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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ssboss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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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御流風]{劍傲蒼穹}[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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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5 19:39:5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夢兒回家~



把夢兒抱遠一點坐下,葉齊便在她柔軟的嬌軀上輕輕撫摸,可別誤會,不是這時候還犯色心,而是他正以真氣為夢兒舒筋活血,緩解她身體的疲勞,瞧夢兒睡眠中還流露出舒坦的笑容,一顰一笑洋溢迷人的光輝,幽香沁心脾、純真滌心靈,自內而外的完美無瑕,葉齊看著懷中佳人,悄然閉起雙眼,卻已是癡了。

另一邊,無奈浩飛能拿東西烤卻不代表牠會烤肉,都烤焦了還在繼續烤,等葉齊被牠那白癡烤法的焦味嗆醒,差點就想把牠也丟進去烤,唉~~還是自己來吧!

人和鳥的燒烤技術果然不能相比,葉齊手中的肉串可是金黃油亮、香氣四溢。

聞其味、饞意生,夢兒可愛秀挺的瑤鼻不禁翕動兩下,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柳眉微鎖,下意識地在葉齊大腿磨蹭幾下,好像在猶豫是繼續睡好還是起來吃東西好。

見夢兒已醒,葉齊輕輕將她摟起道:「夢兒起床囉,等一下再睡,先吃點東西吧!」

「嗯~~夢兒好餓……」夢兒聞言才真的醒來,迫不及待想吃烤肉,結果卻不小心被燙到,哇哇叫喊呼痛差點又哭了,搞得葉齊既心疼又好笑。

「好吃,真好吃,太好吃了。」浩飛吃著葉齊另外隨便烤的肉,邊用意識說話邊又嘎嘎叫,小腦袋還有點疑惑,怎麼味道和那種烤焦的肉差這麼多。

「好飽,呃~~。」夢兒可愛地打個飽嗝,摸摸仍是平坦的小腹,扭著身子向葉齊撒嬌,此時才又發覺他衣服的殘破,左肩上恐怖的傷疤仍是觸目驚心,不由一陣心悸,幽幽地道:「主人的傷好重,一定很痛。」

葉齊在她美額吻一下,笑道:「傻夢兒,妳看都已經結疤了,怎麼會痛,呵呵~~我的『天地歸元』可是很厲害呢,不用幾天它就會完全好囉!」

他的身體之所以有超強自癒力,小時候師父為他用靈藥脫胎換骨只是原因之一,另一半就是擁有「罡武真解」的療傷絕學,不過這招全名是叫「天地歸元、一識長存」,他的功力還太遜,所以只練成了前半段。

說實在,葉齊也真是太差勁了,什麼絕招都只能用一半,喔~~當然,還有連一半都用不出來的。

「真的呀,還好,不過那些魔獸又兇又厲害,嚇死夢兒了。」夢兒回想起來還餘悸猶存,怯怯地拍拍胸脯,餵飽了肚子,她似乎也不累不想睡了。

葉齊故作輕蔑的翹起下巴道:「有什麼厲害,還不是被我幹掉了,小小魔獸多來幾隻我也不放在眼裡。」

浩飛是戰前不屑,他是戰後鄙夷,一人一鳥還真是絕配,也不想想能打敗四獸,最大功臣其實是夢兒的魔法。

這也是魔法師與武者最大的差別,魔法師施展強力魔法的時間足以讓武者殺無數遍,但是當魔法的威力徹底釋放,同級的武者多來幾個也要非死即傷。

奈何,天真單純的夢兒卻是不懂阿諛奉承,嘟嘟囔囔道:「騙人,再多一定會害主人死翹翹。」

「真不給面子,居然懷疑我的話,要罰夢兒才行。」葉齊佯怒地壓下夢兒,讓她趴在大腿上,一手放在她挺翹的香臀上作勢要打道:「自己說要打幾下。」

「不要啦,一……一下就好。」夢兒小嘴噘得老高委屈極了,然後又忙道:「主人已經打了,已經打一下了。」

「什麼時候打了?」葉齊露出一絲疑惑,看到手的位置,恍然大悟道:「這不叫打,這叫摸,懂不懂呀!」

「那主人用摸的就好,幾下都沒關係。」天呀,夢兒簡直是赤裸裸的誘惑,甜美的聲音又酥又嗲,銷魂之音如風輕拂心頭,勾動內心的慾望之弦,只要是男人都受不了。

葉齊忍不住就聽話的撫摸揉捏一番,又軟又有彈性令人愛不釋手,夢兒頓時驚容消褪、檀口微張,反是流淌出好像很舒服的嚶嚀聲,瞇著美目神情陶醉。

「啊~~什麼玩意兒。」葉齊好不容易回過神,還玩不過癮,手勢高高揚起道:「豈有此理,差點被妳騙了,一定要像打魔獸那麼用力才行。」

「哇……不要打夢兒啦,夢兒好乖……嗚~~。」他才說完,夢兒已被嚇得花容失色,淚涔涔、語悲淒、身顫慄,說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葉齊見狀哪還不知玩過頭了,手忙腳亂的扶起夢兒道:「乖乖不哭,我沒有要打夢兒,我只是跟夢兒開玩笑,我怎麼捨得打夢兒呢?算是我的錯好不好,是我不好,不該嚇夢兒……」

葉齊使盡渾身解數,用上他最溫柔的語氣又抱又哄,夢兒才終於止住哭聲。

「本來就是主人的錯,嚇壞夢兒了。」老實的夢兒還學不乖,又把心裡話嘀咕出來,然後才抬起頭,眼泛紅、癟著嘴道:「真的不打夢兒?」

葉齊雖全聽到卻也只能認了,還得賣笑安慰道:「真的,我最疼夢兒了,不哭喔,不然變醜沒人要喔!」

「泣~~夢兒愛哭會變醜,主人不要夢兒了,嗚……」夢兒淚才止住就又狂湧而出。

「不……不是啦,是別人哭會變醜,夢兒愈哭愈漂亮,我最愛夢兒了,不過夢兒笑起來更好看,我更喜歡喔!」

葉齊邊說邊為她拭去淚珠。

單純的夢兒又高興起來道:「那夢兒又笨又聰明、又哭又笑,主人就最最喜歡、最最愛夢兒了。」

「對……我最最最最愛夢兒了。」葉齊唯有附和,心中卻嘆:「又笨又聰明、又哭又笑,那豈不成了瘋婆子?」不過將來事實證明,夢兒這妮子雖然四者皆備,但絕不像瘋婆子。

「嗯~~。」夢兒情緒變化極端,好似又累了,舒服的倚在葉齊胸膛闔眼低吟,小貓似的沉沉睡著。

葉齊有覺及此,自不會再吵她,抱著夢兒靜靜休憩,叢林中雖然危機四伏,但此處本是五爪雷霆的地盤,短時間內反是最安全的地方。


在一片燒燬的地區旁邊,二人休息完畢,葉齊把東西收拾一下便再出發,不過仍舊衣衫襤褸,淒慘之態可沒什麼減少。

葉齊邊走邊道:「記住呀,帶我們在那四隻五爪雷霆的地盤走就好,我的肩傷還沒痊癒,可不想再遇上什麼高級魔獸。」

浩飛依然是一慣自大的口氣道:「我知道啦,你要說幾次,哼~~其實附近那些傢伙也都很差勁,沒什麼好怕的。」

「靠~~我再信你,就是白癡。」葉齊沒好氣地罵道,想一下又覺不忿,抬手掐指就往肩膀上小鳥腦袋敲下去。

「扣~~」一聲,浩飛的頭一點、身體微微前傾,然後還很有韻律感的拉回晃兩下,煞是氣人地道:「呵呵~~好好玩,再來一次。」

葉齊差點給牠氣死,平撫怒火不去跟牠計較,心下暗忖:「我一定要快修練到先天境界,一定要,我就不信到時還打你不痛。」

對夢兒,葉齊是為了讓她過得舒服、保護她而求進,對於浩飛,卻是為了打牠而求進,這差別待遇也差太大了吧!

葉齊的猜測沒有出錯,附近已無較厲害的魔獸存在,可以讓他大肆搜尋有無好藥材,這地域絕非一般高手能來的。

果不其然,一上午葉齊已採摘好幾樣藥草,樂得他不斷跟夢兒嘀咕著要怎麼怎麼製作上好的傷藥,夢兒也喜形於色地點頭不迭,雖然,她完全是有聽沒有懂。

「嘎~~。」下午時,浩飛本是站在葉齊肩上,不知怎地,忽然尖鳴振翼飛向右前方。

葉齊心有疑惑,腳步卻自然地加速跟上,約莫奔出一里半,便見浩飛猛地下墜撞上一棵大樹。

葉齊見狀不禁嘴巴大張,心忖道:「浩飛想不開,撞樹自殺嗎?」臨時卻忘,牠撞的死嗎?

葉齊追到樹前看仔細,原來樹幹底部裂開一個縫隙,浩飛跑到裡面去了。

「浩飛你在幹嘛!」葉齊趴下來,竟是聞到縫裏傳出淡淡清香。

他好奇的扒開密草探頭觀看,浩飛正津津有味的吃完一朵紅色靈芝,旁邊還剩有兩朵,葉齊愣了一下,倏地出手如電將牠抓出來。

「嘎~~。」浩飛不爽地要咬他大手道:「幹嘛抓我啦!」

葉齊趕緊鬆手躲開牠那利嘴,趴下去小心翼翼的摘下靈芝,觀察片刻又驚又喜道:「真是千年以上的『血靈芝』。」

「紅紅的靈芝,好奇怪,嗯~~好香喔!」夢兒嬌憨地說著,還把瑤鼻湊上去深深吸口氣。

葉齊笑的合不攏嘴道:「呵呵~~這可是好東西,有錢都買不到呢!」

浩飛怒罵道:「你這個強盜,那是我的。」

「你都吃掉一朵了還敢說。」葉齊對牠可不會客氣,念頭一轉又疑惑地道:「你怎麼知道這裡有千年血靈芝?」

「當然,我這麼厲害,只要是我喜歡吃的東西都可以感覺的到。」浩飛得意洋洋地昂首道,也不管東西被搶了。

「呿~~。」葉齊回以一聲不屑,也懶得多問,浩飛這傢伙什麼都說是感覺,現在還是快把血靈芝收好,免得被牠偷吃了。

好運來真是擋也擋不住,隔天中午他們又輕易找到好幾株「墨幣枝」。

葉齊欣喜若狂的撲上去摘道:「夢兒妳看,哇~~最好他們沒找到,那麼這一葉就一千金幣了,發財了。」

「那東西我不喜歡吃也不好吃,有什麼好樂的嘛!」浩飛不屑的道,喜歡吃和好吃對牠而言是不同的,烤肉是好吃,晶石、獸核、血靈芝這類則是喜歡吃。

夢兒可得意了,俏生生地笑道:「笨笨,有錢就能買好吃的東西,這都不知道,嘻嘻~~笨浩飛。」

「喔~~難怪以前聽人類老說什麼值不值錢的,原來錢是這樣用呀!」說實在,除了自以為厲害這點不可取,浩飛的思維反應可真沒得批評,事情一說就能理解。

葉齊輕巧迅速的將墨幣葉全摘下來,竟有三十一葉之多,把它們放好,葉齊想了想道:「浩飛,你變大後如果載著我們還能不能飛呀!」

「當然,我這麼厲害,有什麼難得倒我呀!」

「那好,你載我們出去吧,整天霧濛濛、濕漉漉的也煩,不想用走的了。」

「好呀!」浩飛倒是大方,二話不說便答應下來,反正葉齊的肩膀也都讓牠站,偶爾也該回饋一下嘛!

找個沒有枝葉擋駕的地點,浩飛回復成二米半高的巨軀,葉齊把行當都綁在自己身上,抱起夢兒指示道:「浩飛蹲低一點,啊~~不行,那夢兒趴到牠背上去,嗯~~抱緊脖子,不要抬頭,對,貼在牠背上,抓好喔,浩飛,可以飛了。」

葉齊話落,人也已經跳上去壓住夢兒,背負二人似對浩飛影響不大,雙翼展開,猛地扇動幾下便離地扶搖直上。

強大的氣流從身上掃過,空氣呼嘯嘶嘶、衣衫震動獵獵,與在地面奔馳的感覺完全不同,幸虧葉齊雙手抓得死緊,不然還真有可能給甩下去。

夢兒被壓在下面並不覺難受,浩飛防禦超強,羽毛卻是極為柔軟棉細,夢兒貼在上面可舒服了,感到背後葉齊頂著,敏感的夢兒情不自禁呻吟出聲,羞得面紅耳赤。

等到浩飛拉平身軀,葉齊總算是鬆了口氣,忙問道:「夢兒沒被壓壞吧!」

「沒有……」夢兒不好意思說出很舒服的話,只得含糊其詞。

「那浩飛也沒問題吧!」

「廢話,我會有什麼問題,實在太小看我了,我連半分的力氣都還沒用呢!」

「哦~~真厲害。」

「那是當然。」

葉齊運轉護體真氣,小心翼翼的撐起身體,雖沒鬥氣強大,但要阻隔風勢倒還辦得到,瞧這速度恐就不比自己差多少,儘管浩飛的話得好好打些折扣,但比一流高手快上幾倍似乎並非難事。

忽地,葉齊腦中閃過一絲想法,看看夢兒,轉眼已下了決定,俯在她耳邊道:「夢兒想不想回家看看?」

夢兒聞言不由一愣,好半晌才轉過頭,期待又帶著些微惶恐道:「可以嗎?夢兒可以回去看媽媽嗎?」

她是很想回去報個平安,免得媽媽擔心,但她也同樣害怕失去葉齊,所以一直不敢提起此事,就是怕葉齊生氣不要她了。

「浩飛速度這麼快,回去應該費不了多少時間,就是怕夢兒回去後聯合妳媽媽來打我就慘囉!」葉齊開玩笑道,他深信夢兒對自己是真心的,所以才敢提起這事。

「才不會呢,夢兒最乖了,怎麼可能打主人。」

「但妳媽媽倒很有可能打我,不一定還會不准妳跟著我,那怎麼辦?」

「不……不會的,媽媽對夢兒最好了,才……才不會……」夢兒說到一半又哭了出來,眼神中滿是茫然無措。

「夢兒別哭了,妳好好跟妳媽媽講,說服妳媽媽就好了呀!」

單純的夢兒一聽又高興起來,笑道:「對呀,夢兒跟媽媽解釋就好了嘛!」

葉齊笑著點頭,後面的話自然沒講,若真的不行,拼了命也要再把夢兒搶走,他探出頭去打量地形,良久才判斷出方向傳達給浩飛。

夢兒見狀也跟著想探出螓首,被葉齊忙壓回去道:「夢兒別亂動,不小心可是會被風刮走的喔,妳想掉下去呀!」

夢兒急忙搖頭,嬌憨地道:「不要,夢兒掉下去一定會死掉的。」想了一下又滿懷希冀道:「主人,現在就要回夢兒的家嗎?」

葉齊笑道:「嗯~~答對了,我想從這個方向應該可以飛到妳家附近才對,很快妳就可以看到媽媽囉,高不高興呀!」

夢兒螓首點、笑香甜道:「高興,夢兒好開心哦,主人對夢兒最好了,但……主人不先把那個墨幣葉賣給他們嗎?」

「我們先去看妳媽媽,回到『頓特城』後再去找他們吧,反正有我的藥方,短時間內還死不了人。」還好葉齊的志向不是當醫師,否則遇上這個沒責任心的醫師,那病人可就慘囉!

浩飛的飛行速度還真不是開玩笑的快,一般人待在浩飛的背上根本就是找死的行為,就算是以葉齊的功力還是得乖乖趴好、抓緊,一分鐘不到已然加到極速,速度之快恐怕不會比先天高手遜色。

夢兒興致勃勃的看著身旁白雲流逝如風,第一次在天空飛,感覺很是新鮮。

葉齊維持著真氣罩住二人,一刻不得放鬆,大概經過一個小時,葉齊已經看到「裡原城」,這還是他無法準確判斷方位,轉了好幾個彎,否則還用不了一小時。

為了這點,浩飛還一直罵他笨蛋呢,他也只得摸摸鼻子認了。

看自己衣衫盡破、狼狽不堪,略一思忖,葉齊便讓浩飛降落,先到裡原城把毀損的物品買齊,另又買了幾樣藥材。

再享受一次拔地飛昇的刺激,他這才發覺,最難的就是起飛,不小心便會被甩下去,看浩飛到空中後雙翼悠然輕拍,想來也是起飛時最累。

這次直線距離也沒遠上多少卻是更加難找,葉齊最先瘋狂的跑了數百里,路線他自己都記不太清楚了。

浩飛見狀更是毫不留情面,譏諷道:「你不單是笨蛋還是路癡,居然找不到路,而且還繞那麼一大圈,你是太閒喔!」

牠竟連路癡這詞都懂,葉齊著實無言以對,說繞一大圈,是因為裡原城到頓特城的角度若算零,那裡原城到這邊大概只偏開三、四十度,飛了一千多里,實際距離卻不到四分之一,被罵也是活該。

在最後一縷殘陽將落時刻,葉齊終於找到有印象的地點,離夢兒的家已是不遠,讓浩飛降下去,葉齊和夢兒幾要擁首痛哭,噢~~夢兒還真的已是熱淚盈眶,抱著葉齊又哭又笑。

葉齊很快便找到二人相遇的地點,夢兒一見便是迫不及待的拉人急奔。

片刻過後,四周已然可見各式陷阱,甚至還有一些是隱密的魔法陷阱,夢兒都是熟路輕轍的靈巧繞開。

過去便是簡單卻堅固的木石房屋孤立在森林之中,旁邊搭起棚架,飼養一些家畜,還有清澈溪水潺潺流動、清香花朵迎風綻放,夕陽餘照、山明水秀,清靜悠然有如世外桃源。

看著眼前的屋子,夢兒眼眶已是不自覺的泛紅,乖巧地問道:「主人,夢兒可以進去嗎?」

葉齊微笑點頭,屋裡的人似已發覺有人接近,不待夢兒行動便自行開門而出,一個容顏憔悴、神情惆悵的美麗女人警戒地望過來。

不過,下一刻她好像已把葉齊當成空氣,連多看半眼都沒有,整個人怔愣當場,目光定定落在夢兒身上,似乎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晶瑩無瑕的湛藍眼眸使勁猛眨。

那女人便是夢兒的母親「幽晴清」,身材與夢兒同樣嬌小,容貌、氣質也有幾分神似,給人純潔自然的感觸,跟夢兒就像一對姊妹,美麗稍遜卻多三分成熟的風韻。

葉齊畢竟見識過的人太少,看不出她在單純的眼神裏還內歛著絲絲滄桑,絕不同於夢兒這溫室裡的花朵。

「媽媽……嗚~~。」夢兒顯然不是被葉齊抓走才變愛哭,見到媽媽後明明是高興卻也淚如泉湧,嗚咽哭喊著跑過去。

幽晴清終於確定是女兒回來了,迎上來緊緊摟住夢兒,身軀激動得微微發抖,哽咽的聲音中充滿溫情、關愛道:「夢兒,我的夢兒終於回來了,這麼久的時間跑哪去了,媽媽怎麼找也找不到妳,妳知道媽媽有多擔心嗎?」說著,淚水亦忍不住決堤湧現。

「嗚~~媽媽,夢兒被主人抓走,所以到今天才回來……」暈~~夢兒的老實已經沒藥救了,居然不會說委婉一點,這樣講,任誰聽了都會發火吧!

這可不,幽晴清聞言立即憶起還有一個外人,小白兔頓時變身成母老虎將女兒護在身後,一副不准你碰我女兒的模樣,作為母親的本能表露無遺,強大的魔力憤然遽湧,魔法元素迅疾凝聚躍躍欲動,輕柔的金色秀髮飄然飛揚,臉上雖是掛著淚水卻難掩其悍厲之色。

「啊~~媽媽,不要……」夢兒似也意會到自己太直接,忙又抱住媽媽叫喊,生怕自己一鬆手就要開戰,任誰受傷都是她不願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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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5 19:41:4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葉齊煉藥~



葉齊暗自苦笑卻也內心一鬆,幽晴清的魔力不在夢兒之下,運用甚至更純熟,但絕不到先天境界,這樣自己就沒啥好怕了,頂多搶了夢兒就跑,夢兒應該不會反抗吧!

思緒電轉,葉齊心知自己的解釋難入其耳,也覺此時打擾她們不好,便向後躍動道:「夢兒妳們先聊聊,等一下再叫我。」

幽晴清疑惑的看著女兒,不解她為何阻止自己。

夢兒這時又聰明起來,拉著媽媽往屋裡走道:「媽媽別生氣,夢兒跟妳講……」邊說她又邊看向葉齊,見他微笑點頭,這才放心的走進屋裡。

葉齊光在外乾等亦是無聊,對夢兒也還真放心,竟是不等了,叫浩飛帶自己回去居住十三年的地方看看。

師父果然已經離開,連那些私有財產也都消失無蹤,現在他才明白,為何樹只是暫時私有,因為樹又大又不會動,挖出來帶走太麻煩了。

葉齊有覺及此,決定自己以後厲害了,私有財產也不要增多,只要比師父的私有財產更囂張就夠了,說起來這點浩飛絕對及格,一定要把牠弄來當私有財產,連夢兒的份也一起狂妄下去。


幽晴清進到屋裡,看到夢兒確實就在自己身邊,心情已較為冷靜下來,仔細的打量著女兒,看不出有瘦了、傷了,但仍是擔心道:「夢兒沒事吧,那個人是怎麼回事?」

夢兒沒再傻愣愣的直言不諱,柔聲安慰道:「媽媽,夢兒很好,主人對夢兒很好的,妳不用擔心了。」

幽晴清還是急呀,又道:「他把妳抓走怎麼會好,別擔心,跟媽媽講……他……他有沒有把妳怎麼了?」

最後一句夢兒卻是搞不明瞭,詫異地偏著螓首道:「什麼是怎麼了,夢兒不懂。」

幽晴清難以啟齒地俏臉微紅,略一遲疑還是道:「就是把妳的衣服脫了,再……再摸妳,再做一些事,他有沒有?」

「嗯~~。」夢兒可也明白是什麼了,霎時玉頰飛紅,羞答答地微點螓首。

幽晴清一看,淚水卻流了下來,臉色頓成蒼白,哀痛欲絕道:「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讓我的女兒也發生這種事,嗚~~。」

夢兒看母親神情悲傷、言語悽愴,羞澀心情即刻消褪,急忙道:「媽媽,妳怎麼了,妳別傷心了嘛,主人很疼愛夢兒,那都是夢兒自己願意的。」

幽晴清聞言更是幾乎崩潰,抱著夢兒螓首痛哭道:「夢兒,妳還小不懂,他只是貪圖妳的美貌,不會真心對待妳的,我本以為在深山野嶺中生活可以安安穩穩,沒想到我們母女倆都是同一命運,為什麼……」

「什麼同一命運呀?媽媽,妳別哭嘛,主人真的對夢兒很好……」夢兒仍是茫無頭緒,手足無措地和母親抱成一團。

幽晴清啜泣不止道:「長得美也是一種罪呀,所以媽媽才帶著妳居於深山,沒想到妳……妳還是出事了,嗚~~媽媽絕不會讓人再傷害妳、再擄走妳……」

她自小便孤苦無依,長大後更在被抓與逃脫中度過,見過無數人的醜惡嘴臉、骯髒事件,但卻沒有力量反抗,最後還是躲不過遭人強暴的命運,她至此對這世界幾乎已然絕望,活得猶如行屍走肉,任由買下她的貴族恣意施為。

直到有一天她竟發現自己懷了身孕,肚裡的生命卻也成為她活下去的動力,她找到機會再次逃走,途中幸運的遇上一心族前輩相救,並得其傳授魔法。

最後她避開人群修練魔法,以為隱居深山、有了力量就能安然生活,如今的結果她實在無法接受。

夢兒抱著母親天真的安慰道:「媽媽不用難過啦,主人他跟別人不一樣,主人真的對夢兒很好很好,夢兒過的好開心喔!」

幽晴清淚水流不止,黯然道:「都是媽媽沒教妳,妳不明白的,他若是真的愛妳就該娶妳為妻才是,為什麼讓妳叫他主人呢!」

接著,她又是悲苦地一嘆道:「唉~~我們心族在人族眼中本就沒有地位,就算成為人族妻……」

夢兒不待母親說完便急忙道:「夢兒不要當主人的妻子,夢兒只要當主人的私有財產。」

幽晴清一聽不禁訝異的張美眸,認為夢兒被洗腦了,芳心更是感到悲慟,又氣又急道:「什麼?他到底給妳灌輸了什麼亂七八糟的觀念,媽媽有告訴過妳呀,奴隸可是最低賤的身份。」

夢兒又天真的道:「媽媽,夢兒不是奴隸啦,夢兒是私有財產,私有財產的地位比妻子更高喔,上次有一個很有錢的人要把女兒嫁給主人,夢兒本來也很害怕主人會不再喜歡夢兒,後來夢兒被她打了一下,主人就幫夢兒把她打回來,主人說妻子和私有財產是不能比的,夢兒從那時候起就不再想當主人的妻子了。」

幽晴清聽了夢兒的話不禁愣在當場,難道躲在山裡二十幾年世界就變了嗎?

