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亭] 我的人生可以無限模擬 (全書完)

阿良車輪餅

152 鳳凰膽

  半個時辰後，顧陽身上的赤紅色火焰才消失。

  他皮膚上的琉璃光澤，變得更加明顯了。這意味著，在那股火焰的淬鍊之下，他距離金身又近了一層。

  「怪不得這門功法，一直到神通境，都不會遇到瓶頸。原來之前的一次次涅槃，都是為了現在而準備。」

  最後一次涅槃，從九品到一品，每次都會對身體進行一次淬鍊，到一品巔峰時，就可以凝聚金身了，邁入神通境，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這等於是將突破神通境的難度，平攤到日常的修煉中。

  確實是天才的構思。

  問題是，恐怕除了他之外，沒有人在有生之年，將這門功法修至神通境吧。

  沒有個幾百年的壽命，天賦再怎麼卓絕，也是不可能練成的。

  突然，顧陽想到一個可能，「除非，這門功法，本來就不是給只有不到一百年壽命的人類練的。」

  表面上看來，這是一個武道世界。

  實則這是一個錯覺，只看後面的神通境，更上一層的天人境，就能看出，這是實際上是一個仙俠世界。

  龍族血脈都出來了，有一些長生種，也是很合理的事情。

  「繼續。」

  ……

  顧陽還是像之前那樣，一次次模擬。

  每次突破境界，那鳳凰的虛影便會出現，渾身冒出赤紅色的火焰，淬鍊他的肉身，讓他的肉身，一步步向金身境轉化。

  到第十次模擬時

  【……你重新邁入一品……】

  【……終年五十三歲。】

  終於重入一品！

  此時，天色已經黑了，顧陽體內再次燃起了赤紅色的火焰。

  這一次，持續的時間比之前更長，火勢也更加猛烈。

  神奇的是，如此之大的火勢，他身上的衣服，還有他底下的木床，整座房子都沒有被點焰。

  顧陽處於一種玄而又玄的狀態中，烈火在焚燒他的全身，一點點淬鍊他的軀體。他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痛楚。

  他本身已經是先天之體，那種痛苦早已經承受過一次。大大加快了這個進程。

  當一切平息下來，顧陽睜開眼睛，眼眸中透出一道金光。皮膚上都蒙著一層金色的光芒。

  他握緊拳頭，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他知道，自己距離金身大成，只有一步之遙了。

  「再來。」

  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顧不上其他的事情，進入了渾然忘我的地步。

  餘額還剩三百三十萬。

  顧陽一口氣將六次模擬的機會全部用光。

  ……

  …………

  當第六次模擬結束，顧陽未能再作突破，臉上有些許遺憾，「還差一些。」

  而且，他明顯感覺到，進步的速度變慢了，模擬結束後，不再出現真元爆漲的情況，就像是，又回到了之前。

  「看來，是我那天消耗的真元太多，鳳凰體內已經沒有存貨了。」

  他很快就意識到問題出在哪裡。

  那一日，他被沈家的金身境偷襲，從鳳凰體內抽調了大量的真元，才擋下對方一拳。

  那些消耗掉的真元，自然不會自然恢復。

  這也拖慢了他修煉的速度。

  「不過，這樣也已經夠了。」

  顧陽眼中透出自信的光芒。

  此時的他，比起涅槃之前，肉身強大了不知多少，說是半步金身也不為過。

  一身真元，同樣強大了十倍不止。

  此時，若是沈家那位金身境再次前來，他也有信心與之一戰。

  顧陽站起身，將氣勢收斂起來，拍拍身上的衣服，推門走到外面。

  ……

  院子裡，蘇青芷和徐若梅她們都來了，顯然，是發現這邊的動靜太大，放心不下，全都過來了。

  看到顧陽出來，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顧陽不等她們發問，便說道，「肚子有點餓了，小海，去弄點吃的。你們吃過沒有？」

  「我馬上去。」張小海一溜煙般去準備了。

  顧陽目光在蘇青芷，徐若梅和裴倩蘭身上掃過，發現她們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說道，「正好，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徐若梅淡淡地說道，「紅顏榜第七，天生麗質裴倩蘭，名聞天下的靖海王王妃，早就認識了。」

  她一語點破了裴倩蘭的身份。

  顧陽下意識朝烏行雲看過去，卻見他並不意外，似乎已經知道了裴倩蘭的身份。

  他一言不發，轉身而去。

  唯有蘇青芷一愣，臉色頓時漲紅，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他，哆嗦著嘴唇，「你……你……」

  「你」了半天，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最終一跺腳，轉身跑了。

  「小姐。」

  小侍女知星見狀，連忙追了過去。

  徐若梅也轉身從另外一個方向走了。

  只剩下來自異國的術士莉莉，還有修羅劍聖的弟子韓夢靈，一臉懵懂的表情在看熱鬧。

  裴倩蘭幽幽地問道，「你不是去追嗎？」

  顧陽搖搖頭，「算了。我還得養足精神，應付明天的一戰。」

  「其實……」裴倩蘭聽他這樣說，正想要勸說。

  「聖使！」

  這時，莉莉終於忍不住了，撲通一聲跪到顧陽的面前，一臉激動，嘴巴里嘰哩咕嚕說了一通，還夾雜著幾個大周的字眼。

  顧陽連蒙帶猜，也沒弄明白她的意思。

  一旁的裴倩蘭一直生活在靖州城，能聽得懂一些西堤大陸的語言，提醒道，「她好像有什麼東西要交給你。」

  這時，莉莉拿出那顆水晶球，拿在手中，念起了一串長長的咒語，她的神情極其嚴肅。

  顧陽感覺到一股奇異的波動，只見水晶球從中裂開，一個紅色的晶體從裡面飛出，懸浮在空中。

  水晶球中間的裂縫隨即消失，莉莉將那個紅色的晶體用雙手托著，用近乎虔誠的姿態，高舉過頭，呈到顧陽的面前。

  「給我的？」

  顧陽好奇地伸出手，捏住那個紅色的晶體，剛一觸碰到它的表面，就油然生出一種血脈相連之感。

  他不由嘖嘖稱奇，仔細打量起這枚晶體。

  它呈棱形，大約拳頭大小，一開始，只有淡淡的紅色，被他拿起後，裡面的紅色越來越濃，很快變成了血紅色。

  他問道，「這是什麼？」

  莉莉恭敬地說了一個詞語，完全聽不懂。

  一旁的裴倩蘭幫她翻譯，「好像是她們某個組織的聖物，叫什麼神鳥的膽。」

  鳳凰膽？

  顧陽想了想，將這個東西收下了，直覺告訴他，這個晶石對他大有用處。以後再好好研究。

  「你以後有時間，教她一些大周的語言。」

  「好。」裴倩蘭答應了下來。

  莉莉看著兩人，似是聽懂了，對裴倩蘭說道，「我叫莉莉，是一名術士。」

  這是她說得最流利的大周語了。

  ……

  夜深了，顧陽提著兩個酒壺，來到烏行雲的院子。

  烏行雲正坐在涼亭中，膝上放著一柄劍，他一掃前幾日的頹廢，整個人有如一柄出鞘的利劍。

  他對於顧陽的到來，並沒有感到意外，接過酒壺，飲了一口，說道，「顧兄，小弟要走了。」

  顧陽手上的動作一頓，喝了一大口酒，問道，「打算去哪？」

  「小弟早就想遊歷天下了，現在，終於下定決心。」

  烏行雲向他看過來，坦然一笑，「我在我娘墳前立過誓，有生之年，一定要超過他。如今，他已經是神通境，我再不奮起直追，只會被越拋越遠。」

  顧陽千言萬語，只剩下一句話，「祝你此行順利。」

  「借顧兄吉言。」

阿良車輪餅

151 萬象洞天

  「公子」

  突然，張小海從外面飛奔進來，似乎有什麼急事，剛穿過院門，就看見顧陽拉著一個陌生女子的手，不由愣住了。

  壞了。

  他也知道自己打攪了公子的好事，轉身就要離開。

  顧陽很自然地鬆開了裴倩蘭的手，叫住了他，「什麼事？」

  張小海低下頭，儘量不去看那個陌生的女子，說道，「剛剛從王府傳來消息，靖海王的王妃因病去世了。」

  顧陽一怔，看向身旁的裴倩蘭，她已經重新將面紗戴上，接觸到他的目光，像是被燙到了一般，將頭垂了下去。

  他轉頭對張小海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張小海很識趣地離開了，退到外面，心裡忍不住感慨，不愧是公子，走到哪，都能結交到美若天仙的紅顏知己。

  剛才，雖然只是驚鴻一瞥，那女子的絕世姿容，還是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跟蘇姑娘和徐姑娘也是各擅勝場，絲毫不遜色。

  張小海剛走出不遠，就看見小侍女知星提著一個籃子走了過來，連忙將她攔住，「公子正在修煉，這個時候不宜過去打擾。」

  知星說道，「小姐做了些桂花糕，讓我拿去給顧大哥嘗嘗。我放下就走。」

  張小海依舊不放行，「還是交給我吧。」

  「你什麼意思？」

  知星有點生氣了，她對這個傢伙印象一直不好，上次在平郡城的時候，就是他在那裡胡說八道，詆毀公子。還害得小姐傷心了好久。

  「要不然，你一會再來吧。」

  張小海正在忠實地履行自己的職責，公子正在跟別的女人幽會，怎麼能讓這個小丫頭去打擾。

  「哼！」

  知星怒瞪了他一眼，氣乎乎地轉身走了。

  張小海就守在原地，免得再有人來。

  ……

  院子裡，顧陽看著裴倩蘭，問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過了一會，裴倩蘭幽幽地說道，「我已經沒有臉面當靖海王府的王妃了。」

