠士重生人世,也非我的敵手。”

    迸西風聽她罵自己恩師,心中著實暴怒已極,歷聲喝道︰“震蘭香,你真是泯滅了天良……”

    震蘭香嬌笑道︰“你為何說我沒天良,若是我沒良心,你早死在我手裡了,你才是沒有良心的人,我百般的照護你,而你卻思將仇報。”

    迸西風喝道︰“你,你就是無良心之人,卻也不想想我師父熊曲是你的丈夫,而位卻施毒計害他,背叛他……”震蘭香冷寒一笑,道︰“我和他沒有夫妻之名義,他是我的仇,若是你的父母被殺了,仇是不是要報,我殺他又有什麼不對。”古西風道︰“你父是卑賤邪惡的奸徒,我恩師殺了他是為世除。”

    震蘭香冷冷道︰“我問你!當今天下江湖武林人物的眼中,是文儒冠士是奸徒?或是我父親鐵劍金掌震宇荒是奸徒?”

    鐵木神劍朱魄,冷冷一笑道︰“古師弟,那時天下武林人物,為何要百般殘害文儒冠士?”

    迸西風厲聲竭道︰“叛徒,你受他的恩深似海,而你卻背叛他。自己恩師是奸徒,你……你是人,還是禽獸?”

    殘魂金掌杜柏青,笑道︰“鐵劍金掌震宇荒與文儒冠士,在名義上,是我們的恩師,當然我們會仗義執言,鐵面無私,公平決斷,文儒冠士當時強暴專橫,猖狂跋扈,濫殺蒼生,這種人你說是好人嗎?”

    “今日我們大家說來,都是有點淵源,只要你甘願加入我們萬邪教,為兄定會做和事佬,大家化干戈為玉帛,和和氣氣的。”

    迸西風聞言,輕蔑、不屑的冷哼一聲,道︰“我們相互之間,仇深似海,休要多說廢話,你們這些人都是淫惡至極的奸徒。我恨不得全殺了你們。”

    殘魂金掌杜柏青,道︰“如你這樣頑強,是你自找苦吃。”

    震蘭香一聲淫笑道︰“小兄弟,你還是乖乖投入我的懷抱吧?我絕不會傷你一毛一發。”

    迸西風實在氣得怒髮衝冠,他想不到世間有這種無恥的女人,氣極的情緒反為平靜下來,冷冷道︰“震蘭香,你真是淫蕩成性,無藥可救,除非一死而已。”

    震蘭香嬌笑道︰“小兄弟,你怎麼說我淫蕩,我一生還沒真嫁過人呢?”

    這種話,真虧她說出口來,此種女人真是天下第一號無恥的人了。”

    雹晶星冷冷道︰“震蘭香,你這種人,真是女性的敗類,本門主今夜只有把你除去了!”

    震蘭香冷笑道︰“以你之力,要動我一毛一發,卻比登天還難。”

    雹晶星沉聲道︰“震蘭香,你雖然不重視文儒冠士的夫妻情愛,而你是否也不愛你的女兒?”

    原來耿晶星眼觀今日形勢,自己和古西風要跟他們拼,終是難與匹敵,一旦被捉去,慘酷的恨事便要產生,那將連累到熊如雲,雲燕子等人,所以,她想能激起震蘭香的天性,從善去惡,那也是一種極大的美德。

    震蘭香笑道︰“她是我一半的血肉結成,我當然是愛她,否則,她不會長大成人了。”

    雹晶星道︰“你知道你的女兒,已是古西風的妻子了嗎?”

    震蘭香聞言臉色驟變,她雖然淫蕩不羈,但其內心對於熊如雲,卻有著一絲母愛,那是人類應有的天性,所以,她聽到這樣的話,心裡實在震驚不已,但這震驚只不過是一瞬間而已,因她那強烈的慾念,淫惡之性,卻超過任何的事物。

    這也可說是她淫惡成性,無法可治。

    震蘭香冷笑道︰“她是我的女兒,我要她嫁誰,就嫁誰?”

    “哼!你為何胡說她是古西風的妻子,難道你是她的母親?”

    雹晶星道︰“你的女兒極愛古西風,她們已發生過夫妻之關係,你若有一絲母愛存在,你就應該成全他們,如你真是惡性難改,終有一日,你要後悔。”

    震蘭香厲聲喝道︰“兩位師兄!三壇主,快把她捉下,古西風由我來對付。”

    迸西風急聲道︰“姑娘,你應付她,我來殺這些叛徒、奸徒!”

    語音中,一道彩虹劃空而起……

    而震蘭香輕柔的身軀。怪忽已極,修然欺至古西風身側,玉指輕彈,一道勁氣,已然襲向古西風右腕脈穴。

    迸西風無暇思索,那精奧絕倫的“彌氣飄蹤身法”已然施展開,左飄右閃,詭譎無比的的閃此迅快一指。

    他的孤天聖劍,發出一縷神采奪目的霞電,如靈蛇般伸縮吞吐,捲向三位壇主,粉紅色的劍芒,層層滾動,漫天皆是,使人不知他的劍勢指向何人。

    三位壇主不敢擋其煞鋒,身形各自暴散開來。

    震蘭香一襲不中古西風,香肩微晃,正要如影隨形地迫撲古西。只聽耿晶星冷叱一聲,身形驟閃間,雙掌一圈一合,已倏然翻,一陣狂飆,緊隨著雙掌,湧出無數巨鎚似的勁風,擊向震蘭香。

    她這全力一掌擊出,帶起無數勁歷銳嘯,嘯聲如雷,猶若山崩地裂,河流決堤,滾滾而出,回氣成渦,剛猛無濤。

    威力之巨,足使風雲變色。

    震蘭香嬌容微變,輕若飄絮的軀體,曼妙至極的投入那剛猛無儔的掌風之中,羅紗衣衫,左右倏卷、怪拂。

    雹晶星發出的洶湧狂濤,就好像投入一片軟綿綿的勁氣之中,瞬息即消逝得無影無蹤,真是奧妙無比。

    而耿晶星不等對方變勢,左足疾起,接著勁厲風聲,踢向震蘭香的左腰側天樞要穴。

    斑手相搏,舉手投足,俱是生死幻滅之邊緣……

    這一腿出得絕速,奇詭、凌厲、辛辣!

    任是震蘭香武技冠天下,也不敢硬擋此絕妙腿招的銳鋒,她左腳後旋,整個嬌軀曼妙地飄出三步。

    雹晶星知道高手對敵,搶先機最是主要,她一聲嬌叱,左腿還沒收回,身軀已飄忽而起,右腿疾揚,又踢向震蘭香的“咽喉”死穴。

    這種腿法,是出自於下部蒼穹秘笈的北派連環腿演變的,威勢真個非同小可。

    震蘭香眼明身快,她頭微偏,左掌斜劈,右掌橫揚,二股勁嘯狂飆,仿若迅雷閃電,湧捲過去……

    此兩掌擊出之時,一上一下,二股勁氣,突然在中途互相接觸,回腕勁氣,四溢銳嘯中……

    二股勁氣,倏地變為十縷銳利無比的指風,響起一陣“嘶!嘶!”之聲,加快速度,似十柄利劍,疾襲向耿晶星周身十處要穴。

    原來,震蘭香想在一格之下,便要重傷耿晶星,所以,在她擊出二股狂飆之時,後面已暗斂內勁,雙掌十指倏忽一扣一彈,震出勁氣。

    雹晶星身處懸虛空中,猛覺勁氣激盪聲中,有著十縷疾速絕倫的指風,已挾著驚人的嘶聲,襲擊過來,恍似天羅地網分襲向全身要害。

    她心中大駭,猛施出《蒼穹秘笈》中那奧妙絕倫的消弭氣勁要訣,雙臂疾舞起一道綿綿的氣勁。

    在她雙手舞之時,並不是如此單純,只見她十隻春蔥似的玉指,一陣陣鉤抓,震蘭香所射出的十縷指勁,卻也無聲無息的被消去。

    震蘭香與耿晶星,真是一對勁敵,她們各自嬌叱一聲,同時欺身而進,辛辣、凌厲、絕招陡出——

    指戳、掌劈、腳踢!

    倏拂、猛震、疾踹!

    全身四肢百骸,無一不是發招的利器,一時,只見掌山腿影,有著天羅地網,接著山崩海嘯的威勢湧到,找不出一絲空隙,尋不到一寸沒有勁力充斥的空間。

    兩人身形飄動,各以眩人眼目的快速,一連串歹毒、凌厲、傾絕天下的奇招,如狂風暴雨般驟襲而出。

    兩人都是一等高手,一個是學了萬邪教真經之學,一個是學了天下奇書——《蒼穹秘笈》的絕學,其中奧妙是各有所長,各有所短,他們兩人之間,也可說是正、邪兩部奇書的拚鬥。

    其實,二書的比較,要以蒼穹秘笈較為超絕,原因是耿晶星得到此書不過短短的一年時光,當然有些極為詭奧深博的絕學,她還無法學會,而且學會的招式,在這短短的時間裡,仍無法純熟巧妙的應用,所以,耿晶星能夠和震蘭香不折不扣的拚個平手,就可顯示《蒼宮秘笈》還是技勝一著。

    至於功力方面,兩人都有種相輔的方法,一是邪道的采陽補陰,一是假借天地奇物“天方陰陽神珠”絕奇的補助,既是這樣,兩人功力要說耿晶顯稍弱,因她練功時日稍短,因功力的深厚,仍是要假借時日凝聚的。

    她們功力相差無幾,這一出盡全力拚鬥起來——

    真可說是一場驚心動魄,駭人聽聞的慘搏,一時難分秋色。

    迸西風存心要以絕奇的劍術,劈殺幾人,消滅敵人氣勢,倏然,也發出一聲淒厲刺耳的長嘯,凝震雲霄。

    手中孤天聖劍一盤一轉,精光暴閃,兩道劍氣,帶起“嘶!嘶!”尖厲銳嘯聲,交叉射向鐵木神劍朱魄,殘魂金掌杜柏青心中大駭,他們萬想不到古西風劍勢如此絕快,朱魄也來不及拔出鐵木劍,兩人雙掌齊揚,動凝全身功力,連續拂出六道幽幽氣勁,兩人共十二道。

    只聽一聲聲“劈!劈!波!”的暴響驟起——

    迸西風的兩股凌厲劍氣,仍被兩人聯合勁氣逼退。

    一聲懾人心神的厲嘯驟來——

    迸西風手中的孤天聖劍,光幕如山,重重疊疊,又如山河倒瀉般,綿綿而至。

    浩蕩的劍影之中,孤天聖劍,已泛出六縷銳利無匹的濛濛劍氣冷寒劍風,令人毛骨悚然。

    迸西風周身都是孤天聖劍的霞光,盤繞生輝,寒電精芒,四處迸射,奇幻莫測,使人難測是罩向朱魄、杜柏青,或是罩向已圍撲過來的三位壇主。

    朱魄、杜柏青及三位壇主,他們知道此招劍勢的厲害,五人不約而同,驟然聯成一線,他們雙手各自一陣急拍,圍起一道一道浩蕩似海的波濤。

    緊隨著,五人身形有如飆風般,砰聲宛轉後退——

    在他們後退的當中,每一人又各擊出二道勁飆,在他們的身側帶起一圈圈強烈的氣流,有若宇宙的氣罡,捲向正中的古西風所泛寸的六縷劍氣。

    倏然如巨浪排空的勁氣圈,已和劍氣觸接,響起——

    “波!波!波!”一連串的勁氣暴響聲——

    要知道五位一流高手,勁力是如何的雄厚,縱是古西風身負蓋代的“乾坤彌虛”罡氣,也無法消去眾人合擊的掌力。

    迸西風只覺心頭一陣巨震,“哇!”地一聲,咳出一口鮮血,他臉上肌肉一陣陣抽搐,星自暴出一股駭人的怨毒寒光——

    驀在此時——

    鐵木神劍朱魄與天殘地缺,兵器已各自出手,可是他們先揮出十道恍若山崩地裂,海嘯倒湧的勁氣,四面八方直逼過去——

    迸西風雙目怒睜,倏然一聲震撼山嶽的厲嘯響起——

    身形猝然騰空而起,他臨空盤繞了三匝,仿若巨鳥翔空,又似龍飛九天,曼妙輕靈已極。

    迸西風在空中,身形倏然騰轉,大喝一聲,盤瀉而下,飄拂的長衣,有若蒼穹流星的曳光。

    他手中的孤天聖劍——

    劍勢有如風起雲湧,江流倒懸般,幻成一片彩虹迸射的劍山,萬道寒森的劍氣,直襲射向先撲飛過來的朱魄及陰風壇主天殘地缺聶魂邪。

    要知古西風這招劍式,正是孤獨老人三招“蒼穹絕命劍”的第一招“飛虹乍起血腥味”。

    朱魄與天殘地缺,突覺一股奇寒的劍氣,砭骨欲裂的直襲而來。

    朱魄識得此招劍式,厲害至極,他驚叫道︰“聶壇主快退!”

    他的喝聲中,朱魄的身軀,已使出文儒冠士傳授的絕奧奇快身法,暴退出二丈開外。

    而天殘地缺聶魂邪聽到朱魄叫聲之時,根本已經太慢了,他嘴角發出一聲陰氣森森,如同鬼哭、狼嗥般的怪笑——

    手中竹杖施展出致命的一擊,一雙銳利如箭的杖影,直射進古西風的劍影圈中——

    迸西風那把他這招放在眼內,孤天聖劍的彩芒,一吞一吐,聶魂邪手中的竹杖,已被銳利已極的劍芒,絞斷成寸寸小塊。

    奇凶、暴戾的聶魂邪,已知命在旦夕,他突起歹心,整個人突疾速射向古西風。

    他這種兩敗俱傷的凶狠打法,實使人心駭——

    迸西風星目如煞,懸空的身子倏然一偏,劍光斗轉——

    一聲裂牙慘嗥,盤震夜空——

    接著——

    一聲問哼,古西風懸空的身子,突然墜落在地上,身軀一陣踉蹌,搖晃的後退七八步,他那本來慘白的臉色,更加慘白。

    原來聶魂邪在臨死前的剎那,奮起全力發出一道排天巨飆,擊中古西風肩頭,而他整個軀體,卻被孤天聖劍揮成三斷——

    頭顱、軀體及雙腰以下——

    鮮血灑滿草地,那三截斷肌肉,仍然陣陣顫抖……

    望之,真是慘極、觸目驚心——

    天魂壇主魔臂叟鄺羽項,及地魂壇主踏雪無痕譚魂奇,目見西風也身受創傷,厲喝一聲,兩人絕速的撲向古西風——

    而鐵木神劍朱魄手中的鐵木劍,也織成一道烏光,如電般疾速向古西風後背。

    迸西風身形猛地怪忽一閃,避過來魄一劍招,左掌捲起一道如綿勁,接向二位壇主的掌勁。

    朱魄嘴角泛出一絲得意的獰笑,一聲冷喝,鐵木劍驟若雷奔電,自極其怪異的角度,暴出一片烏光,鐵木劍卻由光影的正中,直襲古西風“心坎”要穴。

    此招發出突然,動作奇速絕倫,兩人間隔又近,眨眼間,古西風便要斃命在那鐵木劍尖下。

    迸西風心中大駭,驀然施出那精奧絕論的“彌氣飄蹤身法”,腳步飄忽的一旋,捷速的飄閃出去——

    雖是這樣,但朱魄的鐵木劍是如何的絕速,只聽——

    “嘶!”的一聲——

    迸西風左肩頭衣衫碎裂,鮮紅的血液,如泉湧般噴了出來。

    魔臂叟鄺羽項,踏雪無痕譚魂奇兩人又如電般,兇猛惡極的飛撲過來。

    迸西風冷哼一聲,劍勢驟轉,殺著陡出——

    劍勢如流星劃空,搖曳之中,晶瑩奪目——

    森森的劍氣和那懾人的劍光奇速絕倫的劈向兩位壇主。

    這一招施得出奇,捷快似電奔閃——

    踏雪無痕與魔臂叟,心頭震驚,猛撲的身子中途一旋,便往左右斜側閃出。

    迸西風已燃殺機,淒厲的一聲長笑——

    身形如鬼魅突飄到兩人分左右飄出的中間,而古西風的身軀,倏地一個詭譎怪異的旋風突轉,手中孤天聖劍,隨著疾劃了一道圓圈。

    劍光驟閃——

    慘嗥震天——

    三種不同的影幕,卻在電光石火的同一剎那發生——

    踏雪無痕譚魂奇,魔臂叟鄺羽項,身軀各被攔腰橫斷,鮮血四灑,噴了個古西風滿身,他真也變成了血人。

    迸西風在這五位江湖武林高手的圍攻中,卻一連殺了三人,這種深厚的功力,實在是駭人聽聞。

    就在古西風殺了二位壇主,身形站定的當時,一聲魅笑,在左側驟起——

    那殘魂金掌杜柏青不知何時已似幽靈般到了古西風左側,一隻金光閃閃的右掌,已到古西風左肋處六寸。

    迸西風耳際一聽笑聲驟起,左脅處突感到一陣炙熱的酷氣,直逼上來——

    要知殘魂金掌杜柏青是如何陰詭,他發掌之時,暗斂勁力,直待要觸中對方身上之時,勁力才猛然突發,所以,當古西風察覺要閃避之時,杜柏青的手巴掌己離身邊只不過三寸了。

    迸西風大駭之下,“彌氣飄蹤身法”又猛然疾施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

    迸西風的身軀旋轉了半個圈子,杜柏青一記歹辣陰毒的“殘魂金掌”,已經印上古西風的右背。一聲慘厲的吼聲——

    只見古西風的身子,直躍出一丈開外——

    但是,他卻又急快的掙扎而起——

    他長發披散,滿身血跡斑斑,嘴角兩邊涔涔流出絲絲鮮血,臉上肌肉抽搐成條曲線,星目暴出那無比怨毒的凌芒,怒目逼視著鐵本神劍朱魄,殘魂金掌杜柏青。

    慘厲之狀,實使人心悸!

    他手中橫著那柄孤天聖劍,左手五指箕張、平伸著,那如電的劍光,映射到他那張慘厲凌寒的面容,更顯示出無比的威凌氣焰,恍似修羅煞神一般,左手似一隻魔鬼的利爪,要擇人而噬!

    那形狀,實使人有種無比緊張、恐怖、陰森之感!

    鐵木神劍,殘魂金掌,看到他那種煞勢,不禁各自由心底冒出-股寒氣,兩人不自主的後退了兩步!

    尤其是殘魂金掌杜柏青,心中更是驚駭至極,他的殘魂金掌是天下武林最歹毒的掌力,古西風著著實實的接了一掌,而不立刻暴斃,這真使他以為踫見了鬼,而且古西風在受他一掌之時,又是身受幾次重擊,這種勇猛氣勢,真可稱天下武林第一勇,勝過三國的呂布。

    迸西風仍然原式不動,凝立當地!

    他動作顯示一片沉寂,但朱魂與杜柏青的心中,卻忐忑不安的跳動著,他們猜想古西風出手一擊,就是決定他們命運之時。

    一絲無比緊張、恐怖的氣氛,籠罩著四周的空間——

    夜——

    包使人有種冷氣森森之感——

    這邊沉寂,而耿晶星與震蘭香那邊,卻顯得更慘厲至極!