夢兒看著母親又道:「媽媽,夢兒知道主人是真心疼愛夢兒,夢兒也要和主人永遠在一起,好不好,媽媽?」

幽晴清已被她那一番話搞糊塗了,愣了一愣後,輕撫著夢兒秀髮道:「媽媽也不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當初是他把妳抓走的嗎?」

「對呀……」夢兒便將當初葉齊救了她之後又抓了她的事說出來,直說到在迷霧叢林乘坐浩飛回來,不過這次她倒是聰明,沒說被打屁股的事,免得讓媽媽誤會。

幽晴清聽完後也發覺葉齊的奇特之處,哀傷的心情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不少,反是有些迷惑道:「他真的是一個奇怪的人,既抓了妳又沒有暴行侵犯妳,還對妳疼愛備至,這……媽媽從沒聽過有這種人,更別說見過了。」

停頓良久,她輕輕一嘆道:「唉~~妳真的想再和他在一起嗎?」

「嗯~~夢兒要永遠和主人在一起。」夢兒神情無比堅定的點頭道。

幽晴清沈默下來,心中亦覺幸福是要把握的,總不能要女兒永遠孤獨一人吧!

又是良久,在夢兒希冀的眼神下,幽晴清眼神複雜地看著她道:「既然妳這麼想和他在一起,媽媽也只能祝福妳了,希望妳的選擇是對的,我們這就出去找他吧!」

先前她有的只有重逢喜悅與護女怒火,根本沒仔細打量過葉齊,這時也是想好好審察一下,她清楚女兒太過天真單純,不一定是被精湛的演技欺瞞呢!

世上就是有喜歡先擄獲女人的身心後再捨棄如狗的變態,她絕不希望葉齊是那種人,也不會讓女兒落入那種人手裡。

到了外面,夢兒卻是看不到葉齊的人影,叫喚幾聲也只有清脆的聲音於山林迴盪,沒有半點來自葉齊的回應。

夢兒不禁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不會是等的不耐煩把自己丟下了吧,被這念頭一嚇,夢兒雙腳頓軟,跪坐在地上,施展絕招放聲大哭。

還好幽晴清在旁給她安慰,不多久便見一片黑雲從遠方斜衝而來,頑皮的在二人頭頂掠過,葉齊也在此時從上方飄然躍落。

夢兒一看到人就霍然躍起,纖足點地帶起香風撲將過去,連續的動作渾然天成,眨眼間已埋首葉齊懷裡。

幽晴清見狀都嚇一大跳,女兒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厲害了,接著又目瞪口呆的看著浩飛變小,滿臉不可思議。

葉齊不解的摟住夢兒,卻又熟練地溫柔安慰道:「夢兒怎麼又哭成淚人兒了,乖乖喔!」

夢兒淚盈盈地緊緊抱住葉齊,靠在他的胸口上啜泣道:「主人,嗚~~夢兒還以為主人等的不耐煩,丟下夢兒走掉了。」

葉齊輕拍著夢兒的粉背,柔聲笑道:「傻夢兒,妳的小腦袋裡怎麼老是愛胡思亂想呢,都跟妳說過幾次了,我是絕不可能丟下妳的,我還要妳永遠陪著我呢!」

夢兒突地抬起頭來在葉齊的唇上點一下,羞赧地將頭埋進他懷裡道:「誰叫主人不見了嘛,嘻嘻~~夢兒要永遠的陪著主人。」

也不知是撒嬌還是故意的,她就在葉齊懷裡鑽幾下,玉臉淚滴已全抹在他的衣襟上。

幽晴清見到葉齊真情流露,滿是呵護與愛憐,看來是真的很疼愛夢兒,擔著的心不由放下大半,亦是頗為女兒感到高興,葉齊五官端正、眼神清澈澄明,應該是可以信任之人。

葉齊雙手放在夢兒纖腰後,下意識地拍動她腰臀之間,對著她媽媽呵呵笑道:「夢兒就是喜歡亂想,有事沒事就要哭一哭才行。」

夢兒秋波流轉、玉頰如霞,不依的在葉齊懷裡扭動著道:「誰叫主人老是喜歡嚇夢兒,夢兒只好哭給主人看了,嘻嘻……」

葉齊有點奇怪的看著夢兒,似乎感到她有點不同,好像變得更加開朗了,仍是愛哭沒錯,笑起來卻是更加甜美動人,而且還會跟自己開玩笑,想來是看到母親讓她的心完全放鬆了,帶她回來一趟的決定果然英明。

幽晴清笑了笑還是提出疑問,不解的問葉齊道:「你當初為什麼救了夢兒後又要把夢兒抓走呢?以夢兒所說,你當初似乎不是為了夢兒的美貌才抓走她的。」

葉齊撓了撓頭,雖少了理直氣壯卻同樣不容置喙道:「我師父如果救了什麼,若喜歡的話就把他當成私有財產,這是我師門的傳統(胡說八道,明明是自己誤解了),所以當時我救下夢兒後就把她當成是我的私有財產了,就算妳是她媽媽我也是不會把她讓給妳的,她是我的了,她永遠都是我的。」

幽晴清沒想到葉齊竟然是這樣霸道,不禁檀口微張愣住了,但再看夢兒那一臉幸福躺在葉齊懷裡的甜蜜模樣,可也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看著看著竟也覺得夢兒跟著葉齊一定會得到幸福,說不出什麼反對的話來。

夢兒星辰閃爍般的眼神透露懇求之色,直盯著葉齊道:「主人,夢兒可不可以在這裡陪媽媽一天,我們明天再走好不好?」

葉齊愛憐地在夢兒閃著金光的秀髮一吻,微笑道:「當然好呀,妳一定也有很多話要跟妳媽媽說吧!」

夢兒其實也沒有很多的話要說,只是膩在媽媽的身邊,一副小女孩的嬌憨姿態。

葉齊也不休息,反是在背包裡拿出藥材搗鼓起來。

夢兒搞不懂,便問道:「主人要做什麼呀!」

葉齊又拿出血靈芝道:「這可是好東西,先用些藥材為引,可以讓它的藥力更好發揮,對身體很好,也有助於武功、魔法的修練喔!」

「主人不是說它們很有價值,不賣掉嗎?」

「用不到的東西當然要賣,但我們又不是窮光蛋,對自己有益的東西還是自己吃的好,對了,妳家裡有沒有好的魔法杖,如果沒有,那根『白玉杖』就給妳媽媽好了。」

「嗯~~主人最好了……」

幽晴清接過白玉杖打量一陣,大感驚訝地忙道:「我不能收,雖然我不太清楚它的價值,但它絕對是上品的魔法杖,還是給夢兒用就好。」

「呵呵~~夢兒已經有魔法器,用不著它囉,雖然妳已是一流高手,但好的魔法杖卻能讓妳實力更高一層,我也是希望妳以後更有能力自保嘛,不然妳若發生危險,夢兒會很傷心的喔!」

夢兒點頭不迭忙附和,幽晴清也不故作矯情,道了聲謝收下白玉杖,夢兒接著又想要母親和她一起到外面遊玩。

不過幽晴清只想留在這裡,要夢兒有空時再回來看看就好了,雖然不捨,但女兒長大了也該有屬於自己的未來,她對外界已太過失望,卻期待女兒有一個完美的人生。

葉齊的靈藥一弄就是一日二夜才完成,而且這是已經簡化的過程,真正的靈丹妙藥可非短時間內所能製成,並且需要實際煉藥的經驗累積。

葉齊只是懂得如何去做卻抓不住何時該下手去做,真要他照步驟來,恐怕只會把藥煉毀了,不如用速成的簡易手段,儘量把千年血靈芝的效果發揮出來就好,至少比直接吃還有效。

然後夢兒和幽晴清服下血靈芝又冥想一天,靜心舒導藥力、凝練本身魔力。

葉齊則是為她們護法,他自己的身體已積蓄太多草藥精華,千年血靈芝對他已然無用,不如全給她們。

等一切完結,母女將再暫別,幽晴清雖已有決定,仍是掩不住滿心的擔心與萬分不捨,臉上離情依依,朝葉齊苦心叮嚀道:「夢兒從小與世隔絕,什麼都不懂,我已要她好好學習,不會的就叫她去學,只求你不要嫌棄她……」

從她的話可以感覺出,她還是怕葉齊會喜新厭舊,或許也是對自己心族的身份沒有信心,說到後來簡直像是葉齊已經要拋棄夢兒一般。

夢兒也是因要分離而淚流滿面,母女倆忍不住抱頭痛哭,好似即將天人永隔,唉~~由此可知夢兒愛哭的個性是遺傳誰了。

浩飛卻是饒有興致的看她們哭,但可不是幸災樂禍,而是牠不懂為什麼要哭,所以才覺好奇。

在淚水中經過冗長的拉鋸,聲聲嬌啼迴盪山谷,終於,夢兒被葉齊強壓在浩飛背上凌霄騰空,真是的,幽晴清都已同意女兒跟隨葉齊,怎麼還是搞得像搶人似的。

「嗚~~主人壞,主人壞壞,夢兒還沒跟媽媽說再見。」

「妳們都已經快要說上百次了啦!」

「那還要最後一次。」

「妳已經說好幾次最後一次了,再這麼胡搞蠻纏,要打屁股喔!」

夢兒小嘴緊抿、瞪眼不語鬧彆扭,呼~~這世界終於安靜了。


頓特城大街,一個俊逸的男子和一個美到不能再美的女子攜手同行,兩個人手上都拿著一支糖果不時舔著。

兩人肩上則有一隻黑得發亮的鳥兒不時跳過來、跳過去,牠嘴上竟也巴卡、巴卡的咬著一顆糖,他們除了是葉齊二人一鳥,還有誰呢!

兩地的距離不遠,浩飛才花半小時就到達頓特城,夢兒的特點就是情緒變化快,此時又笑咪咪的挽著葉齊胳膊,笑得比以前還要開心甜蜜。

葉齊也發覺到這點,以前夢兒有時會流露出緬懷、思念、憂鬱,如今那一切都已消失,就算想起媽媽時也是帶著微笑,因為媽媽已知道自己不是失蹤,不用再為自己擔心受怕了。

二人悠閒的在城裡逛了半天,把身上多餘的物品處理掉,好好的賺上一筆,像五爪雷霆的獸核一顆就值八百枚金幣,賣了兩顆再加上其餘東西,總共竟有二十四枚寶石幣,樂得葉齊都快合不攏嘴了。

浩飛更是興奮,幾乎是什麼東西都想吃,別看牠變小了,食量卻還是大的可怕,就算都只吃便宜貨,半天下來也花了幾十枚金幣。

當葉齊心疼的宣佈牠只有今天才能吃得痛快,明天起就不能再隨便吃了,浩飛頓時明白哭是代表什麼,因為牠聽完話就想哭了。

玩了大半天,葉齊回到夏鈺芯吩咐過不用錢的旅店準備休息,才進房沒多久,便聞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目標就是葉齊這間。

原來是夏鈺芯氣喘吁吁的來找人,一進門她就沒好氣的噘起小嘴,語帶埋怨道:「你……你剛才到哪兒去了?」下人說有看到葉齊,她馬上就出門找,葉齊卻像躲貓貓般讓她找不著,跑來跑去差點就累斃囉!

葉齊理所當然的回道:「吃吃喝喝到處玩呀!」

夏鈺芯大口大口的喘息,臉色還有點發白,不知是累還是氣的,但也沒法計較,便道:「算了,你有找到墨幣葉嗎?」

「我是何等人物,要找小小墨幣葉只是舉手之勞而已啦!」既然有了東西,說起話來自然有本錢傲氣大聲。

浩飛也是搞怪,在他肩上嘎嘎叫道:「是我帶路你才找到的,你賣錢有我一份,要給我買東西吃。」

「好啦,給你十分之一,哼~~別討價還價,不然什麼都不給你吃。」葉齊有叮嚀過牠只能跟二人說話,他們用意識對話自然沒人知道。

夏鈺芯氣惱地跺跺蓮足,瞥了亂叫的浩飛一眼,有些哽咽地道:「那你怎麼不先到我家,我哥哥……」

葉齊無可奈何的聳聳肩道:「好啦、好啦,現在就去妳家總可以吧!」

到了她家一看,「葒葵」已經找著,她哥哥看起來精神還不錯,其實不用太擔心,但夏文仁著實太過緊張這個獨子,只要他一天不康復,家人也就無法釋懷。


經過三天的調養,夏譽智已是毒素盡去,用了三片墨幣葉的葉齊也淨賺三千金幣,他趁這段時間,順便把其餘墨幣葉添加各種藥材製成解毒丹,用個瓶子裝起來,取用方便。

雖然這解毒藥丸效果還不清楚,但解一般毒絕沒問題,奇毒怪毒也能減輕毒性,至少對「粉紅心」的毒一顆就解,當然,中毒後就得吃,拖久了自然要多吃幾顆,這解毒丹又被夏文仁用一顆三百金幣買去十五顆,有備無患嘛!

接下來幾天,葉齊便和夢兒在城裡玩了開來,夏鈺芯卸下心中重擔,也恢復活潑開朗的本性,說要盡地主之誼,每天就陪著他們到處玩,有她這地頭蛇在,倒是免去被人騷擾的麻煩,她對浩飛的出現也很好奇,不過葉齊只說是在迷霧叢林自己跟出來的。

「香香的烤肉哦~~浩飛快來吃。」夏鈺芯在飯館點一盤烤肉又在逗浩飛了。

浩飛馬上就跳過去叼起肉來吃,任她柔軟的小手在背上撫摸。

雖然浩飛的羽毛是黑色,但是全身油亮亮不顯絲毫晦暗,反而給人眼睛一亮的璀璨感,尤其是頭上銀翎搖搖擺擺更是可愛之極,盼顧有神充滿靈性,夏鈺芯愈看愈是喜歡,老買吃的討好牠,牠也很容易就會被食物收買,毫無立場可言。

不過,肉在人情在、肉完人情完,當浩飛吞下最後一塊肉,馬上雙翼微張跳到夢兒香肩,然後連摸也不給摸,居然還想啄夏鈺芯伸過去的玉手。

夏鈺芯縮回手,不禁又嘟嘴抱怨道:「厚~~浩飛最可惡了,一吃完東西就翻臉,又要啄人家了啦!」

葉齊好氣又好笑道:「那妳還老給牠吃東西,餓死牠算了。」

「她喜歡給我東西吃,你叫什麼叫。」浩飛聞言就生氣了,飛過去就往葉齊腦袋撞,「咚~~」一聲還真響。

「哇~~你這死鳥。」

外人看來好似浩飛小腦袋吃虧,真正會痛的卻是葉齊,邊罵邊要打牠,可牠一得「頭」就毫不戀戰飛走,葉齊也只能自認倒楣,心裡痛罵一番,浩飛也不甘示弱,飛出老遠還在和他用意識對罵。

「主人不痛。」夢兒趕忙抬起玉手為他揉揉,甜聲膩語、體貼入微,真是羨煞無數人。

夏鈺芯站起來想追卻見牠眨眼遠去,又坐下來嗔怪地道:「餓死這麼聰明可愛的小鳥兒,真虧你說的出來,你看看,牠一定感到心靈受創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撞傷,不一定已經傷重掉在某人家的屋頂,還被路過的猛禽欺負……」

愈說愈像真的,葉齊簡直就像十惡不赦的罪人,感性的夏鈺芯開始同情心氾濫,再也坐不住,硬拉著罪魁禍首要出去把浩飛找回來,搞得葉齊不知該哭還是該氣,夏鈺芯的心地確實沒得批評,不過好像老是誤會人。

夏鈺芯在路上抬頭東張西望,葉齊也是抬著頭卻非在尋覓,眼神蘊涵著悠遠與迷惘,過了一段時間,他驀地轉向夏鈺芯道:「鈺芯,我明天就離開這頓特城,先跟妳說一聲,明天就不再多作辭別了。」

「哦~~。」夏鈺芯還在找浩飛,隨口應一聲,頓了一下才醒悟到那番話的意思,不由訝然驚叫道:「你說什麼,你要走了?為什麼?」

葉齊平靜地道:「我想再看看更加廣闊的世界,我還有我需要去做的事,這裡不是我該長留之地。」

「為什麼?」夏鈺芯雙眼瞪得大大,固執地問同一句話。

「頓特城不錯,至少有像妳這樣的朋友在,但不說其他,就說我師父吧,師父要我出外闖盪見識增添閱歷,妳認為在這『四山盆地』能讓我滿足師父的要求嗎?」

經過一番談論,夏鈺芯也清楚自己沒理由要葉齊留下,沮喪的低下螓首不再說話,連浩飛回來了都沒發覺。

經過半晌,她才抬起頭來強顏歡笑道:「我明白了,那就讓我們好好的再玩最後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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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哪邊是惡~



隔日,葉齊一早便與夢兒攜手步出頓特城,果真沒再和夏鈺芯道別,其他人自是更加不需要了。

夢兒對要離開並無多少感觸,抱著葉齊手臂,看著他,這樣她便已心滿意足。

「我們要去哪裡呀!」浩飛無聊的問道,夢兒看向葉齊,似也有點好奇。

葉齊的眼神又變得深邃,摻雜著各種情感,給人難以言喻的異樣感覺,靜默片刻道:「到『汩揚江』去,尋找與我失散多年的姊姊。」

浩飛沒有特殊感觸,夢兒卻是大為訝異,可又牛頭不對馬嘴地道:「啊~~主人的姊姊,那主人的姊姊會不會打夢兒?」

葉齊的思緒頓時被她那奇怪的邏輯吹散,失聲笑道:「呵呵~~我姊姊幹嘛打妳呀,沒人可以打夢兒,只有我可以。」說著就輕輕拍了夢兒屁股一下。

夢兒下意識地揉揉翹臀,竟咯咯笑起撒嬌道:「痛痛~~嘻嘻~~。」

瞧她樂的,會痛才怪!

接著她又道:「主人,汩揚江在哪兒呀,讓浩飛帶我們飛過去,好快唷!」

「不了,我們用走的就好。」葉齊搖了搖頭。

他不是不想快點找到姊姊,但他也已明白,尋得姊姊的希望恐怕十分渺茫,如今反而有些害怕,怕抵達汩揚江後會手足無措,更是不知該從何尋起,所以不敢走得太快,或許是想用時間來積蓄勇氣吧!

再一次使勁甩甩腦袋,葉齊有些鴕鳥心態的避開此事,顧左右而言道:「聽說走過前面的『長嶺山脈』後會更熱鬧,不知道他們所謂的熱鬧會比頓特城熱鬧多少喔!」

單純的夢兒不懂葉齊心態,但她的思維總隨著葉齊的話轉變,將俏臉在葉齊的臂膀上磨蹭著道:「夢兒不知道,頓特城已經是夢兒見過最熱鬧的城市了。」

「我也是呀,我想一定會更好玩的,不過大概也會更危險吧!」葉齊促狹地嘿嘿笑道:「不一定還會遇上一堆兇神惡煞來搶劫,到時我打不過又沒錢給人,那可就得把夢兒送給他們囉!」

夢兒嘟起小嘴撒嬌道:「主人才捨不得夢兒呢,而且主人的武功那麼高,才不會輸人的,對不對?」

夢兒總算是有點進步,看的出葉齊是在開玩笑,沒有馬上哭給你看,不過她仍是瞪大眼睛盯著葉齊瞧,抿著朱唇頗像面臨生死關頭的審判,好似準備等他一否認就要哭了。

葉齊見她逗人的模樣不禁哈哈大笑,將夢兒抱起道:「哈哈~~我當然捨不得夢兒了,誰敢動我的夢兒就只有死路一條,若保護不了夢兒,那死的只好是我了,唉~~這世界高手可是很多的呢!」

夢兒趴在葉齊肩膀上,雙腳盤在他的腰際,幽幽道:「主人不管去哪,夢兒都會跟著,就算死,夢兒也一定會跟在主人身邊的。」

葉齊笑著輕拍夢兒香臀,享受那分美妙觸感,接著發覺自己說錯話,當即反口道:「哈~~我怎麼會說出這麼沒志氣的話來,師父說天上地下唯他獨狂,那我總得佔個天下地上唯我獨傲,若被他知道我剛才說什麼保護不了妳還會被人打死的話,那我可要先被師父給打扁囉,剛才那句話快把它忘了,我葉齊怎麼可能會死嘛,別開玩笑了。」

夢兒開心的在葉齊臉頰上磨蹭道:「嗯~~夢兒已經忘了,夢兒只知道主人會永遠保護著夢兒,主人是最厲害的。」

葉齊又拍了夢兒的翹臀一下,笑道:「那當然了,夢兒下來吧,這樣走在路上若被看見也實在太引人側目了,而且呀~~夢兒好重喔,我快走不動了,呵呵~~。」

夢兒跳下來,不依的捶著葉齊,鼓起香腮道:「主人好壞哦,夢兒哪有很重啦!」

葉齊哈哈一笑向前跑去,夢兒舉著小粉拳在後面追打。

跑了十數丈後,葉齊一個轉身,雙手抱起夢兒拋了起來,再把她接住,放下笑道:「夢兒都飛不起來當然算重囉,浩飛變小後就比夢兒輕多了。」

夢兒抱著葉齊的手臂道:「浩飛變的這麼小當然輕了,而且夢兒又不是小鳥兒,怎麼可能會飛嘛!」

「對嘛,你們人類真差,不像我這麼厲害。」浩飛又在吹捧自己了。

葉齊輕敲了一下夢兒額頭道:「笨夢兒,妳忘記還有飛行術這魔法嗎?」說著,他還示威似的向浩飛撇了一下嘴。

浩飛仍是表現出一貫的不屑,還故意在葉齊腦袋撞一下就飛走,叫囂道:「會飛來追我呀,差差真差。」真是把葉齊氣得滿肚子火。

葉齊二人一鳥就這樣一路笑鬧聲不斷,肆無忌憚的玩鬧中,後方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本來還不在意,可接著竟傳來熟悉的清脆呼喊聲。

二人不禁一愣,不敢置信的回頭看去,竟是夏鈺芯騎著一匹棕馬馳騁而來,背上還背著一個大背包。

在二人呆視中,她駕馬至側,從馬上靈巧地躍下喘口氣,巧笑倩兮道:「呼~~終於追上你們了,我還怕你們用輕功跑,那可就有得我追囉!」

葉齊驚奇的看著夏鈺芯道:「妳跟上來做什麼呀,還背個大包包,該不會是要離家出走吧!」

見夏鈺芯一副你答對了的表情,葉齊搖搖頭苦笑道:「上次遇到妳好像也是偷溜,妳也太叛逆了吧!」

夏鈺芯不依的道:「哪有,人家上次是第一次溜出去玩,這才第二次。」

葉齊故作無奈,搖頭晃腦地苦嘆道:「才兩次我卻都遇上,是不是算我衰呢?」

「是算你好運才對啦!」夏鈺芯小嘴一噘,又活潑地要求道:「人家也想跟你們一起到外面遊玩嘛,其實呀,我從小的願望就是當個俠女……」

葉齊啞然失笑道:「啥~~俠女,閒暇的暇嗎?」

「你……聽人家說完嘛!」

「好……好~~我聽。」

「為了有本事當俠女懲奸除惡,所以我很努力的去練劍法、武功,可是現在別說當俠女,想到別的地方好好玩一下都得偷偷摸摸溜出去,昨晚我想了一夜,跟你們一起走肯定很有趣,反正你那麼厲害,跟著你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嘻嘻~~最好是能再指點我武功……」

葉齊雙手急擺道:「這可不行,妳這千金小姐怎麼受得了旅途奔波、餐風露宿,走到半路又吵又鬧的我可受不了。」

夏鈺芯一聽大急道:「我才不會鬧呢,我真的很想到別的地方冒險嘛,如果我真的無理取鬧,你就把我丟掉不要理我好了。」還真敢說,把自己當垃圾了嗎?