  她心裡既然有了別人，繼續待在王府當王妃，對她來說是一種煎熬。

  自從知道顧陽的心中沒有她，她心灰意冷，從王府假死脫身，再報完顧陽的恩情，從此孑然一身，浪跡天涯。

  顧陽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這個傻女人。

  他朝外面喊了一聲，「小海。」

  張小海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公子，有什麼事？」

  顧陽說道，「給她安排一個院子。」

  張小海一怔，本以為只是幽會，誰知道公子竟然這麼快就帶回家裡了，這是玩脫了嗎？

  他有些糾結地問道，「需要跟蘇姑娘和徐姑娘說一聲嗎？」

  公子是看不到蘇姑娘和徐姑娘之間的火花嗎？

  她們雖然極少交流，但是當她們坐在一起時，氣場之間隱隱的交鋒。他在旁邊看得都替公子捏一把汗。

  現在，又來了一個，張小海真擔心她們會打起來。

  顧陽還沒說話，一旁的裴倩蘭先開口了，「早就聽說紅顏榜上的玉肌玉骨和空谷幽蘭的大名，妾身早就神交已久。」

  顧陽說道，「好，今天晚上，就介紹你們認識。」

  張小海見公子面不改色的樣子，心裡敬佩不已，還真是藝高人膽大啊。

  ……

  張小海將裴倩蘭帶走後，顧陽也沒去想怎麼跟靖海王交待的事情，事已至此，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到時候，好好給他陪個罪。

  接下來，顧陽將院子裡所有的錢銀都充值到系統中，餘額變成了九百三十萬。這是有史以來的最高峰。

  他掐指一算，十八次模擬，涅槃過後，足以再次回到一品了。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一品或得一品巔峰，差別並不大。

  【是否使用模擬器？使用一次，消耗500000金錢。】

  「是。」

  【二十二歲，你已經是一品巔峰，你一刀破掉沈洛的金身，名震天下，被譽為一品第一人。】

  【一個月後，曹家那位槍神降臨，將你擒住，前往寧州。你見到了成為活死人的曹依依。】

  【那位槍神用一種異術，讓你的意識進入那件異寶中，喚醒曹依依的神識。】

  【一個月後，你成功喚醒了曹依依。曹家欲殺你滅口，關鍵時刻，曹依依用一件異寶帶著你傳送至一處洞天世界中。】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中，憑藉曹依依神通境的力量，你們逐漸站穩了腳跟。你得知，這裡叫萬象洞天，是一個名叫萬象門的超級大派的道場。】

  【你們在一處偏遠之地落腳，第二年，你開始涅槃，三年後，你重回八品。】

  【又五年，你重回七品。】

  【又十年，你重回六品。】

  【又七年，某一日，天地大變，你得知，萬象洞天與外界的通道被打通，萬象門開始入侵外界。】

  【又八年，你重回五品。】

  【又五年，某日，天空被斬破，一名白衣女子殺入萬象洞天，這一戰，打得天地崩塌，星河倒懸，你受到這一戰的波及，死了，終年六十二歲。】

  萬象洞天？

  顧陽怎麼也沒想到，這次模擬，居然會跑到萬象門的老巢里去。

  當看到曹家那位槍神出現的，將他擄走的時候，他還以為完了。

  誰知，這次竟然將曹依依給救活了。

  然後，曹依依又把他給救了。她從一個不入流的武者，搖身一變，擁有了神通境的力量。

  再然後，她還把他帶到了萬象洞天裡面。

  這麼看來，萬象洞天跟大周的空間通道，應該就是曹家給弄出來的。

  最後，那個毀滅了萬象洞天的白衣女子又是什麼人？

  這次模擬，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他一時間也難以全部消化。

  【模擬結束，你可以保留以下的其中一項。】

  【一，六十二歲時的武道境界。】

  【二，六十二歲時的武道經驗。】

  【三，六十二歲時的人生智慧。】

  「選一。」

  頓時，他體內的真元憑空消失，修為不斷倒退。

  就在他體內的真元消失得無影無蹤的時候，猛然間，他的頭頂再次浮現那隻鳳凰的虛影，一道赤紅的火焰，自他體內燃起。

  轉眼間，他已經成了一個火人。

  在這股火焰的焚燒下，他的血肉骨骼，都在發生驚人的變化。

  一直持續了半個時辰，火焰才漸漸熄滅。

  顧陽睜開眼睛，身體泛著一種琉璃般的光澤。

  「這是……金身？」

  他感受著身體的變化，有些震驚。

  他的肉身在那道火焰的焚燒下，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先天之體再進一步，仿佛凝聚了金身一般。

  顧陽之前就有預感，進行最後一次涅槃時，會發生前所未有的變化。

  可是沒想到，居然能讓他提前凝聚金身。

  不對，應該說，初步凝聚成金身，如今的他，只是有了金身的特性，卻還不是完整版的。

  除此之外，他體內的真氣，也是充盈到了極點。比起當初五品的時候，強了何等十倍。

  最後一次涅槃，這門絕世功法，終於展現出了應有的威力。

  此時，別看他只有五品的修為，真要打起來，一般的一品武者，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再來。」

  顧陽再次打開系統，開啟了新一輪的模擬。

  【……你帶著蘇青芷，徐若梅和裴倩蘭等人，前往天柱山，進入那處秘境中。】

  【十五年後，你重回四品。】

  【又十五年，外界天人大戰，秘境的入口暴露。你們離開秘境……】

  【……萬聖門數位神通境趕至，你們盡數戰死，終年五十四歲。】

  顧陽看完這次模擬，心裡鬆了一口氣。

  他本來有點擔心，沈家那三位神通境強者會找到秘境中來。

  現在看來，哪怕是來自聖地的傢伙，也不是無所不能的。躲到秘境中，他們同樣找不到。

  這樣就相當於多了一個退路。

  【模擬結束，你可以保留以下的其中一項。】

  【……】

  「我選一。」

  轟隆！

  那頭鳳凰的虛影再次出現，顧陽的體內，再一次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阿良車輪餅

150 公子請自重

  顧陽橫在身前，與不遠處的沈洛對峙著，頭頂上那隻鳳凰的虛影，變得凝如實質。

  「這一刀，我記住了。」

  誰知，沈洛丟下一句後，飛身而起，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顧陽有點意外，剛才對方殺機外露，他還以為這位金身境的強者，要跟自己不死不休，誰知說走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確認對方已經離開，他心神一松，便覺得頭腦嗡嗡作響。

  剛才那一刀，已經是他的極限了，精神幾近枯竭，根本無法揮出第二刀。

  他的境界，畢竟還太低。

  不過，今日有了這樣大的收穫，也不虧了。

  顧陽終於弄清楚了《鳳舞九天》這門功法的奧秘。

  原來，他這些年苦練得來的絕大部分真元，只是暫存於那隻鳳凰那裡，並沒有被吞掉。在有需要的時候，就可以讓真元反哺回來。

  只是，那隻傳承玉簡里，少了最關鍵的一環，就是如何調回暫存在那隻鳳凰那裡的真元。

  要不是他通過這次模擬，學會了《天問九刀》的第一式，在生死關頭，悟出了調用真元之法，恐怕要到神通境，才能發現這個秘密。

  這門功法，確實是玄妙之極。

  在凡境的時候，肉體凡胎，能容納的真元是有限的。這門功法別出機杼，到一品的時候，能讓修煉者擁有超過同境界武者幾十倍的真元。可以說是立於不敗之地。

  不過，這還只是最簡單的好處。

  最關鍵的，便是在凡境之時，就打下無人能比的雄厚根基。

  一旦突破到神通境，真元也會比別人雄厚得多，高出數倍，甚至十數倍。

  顧陽想通之後，覺得之前的那麼多次模擬，都有了價值。

  ……

  另一邊，沈洛已經離開了靖州城。

  他的神情無比陰沉。並不僅僅是因為傷於顧陽的刀下。

  為何來之前，沒有人告訴他，靖州城內，隱藏著一位法力境強者？

  沈洛剛才之所以罷手，便是感應到了一道可怕的劍意。讓他覺察到了巨大的危險。

  直覺告訴他，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

  他只能強壓下心中的憤怒，放過顧陽那個小子，果斷離開。

  「到底是誰在算計我？」

  沈洛目光陰冷，將家族中那幾位想了一遍，似乎人人都有嫌疑。

  沈家奉行的養蠱模式，雖有老祖的嚴令，到了神通境後，嚴禁再自相殘殺。

  但是，對同族的防備，已經刻在骨子裡。明面上沒了爭鬥，在暗地裡，有機會陰族人一把，誰也不會手軟。

  換作是他，他也會毫不猶豫這麼做。

  只是這次，被陰的是他。

  本想著一個簡單的任務，卻是意外頻出，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沈洛決定，先回家族，向老祖稟報。

  他手上的傷，也足以跟老祖有個交待了。

  ……

  不久後，靖海王府上空，那些雷電終於停歇下來。

  那道強大無匹的氣息，也收斂起來。

  一切，仿佛都平息了下來。

  整個靖州城的人都知道，靖州的王，已經邁出了最重要的一步，成為神通境的強者，從此超凡脫俗，成為仙神一流的人物。

  這一夜，無數人歡欣鼓舞。

  對于靖州的子民來說，靖海王的實力越強，靖州自然就越安穩。

  ……

  錢府。

  顧陽朝著靖海王府的方向拱了拱手，算是給他祝賀了。

  這一關，終於挺過去了。

  不容易啊。

  說實話，他還挺擔心中途再次出現什麼意外，還好一切順利。

  對於神通境而言，最脆弱的，就是正在突破的途中。

  一旦突破成功，凝聚金身，就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了，哪怕是初入神通，也會變得極為難纏。