    她人兩人是各自得了一部天下奇書,招式之奇,真是難分軒聖。

    而功力之深厚,卻要以震蘭香較深,所以震蘭香都只採取內力的硬拚方式,一道道雷霆萬鈞的勁氣。呼轟著湧向聯晶星。

    但是,耿晶星卻靈巧的很,以妙絕人寰的招式,消去她的凌厲霸猛勁氣,縱是這樣,耿晶星有時被她逼得陣陣後退,處於下風。

    可是,耿晶星的身形並沒稍呈混亂,發出的招式,愈來愈奇,掌法也一道比一道強猛剛烈。

    震蘭香真是愈打愈驚,她本來想耿晶星難在她掌下走過十招,看去像似自己所清晰蒼穹秘笈中招式,其實,卻又不像,反之,更加神奇奧妙。

    但她哪裡知道,耿晶星的招式,也是《蒼穹秘笈》之學,只是她沒有學到下部《蒼穹秘笈》的奇學罷了。

    斑手過招,真是奇詭無比,有時像似輕描淡寫,有時像似驚天動地,其實,她們每一伸手投足,都是生死幻滅之道。

    她們這一陣慘斗,直鬥得樹苦花愁,天寒地慘。

    但見人影飄忽,勁風如削,刮得花草紛飛,枝斷葉落,那凌寒的銳利勁氣,直充塞出老遠。

    聲勢端的裂膽驚魂,威猛懾人。

    慘斗中——

    震蘭香腦際劫掠過一道靈光——

    她嘴角泛出一絲淫淫的輕笑——

    那雙雪白的柔掌,突然圈起一道弧形,倏地,疾推而出——

    雹晶星怎知道震蘭香雙掌在身側拍擊,圍起弧形的剎那,左手食中兩指,已在懷中探起了一件東西。

    只見震蘭香那一股掌勁,宛如驚濤拍岸,巨浪排空般,捲向耿晶星。

    雹晶星那雙鳳目,射出一道怨毒的煞光,玉掌如山,片片狂飆,有若天羅地網,挾著山崩海嘯的威勢,湧迎過去!

    “劈啪!波!波……”

    響起一陣一陣如雷霆萬鈞,撼山震岳的暴響——

    雹晶星與震蘭香,雙雙驚退了一步。

    就在各退一步之時,震蘭香的左手玉掌,已緩緩的伸到她的雙峰間,食中兩指指著耿晶星,右手平橫在心口處,杏目凝注著耿晶星。

    而耿晶星在退一步之時,雙掌緊張交叉胸際,她以為震蘭香要施展功力一擊,所以,趕忙凝神靜氣,蓄勢以待。

    驀地——

    雹晶星鼻中突然聞到一縷輕香,她立刻警覺,暗道︰“完了!中了詭計!”

    倏地——

    震蘭香四中發出一聲得意已極的淫蕩笑聲……

    她的嬌軀已如電般,直欺了過來!

    雹晶星聞到異香時,只覺腦際立刻一陣天旋地轉,全身勁力頓失!

    震蘭香瑩玉如雪的縴細手指,已疾速如電的劃上了耿晶星身上穴道。

    一聲輕哼!

    雹晶星的嬌軀,已經軟綿綿的躺在地上。

    又是一群銀鈴般的格格淫笑……

    震蘭香轉過身子來,正看到古西風,鐵木神劍朱魄,殘魂金掌杜柏青三人凝立當地呆似木雞,只是他們六道眸子,精光暴閃,互相交射怒視著。

    震蘭香一時真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玩意兒,乃輕笑道︰“喂!你們在鬥牛嗎!還是斗公雞?”

    殘魂金掌社柏青與鐵木神劍朱魄,都驚駭於古西風出手一擊,聽到震蘭香的語音,都不敢作聲,全神貫注的凝聚真氣。

    這時,震蘭香已經徑直走了過來,她那雙銳利已極的杏眸,突然掃向古西風的全身上下,她口中一聲蕩笑,淫聲道︰“喲!我的小兄弟呀!”

    “你傷得這麼慘重啊!真是糟糕,快讓姊姊來給你療治。”

    語聲中,震蘭香已經風情萬千地欺至古西風身側三尺——

    迸西風慘哼一聲,右手孤天聖劍一陣抖動——

    “錚”地——聲——

    甭天聖劍突然摔落塵埃——

    而古西風身軀一陣顫抖,便要跌落下去——

    震蘭香嬌笑一聲,浩碗一伸,古西風的身軀,卻被她抱了個滿懷。

    這種突然驟變,不禁使朱魄和杜柏青呆楞當地!

    震蘭香杏目一掃兩人,笑罵道︰“你們兩個傻子,還虧你們是師兄,卻被他虛張聲勢嚇破膽了。”

    原來古西風連遭重擊,全身氣血,已遭激烈波震,而他又連施絕招,真氣耗損極至,再受了杜柏青一記“殘魂金拿”,他著實全身已無半點氣力,而他那倔強的天性,在沒斷最後一口氣前,他不願臥跌地上,所以勉強的掙扎而起,擺出威凜的劍勢,但他卻已經無力再施展攻擊了。

    但是,他受傷極重,只要真氣微動,心口便疼痛欲裂,震蘭香來時,他當然知道,他想以孤天聖劍殺她,但身子在一動的剎那,全身千萬塊骨頭,卻有如被分散了一般,一陣極劇的疼痛,人立刻暈死過去——

    鐵木神劍朱魄,殘魂金掌杜柏青聞言,不察暗道一聲慚愧。

    殘魂金掌杜柏青,一聲朗笑道︰“師妹武功真是蓋世無匹,愚兄等真自嘆莫如。”

    震蘭香輕笑道︰“你們二人都是飯桶!”

    鐵木神劍朱魄,陰笑道︰“是!是!師弟飯桶!”

    震蘭香冷冷道︰“是飯桶,不然怎麼樣?”

    鐵木神劍朱魄。不禁暗自笑在心底,他暗罵道︰“你這淫婦,他已殘傷如此重,看你怎樣和他銷魂,你這淫婦,終有一日會傷在性慾之中。”

    殘魂金掌杜柏青,道︰“師妹,他滿身血跡,會污了你潔白之身,就把他……”

    震蘭香臉色突變得極為難看,冷叱道︰“你為何把他傷得這麼重,你們二人愈來愈藐視我了。”

    鐵木神劍朱魄,淡淡一笑,道︰“不敢!不敢!我們仍百般遵照師妹之言,不然,以他和本教的嫌怨,早就該處死了,那有命在!”

    震蘭香微一俯身,拾起孤天聖劍,插入古西風肩上劍鞘之中,又冷冷道︰“你得廢話,還不把她一起帶走!”

    雹晶星身中迷魂毒,穴道又受制,此刻昏迷不省,那殘魂金掌杜柏青,緩緩地抱著她的嬌軀。眾人如電般直奔向萬邪教總壇。

    此際,已是過了子夜時分!

    萬邪教總壇那重重的樓宇、房屋之中,有些仍然泛透出迷人的燈光,只是週遭一片死樣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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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9 11:51:4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七章 萬邪教主杜鵑啼血

    一座獨立的小院落,右側一間房屋,淡黃的燈影下,卻坐著一位美若天仙的白衣少女,只見她嬌麗的臉容,罩上了一層憂優郁之色。

    她靜坐了一會,突然緩步至窗口,望瞭望蒼穹的疏星,她微微搖了搖頭,幽幽的輕嘆一聲,道︰“怎麼她還沒有來?”

    原來此位白衣少女,正是和耿晶星約定子夜時分相見的熊如雲,她自從和古西風慘然一別後,便被軟禁於此。

    熊如雲最先也認為古西風掉落絕崖死了,但她腦中卻有一個意念,她認為古西風是不會死的,如果以後證明他是死了,自己也不願單獨活在人世。

    她的心裡,真是恨透了震蘭香,而她仍不敢明目張膽的反抗她。這點,熊如雲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也許這是一種母子之間的尊重,或是熊如雲慈善的心腸使然?

    可是,若要是有一位極親愛的人,來支使她背叛震蘭香,那麼熊如雲就會不顧一切的聽那人的話,當然此人必是古西風。

    就在昨日午時。她突然聽到自己愛郎被震蘭香擒到春宮殿,欲加以……她聽到此種丑辱的消息,幾乎羞憤而死,因那是世上人所唾棄的**,這實是太可怕了,那就像無天地,父母之分一樣,幸而她聽到愛郎被彩巾蒙面人救夫,不然,她早已就沒那張奇厚的臉生於人世了。

    於是,她更加的痛恨母親,恨不得親手殺了她。雖然那是逆天不孝的罪責,而她也決定要殺她,然後自己接受漫長的歲月折磨,伴依青燈古佛。替母親與自己,做沉痛的懺悔。

    因為她知道自己這生的命運,注定是淒苦的,自己心底雖然愛極了古西風,但無論如何,自己雖無顏和他享受天倫之樂。因她內心為著母親的罪惡,使她恥為人子,心中好像總是缺少了什麼東西似的。

    熊如雲突然由懷中拿出一本冊子,喃喃淒語道︰“那位姊姊如果沒有來,我就偷離此地,把書送給她,不然風哥的愛人云燕子姊姊,就會慘死的,那樣風哥更加淒苦、孤獨了?”

    “風哥呀!你知道我也不能和你做夫妻嗎?唉!”

    “風哥要找的那位耿晶星姊姊,不知尋到沒有,風哥說她很像我,而那彩巾蒙面姊姊,不是也極像我嗎?真不知此位姊姊是誰,她真的非常神秘,而武功更是高絕已極,這位姊姊對於我,更是愛護倍至,自己和她相處雖只一日,但我卻覺得是同胞妹姊,如果也是愛著風哥,那就好了。”

    “此本萬邪真經,裡面雖有記載著‘寒鴉草’是解‘陰火蝕魂丹’的獨一無二靈藥,但這‘寒鴉草’到底是什麼東西呢?生長於何處”

    原來熊如雲在震蘭香等萬邪教高手,出去搜索古西風、耿晶星之時,她已把那本萬邪真經偷到手。

    萬邪真經裡面,確有記載陰火蝕魂丹yin毒的解藥——寒鴉草。

    熊如雲自語一會,腦際又陷入沉思,她那雙美眸斂蘊了兩顆晶瑩的淚水,也許又想到自己一生慘痛的命運!

    驀地——

    一聲陰氣森森詭譎無比的獰笑聲,打斷了她的千萬縷思潮。

    熊如雲疾速的把那部萬那真經揣入懷內,這時,她室中的房門口,正凝立著一位斷了左臂的少年。他臉色慘白,嘴角勾起一絲殘狠的yin笑,使人見他,就難免有著一絲恐怖,駭怕的感覺。

    熊如雲一見他,就厲聲叱道︰“仇恨天,你知道這是教主劃下的禁地嗎?”

    此臉色慘白的少年,正是那yin惡殘狠的銀蛇劍仇恨天,他嘴角微翹,“嘿嘿”地又發出了一聲陰yin的笑聲,道︰“雲妹,你為何如此的拒人於千里之外,別人可來此地,我為何不能來,你知道為兄是如何的愛你……”

    熊如雲滿臉差紅,冷叱道︰“邪惡奸徒!你是否不要命了?”

    銀蛇劍仇恨天輕蔑不屑的冷哼一聲,道︰“愚兄是否邪惡?是否會比你母親更yin惡?嘿嘿……”

    “雲妹,你知道你母親現在正和古西風銷骨蝕魂嗎?而你所要等的彩巾蒙面人,也被禁在刑堂中嗎?”

    “雲妹,我已經等待你好久了,你母親既然如此**,盡為人知,也不必從她了,你今夜就和我遠走高飛,天涯海角,雙飛雙宿不好嗎?”

    熊如雲聽了古西風和耿晶星又被擒來,腦際真如巨鎚當頭擊下,使她腦裡一片昏沌,搖搖欲墜的退坐到一張床緣,尤其使她悲傷欲絕,柔腸寸斷的,就是古西風和自己母親,那……

    銀蛇劍仇恨天,滿臉獰笑,眸中暴出一股yinyin的凌光,凝視在熊如雲嬌嫩的臉容上,他的色慾更是高漲,他那魔軀,緩緩的移向熊如雲,嘴角又冷笑道︰“雲妹,你以為古西風是正人君子嗎?嘿!嘿!你知道他是如何瘋戀你母親……”

    倏地,銀蛇劍仇恨天的身形,疾速向熊如雲撲了過來——

    熊如雲怒叱一聲,嬌軀微翻,右手已握了一柄精光閃閃銳利無比的匕首,疾速向仇恨天戮刺過去。

    這一著真是快如電光石火,銀蛇劍仇恨天閃避不及,那斷臂處的左肩頭,已被匕首劃破一道三寸長的血痕,鮮血涔涔溢出。

    只痛得仇恨天慘哼了一聲,踉蹌退了三四步!

    銀蛇劍仇恨天,眸中暴出一股陰辣歹毒的怒光,恨聲道︰“雲妹,我百般的暗中關照你,而你卻不識始舉,恩將仇報,這是你自找苦吃,莫恨我陰狠手辣了!”

    熊如雲厲聲叱道︰“卑賤惡徒,我就殺了你,替雲燕子姊姊報仇!”

    喝聲中,熊如雲手中匕首,又帶起一片精芒,疾向仇恨天胸膛戳刺過去!

    銀蛇劍仇恨天一聲冷笑,道︰“你的武技,還差得很!”

    仇恨天身子微側,匕首已是落空,而他雙肩一晃,如鬼魅也似的,奇速絕倫,向熊如雲欺身逼近了。

    他身手真是奇快異常,不容熊如雲匕首再變勢,單掌已劈出-道凌寒的潛力,迫得熊如雲一陣後退。

    要知熊如雲武功也是極為絕高,只是她現在心神一片混亂,功力大減,不然,仇恨天一時要制伏她,大概很難。

    仇恨天右掌劈出之剎那,身形緊隨著直欺過來,猛地擒拿扣左腕脈。

    他這招擒拿法,看去雖沒有什麼奇特之處,但是迅速至極,而且出手的部位不同,使人閃讓不易,而遭挾制,通常人都是出手擒扣拿匕首的右腕。而仇恨天卻拿扣左腕,所以熊如雲來不及防範,一手便被扣住。

    熊如雲心中大駭,右手匕首如電,往仇恨天“心坎”要穴刺來。

    仇恨天扣住她的左腕微一搖動,熊如雲驟覺全身麻木,氣血逆轉,空有一身功力,一點也用不出來,右手匕首恰好刺到他衣上,“叮噹!”一聲,掉落地上。

    銀蛇劍仇恨天那雙yin惡的眼楮,射出一道猥褻之光,掃了熊如雲全身上下一眼,嘴角發出一聲低沉yin笑,道︰“雲妹,你剛才所說的雲燕子,是否就是吃了那‘陰火蝕魂丹’的女人,嘿嘿……”

    “雲妹,我本來是極力愛你,但你卻不知趣,所以我只得向你下辣手了,現在我身上還有你一顆‘陰火蝕魂丹’,這一顆就是要送給你吃的。”

    熊如雲聞言,驚駭得芳容色變,只恨脈門受制,全身勁力已失。

    銀蛇劍仇恨天,現在已經是慾火如焚,哪有再等待的心經,右手倏鬆了熊如雲左腕脈門,在她勁氣未復的瞬刻,仇恨天的右手,又快速絕倫的點了熊如雲穴道。

    他單手拖起熊如雲的嬌軀,放置在軟床上,右手向懷中一探,已經摸出了一顆丹藥。

    那丹藥,就是天下武林中最陰yin的毒物︰“陰火蝕魂丹”。

    銀蛇劍仇恨天,仍照他處治雲燕子的辦法,點了如雲的“牙腮”穴,雙手臂的“委中”穴,使她無法自尋短見,保住貞操。

    仇恨天右手揚著那顆“陰火蝕魂丹”,口中發出一陣陰氣森森的奸笑,道︰“雲妹。你已經深知道‘陰火蝕魂丹’的陰yin效用,為兄不用多說了,這藥丹乃是你母親所專有。她給了我兩顆,萬沒想到,倒是害到自己的女兒,你現在只有更齒恨你母親了,萬惡之首,仍然是你那天下第一**的惡母,嘿嘿……”

    他又揚起那聲森寒、詭譎……

    陰狠、殘毒、得意至極的yin笑……

    熊如雲那雙美目,晶瑩的淚珠直滾雙腮,她此時內心的創痛,實是難以言喻!

    她恨奸徒的yin惡……

    恨母親逆天**……

    恨蒼天對待自己的不仁……

    恨自己死後又不能保存貞操……

    恨無法再見愛郎一面,從此永決……

    恨不能幫助古西風的愛人——雲燕子解除yin毒!

    恨沒看到父親的屍骨,奠祭一番,以盡人子孝道……

    這七恨,怎不使她芳心寸碎,哀慟欲絕……

    熊如雲現在欲言無聲,欲掙扎無力,她就像是一隻被人綁了四肢待宰的羔羊。

    但是,羔羊臨死前,仍能發出那淒厲、刺耳的哀鳴,而她不能夠。

    銀蛇劍仇恨天,看到了熊如雲那充滿怨毒的眸光,嘴角眨出一股殘狠之色,冷笑道︰“雲妹,你好像已經忍受不住了,而我也難以忍耐,我們就爭取時間銷魂一番吧!這顆陰火蝕魂丹,現在就讓你吃下。”

    語音甫歇,仇恨天單手高揚的那顆粉紅色丹藥,就要移動了。哪知,在千鈞一髮的剎那——

    倏然——

    傳來一聲低沉的冰寒長笑——

    笑聲尖銳、刺耳,但卻細如蚊哼……

    音調中,飽含一聲淒厲,悲愴……

    及仇恨中的怨恚……

    銀蛇劍仇恨天一聞此笑聲,便知來人武功奇高絕倫,但他哪裡知道這人便是當今大下江湖武林,碩果僅存的第一奇人。

    仇恨天所剩的右臂,猛然一翻,就要往發聲處掃去——

    那知他手臂剛動,由他背後突伸出一條瑩玉如雪的藕臂,一下抓住了他的右手脈門,全身勁力頓失。

    銀蛇劍仇恨天心中大駭至極,正要運凝潛伏體內的“太乙混元罡氣”解開受制的脈門。

    但是,連那“太乙混元是氣”也無法提凝,他這下直駭得魂魄飄飛天外,因這樣,來人的武功真是勝過自己許多了。

    他微然一回頭望去,正和來人兩道如炬的電光相觸,他心底不禁連打了三個寒戰,只見來人是一位姣容如玉,滿頭白髮的女子。

    此人正是聖心倩女華雪君。

    銀蛇劍仇恨天勉強壯起膽,冷聲喝道︰“你是誰!擅闖萬邪教總壇,意欲何為?”

    聖心倩女華雪君沒有答覆仇恨天的話,那雙銳利寒眸,微然一掠掃到床上的熊如雲,冷冷道︰“你是熊如雲嗎?”

    熊如雲穴道受制,那能開口,而她內心真驚駭來人的武功,來無蹤去無影,而且也驚於她知道自己的名字,她只得以目光表示是……

    倏地——

    聖心情女華雪君的左手微拂,一縷輕風襲向熊如雲身上。

    熊如雲突然打了一個噴嚏,受制的穴道立刻解除,熊如雲一翻身坐起,首先嬌聲說道︰“賤女熊如雲,多謝這位高人救命之恩。”

    聖心倩女華雪君,點點頭表示回禮,讚道︰“真是嬌美如花,嫻靜淑慧……”

    “昨夜是否有位彩巾蒙面人來找你,她是否找到萬邪真經了?”

    熊如雲喜聲道︰“老前輩,你是雲燕子姊姊的師父,聖心倩文華雪君老前輩?”

    銀蛇劍仇恨天聞言,全身頓時冷了半截,他知道今番凶多吉少了。

    聖心倩女華雪君,又微微點頭,冷聲道︰“那血魔門主是否來了?”

    熊如雲聞言,哎喲一聲驚叫,道︰“這奸徒剛才說的那位姊姊,和古西風全部被捉了,我們趕快去救他們。”

    聖心倩女華雪君,冷冷道︰“一時不會死的,慢慢來就行了。”

    熊如雲了怔一怔,暗忖道︰“她怎麼如此冰冷,好像是一個冷血的……”

    聖心倩女華雪君眸中,暴出一股駭人的殺機,冷入骨髓的語音,道︰“你是銀蛇劍仇恨天了?”

    銀蛇創仇恨天雙眸充滿怨毒,掃了華雪君一眼,沒有作聲。

    聖心倩女華雪君,又說道︰“你這惡徒,要怎麼死法?”