看看故扮可憐的夏鈺芯,葉齊想了一下,也不是太在意,年輕人就是較有冒險精神嘛,笑笑道:「好吧,是妳自己說的喔,到時候如果無理取鬧,被我丟下可不要怪我喔!」

「太好了,那我們快走吧,不然我父親要是派人追過來的話可就糟了。」夏鈺芯如釋重負地興奮大笑,偷偷瞥了葉齊一眼,玉頰悄悄浮上一層淡淡紅霞,趕忙向前跑去。

葉齊暗忖:「是妳糟了又不是我糟了。」

見夏鈺芯牽著馬跑遠了去,葉齊只好跟著加速,沒多久她又跳上馬背,頑皮的說要和葉齊比賽,還邀夢兒共乘一馬,當然,夢兒拒絕了,真跑起來,普通馬兒可比不上一流高手。

趕起路來,馬兒耐力、速度雖比不上葉齊,一天兩百里仍不在話下,到了晚上還沒見到有人追來,夏鈺芯似也放下心中大石,鬆了口氣停下休息,此時已到長嶺山脈的山腳。

沒有村鎮可以住宿,葉齊兩人是沒什麼差別,夏鈺芯反而是興致勃勃,因為她終於可以真正意義的露宿野外,幕天席地不用計較太多規矩,不過,就算想睡帳蓬她也沒帶出來呀!

三個人升起營火烤肉,對於第一次沒有手下跟來,凡事都要靠自己動手做的夏鈺芯而言,一切都是新鮮的開始,只是不知道會不會很快就受不了了。

葉齊擁著夢兒躺在薄毯上,輕聲抱怨道:「鈺芯那丫頭跟上來果然很不方便,嗚~~。」

夢兒卻是調皮地在他胸口、脖頸磨來擦去,有時還嘟起小嘴大膽地在他頸上點一下,逗得葉齊更是火氣直升。

夏鈺芯第一次在睡覺前還看著四周搖曳的草木,一時之間竟是睡不著,樹影虛晃彷彿有人窺視,四野空曠無法給人安全感,夜風吹拂更讓她感到陰森森、冷颼颼,好像有什麼東西就要蹦出來,其實是到了秋天又位處山林,天氣當然比較涼一點。

本來她離葉齊近兩丈,不禁爬起來移到離夢兒一丈處睡。

葉齊發覺她跑到前面,便瞪向她道:「妳也太不解風情了吧,睡到這麼近來。」

夏鈺芯一臉委屈的樣子道:「人家第一次這樣睡會怕嘛,你們就當成我還在另一邊睡就好了嘛,就這樣了,晚安。」說完自顧的閉起眼來,不給葉齊任何反對的機會。

葉齊也拿她沒辦法,她睡在那裡確實也沒妨礙到自己,夢兒轉頭看了夏鈺芯一眼,又轉回來對著葉齊吐舌微笑,葉齊低下頭就往她的香唇親去,抱著她轉一圈不跟夏鈺芯對望。

夢兒也是熱情的回應著,甚至伸出香滑小舌在葉齊頸上輕舔著,害他不禁又起慾念,只好阻止夢兒的柔情,輕聲道:「夢兒別再舔了,再舔下去我可受不了了。」

夢兒羞赧地一笑,忙縮回葉齊懷裡香甜的睡去。


對於他人說此處交通不發達,葉齊三人也總算親眼見識到了,這種寬不到兩丈的山路對於商隊來講實在是太難走了,而且危險性也是極高,要在這種路上埋伏實是容易之事,如果不是有商會推動發展,四山盆地的繁榮程度可能不到現在的一半。

三人走了幾天都沒見過一個村落,山路崎嶇不平、澗水處處,路人沒幾個,野獸倒是有不少,有一晚竟還冒出一隻魔獸出來搞偷襲。

葉齊也是好興致,把夏鈺芯拉起來訓練,她的基礎不差,內力也還行,就是經驗少了點、招式差了點,葉齊隨便指點兩招就讓她受益無窮了。

夏鈺芯並非不能吃苦的女孩,邊走邊比劃著劍法,儘管香汗淋漓也仍堅持不懈,就是有時會跟葉齊嗲聲嗲氣的嬌嗔抱怨幾句。

葉齊從未騎過馬,便和夢兒練習起來,他自己不一會兒就已學會,夢兒卻沒等馬跑幾步便要掉下來,老是嚇得哇哇驚叫,清靈悅耳的聲音迴盪山谷,不是嚇得鳥飛獸奔,而是常常引來鳥鳴唱和,實在令人訝異不知為何。

若葉齊坐到她背後,夢兒卻又不用扶便穩如泰山,甜滋滋地倚在他胸膛露出嫵媚笑容。

夏鈺芯瞧得心生羨慕,懷疑地道:「夢兒,妳是不是故意學不會呀!」

「才沒有呢!」夢兒卻煞是生氣,說著就縮到葉齊懷裡,嬌憨可愛極了,夏鈺芯也是拿她無可奈何。

葉齊乾脆就一直坐在馬上指導夏鈺芯練習輕功步伐,這丫頭真是可憐,那匹馬到底是誰的呀!


足足過了十天,葉齊一行人才走出長嶺山脈,路上陸續見著獵戶、樵夫的身影。

最開心的莫過於夏鈺芯了,看向葉齊和夢兒笑道:「太棒了,我們總算走出山脈了,以後行人多了,你們兩個可不能再那樣肆無忌憚的親熱了。」

這些天來的訓練她是甘之如飴,劍法、身法都有長足的進步,但葉齊動不動就偷親夢兒,有時夏鈺芯不小心看到,夢兒又嬌羞地直往他身上鑽,如膠似漆、情深意濃,夏鈺芯可真的是快受不了了,妒嫉?羨慕?

葉齊微微輕笑,夢兒臉紅心跳,卻不約而同的吐出舌頭扮鬼臉,還真是有默契呢,兩人相視一望又笑了起來,夏鈺芯亦是感到好玩,跟著二人笑起。

葉齊三人所遇到的第一個村莊只不過是個小小村子,全村還不到三百人。

葉齊指著房子道:「什麼嘛,這就是妳說的熱鬧嗎?」

夏鈺芯好笑的調侃道:「這只是一個小村子,當然不會多熱鬧了,我們才走出山脈多久,你現在就想立刻看到大城市,也太誇張了吧!」

葉齊渾不在意地笑道:「呵呵~~說說都不可以呀,我們先去吃一頓吧!」

三人在這個純樸的小村子逛一下,可是都沒有飯館,乾脆自己抓隻野獸向村民借廚房,還能用肉換其他食材,吃飽後看天色尚早便又繼續出發。

經過幾天,葉齊等人仍是繼續前行,路上都沒值得停留的地方,馬匹則早在一較繁榮的鎮上賣掉了。

寬廣的黃土大道正上演一場慘烈廝殺,當中是一輛外觀豪華的馬車,不過馬車上已沒有人,車轅已然斷開,四匹馬跑出十數丈外,噠噠的原地踏步很是不安。

車廂四周則有十數人賴在地上不起來,噢~~是傷重爬不起來才對,有人被刀砍翻,有人身插箭矢,痛苦的慘叫聲斷斷續續,這些人清一色皆穿著官府衛士的衣物。

三名身手較好之人背倚車廂抗敵,另有一名十八、九歲,驚惶失措的貌美女子被護在當中。

圍殺他們的有九人,各個都用布巾蒙面、綁頭,唯有露出一雙眼睛,其中八人武功平平,甚至能用差來形容,可卻有一個二流高手在場,倒下的人幾乎都是被他所傷。

這條路本是交通要道,平時往來的人總是有的,可如今除了廝殺的雙方外,尋常人早已跑光,只有一男二女還跑過來觀望。

「我來,你們退開。」

一聲喝令,圍住一女三男的人立刻快速退開,二流高手躍然飛身補上空位,猛烈地連環四刀與敵兵器激發出噹噹聲響。

「啊……」那三人功力實在差勁,頓有一人慘嚎滾出兩丈,蒙面人對他們似沒興趣,接著鬥氣暴漲衝向女子。

靠過來觀視的三人見狀已有所反應,俊逸的男子身形如電,轉眼間便至蒙面人身前,橫出一劍架住其刀,仔細一看更讓人哭笑不得,這男子懷中竟還抱著一美得令人移不開目光的女子,不就是葉齊和夢兒。

對方刀勢受阻便知遇上高手,當機立斷飛躍而退,斜刀凝立,目光凜冽掃過一眼,看到他們皆揹負包袱,開口道:「閣下看來只是路經此地的旅人,並不知這賤女人底細,在下奉勸一句,這女人不值你救。」

聞其聲音渾厚沈穩、觀其眼神正而不邪,或許是他言語間頗具氣度,雖是看不到他的面貌,葉齊對他的第一印象卻不感厭惡,但蒙成這副德性見不得人,說好感倒也談不上。

葉齊正待答話,後面女子見到有救兵,變臉之速幾可比擬夢兒哭笑轉換,驚恐之色頓時消退,滿臉驕橫、氣怒交加道:「你們竟敢攻擊本小姐,簡直是目無王法,有膽量就別蒙面,卑鄙無恥的小人,我一定要制裁你們,你們這群沒用的東西,連這麼點人都解決不了,可惡……」

看來她真是氣得不輕,既罵敵人又罵手下,語帶哆嗦顛三倒四,簡直不知所謂。

葉齊瞥她一眼,不禁眉揚額蹙,對她的印象頓惡三分,心念一轉對蒙面人道:「我不知道你們有何恩怨,照常理看來,你們蒙面不敢示人,似乎更像惡徒盜匪,但我感覺又不像,這小姐嘛……我不予置評啦,可若要我放任你們殺人也是不對,乾脆大家當成沒這回事,各自離開可好?」這傢伙說得還真是輕鬆。

蒙面人握刀的手緊了一緊,但也看得出葉齊並非不辨曲直、妄言正義之人,遂道:「你可知道,那女人仗著老子是城主,為所欲為視人命如草芥,百姓在她眼中便如螻蟻,受其所害的人不知凡幾,她就算死上千萬次也是罪有應得……」說到後來,他已是火冒三丈、狀欲噬人,身上鬥氣又爆發出來。

「你也說得太誇張了吧!」葉齊搖搖頭道:「而且我也不知道你的說詞真假,算了吧,你們殺了那些人也該足夠,她就算仗勢欺人,這次也有了教訓。」

那女人又刁蠻地叫囂道:「你快將這群惡徒抓起來,否則我就治你縱放逃犯之罪。」

葉齊輕藐地向後瞥一眼,已開始覺得蒙面人的形容沒有太過,但仍不想任其在自己眼皮下殺人,又道:「你們走吧,你雖有二流功力,其他人卻連三流都不到,不可能是我的對手,你應該也不願讓同伴冒險吧!」

「你……」

蒙面人雖是氣憤,但也知葉齊所言不假,雙方若打起來,不論哪方得勝,那女人都是盡佔便宜,他亦是顧忌城中士兵聞訊趕來。

略一思索,他終下決定道:「今日得遇閣下,只能說那賤女人命不該絕,走。」

當斷則斷,他這人也不簡單,立刻帶著同伴離去,另八人意猶未甘、欲言又止:「大哥……」最終還是聽從命令,只能恨恨多瞪那女人幾眼,似乎希望能用眼神殺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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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超級惡霸~


那女人見葉齊把她的話當耳邊風,九個敵人全跑了,不去自省卻又怪起人來,歇斯底里地道:「你竟然放走那些叛逆,你八成也是他們的同黨,還不給我跪下磕頭謝罪,本小姐或可寬宏大量饒你一命。」

怎麼救她後還要跟她磕頭?夢兒星眸輕眨、百思不解,偏著螓首道:「主人,為什麼要跟她磕頭謝罪呀!」

「因為她腦子有毛病。」葉齊苦笑道:「我有點後悔救她了。」

「哦~~難怪夢兒覺得她說話好奇怪,原來是腦子有毛病,真可憐。」不是故意嘲諷喔,夢兒非常認真的點頭道,眼神還有一絲憐憫。

「賤人,妳敢辱罵本小姐。」她一聽更怒,搞不清楚狀況地揮手就要打夢兒。

葉齊攬過夢兒蹬步躍退,臉泛怒意勃然喝道:「妳欠揍……」

不用他動手,浩飛已是一聲唳鳴騰身飛出,快得迅雷不及掩耳,驀地出現在她面前,雙爪如刃從她臉上劃下去,美貌的臉龐立刻多出兩道明顯血痕,鮮血直直流。

葉齊反應敏銳,向前一探將浩飛抓回來。

浩飛大為不爽道:「他媽的囂張,別抓我,我要把她的臉劃爛。」

「靠~~好的不學你學髒話。」葉齊心底教訓,嘴上又道:「夠了,也不想想你的爪子有多利,多幾下就掛了。」

夢兒嘟起小嘴,一臉無辜的看著葉齊,根本不明白那女人為什麼要打她。

夏鈺芯不自覺的抬手摸摸光滑的臉頰,沒想到浩飛這麼兇,幸虧自己一直都對牠很好。

「哇~~血,我流血了,來人呀,給我把他們抓起來……」那女人幾乎要發瘋了,叫了幾句,她的身軀突地搖晃發軟,被護衛急忙扶住,是驟然失血後的暫時暈眩。

「你……你竟敢傷害小姐……」護衛指著葉齊,神情卻以驚恐為多,不出幾字已退出老遠。

這場鬧劇就在那女人暈眩時被護衛抱上馬匹回城而告終。

掃過留在原地的車廂及屍體,葉齊不由感慨道:「還真有這種貴族官吏的子女,我真的是後悔救她了。」

夏鈺芯亦是匪夷所思道:「她真的是城主的女兒嗎?怎麼會這麼沒教養?」

頓特城主的女兒與她是好朋友,那是一個非常有貴族氣息的高雅女子,還常跟她說身為城主之女不能給父親丟臉,現在卻見到一個遠比她二姊蠻橫霸道的城主女兒,這對比太強烈了。

「管她的,我們走吧!」葉齊聳聳肩道。

前方幾里就是一座城,不過卻是蠻冷清的,給人一種沈悶、荒涼的感受,完全沒有城市應有的感覺。

葉齊進城沒多久便道:「奇怪,這城市是較大,可我怎麼覺得之前那個小鎮還比這裡熱鬧。」

夏鈺芯點頭道:「嗯~~看來這裡的城主真不是好人,所以搞得民生凋敝。」

帶著對此城的批評,三人來到一家餐館用膳,無聊的問起侍者那個城主女兒的事,侍者卻是不敢多談,像是多說幾句就會被砍頭似的。

三人吃飽了再上街逛逛,氣氛似乎有些緊張,三三兩兩的士兵跑來跑去。

葉齊笑道:「士兵真多,在抓逃犯呀,那也是在城外吧!」

夏鈺芯半開玩笑道:「浩飛先前把那城主女兒抓傷了,不一定是要抓牠的。」

還真是烏鴉嘴,才說完沒多久,附近已聚集大隊士兵,超過半數的目光充斥狂妄邪淫,毫不掩飾的落在夢兒二女身上,一副恨不得立即將她們剝光跨在身下的模樣,這些人平時德性可想而知。

後方一個臉上包著棉妙的女人策馬而至,一見葉齊三人就尖聲下令道:「把他們三個目無法紀的兇徒拿下,把那隻死鳥給本小姐射下來。」

週遭百姓馬上遠遠避開三人,眼中蘊藏同情卻又有著無奈之意,在士兵的驅逐聲中趕忙離去。

葉齊藝高人膽大,還很有心情地笑道:「呵呵~~不但要抓浩飛,連我們也要抓呢!」

夏鈺芯氣的不輕,嬌叱道:「我們救了妳,不知感恩就算了,妳竟還恩將仇報、誣陷我們。」

下屬人多勢眾,那女人可得意了,猙獰地道:「私縱兇徒就是同黨,還等什麼,給我抓起來!」

一聲令下,數十名士兵立刻衝前抓人。

夏鈺芯芳心一窒,有些害怕地道:「葉齊怎麼辦?」

「哼~~打呀,怎麼辦,跟在我後面。浩飛,你幫我顧一下鈺芯,打傷就好別亂殺人。」葉齊叮嚀幾句,抬頭高喊道:「官兵本該維護治安、緝拿罪犯,你們這些本末倒置的混蛋簡直是官兵之恥。」

這話聽起來真有點不對頭,怎麼像上位者在訓人呢!

葉齊摟著夢兒振劍衝向城主女兒,低聲吩咐道:「用冰彈打他們腳。」

夢兒對戰鬥已逐漸變得敏感,貼在葉齊身上也無以前的膽怯害怕,早就聚集起部份水元素,小嘴急速唸動,二十顆冰彈霍地射出,冰影過處即有數人慘叫著踉蹌倒地。

這裡的士兵簡直弱到不可思議,可能一些粗農、獵戶都比他們強,中彈者不是骨折便是冰凍青腫,還好只是打腳,否則人早死一整遍。

遠有夢兒冰彈,能到近處的已不足半數,葉齊快劍猶如電蛇飛舞,劍影翻飛、迅速無倫從眾人腿上劃過,他的表神看似漫不經心,卻是劍劍內勁侵筋襲脈、疼痛直透骨髓,堅強點的尚能撐個兩劍,大部份都懦弱之極,一劍就哭爹叫娘了。

夏鈺芯輕輕鬆鬆的在後面收拾漏網之魚,明亮的眼中滿是驚駭,原因卻是浩飛。

瞧牠打法根本就是隻瘋鳥,衝過去直朝士兵的胸口撞,然後又反彈去撞別人,那麼大個人被小小浩飛一撞卻都幾乎閉過氣,體質較弱的甚至直接倒地不知生死,讓人不禁懷疑對方是紙糊的。

幾個蠢蛋弓箭手拿著長弓左看看、右瞧瞧,見到場面亂成一團,一時間射不是、不射也不是,瞄準半天還沒射出一箭,成了最沒用處的人,至少別人還能擋個一、二招嘛!

這邊秋風掃落葉般一陣狂殺,城主女兒料不到大群手下竟是不堪一擊,見葉齊勢如破竹直衝著自己來,囂張的氣焰驀然轉為慌張倉皇,驚叫著策馬就逃。

葉齊前面還有幾人擋道,浩飛卻早一步飛到前面去,很壞的飛在馬匹頭上,發出一聲穿金裂石般的厲鳴,尖鳴聲刺耳生痛,馬匹頓受驚嚇,瘋狂彈跳不止,硬生生將城主女兒給甩出去,狼狽地滾了好幾圈,趴在地上幾乎爬不起來,痛到臉色盡成蒼白,扭曲的臉孔再也看不出半分美態。

葉齊飛身騰躍迅速避開敵人,幾個起落到她身邊,「分日劍」架在她脖頸上,看向那些士兵,冷然喝道:「住手。」

喊殺聲中,他緩慢的兩字如暮鼓晨鐘般在眾人耳邊響起,無人能夠忽略,話落,還站著的士兵們立刻停下腳步,又驚又懼的望向葉齊。

夏鈺芯趕忙跑過來,無言的看著葉齊,心中唯有苦笑,這傢伙狂傲的個性居然對上官吏也不收歛。

城主女兒好不容易從墜馬的疼痛中反應過來,看到架頸寒劍,臉色又轉成鐵青,色厲內荏地叱道:「你……你敢傷害我,我的父親是『岵城』城主……」

浩飛脾氣可是暴躁無比,見她還敢兇,便又衝過去在她臉上連抓好幾下,棉紗全被牠扯掉,當葉齊收劍將牠抓回,城主女兒已然面目全非,臉上少說也有十幾道血痕,每一道血痕又都是由三條細利爪子造成。

浩飛大樂嘎嘎叫,葉齊腦中還能聽到:「哈哈~~她還是成了個大花臉,嗯~~這樣總算比較順眼了。」呃~~牠的審美觀極有問題。

「夢兒幫她止血,不用治傷。」葉齊吩咐道,否則光流血她恐怕都要沒命了。

要知道,浩飛的利爪雖細卻是極長,抓下去血就冒個不停。

夢兒施法迅捷,纖手輕揚散發出一陣柔和光芒,玉潔生輝美麗之極,充滿聖潔高雅的形色,凜然不可侵犯。

光華飄過對方臉龐血流立止,治癒之光亦瞬即消失,還真止血而已,滿臉血紅下隱約可見細細爪痕,不用扮兇臉就夠猙獰嚇人的了。

葉齊心中暗樂卻強忍下來,氣勢一沉,頓生威嚴之感,渾身散發出睥睨傲然的氣勢,語氣亦是極端不屑道:「哼~~好個城主之女,想來岵城會如此蕭條就是有妳這般頑劣之人在。」

高揚的氣勢彷彿將葉齊的身形放大無數倍,山嶽般朝城主之女壓下,虛有其表的跋扈女當即崩潰,只覺身軀如墜冰窖,通體生寒幾乎喘不過氣來,蠻橫之氣剎時褪盡,整個人呆滯不動,真被嚇傻了。

葉齊神態冷然撇過頭,目光如刃直射旁邊不遠的士兵道:「你,給本王……咳……咳……給我說說是她背著城主妄為、擾民,還是城主縱容她才造成這般蠻橫專恣。」

「我……小……小的……的……」他直打哆嗦說不出話來,葉齊脫口而出的那句本王快把他嚇死了。

「廢物。」葉齊又一聲喝罵。

那士兵頓時腳軟跪下,順勢頭也磕下去道:「是……是……」

城主女兒臉上已換上畏懼驚慌,手足無措嬌軀顫慄,再也不敢看向葉齊。

葉齊不屑地甩手振袖,轉頭就走道:「上樑不正下樑歪,岵城不該再讓他敗壞下去……」

眾士兵見他要走,竟沒一個敢擋其去路,腿上有傷的用滾都要滾到路邊,昏死的也全被拉走,將士兵打上一頓的葉齊就這麼大搖大擺擁著夢兒離去。

夏鈺芯俏臉迷惘困惑還有一絲震愕驚惶,有點不自然地快步跟上。

葉齊很快地走出城外,不過仍未減低速度,反是再加大步伐,看向夏鈺芯笑道:「怎麼樣,厲害吧,教訓他們一頓,還不是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夏鈺芯突然失去活潑的表情,變得有些拘束,謹慎地道:「您……您是『奧嚴國』的皇親貴族嗎?」

「哈哈~~。」葉齊大笑一陣道:「妳說呢,如果我是就不會馬上出城了。」

夏鈺芯一想也是,不覺間又活潑起來,微吐香舌露出笑意,但還是有些懷疑道:「可是你明明失言說出本王……」

葉齊得意萬分的笑道:「那不是失言,是故意的啦,懂不懂呀,連妳都誤會了,那些人肯定也會有此錯覺,對那種仗勢欺人的傢伙,只有比他們更囂張,他們才會認為你擁有足以蔑視他們的身份地位,自然也就不敢再為難我們了。」

「可是等他們反應過來怎麼辦?」

「我們都走遠了他們還能怎麼辦。」

「你……他們……天呀,我們要變通緝犯了啦!」

「怕什麼,打不過也還能逃呀,何況他們除了人多還能幹嘛,實力之差大概已是天下少有了。」葉齊很樂天地笑笑,又有點詫異道:「不過也怪,堂堂一個城主女兒,護衛卻那麼弱,像妳的保鑣陣容豈不是可比皇親國戚了。」

「那有什麼好奇怪的。」夏鈺芯擔憂會變成通緝犯,沒好氣地回應一句就不再說。

葉齊好奇心被引上來,忙追問道:「為什麼不奇怪?」

見他的模樣,夢兒也扮出饒有興趣的表情,可愛極了。

夏鈺芯氣惱道:「你們就一點也不擔心呀!」

「哎呀~~擔心什麼,我就不信他們有多大能耐,否則岵城也不會那般清冷,哼~~要當貪官、賣弄權勢,聰明的就得讓百姓富足,那他要貪才能貪得多嘛,我想頓特城城主就比這城主富上十倍,既然他沒本事又愚蠢,我自然不怕。」

夢兒馬上點頭不迭,反正葉齊說的都對。

「你這是什麼歪理?」夏鈺芯莞爾一笑,心境陰霾卻也因此吹散不少。

「本來就是。」葉齊固執己見,接著道:「好啦,妳說怎麼不奇怪。」

夏鈺芯不再多去煩惱,俏皮笑道:「本姑娘就開解給你知吧,因為官家之人規矩太多,所以大部份高手都不願成為官府護衛,明白了嗎?」

「有這種事呀?」

「嘻嘻~~因為大部份人都不喜歡拘束呀,比如說田叔雖然是護衛,但也像是我家的一份子,任誰也不會對他頤指氣使,嗯~~不說田叔,就其他身手較弱的一般護衛,相處起來和和氣氣,有時吵吵鬧鬧也沒什麼,頂多就是做錯事時會挨罵,總不能隨便就喊打喊殺吧!」