  何為金身境？

  扛打扛揍，刀槍不入，水火不浸。再加上覺醒了神通，巨力神通，御風神通。一心想要逃，絕不是那麼容易追上的。

  一品強者的真元，打在金身境強者的身上，跟撓癢癢差不多。

  普通的神兵，也難以破開金身。

  可以說，到了金身境以後，生存能力就變得極其強大。

  若是兩位金身境對戰，打上幾個月，是很正常的事情。

  哪怕是法力境，想要殺金身境，也只能慢慢磨。

  劍聖之所以能縱橫無敵，被人尊稱為劍聖，便是憑藉手中的絕世神兵，足以破開神通境強者的金身。

  幽冥宗為什麼那麼可怕，能讓天下的神通境都躲避不出。便是因為他們有著專克金身的手段。

  金身境的修士一旦遇見幽冥宗的弟子，逃都逃不掉，最終落得被製成煞屍的下場。

  靖海王如今成就了神通，便有了足夠的自保之力。

  ……

  「前輩呢？」

  顧陽一轉頭，發現武二已經不在了，再一掃，人也不在府中，便找來張小海一問。

  張小海說道，「前輩說要離開幾天，讓公子不必去找他，過一陣，他自然會回來。」

  走得這麼突然？

  顧陽心中一動，往東面望去，轉換視角後，能見到一白一綠兩道耀眼的光團，正是兩位一品武者。此前從未見過的。

  難道，是因為這兩人？

  「知道了。」

  他點點頭，不再多說，回房休息去了。

  ……

  一晃，半個多月過去了。

  顧陽難得有這麼悠閒的時光，也沒有什麼人來打擾，除了那兩個陌生的一品武者，一直在附近轉悠之外。

  沈家那位金身境也沒有再出現。

  他每日練練功，看看書，跟家裡幾個女人一起吃吃飯，聯絡一下感情，再抽空教導蘇青芷，韓夢靈和張小海。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希望日子能一直這樣持續下去。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顧陽可沒忘記，一年後，就有三位神通境齊至，把他抓走，帶到一處秘境中，逼他修煉。

  這一日清晨，一陣喧鬧聲，再次打破了顧陽平靜的生活。

  只見一行人，挑著一個又一個大箱子，進了顧陽所在的院子。

  為首的，正是春桃，她帶著裴倩蘭變賣家產之後的金銀來了。

  總共七百多萬兩，是至今為止，他得到過的最大的一筆錢。

  顧陽看到這些錢的時候，就知道悠閒的生活結束了。

  裴倩蘭居然真的將七百多萬兩銀子全都送過來了，加上之前給的兩百萬，就是近一千萬兩。

  這人情太大了。

  當所有挑夫都離開後，頭戴著一件白色斗篷的裴倩蘭終於還是出現了，她從院外款款走來，一福身，說道，「公子兩次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得知公子需要這些錢財，便自作主張，送了過來。妾身能為公子做的，也只有這些了。日後，請公子珍重。」

  說完，又福身一禮，轉身便要離開。

  她這次，明顯是來與他訣別的。

  顧陽一把拉住她的袖子。

  裴倩蘭沒有回頭，輕聲道，「公子請自重。」

  「其實，在劍山時，把你打傷的就是我。所以，那次不算。」

  裴倩蘭肩頭抖動了一下，似乎想回頭，又忍住了。

  「那天夜裡，你為了救我，差點把命拼上。我們扯平了。」

  「你送來這麼多錢，可以說，幫了我的大忙。我這個人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

  顧陽說到這裡，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將她的身體扮過來，握住她柔嫩的手，說道，「明天，我們去龍門島，我來替你報仇。」