    銀蛇劍仇恨天,這時真的絕望了,但狡獪詭譎的他,突此鼻孔中發出一聲輕蔑、不屑的冷呼,面上毫無俱色,冷冷道︰“你是一位前輩高人,居然採取這種下流的手段,真使人難以心服。”

    熊如雲厲聲喝道︰“你這種卑鄙齷齪、下流的惡徒,居然還要言義,我就殺了你!”

    熊如雲已經由地面上抬起匕首,右手一揚,精光一閃,猛往仇恨天胸口刺來!

    聖心情女華雪君,握住仇恨天的右腕,猛然一帶,仇恨天整個身軀被帶的移動三尺,避過了熊如雲的匕首。

    熊如雲見狀,不禁呆楞當地,為何她不給他死……

    聖心倩女華雪君,冷冷道︰“這種人間首惡,讓他這麼快死,未免太便宜了。”

    銀蛇劍仇恨天聽了這話,慘白的臉色,更加慘白了,肌肉也顯示著一陣陣痛苦的抽搐。

    那是面臨死亡恐怖所顯示出的慘厲臉容。

    他淒厲的嘶叫道︰“你這下流的手段,仇某死得不瞑目。”

    聖心情女華雪君、怒叱道︰“別人死在你更下流、更齷齪的手下,那就瞑目了?”

    “怨怨仇仇,冤兔相報,有其因就有其果,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這奸徒只有自認惡貫滿盈了。”

    銀蛇劍仇恨天,他自己雖然不願死。但他知道,自己與其遭受更殘酷的折磨死去。倒不如自絕而死,他嘴巴猛地一張,就要咬舌而死——

    聖心倩女華雪君,眼光是何等的銳利,他嘴角剛移動,仇恨天的“牙腮”穴。已被一股勁氣射中了他的嘴巴,剛好大張著。

    華雪君的左手又一陣輕揚,疾速點了他身上的穴道,扣住他的右腕脈門,輕輕的鬆了手,她向熊如雲說道;“你有什麼毒辣的手段來治他?”

    熊如雲從來很少殺人,而且也無什麼心機,她怎能想出什麼陰辣的方法處治地,熊如雲輕聲道︰“華老前輩,隨便你怎樣處治他好了!”

    聖心倩女華雪君,眸中突暴起一股殘酷的凌芒,恨聲道︰“這種yin惡之徒,老娘要他受到天地間最殘酷的死法。”

    熊如雲︰“老前輩要用什麼方法殺他?”

    聖心倩女微揚縴縴的右手,沉聲道︰“我要他自己吃下這顆‘陰火蝕魂丹’。”

    熊如雲臉上突泛來一絲紅潮,吶吶道︰“老前輩,他吃下之後,會殘害別的女子。”

    熊如雲的意思,是說仇恨天吃下陰火燭魂丹後,慾火高漲,狀如瘋狂,會去尋別女子發洩**。

    聖心倩女華雪君,冷笑道︰“我會斷了他所剩的單臂及雙腿,看他怎樣的?”

    銀蛇劍仇恨天聽了此話後,他眼楮突然暴射出一股哀求的眼光,那意思要求給他一個痛快的死。

    要吃下陰火蝕魂丹,而不經**發洩,那種血脈爆裂、慘死的痛苦,是人最難忍受的。

    聖心倩女華雪君,不屑的一聲冷笑、道︰“你居然也怕死了,老實告訴你,血脈爆裂而死,並非是最殘酷的死,我要連點你奇陰八穴,讓血脈不會暴漲,使你沸騰的血液,由你的千萬毛孔滲流出來,這種死法,是否別開生面?”

    熊如雲突然急聲道︰“華老前輩,你趕快下手吧?”

    “那位血魔門主姊姊,被他們囚禁刑堂,而古西風被我……母親捉在春宮殿,我們如不趕緊去援救,他們可能會終生遺恨。”

    聖心倩女華雪君,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冷冷道︰“熊如雲,你知道你母親的罪惡嗎?”

    熊如雲一聽到她提起自己母親的罪名,內心不禁一陣淒傷,因為她母親所做的事情,是如此的見不得人,她是震蘭香的女兒,為人子者,當然也有無顏見人之感。

    她美眸中直滾落兩滴眼淚,湊聲道︰“華老前輩,我……我知道,我要親手殺了她……”

    熊如雲現在真哀痛得不能成聲,著實她是淒涼的……

    聖心倩女華雪君,突然淒涼地輕嘆一聲——

    “掙”的一聲龍吟輕嘯……

    聖心倩女華雪君,右手已拔出仇恨天肩後的那炳銀蛇劍……

    她面容酷冷,毫無一絲人情味,左手輕揚,玉指一陣鉤彈,射出一縷勁氣,擊中仇恨天的奇陰八穴,那顆陰火蝕魂丹,也緊接著送至他的口中,直入丹田。

    銀光驟閃……

    血影噴射……

    仇恨天穴道受制,口中沒有發出半點慘哼聲,兩條腿齊膝被砍斷,他的身軀,“叭噠!”一聲,倒在地板上。

    而聖心倩女華雪君,左手又連續暴出幾縷勁風,阻止腿間的血脈,不使他的血液流盡而亡,他右臂的肩上穴道,也接著阻住。

    精光閃動,仇恨天的右臂,已齊肩被砍了下來。

    仇恨天現在已變為一個四肢全斷的人,他沒有半絲哼聲,只是臉上肌肉抽搐得厲害,額角汗珠如雨,雙目充滿了血絲。

    聖心倩女華雪君,恨氣未消,手中銀蛇刻,突然暴出條條精光“絲!絲!”一陣清脆的聲響——

    仇恨天那張慘白的臉容上,現在已變成了一片血紅,那個鼻子了不知道哪裡去了,他的臉著實已成為鬼般的慘厲,猙獰至極……

    仇恨天雙目,無比怨毒的怒視著華雪君——

    那是仇恨……

    像似要殘狠陰辣的報復?

    但是,他根本不可能,他只有接受殘酷的折磨報應……

    聖心倩女華雪君,冷哼一聲,恨恨道︰“也讓你到陰間做個瞎鬼吧!”

    語音中,華雪君惡狠狠的舉起銀蛇劍,輕然一挑,仇恨天的雙眼已被挑了出來——

    不!並沒有被挑出來……

    你看!

    他的兩隻眼楮,不是都連帶著一片皮肉,兩顆眼珠,卻滾向左右耳邊,陣陣顫抖著,卻沒有掉落下來。

    絲絲的鮮血,由那深深的洞穴中,溢了出來,順著兩邊眼角,流向兩顆駭人的血球,滴滴落地……

    這種慘厲至極的慘狀,真是觸目驚心。

    使人不忍目睹……

    熊如雲側過頭去,不敢看他的慘狀……

    聖心倩女華雪君,為不使他血液流盡而亡,左手又射出絲絲真氣,阻止了他雙眼的細小血脈,右手一提,那柄劍突化著一道白光,疾速射出窗外。

    她毫無一絲人情味的說道︰“你就這樣等待更痛苦的折磨吧!”

    語畢,聖心倩女華雪君轉頭向熊如雲,道︰“我們走吧!”

    熊如雲突然雙眸射出哀求的眼光,湊聲道︰“華老前輩,我請你老人家救我母親,免去此種酷刑,賤女……會自己殺她……請你不要動手……”

    震蘭香任是多麼yin惡,但總是她的母親,雖然震蘭香沒有給她半點母愛,而她也不忍看看她母遭受這種同樣酷刑。

    聖心倩女華雪君,冷冷道︰“你真的敢親手殺母?”

    熊如雲長嘆道︰“我母親yin惡殘毒,為害蒼生,縱然是死也難贖其罪,她親手殺了我父親,我殺了她,也可說是替父雪仇。”

    聖心倩女華雪君,聽她提起她父親,不禁又觸起昔日恨情……

    唉——

    她發出一聲極盡淒涼怨恨的幽嘆聲,道︰“好吧!她總是應該由你下手。”

    於是,兩人先奔萬邪教的刑房,解救耿晶星。

    一聲慘然的輕風,發自地面上的仇恨天口中。

    他的身軀若波浪形的顫動著……

    那兩顆眼珠,也在他耳邊跳動著……

    陰火蝕魂丹yin毒的藥力,已經發散起來——

    他的身軀充滿了熱烈的欲流,欲流衝動各處血脈,便產生極端的痛苦。

    那種痛苦,是極劇烈的。

    而現在他的身軀各部,已經沒有一處能夠承受他內心痛苦。

    那張猙獰的面上肌肉,抽搐成一塊塊。

    及那兩眼暴露出眼眶外的兩顆眼珠,微顯跳動著……

    而眼珠的跳動,更增加他一種新的痛苦……

    仇恨天現在腦智仍然是清醒的,他心裡真是無比的痛恨蒼天給他的臨死折磨,他要吼叫、哀嘶、狂嚷……

    沒有一件蒼天能夠給他——

    他好像只有默默接受痛苦的折磨。

    恨天呼?

    恨人嗎?

    不!只有痛恨自己,悔恨自己昔日所造的罪孽,那樣才能使他的靈魂,得到解脫,脫出痛苦的深淵。

    人類往往都是自甘墮落的,有時他要做一惡事之前,明明知道會有報應,但他卻照樣做了。

    那是慾望勝過理智乎?

    不!絕不是,人的理智,往往都是勝過一切的。

    他要為惡,可以說是潛在的劣根性使然!

    當然有些人,在接受報應的,臨死前,他會徹底的覺悟,痛恨前非,但是,這已經來不及了,已經沒挽救的機會了,不過這種臨死的覺悟,總比沒有覺悟的人好一點。

    就如教徒所說,痛恨就是靈魂的解脫。

    所以說︰“臨死前覺悟,只是一種靈魂的解脫,而不能抹去他一生的罪惡。”

    雖然是死了,臭名仍然遺留萬年。

    仇恨天是一個臨死不悔悟的人,他的靈魂可說也是罪惡的靈魂。

    他體內的慘痛,隨著時間而增加、更強、更熱。

    那不是局部的痛苦,而是整個身軀各部的。

    皮膚、肌肉、骨髓……

    他現在著實願意快點死去,但五官各部,沒有一處能夠表達他的意思,他只有默默的接受……

    接受……

    接受……

    驀地——

    空氣之中,已隱約可以聞到濃厚的血腥氣息……

    原來地面上的仇恨天軀體,萬千細小的毛孔,已隱隱約約的滲透出血絲,整片衣衫變成了血紅。

    隨著時間的醞釀,仇恨天顫抖的肌肉,已經靜止。

    他全身每一滴血液,也由毛孔中流盡了。

    於是,他死了,就這樣接受人間最慘絕的痛苦死去。

    蒼天也不施予他一點人類臨死前,最起碼的慘叫、哀嗥……

    且說古西風被震蘭香仍然捉進春宮殿。

    震蘭香這個yin婦,的確對古西風另眼看待,仍不惜任何的奇珍靈藥,來療治古西風的傷勢。

    這是意欲得到古西風**的滿足?

    或是心底裡對古西風有一片愛意?

    兩者皆是。

    震蘭香**成性,她可以說是至死不覺悟。

    如明明知道古西風和自己女兒有過夫妻關係,而為人母者,卻又偏偏想要得到古西風的**。

    這是否說,震蘭香愛極了古西風?真的愛煞了他。

    她一生之中,可以說只愛古西風一人。

    一聲極淒厲、悠長的嘶叫響起……

    熊如雲的身形,疾如雷閃,直向牙床上飛撲過去。

    她那厲叫,驚醒了甜睡中的古西風。

    他暴喝一聲,右掌運凝全力去出——

    “啪”一聲脆響過後——

    震蘭香那如水蛇般膩滑的嬌軀,已從他身上直飛出去……

    熊如雲的身子疾速撲來,震蘭香的嬌軀也絕速迎去……

    那柄銳利已極的匕首,恰好直向震蘭香的背心,直刺入……

    一聲憤哼——

    接著——

    “叭噠!”一聲輕響……

    震蘭香的背心刺中一柄匕首,直沒銀柄。鮮血立刻涔了出來,那羊脂般的細皮白肉上,流下幾條鮮紅瀑布樣狀。

    震蘭香疾速的轉過身子,那雙眸子含滿殘狠、怨意之光,凝視昔此時呆楞當地的熊如雲。

    她右掌如電閃般的抬了起來……

    熊如雲淒厲哀聲道︰“娘……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在這聲叫聲中,震蘭香的右掌,緩縫的放了下來……

    她眼裡殘狠、怨意的眸光,立刻消失了……

    此時,房內又閃入了兩女子,那是耿晶星和聖心倩文華雪君,她們早已意識到這影幕是會出現的。

    所以,她們沒有什麼驚駭,只是兩人心情非常的凝重。

    迸西風已經迅快的穿起了衣服,身子疾速撲了過來,淒聲道︰“雲妹,是你……”

    熊如雲連嘶帶叫,道︰“風哥……”

    她內心的創痛,已經使她無法出聲……

    迸西風那雙猿臂,已抱住了熊如雲的嬌軀,點點熱淚,顆顆墜落如雨。

    震蘭香看到兩人似蜜之狀,她的慘白芳容肌肉,一陣陣抽搐著,杏目中的凶光,又速快地燃起……

    她的右掌,又緩緩的提了起來……

    聖心倩女華雪君及耿晶星,也疾速的飄閃了過來,她們兩人全身的真氣,已然凝貫至雙臂,只要震蘭香一下辣手,立刻發動致命的攻擊。

    她們二人內心,都有事一絲同樣的凝念……

    難道震蘭香臨死之前,仍不會覺悟嗎,她會親手殺了自己的女兒嗎?

    其實,她們二人哪裡知道,震蘭香內心極愛古西風。

    她看到古西風對她百般的愛護卻不屑一顧,而對於自己女兒,卻如此親柔,內心中不禁起了一絲女人嫉妒的心裡。

    然而——

    震蘭香的手掌,又緩緩地放了下去……

    她是否沒有勁力殺死他們了……

    不是……

    如果震蘭香凝聚全身殘餘的真氣,發出最yin毒的一擊,古西風與熊如雲,的確會和她同歸於盡的。

    任是耿晶星與聖心倩女華雪君驟然搶救,也是來不及的。

    她是覺悟?或是不忍心傷害他們?……

    是的!

    你看!

    震蘭香的杏眸,滴落了兩行晶瑩的淚水……

    這眼淚,是她一生真正感傷所流的第一次眼淚,也可說是最後的一次。

    熊如雲看到母親這種淒然之狀,她寂叫一聲,道︰“娘……我殺……”

    她柔腸寸斷,語音不能出口,竟變為淒厲的哀嘶聲。

    震蘭香慘笑道︰“雲兒,是你殺了我,和他……”

    熊如雲任是多麼痛恨母親,恨不得殺了她。但她著實是震蘭香一半的血骨。現在她一旦殺了自己母親,內心的悲傷、哀慟、是難以形容的。

    她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撲撲往下滴落著……

    熊如雲厲聲叫道︰“我殺了自己親生娘,我……我罪該萬死!”

    震蘭香仰起了臻首凝視著熊如雲,淒然微笑道︰“雲兒,照理說我是你的娘,但我沒有給你一絲母愛,只顧我自己的私慾……”

    “你殺我是沒有什麼照過的,你知道娘是滿身的罪孽,而我的曾經親手毀滅了你的父親,這其中之理,可以說是因果循環,你只是為父報仇……”

    她深深地覺悟,後悔了……

    但是,已經太遲了,因這是她在麈世間短暫的一刻了……

    震蘭香淒涼的語音中,眼淚如泉般的湧了出來……

    熊如雲哀叫道︰“娘——”

    她的嬌軀,掙脫了古西風的懷抱,直撲入震蘭香的懷中哀怨哭泣起來……

    那哭聲,是聲聲斷人心的……

    迸西風、耿晶星、華雪君,他們內心中,也是一片黯然——

    春宮殿中,頓時籠罩了一層愁雲殘霧。

    熊如雲仰首道︰“娘,我後悔殺了你!”

    震蘭香淒涼的一嘆,道︰“雲兒,你不要後悔……”

    “現在我感到為惡之人,總會有報應的,只是早與遲而已,所以像娘這種人,遲早都會死在人的手裡,如我死在別人的手裡,那麼,現在就不會覺悟的。”

    “我今夜死於你手,可說是替我結束了罪惡,免再多造殺孽,而我的確應該死於予你手的,雲兒!你沒有殺錯,你聽我的話。”

    熊如雲哀聲道︰“娘……你是不會死的,你再活著吧!”

    震蘭香笑道︰“雲兒,娘一生罪惡滔天,縱然是粉身碎骨,也難贖前罪,唉……”

    只是後悔已嫌遲了……

    “娘在陽間作惡享福,這時也該到地獄受苦了——”

    熊如雲哭聲道︰“娘!你的罪孽,雲兒要全部承擔起來,你……你不會下地獄——”

    震蘭香輕聲道︰“傻孩子!我的罪,怎能讓你承擔,這樣我死在九泉之下,心也難安。”

    震蘭香那雙柔軟的眸光,突然掃射到古西風臉上,她淒然的一笑,道︰“古西風,你真是惹人喜愛,我在這臨死的有一句話坦誠的向你吐露,我再次告訴你,並不是只為滿足我私慾而已。”

    “因我確是真心的愛戀你,我現在說這話,顯得太無恥,但肺腑二言,梗在心頭,不吐不快。”

    “這種愛情,的確神妙已極,我一生真心所愛的男子,也僅是只有你一個人而已,其餘都只為滿足我的**。”

    “現在我把我這獨生女兒的終身托於你,請你能夠愛她,關照她,她自小的命運,已是淒涼、悲慘。以後應當幸福、快樂,這只有你能夠給予她,你的恩怨我來世餃草結環定當圖報。”

    “現在我請你明白的答應我,會誠心的照顧我這孤獨的弱女。”

    迸西風郎聲語道︰“請你放心,古某絕不會辜負於她。”

    震蘭香微笑道;“諸位永別了!”

    語音甫歇,震蘭香的右掌食中指,猛然點向自己頭頂的“百匯”絕穴。

    她沒有半聲哼聲,整個嬌軀身軟如棉花似的倒在熊如雲懷中。

    這位天下江湖武林,最為**、最為美麗的萬邪教主——震蘭香,就是這樣地結束了她的**生涯。

    熊如雲淒厲許極的哀叫一聲,道︰“娘——”

    後來的語音,便被那淒厲的號哭聲所掩沒了——

    哀痛欲絕的哭聲,如泣如訴,若似孺婦哀泣,杜鵑啼血。

    極盡哀怨,淒楚的哭聲——

    聞之,令人心腸寸斷。

    震蘭香一生的yin惡,那是死有餘事的,但是,她在臨死前的剎那,靈魂得到解脫,深深的後悔。

    她既然為惡人間,仍然是自食其果,但是一個罪惡滔天的惡人,最重的懲罰莫過於酷刑,但這種酷刑,對於死者已經不產生作用,因她們已經是死了的人,人家的辱罵她完全不知道了。

    這種酷絕的事,還會加在他們的後世子弟身上,使他們子弟內心感到自卑,羞恥,屈辱……等等精神上的沉痛打擊。

    現在熊如雲的精神上,就是遭受這種打擊,她現在真的哀腸寸斷了。

    而震蘭香臨死的覺悟,更使熊如雲從內心上,無比的加深痛苦,因為她母親是死在她的手下。

    不管她母親如何的罪大惡極,熊如雲殺她,內心中總有一種愧疚的自責,何況她又是一位內心極善良的女子。

    迸西風淒笑道︰“雲妹,這是上蒼注定的,你不要哭壞了身體,我們會把這種傷痛的事情,慢慢地忘去的。”

    熊如雲厲叫一聲道︰“風哥,你叫我怎能忘記此事呀!”

    雹晶星走了過來,輕聲道︰“雲妹妹,你不要哭壞了身體,還是快走吧!”

    說著,耿晶星把震蘭香的嬌軀,抱上那張牙床,以羅紗蓋往她的屍體。

    震蘭香是一位絕世的美人胎子,她死後的遺容,仍是那麼美麗。

    熊如雲淒聲泣道︰“這位姊姊,我要把她的遺體,好好地安葬,以盡人子之孝。”

    聖心倩女華雪君,沉聲道︰“待我們事了之後,再來整理她的屍體吧!”