「貴族高官的護衛就大不同囉,上位者的威儀不能少,當上位者的護衛難不成能隨便嗎?如果犯下嚴重過錯,那可就是誤了國事,不一定就要關押入獄,甚至砍頭,主子重情嘛,那又是徇私枉法,好不容易辛苦把武功練高,為了倚官求權卻又要戰戰兢兢做事,放鬆一點又要被政敵批評,有幾人願意呀!頓特城城主是個溫和的大好人,但你知不知道城主府共有幾個二流高手,才那麼一個而已耶!曾有一次傳言說有人要刺殺城主大人,結果還是我父親派高手去幫忙保護。」

「嗤~~哈哈……」葉齊聽到最後忍不住捧腹大笑,這個形容實在太妙了,好一會才止住笑道:「沒想到妳對官家的瞭解還真深呢!」

夏鈺芯調皮地笑道:「其實是我曾跟田叔說,城主大人的護衛比他威風,他才跟我解釋兩者優劣,雖然他對尋求官職的高手不以為然,但各人有各自理想,少歸少還是有的。」

葉齊點點頭道:「難怪我師父說人在江湖要小心的是江湖派門,對於各個國家根本懶得多提。」

夏鈺芯懷疑地道:「你師父不提好像不代表你就惹得起吧!」

「我惹不起……」葉齊氣勢洶洶地挺起胸膛,煞有其事道:「我今天不就惹了,只是要快溜而已。」

「哈哈……」這次換夏鈺芯捧腹大笑起來,什麼淑女、優雅都顧不了了。

葉齊惱怒地瞪大眼道:「笑什麼笑,哼~~我只是不想大開殺戒,不然憑我和夢兒、浩飛的實力,那種士兵來個幾百人也不放在我們眼裡,有什麼好笑的。」側首又道:「對不對夢兒?」

「嗯~~。」夢兒猛一點頭,表情倏地變得很怪,緊繃著臉、美眸使勁眨。

葉齊、夏鈺芯注意到這點,忙盯著她看,不知發生何事。

半晌,夢兒才低著頭,微嘟朱唇,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道:「主人,夢兒哭不出來。」

「……」二人聞言差點摔倒。

葉齊好一番思忖才會意過來,在她俏鼻捏一下道:「傻夢兒,就算不笑,也不一定要哭呀!」

「哦~~。」夢兒微吐香舌一笑,又想到不能笑,忙板起俏臉,真讓人哭笑不得。

夏鈺芯想起浩飛,好奇的看向牠道:「我今天才知浩飛竟是這麼厲害,牠真的是鳥兒嗎?」

葉齊笑道:「應該是吧,不過妳別忘了牠是從迷霧叢林出來的。」他並不想多做解釋,浩飛實在太奇怪了,尤其是意識交流這點更不願讓人知道。

「對喔!」夏鈺芯釋然笑道。

三人以輕身之法愈行愈遠,道路四通八達,他們已不擔心會有追兵,岵城這麼偏僻的地域應該也不會有太多人手。

黃昏時刻,三人來到一座木橋前,溪河映照夕陽,艷紅波光閃耀宛如是在河底佈滿紅寶石,瞧得人幾要失態下河打撈。

清流潺潺、微風徐徐,葉齊大張雙臂、平視圓圓紅日,心曠神怡道:「真舒服,晚上就在這兒休息吧!」

夏鈺芯亦是受環境影響,瞧溪水閃耀、清澈鑒心,岸邊小花朵朵點綴大地,情懷大暢自不會反對,夢兒更不用說了,葉齊的話就是聖旨。

葉齊俐落的撈起幾條魚正烤著,夢兒乖巧的在後面為他按摩,玉指按動酥爽入骨,那個舒坦呀!葉齊不禁滿臉陶醉之色,連魚都快烤焦了還沒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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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5 19:52:5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魔泥蓮花~


遠方三騎快速奔近,馬匹逐步減緩停在橋前,當中一人清朗地笑道:「沒想到回程又剛好能在此雅境休息一夜。」聞言便知他也很喜歡這裡的景色環境。

轉頭看到岸邊有人,他瀟灑流暢地自馬背跳下,把韁繩交給旁人,走過去想打聲招呼,看清三人出類拔萃的容貌氣質,他亦不由一怔,不過他的性格也極沈穩,轉眼便回過神道:「冒昧打擾三位了。」

此人不但沈穩,外貌亦同樣出眾,年約二十歲,身材挺拔、氣度雍容,眼神明亮、額頭寬廣,面帶微笑仍有一股高貴的儀態,八成是出身不凡的人家,夏鈺芯很容易就從他身上感到一股貴族氣息。

葉齊見其儀表也有些意外,欣然回道:「有事嗎?」

他溫文有禮道:「夜色已臨,前行不便……」

「就是你們也在這裡過夜吧!」葉齊笑嘻嘻打斷他的話,那人才要回答,葉齊又道:「請坐、請坐,別客氣,就當成自己的家。」

那人略為一愕,夏鈺芯不禁噗嗤笑道:「你以為這塊地是你的呀!」

葉齊無辜地道:「他既然把我當成地主,我也只好勉為其難客串一下啦!」

那人聞言也是莞爾,已看出葉齊是比較隨性之人,便不再多作客套,將馬綁在樹旁吃草,雙方很快就有了初步認識。

為首的人名為「嚴邦廷」,另兩個身體硬朗、氣勢威武的是其護衛「李颽」、「謝良興」,看來功力都很不錯,讓人一看便知他們的主子絕不簡單。

幾個人圍在營火旁,嚴邦廷倒是很能融入他們的氣氛,言語間很快就輕鬆起來,兩個護衛便拘束許多,恪守本分略落於兩側。

眾人一開始是談這條溪,後來竟是說到四山盆地去,嚴邦廷似對那裡很好奇,夏鈺芯亦是比手畫腳的形容,氣質清純動人、模樣俏皮活潑,瞧得嚴邦廷都有些癡了。

他的眼光也是犀利,看葉齊和她的位置間隔,猜想二人應非親密關係,所以較沒有顧忌,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對夢兒的身份他雖覺奇怪,但見二人親暱的模樣,他也很識趣的不去多看夢兒,這一點就讓葉齊對他好感加深不少。

等夏鈺芯說完和葉齊相識經過,三人不禁訝異的看向他,嚴邦廷既驚奇又讚揚道:「你竟能打敗兩名二流高手,年紀輕輕便有此修為,實在令人佩服。」

李颽二人的眼神則有些怪,是敬佩也有些懷疑,畢竟葉齊看起來不太像個高手。

「沒有啦!」他們還以為葉齊欲待謙遜,卻聽他繼續道:「你們如果努力練武,也會像我一樣厲害的……」

嚴邦廷真是無言以對,可那種幽默的狂言卻絲毫不惹人討厭,看向二名護衛,三人反是露出會心一笑。

後來說到岵城,葉齊也不怕被人抓起來送官法辦,破口大罵道:「你們就不知道,那個城主的女兒有多囂張,目無餘子的人跟她比都算聖人了,她那叫目無生命,高興把你關了,不高興就把你宰了,反正遇上她準要悽悽慘慘,靠~~要真惹毛我,就把他們全給劈了。」

嚴邦廷眉頭深鎖,眼藏疑慮不敢盡信,說的也是,當時葉齊聽了蒙面人的話也不太信,他說的又比蒙面人誇張,大概只有像夢兒這樣單純的人才會深信不疑。

嚴邦廷深吸口氣道:「他們再惡劣也是貴族官兵,雖然江湖中人不太在意這些,但王法還是存在的,隨意殺戮也是不好。」

葉齊嘟起嘴道:「我知道,所以才立刻離城呀,除非他們真再追來為難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嚴邦廷又問道:「你們出城後她沒再派人追捕嗎?」

「嘿嘿~~她嚇到了呀!」葉齊狡黠地笑道,但也不多做解釋。

夏鈺芯玉手輕揮道:「喂~~不說那掃興的事,我們都說完了,嚴公子也說說再過去哪裡有好玩的嘛!」

「嗯……」嚴邦廷很樂意地盡抒己知,時不時也讓護衛補充不足。

幾個人直聊到半夜才各自去睡。


翌日清早,眾人漱洗完畢,嚴邦廷看看來路又看去路,似乎有些猶豫,不過仍很快做出決定道:「昨夜相談甚歡,本來我是想再與三位同行,然而經過一番思索,我想先去岵城略加觀察,若真如葉齊所言,我保證他們絕不會再為難你們。」

夏鈺芯心中想法似已得到印證,玉手輕拍道:「你果然是貴族,這麼有把握,那你的身份地位不就比城主大許多?」

嚴邦廷神秘地笑道:「鈺芯小姐真是冰雪聰明,不過妳怎麼肯定我就是貴族?」

夏鈺芯指向其護衛道:「看他們呀,跟普通人家的護衛感覺就不太一樣,你也很有貴族的氣質,昨天還勸葉齊遵循王法,難不成你自己會去靠武力解決。」

葉齊在旁道:「這可不一定,世上偽君子可多了去,表面什麼都要講理的人,私底下或許比誰都要卑鄙……」

「葉齊……」夏鈺芯佯怒嬌喝。

「我說的是事實呀!」葉齊馬上補充道:「但嚴邦廷感覺上就是表裡如一的人,妳猜的準沒錯,夢兒是吧!」

「嗯~~主人說的準沒錯。」夢兒嬌憨地點頭道。

嚴邦廷仍是面帶微笑,對於葉齊的隨性言語,最好的辦法就是一笑置之,不然真不知要怎麼接,隨後在互道珍重聲中,雙方終是分道揚鑣。


先說嚴邦廷去到岵城,沒多久便發覺城裡巡邏的士兵太多,與冷清的街景不太搭配,看起來還真有點怪異。

其實,城主昨日聽到事情經過,對葉齊的身份也已產生懷疑,葉齊跑太快更顯作賊心虛,但他也怕會真的踢到鐵板,所以只命士兵加強城內搜索,心裡反是希望被葉齊耍了,若真是某某王,那他這城主丟官事小,甚至還得掉腦袋,嘿嘿~~他倒也是知道自己有多惡劣嘛!

不過他的所做所為大概真是已遭天怒,嚴邦廷正在城裡四處逛悠,忽地,一聲忿怒的尖銳斥喝從前面宅中傳出,看過去,那宅前還有士兵,一個人從裡面狼狽的爬出來,然後又一個臉上滿是細痕的女人追出來,極端潑辣地死命往他身上踹。

挨打的那人慘呼求饒直叫道:「小的魔力低微,真的無法讓大小姐的傷痕消失,不是小的不願呀!」

「治不好,你這廢物活著有什麼用。」

嚴邦廷眉頭緊皺,微一撇頭示意,李颽霍然從馬上飛躍而出,將人救下道:「這位小姐,妳的傷疤無法治癒似乎不該把錯推到他身上才對。」

她一看有人阻撓更是氣怒,聞其言又摸摸臉,想起面巾剛才已經拿下,立即用手遮住臉孔,怒極狂吼道:「把他的眼睛給本小姐挖下來,快~~你們還傻在那邊做什麼!」

那些士兵中有人見過葉齊,想到昨天的事都還餘悸猶存,看李颽氣度不凡,因而有些猶豫,可惜那女人就是沒自覺,在她的斥罵下,士兵也把氣勢給提了上來,劈里啪啦又打起來,當然,是他們挨揍,李颽可是個二流高手呢!

巡邏士兵多的好處此刻盡顯,不一會兒就有大票人馬趕過來,這些士兵平時也是橫行霸道慣了,一窩峰似的衝來,兇態畢露,二話不說就要揮刀砍人。

三人幾乎是看傻了眼,嚴邦廷不禁氣到渾身哆嗦,聲音中都能感到那股怒火道:「我是到了岵城還是到土匪窟了?」

兩個二流高手也真動了氣,招招剽悍強橫,中招者皆是骨斷肉破,走過大大小小的城鎮,幾十年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官兵,醜陋暴戾比之土匪強盜恐怕都有超過。

嚴邦廷也不走了,就在原地等著看有沒有講理的人,不過想也知道,在老鼠堆裡就算有白兔,不逃也是早給啃了。

終於,打倒上百人後城主也來了,在後面眾士兵的護衛下喝令強攻。

李颽二人得保護嚴邦廷又不好把人直接打死,真氣已略有消耗,不願再跟他們玩下去,李颽驟然運足真氣大喝道:「住手!」

眾人受其聲波所震懾,不由自主地渾身一顫停下攻擊。

李颽將半尺長的銀色令牌高舉在手,大喝道:「二皇子在此,誰敢犯上。」

城主聞言腳差點就軟了,急急忙忙排開士兵上前,看到那令牌,更是絕望自語道:「二品戰武衛,真是皇子來了。」

戰武衛一職是專為皇親國戚所設的親衛,戰武衛保護之人自是貴不可言,城主看到嚴邦廷正盯著自己,臉上肌肉似還有點抖動,他再笨也明白那絕不是害怕,八成是被氣到自律神經失調。

他雙腳再也支撐不住身體,「扣~~」一聲跪倒在地,不知是過於惶恐還是在懺悔。


數日後,「金錫城」中人來車往絡繹不絕,商家林立、人聲鼎沸,好一幅繁榮的景象,一行三人飄然入城,男的俊逸瀟灑、女的美麗優雅,神采飛揚、顧盼生輝,極為惹人注目。

「肚子餓了,先去找東西吃,快點。」領頭的男子歡快地叫道,不是葉齊還有誰。

「懶得挑了,就前面那一家吧!」夏鈺芯似也肚子扁扁,急聲附和道。

進到餐館,三人嘰哩呱啦就點了一堆,才點完,另有四人也走進來,看到夢兒二女頓時眼睛放光,不自覺地選擇隔壁桌坐下,好半晌才想起要叫飯菜,回過頭後倒也沒再失禮直盯著瞧。

點餐時一人迫不及待的道:「你們知不知道,『晉宏幫』副幫主去『泥湖』定居了。」

旁邊那還在偷看夢兒的男子急轉頭,驚呼道:「真的?」

不止是他,連其他桌的人聞言都忙豎起耳朵,用餐速度驟減等著下文。

葉齊向周圍掃視一眼,低聲道:「那副幫主是何方神聖,去哪裡住都這麼多人關注。」

夢兒只是看著他,根本沒留意別人說什麼,夏鈺芯聳肩不語,美眸悄悄瞥向旁邊,甚想接著聽下去。

那人得意地道:「錯不了,我朋友是晉宏幫的人,他親眼看到的。」

又一人道:「前幾天就傳聞說他要去,我還以為在說笑,對我們來說他是很厲害,但要去泥湖恐怕還差了一大截,『嗤~~』一流高手都不知有多少人定居泥湖了。」

什麼和什麼,葉齊都聽得有些糊塗了。

最先一人又道:「再怎麼說,林副幫主也是二流高手,據說快達到一流了,反應快一點也不一定會被『水龍蜥』幹掉。」

「不過他這人好像很自負,或許是太逞強了。」

「也有可能是被他找到『魔泥蓮子』,不肯放棄才被水龍蜥纏住……」

聽了半天總算明白,原來所謂的定居是指進了湖出不來,這說法還真是貼切呢!

夏鈺芯好奇的問道:「葉齊,你知道魔泥蓮子是什麼嗎?」

葉齊的腦袋更勝百科全書,想了一下,眼中閃動興奮的光芒道:「好東西,沒想到這裡會有魔泥蓮子,那玩意可以提升魔法力,不過對二流以上效果小,魔力太弱吃了又浪費,三流魔法師來吃算是最合算,資質較好的人都能節省十年苦修,呵呵~~運氣真好,遇上魔泥蓮開花結子的季節。」

夏鈺芯聞言不禁為之咋舌,那何止是好東西,簡直已是可列為奇珍的靈藥了,她略一細思,又道:「對了,你也會魔法,你也想去那個泥湖嗎?」

「呵呵~~我是想去,不過我是想給夢兒。」

「咦~~你不是說夢兒的魔法已經有一流了,那效果不會很差嗎?」

「嗯~~據說魔泥蓮子還有另一效用,就是加速『幻靈』成型,不過使用魔泥蓮子的人大都是三流,幻靈已經蘊化出來,就算還不到三流也不會差太多,服下蓮子很快就能達到,自然而然便能蘊化幻靈,所以這點眾說紛紜,不太確定。」

「另外它還能加強幻靈威力,不過前提是得在蘊生期間,未出現的幻靈本就不知為何,是否有更強,鬼才知道,書上這樣寫,可最後都是用問號為底,問我師父,他卻說我的身體用它沒效管它作啥,不過夢兒的幻靈到現在都還沒出來,管它是真是假,反正吃它一顆有益無害。」

夏鈺芯羨慕的看著夢兒,葉齊真是對她太好了,可又有些憂心道:「聽他們說便知那什麼水龍蜥極為厲害,連一流高手都會有生命危險耶,你還是得斟酌一下才好。」

夢兒不在乎葉齊要給她吃什麼,一聽有危險才緊張起來,忙抓住他的手道:「主人,人家不要吃那個,吃沒有危險的好不好?」

「我要吃,我要吃。」浩飛現在卻對什麼吃的都有興趣,馬上嘎嘎叫。

葉齊反手就是一拳賞給牠道:「吃吃吃~~你除了吃還會什麼?」

「啊~~你怎麼知道浩飛要吃,雖然牠身體很強悍,也不能亂打呀!」夏鈺芯嬌嗔地為牠大抱不平。

葉齊沒好氣道:「牠有哪次叫不是要吃東西?」

夏鈺芯不自覺的螓首微點,誰叫每次浩飛一叫她就給牠東西吃,搞到後來都成自然反應了。

葉齊又拍拍夢兒細嫩小臉道:「別擔心,我們只是先去看看而已,沒危險的。」

「喔~~。」夢兒毫不懷疑,又高興起來。

聽他們說起傭兵公會也有要魔泥蓮子的任務,三人吃飽喝足便先去探詢,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魔泥蓮子的任務竟是屬於先天級的,意思很明顯,同樣也是種警告,最好是先天高手再接此任務。

不過,極少有先天高手會到傭兵公會,真要先天高手才能接,那放上幾年都不見得有人理會,所以反而是任誰都能接,實力的不足只能用運氣來彌補,一級小傭兵完成都能提升到紅色傭兵卡,但那樣卻也是極度浪費。

因為銀卡以上的傭兵要再提升就得完成高級以上任務,對銀卡、金銀卡的人來說,一個先天級可比十個頂級,一千個中級卻等於一個頂級放的屁,這差距可想而知。

魔泥蓮子的報酬也是很高,一顆價值一萬金幣,夏鈺芯笑道:「如果用魔泥蓮子煮成一碗蓮子湯,天底下不知有誰吃的起?」

葉齊道:「煮了不知道還有沒有功效,誰要吃呀!走~~我們去泥湖探探。」

「不要。」夏鈺芯嘟著小嘴耍刁蠻道:「連走那麼多天的路無聊透了,人家要去逛街。」

「那妳去逛,我和夢兒去泥湖。」葉齊話落,看夏鈺芯已板起俏臉,真的生氣了,他只好趕忙陪笑道:「呵呵~~跟妳開玩笑啦,走走~~今天先逛街。」

「哼~~這還差不多。」夏鈺芯俏皮地翹高下巴,彷彿打了大勝仗,得意洋洋向外踏出輕盈的步伐。

葉齊和夢兒就像隨從般摸摸鼻子跟著,雖已委曲求全,夏鈺芯似還不滿意,小手抵住小蠻腰道:「快點啦,慢吞吞的像蝸牛,沒吃飯喔!」

葉齊似想到什麼好玩的事,偷偷一樂,高喊道:「是是~~女王陛下,卑職知錯。」

「女王?哪來的女王?」

「真的假的,女王來了?」

「騙誰呀,我們奧嚴國什麼時候有女王了?」

看一堆人望向這邊,夏鈺芯大為尷尬的猛一跺腳,氣罵道:「死葉齊……」

接下來聽不到了,她美麗的倩影已如一縷輕煙般遠飄而去。

葉齊施展輕功急起直追,語帶驚訝道:「妳的輕功什麼時候變這樣厲害,進步神速呀!」

夢兒也天真地舉手比畫道:「嗯~~咻一下就不見了。」

夏鈺芯聞言更窘,佯怒道:「不理你們了啦!」

提議要逛街的是夏鈺芯沒錯,可當他們逛起來,她反是變成個跟班,頑童似的葉齊拉著夢兒前前後後亂跑,對路人異樣的目光毫不理會。

噢~~不是,有時別人看夢兒的目光太放肆,那他就會示威性的裝兇瞪人,並摟住夢兒不讓人看。

雖然葉齊在頓特城也是如此,不過那裡夏鈺芯熟悉,玩起來沒太大顧忌,這裡不熟,心境上也就比較放不開,害得她都不敢靠那小孩似的二人太近,但又不能自己去逛,否則人走丟了要去哪兒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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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5 19:55:4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強悍龍蜥~


離金錫城約三十里,一座看似平凡的山,接近山頂之處卻有不平凡的泥湖,只有一條路直通泥湖,說好走很好走,因為是前人走出來的,說不好走也不好走,因為無論是去泥湖旁觀或欲入泥湖,一定程度的實力絕不可少,所以部份路段,普通人必需用爬的才過得去。

葉齊三人已來到山上四分之三高處,夏鈺芯打量著四周道:「葉齊,你有沒有覺得路上草枝變濃密了?」

「嗯~~這很正常。」葉齊解釋道:「據我所知,魔泥蓮花生長環境特殊,附近植物成長週期會比其他地方快,草蔓自然會變多。」

「原來如此,那水龍蜥你應該也知道是什麼吧!」

「也是一種魔獸呀!」葉齊整理一下思路,沈默片刻才道:「好像是有一種蟲最愛吃魔泥蓮的枝葉,水龍蜥卻極喜歡吃蓮花、蓮蓬和蓮子,為了讓魔泥蓮開花,牠自是一見蟲子就先除掉,所以有魔泥蓮的地方一定會有水龍蜥,不然魔泥蓮絕對無法生長。因此水龍蜥又稱為魔泥蓮的守護獸,而且是殺不得的,實際上想殺也難,在水裡根本是牠的天下,偏偏魔泥蓮不是生長在水面,唉~~頭痛。」

「不生長在水面長哪裡,難道是在水底?」

「沒錯,就是水底,書上說生有魔泥蓮的水也不同於普通水,今天只是要先探勘一下,我可沒準備直接下去摘蓮子。」

「呿~~那你昨天還說的好像垂手可得。」

「呿~~。」葉齊絲毫不覺慚愧地呿回去,振振有詞道:「妳沒聽過有句話叫『說時容易做時難』嗎?用說的自然簡單,做的時候還跟說時一樣,那我多幾條命也不夠死呀!」

「噗嗤~~。」夏鈺芯聞言不由失聲嬌笑,似褒似貶道:「還好你有自知之明呀,不然出事可是會讓人傷心呢!」

「對了。」葉齊忽地拍手道:「浩飛會不會潛水,偷偷下去或許不會被水龍蜥發覺。」

浩飛搖頭不屑道:「我是鳥不是魚,你白癡呀!」

夏鈺芯一愣道:「你沒發燒吧,叫浩飛潛水,真虧你想得出來。」

再行一段路,葉齊似有所覺道:「有力量波動,就在前面不遠。」

「等我啦!」夏鈺芯聞言便見他加速,急忙叫喚追上。

他們很快就看到一面黃色湖泊,湖面略呈圓形,直徑約有百丈,以一個湖來說並不算大,水質乍看像黃泥沼,入到水裡想必視覺、動作都會受到限制。

葉齊三人才剛靠近便見一個人從湖面竄出丈餘高,湖裡波動卻仍未止,緊接著一條非人黑影也竄出來直衝那人。

那人也是入湖尋覓蓮子,結果被水龍蜥察覺,他不敢戀戰,馬上就浮出水面,渾身金芒燦燦顯然是一流高手。

水龍蜥的氣勢卻更加駭人,外形像巨無霸鱷魚,墨綠色鱗片遍及全身不露一絲空隙,看起來無懈可擊,體長兩米,尾長也兩米,瞧牠粗鱗逆起的尾巴猛拍激起漫天水花,葉齊毫不懷疑若讓牠一下打實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

「師父。」數十丈外的湖岸有兩個人見水龍蜥出現,不由駭然驚呼。

附近還有好多人都探出頭來,瞪大眼睛看向水龍蜥,平時想看牠一眼可非易事,能讓牠追出來的必是高手,有些人可能是第一次看到牠,還興奮的怪叫怪喊。

那高手離岸邊足有二十丈遠,迅速地一眼瞥過四周,雖驚不亂凌空劈出凌厲無匹的丈長刀芒,氣流破空之聲連岸邊都能聽到。

水龍蜥反應迅速,竟以粗鱗密集的雙爪去擋,「砰~~」一聲巨響被砸回湖裡,不過若有眼力高明的人便能看出,牠根本未受一點損傷。

出招者見狀更是震驚莫名,在湖裡傷不了牠可說是水力影響,這一擊卻仍傷不了牠,牠的爪鱗之堅硬已是無庸置疑。

水龍蜥動作靈活矯健,才一入水就猛然甩動尾巴作出大迴旋,在人落下時牠已再次反擊而上,強大的瞬發力量彷彿將湖面劈開,激揚起一道數丈長的雙分水瀑,狂悍的力道令人望而生寒。

那人又是全力揮出刀芒借力反彈,看來瀟灑壓著水龍蜥打,其實他卻是有苦自知,水龍蜥似乎懂得戰略,攻擊時還把人打往湖中央,繼續下去他根本別想回岸上,將被硬生生耗盡真氣。

一人一獸連續幾次交擊,湖邊觀戰的人竟也插上一手,三支箭矢驀然射向水龍蜥。

然而~~不知水龍蜥是有恃無恐還是沒發覺,理都沒理繼續攻擊牠的,實在囂張之極。

「好~~。」

那些人才一歡呼,卻見三矢就像射在精鋼上一般,「叮叮叮~~」全被彈開,另一邊又有四矢射出,這次更慘,其中一支還差點射到那名高手,唉~~難道會射箭的就沒高手嗎?