  裴倩蘭早已經紅了眼眶，淚水奪眶而出。

阿良車輪餅

149 一刀破金身

  「什麼？」

  沈洛看著顧陽頭頂那隻巨大的鳳凰虛影，感受到他身上那股龐大到不可思議的真元，心頭也不由震動了一下。

  這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那股力量，竟還在他之上。

  這小子只是一品而已，哪怕已經修成了無垢之體，也無法容納如此龐大的力量才對。

  「這就是《鳳舞九天》的秘密嗎？」

  沈洛臉上閃過一絲暴虐的笑容。

  若是以為這樣，就能與他抗衡，未免太過天真。

  就讓我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神通！

  巨力神通！

  瞬間，空間仿佛坍塌了一般，他拳頭上的力道，增加了數倍。

  恐怖的壓力，仿佛將前方打出一片真空。

  不遠處的顧陽，身上赤紅色火焰劇烈波動起來。

  拳頭未至，他周身的護體罡氣，幾乎已經被擊穿了。

  這便是神通境強者才能掌握的神通，到了金身境後，不僅刀槍不入，神兵難傷。而且還會覺醒巨力神通，一旦施展起來，擁有神祇般的力量。

  對於凡境的武者來說，神通，無異於仙神一般。

  ……

  顧陽突然感覺壓力倍增，那可怕的力道，尚未臨近，差點將他的護體罡氣給震散。

  還不夠啊！

  再來！

  頭頂上那頭鳳凰的虛影仰頭髮出一聲響徹天地的鳳鳴，隨後，一股更龐大的力量涌過來。

  這一刻，那些日常修煉時，被鳳凰給吞噬的真元，還有八次涅槃時消失的所有修為，全部反哺了回來。

  這股力量，仿佛無窮無盡一般。

  顧陽直視著眼前的敵人，手中的鳳羽刀斬出。

  這一刀，蘊含了他無數次模擬，積累下來，近乎千年的功力。

  《天問九刀》第一刀，天地未分之時，是誰斬破這片混沌？

  由我一刀斬之！

  ……

  「噝」

  不遠處，武二看到顧陽揮出的那一刀，嘴巴無意識地張開，倒吸了一口涼氣。

  就三天時間，在沒有刀意傳承的情況下，這小子不但掌握了其中的刀意，還將這一刀完全練成了。

  尼瑪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怪物？

  他一隻手胡亂地抓著亂槽槽的鬍子，連鬍鬚被自己拔掉了都沒有發現。

  ……

  東古巷。

  「天問九刀？」

  皇甫德也終於認出了這一刀，瞳孔一縮。

  當年，他並沒有與那位武勝天交過手，但是，對其自創的這一門刀法，也是聞名已久，如雷貫耳。

  他也曾將這位武家的二號人物當成一位大敵。

  據說，這位武勝天，可謂是驚才絕艷到了極點，更勝其祖。集合百家之長，自創出一門《天問九刀》，僅憑三刀，便已經打遍天下無敵手。

  後來，他更是突破至不漏境，被譽為書院那一位之後，最有可能成就天人的人物。

  當年的武家，是當之無愧的天下十姓之首，一門兩位不漏境。

  只是，那場大戰中，此人並沒有出現。

  據說，是某位天人出手，將其除去。

  否則的話，那一戰，誰勝誰負，還未可知。

  顧陽怎麼會有此人的刀法傳承？

  ……

  「還在漲！」

  另一邊，辜老有些艱難地咽了一下口水，在他的瞳術之下，能夠看出，顧陽此時的力量，都是來源於頭頂那隻鳳凰的虛影。

  雖然，只是真元而已，但是真元的量龐大到一定程度，那也是極為可怕的。

  「那個虛影到底是什麼東西？上古某位大能留下的元神？還是某種異寶？」

  以他的見識，竟然也看不透那隻鳳凰虛影的來歷。

  至於這些力量是顧陽自身修煉出來的，這種可能他也僅僅在腦海中閃過而已，立馬就被他否定了。

  顧陽才幾歲？就算從娘胎開始練起，又怎麼可能積累到如此龐大的力量？

  凡境還只是肉體凡胎，再怎麼天才，能夠凝聚的真氣也是有限的。哪怕是傳說中的那些修道種子，也是如此。

  如此巨量的真元，至少要幾百年，才能修煉出來。沒有任何人能做到。

  此刻，立馬就要分出勝負了。

  顧陽這位一品巔峰，能擋得住金身一重強者的一拳嗎？

  辜老也無法預測到這一戰的結果。

  ……

  「破！」

  當拳頭與刀鋒接觸到的一瞬間，沈洛臉上自信的笑容突然凝固了。

  他感覺到了久違的痛楚！

  那一刀，竟然破了他的金身，傷到了他的拳頭，而且余勢未盡，仿佛要將手臂從中破開。

  「怎麼可能？」

  他心中驚怒交加，臉上儘是難以置信之色。

  他竟然被一個凡境的小子給傷到了！

  多少年了，成就金身以來，他就再也沒有受過傷。

  如今，卻傷在了一個一品武者手下。

  「這到底是什麼刀法？」

  沈洛雖然憤恨到了極點，卻依舊保持著冷靜，不敢再以肉身硬接那一刀，身形暴退。

  嗖！

  他整個人完全無視的慣性，下一刻，便以更快的速度退到十幾米外。

  這是他掌握的另外一門神通，御風神通。能夠凌空虛空，御空而行。

  沈洛脫離那一刀的範圍後，低頭看了一下鮮血淋漓的拳頭，那一刀，從他中指與無名指中間斬入，深達數寸。

  傷口處，卻沒有血液流出，仿佛有一股火焰在不停地灼燒著，痛入骨髓。

  他抬頭向顧陽看去，眼中帶著深沉的殺意，聲音仿佛從牙齒中擠出，「你很好！」

  ……

  「金身破了」

  辜老看到沈洛手上的傷口，有了一瞬間的失神，聲音都有些顫抖。

  一個一品，竟然將一位神通境強者的金身給破了。

  若非親眼所見，他實在是無法相信。

  在上古時代，哪怕是一品，也僅僅是凡人而己。到了神通，才算是踏入修行之路，這兩個境界之間，有如仙凡之別。

  凡人想要傷到仙神，簡直是痴心妄想。

  今日，他卻親眼看見，一位凡境，破掉神通境強者的金身，將其斬傷。

  沈洛可是貨真價實的神通境，還是出自天下九姓的沈家，修煉的也是絕世功法。絕不是龍門島那個空有金身，卻無境界的雷昊可比的。

  辜老身旁的中年人，同樣是一臉震驚，眼中，漸漸浮起一層異彩。

  ……

  「好一個天問九刀！」

  東古巷的那座小院中，皇甫德發出一聲讚嘆。

  光從這一刀，便可知那位武勝天的刀道造詣之深。

  可惜啊，當年未能與之一戰。

  ……

  「可惜了！」

  不遠處的武二忍不住一拍大腿，一臉的惋惜。

  若是顧陽的控制能力再精細一些，這一刀，絕對能將對方的一隻手斬下。

  不過，他也知道這小子盡力了，那股力量，已經超過了他的身體所能負荷的上限，能斬出那一刀，已經是相當了不起了。

  就像是小孩掄大錘，突然間擁有超乎自身上限的力量，控制力不足，很可能會造成一場災難。

  別說殺人了，不把自己弄死就算不錯了。

  「以一品的修為，斬傷一名神通境。這一下，顧小子恐怕要名留青史了。」

  武二嘖嘖讚嘆。

  這種事情，就連這一千年來，那幾位邁入天人之境的傢伙，也沒有辦到過。

  還有那位最擅長以弱勝強，擁有無與倫比戰鬥天賦的秦武，同樣沒有過這樣的戰績。

  不提中古時代，這小子絕對是千年以來的第一人。

  不知道這小子日後會成長到哪一步，也許，武家的大仇，還真要著落到這小子的身上。

阿良車輪餅

148 唯有一刀擋之

  天黑了，靖州城外，兩道人影正在趕路。

  兩人並肩而行，似慢實快，分明是高品武者。

  其中一個年紀較大的老者肅然道，「記住，不論你之前是什麼身份，有什麼恩怨，成為紅樓的巡查使後，都要全部放下。」

  「從此以後，江湖中事，再與你無關，絕不可插手。哪怕是殺父仇人站在你面前，也絕不可動手。一旦違反，當即開革。」

  旁邊一個中年男子，一臉木然地應了一聲，「是。」

  紅樓，是一個極為特殊的組織，地位超然。

  但是，由於紅樓的主人不理世事，規矩又嚴，極少有人願意加入紅樓。

  事實上，紅樓的巡查使，除了少數幾位之外，都是因為走投無路，不得已才加入紅樓，成為巡查使。

  以失去自由為代價，得到紅樓的庇護。

  眼前這位中年人就是新加入紅樓的，只見他神情漠然，仿佛一具行屍走肉。

  老者姓辜，正是紅樓最老牌的巡查使之一。

  這一趟，他是受命前來靖州，一來，是要弄清靖海王烏天啟為何突然修為爆漲。

  二來，是為了那位顧陽，要確認此人到底是不是出自聖地。

  這對紅樓來說，很重要。

  所以，他親自來了。

  旁邊的中年人，是不久前加入紅樓的新人。第一次出來執行巡查任務。由他親自帶著。

  「轟隆！」

  突然，不遠處的靖州城上空，落下一道驚雷。

  辜老神色一凝，「這麼快就開始了，走！」

  他的速度提升到了極致，幾乎是化為一道影子，往奔靖州城而去。

  身後的中年人一言不發，速度卻不慢分毫。

  不一會，兩人已經到了靖州城下。

  十幾米高的城牆，根本攔不住他們，二人翻牆進入城中，守城的衛兵絲毫沒有察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天空中的奇景吸引住了。

  天地變色，風起雲雷，電閃雷鳴！

  這樣的場景，有見識的武者都知道意味著什麼，有人在衝擊神通境。而那個人，無疑只有靖海王了。

  這位靖州之主，終於要踏出那一步了嗎？

  ……

  辜老與那位中年人在屋頂上急掠而去，越是接近那處雷霆閃耀之地，越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可怕的氣息正在蘊釀。

  「好深厚的積累。」

  辜老眼中有些震憾，「一旦他突破到神通境，不出幾年，便能到金身二重。」

  神通境又分三個境界，金身，法力，不漏。

  每個小境界之間，又分三重。

  可以說，神通境與神通境之間，也是不一樣了。

  像靖海王這樣積累深厚的，到了金身境後，也能勇猛精進，也許幾十年後，便能到法力境。

  他身後的中年人望著王府的方向，木然的眼睛裡，終於多了一縷神采。

  就在這時，另一個方向，一道恐怖的氣息爆發開來。

  辜老悚然一驚，「是金身境強者！」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位金身境，目標竟不是靖海王，而是另有其人。

  他的眼中突然蒙上了一層淡紫色的光芒，朝那個方向看去，遠遠的，便看到一隻渾身沐浴著赤紅火焰的鳳凰。

  「顧陽！」

  辜老瞬間便判斷出那人的身份。

  老鄔回到神都後，將顧陽修煉《鳳舞九天》的事告訴他了。

  頓時，那位金身境的身份，不問可知。

  沈家最年輕的神通境，金身一重的沈洛。正是不久前，死在顧陽刀下的那位沈傲的堂兄。

  「看來，《鳳舞九天》這門功法，對於沈家來說確實極為重要。沈洛居然冒著被幽冥宗埋伏的危險，也要將這門功法奪回。」

  辜老在紅樓當了幾十年的巡查使，對於各大勢力的情況，幾乎是了如指掌。

  「他會出手嗎？」

  辜老看向另外一個方向。

  他知道，二十年前的皇家供奉之首，曾經縱橫無敵的皇極劍聖，便隱居在靖州城內，這些年，藉助靖海王的龍氣來壓制身上的傷勢。

  有這位劍聖在，只有金身一重的沈洛就遠遠不夠看了。

  就在這時，顧陽所在的位置，一道難以形容的刀意沖天而起。

  「這是」

  辜老猛地轉過頭，瞳孔猛然縮起，心頭掀起了驚滔駭浪，「武勝天的《問天九刀》？他的刀法，竟然傳承了下來，這怎麼可能？」

  ……

  「咦？」

  沈洛趁著靖海王衝擊神通境時，突然出手，用氣機將顧陽鎖定，本以為是手到擒來。

  他堂堂神通境，對付一個小小的一品，根本不必費什麼工夫。

  下一刻，一道刀意便將他的氣機一斬而斷。

  那個一品的小子，竟然掙脫了他的氣機鎖定。

  「有意思！」

  沈洛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唇，「就讓我看看，你修煉的《鳳舞九天》，有什麼出奇之處。」

  每一個沈家子弟，對於《鳳舞九天》這門功法，都會感覺好奇。能讓老祖如此重視，定然有著極其不凡之處。

  現在，終於有人將這門功法修到一品巔峰。而且，那人還不是沈家人。這不得不說是一個諷刺。

  沈洛偷襲失敗，便即現身，數公里的距離，一躍而至。

  他的身形有如炮彈一般，毫無花巧，就這樣簡簡單單的一拳轟出。

  ……

  一隻金色的拳頭，在顧陽的眼前不斷放大。

  帶著讓人窒息的壓力。

  他感覺渾身的細胞都在戰粟，這是面對死亡時的恐懼。

  這一拳的威力，已經超乎他的想像。

  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除了硬接之外，別無他法。

  這便是神通境的實力嗎？

  顧陽此時已經忘了身旁的武二，忘了東古巷的那位劍聖。

  在這個生死關頭，他的腎上腺素飆升，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專注。

  他的眼裡，只有那一隻拳頭。

  要如何，才能破掉那一拳？

  似乎是感應到危險，顧陽腦海中的那隻鳳凰發出一聲清唳，

  轟！

  顧陽感覺到無窮無盡的真元湧入體內，真元瞬間膨脹了十幾倍，一道赤紅的火焰自他身上冒出。

  頭頂上，形成一隻鳳凰的虛影。

  顧陽將所有的力量，都注入手中的鳳羽刀，氣勢瞬間達到了巔峰。

  《問天九刀》第一式，混沌初開！

  ……

  「這」

  不遠處的辜老和那位中年人都有了一瞬間的呆滯。

  一位一品巔峰，怎麼可能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

  此時，那位顧陽的氣勢，幾乎不遜色於金身一重的沈洛。

  辜老再怎麼見多識廣，對於這樣的事情，也是聞所未聞。

  按理來說，一位一品巔峰，就算是拼了老命，使出同歸於盡的禁術，也難以撼動神通境。

  眼前這一幕，完全顛覆了兩人的認知。

  ……

  「咦？」

  另一邊，東古巷那座小院中，本已經快要揮出的一劍，突然有了一剎那的凝滯。

  皇甫德臉色閃過一絲不正常的殷紅，他卻絲毫未覺，死死地盯著顧陽所在的方向。

  這個年輕人，給了他一個又一個驚喜。

  以一品巔峰的修為，硬扛神通境。

  他倒要看看，這小子能做到什麼程度。

  ……

  錢府中，在沈洛的氣機鎖定顧陽的時候，武二就已經溜了，順手還拿走了一個酒瓶，躲在不遠處看熱鬧。

  當看到顧陽爆發的時候，他噗的一下，一口酒全噴了，整個人都傻了。

  「怪不得沈家那老不死的，這麼重視這門功法……」

阿良車輪餅

147 這，就練成了？

  「《神霄六滅》威力絕倫，乃是碧霄宮的絕學，比之《太幽噬月功》和《天元斬神訣》還要強上一籌。」

  武二進入了教導的模式，這位看起來有些邋遢的老頭，此時終於有了一些一代宗師的氣度。

  「只是，你修為未到，出招之前，需要蓄力。對付實力不如你的人，自是摧枯拉朽。但是面對實力與你相仿者，甚至是碰到實力在你之上的敵人，他們根本不會讓你有使出這門刀法的機會。」

