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會的光

sgrs35

「你認為我算不算是個俠客？」

「是，也不是。」

「什麼意思？」

「在他眼中，你可能是，在她眼中，你又可能不是……出劍吧！」

這是天下第一劍─孟楚和少年劍聖─沈劍良在決戰前的話。

沈劍良卻仍有一句話未問出口：「那你認為呢？」

只可惜決鬥已開始。

杭州西湖，在他們劍中激盪。

杭州西湖，在他們的劍上做見證。

他們的劍，以近乎藝術。

這場決鬥已經超過了這二十年來江湖上的任何一場戰鬥，劍與劍，在須臾間不斷碰觸，兩個人的神情卻看來如此快樂卻凝重。

看來矛盾，但你若真是他們，你絕不會這麼想。

人生，最快樂的事情有時壓力也最大。

一瞬之間，沈劍良在劍上灌輸全部的內力，擦過了孟楚的劍。

火花噴過，劍斷。

但孟楚不愧是孟楚，斷劍，在他手中依然是寶劍。

直劈！將沈劍良的劍一分為二，正當他靜靜等待劍刺入時，孟楚劍突然間停了。

光是這份收縮自如的內力，沈劍良已知孟楚剛剛的失誤必是有意相讓。

他他緩步離開時，最後一句話，隱飄在湖水上：「今後是你的時代了！」

沈劍良笑了，二十三年，他望著不負他期望的養子，笑了，許久未出鞘的劍出了。

他總算未負他的栽培。

在夕陽下，英雄與英雄、俠客與俠客，劍再激盪，在杭州西湖。

在劍與劍再相會的時刻，他找到了。

他找到了，當年孟楚沒給他的答案。

為什麼他會告訴他這些，他知道了，俠客，往往都只是某些人的感覺，再前一秒是英雄的人，下一秒很可能就會變成騙子。

他要他知道，真正的俠客，不在乎他人的看法，該走的時候就走，不留戀於「名」，不用他那巨大的陰影，擋住新苗。

於是，他敗了，他將這個巔峰的位置讓給他，讓他再讓給下一個人，永永遠遠……

因為接替，本來就是人生的道理。

劈開他的劍，則是他要他不為此事而狂傲，一個懂得謙虛與淡泊名利的人才有資格─稱俠。

他的眼眶似乎溼了，雖然他一生中只見到他半天不到，但他感覺孟楚不只是對手，還是教導他的師父。

那剎那交會的不只是劍，而是人生的道理。

「今後是你的時代了……」二十三年前的話，如今又在湖水上隱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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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的作品，自娛娛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