「混蛋,別亂射箭。」那人的徒弟大怒喝罵,那種箭的威力是沒什麼,但在戰鬥中受他人干擾卻也容易出錯,被罵的人亦不吭聲,他們可不想惹上一流高手。

「過去。」葉齊舉步走向那人的徒弟,那裡是最近的距離了,一邊低聲吩咐夢兒,一邊拿出飛刀。

等到水龍蜥再一次躍出水面,葉齊貫注全身真氣的一刀旋然出手,如電行空帶起嘶嘶異鳴,刀影迅捷肉眼難視,威勢卻令人為之膽顫,只見他手臂一陣模糊,又是一刀緊跟著破空猝閃。

水龍蜥的表現終於證明先前牠對箭矢就是視若無睹,上有高手、側有勁刀,受到夾擊的牠尾部振盪猛地拍在水面,身體卻是不升反降,一眨眼就已縮回湖裡,那人亦抓緊機會,改以一掌轟向湖面炸起漫天水花,借力向岸邊靠近。

夢兒朱唇輕啟、玉手擺動,呢喃間憑空出現數顆比拳頭更大的冰彈射出,飛走時還像排隊似的先後有序,一個個飛落浮在湖面。

那高手登時會意,踏上冰球後鬥氣爆發向岸邊躍動,就借那麼點反作用力,他每一躍仍是達到四、五米之遠,瞧得週遭眾人為之咋舌。

在第二次躍起時水龍蜥又追過來,幸好他起腳稍快一步,水龍蜥幾是貼著他的背衝上一丈多高,他縱是久經陣仗的一流高手,那一瞬間也不禁嚇得頭皮發麻。

回到岸邊,徒弟忙上前關心,他只微一點頭,還不及調息便轉向葉齊,見到三人外貌、氣質,他亦不禁感到意外,沒想到援手之人竟會這樣年輕。

他略為一呆後忙又拱手為禮道:「多謝諸位相助。」

葉齊爽朗的笑道:「不用客氣,我們也是為了魔泥蓮子而來,順手幫你一把,等我們問你湖底的情形,你就不好意思拒絕了嘛!」

對方有點尷尬地苦笑道:「魔泥蓮子呀,老實講,我才看到一朵像花的東西就被那畜牲發覺,沒想到牠竟比我的預估還要厲害許多,才沒幾丈就被追上,幸虧我沒將傳言當耳邊風,在水裡絕不能與之對陣,一看到牠就趕緊往水面浮出,否則恐怕兇多吉少了。」

他一個徒弟駭然色變,脫口問道:「師父,牠真有那麼厲害?」

「沒錯,我估計在泥湖裡牠可以比擬頂級魔獸,而為師在湖裡頂多能發揮一半實力,完全不在同一層次。」他毫不諱言的凝重道。

其實這點很多人都有聽說,只是沒親身體會過的人總是相信自己遠大於相信傳言(頂級魔獸以人類來講,實力介於一流與先天之間)。

葉齊內心微凜,能讓一流高手做出如此評價,水龍蜥的難纏恐還在傳言之上。

夢兒也有聽過葉齊講述實力的分野,忙拉緊他道:「主人,下面好危險,不要吃蓮子了好不好?」

葉齊莞爾一笑,夏鈺芯亦跟著附和道:「嗯~~不要下去了啦,頂級魔獸不是你能應付的。」

「哎呀~~我不是說過只是先來探探,妳們急什麼?」葉齊笑笑又與那人互道姓名聊上幾句。

有了險死還生的經歷,那人對魔泥蓮子已不再奢望,不多久便與徒弟在眾人目光中離去。

葉齊則是至湖岸掬水觀察分析,這黃色湖水其實沒外表稠濁,但卻有些微黏性,恐怕普通魚類在這湖裡速度都會受到妨礙。

附近多雙眼睛都在偷偷瞥著葉齊,從之前快如疾電的飛刀看來就知其功力不凡,自然會引人注意,不過也僅是好奇、崇敬的看著,他們都只能算是小角色,可不敢隨意上前高攀。

來此等待之人可說都是好事之徒,當然希望葉齊能下湖挑戰,但他得到想要的湖水資料,卻是直接攜夢兒和夏鈺芯離去,一下子在湖的四周都傳出失望的聲音。

湖邊的人雖不少,半數以上卻對魔泥蓮子沒什麼野心,他們只是想親眼見識高手和水龍蜥,畢竟要看高手對戰並不容易,如果幸運碰到先天高手來取蓮子,那回去可就威風了,能驕傲的向朋友大吹特吹,所以每年秋季這裡總是閒人一堆。


下山途中,夢兒高興的道:「好棒喔,主人不下湖去了。」

「誰說的,我改天準備好就要下去。」

夢兒聞言噘起櫻桃小嘴,美眸微泛波光,暈~~竟要哭了。

葉齊忙安慰道:「夢兒乖,我又不是要跟牠戰鬥,準備好後,我在湖裡至少也能發揮九成實力,不用太擔心啦!」

「真的?」

夢兒好不容易又笑起來,夏鈺芯又道:「但牠是頂級魔獸耶,你就算發揮十二成實力也打不過牠吧!」

見夢兒俏臉又垮下去了,葉齊哭笑不得道:「我都說沒有要跟牠打了嘛,我練功時整個人在泥沼裡都能移動,區區泥湖又怎麼難得倒我?而且人家是說牠在水裡像頂級魔獸,實際上仍是高級魔獸啦,別人最怕的是牠在湖裡速度太快,我可是例外的喔!再說,人家一流高手能逃出來,我也是一流,難不成會連逃都逃不掉?」

他這一說二女也覺有理,差只差在他不會鬥氣,逃快點該沒問題。


回到金錫城,葉齊便去找來許多像鱔魚這類細緻的皮質,然後又上泥湖試驗,最終選擇一種去裁縫店,定製成一身黃褐色的緊身衣,這是為了將泥湖黏性的影響減低。

雖然,他還有另一個方法,就是全身脫精光下湖,利用肌體感覺,擺動配合,那樣的他甚至能更進一步化解黏性將阻力減到最低,只是泥湖旁邊都是人,他還沒發神經到要去搞裸泳。

接下來葉齊他們倒是享受,吃喝玩樂樣樣來,遇上登徒子還不用他出手,浩飛比誰都還兇,看誰不爽就用銳利的雙爪亂抓,簡直是個惹禍精,不過人都被牠嚇走倒也是真的。

三天後,夏鈺芯滿臉鬱卒的坐在床頭,因為葉齊說為防得到魔泥蓮子後被搶,到時保護不了她,不管她的據理力爭,抱著夢兒一溜煙地跑掉,就把她孤孤單單的留在旅店,她能不氣嗎?

輕車熟路到達泥湖,葉齊脫掉外衣吩咐道:「夢兒躲在這裡不要亂跑,也要小心其他人,知道嗎?」

「嗯~~夢兒會準備魔法小心。」

「那就好,浩飛好好保護夢兒。」

「安啦,那些人又不厲害,我一根羽毛就能解決了。」

「你最厲害,你怎麼不去打水龍蜥?」

「哼~~那種只會躲在水裡的東西我才不屑打咧!」

瞧牠張狂依舊,葉齊也拿牠莫可奈何,又叮嚀幾句才從雜草中鑽出去,無聲無息的潛入湖裡,順著泥底,如游魚般悄然滑出。

湖底的坡度極陡,前進五丈就已下探超過五丈,入目皆是暗黃色,以葉齊功力也只能勉強達到兩丈的視野,而且兩丈內亦是模模糊糊並不清晰。

葉齊屏氣凝神整個人都貼在地面,速度慢得更勝烏龜,一舉一動皆是柔和緩緩不引絲毫波動,感覺像作賊似的實在刺激,呃~~雖然對象不是人,但現在說他是賊好像也沒錯。

幾分鐘過去,夢兒緊張地縮在草叢裡,芳心不禁逐漸慌亂,輕聲道:「浩飛、浩飛。」

在樹枝上東看西瞧的浩飛耳力極佳,立即連結意識道:「什麼事?」

夢兒轉用思維,心道:「主人下去好久了,怎麼還不上來,主人會不會喘不過氣呀!」

「哪有很久,才幾分鐘而已吧,喘不過氣上來換氣就好了呀!」

「不一定是遇上水龍蜥沒辦法上來,不一定主人是忘記要換氣了。」

葉齊要是聽到準氣死,把他當智障呀,連換氣都會忘。

「哼~~他如果那麼沒用,死了活該。」

「你……」夢兒氣壞了,臉色一變就想去打牠。

浩飛卻賊得很,又道:「妳忘了葉齊叫妳別亂動嗎?」

夢兒聞言馬上又縮回去,氣呼呼的不再理牠,看著平靜的湖面,她倒也知道應該沒事,只是關心則亂,她就是忍不住會擔憂。


經過十分鐘的匍匐前進,葉齊已位於較平坦的泥地,不過水壓也變得極大,真氣不得不加速運動轉換內息,本來他閉氣可以達半小時,在這狀態下大概只剩二十分鐘。

運足目力四周張望,此時他才發覺,黃色湖水當中竟含有些微瑩光,讓他不至於成為睜眼瞎子,勉強還能看到兩尺範圍,小歸小,將就點吧!

葉齊爬行幾步,很幸運的看到一朵蓮花,尺餘長的蓮葉平攤在泥上,花體有兩個巴掌大,花瓣展得很開,像黃色又像黑色,結構細密很漂亮。

蓮蓬嘛,看起來很不像蓮蓬,可以把它看成一個細口杯,指甲大小的蓮子一半外露,一半在內,看起來蠻新奇的,另有三個更小的蓮蓬貼在它旁邊,不過沒有蓮子。

葉齊壓下縱聲長笑的歡愉心情,小心翼翼將蓮子取下,放進胸前準備好的小袋子,輕巧地轉移陣地。

接下來運氣很差,找到三朵魔泥蓮,但不是沒蓮子就是還未成熟,他心裡不禁暗罵:「這些魔泥蓮真是孤僻,不會長在一起當鄰居呀,害我在湖底亂找,遲早都會被水龍蜥碰上。」

才罵完,他又找到一朵,更好運的是已經有兩顆蓮子成熟,當然是立刻摘下,他心懷大暢繞開要繼續找,預言卻也成真。

倏地氣氛驟變,一股寒意從葉齊心底生起,彷彿還能感到一對忿怒之極的目光正如毒蛇般鎖定自己。

葉齊明白已經被水龍蜥發現了,預言是建立在他的貪心之上,都有三顆蓮子還不滿足,真是死了活該。

不敢有半分猶豫,葉齊立刻揚起右手拔出分日劍,左手抓住袋子塞進衣內,真氣全力運轉,雙腳猛地一蹬欲往上竄。

他反應不可謂不快,水龍蜥卻更勝一籌,在看到人時就像水雷般斜上疾衝,準備斷絕其退路,葉齊的快速反應恰巧變成自投羅網。

水龍蜥看向葉齊的眼神簡直像有奪子之仇、殺女之恨,這傢伙居然偷走牠最喜歡的蓮子,那股殺氣連葉齊也要不寒而慄。

「打起來了。」

湖下的異變才起,夢兒腦中馬上響起浩飛的聲音,急忙望向湖面想尋找葉齊蹤影。

葉齊一見水龍蜥擋駕,隨即扭腰晃肩急遽側閃,堪堪躲過利爪,然而另一邊卻是牠的巨尾掃下,葉齊避之不及唯有無奈地橫劍去擋,人類水性再好,又怎能與水中生物相較,一陣強烈波動後他不由得整個人砸進湖底,土泥攪得那微薄的光線都已消失。

趁著混亂,葉齊忙踢腳急退,想偷得空隙浮出水面,可水龍蜥卻又反身衝來,暴虐的氣息任誰都能察覺。

葉齊不禁心中哀嚎:「太快了,水中魔獸果然不是魚能比的……」

思忖間,葉齊腳步驟然緩和,不能跟牠在水裡比速度,況且使用力量、速度愈強就愈耗費內息,糾纏下去不需兩分鐘就要窒息了,葉齊自知難以全身而退,已決心付出一定代價尋求脫身。

奇怪的是他腳步一緩,水龍蜥竟未衝下追擊,反是停在前上方怒目相向,血盆大口張合間在水裡產生陣陣漣漪波動,彷彿是將其聲音實質化。

葉齊疑惑地又退兩步,忽地有所警覺的定住,腳後根似碰到什麼,要非他感覺靈敏,肯定一腳踏下去。

悄然斜向避開後面之物,看水龍蜥還是沒下來,葉齊便屈膝蹲低探索,原來那是一株魔泥蓮花,水龍蜥就是怕毀掉它才不追擊。

葉齊可不想以蓮花來引誘牠,因為他幾年前就曾有過類似經驗,起先還很得意的用魔獸喜愛的東西逗牠玩,結果不小心把東西弄爛,樂極生悲差點就被發狂的魔獸幹掉了。

謹慎的躲在花旁,葉齊放心大膽的看向上方,約略判斷出哪邊離岸較近,他再拔出「分月劍」,借助水中浮力,蹲身蓄勢後猛然向上急衝。

水龍蜥發覺他有所動作,身軀頓如離弦之箭,轉眼間就趕在他前面將他攔截下來,銳利的雙爪硬是抓在分日劍上,猙獰咆哮著噬向葉齊臉龐,尾巴也從上方砸向他腦袋,三大攻勢比「三濤影」都還厲害。

若在以前,葉齊肯定會去擋牠那恐怖的腥嘴利牙,但前幾天見過其攻勢,葉齊已清楚牠雙前肢防禦超強,尾巴攻擊兇悍猛厲,嘴巴反是最弱的一環。

葉齊當即右臂狂振將其爪推開,頭顱左擺將右肩讓給牠,分月劍上揚架向尾巴。

就在牠嘴上利牙咬向右肩之際,葉齊巧妙地用胸口撞向其下顎借力後震,可牠的嘴實在太大,速度又快,上顎下合時仍狠狠地從肩上刮下幾兩肉。

剎那間葉齊只覺右肩幾乎要斷了,不由得張嘴大喝,分月劍豁盡全力架住尾巴,不待其力壓下便轉為斜砍,左腕下勾、小臂繃緊、大臂上拉,力分三股在瞬間將牠壓下。

不,水龍蜥沒壓下幾寸,倒是葉齊已借力彈向水面,水龍蜥尾部鱗片裂開兩片,雖是不算什麼傷害,負痛的牠卻是更加暴怒,身軀振擺竟連湖面都可見水珠如沸水般跳動。

岸上的人自發覺湖面生波便留上心,較有經驗的人便知是有人下湖了,個個都是興致盎然的盯著湖看,就算看不到,用想像的也爽。

數天前的一幕再次上演,只不過這次的葉齊慘了點,一出水面就吐出大口湖水,右肩傷口更是深可見骨、血流如注,哎喲~~他的肩膀是招誰惹誰,上次左肩,這次右肩,每次都肩膀最倒霉。

人的腳才初出水面,獸嘴也跟著破水暴起,嘿~~牠速度是快,但反而是便宜了葉齊,順勢在牠嘴邊點了一下又升上丈高。

「卡……」水龍蜥驀然發出一聲怒吼。

「哇……」岸邊不少人聞其厲吼也嚇了一跳,跟著驚呼出聲。

說時遲那時快,葉齊勢盡又往下降,水龍蜥同樣再往上衝,有前車之鑒的葉齊夷然無懼,頭下腳上、全神貫注緊盯其爪,分月側滑竟與利爪相錯而過,劍脊霍然拍向其肢臂。

劍、臂接實,葉齊旋即振動劍脊借力彈往湖岸,這招甚為考驗膽識,否則心怯必成招失,如此近的距離只要失誤,那可就是自己把腦袋送進龍蜥口了。

「啊……」那一下差點把夢兒嚇死,尖聲驚叫猛地跳出去,淚花飆然灑落,說哭就哭無人可比。

水龍蜥似乎對葉齊的應對方式感到陌生,一時間竟沒再竄出湖面,葉齊不敢掉以輕心,狂吸一口氣凌空挺腰,急遽翻滾間以分月劍掃過水面,旋轉的身軀倏地穩健停頓,足尖點波、影動如風,已然連續數步奔出兩丈,動靜變化只在一念,行雲流水不現半點間隙,看得眾人連呼吸都忘了。

「水上飄。」有人直接就叫了出來。

一流高手是能爆發鬥氣擊在水面借力行進,不過若要像葉齊這般輕描淡寫猶如蜻蜓點水,只有水上飄這種上乘輕功才行。

水龍蜥巨尾一擺,轉眼追上葉齊張嘴欲噬,無奈的葉齊咬緊牙關,再一次冒險雙腳急錯,覷準牠的下顎要當踏腳石。

水龍蜥看他腳伸過來,大嘴「喀~~」一聲猝然咬合,雖沒咬到卻也害葉齊的腳從牠下巴滑過去,「砰~~」地砸進湖裡。

慘呀,水龍蜥見他落水,一個後翻就把尾巴甩上去,牠尾巴用得順暢,葉齊分月劍也擋得順手,「乓~~」一聲,葉齊又飛上半天高,巨大的衝擊力幾要將他震得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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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5 19:58:13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逼吃蓮子~


所有人目不轉睛看得刺激,正在想接下來葉齊要如何應變,旁邊突地十數道白影來插花。

夢兒淚流滿面的站在湖邊,纖柔玉指比出印訣,美眸恨火燃燒,竟在絕美中微見悍然,小嘴嘰哩呱啦唸不停,無人得見的袖中「凝月環」閃爍淡淡銀芒,身前冰球不斷憑空生成,猶如冰雹般往葉齊腳下急射。

「砰~~砰~~」聲接連不絕,冰球落點爆起水花衍生出一層白霧,底下湖水幾在瞬間結起薄冰,明眼人一看就知那不是冰彈,而是中級上階的「冰塵爆」,觸物爆發即令四周凍結。

轉眼十數顆冰塵爆落在湖上,眾人見狀不禁倒吸口寒氣,還有人激動得全身發抖,像是冰球就打在他們身上一樣。

又有人大叫起來:「一流魔法師。」

那些人真恨不得能生兩個腦袋、兩雙眼睛,現在都不知道要看哪邊了,要知道魔法師本就遠比武者少,那些人裡至少有八成連一流魔法師都沒見過呢!

葉齊見水龍蜥縮回湖裡,立刻加速落下,輕靈的步伐踏在薄冰層掠向湖岸,水龍蜥似也知道夢兒厲害,雙眼怒火狂燃瞪視葉齊卻遲疑著沒再衝出去,就那麼一擔擱,身如狂風的葉齊已將至湖岸。

「卡……」水龍蜥雖是不忿卻也無奈,明白討不回蓮子了,怒吼一聲悻悻然潛回湖底。

「嗚……主人……痛痛……嗚嗚……光之……癒合術。」夢兒真是愈來愈厲害了,看到葉齊還在流血,一邊哭訴竟還能一邊用出魔法,瞧得葉齊差點傻眼。

葉齊雙劍回鞘,肩傷止血後不多細述,套上外衣便忙摟起夢兒下山,那些觀眾靜默的看著他們離去,然後就三三兩兩熱烈的討論起來,見到水龍蜥連連發出咆哮,眾人已在猜想他可能有取得蓮子。

葉齊怕被搶,他們又何嘗不怕被誤會成別有居心,甚至怕太喧鬧會被怪罪咧,能取得魔泥蓮子的人會是好欺的嗎?

但心懷叵測的貪婪之輩也不是沒有,刀口上打滾之人所為的不就是利益。

葉齊發覺只有數人跟蹤倒是暗中鬆了口氣,沒想像中的大舉搶奪就好,他看來雖是受傷不輕,內力卻未消耗太多,冷然輕笑提氣加速往山下疾馳,幾名三流武者也只能望風興嘆。


葉齊二人回到城裡的旅店,但夏鈺芯不知跑哪去了。

葉齊在夢兒的服侍下將身體洗淨、上藥,但他這傷號卻又要好言安慰夢兒,不然她一邊包紮還要一邊哭,不停嘟囔:「主人傷口好大。」

葉齊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算了,夢兒嗓音圓潤悅耳,當成曲來聽也行。

約過一小時,「扣~~扣~~」有人來敲門,葉齊起身穿衣道:「夢兒去開門沒關係。」

外面就是夏鈺芯了,她一看到夢兒便高興地喊起來道:「我就知道你們不會有事,嘻嘻~~對了,你們猜……咦~~葉齊受傷了呀!」

葉齊沒好氣地指著肩膀道:「包這麼大一包,妳說有沒有傷?」

說著,他已把衣服穿好,只是看起來有點腫。

夏鈺芯沒看到傷口,見他依舊精神奕奕,以為並無大礙,應該是夢兒大驚小怪才包成這樣,反而故意露出高興的表情,撇撇嘴道:「呵呵~~活該,誰叫你丟下人家自己跑。對了,你們猜……」

又是到那句,也不用猜,離門口不遠已傳來問句:「葉齊他們回來了嗎?」

葉齊一聽聲音便笑道:「我猜是妳遇上嚴邦廷對不對?」

夏鈺芯氣惱地跺跺蓮足,嘟著嘴嬌嗔道:「不好玩。」

葉齊看向已至門口的人道:「呵呵~~又見面了。」

嚴邦廷微笑道:「是呀,沒想到我們有緣再碰面,上午我看到鈺芯小姐時真嚇了一跳。」

「你去那個岵城結果怎麼了呀,雖然我們走路較慢,但想來你們在那裡也沒待太多天吧!」

嘴角笑得苦,眼中藏怒火,嚴邦廷吸口氣又嘆口氣道:「岵城的情況簡直難以想像,上至城主,下至士兵,都是污穢不堪,甚至連官府下人都是藏污納垢、仗勢妄為,委實荒唐之極,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才好,而且各類官職也非我可決定,我只能先把事情安排一下,並傳訊回去要求派遣專職官員來處置。」

所謂的傳訊有很多種,是利用特殊的魔法物品來做到即時通訊,有的只能傳聲,也有的影音都能傳,甚至更奇妙的都有,但不管哪一種都得高手才能製作,所以一般只有重要地點才會有。

他說的簡單模糊,葉齊也知趣未加多問,政事不是他該亂插花的,轉而笑道:「進來坐呀,我這裡不用人來看門。」

「哈哈~~還好,我也不想當看門的。」嚴邦廷回以幽默的笑聲,進房坐下道:「聽說你們去泥湖了是嗎?」

葉齊意氣風發地笑道:「對呀,水龍蜥是很厲害,但我也不是吃素的,要不是被牠發覺,我肯定能多摘幾顆魔泥蓮子。」

「啊~~。」他們聞言都大感驚訝,嚴邦廷忙道:「你已取得魔泥蓮子?」

「對呀,呵呵~~只是被牠追殺時搞得有點狼狽。」葉齊吐舌笑笑。

嚴邦廷臉上訝色已換成由衷的敬佩道:「據說泥湖裡阻力極大,對速度影響甚巨,能逃出水龍蜥的攻擊已是值得自豪了。」

二護衛聞言也是點頭不迭。

葉齊神情肅穆,搖頭道:「不,泥湖的黏性、混濁其實不足為慮,真正可怕的是水龍蜥絲毫不受水力阻擾,甚至能說對牠有所助益,在泥湖就是牠的天下,能讓牠把高級魔獸的實力超常發揮,所以才會那樣恐怖。」

夏鈺芯著急地催促道:「那經過是怎麼樣,你也說說嘛!」

將始末大略陳述,眾人也是深感刺激,夏鈺芯更是又抱怨起不帶她去的事。

葉齊聳肩笑道:「最後也有幾個人跟蹤我,如果帶妳要怎麼甩脫他們,而且夢兒還有『飛行術』這殺手 ,真要用到了,那我都算是累贅,可不能再多妳一個。」

夢兒志得意滿翹起秀氣的下巴,一副「我很厲害」的驕傲表情,雖然,飛行術她一次也沒用過。

夏鈺芯瑤鼻微皺有點不甘。

嚴邦廷再一次感到訝異道:「夢兒小姐是一流魔法師嗎?」

葉齊笑道:「想不到吧,我的夢兒可也是一流高手喔!」

雖有了答覆,他們還是難以置信,好一會後,嚴邦廷才頗為感概道:「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接著像在思考般的停頓良久,又道:「冒昧請問一下,夢兒小姐對魔法陣的瞭解是否深入呢?」言畢緊緊看著葉齊,他知道夢兒一切都由葉齊作主。

「魔法陣呀,夢兒瞭解不多。」葉齊略作沈吟,饒有興致看著有些失望的嚴邦廷,笑了笑又道:「不過我可極為瞭解,夢兒很多魔法都是我教的喔!」

他說的也不算有錯,但聽在別人耳中卻又不同,好像夢兒這一流高手是他造就的,不過他們倒沒太大懷疑,若非如此,她又怎會完全聽從葉齊呢!