  顧陽點點頭，他自然知道這門刀法的弱點，前搖太長。

  事實上，他出道至今，在現實中，從來沒有遇到過真正實力在他之上的人。實力相仿的都沒有。

  哪怕是三品的時候，碰到林家派來二品高手的那次，他在模擬中養了那麼多年的刀，實力同樣的碾壓性的。

  隨著他境界越來越高，進步肯定也會變慢，想要像以前那樣碾壓敵人，有點困難。

  若是老者所說的《天問九刀》真的有這麼強的話，那再好不過。

  武二繼續說道，「我現在無法傳你刀意，你只能自行領悟，這恐怕需要不少時間，這段時日，我便在這裡住下了，你聽好了……」

  ……

  接下來兩天時間，武二才將第一刀講完。

  沒有刀意傳承，他只能從頭講起，說是一門刀法，實際上是一整套龐雜的體系。

  他掰開了揉碎了，將其中的理念一點點解釋清楚，還一邊展示。

  只是，光憑語言，太過於抽象。顧陽感覺自己聽懂了，又好像沒有完全聽懂。

  就好像是學高等數學，以前學的絕世功法，都是直接拿公式來用，只要能靈活運用就行。

  現在，卻要將整個推導過程都學透徹。

  最麻煩的是，這裡面，有許多定理和想法，跟他以前學的刀法截然不同，幾乎要從頭學起。

  這兩天，顧陽是聽得頭昏腦脹，感覺學到了很多，但又是一片混亂。

  晚上，他終於忍不住，打開了系統。

  「這樣效率太低了。」

  【是否使用人生模擬器？使用一次，消耗500000金錢。】

  「是。」

  【二十二歲，你已經是一品巔峰，登上一品榜第十，天下為之震動。】

  【武二主動前來找你，傳你《天問九刀》。】

  【數日後，靖海王衝擊神通境，一位金身境強者想要偷襲你，被皇甫德一劍斬傷，退走。】

  【一年後，三位神通境齊至，其中兩人擋住皇甫德和靖海王，另一人將你擄走。】

  【又兩年，你被帶入一處秘境中，被迫涅槃，日夜苦修。】

  【二十年後，由於進境太慢，你被處死，臨死前，領悟了《天問九刀》的第一刀，終年四十五歲。】

  什麼鬼？

  顧陽驚呆了。

  三位神通境齊至，就為了抓他，這也太看得起他了吧！

  他只是個一品啊，用得著這麼大的陣仗嗎？

  從模擬的內容來看，那位神通境將他抓到一處秘境中，就是為了讓他日夜苦修。最後更是因為進境太慢被處死了。

  「也就是說，他們抓我的目的，是為了讓我練《鳳舞九天》？」

  顧陽想明白其中的邏輯關係後，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果然被武二給說中了，《鳳舞九天》這門功法，就是個大坑。

  那處秘境，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四大聖地之一的三聖門了吧。

  這個世界，真是處處都是坑啊。一不小心，就會被坑死。

  不過，這裡有個問題。

  為什麼這麼多年了，沈家那一位不漏境，為何要從後代中挑選天資最出色的來修煉這門功法？

  他總不能是故意要坑害自己的後代吧？

  這裡面，也許有什麼蹊蹺。

  【模擬結束，你可以保留以下的其中一項。】

  【一，四十五歲時的武道境界。】

  【二，四十五歲時的武道經驗。】

  【三，四十五歲時的人生智慧。】

  「我先二。」

  頓時，他的腦海中，多了大量龐雜的知識，其中，還領悟了一道玄妙至極的刀意。

  事實證明，他在刀法一道上的悟性，遠超過自己的天賦。二十三年時間，他就從無到有，練成了《天問九刀》的第一刀。

  顧陽盤坐在屋內，消化著剛剛得到的刀意。

  ……

  這一坐，就是整整一天。

  武二在院子裡悠閒地坐了一天，完全沒有要催促的意思。

  他現在過的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不知有多逍遙，旁邊的桌子上，永遠擺著各種食物，還沒吃完，就有新的食物送上來。

  張小海安排得很周到，他很滿意。今日有空閒，還指點了一下。

  「你小子資質不錯，若是能一直腳踏實地，日後定能有所成就。」

  武二確實很喜歡這個有眼力見的少年，忍不住勸誡道，「你要記住，顧小子那樣的，古往今來……應該是中古之後，都是絕無僅有的。千年以降，哪怕是那幾位成就天人的傢伙，修行速度，也沒有像他這麼快的。你切不可與他比較。」

  張小海恭敬地說道，「前輩的話，小的銘記於心。」

  正說話間，顧陽終於推門而出。

  此時，天已經黑了，武二剛要開口，突然神色一動，抬頭望去。

  顧陽也敏銳地察覺到，天地元氣突然變得狂暴起來，而源頭，正是靖海王府。

  來了！

  靖海王，終於開始衝擊神通境了。

  只見天空中，一道道閃電在蘊釀著。

  天地間，風起雲湧。

  武二嘖嘖稱奇地說道，「想不到，這方天地，竟然還有龍族的血脈遺存。」

  顧陽心中一動，問道，「前輩的意思是，靖海王身負龍族血脈？」

  「不錯。在中古時代，夏朝皇室大肆獵殺妖族血脈，長達千年時間。按理說，像龍族這種高階的血脈，應該早就滅絕了才對。」

  顧陽看著天空中的閃電越來越多，感覺有點不對勁，問道，「這，衝擊神通境，不會要歷天劫吧？」

  武二不由失笑，「不到天人境，哪有資格歷什麼天劫？這是因為烏天啟的積累太深厚，引動了天象變化，不打緊的。」

  顧陽點點頭，眼睛沒有離開王府的方向。

  這可是一個難得的機會，看一下別人是如何突破到神通境的，以後他心裡也有底。

  武二忍不住又道，「龍族血脈真是得天獨厚。加上得到了真龍一族的傳承，此子日後成就不可限量啊。」

  轟隆！

  終於，天空中第一道閃電劈落，粗大的閃電，將整個夜空都照亮了。還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這一道閃電，仿佛是一個信號，緊接著，天空中一道又一道閃電劈下。有如銀蛇亂舞。

  這場面，比起當日顧陽使用《神霄六滅》的雷霆誅滅時，要誇張得多。

  與此同時，顧陽「看」見，王府中，一道青色的光芒爆開，不斷膨脹，那光芒變得越來越耀眼。

  到後面，顧陽都不敢直視那道青光，眼睛一陣刺痛。

  這就是神通境強者的真元？

  太誇張了吧！

  他之前也偷偷用這種視角去看那位劍聖，卻什麼都看不見，被隔絕開了。

  就在這時，顧陽感覺自己被一道可怕的氣機鎖定了，一瞬間，毛骨悚然。

  在這樣的危機下，他幾乎是下意識般拔出鳳羽刀，刀意勃發，頓時掙脫了那道氣機的鎖定。

  「咦？」

  一旁的武二看著他，嘴巴微張，神情有些呆滯。

  他竟然就這樣練成了？

阿良車輪餅

146 天問九刀

  當那頭浴火鳳凰從顧陽的身體裡飛出，在房間內翱翔的時候，整個錢府的人都有所感應。

  不遠處的院子中，烏行雲正從在池塘邊飲酒，神情有些頹廢。

  自從幾天前，他去城外祭拜亡母回來後，就是這樣的狀態，天天借酒消愁。只是，以他如今的修為，普通的酒，根本無法麻痹他的神經。

  他連喝醉都做不到。

  突然，他抬起頭，看向顧陽所在的方向，神情極度震驚。

  他口中喃喃地說道，「神通？」

  剛才那道威壓，分明是來自神通境。

  不，不對。

  太弱了。

  若真的是神通境的話，氣息起碼要強大十幾倍。

  「顧兄的實力，竟然到了這種地步。」

  此時的烏行雲，心中只有驚嘆。

  他有一種預感，也許，用不了多久，顧陽也許就能邁入神通境了。

  而他，能親眼見證這樣一段傳奇，也是與有榮焉。

  ……

  府中，徐若梅，蘇青芷，莉莉，韓夢靈等人都有所感應，倒沒有太過于震驚。

  這種事情，發生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只是，這一次的動靜特別大。

  特別是對於蘇青芷來說，就算顧陽明天就突破到神通境，她也不會覺得意外。

  ……

  錢府之外，某條巷子裡，有一間食鋪，一名老者正坐在裡面啃著雞腿，突然整個人愣住了，猛地轉頭看向錢府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震驚，連手上的雞腿掉到桌子上都沒察覺。