    迸西風突然問道︰“萬邪真經,是否尋到了?”

    熊如雲由懷中拿出那冊萬邪真經,送給古西風,淒聲道︰“風哥,陰火蝕魂丹的解藥,裡面記載著‘寒鴉草’,但不知這是什麼東西,也沒有畫出形狀,或是盛產之地。”

    迸西風喃喃輕語道︰“寒鴉草!寒鴉草!天地間有此種東西嗎?”

    迸西風那雙不解的眸光,突然掠婦到耿晶星,問道︰“姑娘,你知道此藥嗎?”

    雹晶星搖一搖頭,道“《蒼穹秘笈》的藥物記載上,並沒有這種‘寒鴉草’的名詞。”

    “不過,我的腦子裡,好像記憶著,曾經聽說過‘寒鴉草’,只是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聽見過。”

    聖心倩女華雪君,聽到“寒鴉草”這個名字,她的腦筋裡也是一片空虛,根本連聽也沒聽見過。

    她聽耿晶星曾經聞過此種藥物之名,心中稍為放寬不少,她發聲語道︰“姑娘,你凝神靜思,不要著急,雲燕子的第二次發作,還有十一日時間,不必太急燥……”

    華雪君口中雖然說不要急,其實內心急得很,她恨不得耿晶星一下想出來,只是她知道要回憶一件事情,愈是急迫使愈是想不出來。

    雹晶星輕聲嘆道︰“一時真無法想出,但三天之內,可以想出來!”

    迸西風突然叫道︰“姑娘,我好像聽過寒鴉草這個名字。”

    聖心倩女華雪君,急聲問道︰“你是聽誰說的?”

    迸西風淒冷的輕嘆,道︰“我也不知道聽誰說的,只是腦中有這個寒鴉草記憶。”

    聖心倩女華雪君,冷哼一聲,那雙銳利寒眸惡狠狠地掃了古西風一下,冷冷道︰“如救不活她,定要找你算帳。”

    迸西風星目放光,朗聲道︰“我一定想出來,把雲燕子妹妹救活。”

    雹晶星與熊如雲,聽了華雪君那不通情理之語,心中感到很不是味兒,熊如雲淒聲道︰“華老前輩,殘害雲燕子妹妹的原凶,銀蛇劍仇恨天已經慘死你手下,大仇已報,你老人家怎麼要尋他算帳。”

    聖心情女華雪君,怒瞪了熊如雲一眼,道︰“我和他另有不解的仇恨,你們這些後輩懂得什麼?”

    雹晶星曾經看過文儒冠士熊曲星一生淒慘的記事,所以她也知道華雪君和熊曲星那段恨情,但是她感到華雪君要把昔日的怨恨,報到古西風的身上,內心感覺到是很不通情理的事情。

    迸西風淒聲一嘆,道︰“華老前輩,你老人家真的不原諒在下恩師那時的錯誤嗎?”

    “他臨死前再三的囑咐我,要我向你表達他心中赤誠的一片愛意,他說︰‘如你真的不能願諒他,他的屍骨就任隨你處治,毫無怨言,因為這樣,他靈魂的愧疚,就會減輕一點,他說他無比的後悔,那時沒接受你的愛,但他在雪山血戰之後,就默默地思戀著你’,他死前說他永遠的祝福你,他在九泉之下永遠的愛你……”

    聖心情女華雪君聽了這番言語,她的嬌軀微微的顫動著,目中泛閃著晶瑩的淚珠,顯然她的心中無比的激動。

    她厲聲叱喝,道︰“給我住口!那老鬼無比狡猾詭譎,真恨他在臨死前又編出這套謊言來騙我,我不能原諒他,要把他的骨頭碎成粉末。”

    迸西風劍眉倏豎,怒道︰“我已經替恩師傳達心意,如你固執已見,我也沒有辦法,到時,晚輩若有無禮舉動,也就請你多多見諒。”

    聖心倩女華雪君,眸中突暴出一股駭人的煞焰,鼻孔中冷哼一聲,道︰“以你那點微末的道行,要阻止我行事,那還差的遠。”

    迸西風朗聲道︰“晚輩自知武功低劣,但為保全恩師屍骨,也只有捨命一拼。”

    雹晶星幽嘆息一聲,道︰“華前輩,古西風,雲燕子的yin毒還沒有療好,你們怎這樣鬥起來,你們兩人算來淵源極深,有何種大事不能解決?若是這樣雲燕子的內心,可更加的痛苦了。”

    驀地——

    熊如雲唉喲的一聲驚叫道︰“大家快走,春宮殿四周有人放火了!”

    語音中,古西風,耿晶星,華雪君三人首先向春宮殿的正門,疾撲過去……

    倏地——

    一陣綿密的“嘶!”聲大作。

    一排箭雨,直由打開的殿門,疾射過來……

    三人目見箭雨,怒喝一聲,雙臂齊揚,六股排山勁氣,將箭雨掃得紛紛墜落下去!

    但是,當她有掃落第一排弓箭剎那——

    一陣銳利的勁嘯聲驟起……

    一排,數十隻箭如暴風雨也似的射進來。

    三人萬沒想到對方來勢如此之快,只得懸身一擰腰,閃電似的飄退出去,而在飄退之時,三人也各拂出兩股波濤浪湧的狂飆,擊向那排箭雨。

    “嘶!嘶!”兩聲尖銳嘯響起……

    二支長箭直穿過那勁氣網,如電也似的直射向後面的熊如雲。

    迸西風一眼瞥見,驚聲叱道︰“雲妹,快閃!”

    喝聲中,古西風身形如電射起,右掌五指勾彈間,暴出五縷銳利的勁氣!

    “波!波!”二聲輕響……

    那二支長箭,分別被五指銳利勁氣射中,斷為三截,二支箭頭,餘勢不弱,微偏目標,疾向熊如雲雙肩射去!

    熊如雲不知怎樣,看到箭來,仍然不閃不避,古西風見狀心中大急,淒厲的長叫道︰“雲妹——”

    一聲悶哼吶起……

    熊如雲的雙肩,直被剩下的六寸箭頭射中,每支深入肉三寸,她嬌軀一陣顫抖,便要倒下去……

    迸西風一把抱住她,淒聲叫道︰“雲妹,你為什麼不閃呀……”

    熊如雲芳容慘白,櫻唇發紫,淒聲道︰“風哥,請你原諒我,我無顏活在世上了!”

    迸西風看到她肩上的鮮血,涔涔而出,心中不禁一陣淒傷,星目滾落幾滴熱淚,愴然語道︰“雲妹,你怎麼如此自卑,你……你難道要離開我而去嗎!”

    熊如雲全身一陣顫抖,臉上肌肉一陣陣痛苦的抽搐,顯然箭傷無比的劇痛,她美眸射出一縷慘然的哀怨光芒,嘶聲道︰“風哥!我……再願離開你,但命運注定……”

    迸西風截斷她的語音,道︰“雲妹!我把你所中箭頭拔出來!”

    語音中,古西風左手指疾速落在她肩頭的血脈上,又點她的“睡穴”,右手食中兩指,微微鉗著箭根,“絲”一聲,直拔了出來,創口處一片血肉模糊。

    這時春宮殿,突然感到陣陣悶熱,鼻中已可聞到一股焦味,外面火光衝天,駭人心膽,“劈!劈!啪!啪!”一陣似珠爆的聲響!

    華雪君與耿晶星,兩人橫擋在古西風與熊如雲前面的一丈,雙手忙亂的揮舞著,原來陣陣的箭雨,毫不稍停的由殿門口一排緊接著一排,疾速的射了進來,片刻間,華雪君與耿晶星的前面丈外,已堆積了數千支長箭。

    驀在此刻——

    殿外,突揚起一陣詭譎、得意至極的嘿嘿!陰森奸笑……

    笑聲中挾帶著一絲冷森的語音,道︰“你們這幾個狗男女,只有活活的被燒死了。”

    這縷語音,分明是文儒冠上兩叛徒之一,殘魂金掌社柏青所發出的。

    驀然一個朗朗笑聲道︰“杜師弟,今後天下江湖武林,唯我兄弟獨尊了,哈哈……”

    這時,古西風已把熊如雲的箭傷包紮好了,他聽了這兩叛徒的語音,心中暴怒至板,厲聲喝道︰“叛徒,你們竟用這種卑鄙手段來計算我們,難道我們就無法出去嗎?”

    要知道這春宮殿中,四周牆壁儘是奇厚水泥鋼筋築成,窗戶也儘是鋼鐵打鑄,根本沒有一件木頭之物可以燃燒,所以,兩叛徒說是要以火燒死他們,耿晶星等人都感到懷疑。

    倏地,又傳來殘魂金掌杜柏青的陰森語音,道︰“朱師兄,時間到了吧!”

    鐵木神劍朱魄,突然下命令道︰“改用火箭!”

    語音中,殿門口突然射進一排火箭。

    雹晶星與華雪君,照常以雄渾的掌力,把這排火箭震落,但箭頭上的火焰,卻沒有全部的熄滅。

    當那排箭雨落地,“轟!”地一聲輕響!

    那先前堆積在地上的箭支,突然燃燒起來,但卻煙多火少,煙卻是成股,濃厚黑煙,立刻佈滿春宮殿。

    雹晶星見狀,心中大駭,急呼道︰“大家不要再呆留此地,他們想以濃厚的黑煙佈滿春宮殿,然後亂箭射殺。”

    他們的計策,的確無比的惡毒,他們先前射進的長箭,是涂一上層煙油,這種煙油一點燃起來,能夠散發出極濃的烏煙,使人伸手不見五指,然後以亂箭疾射過來,縱是武功多高強的人,一旦被困在黑煙陣中,眼楮難辯事物,最後難免亂箭穿身,慘然而亡。

    迸西風忙朗聲叫道︰“姑娘,請你抱著她,古某先開路。”

    語音中,一道紅霞驟閃,古西風右手已握住那柄孤天聖劍。

    一聲奪人魂魄的厲嘯起處……

    迸西風身形急起,彷彿巨鷹翔空,臨空盤旋,又似龍飛九天,他滿身周圍俱是一道刺人眼目的霞光籠罩,那-排排箭雨,一踫到那劍光,便隨之落地。

    原來古西風已施出“蒼穹絕命劍式”的第二招︰“風聲雷動嗚金鐵”,舞起一片劍牆,劍光盤繞,如浩蕩江河,縱橫無際,又好似水銀洩地,無孔不入。

    眨瞬間,古西風已飛出春宮殿門,原來這春宮殿外,就是萬邪教總神壇的大殿,廣闊己極,可以容納千個教徒。

    他一出春宮殿,星目疾速瞥掃過去,只見不遠處有三排教徒,手中各持著弓箭,每排二十個人,這三排教徒十丈開外,人頭黑壓五,有六七百位之眾,手中備持刀槍弓箭,古西風一看到這種陣勢,心中實在大駭,他不是怕人多,而是怕殘殺這麼多人。

    “嘶!嘶”一陣銳嘯響起……

    一排長箭已疾向古西風疾射而來,這次那三排教徒的弓箭連續而發,威勢非同小可,只見空間懼是箭雨,嘶聲如雷,裂膽驚魂。

    迸西風身形疾速又射起,一道劍光直迎向那漫空箭雨。

    劍芒揮掃,長劍紛紛斷落,因此次長箭濃密專射向古西風一人。“嘶!”地一聲,一支長箭射過劍影,古西風心頭一驚,懸空的身軀倏然一偏一聲悶哼——

    迸西風的右腿已中了一箭,鮮血如注,立刻染紅了半片褲管,而他身形也落在地面,左手疾速的拔出長箭。

    驀在此刻——

    那三排六十教徒,已撤離十丈外,另外三排教徒又舉著弓箭,奔馳過來,他們退換的速度,迅快利落。

    迸西風不待第三排教徒發箭,一聲懾人心魄的厲嘯響起……

    身軀已與那匹練似的劍光,合在一起,只見一道精甚如電的彩虹劍氣,以耀人眼目的速度,直何那第一排教徒射去……

    就在那群教徒眼花之際,前排六位教徒,已經半聲未哼的倒斃地上,鮮血迸濺,沾得四周各人滿臉都是。

    只見古西風右手孤天聖劍,一騰一轉,劍勢如流星,搖拽聲中,晶瑩奪目。

    接著——

    場中突傳來慘呼悲號之聲,頭顱紛飛,鮮血迸濺,眨眼間,前排二十幾位教徒,皆做了劍上斷頭之鬼。

    迸西風長身飛起劍劈二十人,這連串的動作,只不過眨眼間的事,這種隼人心魂的煞氣,不禁使另外兩排教徒一陣嘩然,紛紛要向後頭暴退。

    這時,突響起一聲,如潑婦悲泣的厲笑——

    聖心倩女華雪君,已如鷹隼般截住後退的教徒,雙掌。雙腿,如卷雲閃電,落向那群教徒。

    而古西風身形也再暴起,一道彩霞,如經天游龍般,在空中往返電掣。

    簡直已分不出哪是一道劍光,哪是一片明虹。

    萬邪教徒如秋風掃落葉般,紛紛倒地,血肉橫飛,慘不忍睹……

    痛哭慘嗥,淒厲刺耳,響徹整個大殿……

    眨眼間,四十位教徒,在古西風、華雪君的煞勢下,全部慘死——

    斷臂殘肢,充滿一地,血腥之氣,充滿空氣之中,聞之慾嘔。

    “放箭——”

    後面那數百位教徒群中,響來一聲厲喝——

    只見滿天箭雨,恍似雷奔電閃,又疾罩向古西風、華雪君、耿晶星……

    迸西風大喝道︰“姑娘,你抱著她,暫時退入春宮殿。”

    原來古西風生怕耿晶星手抱熊如雲,閃避不靈,被箭所傷,這次箭雨是數百支一起發射過來,真是觸目驚心了。

    雹晶星不敢怠慢,聞言躍入春宮殿門側。

    那漫天箭雨驟發的時候,突又響起一聲口令,道︰“大家衝過去呀!”

    一陣如天崩地裂的吶喊,六七百位萬邪教徒,長矛、鬼頭刀一舉,恍似千軍萬馬奔騰,如海潮濤湧,直向古西風、華雪君衝鋒過來……

    喊殺震天——

    這種威勢,真駭人心魂。

    此種進攻法,就是像無人道的人海戰術。

    萬沒想到,人類就是如此瘋狂,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迸西風與華雪君,在那陣箭雨中,又連中了幾箭。

    他們功力深厚,所中的箭,又不是致命的要害,所以並無妨礙。

    但他們看到眾人急速湧來,心中真也大駭至極,知道今夜不大開殺戒是不行了,只見古西風喝聲道︰“眾人住手!生命可貴!”

    但是這聲厲喝,並不能產生任何效力,長矛、長劍、長刀,已紛紛的揮擊過來——

    聖心倩女華雪君,厲聲一笑,身形首先衝入人群中,順手奪了一柄長劍,開始大肆殘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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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9 11:51:4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八章 蒼穹秘笈完璧歸趙

    慘呼悲嗥之聲,厲耳不絕……

    頭顱紛飛,鮮血迸濺……

    眨眼間,已有十人喪命華雪君的劍下及凌厲的掌勁中。

    一陣銳利的勁嘯響起……

    六雙長矛已如電般,從四面八方向古西風戳刺過來……

    迸西風一聲淒厲刺耳的長嘯,凝震屋宇……

    手中孤天聖劍,精光暴閃,劍氣衝天……

    血影飄瀝,慘叫連天……

    那六位教徒長矛截斷,軀體也被劍光截斷,死於非命……

    六人倒了,八人又來……

    八人倒了,十二人又來……

    這群萬邪教徒,真像似瘋狂,前仆後繼,勇猛至極,毫無懼色!

    實使人想不到,他仍到底是在為誰而拚命……

    仇恨乎?

    為著萬邪教不至瓦解而斗嗎?

    華雪君與古西風,就像似一雙瘋狂的凶獸、暴吼、厲喝連聲,為著自己生存而斗,大肆殘殺著……

    甭天聖劍,自古傳來,就是一柄極為凶煞的利器,今夜真發出無比凶煞的氣勢,那比三百年前的淒風老人更甚。

    只見古西風人影和劍光、絞結在一起,身形飄忽不定,滾來滾去,詭譎莫測。

    眨眼之間,又有四五位教徒,死在古西風慘酷的劍下。

    華雪君這位殺人不眨眼的女魔屋,也發揮到最高峰的殺人手段,她右手那柄銅劍,有如一柄蓋代的神兵利器。

    她的身形更是極快,飄忽已極……

    她殺到最凌厲之處,一舉手就連殺六人……

    指、肘、劈、拍、撞、戮,六個連串動作,剎那間齊出——

    他們的殺人氣勢,真是駭人所聞,使人一見膽裂魂散……

    任是華雪君、古西風武功蓋絕天下,但他們現在也已經是全身溢血。創傷纍纍,胸中氣血也漸漸地翻騰起來……。

    迸西風舉目瞥掃眾萬邪教徒,只見六七百位,已經只剩下半數,那就是說自己和華雪君,已殺了三百人。

    腥羶四溢、哀鴻遍地……

    整個萬邪教總壇大殿,青磚鋪成的地面上,此際已經濺滿了腥紅的血跡。

    此時,古西風心中不由泛起一片憐憫之心,忖道︰“蒼天有好生之德,自己何苦這樣多造殺未,以道天譴,罪魁禍首——鐵木神劍朱魄、殘魂金掌杜柏青等奸徒,卻無恥的躲在後頭……”

    他實在不忍再殺下去了,他暴喝一聲,道︰“眾人給我停止!”

    迸西風內功深厚,這聲暴喝,恍似晴天霹靂,直迫人人心弦,-然全部如失知覺的停了下來,頓時雅雀無聲,華雪君也及時停止了追殺,古西風緊接著大聲說道︰“諸位,我們平生無怨無仇,何必互相殘殺……”

    “你們真是太傻了,你們到底為誰拚命?你看你們的頭子朱魄、杜柏青等人,卻躲在旁邊,看你們替他賣命……”

    驀地——

    一聲陰森森的長笑,打斷了古西風語音,那在人群後圍的鐵木神劍朱魄,厲聲大喝道︰“諸位萬邪教的兄弟們,他們已殺了朝夕相處的三百多位弟兄,難道眾人不報這浩海深化嗎!”