嚴邦廷面露喜色道:「如果是較詭奇的魔法陣,你能破解嗎?」

「那要看是誰佈置的呀,你總不能說要我去破解先天高手的魔法陣,別說魔法陣,他一個魔法下來我就死定了。」

嚴邦廷略微遲疑道:「這……你該有聽過『瘋狂魔法師』吧!」

葉齊嚇了一大跳,驚呼道:「你說的是那個對魔法運用號稱天下第一的瘋狂魔法師嗎?」

「嗯,就是他。」

「靠~~是你認識的人惹上那個瘋子嗎?那就別想破他的魔法陣了,大義滅親都得把惹禍的人宰掉,免得被他拖累。」

居然敢直接說他瘋子,嚴邦廷聞其稱謂亦略感心悸,緩口氣道:「不是要與他為敵,而是他留了一樣東西卻用魔法結界罩住。」

葉齊一聽可來勁了,他對瘋狂魔法師這人可是很瞭解,因為他是師父提及過的少數朋友之一,魔法力還只是天上天境中段,但對魔法的瞭解不單號稱,實際上也很可能真是當世第一人,名號中的狂是指他已瘋到發癲發狂,可不是像晁瀧峰的狂傲。

他對魔法的研究已到成癡成狂的地步,魔法陣更是他的最愛,實驗時常常搞到天翻地覆、排山倒海,曾有人說像他那樣瘋狂的實驗,只要不被自己的魔法陣搞死,庸才都能成為魔法陣宗師。

其為人更是瘋瘋癲癲,只要有人惹上他,那就是亂七八糟的魔法陣回贈,魔法陣的運用可謂已達出神入化的境界,甚至能讓魔法陣高手自行啟動他的魔法陣而不自知,他對上魔法陣高手尤其喜歡這招,對方明明是佈置自己拿手魔法陣,結果卻是魔法失控而慘遭反噬。

也因為瘋狂研究的個性,他的朋友只有少數幾人,畢竟這世上沒幾人願意跟脾氣古怪之人為友,而且他的魔法研究更是亂七八糟,誰知道在他實驗失敗時會不會被搞死。

他的瘋狂也造成一樣「很多」,就是仇人多不勝數,說起來他委實是極其幸運,年輕時無意中結識晁瀧峰,年紀輕輕不學好,瘋瘋癲癲不是魔法失控就是與人結仇,晁瀧峰那時差點就成他保母,三不五時就得去救他,不然他再多一千條命也不夠死。

晁瀧峰原本對魔法陣不太有興趣,但就是看多了他的研究,竟也變成一個魔法陣的大行家,間接受益者就是徒弟葉齊啦!

後來這命大的瘋子還修練到天上天境,不知是其幸還是他人的不幸,總之他壽命大幅延長了,有大把時間胡搞瞎搞,只要跟魔法有關的東西就去研究,常常弄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但大部份他又都用不著。

於是他便把東西就地解決,找個地方用魔法陣保護,還統一命名為「封物區」,裡面放著研究成果,誰能得到就給誰,而那魔法陣的威力一般不會太大,只是較為複雜,考驗來者對魔法陣的學識。

至於會有什麼物品就很難說了,有些根本沒太大用處,可也曾出現過恐怖玩意兒,就有某個國家拿到一個在戰場上使用,竟是把半徑一里內的士兵全幹掉,直接就讓戰爭結束了,當然,那東西只能用一次。

葉齊興奮地問道:「那個地方在哪裡?」

嚴邦廷思量一番,轉而言道:「實不相瞞,我是奧嚴國的二皇子。」

葉齊大吃一驚,這身份可不普通呢,不禁好奇的朝他上下打量,夢兒什麼反應也沒有,皇子對她而言只是個名詞,就算是皇帝也不會讓她介意。

夏鈺芯則是呆住了,她還是猜錯,人家是皇族而非貴族呀,怔然過後不自覺的端正嬌軀,畢竟在平民心中,皇族是具有無上身份與威嚴的,以她和葉齊的熟悉度,上次隨便說個王,她都還沒確定就已變得拘束,何況現在確定是個皇子呢!

嚴邦廷續道:「我本是要請求『護國郡王』幫忙取得裡面的物品,如果那是破壞性物品,我國也好掌握在自己手中,可惜,護國郡王並不在其居處,我只有尋求其他方法。」

護國郡王是一種不知何時開始出現的爵名,在別國名稱或有不同,但只要前頭有「護國」二字便是同一類身份,是一個國家最強的存在,也就是先天級以上的高手。

此一爵位幾乎都是皇帝親自拜訪、冊封,對象便是自己國家出身的高手,不過像遍及各地的門派組織中人就不太可能接受。

畢竟先天高手在門派裡一定有極高身份,他加入一個國家,那門人弟子該怎麼辦,若師兄弟剛好是敵對國,那又該如何處理,所以他們對國家之事都較為避諱。

另外,有些人不想被當成國家打手、不願與國家扯上關係、不屑為國家出手,林林總總的理由一大堆,所以啦,真正會接受此一身份的高手只在少數。

他們隨自己的意願可以有封地,也能不要,見皇帝不跪、見聖旨不接、行動自由,平時亦不會為國家對付敵國之人,只有在國家危難或重大變故時才會出手,這是各國高手的默契,也是不成文的規矩。

像嚴邦廷說的情況就不是太重要,那東西誰也不知是什麼,就算較特殊、厲害,先天高手也不會太在乎,畢竟瘋狂魔法師不會留下讓人一步登天的物品,所以身為皇子的他才親自前往拜訪,派身份不夠的人去都怕被當成輕視,更不可能用傳訊,那種不敬的舉動只能在遇上大敵、危及國家時才能用。

這不行,那不行還能幹什麼,其實,他們最主要的是威嚇作用,先天高手的實力任誰也不敢小覷,就像屏障一般罩住國家,護國之王的人數愈多,也就可以說是一個國家愈強盛,雖然奧嚴國只有一人,在中等國家裡也算是很不錯了。

「咳~~。」嚴邦廷被看得大為尷尬,忍不住一聲乾咳。

葉齊反應過來,似覺得皇子與平民也沒差別的搖了搖頭,眉頭微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呵呵~~我對瘋狂魔法師的魔法陣很有興趣,想去試試看,如果是威力巨大的東西,我可以讓給你,但若是其他類型的我要留下。」

嚴邦廷考慮半晌,點頭道:「沒問題,不過我要先提醒你,先前我們曾強行打開一線最外圍的魔法陣,讓二流武者、魔法師各一名進去探勘,但他們就此沒再出來過了。」

「放心啦,我對魔法的瞭解程度豈是他們能比,不過你們沒一流高手嗎?」葉齊很是臭屁卻也是肺腑之言,他魔力雖然不行,但師父教他的理論可是背得十足十,若說他對魔法不瞭解,不單是瞧不起他,更是對晁瀧峰的汙辱,他準跟你拚命。

嚴邦廷肅穆地道:「一流高手皆是我國武官之最,我們一個都損失不起,唯有以二流高手去嘗試,唉~~其實二流高手同樣是難得的人才,我真不曉得他們的犧牲是否有價值,可是……唉~~。」

「這就像我師父講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你們雖非江湖人,但也是一樣的。」葉齊鄭重其事道,好像真的懂似的。

更好笑的是夢兒也正經地抿嘴點頭,她如果懂就真有鬼了。

再聊些有的沒的,嚴邦廷還提及魔泥蓮子的事,似乎有意收購,得知要給夢兒服用先是有些失望,後聽到也可能做為任務繳交卻又高興起來,看來那任務應是國家要求的。

四人出去用完晚餐後各自回房,浩飛則是到屋頂上去,牠不喜歡在狹小的房間裡休息。

葉齊拿出那黃褐色的魔泥蓮子要給夢兒吃,夢兒卻是扭扭捏捏道:「主人,它好貴,吃掉好浪費哦!」

「給別人吃才浪費,乖~~啊~~。」葉齊把夢兒的嘴哄開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蓮子丟進去道:「來~~坐好,把它的效力化開。」

夢兒乖巧的靜心冥想,一刻鐘不到,便覺魔力開始有所變化,腹中一股能量逐漸擴散,溫暖的氣息漫佈至全身後靜止不動。

夢兒自然而然的運轉魔力循環全身,兩種力量彷彿同源共流,溫暖的能量散至各處就像是為了稀釋,將自身變得更容易融入魔力之中,一絲絲、一縷縷,讓魔力運轉時順便吸吸,輕輕鬆鬆如滾雪球般愈來愈濃厚。

魔力循環過後重新回歸腦海魔力之源,部份魔力卻又不受控制,自行分離出去開始往下降,化成星星點點的光華融進胸腹之間的幻靈核。

夢兒心神內視,彷彿看到幻靈核發出雀躍的光芒,可是很快就又回復平靜,像適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看到夢兒睜開雙眼,葉齊迫不及待道:「怎麼樣,有沒有感覺魔力增加,還是把幻靈蘊化出來了?」

夢兒好像還沈浸在剛才的感覺裡,呆呆的眨了幾下眼才回過神,忙檢查起魔力、幻靈,俏臉頓轉為沮喪,囁囁嚅嚅道:「夢兒真沒用,什麼變化都沒有,夢兒浪費一萬金幣,主人會討厭夢兒,不要夢兒了,嗚~~哇……」

夢兒嚇自己的絕招再現,啜泣馬上變成嚎啕大哭,葉齊忙摟住她安慰道:「不哭、不哭,我怎麼會討厭夢兒,哎呀~~妳怎麼就愛亂想,乖乖……」

「夢兒怕嘛!」夢兒委屈的像被人虐待似的,癟著嘴在葉齊胸襟把淚抹上去。

葉齊接下來又仔細詢問夢兒的感覺,當即點頭道:「是有作用呀,嗯~~肯定是藥力不足,來~~夢兒再吃一顆。」

「不要。」夢兒一下就跳到床上,螓首搖得猶如波浪鼓。

「夢兒怎麼不要,不乖要打屁股喔!」葉齊半哄半強迫地要過去抓人。

「主人不要啦,嗚……」夢兒居然又哭得梨花帶雨,好像那顆散發淡淡甜香的蓮子是索命劇毒。

她玉足挪移敏捷地閃過葉齊,竟是要逃出房外。

葉齊身影疾閃,一轉眼已將她攔腰摟住,抱回床上窸窸窣窣將夢兒脫個精光,得意地瞧著她羞赧泛紅的瑩潤嬌軀道:「脫光光看妳怎麼跑,來~~快吃。」

看夢兒還不張口,葉齊又一手抓上她傲挺誘人的胸部搓揉愛撫,逗得敏感的夢兒不禁小嘴微張流淌出聲聲輕吟。

葉齊立刻把蓮子塞進她小嘴,狡滑地奸笑道:「嘿嘿~~反抗無用,這還不是得給我吃下去,靠~~我在說什麼,這別人夢寐以求的魔泥蓮子被搞到像毒藥,夢兒乖,不要哭,快點坐好。」

葉齊真被夢兒哭到快神經錯亂,好一番勸慰才終於讓她乖乖坐好,等待的時間也不無聊,眼前還有夢兒玉潔生輝的美麗嬌軀可以欣賞,只是葉齊兩息後就開始後悔脫掉夢兒衣服了,只能看不能碰,身體發熱、猛吞口水,實在忍得很辛苦。

又經歷一次魔力增幅,然後增強的魔力又脫離出去融入幻靈,夢兒感覺到的異樣更是加重,幻靈蠢蠢欲動,有種要蛻變幻化的感覺,可最終仍是回歸平靜。

良久,夢兒眼睫毛微微抖動,可憐兮兮的張開眼,語帶哽咽道:「嗚~~夢兒又浪費一萬金幣了,夢兒不好要打屁股……」

她竟是主動要求打屁股,可見她有多麼自責了。

葉齊還不死心,黏著嘴唇按捺慾望道:「沒關係,再一顆……」

未待他說完,夢兒也不哭了,馬上就趴在床上,兩手抓起棉被蓋在頭上,很有打死不露嘴巴的決心。

「出來,不然我強姦妳喔!」葉齊神情夠兇、語氣夠狠,眼睛色咪咪、褲子搭帳蓬也很有說服力。

「好呀!」夢兒回答的更絕。

「夢兒乖啦!」

「吃下去沒反應,人家不要吃啦!」為了不再浪費,夢兒居然也會撒謊了,卻不知真的就差那麼臨門一腳。

「沒反應?真的?」

「真的。」

書上說一顆就夠了,夢兒都吃下兩顆還沒作用,看來真的是時機未到。

葉齊想想也不再堅持,收起最後一顆道:「好啦,不吃了,快出來,別悶壞了。」

夢兒也沒懷疑就掀開棉被,這時才發覺到自己還全身赤裸,下意識地忙要用棉被包住身體,不過卻早一步被葉齊摟進懷裡。

為了正事而忍耐半天,此時葉齊表現出前所未有的積極,邊脫衣服邊在夢兒傲挺滑膩的玉乳揉捏使壞,不一會兒已是逗得她春情蕩漾,往下探去更是氾濫成災,接著自是美妙的肉搏大戰、滿室生春。

翌日清早,夏鈺芯看向葉齊的眼神有點奇怪、警惕,她就住在隔壁,後半段用魔法隔音是沒聽到,前面夢兒卻是哭得厲害,害夏鈺芯以為他在虐待夢兒,可一早瞧夢兒開心的神情又不太像,難不成是自己幻聽?

葉齊吃完早餐便去傭兵公會,經過一連串程序確定魔泥蓮子是真品,葉齊和夢兒馬上就提升成八級傭兵,很可惜,再一級就可以有銀色卡了說。

另一方面,嚴邦廷已去為他們準備上等良駒,雖沒自己那三匹優異,但一天跑上三、四百里倒沒太大問題。

附帶一提,日行千里、夜走八百是這世上駿馬的最低標準。

封物區就在奧嚴皇城「祥奧城」附近,距此約有兩千里,這段路有得趕囉,備好的三匹馬還得退掉一匹,夢兒當然是和葉齊共乘一匹馬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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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5 20:01:59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獨入結界~


第一天並無特別的情況,第二天開始就不太一樣了,嚴邦廷幾乎已是確定夏鈺芯和葉齊只是普通朋友,頂多是對葉齊有所好感,但還不到男女之情的地步。

嚴邦廷對夏鈺芯本就很有感覺,身為皇子的他卻是敢愛敢恨之人,觀察有了結果便不再多做掩飾,大方的與夏鈺芯並排行進,時不時噓寒問暖表達關切,再看葉齊未有不悅,嚴邦廷的表現亦更見灑脫自然。

夏鈺芯好不容易從他的身份中逐漸放鬆,可是卻又開始感到苦惱,她倒也明白自己對葉齊有好感,但葉齊只是把她當成好朋友,所以她對葉齊的感覺也就一直未曾升溫,如今嚴邦廷的加入頓讓她有些心慌意亂、不知所措。

嚴邦廷外貌軒昂俊俏,氣度雍容又很爽朗大方,很容易就能吸引女子芳心,若單純是這樣繼續下去,夏鈺芯極可能接受。

但是,她還得考慮到一點,嚴邦廷是一國皇子,自家卻只是商人,在四山盆地她的身家算很高了,然而~~當對方是個皇子,她似乎是高攀不起,愈想她也就愈加苦惱。

時間很快就經過七天,夏鈺芯仍是難以抉擇,高大雄偉的祥奧城城牆已然映入眼簾。

嚴邦廷將他們迎至府邸,皇子府的建築氣派、豪華寬敞,葉齊幾人不單沒表現出驚嘆之色,反而還有點小失望,夏鈺芯她家比之此地可也不遑多讓。

本來是要休息一天再說,吃完午餐後葉齊卻已是急不可耐,嚷著要去瘋狂魔法師的封物區,嚴邦廷拿他沒辦法,只好領路前去。

還真的不遠,離皇城只有二十里左右,那是一座不高的小山,封物區就在一個丈高的山洞裡,附近巡邏的士兵不少,但這洞裡是什麼,其實連士兵都不知道。

瘋狂魔法師是丟了張紙條到皇帝寢室,說他弄了點小東西在這裡,要皇帝高興就去試試,不然幫他放出風聲也行,只要有能力破解魔法陣,任誰拿到東西他都歡迎。

皇帝又不是笨蛋,當然是秘而不宣了,只有少數重臣知道實情,這裡也因此成為禁地。

在衛兵畢恭畢敬的逢迎下,眾人很容易就進到洞內,步入十丈便見一層極淡薄的光罩將人擋住,看進去仍是直線通路,除了土塊石頭什麼也沒有。

浩飛好奇的飛過去猛啄,在光罩上蕩漾起淡淡漣漪,牠好似還覺好玩地嘎嘎直叫。

葉齊就在旁邊觀看,不一會兒便看出其中奧妙,這魔法罩師父曾給他示範過,真正危險的是在裡面,否則進去的人不會連屍體都沒看見,肯定是在裡面遇險了。

「結界內應該是有魔法陷阱,只是不知道會否太過隱密,這通道看來狹長,不小心觸發陷阱的話恐難閃避,夢兒強大的魔法在裡面亦難以發揮,若出現大範圍魔法陷阱,沒鬥氣的我更是難以保全夢兒……」

葉齊思索一番已有決定道:「這一層結界我能進去,不過裡面的狀況無可預料,我要準備食物以防受困。」

「沒問題。」嚴邦廷立刻命人下去。

葉齊又道:「二皇子,我要一個人進去,夢兒就麻煩你照看一下了。」他已看出嚴邦廷喜歡夏鈺芯,便不多此一舉去叮嚀了。

本是毫不在意的夢兒聞言就急了,小嘴一癟就像要被無情的拋棄,可憐巴巴道:「人家也要去,嗚~~夢兒好乖,主人不要丟下夢兒……」

「乖~~妳怎麼老愛哭呀!」葉齊一臉無可奈何,忙解釋道:「夢兒聽好囉,裡面有什麼危險不知道,我被攻擊幾下也死不了,妳可不一樣,一下就死翹翹囉,我要分心照顧妳的話可能會更危險,對不對?妳看這洞也不大,再抱著妳閃避就更難了,對不對?浩飛還會陪著妳呀,我今天沒出來妳就先到二皇子家住,我一出來就去找妳,好不好?」

夢兒更是傷心了,哭唧唧道:「夢兒真沒用,什麼都不行……」

葉齊念頭急轉,忙想個理由來哄她,取下背包遞給夢兒道:「夢兒怎麼會沒用,我們包包裡有好多錢,要靠夢兒好好保護喔!」

這麼大個人卻要像小孩子般的哄,旁人見狀不禁面面相覷、哭笑不得。

「嗯~~。」夢兒小嘴噘得老高,滿面哀怨道:「那主人要快點出來喔!」

「好~~。」葉齊轉頭道:「浩飛,好好照顧夢兒喔!」

浩飛傲然道:「廢話,我當然會照顧她,不然她被賣了都不知道。」

暈~~夢兒單純到連隻鳥都能下此結論,她的純是否已到達蠢的境界呢!

「雖然牠極有靈性,但叫牠照顧人是否本末倒置了呢!」嚴邦廷滿心不解,想了一下,也有些擔憂道:「葉齊,你有沒有把握,若不行就別冒險了。」

葉齊樂觀地笑道:「若單看這一個結界絕對沒問題,裡面就難說了,不過它畢竟沒有人在控制,瘋狂魔法師在封物區的魔法陣威力一向不會太誇張,想必不至於會致命,我有九成把握可以出來,呵呵~~這是我師父說的最高把握,剩一成是遇上突發狀況,如走火入魔啦、天崩地裂啦、走路摔倒死掉啦!」

「噗嗤~~」心情沈重的夏鈺芯聞言也不禁失笑,吸了幾口氣,簡單卻意味深重道:「一定要平安出來。」

「當然。」葉齊一笑後臉色轉為凝重道:「二皇子,我只叮嚀你一件事,絕不能讓夢兒受到委屈,誰敢欺負她,我,一定會讓他後悔的。」

說到後面,恢宏磅礡的氣勢從葉齊身上流露而出,勢不顯兇猛霸道,然而令人顫慄的壓迫力卻是刻骨銘心,無人敢懷疑他所說的話,在無意間,葉齊的氣勢已略見晁瀧峰獨尊傲我的雛型。

嚴邦廷猛地一窒,心驚忖道:「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竟有這般渾然天成的非凡氣勢,連我都心生不可忤逆之感。」

一愣過後,他趕忙道:「你放心,怎麼說我也是一國皇子,誰敢欺壓我的客人。」

很快的,侍衛已用一個背包裝滿食物回來,夢兒美眸波光閃閃,夏鈺芯也是極為緊張,瘋狂魔法師名頭太大,就算隨便留下個魔法陣、結界,給人的感覺都比泥湖還危險。

葉齊在結界上東摸西摸,實際上什麼也沒做,閉著眼睛感覺其中能量,突地,一股異常能量遊走到手掌底下,他馬上調節魔力波與其同步,頓時整隻手掌都沒入其中,他又裝模作樣的雙手亂晃,猝然一步跨入其中。

「主人……」夢兒一看就忍不住了,跟著舉步要衝進去,整個人狠狠撞在結果上,雖然沒有碰撞聲,她紅起來的額頭卻證明那一下絕對不輕,又痛又擔心,淚滴吧嗒吧嗒往下掉。

這結界雖是奇妙,要進去卻是不難,知其原理之人便能找出一點能量,就像會移動的鑰匙孔一樣,葉齊做出許多動作是為了迷惑夢兒,夢兒的魔法天分太高,不一定看一次就能抓到竅門,到時讓她跑進去就不妙囉!