  片刻後，他下意識地舔了一下嘴唇，喃喃地說道，「他竟將《鳳舞九天》修到這種程度了……」

  老者臉色變幻，似是做出了某種決定，用袖子一擦嘴巴，站起身，「結帳。」

  ……

  那頭鳳凰終於再次鑽入顧陽的體內，他身周仿佛籠罩著一層火焰，那是真元充沛到了極點，自然形成的一層護體罡氣。

  他心念一動，身周的罡氣便即消失。

  他本想再調息一下，鞏固一下境界，就聽到外面傳來張小海的腳步聲，停在院子裡，似是在躊躇。

  顧陽問道，「什麼事？」

  張小海這才稟報導，「公子，外面來了一個老頭，說是凌靈的爺爺，想要見你。」

  凌靈的爺爺？

  顧陽有點摸不著頭腦，之前，沒有聽凌靈說過她還有一位爺爺啊。

  「請他進來。」

  不管怎麼樣，見一面再說吧。

  「是。」

  ……

  不一會，張小海就領著一名老者進來了，他看起來有些邋遢，身上的衣服也不知多久沒換，頭髮白了一半，鬍子亂糟糟的，完全就是一個糟老頭的形象。

  顧陽卻是心中一凜，他一眼就看出，老者的身體裡，蘊含著極其可怕的力量。比他的先天之體還要強大得多。

  「金身？」

  他悄悄轉換了視角，看到的，卻是一團微弱的能量，有如風燭殘年一般，仿佛隨時都會散掉，比常人都不如。

  這種情況，實在是詭異到了極點。

  顧陽不敢怠慢，持晚輩禮，「前輩怎麼稱呼？」

  老者進門後，一直盯著他在看，有些唏噓地說道，「數月之前，初次見你時，你還只是五品修為而已，沒想到，現在都已經是一品巔峰，更是修成了無垢之體，距離神通境，只有一步之遙了。」

  顧陽奇道，「前輩見過我？」

  「當日，你擊殺周清之時，我正好在場。」

  顧陽細一回憶，恍然道，「前輩當初是在鄭家的車駕上？」

  「正是。」

  老者說道，「老夫發現你擁有純陽真氣後，通知了靈丫頭，才有你們後來的偶遇。」

  原來是這樣。

  顧陽這才明白前因後果，這麼說，他是自己跟凌靈的媒人啊。

  老者又道，「老夫叫武二，靈丫頭都是喊我二爺爺。」

  「不知前輩此來，有何吩咐？」

  武二說道，「神霄六滅並不適合你，老夫這裡有一門刀法，倒是與你的功法頗為契合，你敢不敢學？」

  顧陽心中大奇。

  這在之前的模擬中，都沒有發生過。

  這麼說，是因為自己的實力到了一品巔峰，才觸發的新劇情。

  武二繼續說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既已知曉凌靈的來歷，也應該猜到老夫是什麼人。老夫仇家遍天下，你若是學了老夫的刀法，很可能會受到連累。」

  「晚輩願學。」

  廢話，這種送上門的好事，為什麼要拒絕。

  管他教的是什麼刀法呢，先學到手再說。

  至於武家的仇人，以他跟凌靈的關係，以後她真的碰到了危險，他也絕不可能坐視不理。反正遲早都要對上。

  「好。」

  武二說著，肚子突然咕的一聲，響了起來。

  顧陽立即朝外面喊道，「小海，馬上去弄一張酒席，越快越好。」

  ……

  酒席就擺在院子裡，武二吃得滿嘴流油，吃得很快，不一會，就消滅了半桌食物。

  顧陽在一旁陪著，卻能感覺得出來，他吃了東西後，體內的能量壯大了一絲。

  看得出，他是在用這種方式來續命。

  終於，武二將所有東西都吃完了，最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滿足地發出一聲嘆息，「好久沒有吃得這麼過癮了。」

  他看著顧陽的眼神，變得更加順眼。

  他不知從哪裡變出一根牙籤，一邊剔牙，一邊說道，「你可知沈家的由來？」

  顧陽搖頭。

  武二冷哼一聲，「哼，姓高那個老小子說話總是說一半留一半，卻不將最重要的事告訴你。」

  「前輩認識高凡？」

  顧陽心中一驚，他跟高凡的對話，竟然被眼前這位老人聽了去。

  「先不說他了。」

  武二不願提起這個人，繼續說沈家的事情，「沈家的那個老不死，本是三聖門內的一名雜役，被派到俗世中來，必定是帶著任務的。」

  「但是，近千年來，沈家從來沒有過什麼大動作。我猜，沈家的任務，很可能跟《鳳舞九天》有關。」

  三聖門？

  顧陽聽到他提起這個聖地，就意識到，他所說的，很可能是極少有人知道的隱秘。

  他所說的沈家老不死，應該就是沈家那位不漏境了。在三聖門中，居然僅僅是一位雜役？

  《鳳舞九天》？

  他問道，「何以見得？」

  武二說道，「沈家另有一門功法，名為《太幽噬月功》。幾乎每一位沈家子弟，都是修煉這門功法。」

  「但是，沈家每一代都會挑選出資質最出眾的一位，修煉《鳳舞九天》。一千年來，從未間斷。即使歷代修煉此功的人，從未有人達到過一品。沈家卻依舊堅持這樣做。此事，可以說是極為反常。」

  「這門《鳳舞九天》，也許蘊含著極大的秘密。」

  武二說起這話的時，語氣格外鄭重。

  「你既然能將《滅神九式》練到第九式，應該已經察覺到了吧，這門刀法有問題。」

  顧陽心頭一震，知道自己也許快要觸及到這個世界最大的隱秘之一，問道，「為何會有這樣的問題？」

  武二說道，「武家的《天元斬神訣》還有《滅神九式》，都是來自赤明天。先祖早就發現，這兩門功法藏著極大的隱患，修為越高，問題也就越大。就連他老人家，到最後也只能藉助刀塚來壓制……」

  「老夫也沒想到，你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滅神九式》練成。幸好，你還未到神通境，問題並不大。」

  顧陽心裡有些激動，新的副本，在他眼前打開神秘的一角。

  赤明天，同樣是傳說中的四大聖地之一。

  這麼說，天下九姓，很可能都是源自四大聖地。

  那麼六大派呢？

  皇室呢？

  顧陽心中產生了無限的遐想。

  武二繼續說道，「先祖苦心孤詣，為我尋得一門功法。我窮極一生，悟得一門刀法，名為《天問九刀》，本想以此作為武家日後的傳承，誰知……」

  「今日，我便將這門刀法傳你，你能學成什麼樣，就看你自己的了。」

阿良車輪餅

145 不會又是他吧?

  神都，難得一個好天氣，太陽早早就出來了。

  一向冷清的武院大門，今日卻罕見地熱鬧了起來，門外的空地上，停了不少豪華馬車，可見今日來的，非富即貴。

  今天，是武院兩年一度的大考，眾多武院弟子要進行三天的考核，取前十名，授予武進士的稱號。

  在大周太祖的時代，對武院大考非常重視，每次大考，都親自到場，最後決出十名武進士後，也會親自接見。

  那是武院最輝煌的時代，天下寒門士子，都以考入武院為榮。

  後來，武院沒落了，大考也越來越不受重視，甚至無人問津。

  但是，在武院，這個傳統依舊延續了下來。

  今年的大考，突然來了許多達官貴人。最震驚，莫過於武院的弟子們。

  這樣熱鬧的場景，是武院多年來都未曾有過的事情。

  弟子們都在議論紛紛，猜測這些人到觀禮的原因。

  武院的師長們卻是心知肚明，這些人，都是衝著長公主來的。

  就在兩天前，長公主突然讓人派一封信函過來，說要來主持武院的大比。

  神都絕對不乏消息靈通之人，許多人便聞風而動，在今日，齊聚武院。

  與弟子們的激動興奮不同，武院的師長們，都是憂心忡忡。

  一直以來，武院奉行的都是明哲保身，不摻和進朝堂的爭鬥。

  這正是武院的生存之道。

  現在，長公主來這麼一手，無疑是將武院推到風口浪尖。在外人看來，相當於武院打上了長公主一系的標籤。

  最麻煩的是，他們根本無法拒絕。

  從此以後，武院恐怕會被迫捲入長公主與皇宮那位的鬥爭當中。

  這便是弱小者的悲哀，連選擇的餘地都沒有。

  ……

  道路的盡頭，一駕鳳輦緩緩駛來，前後都有全副鎧甲的護衛開道，正是當朝長公主的座駕。

  武院門口處，出現了一群人，恭迎長公主的到來。

  鳳輦內。

  顧雲飛坐在一張錦墩上，眼觀鼻，鼻觀心，看似鎮定，實則，他手心已經冒汗了。

  在他的面前，有一道紗簾，紗簾後面坐著一個高挑的身影，這麼近的距離下，給他帶來巨大的壓力。

  這股壓力，並非是來自對方的身份和高貴的血脈。這些對一位二品武者而言，毫無意義。

  「傳聞竟然是真的，長公主，真的是神通境！」

  顧雲飛第一眼見到長公主的時候，感受到她身上透出來的巨大壓迫，心中震驚到了極點。

  這分明就是神通境的威壓。

  怪不得長公主這幾年行事如此強勢，原來是有著這樣強大的底氣。

  顧雲飛心裡想著這些念頭，表面上卻一點也不敢流露出來。

  因為，關於皇室的功法，一直有著一個傳聞。

  皇室所修煉的功法，修行起來進境極快，但是同樣有著極大的負作用。大周曆代皇帝，自太祖以下，每一位都有著極大的性格缺陷。

  像是大周太祖，晚年變得極為多疑，掀起數次大獄，幾乎將功臣都屠戮殆盡。

  還有先皇，極度好色，後宮納了上千妃嬪，夜夜笙歌，最後，更是膽大包天，連武家那位不漏境老怪物的妻女都敢碰……

  大周這麼多代帝皇，唯一比較正常的，也只有當今皇帝了。可惜，他的身子骨一直不好。又有一個野心勃勃的皇后，和一個不甘居於人下的妹妹。

  如今的大周，朝局紛亂，既有皇后和長公主在鬥法，又有幾位皇子為爭奪儲君之位而各顯神通。

  顧家是絕對不願意捲入這樣的漩渦中的。

  可是，顧雲飛與武院一樣，在這位長公主面前，同樣沒有拒絕的餘地。

  當長公主派人來請他的時候，他心裡一百個不願意，但還是來了。

  上了馬車後，長公主一直不發一言。

  就在顧雲飛以為，她會這樣一直沉默下去的時候，她終於口了，「聽說，你跟秦尚相交莫逆。」

  她的聲音很平淡，讓人難以猜測她的用意。

  顧雲飛硬著頭皮答道，「是。」

  「以後交朋友，多問一下家中長輩的意見。」

  顧雲飛心中一跳，這相當於一種警告了。讓他別跟秦尚走得太近，「謹尊長公主教誨。」

  突然，車廂內氣氛一松。

  就聽長公主問道，「你叔祖近來如何？」

  來了！

  顧雲飛當然知道，之前的五皇子，還有現在的長公主，都是衝著自家叔祖而來的。

  近來，神都出現一個傳言，說他叔祖即將突破到法力境。

  這些人真正想要拉攏的，正是他這位叔祖。

  「多謝長公主掛懷，叔祖一切安好。」

  這時，馬車停了下來。

  武院到了。

  顧雲飛也鬆了一口氣。

  外面，傳來一片恭敬的聲音，「恭迎長公主！」

  顧雲飛下馬車的時候，看見武院外，站了不少人，其中不少人，便是傳聞中的公主黨。除此之外，還有武院中的教授。

  長公主從馬車上下來，說道，「免禮。」

  突然，她轉頭朝旁邊看去，似乎發現了什麼。

  顧雲飛跟著轉頭，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見到一個一瘸一拐的身影，出現在道路的盡頭。