    “你們看他已經是力氣快盡的人了,他就是怕死才說這種話,大家努力呵,聯同一線把他們殺了。”

    “不,要把他們這些狗男女碎骨粉屍,才能消洩我們的仇恨……”

    “殺!殺!殺!……”一陣喊殺之聲,震天響起……

    剩下三百多位教徒,又開始了那瘋狂的拚命……

    刀、劍、長矛,若似狂風暴雨,卷雲閃電,直往華雪君、古西風身上招呼過來——

    迸西風與華雪君,心中憤怒,慘痛至極……

    她們恨不得把朱魄、杜柏青等奸徒一劍刺死,但他們躲在人群的後頭,自己終是無法縱躍過去,他們二人緊咬著牙關,強忍著翻湧血氣,瘋狂般的左右衝殺……

    唉!人命!人命!到現在真比一條狗還來的不如……

    三百多位萬邪教徒,又已經喪命了二百多位……

    八十……六十……四十……二十……

    六七百位萬邪教徒,終於只剩下鐵木神劍朱魄,殘魂金掌杜柏青,及被邀來助力的千騎幫主魔劍段怡藏,鐵弓幫主鐵面飛戟成克彪。

    五十六丈寬闊的萬邪教總壇大殿,遍灑血腥,死屍遍地青磚鋪成的大殿地面上。已變成一片血海,每一寸地面上,都有一寸厚的鮮血,這種慘象,真是觸目驚心。

    真是血流成河,腥羶之味,充塞每一寸空間。

    一具一具僵臥著,慘不忍睹,殘臂斷肢,肝腸淋地,斷劍斷刀,灑滿遍地,層層疊疊,六十丈方園的大殿地面上,幾乎每一寸空隙都有碎屍。

    其狀慘極、酷極……

    這是天下江湖武林,最慘、最大的血腥屠殺……

    是古往今來,江湖武林的最大殘殺……

    三百年前,淒風老人的血腥事件,二十年前,文儒冠士熊曲星的雪山血戰,都不如今夜。

    蒼穹血影!蒼穹血影!真是天地之間,灑滿了濃厚的血雨。

    聖心倩女華雪君,魔魂怪生古西風,已經雙雙倒臥在血泊之中。

    他們滿身鮮血,渾身上下,傷痕纍纍,但那都不是致命的殘傷,而他仍是精氣損耗過甚,用力過度,無法再站起來。

    首先,聖心倩女華雪君勉強的掙扎而起,那雙染滿鮮血的長劍,斜插在地面上,她的全身上下,都是一片血紅,但她那雙眸子,仍然暴出一股駭人的煞焰,無比怨毒的凝視著那四位罪惡的魁首。

    迸西風精氣耗損較甚,他接連掙紮了三次,方才按劍立起。她嘴角也已充滿了血絲,雙目已成血紅,面上肌肉陣陣痛苦的抽搐著,星目仍然暴出一般煞殺的氣焰,怒視著朱魄等四人。

    周圍一片沉寂,但充滿了殺機,恐怖的緊張的氣氛……

    又充滿著騰騰的殺機……

    殘恨與陰毒……

    沉靜之中,古西風與華雪君,自有一股懾人的威凜氣魄,使人仍不敢冒然輕犯,更使人膽寒心悸的就是眸中的煞氣。

    鐵木神劍朱魄、殘魂金掌杜柏青、千騎幫主魔劍段怡藏、鐵弓幫主鐵面飛戟成克彪,他們內心實在太驚駭了,尤其是當他們看到地面上六七百具屍體的時候。

    他們雖然明知道古西風與華雪君,精氣耗損極甚,但一時之間,仍然不敢向他們突擊。

    驀地——

    那千騎幫主魔劍段怡藏,嘴角突泛起一絲陰狠的獰笑,道︰“朱兄、杜兄、成兄,我們就殺了他們,武林獨尊!”語有甫歇!段怡藏左手舉著一柄長劍,首先疾撲向古西風,原來他在陰珠山遭受古西風削斷右手,此種浩海之仇,使他很極了古西風。

    一聲嬌叱傳來——

    雹晶星已若似鬼扭般,捷速的飛撲過來……

    縴細玉手一勾一彈,五縷銳利無比的勁氣,射向疾速騰來的千騎幫主魔劍段怡藏。

    魔劍段怡藏,也是一位武林頂尖的高手,他懸空的身軀,倏然斜側翻落血地上。

    雹晶星知道古西風和華雪君,已經無法再出手了,對方現在還有四位一流高手,自己如不速戰速決,便要抱恨終生。

    魔劍段怡藏,腳尖剛沾地面上,耿晶星厲叱一聲,銳利的掌式、腿招,已如雷奔閃電的攻到……

    就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剎那一

    雹晶星連續拍出十二掌,踢出八腿……

    斑手過招,舉手投足,俱含生死幻滅之道。

    只見攻勢甫出,漫天勁氣洶湧,威力之巨,真是非同小可。

    魔劍段怡藏,自始沒有反擊半招,直被耿晶星迫得陣陣踉蹌後退。

    倏地——

    雹晶星冷叱一聲,道︰“倒下!”

    她身形倏然一閃,左掌斜擊,帶起無數星芒,銳風勁厲,排氣成渦,剛猛無儔,捲湧向魔劍段怡藏。

    段怡藏真是駭極,急忙中,左手的長劍,如電也似地脫手向職晶星飛去……

    “叭!”地一聲巨響——

    接著——

    一聲慘嗥——

    段怡藏面色慘白,雙肩一陣搖晃,後退七八步……

    雹晶星身子微側,左手疾抄,一下抓了那柄長劍,左腕一翻一科,“嘶!”地一聲勁嘯——

    一道白虹,脫手飛出……

    “哎喲!”一聲慘叫——

    段怡藏的胸膛,竟被那柄長劍貫胸而過,頓時死於非命。

    雹晶星這種詭異、絕速的武技,真是駭人聽聞。

    她由現身到殺了段怡藏,這一連串的招式動作,有如電光石火的剎那驟出……

    所以,殘魂金掌、鐵木神劍、鐵弓幫都來不及援救。

    三人齊聲一陣暴喝,便要攻向耿晶星……

    驀地——

    一聲輕越無比的“阿彌陀佛”!

    人影驟閃間,大殿今已多了十一人,其中二位和尚,四位道士,五位清眉老者,身上各帶了兵器。

    雹晶星目見來人,心中大駭,身形驟閃間,來至古西風身側,右手遞給他三顆丹藥,輕聲道︰“快吃下,運功調息一陣!”

    雹晶星又疾速閃到華雪君身側,照樣給她三顆丹藥。

    華雪君知道形態嚴重,不再推辭,趕忙吃下丹藥。

    原來這十一人,正是中原江湖武林九大門派的掌門人——少林、武當、終南、崑崙、華山、崆峒、青城、點蒼、長白。

    少林是那兩位禿頭和尚,一個黃衣袈裟老僧,一個是圍截耿晶星的三僧之——法玄大師,一隻手抱一雙綠玉禪仗,面容肅穆莊嚴的禪師,正是少林掌門——元通禪師。

    四位道士,兩位是武當派的掌門人——九陽道長,及其師弟東陽道長。

    另外兩位老道,一是崆峒掌門道士,一是崑崙掌門道士,其餘五位俗裝老叟,也就是五派掌門。

    血魔門曾經遭受九大門派的聯手殲滅,所以,耿晶星見九大掌門人齊齊到來,她心中實在驚駭至極。

    中原武林九大派門人,聯合一陣線,任是古西風、華雪君沒有受傷。也要經過一番慘烈凶搏,現在他們慘傷無力,只剩下自己孤單一人,如何拒敵,所以耿晶星拿出能夠迅快恢復元氣的藥丹,讓古西風、華雪君吃下,她推忖兩人一刻鐘後,便可恢復元氣,自己就打算一人敵住五人,勉強看能支持一刻功夫否?

    中原九大門派掌門人等十一人,目見地面上的死屍,大家臉色驟變……

    少林的元通掌門,法玄老僧,及四位道士,立刻目閉,單掌立胸,口中喃喃的唱起來,不知他們念什麼?

    大概是道士念道土經,和尚念和尚經,俱是一種死者的超魂經。

    低沉震耳的念唱聲,凝震大殿四周角落。

    另外五位掌門人,臉色也各是一片沉凝。

    實像莊嚴至極,無形中,含有一股極為肅穆的氣氛。他們十一人一字並排,就好像似擋住朱魄、杜柏青、成克彪、耿晶量、古西風、華雪君。

    鐵木神劍朱魄目見九大派門的掌門人全然到來,心中驚喜不己,他想……今番古西風等人死定了。

    倏然——

    念唱聲一斂……

    二位和尚,四位道士,十二道饑寒的眸光,瞥掃向滿身鮮血的古西風、華雪君。

    而這時古西風、華雪君,眸中煞光更盛,原來二人功力已經迅快恢復,緩步走到耿晶星身側。

    雹晶星心中大喜,那無比凝重的心情,頓時輕鬆下來,只要二人恢復戰鬥能力,面前敵人就是再多一倍,也毫無可怕了。

    “阿彌陀佛!”

    “無量靠佛!”

    兩聲玄門的佛號,盤繞屋樑,悠悠不絕。

    法玄老僧口中低喧佛號,細聲說道︰“這兩位施主,殺氣真是太重了。”

    雹晶星心中的仇恨之火燃燒,她一聲陰側側的冰寒冷笑,不屑道︰“那麼你們這群人,殺氣不重嗎?”

    “剛才他們大開一陣殺戒,現在就輪到我了,超魂經大概沒有人替你和他唱了。”

    法玄僧人連聲說道︰“善哉!善哉!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敬請女施主不要誤會我們的來意,昔日罪過,等下定當還你一個公道。”

    鐵木神劍朱魄,朗聲一笑道︰“法玄大師,多謝你們趕來援手相助,眼下三人罪惡滔天,慘無人道,我們不必和他客氣了。”

    殘魂金掌杜柏青,緊接著說道︰“就看眼下這六七百條人命,可證明三人殘凶暴扈,罪孽奇重,縱然把他們粉骨碎屍,也難償這些人命。”

    迸西風日中噴出一股駭人的煞光,鼻孔中輕蔑、不屑的冷哼一聲,發著冷入骨髓的語音道︰“兩位叛徒,你們今番休想再逃卻責任,這六七百人若不是你們這些無恥的惡徒,強迫他們瘋狂的攻襲,古某等絕不會慘殺一條無辜的人命,出於自衛起見,我們不得大肆殘殺。”

    “眼下中原武林九大派的掌門等十一人,曾以卑賤下流的手段,毀滅武林正義門士血魔門徒,早已跟我們有浩深的血仇,你們今日既然趕來此地,正好我們雪恥復仇的時候,九大門派和萬邪教有著同謀殘害善者之嫌,現在已經來了,不妨就聯合攻襲吧!我們這三人自信有此能力,把你們慘斃手下。”

    九大門派的十一人聞言,臉色都凝重已極,但他們卻漠然不作聲。

    少林門元通禪師,臉容肅穆,輕輕了一聲“阿彌陀佛”,沉聲喝道︰“為著中原武林九大宗派的永久生存著想,眾掌門人推薦我來主持消解此場浩劫危機,現在請眾人凝聚本身精元,以招號令。”

    迸西風嘴角撅動,不屑的冷笑道︰“你們這些欺世盜名的名門正派俠義道主,盡避施展你們卑賤下流的手段吧!”

    這一代的九大門派掌門人,大概要破天荒的全斃命於此了。

    鐵木神劍朱魄,內心驚起一絲得意詭譎的冷笑,暗道︰“就讓他們打得兩派俱傷,我再坐收漁翁之利,今番注定我要稱霸武林。”

    他的思念未畢,驀然響起一聲如雷般的喝聲,道︰“惡徒伏手就法!”

    九大門派掌門人等十一位內功高手,雙掌猛然齊提……

    “呼!”他一聲勁響——

    空氣呼嘯激盪,銳利勁厲,排氣成渦,二十二股駭人的勁飄,形成一片浩然輝耀之光,有如宇宙罡風,加速排蕩過去——

    這道駭人聽聞的奇巨掌飆,並非擊向古西風、耿晶星、華雪君,出人意料之外的,是湧向朱魄、杜柏青、成克彪幾位奸徒。

    勁氣如嘯,宛如平地湧起風雲……

    那超越尋常的威猛勁力,已接著排山倒海之勢,漫卷而到,分自極奇異的角度,罩向三位奸徒的四面八方。

    鐵木神劍朱魄等三人,任是白天做夢也不會想到,九大門派會反暗襲自己,而且又是下如此重手。

    他們內心驚駭已極,一股巨大潛力,已重如山壓般疾壓過來

    求生的本能,使他們身形猝然暴退……

    六雙手掌,也奮起全身的精力,絕速拍擊而出——

    要知這十一人,俱是一派之尊,功力深厚至極,而他們只是存心下手三人,所擊出的氣勁,俱是本身四五十年的凝練。

    只聽一聲震天勁暴起處……

    勁風銳嘯迴旋四溢聲中……

    三聲慘嗥——

    鐵木神劍朱魄、殘魂金掌杜柏青、鐵弓幫主成克彪,如斷了線的風箏,疾速滾出三丈開外。

    迸西風、耿晶星、華雪君,本已暗中凝聚功力,要接受眾人一擊,而想不到他們會反襲三位奸徒,這真使他們呆愕當地……

    朱魄、杜柏青、成克彪,口中疾速噴出三四口鮮血,面色滲白如紙,全身一陣陣顫抖著……

    鐵木劍朱魄,陣中射出一股極為怨毒之光,厲聲叱道︰

    “你們九大門派,竟然施出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陰狠殘辣的相害攜手合作的人,你……們……”

    他胸腹之中,氣血又一陣洶湧、翻騰,口一張,又噴出一股鮮血。

    法玄僧人沉聲喝道︰“朱魄,你們已經惡貫滿盈,還不深痛後悔!”

    殘魂金掌杜柏青,臉上肌肉一陣陣痛苦的抽搐著,他叱聲罵道︰“你們中原九大門派的人,原來如此的惡毒,毫無半絲江湖道義,你們真比禽獸還不如,現在我們雖然遭了暗算,但也要拼著一口氣,斃了你們幾人……”

    杜柏青知道自己一生狡猾詭譎,為非作歹,邪惡已極,但他卻感到面前的九大門派中人,更是比他們卑賤、邪惡。少林掌門元通禪師,面泛殺機,輕聲喝道︰“眾道友,立即結束他們的性命!”

    語音中,人影驟閃,九大門派力十一人,捷速的把朱魄三等人包圍在核心。

    迸西風冷聲一笑,身形如電,直欺入十一位九大門派掌門人的包圍中,他滿臉冰寒冷漠,冷冷道︰“你們九大門派中人,休得動我仇人一根毫毛。”

    法玄僧人輕聲道︰“古西風,你們真氣未足,不要再勞累了,這三人我們自信能夠收拾。”

    他的語音,滿是和氣,以及關照之情。

    迸西風冷寒一笑,澀聲道︰“不知何時,古某和你們九大門派,攀上這個交情,哼!待我殺了仇人之後,還要和你們論理、論理!”

    華雪君與耿晶星,也同時如鬼魅、幽靈般,直欺進來。

    迸西風星目噴出一股仇恨的寒芒,瞥掃到三位奸徒,冷冷道︰“朱魄、杜柏青、成克彪,今日你們還有什麼話說,如沒有話說,古某要替師父清洗門牆,及報父母血仇了。”

    三位奸徒面如死灰,他們知道這番九死無生了,但人們在絕望之時,仍然會出盡全力的反抗或是逃亡,縱然他們知道那是非常渺茫的生機,但是求生仍是人類潛在的本性。

    鐵弓幫主——鐵面飛朝成克彪,右手猛然一場,三支銳利已極的飛戟,接著一道駭人音響,成品字形,電閃也似的射向古西風,而他的身形也隨之猝然飛來,他是想逃生了。

    雙方距離既近,飛戟速度快的驚人,眨眼間,已到古西風面前幾尺。

    驀然——

    一聲淒厲欲絕的長嘯響起來,古西風的身形已如巨鷹般飛掠而起……

    迸西風手中的孤天聖劍和身形合而為一,如經天游龍般,在空中往返電擊而出。

    簡直已分不出那是一道劍光,還是一片彩虹!

    “叮叮!噹噹!”一陣清脆的金鐵交鳴聲。那三支飛戟,已被劍光絞得粉碎。

    緊接著——

    一聲淒厲的慘叫響起……

    那騰飛空中的鐵弓幫主——鐵面飛戟成克彪,已在空中被掃成三截,血花飛濺,斷軀萎頓落地,慘不忍睹……

    驀在此時——

    鐵木神劍朱魄屆魂金掌杜柏青,也直似喪魂之狗,雙雙騰躍而逃……

    迸西風口中發出一聲淒厲的長嘯,嘯聲高昂冗長……

    挾帶著一股淒涼、仇恨、悲愴……

    嘯聲甫出,他騰空的身形,倏一翻轉,整個身軀霍地掉轉過來,盤瀉射向殘魂金掌杜柏青。

    劍勢有如風起雲湧,江湖倒瀉般,形成一片劍山,萬道彩霞,森寒的劍氣,已如雷奔電閃,襲到杜柏青頭頂。

    又是一聲極其淒厲的長號,響澈殿梁,杜柏青一顆醜惡的頭顱,直被劍光絞成粉碎,血腥滿地,一命嗚呼……

    迸西風好像餘恨未息,手中孤天聖劍一揮,就如關公劈刀,杜柏青的無頭屍體,被劈成兩片,劍光又倏然一轉,那兩片軀體,又橫被劈成一片,碎裂的血肉由空中飄落地上。

    他這兩招劍式,的確千古罕見。

    迸西風由那劍合一,懸空殺了成克彪,又另轉身飛掠過來,去殺了杜柏青,這一連串的動作,只不過是電光石火的一剎那。

    尤其是殘殺杜柏青的第三次揮劍,更是快的駭人聽聞,連那武林第一奇人華雪君,也暗暗欽佩,她心中暗忖道︰“他的功力怎麼恢復如此快,而且好像功力更增高似的。”

    是的,古西風勁力真的又增進一層,要知他得到文儒冠士的全身精元的傳授,而又得天獨厚,喝了地鐘靈的“地龍血寶”,這些靈氣、精元,一時不想為他精氣所吸收,潛伏骨髓之中,每當他經過一次劇烈運動、震動,就泛出那靈氣為其真氣吸收、混和,他的功力便又增時一層。

    鐵水神劍朱魄,撲出之時——

    雹晶星身形,也疾速射起——

    冷叱一聲,右掌一拍——

    一道深若浩瀚的氣勁,已挾著駭人的聲音,呼轟疾湧而出——

    鐵木神劍朱魄武功絕厚,而他在九大門派十一人發掌時,他是受傷最輕的一個,他見掌勁奔湧過來,一橫心翻身驟落——

    右手鐵木神劍,扶起一道烏光,勁疾無倫的射向耿晶星。

    雹晶星是何許人,嬌喝一聲,雙掌左右更換,只見漫天掌影,挾著無匹勁風,有若移山倒海般,湧捲過去……

    她這一展開凌厲攻勢,凶惡懾人已極,直逼迫的朱魄鐵木神劍無法施展,連連後退,他厲喝一聲,鐵木劍連揮,恍似一道靈蛇般,直刺而出——

    這一劍端的奇奧,迫使耿晶星身子微然一閃——

    而朱魄鐵木神劍,倏然一震、一偏、一刺、一劈——

    連續施出四絕招,他這一拚命,真也有萬夫莫當之勢——

    四招出手,威力駭人,空氣激盪,劍氣森寒,端的毒辣無比。

    劍劍都含著凌厲變化,奇幻莫測,奧妙絕倫。

    雹晶星功力深奧,怪異無倫,出手之間,招術之奇詭、辛辣,更是千變萬化,令人防不勝防,朱魄這四劍招雖凌厲、毒辣、精奧絕倫,但仍無法傷得她,只見耿晶星身形微然左右飄閃,四劍便全部落空。

    迸西風這時已經輕靈至極的飄落地面,他朗聲喝道︰“姑娘請退,他是在下師門叛徒,須我親自處理……”

    語音未歇,耿晶星已趁朱魄四劍落空,末再轉劍勢之際,欺身搶進,左手如電般,由極其怪異的角度,扣住了朱魄握劍的右腕——

    “叮噹!”一聲輕響,那柄鐵木劍已落地上——

    雹晶星右掌迅快的一揮“啪!”的一聲——

    朱魄慘白的臉色更加慘白,口中又噴出二口鮮血,腳步“蹬!蹬!蹬!”一陣陣後退——

    雹晶星並不追擊,其實她是不存心殺死他,不然朱魄那能受得她一掌。

    朱魄慘厲的臉容,肌肉抽搐成條條極端痛苦的曲線,目中暴出一段極為怨毒的凶光,怒視著耿晶星及中原九大門派的十一人。

    迸西風冷寒一笑,道︰“朱魄,在這群奸徒之中,你是最長命的人,真值得自傲的……”

    朱魄殘狠的眸光,一瞪古西風,嘶吼道︰“你們這種群攻的手法,不足言武……”

    迸西風不屑道︰“誰是群攻你一人,除了中原九大門派之外,我們三人反被你們群攻呢!”

    “哼!”