夏鈺芯趕忙上前安撫夢兒,葉齊在裡面也是比手畫腳,結界阻擾,浩飛的意識交流也沒用,過一會兒,葉齊終於狠下心轉身走向裡面,留下淚水決堤而落的夢兒。


葉齊前進十數丈,通道轉而略顯弧度,愈來愈深入,他用出光明球照路,一股莫名的感覺湧上心頭。

「哈哈……」忽然一聲大笑響起,在通道中迴盪朗朗不絕,震耳欲聾。

葉齊嚇了一大跳,瞪目掃視週遭,不由氣罵道:「豈有此理,果然是個瘋子,竟然是『留音陣』。」

顧名思義,此陣就是留下簡單的聲音,每啟動一次就耗一點魔力,直到魔力用盡。

笑聲也有可能是預示考驗開始,葉齊提起萬分精神緩緩舉步,看到前方散落一堆碎土石,壁上也有些受擊痕跡,仔細觀察一陣,發覺地面隱藏好幾顆魔法晶石,是魔法陷阱。

葉齊步伐小心翼翼,如臨大敵的警戒前行,瘋狂魔法師若不願讓人發覺陷阱,他自忖也無那份能耐查知,唯有做好每一步都可能踏上陷阱的心理準備。

雖然已是謹慎再謹慎,才行幾丈又莫名異變,背後迅雷不及掩耳的湧現一股巨力,葉齊才剛有所察覺,背部也已感到力量的觸碰。

「又怎麼了?」葉齊根本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幸好那股力量沒有殺傷力,只是將他強行向前推動。

葉齊措手不及下轉眼被推出三丈,整個人剎時側旋,神經死死繃緊,肅穆以待,屏氣凝神欲迎接任何突來的變故。

然而~~他分明是做了白工,巨力的消失就跟出現時一樣突兀,站定後戒備半天卻什麼變化都沒見著,唯有一面光壁靜靜豎立,分是就是它推動葉齊。

莫名奇妙的檢查一番後,葉齊知道它並非攻擊性魔法陣,只是將退路斷絕,看兩旁石牆有受過衝擊的痕跡,應是先前進來之人曾嘗試突破不果,可此處又未見二人屍首,裡面或許有更厲害的東西,而破解這結界光壁的關鍵肯定也在裡面。

詭奇變故並未讓葉齊心生慌亂,畢竟他的魔法知識也算間接學自瘋狂魔法師,應該不至於倒楣到遇上毫無所知的魔法陣才對。

往前兩丈就已沒路,不,應該說是一個丈高階梯,上面再無通路,只有約十平方丈的空間。

葉齊跳上去,入目便是兩具屍體,右前方地面是一個直徑一米,土黃色為主,摻雜青、藍色光點的半圓球,當中蘊含的魔法元素之濃郁絕不能小覷。

四周有魔法轟擊過的痕跡,在葉齊檢視二人屍體後便明白,他們攻擊那個結界核心時遭到魔法反擊,或許是立即斃命,也有可能是身受重傷不治而亡。

再看看那個結界核心,推斷了好半天,葉齊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嘀咕道:「不會吧!」

「管他的,先小小試一下。」在洞中跺步繞行兩圈,葉齊又到核心陣前,運上三成功力舉掌拍出。

「碰~~」一聲震響,球體光華像似逆流的漣漪不散反聚,一股更強的力量倏然回擊掌心。

葉齊早有預知,借力倒翻一圈安然落地,忍不住破口大罵道:「他媽的,真的是這種魔法陣結界。」

這魔法陣葉齊並不陌生也不難破解,在黃光團中還有黃點、青點、藍點,它們會不停轉動,當它們連成一點,攻擊此點便能將其破解。

咦~~這不是很容易嗎?重點是它們轉動有所規則,從轉動幅度、間隔、速度判斷,估計還要好幾天才會三點重疊,他能不氣嗎?要是時間多幾天,就算懂得破解,沒帶食物進來不也得餓死。

當然,也能強行突破,就是直接攻擊黃點,只是葉齊還不想英年早逝,雖然瘋狂魔法師已將威力降到很低(以天上天境而言),但要直接轟破它至少也得是先天高手。

「慘了,夢兒一定會哭死的。」葉齊無奈地哀嘆,頹然把裝食物的背包放到地上,接著又把那二具屍骸火化,腐味實在不好聞,後來又坐在地面發了會呆。

「下山後都沒好好練功,趁此機會好好修練吧!」除了練功,葉齊也實在無事可做,盤坐下來拔出分日劍放在大腿上,想了想,他又把分月劍也放到大腿上,雙手則放在雙劍上。

既然已將分日劍當成隨身佩劍,葉齊也不好厚此薄彼嘛,使劍者就該善待自己所使的任一把劍,這才能達到罡武真解的極境,至強罡氣、至高劍意。

雖然不爽,葉齊心性修為卻已非凡,轉息間,心湖已然平靜無波,心神沈入劍中,漸漸進入忘我的境界。

劍即是我、我即是劍,葉齊整個人散發出一股無匹銳氣,此刻他就是一柄鋒芒畢露的出鞘利劍。

若有高識之人見及葉齊此時神態,必為其境界而心驚,竟已初窺人劍合一的至高之境,這可是先天高手才有機會領悟的境界呀,不過他也只能領悟,還沒有能耐在戰鬥時運用。

不知過了多久,葉齊彷彿忘記自己來此的目的,心神愈沈愈深無法自拔,迷失在遙遠的彼端,只知道持續往前行進,似乎有種東西在呼喚他。

直到他看到彼端的兩團炫彩光芒,迷幻而又如同實質,心神無形、天地虛空,葉齊卻是清楚自身的存在,似乎感覺到就是它們在呼喚自己,不由自主地向前靠近,想將它們抓在手中。

葉齊肅然舉起他虛空的右手,靠向右邊的那一團光華,右邊光團竟然就像被手捧起一般浮得更高,飄向左方,虛空的左手再次抬起。

左手觸摸到它的一瞬間,兩團光芒驟然大放光明,整片虛空都為其所照亮,葉齊對身體的感覺剎那消失,似也化成億萬毫光散至整個虛空,他沒看到光,因為,他就是光……

雙劍深藏的能量終於被葉齊觸動,能量猶如二條洶湧澎湃的江河從雙手貫入他的體內,識途老馬般的直接流向丹田氣海,它們竟與當初跑到他體內又回去的能量一樣,只是能量強度更加雄厚千百倍。

更令人詫異的是,它們雖然遠比葉齊的真氣強盛浩瀚,性質也完全不同,但卻是絲毫不與真氣抗衡,受到周天運轉的真氣牽引,它們便也順著真氣的運行移動,彷彿是成為真氣的跟班,就像一隻螞蟻卻有兩隻巨龍當護衛,怎麼看怎麼詭譎怪異,讓人生怕兩股能量一不小心便會將真氣撞碎。

能量動,雙劍亦動,平放在葉齊大腿上的雙劍突然自行凌空飛起,似乎冥冥中有某種力量在操控它們,通體散發異芒,在葉齊身邊環繞不休,劍身光華愈轉愈烈,直至將葉齊淹沒其中。


再說外面情況,眾人眼巴巴的等至晚上依舊未見葉齊出來,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他們也只能先回去等待,嚴邦廷還讓親衛李颽留下。

夢兒滿臉悲淒直問道:「主人呢,主人說很快就會出來了,為什麼還沒出來?」

夏鈺芯強顏歡笑安慰道:「可能是有點意外吧,妳忘了他事前還特別說要準備食物,還要我們去二皇子家暫住,想必這事早在他預料之中,不用太擔心了。」

經過夏鈺芯再三的勸慰,夢兒總算肯跟著回去,雙手緊緊抱著葉齊留下的背包,彷彿它就是葉齊。

回到嚴邦廷的府邸,夢兒平時的俏麗笑容早已消失,剩下的唯有滿身孤寂、落寞,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著,呆呆的抱著背包坐在床上。

晚上是那樣,連夏鈺芯一早去看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仍不改分毫,肯定是整晚沒睡覺,哀怨惆悵的神情令人心疼之極。

早早吃過早餐,夏鈺芯看夢兒這樣下去不行,便拉著她去花園遊玩,還是不成,夢兒就只注意抱在懷裡的背包,其他什麼也不管,她真把葉齊交待的事當成唯一使命了,好~~那再去山洞看看總可以吧!

正想與嚴邦廷說一聲,剛好有一個極富派頭的人來訪,隨從侍衛就有十幾名,個個體魄強健、威風凜凜,幾乎都有三流程度的功力,這些人都留在外庭。

進屋的有五人,嚴邦廷急忙上前迎接,此人竟是他的兄長,也是當今太子「嚴邦承」。

二人雖非同母卻也有三分相似,雙目炯炯有神,衣冠楚楚、龍行虎步,嶽峙淵渟、穩健英拔,居高臨下的眼神極端高傲,就連看向弟弟時也不例外,遠比嚴邦廷更具帝王威勢,不愧其太子身份。

「皇弟,聽說你昨日找來高手進封物區一探是嗎?」嚴邦承坐在主位上,聲音渾厚、氣度威嚴,膽小點的人見其強勢恐就要腿軟了。

「是的,不過到現在還未出來,李颽在洞口等待。」嚴邦廷正顏照實答覆,他們的問答也很容易讓人看出誰的地位高。

嚴邦承還待詢問,夏鈺芯正巧拉著夢兒出來,沒見過太子的她對此情況自是茫然不知,看到那麼多人只是露出疑惑的神情。

嚴邦廷見狀忙站起道:「妳們來得正好,快來見過太子殿下。」

雖然他是皇子,不過他也都是稱呼兄長為太子而非皇兄,因為太子自視極高,你叫他皇兄,那兩者好像就同等地位,他會很不爽,當然,他稱嚴邦廷為皇弟是表示他重情、大度。

夏鈺芯猛地一窒,對她而言,太子可是萬萬不能怠慢的人物,急忙拉著夢兒要上前見禮。

夢兒則是滿臉不願,甚至還有點氣惱,你太子是什麼東西,我才懶得理你,嗚嗚~~我要主人啦!

「免禮。」嚴邦承看到二女登時雙眼發光,呆了一下還不待二女過來就直接免去禮節,神情間蘊含極強的佔有慾望。

他能力不比嚴邦廷差,氣勢更尤有過之,最大的缺點就是好色,二十二歲就已妻妾成群,不過這也是正常,男人食色性也,更別說他是堂堂太子。嚴邦廷不知是否美女都被大哥挑走,到現在還沒一個。

一眼過後,嚴邦承對夢兒的絕美麗姿已驚為天人,眉目間的愁雲更是惹人憐惜,令人心神不由自主陷入其中,想將她摟在懷裡盡情呵護。

嚴邦承眼睛落在她身上沒能再移開半寸,嚇得夢兒忙躲到夏鈺芯背後,他的氣質、眼神都讓夢兒極為厭惡,比與葉齊相識之初,她認為的那些「買家」還要討厭。

倩影藏匿,嚴邦承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不悅,然其身段反是略微放低,面帶微笑想與夢兒交談,到今天他才知何謂傾城傾國的美,直想一親芳澤,剎那間就已決定要得到夢兒。

嚴邦廷心中興起一陣不安,他也知道太子的毛病,可又無法阻止,說是人家的私有財產更為不好,想了一下便介紹道:「太子殿下,幽晴夢兒小姐是昨日進封物區的葉齊少俠的紅顏知己……」

「哦……」什麼少俠,難道能比他這個太子尊貴嗎?嚴邦承自幼養成一股無可比擬的優越感,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他要的東西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聞言僅有嘴角不屑地一撇。

嚴邦承如此強勢不是沒有原由,因為他一出世就受封為太子,集萬般寵愛於一身、享盡諸臣膜拜尊崇,而且他天生霸氣,喜歡高高在上,環境更是能縱容他的張揚氣焰,當然目空一切了。

當今之世即便只是個小國,皇帝的妃子少說也有十個,這生一個、那生一個,皇子身份雖尊,其人數卻也是少不了的。

為了國家將來繁榮昌盛,冊立太子亦不能兒戲,因而大多數國家都不興嫡長為尊,太子皆是皇帝從優秀的皇子中挑選出來的,愈是強國就愈是如此。

奧嚴國本也是一樣,可是這任皇帝妃子成群卻都蹦不出個子來,皇帝急呀,大補小補通通補、就為夜夜拼子出。

直到皇帝五十歲終於給他拼出一子,龍顏大暢的皇帝一確定是男嬰就立刻冊封他為太子,這幸運兒便是嚴邦承。

雖然兩年後又有嬪妃誕下一子嚴邦廷,但他氣勢、地位都不如大哥,太子傲歸傲,才華同樣不比他差,完全沒有被廢黜的顧慮,他自然只有被太子壓制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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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夢兒之劫~



嚴邦承見夢兒愁眉不展,斯文地道:「夢兒小姐,妳是否有何煩心之事,告知本太子,本太子必定為妳解決。」

他文雅中霸氣依舊,雖是讓人不爽,但在這崇拜強者的世界,他高傲的姿態反更容易讓人心生敬畏。

夢兒芳心僅存葉齊一人,平時連嚴邦廷都不理會,何況是這極惹她厭惡的傢伙,竟是低著頭當成沒聽到,轉身就要離開。

太子身邊的人見狀已略生惱怒之感。

夏鈺芯忙打圓場道:「太子殿下真對不住,夢兒她性格孤癖又有煩心事,失禮之處請殿下見諒。」

「無妨,既然夢兒小姐不適,本太子就不再打擾,改日再行拜訪。」嚴邦承倒是乾脆,說走就走。

嚴邦廷還直將他送至大門,兩者間的相處實在不太像兄弟,不過身為皇室中人,要有平常百姓那種兄弟親情也是很難。

夏鈺芯見到人走了亦鬆了口氣,她也不太喜歡嚴邦承,高高在上的氣息太重,給人一種沈悶、緊繃的感覺,夏鈺芯本性活潑,在他面前自然更覺難受。


夢兒心情鬱結,到晚上仍等不到葉齊,站在窗口呆視明月,垂淚自語道:「主人怎麼還不回來,會不會發生意外了?」

浩飛就在她上面屋頂,聞言便道:「安啦,他還活得好好的。」

「真的?」

「當然,我的感覺不會錯。」

靠~~什麼都是靠感覺,但牠的話卻比夏鈺芯的安慰有效許多,夢兒芳心頓又滿富希望,不再老想葉齊出意外,自己嚇自己,這也是奇怪,夢兒潛意識裡會很相信浩飛的感覺。

隔日上午,嚴邦承又來了,他的親衛們捧著大包小包,都是送夢兒的禮物,不過夢兒對他仍是理都不理。

上午走了下午又來,夢兒對嚴邦承根本連看都不想看,馬上就要走掉,簡直是把他當成瘟疫,唯恐避之不及。

嚴邦承也已快失去耐性,別說他耐心差,以前無論他看上哪個女人,三句話就能遂其所願,這次都已經見上三次面,堪稱是給足夢兒面子了。

嚴邦承背後仍有四名護衛,其中三人氣度穩健、眼神爍亮,顯見其不弱的修為,都是二流以上的高手,第四個雖也精實氣足,但言行間卻滿是阿諛諂媚,十足小人德性,這建制應該是三人貼身保護太子,一人負責處理大小事務,體察上意並去執行。

他一看嚴邦承的神情便瞭解自己該怎麼去做,毫不顧忌這是在二皇子府,張揚的跳出來喝道:「被太子看上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福氣,妳這女人別太不識抬舉。」

說著,他似乎是想用強的,氣勢洶洶逼向夢兒,動作竟也是飛快。

嚴邦廷阻之不及,大驚喝道:「郭重,慢著!」

那護衛聽若未覺仍是伸手欲抓,兩者距離眨眼間只剩一米,夢兒快被他兇惡的模樣嚇死了。

嚴邦承已把夢兒當成自己的女人,可不想給別人佔便宜,默許屬下的冒犯,只是想嚇唬夢兒算是警告,目的達到後正要阻止,卻見夢兒連退數步尖叫出聲,纖纖玉手下意識的拈成手印。

隨著夢兒驚叫,一顆拳頭大的火球驀然憑空成形,眨眼間已膨脹成頭顱大旋然射出。

對方非是無知之輩,見狀不由大驚失色,不經思考就猛地一頓急忙收手,距離卻是不給他閃躲的機會。

「轟~~。」一聲在對方手掌上炸開。

「砰~~。」又一聲,他飛出一丈在地上翻個跟頭,手肘以下都已消失,焦黑的斷處還在流著血,身上也有好幾處被火星點燃。

「啊~~。」整截小臂都沒囉,他不慘叫才怪,也是他反應錯誤,若運勁硬擋,傷雖難免卻也不至於把手炸碎。

剎那間所有人都傻了,目瞪口呆直盯著夢兒,滿是難以置信之情,那護衛功力雖然差另三人一大截,可也有三流身手,居然挨那麼一下就把手炸得粉碎,她的魔力也太強悍了吧!

「嘎~~嘎~~。」浩飛輕鳴著落在夢兒細肩上,囂張問道:「他要欺負妳呀,我把他吃掉好了。」

「嗚……」夢兒卻只知道哭,好像她才是被炸斷手的,葉齊是要她把施魔法當成本能,但這樣會不會太過了呢?要有人用這種方法跟她開玩笑,肯定會死不瞑目。

另三護衛立即作出反應,一人扶起傷者,兩人上前護住太子,以他們的身份地位豈能吃這種虧,怒氣勃發喝道:「大膽……」

嚴邦承想不到夢兒魔法力竟強大如斯,心頭亦是一驚,馬上做勢怒喝道:「竟敢對夢兒小姐如此無禮,還有沒有將本太子放在眼裡,哼~~將他帶回嚴懲。」

護衛一愣仍是照令執行,倒像他們原來斥罵的人就是同僚。

接著嚴邦承又向夢兒道:「奴才大膽妄為讓夢兒小姐受到驚嚇了,請夢兒小姐安心休息,改日本太子再行賠罪。」

嚴邦承昂首闊步的離開二皇子府,心中若有所思:「不凡的魔法威力卻又不像出身名門,更是讓本太子想獲得妳呀!」

夢兒的精神本已夠差了,這一來更是意興闌珊,玉臉上還掛著淚水,也沒擦掉便抱著背包像遊魂似的走開。

浩飛搞不懂她是怎麼回事,問話也不回答,晃晃腦袋又飛到外面透氣,反正有人欺負夢兒再來宰人就好。

翌日,太子沒再過來,換送上一張請帖,上面寫著為其管教無方、屬下無禮賠罪,邀請夢兒明日到皇宮做客。

夢兒思念葉齊都快瘋了,根本是一聽就忘,但太子的邀請實在不好拒絕,嚴邦廷只好發動口水攻勢盡力相勸。

見夢兒左耳聽右耳出,夏鈺芯便也跟著勸說,她不是不知太子喜歡夢兒,但也不敢拒絕太子的邀請,而且她極有信心,夢兒何止是對男人不假辭色,她根本就是把葉齊外的男人當坨屎,對~~就是大便,人去一下算是不駁他太子的顏面,夢兒的冷淡總會讓他死心。

夢兒沒什麼自主能力,乾脆問浩飛怎麼辦,牠倒是興高采烈,做客就是吃東西,牠最喜歡了。


於是,第二天,心不在焉的夢兒便順利的被拉進馬車到皇宮去,讓人啼笑皆非的是,她仍將背包抱得緊緊。

不多久,幾人來到一個富麗堂皇遠勝二皇子府的宮殿,可是夢兒仍沒去注意,反正夏鈺芯怎麼走她就跟著,直至她坐到餐桌前仍是恍恍惚惚。

等到各種色、香、味俱全的美饌佳餚上桌,嚴邦承立刻殷勤招待,雖然夢兒看都不看他一眼,徹底被忽略的太子卻也不生氣,只是笑容有些奸詐。

夢兒沒有胃口,隨便吃兩口菜又喝杯茶便發起呆來,她面前的食物全都落入浩飛腹中。

浩飛也真是的,邊吃人家的東西還邊批評人家道:「這傢伙絕對不是好人,我感覺的到,他一定在打壞心眼,哼~~愈看愈不爽,真想賞他幾爪。」牠的感覺是準,可惜,牠感覺不出人家是要在哪兒耍壞。

用餐到了一半,嚴邦廷忽覺身體發熱,看向夏鈺芯、夢兒,她們粉撲撲的臉蛋竟是染成艷紅。

他心中驀然打個突兒,神色驟變沈聲道:「太子殿下,請問這些菜餚的佐料是否出了問題?」出了事還得用此隱諱之言,太子的淫威真已深植其心了。

「佐料怎會有問題,只是茶水另有妙用。」嚴邦承毒計被識破卻未見羞愧,神態雍容地站起來退到護衛後方,見過夢兒非同凡響的魔法威力,他也是心有顧忌,因而採取下藥之法,微笑等待藥力發作。

夏鈺芯大驚失色站了起來,警戒的看著嚴邦承,檢查自身是不是有中毒。

夢兒懵懵懂懂地抬起頭,還不知他們所言為何。

浩飛卻是精明,看到她的臉便忙道:「妳的臉怎麼一片紅,妳的氣息也有點亂了。」

夢兒這才感到身體發熱,不察不覺,一有所覺後熱力更是加速蔓延,血液流速亦愈來愈快。

嚴邦承笑道:「皇弟,皇兄我這也是在幫你呀,這麼緊張做什麼,不是什麼毒藥,只是我特製的『雲雨玉露』而已,你和夏鈺芯還是快回去解解火吧!」講明點就是春藥,他倒是把名字取得詩情畫意。

雖然葉齊已是數日不見、生死難測,嚴邦廷腦中卻突地迴盪著他最後的警告,又急又怒道:「太子殿下,快點把解藥給我們,男女之情勉強不得,您豈能用此手段,夢兒小姐的魔力已達一流境界,若等葉齊回來更是後果難料……」

嚴邦承輕蔑地道:「葉齊?都已進去數日未出,你認為他還有可能生還嗎?就算他活著,難道就敢違抗本太子?夢兒我是要定了。」

他會用春藥就是為這「要定了」三字,管她願不願意,服下藥後聖女也得變淫娃,嚴邦廷不可能跟他搶為夢兒解毒,那他自是受益者。

嚴邦廷不敢翻臉,唯有苦口婆心勸道:「太子殿子,他們實力非凡,背景為何我們亦不清楚,若因此得罪武林豪強對我國有害無益,請您三思呀!」

嚴邦承自信的笑道:「的確,但那也只是少數,夢兒是那些名門大派中人嗎?本太子這點眼光還是有的,對其他門派,在奧嚴國內本太子就是天,沒人可以違逆。哼~~皇兄我提醒你一下,雲雨玉露並無解藥,五小時內必與異性交合才可化消慾火,否則將慾火攻心,可不知有何後果,皇弟你還是快回去和夏鈺芯成就好事吧,至於夢兒,我想你也不會願看她受慾火所苦,哈哈~~本太子看上的女子有哪個征服不了,夢兒自然也不例外,她將會明白獲得本太子的寵幸是她一生最幸福的事,最好她還有些背景,我更要讓她師門長輩的力量也為我所用。」

他說的大言不慚卻又理所當然,氣壯山河散發出唯我獨尊的威勢,高高在上的氣焰非常人所能模仿,若他為皇,或許真能成為雄才偉略的帝皇,擴展奧嚴國的疆土名留青史,可惜,他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去招惹夢兒。

聽到他那些話又感體溫逐升,夏鈺芯不禁義憤填膺卻又惶恐驚懼,這可是攸關女孩子的清白、一生呀,也管不了對象是太子,怒罵道:「你堂堂一個太子竟這般卑鄙無恥……」

可能是高興,也可能是涵養好,嚴邦承仍是笑道:「成事者只在乎結果,看在皇弟的份上,本太子今日不與妳計較,以後妳最好注意自己的言詞。」

最後一句,他眼神倏然變得凌厲猶如利刃,夏鈺芯芳心猛地一悸,竟不敢再與其直視。

夢兒對於身體的異樣並不陌生,每次葉齊挑逗她時就會有這種感覺,更有一次經典範例「陰陽花」,想起當初葉齊解釋陰陽花時順便提起春藥,甚至不用去聽嚴邦承的話,她已明白自己是吃下跟春藥類似的東西。

感到身軀火熱、情慾逐漸升起,夢兒生怕自己會像服下陰陽花一樣失去理智,轉念間已有了決定,心忖:「主人,夢兒或許不能再陪你了,主人放心,夢兒就算死也不會給人污辱的。」

夢兒滿臉慘然抱住背包,淚水不自覺地由兩頰滑落,眼神卻無比堅定道:「浩飛,夢兒可能會死掉,或許主人還來得及救夢兒,你別讓人破壞掉『大地封塵』,好嗎?」

「什麼意思?」

浩飛徹頭徹尾的不明白,可夢兒已然聚精凝神結起手印不再回話。

夢兒瞬息間彙集畢生魔力,閉眼拈指,小嘴急速喃喃唸動,土元素竟是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奔湧而至,龐大的土元素轉瞬間便充斥於夢兒身周,一秒鐘就已達到高級高階的魔法元素濃度,並且還在繼續增加當中。

嚴邦承哪還不知她要施展魔法,只是感覺不出那股元素的力量,對屬下仍信心滿滿,悠然道:「阻止她,採取守勢不得傷到佳人,她撐不了多久的。」

三名高手親衛見狀卻是駭然色變,元素聚集速度太過恐怖了,當即鬥氣爆發急衝過去,其中一人的鬥氣竟是金色。

浩飛不能理解夢兒為何會那般絕望,可牠清楚必是嚴邦承要害夢兒,勃然大怒發出高亢破雲的唳鳴聲,震得眾人耳膜生痛,耳邊嗡鳴聲久久不絕,小小身軀化成一線黑影,彷彿離弦之箭射向嚴邦承,竟把衝向夢兒的三人給忘了。

不過錯有錯著,三名高手聞其嘯聲也不由耳鳴、心顫,那份氣勢、音波豈是普通鳥類所能發出,太子安全至上,顧不得阻止夢兒,三道身形都在瞬間倒折返身,強大的鬥氣盡往浩飛轟去。