  又換榜了？

  他心中湧起一種極其古怪的感覺。

  這是第幾次了？

  這幾個月，他先後來了武院好幾趟，每一趟，都能碰到換榜。

  而且，第一次換榜，都是跟那個男人有關。

  這一次，不會又是他吧？

  長公主說道，「最近幾個月，換榜還真是頻繁啊。雲飛，那位顧陽，真的跟你顧家無關嗎？」

  顧雲飛苦笑一聲，「在下特意去詢問過爺爺，顧家確實沒有這號人物。」

  「本宮可是聽說，你們顧家的鳳羽刀，就在顧陽的手上。」

  顧雲飛聞言，心中猛地一跳。

  鳳羽刀，是顧家的至寶，對顧家而言，意義極其重大。後來，鳳羽刀被影盜盜走，至今已經一百年。

  沒想到，今日居然從長公主的口中得知家族至寶的下落，正是在那位顧陽手裡。

  他恨不得立馬趕回到家中，將此事告知家中長輩，去核實此事的真假。

  長公主不著痕跡地將鳳羽刀的下落透露給顧雲飛後，就像個沒事人一樣，看著不遠處那個負責換榜的老者。

  紅樓換榜，可不是經常能碰到的事，她還是第一次見，便有些好奇，打算看一看。

  她不動，其他人自然也不會動。

  不遠處，那名老者似乎完全沒有發現不遠處圍觀的那些人，其中還有當朝的長公主，動作依舊慢吞吞的。

  他走到一品榜面前停下，將剛換上去不久的榜給撕了下來。

  ……

  一品榜。

  長公主原本輕鬆的表情，也不由變得慎重了一些。

  這些年，幽冥宗一直在到處獵殺落單的神通境。若非是對自身的實力有絕對的自信，或是有極為重要的事情，神通境都不會輕易出動。

  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一品榜上的人物，變得格外重要，在某些時候，甚至是決定性的力量。

  對長公主而言，一品武者，比神通境要好用得多。

  一品榜出現變動，是每個勢力都要鄭重對待的事情。

  就像是不久前，顧陽登上一品榜，引起了巨大的轟動。

  各大勢力，都將這位充滿了傳奇色彩的年輕人，列為最重點的關注對象，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來調查此人的來歷。

  長公主同樣如此，否則，她又怎麼會知道，鳳羽刀在顧陽的手上這種事情？

  ……

  終於，那位老者將榜單貼了上去，提著桶離開。

  長公主定睛一看，眼中猛然爆出一道懾人的精光，在場的眾人，都感覺到一股可怕的壓力，一些修為較低的，差點就癱倒在地。

  站得最近的顧雲飛猝不及防之下，更是眼前一黑，胸口一悶，幾欲吐血。

  幸好，那股壓力來得快，消失得也快。

  顧雲飛顧不得自身的傷勢，往一品榜看去。

  他知道，長公主會如此失態，一定是有原因的。

  這一看，讓他當即倒吸了一口涼氣。

  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居然真的是他！

  只見一品榜上寫著，第十名，顧陽，宗門不詳，來自江州。

  在場的其他人也都看到了那張新換的一品榜，現場，陷入了一場詭異的死寂中。

阿良車輪餅

144 一品巔峰

  大約過了半日，那位劍聖終於從天而降，落在院子裡，說道，「幾個月內，那位幽冥宗的弟子不會再來。」

  顧陽一拱手，鄭重地說道，「多虧前輩出手。」

  此話是出自真心實意，正是因為他這次出手，將那幽冥宗的法力境強者擊傷，才幫顧陽破掉了幾日後的死局。

  如果這位劍聖不聽他的，他也毫無辦法。

  所以，他心裡頗為感激。

  也許，對方並不知道，正是這次出手，救了他一命。

  現在，顧陽只需要安心等待靖海王突破。

  只剩下一位沈家的金身境，掀不起風浪。

  事情已了，他便告辭了。

  皇甫德突然說道，「小友若是有暇，可來此處陪老夫喝喝茶。」

  之前，他對顧陽那般態度，全是衝著靖海王的面子。現在，則是真正對這個年輕人另眼相看。

  「是。」

  顧陽自然樂意跟這位劍聖結交，哪怕他有傷在身，也不是一般的神通境可比的。

  ……

  出了這座不起眼的小院後，顧陽心中陰霾盡掃，一個必死的局面，就這樣破解掉了。

  僅僅用了四次模擬的機會，可以說是效率極高了。

  記得之前，在模擬中被易一各種亂殺，他都不記得死了多少次，才找到破局之法。

  正好，在回去的路上，他順路去了一趟錢樁，將裴倩蘭給的兩百萬兩銀票全都兌換出來。

  錢莊給他回復，說要兩天時間，才能湊齊這麼大的數額。

  顧陽也只能等兩天了。

  連靖州城這樣商旅發達的城市，最大的錢莊調集兩百萬兩現銀，也要兩天時間。

  可以想像，現銀有多麼難搞。

  他再一次想到那個夏朝的寶藏……

  對了！

  想到寶藏，顧陽很自然地想到了海盜，畢竟，年輕的時候海賊王沒少看。

  龍門島那位雷昊，他爹不就是海盜王嗎？

  既然是海盜王，死了之後留下大量的財寶，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海盜做的都是打劫的勾當，自然不可能將劫來的錢財存到錢莊，也肯定不會將錢全部放在老巢。

  雷昊作為海盜王的兒子，那些財富，多半都是被他繼承了。

  這是一條致富之路啊。

  顧陽眼睛有些發光。

  等到靖海王突破到神通境後，找個機會勸他，早點進攻龍門島，一來給裴倩蘭的父母報仇，二來裴倩蘭的傷勢也要儘快醫治。

  這是一舉三得的好事啊。

  ……

  兩天後，顧陽到錢莊那裡，將二百多萬兩白銀全都兌換成現銀，一部分金子，一部分銀子，僱人抬回了錢府。

  等人走後，他將這些錢全部充值到系統中，餘額變成了六百三十萬。

  顧陽正準備開啟模擬，突然聽到外面有腳步聲，他心中一動，站起身，推門走了出去。

  只見一身白色長裙的徐若梅輕盈地從外而來，雙手背在身後，垂著眼簾，不敢看他。那羞澀的模樣，別有一翻風情。

  她走到他身前停下，似是終於鼓起勇氣，將藏在身後的東西拿出來，塞到他手中，用細如蚊蚋的聲音說道，「送你的。」

  說出這句話後，她耳根都紅透了，轉身就跑。

  顧陽看著她飄逸的身影，卻是一怔，「她修為什麼時候恢復了？」

  上次見她的時候，她身上還是沒有一絲真元。

  這才兩天時間，她竟然已經恢復到六品的修為。

  「難道是，我那天問的那句話？」

  顧陽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滋味，就她練的那門邪門的劍法，修為越高，意味著她斬斷紅塵的時間越近。