    “你絕對不能逃出修羅死域之外了,我為著義氣起見,不殺手無寸鐵之人,這柄鐵木劍還你……”

    語畢,古西風左手已由地上,拾起鐵木劍,輕然丟擲過去——

    朱魄右手一接鐵木劍,身子倏然一沉,以極怪異的傾斜角度,鐵木劍震起三點寒星,刺向古西風,“帶脈”、“五樞”、“維道”三穴。

    這招變化,出奇異常,疾速如電。

    迸西風見勢,星日暴出一股駭人昏眩的光芒,一聲冷入骨髓的寒笑——

    身子如鬼魅也似的,倏忽一閃,右手孤天聖劍已然翻出——

    劍勢如流星劇空,搖曳之中,晶瑩奪目。

    森森的劍氣,帶著嘶嘶破空之聲,那懾人的精光,奇速絕倫,使人莫測劍式,指襲那個方向。

    只聽一聲慘叫,劃破週遭沉寂——

    朱魄的握劍右臂,已於身體分了家,鮮血由創口處如泉噴出,朱魄痛得全身又一陣搖晃後,牙齒緊咬得格格勁響——

    迸西風臉容冷漠,毫無一絲表情,星目噴射出一股使人難解其意的寒芒,他左手又把鐵木劍拾起,喝道︰“把劍接住”。

    朱魄真的勇猛、凶殘已極,他左手一接鐵木劍,暴吼一聲——

    看形疲速旋進,鐵木劍一抖一震,烏光暴閃,劍氣帶起嘶嘶尖銳厲嘯,疾刺向古西風周身要害。

    來勢之快,的確是武林罕見。

    迸西風也暗暗欽佩,他受傷如此慘重,居然還有這等功力。

    一聲厲嘯響起——

    甭天聖劍暴起一片凌寒光華,投入朱魄那片烏光之中——

    只聞一陣清脆響亮、鏗鏘的金鐵交鳴之聲——

    兩劍剎那間絞結在一處——

    朱魄那柄鐵木劍,不知何物所鑄,居然不被犀利已極的孤天聖劍削斷。

    一聲慘哼!血光飛灑!

    朱魄鐵木劍沒斷,但剩下的左臂,已連肩斷落,他一雙手臂全斷,雙肩就像似二道噴泉,疾湧出鮮紅的血水。

    迸西風劍眉雙剔,煞氣畢露,他右手孤天聖劍,只離著朱魄胸前三尺——

    朱魄全身陣陣波浪形的搖晃著,那慘厲的臉容抽搐的厲害,猙獰恐怖,額角汗水如雨。

    不知是懼怕?抑或是痛苦?是恐怖,死亡的恐怖——

    迸西風輕蔑不屑的一聲冷笑,道︰“朱魄,你也有今日的死亡恐怖了——”

    “哼!在你為非作歹,殘害善良的時候,你是否也會感到別人的痛苦?”

    朱魄嘴角掀動,發出一絲顫抖的語音,道︰“你……你也太狠辣了……”

    迸西風冷削道︰“你的手段,是否更毒辣、卑鄙?”

    語音中,冷酷無情的古西風,手中孤天聖劍,已緩緩的刺進了他的心窩——

    朱魄雙目的光已漸漸渙散了,身軀也緩緩的蹲了下去……

    他就這樣的結束了罪惡的一生——

    迸西風手中仍然握著那炳霞光萬道的孤天聖劍,緩緩的轉過身來,星目煞氣未盡,冷然瞥掃向十一位九大門派中人。

    法玄僧人口喧一聲“阿彌陀佛”,細聲道︰“善哉!善哉——”

    “但願上蒼助我消去此場血腥浩劫!”

    雹晶星冷澀澀的語音,道︰“要消去此場血劫不難,只要你們能夠勝我們。”

    少林掌們元通禪師,臉色凝重已極,淒聲道︰“女施主,你知道我趕來此地作什麼嗎?”

    雹晶星冷冷道︰“這個我管你們作什麼?說來我和你們總是有著不解深仇。”

    法玄老僧淒嘆一聲,道︰“江湖仇殺、恩怨,綿綿不絕,宜解不宜給……”

    迸西風冷笑道︰“你們出家人滿口慈悲,最忌慘殺,但我請向你們為何如此殘殺血魔門徒,二十年前雪山之戰,為何你們參予?”

    法玄僧人道︰“大錯己鑄成,人何以堪?眼下我們談最近的事情吧!”

    雹晶星恨聲道︰“你有什麼事可談,談也殺!不談也殺!”

    元通禪師沉聲道︰“施主!你們真的如此嗜殺嗎?要知天生萬物,首戒殺戮,而重仁心,而施主等人卻憑一己之快,視蒼生如草莽,老衲等人實為三位施主絕世奇才,惋惜不已!”

    聖心情女華雪君,冷冰冰道︰“誰為你們這群禿頭和尚惋惜,老娘看你們這種口中唸經,心苦蛇蠍的態度,真也看不慣。”

    “他們二位小輩的殘暴,乃是迫於無奈,所以才大肆殺戮,以儆凶頑,這又有何罪過?酷殺卑賤邪惡之徒,更是行善,有何不可!”

    中原武林九大門派的十一人,都不認識華雪君,現在聽了她的言語,老氣橫秋,眾人心頭不禁一驚,暗忖道︰“此人是誰?看此年紀,只不過三十開外,但卻滿頭白髮,江湖武林從來沒有這種女人?”

    法寶老僧點頭問道︰“敢問這位女施主,何時出道江湖,恕老衲……”

    聖心倩女華雪君,冷哼一聲,道︰“我出道江湖,你大概還沒有出師,當然你無法知道我。”

    眾人聞言,心中暗罵道︰“你的口氣也太驕狂了。”

    其實,華雪君與法玄老僧,年紀相若,都是快近七十古稀之年,但華雪君所說之話,也並沒有錯,原來少林的和尚武功完滿之時,大多是三十左右年紀,而華雪君十八年華,便已經行俠江湖武林了。

    迸西風冷澀道︰“這位老前輩,便是當年天下武林第一高手——聖心倩女華雪君老前輩。”

    眾門派掌門聞言,心中大駭,萬沒想到此女就是五十年前,和義儒冠士齊名的聖心倩女華雪君。

    法玄老僧悉聲道︰“原來是華雪君,那麼今日止劫,就請你多加援手化解了。”

    聖心倩女華雪君道︰“這個我管不了那麼多,你們的仇怨,自己去了結吧!”

    雹晶星叱聲道︰“廢話少說,本門主便要替十一位兄弟雪仇了!”

    元通禪師淒涼嘆道︰“女施主,你當真把人命看得如此賤嗎?”

    雹晶星冷冷道︰“賤是賤在仇人、奸徒,至於良善者,本門主從不誤殺。”

    法玄僧人道︰“女施主,我們對於雪山,及前日貴門的血腥事情,悔恨已極!”

    雹晶星冷笑道︰“幾條人命,就能夠以悔恨簡單二字洗劫浩深的仇恨嗎?”

    元通禪師道︰“施主,我們並非怕死,等下話說完後,定還給你一個公道,也不要讓你動手,我們自絕謝罪你身前。”

    雹晶星臉色毫無表情問道︰“你們十一人,全部自絕於此?哼!笑語,各人帶刀帶劍,如臨大敵,誰會相信你們的話?”

    法玄僧人痛聲道︰“施主,冤有頭,債有主,你難道要我們全部的性命,何況圍殺貴派門徒者,並非我們九大門派主凶。”

    雹晶星道︰“不然是誰主凶?”

    元通禪師道︰“是武林七魂!”

    “當然我們也有加入的罪過,可是,老衲對天地發誓,九大門派的掌門人,沒有一位擊斃貴門徒任何一人。”

    迸西風冷笑道︰“此話當真?”

    元通禪師痛聲道︰“古西風,前日我們錯殺血魔門徒,這是我們空前的大錯,老衲為表明我們的悔悟,願以死明志,不過,老衲唯一請求,就是請古擅樾等人看在我們的過錯,不要向各派尋仇,在解決之後,我們各派決意歸隱,不問江湖是非。”

    “當天西風等人,已展開過大肆酷殺,幾乎使天下武林精英,死傷殆盡,望西風等,為著萬千武林蒼生生靈塗炭著想,從此斂收酷殺氣餡,如西風不聽請求,我們也只有全喪生於此,不過,最後老衲有一句話!”

    “殺人不過頭點地,讓人何妨隱黃泉,就像似今日的萬邪教等子第,痴人只爭閒名利,到頭來不是黃土一棒埋壟頭,百歲威名成糞土,千年霸業付雲天,這於世又是何補,當今老衲話已說完,還望等老衲死後,凡事三思而行。”

    “法寶師叔,請你老人家接過本派綠玉禪仗,賜我一死。”

    法寶老僧目中含著熱淚,淒聲道︰“事已至此,元通師佷,你就勇敢的犧牲吧!天下江湖武林永遠會記著你捨身取義的事蹟。”

    法玄僧淒然說著,雙手恭恭敬敬的接過少林掌門標誌——綠玉禪仗。

    元通禪師突然盤膝趺坐地上,雙掌合什,臉色凝靜已極,並不把生死名利,看得深重,顯然他內心已決意一死。

    由原武林九大門派守等十人,臉上也各罩上一層淒涼悲愴之色,目中飽含著閃閃發光的熱淚。

    迸西風、耿晶星、華雪君,這三位天下武林男女魔星,臉色仍然是那麼冷漠,眸子裡仍是一縷毫無人情的寒芒。

    法玄老僧突然高舉綠玉禪仗,沉聲道︰“少林第三十六代掌門——元通禪師,為挽救武林彌天浩劫,化險為夷,捨生成仁,望師祖普渡其靈魂,飛昇天堂。”

    悲壯、肅穆的語音甫畢——

    法玄老僧手中的綠玉禪伏,“嘶!”的一響,一道綠光,疾射向元通禪師的天靈絕穴!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剎那——

    “錚錚!琮琮!”

    一陣如金玉般清脆的音響驟起——

    迸西風面容冷煞,手中孤天聖劍,已然架著那支落下的綠玉禪仗——

    少林掌門元通禪師,突然舉起右掌,直往自己天靈蓋疾速拍下——

    人影驟閃間——

    雹晶星右手已然刁住元通禪師的右腕脈門——

    元通禪師雙目突然一瞪,極盡蒼涼的浩嘆一聲,道︰“施主,你們難道連給我們自盡的請求也不行嗎?那麼就快動手吧!”

    迸西風淒涼一嘆,朗聲道︰“殺人不過頭點地,讓人何妨隱黃泉,百歲威名成糞土,千年霸業付雲天!”

    “大師!我們等乃是有理智之人,難道真如此猖狂跌扈殘恨陰辣嗎?”

    “殘殺血魔門徒,圍攻文儒冠士既非是中原九大門派等高人,我們又何苦逼迫已經悔悟之人,從今大家嫌怨冰釋,古某等絕不會無辜殘殺蒼生,尤其是大師金玉良言,更是使我們洞心悉然,明見佛燈。”

    “今後古某向大師等保證,除了殺戮武林七魂,及南海幻魔奸徒之後,立即捨去名利,永遠歸隱深山。”

    元通大師聞言,心情激動已極,他滿懷淒痛地道︰“古西風,你等這樣寬宏大量,更使我對昔日的過錯,感到更加無比的愧疚,只有一死悔罪。”

    雹晶星眸中間泛著一絲無比柔和之光,幽聲嘆道︰“大師,你何苦這樣做,如你一死,我們內心如何能安?”

    “本門只願你今後以掌門之尊,多加管束子弟,維護武林正義,當今血魔門死傷殆盡,我已厭倦了這個江湖生涯,待辦完一些瑣事之後,要亦要從此歸隱深山,脫離凡塵的器擾。”

    元通大師道︰“施主等不究前過之恩,老鈉等永銘肺腑,今後我等絕對整頓門規,清理敗類,現在請接受老衲一禮,從此別過!”

    元通禪師說罷,緩立起身,莊嚴謙恭一禮,沉聲向眾人道︰“諸位道兄,我的也不必再呆留此地了。”

    語畢,元通禪師當先一人走出大殿,眾人默默無語的隨後而去!

    瞬間耿晶星見眾人去後,側頭望一望遍地慘不忍睹的死體,不禁極盡淒涼,哀怨的一嘆,道︰“我們也得走了!”

    驀地——

    雹晶星眼光掠掃到大殿那邊盡頭的大殿神壇,一聲驚叫道“熊如雲妹妹怎麼不見了。”

    迸西風聞言,急聲道︰“怎麼,你把她放在何處?”

    他心中大駿,以為熊如雲在混戰中遭了不測。

    雹晶星一急,也莫非同小可,驚聲道︰“我是在你們混戰完畢時,把她安放在神壇案上……她還是被你點上睡穴,昏睡甜甜……”

    說著,耿晶星如輕波飛燕,輕踏著地面上的屍體,絕速撲飛至大殿的神壇前,古西風、華雪君也連續撲飛而至。

    雹晶星風目銳利已極的搜視過去,神壇案上,早已人去樓空,不過神壇案角,一柄匕首下,壓著一張信箋。

    雹晶星目光觸到那張書信,內心已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她淒涼的幽幽長嘆一聲——

    這聲嘆息,是意味著愛郎古西風的一生孤獨,悲愴,淒涼——

    迸西風厲聲叫道︰“雲妹!雲妹!你到哪裡去了……雲妹……”

    淒涼的叫聲中,他人已撲進春宮殿中,那濃厚的梟煙,早已被輕風拂散了,那張牙床上的震蘭香屍體,已不翼而飛了。

    迸西風哀叫一聲,又撲飛出來、淒聲道︰“她……她走了…”

    雹晶星縴縴玉手,拿著那張書信,淒涼道︰“是的!她悄悄的離開了……”

    迸西風剛才沒有看到那張信,他趕忙接過,雙手微顯得顫抖,星目凝視到那秀麗的字跡,淒聲讀道——

    “風哥!

    我首先請你原諒賤妹,沒有先通知,而悄悄地走了,因為不這樣,你是不會讓我離開的,而我也沒有勇氣離開你。

    我知道你看到此信,內心定無比的悲痛,可是,我卻比你有更深一層的悲傷。

    風哥!你知道我寫此信之時,淚水如雨驟下,柔腸寸斷,悲慟欲絕,因為我愛你,無比的愛你,內心才會如此痠痛。

    我們定情、際遇,想來具有如一場甜美的夢幻一般,是的,這事實也就如夢,如煙——

    夢醒了,煙散了——

    再來便是一片空虛,及永遠難忘懷的沉痛回憶。

    那是永遠難補償的哀怨、孤獨、淒涼——

    雖然我內心極不願意接受這種無比苦痛、淒涼孤獨的折磨,但是我仍然違背自己內心去做了塵世間的一切,不是也有許多事,使人傷痛違背良心去做嗎?

    風哥,我知道你看到此處,已經哀慟已極,但我請你不要過度悲傷,也不要去尋我了,望蒼天使我們此別,永不要再相見。

    風哥!這不是我無情,而是我們該注定這樣,我是一位滿身罪孽的人,親手殺母的滔天罪惡。

    殺母這也不是我要離開你的主因,而是母親一生yin惡的罪孽,使我恥心為人知,無顏和你共修其好。

    所以,我決定從此離開你,削髮為尼,終身依伴青燈古佛之下,我會永遠祝福你及愛你的妹妹等人,書寫至此,心碎筆斷,只得擱筆。愚妹熊如雲書”

    迸西風讀完這張哀怨纏綿,悱慟動人的書信,早已聲嘶力竭,淚流潛潛,他淒厲的哀叫一聲,道——

    “雲妹——”

    “你的心腸怎麼如此硬狠呀,你叫我如何忘記你,雲妹,你回來啊!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能再失去你——”

    淒涼,哀怨的語音,使人聞之更是心碎。

    尤其是耿晶星,她的芳心早已磨碎了——

    她恨不得顯露身份來安慰他,以彌補愛郎內心的創傷。但是,那慘痛的恨事,又使她自卑了,她暗暗的決定要找回熊如雲,不然愛郎決受不了孤獨、淒涼的折磨,因為他是位感情相當豐富的人,如果雲燕子再死去,那麼他大概也無勇氣生存在這炎涼的麈世了。

    迸西風的心被千萬縷思潮填滿了,他想到自己恩師叮吟和囑咐,如遇到熊如雲。要替他照顧,因她是位孤獨弱女……

    他想到此處內心有著一絲愧疚,他突然淒厲叫道︰“雲妹——我要去找你回來,我現在就去找你——”

    “你太淒涼了,我不能這樣的放棄你,雲妹——”

    迸西風叫聲中,雙肩一晃,便要撲飛出去——

    只聽一聲厲叱,聖心倩女華雪君,右手拂出一道柔風,把古西風軀體震得後退三四步,方才拿樁站穩。

    她雙眸纂出一股駭人的湛湛凌光,怒視著古西風,發出一聲冷入骨髓的寒笑,叱聲道︰“你去找她,我馬上斃了你。”

    “你這無良心的人,你把雲燕子的生死置之度外,我現在告遠你,如雲燕子不能活著,你也休想活在塵世。”

    迸西風聽得心中不禁一寒,暗忖道︰“是呀!我應該先救雲燕子,然後再去找熊如雲……”

    但是,當古西風想到如何救助她時,內心不禁一陣淒涼——

    迸西風淒聲說道︰“如果雲燕子姑娘死了,我也不願偷生在塵世——”

    聖心倩女華雪君,冷澀澀道︰“你何時對她感情如此深厚?”

    迸西風蒼驚嘆道︰“華老前輩,你真不知道我的心!唉……”

    晶耿星也嘆聲道︰“我們也得走了,盡速想法子去解得雲燕子殘毒!”

    迸西風、華雪君、耿晶星三人抱著三種不同淒傷的心情,無言的離開這片血腥之地——

    週遭是如此的沉寂恐怖、淒涼——

    地面上的鮮血,已變成了褐紫色,結成一片閃著紅光的液體——

    這是多麼淒慘的景象啊——

    秋風蕭殺,黃葉飄零——

    一輪艷麗夕陽,已經隱入了峰頭那邊,蒼芒的夜色,瞬即吞沒了大地——

    浩渺的蒼穹,雖然有那稀疏的星星,但大地仍是一片灰暗,迷濛。

    林木蕭蕭,枯草萎萎,這是個多麼淒涼的景色——

    在城郊一座森林處,有座孤獨、荒涼的小院落。

    院落中間的小房室裡,微然透出一絲昏黃的燈光,燈光影下,有著三條人影,看他們一動不動地靜座燈前,我們便知道他們內心是如何的淒涼、悲愴——

    門外的秋風,刮得更響了,室內的淒悲氣氛,越來越濃,這是又一個淒涼而蕭殺的秋夜。

    室內突傳出一聲淒涼的嘆息,那位修長的人影,突然凝立起來,緩步走到窗口,望天色,輕把窗子關上。

    他回頭向一位彩巾蒙面女人問道︰“她的yin毒,是否明日子夜就要發作了?”

    這些人正是古西風、耿晶星、華雪君,室內的另一暗房,就睡著雲燕子,他的自萬邪一場大屠殺後,便來此地了,一呆就是十一日過去,而他們都無法想出寒鴉草的來源,好像只有等待雲燕子yin毒發作死亡而已。

    在這些日子裡,雲燕子有時清醒過來,但過不了二個時辰,便又昏昏沉沉的甜睡著,今日是耿晶星替雲燕子廷長yin毒第二次發作十五日裡的第十四日了。

    雹晶星淒聲道︰“是明日子夜,唉——”

    她現在也被一片淒傷的心情所感染,不願再多言。

    迸西風又問道︰“她是否第二次發作便無救了?”

    歐晶顯幽聲嘆道︰“通常第二次發作,便陰精瀉盡,縱最有解救,但如無千年何首烏等奇珍靈藥相補,也是難活過一月。”

    “但是,她被我施術延長十五日發作時間,一旦發作起來,便立刻陰精盡洩而亡,沒有第三次的發作了。”

    迸西風聞言臉色慘變,那簡直是毫無一絲希望了,他想到淒傷處,不禁星目熱淚潛潛,突然他淒聲唱起那首蒼穹恨來︰

    長恨蒼穹——

    寶山森森伍子胥。

    廟前江水怒為濤。

    千古恨猶高——

    長恨蒼穹

    寒鴉日暮宿柔草。

    有情蒼穹早亦老。

    彈鋏作歌。

    聲聲恨——

    杜鵑泣血為誰苦!

    猿啼巫峽千載恨。

    長恨蒼穹——

    儒冠曾把身誤。

    杯刀千騎何事?

    雪飛炎海變清涼,

    長恨蒼穹

    墜雨已闢雲。

    流水難歸涵。

    遺恨無盡休。

    淒涼、哀怨已極的歌聲,在此種景象中唱出來,更顯得無限淒怨、悲愴——

    迸西風本是觸痛傷懷,無心唱起此首“蒼穹很”,萬沒想到,奇蹟在此首蒼穹很歌詞中出現了。

    拌聲甫歇,耿晶星突然喜叫道︰“寒鴉草,寒鴉草!我想到了!我想到了!就是這首蒼穹很歌詞的其中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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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9 11:51:4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九章 杜鵑泣血為誰苦

    華雪君聽得心頭一震,急聲道︰“怎麼?你想到了寒鴉草是在那裡?”

    雹晶星道︰“在哪裡還不知道,我們可以查得出來!”

    迸西風也轉憂為喜,驚聲道︰“姑娘,你說蒼穹很歌詞,第二段的第二句,‘寒鴉日暮宿柔草’,是寒鴉草的指示!”

    聯晶星笑道︰“正是,‘寒鴉日暮宿柔草’不正是意示著這株靈藥的名字?”

    迸西風道︰“是的,寒鴉草是由此句字詞顯露無疑,但不知此草哪裡有?”

    雹晶星輕聲道︰“你稍微靜一下心情,我們絕對可以想出來,文儒冠士仍是蓋代鬼才,他所著此首‘蒼穹恨’歌詞,字字無不是含意深刻,既然寒鴉草是由這首歌詞中顯示出來,那麼寒鴉草這東西,定是一株絕世奇珍靈藥,文儒冠士自己沒有得去,或是得去沒用,就把此寒鴉草潛藏在歌詞裡,看你是否能夠悟出?大凡天下奇物,都是有緣者得之,所以他才這樣做,就如第一段歌詞,蒼穹秘笈潛藏於曹娥江的伍子胥一樣。”

    “眼下這句‘寒鴉日暮宿柔草’以及另外歌詞,並沒有指示出寒鴉草潛藏的地方,要麼此草定是被他得去,放在他死的那間古剎裡。”

    “你現在想一起,文儒冠士臨死前,又向你說了些什麼?”

    迸西風與華雪君聽了她這番超絕談論,心中都暗自欽佩她心思縝密,聰明,蓋世。

    迸西風腦中疾速思索著文儒冠士病死前向他說的話,以及一切指示動作。

    現在室中空氣好像一時都凝凍起來,聯晶星與華雪君,心情非常沉重。

    約過一盞熱茶工夫——

    迸西風淒涼嘆道︰“沒有什麼可疑的話!”

    聖心倩女華雪君,叱聲道︰“你快想幾遍”。

    迸西風淒涼道︰“我已經連想六次,只是恩師死後的屍體,僵立不倒,手指像似指著什麼東西似的,不過那手指,是在傳授‘河漢星幻’三式之中最後一式的半式。”

    雹晶星喜道︰“是!是!一定是這點,事不宜遲,我們趕緊赴那古剎,只是怕路遠時間趕不上。”

    迸西風道︰“此地距離那古剎,如由現在趕赴,馬車明日黃昏便可到達,既然如此,我們就只有看命運了。”

    驀在此刻——

    室內暗房中突響起一聲微弱的嬌柔語音,道︰“風哥,你們在嗎?”

    迸西風輕聲,道︰“雲妹,我就來了,大家都在!”

    迸西風手中拿了一盞油燈,疾速進入內室,耿晶星、華雪君也陸續而入。

    只見室中簡單擺著一張檀木床,床上臥著一位面容微顯蒼白的女子,但仍擋不住她那國色天香的姿容。

    床上的雲燕子,目見古西風等人來了,她臉上泛起一絲安詳的笑容,嬌聲道︰“風哥,我剛才夢中去遊歷一個地方,那地方太美了,而且人很多,有男有女,但他們都滿臉喜笑,非常快樂,我問他們這是什麼地方,他們報我一笑,說是天堂。”

    “風哥,我死後定會上天堂的,只是我不願意孤單一人上天堂……”

    迸西風輕聲微笑道︰“雲妹,你不要胡思亂想了,你的廢疾,明日就可以痊癒了。”

    雲燕子淒聲一笑,道︰“風哥,你不要騙我。”

    “我知道自己快死了,其實死了有什麼關係,因為我的靈魂,仍可以常和你在一起,那麼我就不會孤獨了。”

    雹晶星柔聲道︰“雲妹妹,他說的話是真的哩!因剛才我們已想出那可以救你的靈草。”

    雲燕子笑問華雪君道︰“師父,此話可是真的?”

    華雪君伸出晶瑩的玉手,溫柔已極的摸著她的秀髮,輕聲道︰“雲兒,這是真的,因為師父實在也舍不得你離開我。”

    聖心倩女華雪君,表面雖然冷漠、怪僻,不近人情,其實她是位感情極為豐富,兒女情長的人,她的性格孤僻,完全是昔日恨情所致。

    雲燕子聞言,臉上毫沒有欣喜、歡樂的表示,她雙眼凝視天花反一會,才輕嘆道︰“師父,雲兒是很不願意離開你們,只是我知道事情都不會盡如人意的,我現在清楚時間極為短暫,如再次醒來大慨就是死亡的時候,所以我在此時,要把後事交代一下,若是能夠重生是最好不過了。”

    原來耿晶星與古西風剛才之語,雲燕子一字一句的聽到了,所以她才不敢深信自己能夠重生人世,因為藥物還無法確定是否可以尋到。

    迸西風輕聲道︰“雲妹,你怎麼都往壞處想呢?”

    雲燕子不答古西風正面問話,他突然笑道︰“風哥,你上次說,如我死後要建一座很大的墳墓,而你在墓旁建一座房屋居住著永遠陪我是嗎?”

    迸西風淒涼的嘆息一聲,道︰“雲妹,若是你死了,我就建一座奇大的墳墓,然後自己也絕食於墓中。”

    雲燕子道︰“風哥,你怎麼可以死呢?你要辜負熊如雲妹妹及晶星姊姊嗎?”

    雹晶星聞言,眼淚幾乎要掉落下來。

    迸西風淒然落淚道︰“雲妹,你再不能離開我,她們兩人都離開我去了。”

    雲燕子驚異道︰“怎麼,她們為何離開,是不是你和她們鬧翻了?”

    迸西風道︰“耿晶星已經死了,而熊如雲因殺了她母親,她為內疚而離開了我,已經削髮為尼,這樣不等於是她們都離開我而去了麼?”

    華雪君因為答應耿晶星,永遠隱瞞真相面所以,她至今都沒向古西風吐露口風,說身旁的彩巾蒙面女,就是耿晶星。

    雲燕子沉思一會道︰“風哥。你認為耿晶星姊姊死了嗎?”

    迸西風淒嘆道︰“雖然我還沒有看到她真正的屍骨,但她臨死前的哀時,卻仍然響在我的耳中,而且金劍查中天也向我說她死了,所以,她仍在麈世之希望,已非常渺茫了。”

    雲燕子幽幽嘆道︰“這樣你在陽間,的確是很孤獨了。”

    迸西風道︰“所以,如你死後,而我也不願在人世間受苦。”

    雲燕子道︰“風哥,你不要死,我想熊如雲妹妹會回心轉意的,而且……”

    她突然把眼光掠掃到耿晶星,凝視一會笑道︰“而且這位姊姊,不是也可陪伴你嗎?”

    迸西風默默不語,而耿晶星更無話可說,其實古西風內心是如何愛戀著她,只恨她不愛自己。

    雲燕子目見他們都不言語,輕嘆一聲,道︰“姊姊、妹妹在臨死前有一請求,你能夠答應我嗎?”

    雹晶星已知她要求什麼,只得輕聲道︰“雲妹妹,你要請求我什麼,我都答應你。”

    雲燕子微笑道︰“姊姊,我請你陪他,不要使他孤獨好嗎?”

    雹晶星不忍傷她心意,苦笑道︰“姊姊答應你,你現在安心的休息吧!我們可以治療你傷勢的。”

    雲燕子聽她答應,心中大喜,道︰“這樣太好了,我可以安心的死了。”

    “風哥,你就把我墳墓建在你們居住的旁邊,容我每夜可以找你們玩。”

    迸西風聞言,臉容上泛起一絲慘苦的笑容,他知道這彩內蒙面人,只是安慰雲燕子而口頭答應的。

    唉!雲燕子都認為自己會死,難道就真如她所言嗎?這樣美麗,天真的女子死了,未免是太可惜。

    車轔轔,馬嘯嘯——

    西風勁冽,斜陽殘照——

    嘯雲山麓的一條荒野古道上,傳起一陣轔轔車輪之聲,健馬長嘶——

    一輛四匹健馬拖拉的布蓬馬車,蕩起一片塵灰,疾速的馳奔而來——

    來至山坡上,馬車已稍緩了速度,馬車之上並肩坐著一位丰神如玉的年青人及一位彩巾蒙面女,一望可知,他們就是古西風及耿晶星,篷車裡頭定是雲燕子及聖心倩女華雪君了。

    雹晶星輕聲問道︰“還有多少路程!”

    迸西風心情沉重,面帶憂愁,答聲道︰“大概還有二個時辰的路程!”

    雹晶星道︰“現在已是夕陽黃昏時刻,距離已亥只不過六個時辰而已,唉!”

    “就踫踫運氣看吧!”

    迸西風道︰“姑娘能夠使她再延長時刻嗎?”

    雹晶星淒涼嘆道︰“我按子夜時分,仍是多算一個時辰——”

    “再延長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天地萬物事,往往是出人意料之外的。我們就希望唯一的奇蹟吧!”

    “如能如願,很快尋到寒鴉草,縱是遲一二個時辰發作,我們也能夠趕得上,就是生怕找尋寒鴉草時,多延長時間。”

    迸西風淒涼道︰“如她死了,我真無勇氣再活下去了!”

    迸西風雖然也是心頭之語,但現在說來也是在探測耿晶星的心意,因耿晶星昨夜已經答應雲燕子照顧他之事。

    但是古西風失望了,耿晶星聞言毫不作答。

    馬車是由西向東,瞬間,已經進入山道中,來至一座百丈峭壁以下。

    此間,殘霞滿天,金陽西墜——

    大地是一片金黃的霞光,卻帶著一絲淒涼色彩——

    驀地——

    一聲淒長的馬嘶響起——

    套在蓬來上的四匹健馬,前面兩匹突然前蹄高揚?筆直站立起來,馬車頓時呆滯不前,顯然有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馬車布蓬中,突傳出華雪君的問聲,道︰“是什麼事情?”

    迸西風與耿晶星,這時已經捷速的躍落地面上,四道銳利的眸光,疾速瞥掃到這兩匹前蹄高揚不下的馬蹄,創口處各刺著一板銳利的三腳釘,而前面一文方圓也,全佈滿那閃閃發光的三腳針。

    迸西風臉色驟變,疾速把兩匹馬的蹄口上的三腳釘拔下。

    而耿晶星雙掌微揮,一道勁風,已把一丈方圓的數百枚三角釘,掃得飛射到道旁,他們當然知道這是有人故意相阻害,只是他門時間急迫,無暇再管閒事,只有強忍著怒氣,當著不知。

    迸西風與耿晶星,猛又跳上車轅——

    驀在此時——

    兩匹馬又是一聲驚煌的淒長嘶叫——

    接著——

    “叭噠”二聲大響——

    由那道峭壁後,突然飛來二個龐體大物,掉落馬車旁。

    原來是兩具血跡斑斑的屍體,驚叫一聲,道︰“是奇弟,與錦衣季士華松溪老前輩——”

    迸西風也疾速撲至屍分,那小的屍體,正是自己在那座陰森莊院中見到的奇童許字奇,另外一位則是一個全身華色錦衣的中年儒士。

    這時,聖心倩全情女華雪君,也由布蓬中躍了出來,目光見到華溪松的屍體,疾速撲到屍旁,淒厲的哀叫一聲道︰“溪弟,溪弟——”

    華雪君急叫聲中,雙目已經淚下如雨,悲慘已極。

    原來錦衣秀士華松溪,正是聖心倩女華雪君的同胞弟兄,他們姊弟在三十年前,因口角發生爭執,華溪松便負氣離開華雪君。

    華雪君叫雲燕子尋找的兩個武林人物,一個就是錦衣秀士華溪松,一個便是魔魂怪生古西風,這些前文已敘過,於此從簡。

    華雪君在這時候,突然看到離別自己三十年的兄弟慘死眼前,這怎不使她悲痛欲絕。

    雹晶星雙眸中,也滴落幾滴晶瑩的淚珠,代表的就是滿腔仇恨均怒火。

    迸西風已知道事態嚴重,來人居然能斃了華松溪與許宇奇,定是衝著自己等人而來,人數之多,及武功之高,定是駭人的。

    他星目疾速掃到峭壁的草叢中,右手也絕速拔出孤天聖劍,厲聲喝道︰“下賤邪惡的奸徒,快出來送死!”

    他的語音未了,怪笑聲,厲嘯聲,震人心神。

    在這座百丈峭壁的密林、豐草、奇松怪石之間,如鬼魅、幽靈般,捷速至極的掠來十一條人影。

    雹晶星目見來人,心胸中的熱血,更是澎湃洶湧,翻騰的厲害,因為這些俱是不共戴天戴天的仇人,其中有一位便是她的恩師,南海幻魔宮主——寒天一劍查子清。

    來人四位中身背長劍者,是寒天一封查子清,及他手下的四旗壇主的三位,黑棋壇主、紅旗壇主、藍旗壇主,因白旗壇主已喪命耿晶星的手下。

    另外是七位天殘地缺,奇形怪狀的老者,有矮有瘦、有肥高,耿晶星目見七人,內心已可猜測到是在墳墓中戲弄自己的武林七魂了。

    是的,這七個怪人正是武林七魂,他們並肩排列一直線,由右看起是第一魂,身軀枯瘦其長,是缺了一隻左眼,他稱著缺靈魂。

    再來是位缺了耳朵者——缺耳魂。

    缺臂魂、殘腿魂、殘嘴魂是位嘴巴歪向天邊的怪人,風流魂是位瘦小的禿頭怪人,這位風流魂是四肢俱全的,另一位是氣死魂,是他一張喪氣臉而稱號,此人也是四肢俱全,只是臉容五官中的鼻子,平平的像似極早已被削掉。

    雹晶星看清眾人之後,輕聲向古西風道︰“那七位怪人是武林七魂,其餘是南海幻魔宮的人。”

    武林七魂的喪氣魂聞言,嘴皮做動,嘿嘿!一陣陰陽怪氣的陰笑,道︰“血魔門主,你也認識我們武林七魂,嘿嘿……”

    “風流魂,這番你又可享樂了,如這丑鴨子不好,你看那位白髮女子,還是滿風韻的……”

    聖心倩女華雪君,暮然抬起頭來,那雙攝人心魂的銳眸,疾速掃向說話的喪氣魂,武林七魂一看到華雪君的殘毒眸光,心中不禁都抽了一口涼氣,齊忖道︰“這白髮女眸子怎如此銳利……”

    迸西風聽了耿晶星之言,心中暗道︰“她怎麼一眼就看出另外四人是幻魔宮奸徒……”

    幻魔宮主寒天一劍查子清,古西風曾經和他對過陣的人,所以他認識他,古西風此際看到仇人,胸中氣血也已經燃焚起來。

    他雙眉怒豎,一股殘狠的冷熱殺機已泛繞臉際,星目噴出一股饑湛寒芒,怒掃到查子清,冷寒的語音道︰“查子清,你今夜自投羅網,正省卻古某去找你。”

    寒天一劍查子清,知道這位風度絕代的年青人,就是在南海沿海沙灘上,被自己擊斃的人,萬沒想到他會復活,而又是名震中原武林的魔魂怪生古西風。

    查子清明寒冷澀的語音,道︰“古西風,你的命真大,但是今日任你鬼神莫測之機,也難逃脫死亡的噩運,現在問你些話,你是否已經殘殺過我們幻魔宮中人?”

    他的話是問昔日喪命聯晶星手下,那些金劍查中玉帶頭的南海幻魔宮中人,因他來至衡陽城郊的幽翠谷,卻遍察金劍查中玉等人無著,最後他在那絕頂上看到白旗壇主等慘不忍睹的屍體,而查中玉的屍體卻遍尋無著,以他想能夠一齊殘殺查中玉等人,武功非奇高不可,當今天下江湖武林,就只有魔魂怪生古西風及血魔門主有此能力,他想血魔門主和幻魔宮並無浩深仇恨,絕不會下那樣殘絕的辣手,所以他就猜想到是古西風所為。

    查子清一發動攻勢,全場眾人也立刻發動凶惡已極的激戰,首先聖心倩女華雪君,雙掌抖出一輪一輪的弧形,一道一道深沉似海的綿綿勁氣,以其排山倒海,山崩地裂的威勢,團團疾湧向武林七魂。

    華雪君心中無比痛恨愛弟慘死,所發之掌勢,是全身功力凝聚,而武林七魂也並非是弱手,他們陰森森一陣冷笑,各疾速推出一掌——

    如浪濤排湧的勁氣,呼轟勢疾,迴旋四溢,如悶雷般的啞鳴聲中——

    華雪君瞬息萬變眩人眼目的身軀,已詭譎無倫的躍入武林七魂陣心,八人一時已混亂的交接、慘搏著——

    就在查子清出劍猛擊耿晶星之同時,紅、黑、藍三旗後主,也各自長劍出鞘——

    迸西風已不容他們出手,手中孤天聖劍,彩虹抖轉起一片密如珠網的萬平劍氣光幕,籠罩向三旗壇主。

    左掌也逕自揮動,奇詭的一圈一彈,勁氣洶湧,已如一串串綿密的珠炮和劍氣,同時罩向三人。

    三旗壇主的武功,在當今江湖武林是頂尖尖的高手,他們見狀,左掌也猛劈連擊,手中長劍電同時射出絲絲銳利無匹的劍氣,迎向孤天聖劍。

    只見一時漫天掌影,劍氣衝天,勁氣呼嘯聲響,有若山崩地裂、萬馬奔騰。

    迸西風為採取速戰速決的方式,手中弧天聖劍盡出絕招,有若一條九天蚊龍般,彩虹電擊似翻飛,伸縮不停。

    他鬥到激烈之處,劍招掌風腿影,電光石火的一剎那,一連串施出。

    其實,查子情並不知道這位血魔門主,就是失蹤一年多的女徒耿晶星,原來耿晶星的殘酷遭遇,幻魔宮中人都緘默其口,所以查子清無法知曉,不過,他也聽到一點口風,說耿晶星已經死了。

    只見耿晶星聞言,冷冷應聲道︰“南海幻魔宮全是我殺的!”

    查子清臉色驟變,厲吉逼問道︰“我子金劍查中玉,是否也喪命你手了?”

    雹晶星生怕古西風懷疑自己為何和幻魔宮有仇,只得冷澀澀道︰“你的寶貝兒子是誰?我哪裡知道,只是其中有位施展金劍的人,當然他也免不了慘死的噩運。”

    查子清聞言,內心悲痛欲絕,老眸珠淚如雨,身軀微顯陣陣的顫動,顯然是他聽到愛子噩耗的打擊,唉!

    這位殺人如麻,手段殘狠毒辣至極的巨魔,他在殺別人時,不知是否覺得別人父母兄弟,也像現在這等哀傷,他率四旗壇主去殺金刀幫殘餘三志士,那手段的酷辣,更是無與倫比。

    查子清雙眸暴出一股無比狠毒的凶光,厲聲喝道︰“幻魔宮中人和你有何法深仇恨,你竟如此殘辣,你……你快說出來!”