  他低頭看向手裡的東西，那是一個香囊，繡得很精緻，裡面裝的都是一些香料，其中，還有一縷頭髮。

  她是用行動來表達自己的心意。

  顧陽暗罵道，「叫你嘴賤。」

  說實話，他也想過，勸徐若梅換一門功法，只是一直有所顧忌。

  他們兩人這樣的關係，勸人家改修別的功法，跟背叛宗門沒什麼兩樣了。他覺得，自己還沒有那麼大的臉。

  現在好了，她修為開始恢復。再想勸說她改修別的功法，也來不及了。

  顧陽嘆了口氣，將香囊收好後，回到了屋裡，打開了系統。

  【是否使用人生模擬器？使用一次，消耗500000金錢。】

  「是。」

  【……數日後，靖海王衝擊神通境，一位金身境強者出現，想要偷襲你，被天外一劍斬傷，驚退。】

  【兩個月後，靖海王帶領軍隊，發兵龍門島，一翻激戰後，將雷昊擊殺當場。裴倩蘭藉助洗龍池，恢復傷勢，實力更上一層樓。】

  【兩年後，你悄悄帶著蘇青芷，徐若梅，裴倩蘭等人，前往天柱山，進入一處秘境中。】

  【……】

  【二十八年後，外界天人大戰，秘境的入口暴露，你們離開秘境。被萬象門一位法力境追殺。此時，三女均已是金身境，護著你一路奔逃。】

  【又一年，萬象門數位神通境趕至，你們盡數戰死，終年五十四歲。】

  顧陽心中油然生出一絲喜悅，比之前，又多活了一年，那就是賺的。

  能多活一年，正是多了一位裴倩蘭。她們三位都成就了金身，三人聯手，居然能擋住一名法力境強者。最後惹來數位神通境圍攻。

  從這裡可以證明，她們的天資都是絕頂的，可惜啊，她們沒有足夠的時間。不然，說不定天下能多三位女劍聖。

  【模擬結束，你可以保留以下的其中一項。】

  【……】

  顧陽直接選了一。

  ……

  接下來，就是不斷重複這樣的模擬，一直到第七次模擬時。

  【……你到達一品巔峰……】

  【……終年五十四歲。】

  顧陽看到「一品巔峰」四個字，心中一震。

  終於，到一品巔峰了！

  很奇怪，他心中並沒有很激動，可能是因為所花的時間太長了，長得他都有些麻木了。

  他都記不清，自己到了一品後，到底進行了多少次模擬了，積累了多少年功力。

  【模擬結束，你可以保留以下的其中一項。】

  【一，五十四歲時的武道境界。】

  【二，五十四歲時的武道經驗。】

  【三，五十四歲時的人生智慧。】

  「我選一。」

  瞬間，顧陽感覺腦海中的那隻鳳凰仿佛活了過來，騰飛而出，盤旋在他的頭頂，嘴裡發出一聲清鳴，在空中自由地翱翔著。

  冥冥之中，他有一種感覺，他這次涅槃的話，將會產生一種前所未有的蛻變。

  顧陽抑制住了那種衝動。

  現在，時機還未到。

  系統的餘額只剩下二百三十萬了，四次模擬，遠遠不夠。

  起碼，等裴倩蘭的錢到位了，再把龍門島的財富給搶過來，那應該就差不多了。

  ……

  與此同時，不知距離靖州城多遠的一處秘境內，有一處宏偉至極的宮殿，後院，有一株通天徹地的巨樹，枝幹通透如玉，散發出一種旺盛到了極點的生命力。

  突然，一個無比宏大的聲音響起，「主人，是主人的氣息。」

  這個聲音極為激動。

  「來人！」

  外面，一道碧綠的身影飛了進來，恭敬地行禮，「拜見大人。」

  那個宏大的聲音說道，「去人間，找到沈運，把那個修成《鳳舞九天》的人帶回來。記住，要活的。」

  「是。」

  那道碧綠色的身影隨即消失不見。

阿良車輪餅

143 破局之法

  「怪不得連徐若梅的烏行雲也不知道此事。他們修為距離神通境還差得遠，沒必要知道這些，徒增煩惱。」

  顧陽心中想著，又有了一個疑問，「幽冥宗的人為何要煉製那麼多神通境的煞屍？」

  老者悠然道，「你覺得，作為不漏境的強者，最大的追求是什麼？」

  顧陽明白了。任何一位武者，最大的追求的都是更高的境界。

  就像他本人，正為了衝擊神通境而努力掙錢。

  像眼前這位劍聖，自然也是一專想要突破到不漏境。

  幽冥宗那兩位不漏境的強者，這麼多年過去，都沒有出來稱王稱霸，那他們的目的，就不難猜到了，肯定是為了衝擊天人境。

  真是太難了。

  沈家的麻煩已經讓他焦頭爛額了，現在又多了一個更可怕的幽冥宗。

  顧陽正感嘆間，突然心中一動，「前輩，當今天下的神通境都龜縮不出。你說，幽冥宗中人，會不會玩起守株待兔的把戲。在靖州境內守著，一旦發現王爺有突破的跡象，便趕過來襲擊？」

  這幾乎是肯定的，不然的話，在之前的模擬中，靖海王是在好幾年後，跟一品榜第二的那位決鬥，才突破到神通境，幽冥宗那位法力境強者還是準時出現了。這決不可能是巧合。

  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位幽冥宗的強者，一直守在附近，等待著靖海王突破的那一天。

  而且，這位法力境的強者，非常有耐心，居然等了那麼多年，只能說，他們對靖海王是志在必得，而且，要的還是神通境的靖海王。

  只能說，靖海王身為一品榜第一，目標太大了。

  這裡面，還有一個細節，在之前的模擬中，幾年後靖海王突破時，這位劍聖並沒有出手。

  這就意味著，他前去神都尋找夏朝的寶藏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老者說道，「並非沒有這種可能。」

  顧陽的的思路一下子打開了，問道，「前輩覺得，那幽冥宗中人，會藏在何處？」

  老者笑了，「你是想主動出擊，將隱藏在附近的幽冥宗門人擊殺？」

  「前輩覺得，有何不妥？」

  老者坦然道，「實不相瞞，老夫有傷在身，最多只能出得兩劍，若來的是法力境，便留不下了。而且，之後一個月，都無法再出手。」

  顧陽很意外，他連這種事情都說出來，這可不是一般的信任。

  老者看出他的驚訝，笑道，「那塊令牌既然在你身上，證明你是烏小子信得過的人。」

  原來是這樣。

  顧陽這才恍然，看來，那塊玉制令牌，是他們之間的信物。

  他說道，「前輩還不知道吧，王爺得到那柄神劍後，已經閉關了。估計三五天內，便能開始衝擊神通境。」

  「哦？」

  老者眼眸中多了一絲亮光，盯著他看了一會，認真思索了起來，緩緩道，「若幽冥宗來的是法力境，那麼他隱藏之地，不會超過三百里。再遠，就無法及時趕到了。」

  也就是說，方圓三百里內，這麼巨大的範圍，要怎麼找一個隱藏起來的神通境強者？

  顧陽問道，「前輩，你可有辦法找出那人的方位？」

  「方法倒不是沒有，不過得你配合才行。」

  「前輩請講。」

  「你再使一次雷霆誅滅，定能驚動那人，一旦對方露了氣息，我便能鎖定其位置。」

  「雷霆誅滅？」

  老者解釋道，「施展這一式時，跟衝擊神通境時的動靜有些相似。」

  顧陽頓時明白了，說道，「前輩稍等片刻，我回去取點東西。」

  說完，他就離開了這座小院。

  回到住的地方後，顧陽打開系統，開啟了一次模擬。以此來占卜一下此行的吉凶。

  那位劍聖深不可測，他擔心在那裡使用模擬器，會被看出端倪。便找了個藉口回來。

  片刻過後。

  顧陽眼中多了一絲喜意，這次妥了。

  ……

  半個時辰後，

  皇甫德就再次見到顧陽，感覺他跟剛才有點不一樣了，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真元變深厚了！」

  這個判斷，讓他心中一驚。

  他修煉到如今這個地步，已經很少有什麼事能讓他心中起波瀾。可是眼前之事過於離奇，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真。

  短短半個時辰，眼前這個年輕人的真元，竟然提升了近一成。

  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還是說，自己已經老眼昏花到這個地步，連一個一品武者的修為，也會看錯？

  顧陽被他看得心裡發毛，他知道，肯定是因為自己修為突然增漲，被他看出來了。

  不由有些後悔，早知道不該領取模擬的獎勵的。

  可是，他實在是認不住。就像是在地球時，看見微信收到信息的提示，不點開來看，是真的忍不了。

  他硬著頭皮問道，「前輩，怎麼了？」

  皇甫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可以開始了。」

  他並沒有追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這個年輕人真元爆漲的秘密再怎麼驚人，對他也毫無意義。

  「好。」

  顧陽也不再廢話，提起鳳羽刀，身邊發出劈啪聲，眼中仿佛蒙上了一層瑩然的紫芒。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毀滅性的氣息。

  皇甫德看得眼皮一跳，比起幾天前，他這一招的威力，何止倍增。

  這意味著，要麼，他在那天夜裡留手了。

  要麼，他的實力在短短几天裡，增長了一倍以上。

  歷史上的那幾位妖孽般的人物，秦家的秦武，文院那一位，還有二十幾年的那個女人，修煉速度也絕沒有這般快。

  這小子的身上，一定隱藏著天大的秘密。

  莫非，是上古大能轉世？

  皇甫德心中一跳，哪怕是天人，也沒有附體轉生的能力。

  但是在上古時代，有著天人境之上的大能，那是真正仙佛一般的存在，擁有種種不可思議的神通和仙法。

  像這樣的大能，哪怕經過幾千年的歲月，也不一定會消逝。說不定就擁有轉世之能。

  皇甫德想到這裡，對眼前這個年輕人，多了幾分忌憚。

  此時，顧陽的氣勢已經攀升到了巔峰，天空中，突然響起一聲聲驚雷，聲音響徹整座靖州城。讓許多人受到了驚嚇。

  ……

  數百里外，某處人跡罕至的山谷中，哪怕是大白天，山谷四周也瀰漫著粘稠的黑霧。

  突然，黑霧涌動起來，一道黑影從中探了出來，發出一個疑惑的聲音，「嗯？又是這道氣息……哼！」

  隨後，黑影又縮了回去，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

  「找到他了。」

  與此同時，皇甫德眼中閃過一道厲芒，整個人騰空而起，嗖的一下，就這樣飛走了，消失在天際。

  顧陽看得心馳神往，這跟神仙，也沒什麼區別了吧。

  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到這樣的境界。

  他坐在亭子裡，安心等待著。

  他剛才已經模擬過了，早就知道了結果，一點也不擔心。

  「不知道那夏朝的寶藏里，沒有金銀一類的。」

  顧陽聽不得寶藏這兩個字，此時無事，便忍不住想起那個夏朝的寶藏。

  當然，他也就想想而已。

  能讓這位劍聖跑一趟，這個寶藏的價值可想而知，而且，盯上它的，不止一兩位神通境。

  那次模擬，這位劍聖陷入混戰中，他才被沈家那位神通境偷襲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