    雹晶星冷冷一笑,道︰“有何仇恨?這個並不是我要殺人的約束,凡是卑賤醜惡之徒,踫到我們血魔門,皆格殺勿論。”

    查子清突然淒厲怪叫一聲,手中那柄長劍,已凝成圈圈層層的劍氣,仿若長虹經天,耀眼奪目,直向耿晶星捲來。

    雹晶星在掌疾速的困起圓形,一圈圈的酷寒氣勁,如宇宙的罡風,排蕩著湧向查子清的劍氣。

    猶如天羅地網,接著山崩海嘯的勢,翻騰湧出。

    周圍頓時找不出一絲空隙,尋不威到任何一寸沒有勁力充斥的空間。

    場中十四位,懼是當今天下武林的第一流高手,他們都是出盡全力的拚鬥起來。

    真可說是一場驚心碎膽,駭人聽聞的慘搏。

    武林七魂人數眾多,個個武功都詭譎無倫,任是華雪君是當世第一高手。但一時也無法傷得他們,反而被逼迫得團團直轉。

    寒天一劍查子清,欲為子報仇雪恨,凌厲、辛辣、精奧的劍招,連綿齊出,但是卻絲毫動不得耿晶星一根毫毛。

    雹晶星之因查子清是她恩師,自小有一段養育教導之恩,手下稍為留一點情份,不然查子清定要手忙腳亂了。

    這場生死慘斗,真是攝人已極,是幾百年來武林罕見的慘酷肉搏,尤其是華雪君那一邊,最為慘烈。

    直鬥得天翻地覆,驚天地,泣鬼神,慘厲已極——

    十四人所發出的剛猛無比的勁氣,劍氣,呼轟交擊,迴旋氣湧,氣勁四溢,直帶得地面上碎石及道旁的花草、樹枝,籟籟暴斷,漫空飛舞。

    那強烈凌寒的氣勁,逼得四匹健馬,淒厲長嘶不已,馬車一直倒退八丈開外。

    駭人的威勢,真是驚心動魄,觸目碎膽。

    迸西風左掌,右劍,左腿,恍似一個凶煞之神,左縱右橫,鬼怪已極的驟閃著——

    倏地——

    一聲懾人心魂的厲嘯驟起——

    迸西風突然由三位旗壇壇主的掌勢,劍勁氣圈中猝然飛起,臨空盤旋,仿若巨烏翔空,又似蒼龍飛天,曼妙輕靈已極。

    手中孤天聖劍,已然施出蓋世絕天下的“蒼穹絕命劍式”的第三招“驚飄掠地殘骨灰”。

    如匹練似的彩虹,宛如一道邀游天際的神龍,在空中倏忽變幻翻捲縱橫,光幕如山,重重疊疊,如江河倒瀉。

    南海勁魔宮的三位旗壇主,目見古西風周身到劍氣盤繞生輝,寒電精芒四處迸射,恍似一輪下山的夕陽,奇幻莫測,怪忽至極!

    他們心中大駭,不敢以劍接招,三人猛地疾速飛開——

    但那知彩霞劍影中,已射出二股奇虹,“嘶!嘶!”兩聲勁疾銳嘯,射向紅旗壇主及藍旗壇主。

    只聽二聲慘厲已極,臨死前的哀叫,響徹蒼穹——

    兩位壇主已喪命劍氣之下,鮮血由胸部如箭急噴射出來。

    迸西風出手毫不留情,死亡在他的手中,是無比公平的,只有早與遲的差別。

    只見彩虹暴閃,又是一聲慘嗥——

    迸西風殺了黑旗壇主後,輕若飄絮躍落地面,聽到慘叫聲,星目猛然瞥掃過去,他驚叫出聲道︰“海禽掌、海窩掌!”

    黑旗壇主,身軀已被割成三段了,酷慘身死。

    這邊慘叫聲剛裊裊而絕,那邊又連續響起二懾聲如同狼嗥的慘叫!

    雹晶星這時也脫出劍影外,飄至古西風身側,寒天一劍查子清,目見三旗壇主全死在古西風劍下,心中一寒,不禁呆愕當地。

    只見聖心倩女華雪君和武林七魂,正慘烈的猛的惡搏著。

    而武林七魂,現在已經只剩五魂,風流魂和氣死魂已經被華雪君施展一招“海禽初現”擊得肢斷屍碎。

    兩具慘厲猙獰的身軀,躺在離場外四丈的地面上。

    華雪君羅衣飛舞,身段翩翩,出手拍式,曼妙輕靈,恍若九天仙女,蓮步起舞,綺麗至極地只圍繞著剩下的五魂。

    她的出手,看去像似輕描淡寫,其實她一舉手投足,便像似驚天動地,勁氣如輪,使五魂難以招架。

    而現在華雪君的招式,也不像似凌厲殺手,只是游擊的方式,其實那是要發威力絕大的“海禽掌”的前奏,其中深含無窮的騰騰殺機。

    殘狠陰辣的武林七魂的五魂,現在已暴怒至極,他們恨不得一下把華雪君擊死。

    他們已把凌厲、歹辣的精奧絕招,展至極限,動掌出腿,如卷雲閃電,勁力四溢,如削的銳風,在空氣中呼嘯激盪。

    寶勢之凌厲,狠辣,宛似決堤洪水,凶惡懾人已極——

    一聲嬌叱驟起——

    華雪君那曼妙的軀體,突被五魂剛猛無儔的勁飆,推送得直飛起二丈上空。

    在虛空中,華雪君隨身軀突翻若驚鴻,劃圈疾速旋轉而了——

    絕速的快旋當中,華雪君那雙瑩玉似雪的手掌,已經連續一陣亂拍——

    但見掌式片片,掌風如雷,有若秋暮花飄,旋舞飛翔。

    倏地——

    華雪君旋下的軀體,突然停止虛空,但他雙掌,已緩緩的虛按下來——

    掌勢驟出,驀然——

    平地湧起風雲,空氣呼嘯激盪,彷彿一片浩然輝耀之光,緩緩罩下,頓時周圍壓力大增,重如山嶽。

    武林五魂心中大駭,五人身影猛地微蹲,“嗨!”一聲暴喝,五人單掌齊揚,人也挺立而起——

    五道奇極的綿綿勁氣,已如江河倒瀉般,滔滔而出,那超越尋常的威猛勁氣,已挾著排山倒海威勢,漫卷而上,分自極怪異的角度,在狹窄的空間疾進——

    兩股勁氣一下接觸——

    “劈啪!”一陣如雷霆萬鈞,撼山震岳的暴響——

    迴旋勁氣,激盪的啞鳴聲中——

    一陣淒長的怪嗥,盤繞山谷——

    殘嘴魂、殘臂魂、殘腿魂、缺耳魂四人的怪軀,已被殘酷的分解了,只見血花四濺,碎肉旋飛,就如被巨岩壓碎一般。

    而在華雪君這招“海離間旋”的海禽拿下逃魂的缺靈魂——

    也直被四溢的殘餘勁氣震飛出去,驚駭得心驚膽俱碎,一聲怪嘯,身形已猝然騰起——

    還懸虛高空的華雪君,淒厲一聲長笑——

    身形突然疾射而下,那飄拂的羅衫,有若蒼穹流星的拽光——

    她就像一隻大海鳥,雙臂擴張,以眩人眼目的速度,射向缺靈魂,那雙伸出的手臂,倏地一合——

    “嗨!”的一聲驚人銳嘯——

    接著——

    一聲慘厲的嘶號——

    缺靈魂的軀體,已寸寸破裂,漫天血花,灑落四周。

    武林七魂就這樣全部喪命在華雪君的海禽掌無比威力之下。

    迸西風看到這種曠絕千古,威力蓋世的海禽掌,不禁浩嘆一聲,感慨道︰“今日一見海禽掌,真不愧是天下第一掌力,唉!無怪恩師也忌諱此套掌法。”

    雹晶星也感慨的讚道︰“華雪君老前輩,真堪稱武林第一高手。”

    寒天一劍查子清,目見海禽掌的威力,直嚇得目瞪口呆——

    迸西風星目突暴出一股仇恨的怒焰,掠掃到查子清,冷寒一笑,道︰“查子清,你殘辣的酷殺金刀幫老幼婦孺數十條人命,也應該償還了。”

    說著,古西風的身軀已如鬼魅般,緩緩追擊——

    寒天一劍查子清,現在已直正感到死亡威脅的恐怖了,他雙眸中泛出驚駭的光芒,身軀不由自主的後退。

    雹晶星剛才不殺查子清,就是想放他一條命,因他曾經是自己的恩師,現在見他那種恐怖狀,內心不禁一陣淒涼,但她也無法救助,因他深知古西風和他有著浩海血仇,若是耿晶星目睹到金刀幫數十條人的慘狀,她內心定不會生出憐惜。

    迸西風嘴角露出一絲冷酷的微笑,道︰“查子清,我現在問你一件事,令女徒耿晶星、是否還生存於人世!”

    寒天一劍查子清聞言,心中不禁一震,他沒回答古西風。

    迸西風見他不回答,就更以為耿晶星是死了,他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身形已逼近查子清丈外。

    週遭所籠罩的緊張氣氛,更是濃厚、緊張、恐怖——

    “嘶!”一聲勁疾銳嘯——

    迸西風的孤天聖劍,已劃起萬道霞光,條條射向查子清全身任何一處要害,此招多麼詭奧、精妙,又是如何的凌厲、毒辣。

    查子清暴喝一聲,手中長劍如電也似地暴出一片銀光。

    挾著一縷銳嘯,射向那霞光,“波!波!波”幾聲輕密的聲音響起——

    迸西風射出的劍氣,已被他的劍式消失得無影無蹤。

    迸西風一聲冷笑,右手孤天聖劍,驟若雷奔電閃,自極怪異曲角度,暴出一縷極細的紅光,直襲查子清的“心坎”要穴——

    此招發出的太突然,動作又疾速絕倫,兩人相隔又近,查子清萬無沒躲過,但是查子清突然厲笑一聲,手中長劍突然向古西風脫手擲去,直戳刺他的氣海要穴!

    查子清這種兩敗俱傷的手法,不禁是耿晶星駭得幾乎驚叫起來——

    只聽一陣“叮叮!噹噹!”有鏗鏘聲響——

    及一聲慘哼——

    查子清那柄長劍,已被古西風的孤天聖劍,絞得寸寸俱斷——

    寒天一劍查子清的胸口疾噴二股血箭,但他身軀仍然僵硬的挺立著——

    眸中射出一股極為怨毒的殘狠凌光,怒瞪著古西風,他的嘴角也涔涔溢出鮮血,慘白的臉上肌肉,抽搐成幾條猙獰恐怖的曲線。

    迸西風惡狠狠的長劍一揮,查子清沒哼半聲,身軀已被劃成三四段——

    雹晶星極為淒涼的嘆了一聲,這聲嘆息,也意味著天下江湖武林血腥的仇殺,從此平靜了。

    車聲轔轔中,馬車如電向深山滾滾而去——

    星河耿耿,夜寒如水——

    此際已是過了子夜時分——

    這座處於偏僻荒山中的廢墟古剎,仍然是那麼荒涼,陰森、恐怖——

    只是已斷了那縷淒涼,而又曼妙的怪誕歌聲——

    酷寒的西風,尖銳地呼號者,如泣如訴,無限淒涼——

    蒼松濤湧,禿枝瘦影,似鬼爪搖曳,如杯弓蛇影——

    轔轔車聲,陣陣馬嘶——

    寒風凜冽,迷漫的夜霧中,突馳來一輛馬車,來到古剎停住。

    迸西風淒涼的輕嘆一聲,道︰“現在已經過了子夜……”

    這時車蓬中已走出聖心倩女華雪君,她的臉容也罩上一絲無比沉重憂鬱之色。

    雹晶星淒聲道“已過子夜,她的yin毒還沒發作,一定是另有奇蹟……”

    迸西風道︰“這奇蹟能夠延長多少時候?”

    雹晶星道︰“難以判斷,只有聽天由命。”

    聖心倩女華雪君,冷冷道︰“古西風,你在此地照護著她,以防意外……”

    雹晶星嘆聲道︰“時間已迫急不容一發,華老前輩!我們快點進去吧!”

    華雪君與耿晶星在古西風指示的古剎道路下,沒有受到重重機關的阻礙,很快的來到那間禪室的門前。

    “伊……呀!”一聲刺耳的門響——

    雹晶星已輕推門而入,目光如電,迅速無比的瞥掃到室中——

    只見一具骷髏白骨,知道是文儒冠士能曲星的屍骨,她恭敬的向骷髏行了一禮,表示無比尊敬之意。

    聖心倩女華雪君,目見昔年愛郎,如今已成一具骷髏白骨,她的嬌軀不禁一陣陣顫抖著,顯然她現在心中是如何的激動,悲傷

    唉!愛情!這是如何的充滿著魔力,那魔力是使人永無法抗拒的。

    華雪君昔日深恨文儒冠士,寡情寡義,自五十年前那次斷劍之恨時,她的確恨不得把文儒冠士擊斃,雖是這樣,但她內心卻是無比的愛他。

    也就是說,愛的愈深。

    現在她目睹愛郎的枯骨,內心的傷痛,是比任何一個人都來的傷痛。

    雖然她一生中沒接受到他愛的表示的,但文儒冠士在臨死前,把他對她的後悔,及真誠愛她之言,叫古西風傳達給她,這是如何使這深情的華雪君無比的感動。

    只是她孤僻的性格,不願表示出來,但是這時她見到文儒冠士的屍骨,已經無法控制自己內心的淒傷。

    雹晶星目睹華雪君失魄落魂心態,她內心也不禁淒然一嘆,緩步走到文儒冠士手骨所指的牆壁一塊紅磚上,她心內暗暗的祈禱︰“但願寒鴉草就藏於此磚中,救助那位淒涼的雲燕子妹妹……”

    雹晶星那隻瑩白的皓腕,已然搭上了紅磚一角,她心中已掠起一絲欣喜的念頭,原來那塊紅磚,正是虛浮的。

    “嘶!”的一聲微細輕響!那塊紅磚已被她右手拿出來,目光疾速掠掃處,耿晶星不禁失望了——

    原來紅磚移開處,的確露出一道缺口,但裡面不是寒鴉草,而是一束小白絹紙,耿晶星忙把白絹紙取了出來——

    迅快的翻開,鳳目注處,只見裡面龍飛蛇舞寫道︰“蒼穹恨歌詞中的第一段,是暗示著蒼穹秘笈潛藏在曹娥江的五相廟裡頭。第二段歌詞的第二句‘寒鴉日暮宿柔草’是指示著一株絕世奇珍靈物寒鴉草,此草名為寒鴉,是一種特殊的烏鴉王,經過千萬年吸收天地精英,變為一種靈物,它能夠變化奇形,成為一株普通的花草,使人無法得其真實。

    這種寒鴉草,有起死回生之妙,練武人吃了能夠增長其功力,此草和地龍血寶,天方陰陽神珠,被視為天地三奇寶,不過此草的功用特殊廣大,寒鴉草是長於括蒼山一座奇峰的寒鴉谷內,正確地點,及捕捉寒鴉草之方法,後面有詳細指示。

    文儒冠士熊曲星具”

    雹晶星看完記事後,急聲叫道︰“華老前輩,我們趕緊離開此地,寒鴉草在括蒼山的寒鴉谷……”

    聖心倩女華雪君聞言,如夢驚醒,淒涼一嘆,道︰“耿姑娘,括蒼山離此地有五日路程,她能夠支持到那時候?”

    雹晶星急道︰“她過子夜yin毒不發作,顯然有奇蹟發現,事不宜遲,我們爭取時間……”

    華雪君與耿晶星,已捷速的來至大殿口,只聽一聲低沉的痛哭聲傳入她們的耳際,兩人就像似觸電般的凝立當地——

    “雲妹呀!雲妹!你……你為什麼離開了我,雲妹……你死得好不淒慘呀!……”

    那淒涼已極的哭泣聲,早已聲嘶力竭,語音如泣如訴,若杜鵑啼血,孺婦悲泣——

    極盡淒楚、哀怨、聞之令人心腸寸斷。

    聖心倩女華雪君眸中已滾落下滴滴的晶瑩珠淚,淒聲道︰“這是天意!這是天意!雲兒的遭遇真是太淒慘了——”

    “耿晶星,你去吧!你就照雲兒的話去做,老娘今生今世要在這古剎中,陪著他的遺骨,過著殘餘的淒涼歲月。”

    雹晶星淒厲的哀叫一聲,身形疾速撲向馬車——

    聖心倩女華雪君,邁著老態龍鍾的腳步,進入了古剎之中。

    夕陽西斜,古蹟蒼茫,絢麗多姿的晚霞,給浩渺的大地,抹上了一筆淒涼的色彩,又是黃昏了——

    艷麗的夕陽,映照山水——

    一座簡單的房院,及一座新建的孤墳——

    甭墳的前面,正凝立著一位孤獨,落寞的中年。

    他年紀輕輕,但因經歷巨變,有如一位飽歷風霜的中年人。

    他現在已如槁木死灰,叱 江湖,傲嘯雲天的英雄歲月,早已經付之流水了,現在只有悲傷淒痛的回憶。

    殘陽的餘輝斜照下,他的星目眼淚,正一滴一滴的落下——

    他突然發出極盡淒涼、哀怨的語音,失魂魄落的道︰“慘痛的血仇報了,內心中除掉了一件淒傷的事——”

    接續而來的,又是一件令自己承受不起的淒涼歲月折磨,唉!蒼天對我真是太不仁了——

    雲燕子妹妹死了——

    雹晶星也是死了——

    熊如去悄悄離開我,削髮為尼去了——

    那神秘的彩巾蒙面女人,也離開我去了——

    淒涼、哀怨的語音,聽之使人心酸,著實他大孤獨,淒涼了。

    迸西風星目突然望到前面潭水的垂柳,口中淒涼的吟出“枯樹賦!”

    昔年種柳。

    依依漢南。

    今看搖落。

    淒愴江潭。

    樹猶如此。

    人何以堪。

    樹猶如此,人何以堪。

    這個居所如此淒涼,我這樣孤獨留於塵世,不如一死算了——

    語音中,古西風的右手已經輕按在肩後的孤天聖劍把柄——

    驀在此時——

    後面突傳來一聲銀鈴也似的淒厲叫聲,道︰“風哥……你……”

    這叫聲是如何的熟悉,而又是多麼帶給古西風生存力量,他疾速的轉過身來,星目疾速的瞥掃過去——

    只見一位白羅輕衫的彩巾蒙面人,已疾速的飛撲過來,細細的瑩玉右手,捷速的取掉那條面巾,露出她那張嬌美如花,純潔似白蓮的真面目。

    迸西風驚叫一聲,道︰“星妹,是你——”

    他現在的驚喜真是無與倫比,身形疾速撲迎上去,強而有力的雙臂已緊緊的摟住了她的柳腰,耿晶星也儘量貼偎在他身上,忽然她,她像似失足墜落在茫茫大海之中,自身好像已不適存在於世界之上,原來兩人的四片熱唇膠貼一起——

    不知過了許久,他倆總算結束了這熱情的一吻,古西風生怕會失去她似的,雙手仍然緊緊擁抱著她,怨恨的話音,道︰“星妹,你騙得我好苦,這是不是又在夢中——”

    “星妹,你不要離開我,你……答應我!”

    雹晶星熱淚潛潛,柔聲道︰“風哥,這不是夢,是血的事實,我不會離開你,永遠也不會離開你——”

    “星妹——”

    “風哥”

    兩人的嘴唇,又已緊緊的貼住了——

    微風輕拂過潭邊的垂柳,奏起一縷祥和曼妙的樂曲,上蒼也像似在向他們二人祝福。

    墳墓中的人兒也笑了,她的靈魂也不會孤獨,因有他們兩人永遠的相伴身邊。

    尼姑庵中的熊如雲,也在青燈古佛下,祈禱他們永遠過著仙侶般的美滿生活。

    他們兩人雖然都經歷過慘絕人寰的傷事,但在他們充滿快樂的日子裡,也漸漸的消失了。

    一年後,耿晶星替古西風生下一個男孩,他們三口就這樣在此幽絕人寰的地方,過著天仙般的歡樂日子。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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