浩飛敏捷的側閃避開鬥氣,三道鬥氣猝然砸在一起,轟出震天價響,「砰~~」屋頂硬生生被炸開一個大洞,木屑紛飛、塵囂瀰漫。

突地,浩飛又想到要保護夢兒,「咻~~」地又趕緊轉回去,牠也有些腦筋打結,翼忙爪亂了。

夏鈺芯此時已被一層淡黃色光芒推出丈餘,桌椅也全被掀翻,前面半徑一丈多的光團內就剩夢兒一人,還有她坐著的那張椅子。

夢兒右手腕上的凝月環徹底發揮其作用,散發出月暈般的淡雅銀華,與夢兒同源的魔力迅速回傳,再由夢兒運用出去,在身周用魔力凝成一幅奇異的圖案。

豁盡全力的魔法猛然觸動體內幻靈,無數絲光自幻靈核心透射開來,本已僅差一線就要蘊化的它終於破核而出,在那三名高手鬥氣震爆之後,一道白芒光霧倏地從夢兒身上浮起。

一隻似虛似幻,身長一米半的白狐凝現於夢兒旁邊,閉眼攏尾似在沈睡,它竟是跟夢兒在迷霧叢林內看到的大白狐幾乎一樣。

成形之後,白狐雙眼驀然睜開,連眼睛都同樣是紫色,凜冽而優雅的站起來,彷彿承繼夢兒思維,眼放怒芒瞪了嚴邦承一眼似想將他撕碎,不過它還未有半點動作便迅速地從頭部開始消失。

不,不是消失,它是化成一線白光,順著夢兒魔力組成的圖騰融入其中,當它全身消失,魔力圖騰竟已宛若實質,可惜,沒人能夠看到。

夢兒站立的地方已成為一個直徑兩丈的土黃色半圓光團,光芒並不強烈,卻是摒除一切窺視,任誰都看不出裡面的一絲一毫。

魔法已經完成,但沒人知道這是什麼魔法,因為瞭解這魔法的人不多,它更是屬於土系禁咒級的魔法,防禦力、持續力堪稱天下第一,當然,是以同樣能力的施法者而言。

這禁咒是一將要老死的先天頂級高手所創,能以全身魔力為代價畫出魔法陣,凝聚濃厚至極的土元素,不但外圈是土元素,內部也是充斥著無盡土元素,此一魔法陣還會自動吸收天地間的土元系補充,想擊破它就必需在極短的時間內連續攻擊,只要暫停一會,它就能再自行修復。

不過這樣強大的防禦魔法真能由一流高手施展出來嗎?當然,不是沒有代價的,它會被列為禁咒還有關它另一名字──「萬年墳」。

創此魔法的高手原本是想用它做為棺木,在濃厚至極的土元素包覆下,生物處於其中會立刻陷入假死狀態,身體機能完全暫停,不過一個快老死的人用盡全身魔力,假死會馬上舒舒服服變真死,身體不腐不僵可比最好的棺材。

後來此魔法又經一人修改,本已極快的施法速度變得更快,不過後果同樣存在,一定會掏空渾身魔力,很奇怪,不耗盡魔力就凝不出魔法陣,其威力也就無法發揮。

因其施展速度超快,對上敵人時甚至能用上此招與敵共眠,就算敵人反應快,即時避開,施法者也能暫時自保,曾有人在半個月後被救出仍能活轉。

不過那是說生命力頑強的人,也有人可能身體太脆弱,三天不到被救出竟也掛了,若原本就有傷在身,更是會馬上變真死。

危險性不低、防禦力超強,再加上能夠以魔力畫出魔法陣這一特點,大地封塵絕對有資格被列為禁咒。

浩飛極為聰穎,念頭一轉就猜到這光團可能是夢兒說的大地封塵,嘗試靠上去而未受反彈,牠便停在其圓頂,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氣概。

嚴邦廷見到浩飛能耐,心中不安更盛,又感到發洩的慾望更盛,身體已有點失控的趨勢,當即果斷地拉起夏鈺芯要趕回府,口中低語:「無法挽回了,太子殿下,希望是我多心,唉~~葉齊……我對不起你……」

眾侍衛已為那光球忙成一團,他又是二皇子,倒沒有人白目到去阻攔他。

嚴邦承也沒去注意他,下令眾人將光球打破,他只把它當成一般防護壁,不過他畢竟人多勢眾,立著不動讓他們輪流打,先天高手也受不了呀!

當然,浩飛可不是擺設用的,馬上就衝下去對上那一流高手,慘~~力量不足又變小的牠沒幾下就被高手轟飛數丈,其餘人已開始攻擊起大地封塵。

浩飛雖被打飛卻也不痛不癢,看到太子那混球還在,牠可不是笨笨的魔獸,攻略隨即變更,不願再跟高手糾纏,雙翼疾振改往他衝去,逼得幾名高手不得不返身救主。

人來我退,黑影如電又飛往攻擊大地封塵的傢伙,留下之人頂多就三流程度,哪擋得住小巧靈活的浩飛,黑翼之利不輸刀刃,只見黑影過處慘叫不斷,不入流的侍衛更是一招都接不住,黑影從脖子上掠過,立即斷喉,摀著鮮血直冒的喉頭倒地氣絕。

恐怖,半分鐘不到已超過二十人噴血身亡,腥紅遍地、屍首滿目,侍衛們哪瞧過如此強悍的鳥,不禁渾身冷汗直冒,畏首畏尾再無鬥志。

指揮者亦是心底發寒,當即下令撤退去請示太子,呵呵~~嚴邦承那混球已被護衛保護著離開,太子萬金之軀當然不能待在這麼危險的地方。

事情完全失控、出乎意料,太子臉色一片鐵青,忿怒地調遣三個二流高手前來,加上他原本的三大高手一起上,要對付浩飛、突破大地封塵只是時間問題。

接下來便是一隻小鳥與無數人的戰爭,浩飛在屋頂上遠遠看到他們就心感不妙,知道自己擋不住眾多高手,聰明的牠腦筋急速運轉,氣憤中藏著得意道:「敢跟我鬥,哼~~看我把人都殺光。」

當他們跨進門檻,浩飛毫無抵抗之意,振翼就從破開的屋頂飛走,眾高手見狀還沾沾自喜,以為牠害怕了。

「啊……」不料,六人才爆發出鬥氣欲攻擊大地封塵,附近卻是接連傳來衛兵的驚天慘叫,耳力敏銳的他們馬上派一人奔去察看。

「該死的畜牲。」看到外面的情況後,他差一點就被氣到吐血,怒不可遏地仰天咆嘯。

浩飛是不跟他們硬拚,而是把目標放在弱者身上,看到人就殺,翼似刃、身如矢,疾衝過去能直接將人胸背洞穿,足爪輕輕鬆鬆就能刺入士兵腦骨,幾乎每一下都有人死。

顧不得突破大地封塵,他一聲長嘯呼喚同僚,忙提真氣衝上前去阻止浩飛的暴行。

哼哼~~二流高手的力量不比浩飛強,浩飛橫衝直撞,不避不讓,高亢的鳴聲中已破開其鬥氣,勾喙狠狠的從他掌上掃過去,「砰~~」浩飛雖被一掌轟開卻也強行咬下對方一隻小指。

十指連心,手指的斷折疼得他不禁滿目通紅,看到浩飛若無其事的又展翼衝來,他更是心生惡寒不敢獨自應戰,忍著痛疾步逃開,厲嘯頻頻催促同僚。

浩飛也不追趕,見才一個高手追來,便又繼續去殺其他人,他心中可沒有善惡之分,殺戮更不成心理負擔,能讓牠在乎的只有葉齊和夢兒。

另五人聽到第一聲便忙轟出一擊,卻只見光團產生一陣波動,沒有要崩潰的模樣,心中對這魔法罩的強度不由驚駭莫名,聞其第二聲不敢再行遲疑,決定先去看看再說。

一過去就見到同僚手掌血淋淋,臉頰肌肉疼得一抖一抖,對太子的親衛道:「太子殿下到底惹上什麼人,那隻鳥的防禦力之高簡直驚世駭俗,挨我一掌竟毫無損傷,還斷我一指。」

又有一人道:「嗯~~那個魔法我也沒見過,竟能受我們聯手一擊,絕非尋常魔法,是誰施展的?」

不待人答話,慘叫聲又更加急劇地連環響起,他們只好急忙追去,心中滿是無奈,浩飛的實力他們不怕,但牠會飛呀!

見到六個高手都來了,渾身染血的浩飛不再戀戰,「咻~~」地往大地封塵飛去,六人又緊追不放,浩飛以為他們還要繼續攻擊結界,馬上再飛走亂殺,唉~~那些可憐的士兵是招誰惹誰呀!

當浩飛再一次飛回去,一個高手已反應過來道:「慢著,牠似乎是因為我們靠近才會濫殺士兵。」

「嗯……」眾人停下身。

果然,浩飛在屋頂瞪視他們卻未再離開,短短時間內,士兵死傷已超過百人,效率之高遠勝一流高手。

宮內士兵死傷慘重,此事終於驚動皇帝,並招來嚴邦廷、夏鈺芯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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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雙劍合一~


夏鈺芯先前被帶回府後精神已是渾渾噩噩,熾熱的身體本能地要尋求發洩,嚴邦廷當時也差不多,情慾升至極點就是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當二人神智清醒後已是全身赤裸、四肢交纏,一聲驚惶的尖叫,夏鈺芯倏地抱住棉被縮至床角,看到床上點點落紅、感覺下身疼痛,她更是滿心悲苦、淚如決堤,自己最寶貴的清白無可置疑是被眼前之人奪取了。

不給她胡思亂想的時間,嚴邦廷沒有半點遲疑,立刻上前真摯地表示自己必定負責,而且他也未娶妻,絕不會讓她在地位上吃虧。

夏鈺芯對他本有好感,清白又已給了他,這是最好的結果了,終於在嚴邦廷誠摯的眼神下微點螓首,嚴邦廷見狀亦重重舒了口氣,他實在很擔心夏鈺芯會因此怨恨他。

他們總算是有好的結果,但正當他們商量夢兒之事,皇帝的傳令卻突然傳至,二人只得趕忙整理衣容到皇宮去。

不料,夢兒竟莫名其妙被判犯上作亂、大逆不道之罪,夏鈺芯也莫名其妙變成她的同黨,不容辯解就要押入大牢。

嚴邦廷為愛義無反顧,一改溫和脾性上前怒瞪要抓人的禁衛道:「慢著,鈺芯為何要承擔此罪名,夢兒小姐又所犯何罪,若非太子殿下暗布毒計令浩飛失去主人,牠又怎會發狂?如今再把畜牲為主所做之事加諸其主身上,何能讓人服氣?」

「住口,那女人在宮內用魔法破壞,意圖刺殺太子就是死罪,她的同伴也得詳查,『皇』兒,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不得污蔑兄長。」皇帝肅然警告,太子用毒這事能擺在檯面上講嗎?

太子更是惱怒,他從小到大何曾受過半絲挫折,今日卻是一切盡不如意,尤其還被浩飛逼得灰頭土臉,更是把臉丟光了。

雖然,當時他在禁衛保護下仍是從容不迫,對他來說卻不啻於落荒而逃的奇恥大辱,現在又被嚴邦廷直指不是,不由咬牙切齒、橫眉豎目,一副擇人而噬的猙獰兇態。

嚴邦廷不再屈服退讓,不避不移地回以怒目,只是也不敢再多言,否則有損皇室顏面,轉而道:「父皇,看看浩飛的實力、智慧,牠會是普通魔獸嗎?夢兒小姐的魔法似乎也無人見過,此事請您三思。」

「不用說了,那畜牲殘殺我士兵上百人,慘烈的事實擺在眼前,若容那畜牲放肆,傳出去我國顏面何存?」面子,普通人都愛講面子,何況一國之君。

「那為何鈺芯也要關押?」

「現在只是先行將她禁錮,若調查結果與她無關自會釋放。」

「好~~那就連我一起關了。」嚴邦廷氣勢洶洶、怒為紅顏,走到夏鈺芯面前,給她一個要她放心的眼神。

殿中諸臣見狀不禁感到愕然,沒想到二皇子難得發一次威竟就忤逆皇帝,真是不鳴則矣,一鳴驚人呀!

「好~~好,通通給我關起來……咳咳……」皇帝真被氣得不輕,拍案怒喝,差點背過氣。

哎呀~~人老了就別太逞強嘛,雖然七十出頭不算太老,但也得看人,皇帝事務繁多,通常老得特別快。

嚴邦廷頓足關懷的看向父皇,確定沒大礙後才隨禁衛出殿,也虧嚴邦廷這一鬧,禁衛便把夏鈺芯關在皇子隔壁,那是特殊的房間,也就是軟禁,關皇子的地方當然不能是大牢。


再說朝議後天色已暗,但他們不可能放任浩飛不管,已然派出大量高手,連魔法師也派出去,照明魔法和火把全都用上,將方圓百丈照得猶如白晝。

數百士兵圍在一起如臨大敵,八個三流魔法師排開,咒語重音迴盪在眾人耳邊,憑空凝聚大片的爆炎球,數名二流以上高手分列前端,以防浩飛突來襲擊。

轟……清一色爆炎球如流星般劃過十數丈距離,遠遠將金碧輝煌的宮殿牆壁轟成碎片,碎石、木屑、粉塵燃著火花爆開,大地封塵這碩大的土黃色半球仍是屹立不搖,畢竟距離過遠又有牆壁做為前鋒,它甚至連波動都沒有。

那些見過浩飛的高手張大眼睛瞪著火焰煙塵,全神貫注不敢忽略一絲異常,然而~~隨著塵囂漸淡,目光中的疑惑亦逐步升起,怎麼連個鳥影都沒見著?

一隻小鳥在地面晃晃悠悠,從攻擊方的後面一步步走向魔法師,彷彿是人們搖曳的影子,幾百個人凝神打量著前面、旁邊、天上,就是沒人低頭看地下,自然別想發覺這隻無聲無息的小黑鳥。

「真可惡,我才把血洗乾淨就又來。」浩飛現在很不爽。

正當武者心感疑惑、眼珠轉悠,魔法師唸咒欲再施魔法,浩飛同時振翼急衝而起。

「小心。」

牠一振翼,高手們就感覺到牠的力量波動,但來不及了,魔法師身手本就差勁,猝不及防下連要小心哪兒都不知道。

「哇……」

他們發覺到浩飛的所在,還是因為同伴發出慘嚎,浩飛一腦袋撞進一魔法師背部,嘴一勾再猛地抽頭衝向他人。

快~~快得迅雷不及掩耳,偏偏魔法師又站得集中,反是給予浩飛方便,轉眼就有三個三流魔法師死於非命。

小小黑影亂竄,眾高手綁手束腳唯恐傷及同僚,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卑鄙。」被罵的對象是鳥類,這句話能不能算是稱讚呢?

那些高手已不止是心寒,取而代之的是恐懼漸起,浩飛並不是單純的有人靠近就濫殺,牠真的有其智慧,懂得隨機應變,竟是跑到他們身邊搞偷襲,以此推算,牠是不是會暗中監視他們這些高手,在疏忽時、睡覺時暗算他們呢!

一高手大範圍銀色刀芒掃向浩飛,牠動作太快,以單薄的鋒刃出招可不一定能打到。

「砰~~」浩飛被掃出去卻又恰巧撞向一魔法師,那魔法師反應也快,胸前驟現一面暗灰色幻靈,像是盾牌一般,可惜,他保護錯地方了,浩飛順勢抖翼升揚,一爪從魔法師腦門抓過去,切豆腐般切出三道細卻深的索命爪痕。

「嘎……」浩飛驟然慘叫,宰了一個卻有兩道鬥氣轟來,「淒慘的」掉下三根羽毛。

「怎麼可能?」攻勢他的兩大高手瞠目結舌愣在當場,他們聯手一擊就只能打下牠三根羽毛?

「好痛、好痛,你們敢打痛我,我要報仇。」浩飛只想到自己被打痛,毫不想想牠都殺了人家好幾個,紅色眼珠似火狂燃,氣沖沖飛到旁邊,幹嘛?

天呀,牠居然去搶火把,兩足一合抓起比牠身體還大的火把,然後隨便丟到宮殿屋頂,呃~~不是隨便,牠還專挑大的宮殿丟。

一人看得頭都要暈了,急忙大喝道:「快把火熄滅,快……」

顧不得再攻擊,大群士兵全去滅火了,這一戰,死者就只有區區四個,卻都是比武者稀罕的三流魔法師,損失之慘重不輸死二十個三流武者,差點害皇帝又心臟病發。

其實為國家效命的魔法師比例已較正常為高,畢竟魔法師身體不比武者,遇突發狀況要能快速應對,起碼要有三流以上精神力,魔法師在軍中卻是嚴受保護,所以愈弱的魔法師,在軍中與武者比例就愈高。

放幾把火,浩飛氣消了點,站到大地封塵的頂端,看看沒人再來便也不主動進攻,氣歸氣,聰明的浩飛可也不想把人逼急了,現階段是要把大地封塵保護好。

另一方面,皇宮高手也都頭痛之極,要飛行追擊?一流魔法師行,可是宮中就只有一個,飛行速度、靈活度皆不可能贏浩飛,出去跟找死沒兩樣。

不顧傷亡強行攻破大地封塵?誰敢說攻破後牠會放棄,現在不攻就沒事,攻破或許會更慘。

當然,也能求助於江湖上友好的高手,但被一隻小鳥逼到向外求緩,那豈不是要笑掉人家大牙,而且他們對浩飛來歷也感到忌憚,開始擔心此事會傳出去,不但不敢向外尋求克制浩飛,反還命令知情的士兵不得對外洩露宮內一切,尤其浩飛的形象更成忌諱,眾人連個「鳥」字都不能提。


葉齊捧起兩顆光團後,意識就陷入一陣奇妙的感觸當中,彷彿是意識又進入更深一層的意識。

天地虛空無垠,人似也成了虛空的一部份,再也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只有那屹立不搖的兩團光華證明他未曾移動過。

不待他再進一步體會,虛空驀然產生巨變,滔天劍意自十方湧現,自心靈深處跳脫出來,自意識衍生不絕。

無我、有劍,天是劍、地是劍、人也是劍,虛空再也不是虛空。

然而~~人雖成了劍,葉齊卻仍無法體會到天地那無邊無限的浩瀚劍意,無法體會便無力容納,無力容納便無以匹配。

劍意在心湖掀起濤天巨浪,似小小心湖衍生出無際之天、無邊之海,可是,心湖卻難容天海之一角,局限住天與海的發展,擴張與禁錮形成強烈對比。

至極劍意有覺及此,不甘自己只能沈寂在這樣的一小片天地,其勢頓顯狂怒,衝擊心靈深處,激盪的浪濤一波強過一波,無盡劍意瀰天蓋地衍生不絕,要強行突破這可悲的小小心湖,要將這配不起它的「劍身」徹底毀滅。

明明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但是身撕體裂般的痛楚卻直透心靈,劍意衝擊心湖便似無數劍刃在身體滑動、切割。

一絲明悟浮上葉齊心頭:「無法融合劍意必將為劍意所滅。」

葉齊有一種被污辱的感覺,自己從小在師父的教導下修練劍法、體悟劍意,如今居然被劍意所鄙夷,一個應該是來自他手中之劍的劍意。

「你別想要我的命,別想……不……我絕不認輸……」葉齊心中傲氣凌霄直沖牛斗,不顧來自心靈深處的痛苦,死命的要去反抗它、壓制它。

可是它的力量卻愈來愈大,而劍意所傳來的鄙夷亦愈來愈重。

忽地,一絲靈光自心湖閃現,恍如霹靂電閃深深震撼著葉齊,葉齊似有所悟,無盡浪滔的衝擊下,心神卻變得無比寧靜。

「我錯了。」葉齊想著此句,心,更加堅定:「我必將不令你蒙羞。」

他終於明白到自己的錯誤,他,是用劍者,他,追求無上劍意,那他為什麼要去反制劍意,只把劍當成工具者永無法掌握劍中精髓,劍意更是如此。

我意是劍意、劍意乃我意,劍意無窮無盡,無所不在,可是卻非肉眼所能得見、言語所能傳達,所以才說劍意只能靠自己去領悟。

劍意浩瀚如天地,沒人有能力要它臣服,葉齊要做的不是勝過它,而是拓展心湖去容納它,讓它承認自己,融入天地、意化無際,自己與它將再也不分彼此。

心中頓悟,葉齊當即徹底消去抵抗,管他劍意雷厲風行,葉齊渾然不理,壓制的意念化成開闢的巨手,上下雙分、四展八荒,心湖竟是緩緩延伸開來。

他卻沒有想到這是一場賭注,若事實與他的領悟有所偏差,那他不再抵抗的瞬間就會被無匹劍意所消滅。

幸甚,他的領悟正是劍意至理,剎那間,漫天無盡的劍意輕鬆穿透心湖界線,葉齊卻不再感到半點痛苦,相反的,心湖受劍意帶動,成長之速更是百倍加遽,直到由湖化成海般遼闊才停止,身心又一次回歸虛空。

捨去駁逆的意識,劍意、心海融為一體,心靈澄淨的葉齊體悟更深,天地劍意皆來自那兩團光華,他意念一轉又有所悟,全心全意融入其中,去感受那滔天絕地的劍意。

不知過了多久,葉齊豁然開朗、心領神會,我心自成天地,天仍是天、地還是地,自己才是劍,是撐起心中一片天地的至尊之劍,手中光華也是劍,是獨立在自己心外的劍,可此時他又有一絲疑惑……「沒有人何能使劍」?

是了,我是我、劍是劍,我是劍、劍是我,一聲狂傲笑聲驟然響遍虛空,虛空的雙手一合往虛無的胸口拍去,他的身體頓時顯現異芒,兩團光華對他未有半點排斥地融入,彷彿三者本是一體。

剎那間,在外圍飛旋的雙劍停下旋轉,劍體橫在身前一上一下,劍影虛放擴張無數倍,待到雙影合而為一,它又開始縮小回歸劍身。

然而~~劍影歛收後卻只剩一劍,毫無變化的一劍,是分日,也是分月。

無意識間,葉齊身體自然而然的抬手握住劍柄,體內跟隨真氣的兩股能量竟也學習雙劍,驟然合為一體,化成一顆巨形光球。

轟~~它就像裝了噴射動力般帶起葉齊那薄弱至極的真氣衝出去,勢如雷霆霹靂,在體內瞬間轉了一大周天。

葉齊經脈受強大能量奔騰,不由自主產生陣陣收縮、擴放,神奇的是經脈竟未有半點損傷,反像是按摩過後的舒暢,若他們能開口,肯定會說「再來一次」。

受到神劍的呼喚,那股能量轉一圈後便又回歸劍體,葉齊的意識也在同時醒覺,莫名的感到身心暢快,無可言喻的美妙充斥全身。

不待他繼續沈浸在美好的情境下,手中劍突然綻放出炫目光華,強烈的能量波動凜然欲發,剛才回歸的能量不甘寂寞,留下一小部份想要發洩,也或許它是知道,葉齊正需要這份力量。

強大到不輸先天境界的力量豈是葉齊所能控制,葉齊不加思索就欲將劍上力量消耗掉,畢竟它並不屬於自己,用掉也不可惜,只是目標在哪兒讓他很頭痛:「靠~~這麼強的力量一轟,我準把自己給埋在山洞裡。」

劍上能量不給思考時間,抖動愈加激烈,光華急遽閃爍,似在警告葉齊「再不把我用出去,我就直接在你手上爆發喔」。

眼角瞥過結界核心,觀其軌跡估計還得一、兩天才能重疊,葉齊突地福至心靈,人劍如成一體,幾在靈感初起之際,劍尖也已刺在黃點之上,沒有給他半絲後悔的機會。

呼……土黃球體迅速淡化,濃郁的元素四下飄散,彷彿颶風吹過,耳邊風嘯破空。

葉齊目瞪口呆的看著已然消失的結界,此時他的心臟才「噗通~~噗通~~」劇烈狂跳,他自己都被那一劍嚇到,要是失敗的話就死定了。

好奇怪,自己反應、出招的速度有那麼快嗎?葉齊也沒去看結界裡有什麼,首先檢查起身體、真氣,咦~~沒變呀,隨手演練幾招劍法,感覺好像有些不同,可一時間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分月劍呢?」葉齊又發現少了樣東西,念頭一起,他馬上就明白雙劍融合了,而且是自己促成的,冥冥中似有種異樣的感覺告訴他,但為何有此感覺,他也是無法理解。

算了,太過玄奧,想不明白就別多想,多想也是自尋煩惱。

既然融合,葉齊便繼續把劍當成分日劍,拿著它往地面刺,能量消失了,也沒有變得更加鋒利,一切都沒有變,但葉齊就是知道它不一樣了。

至於為什麼知道,他雖是萬分不願,卻不得不借用浩飛的名言:「我的感覺不會錯。」

葉齊搖搖頭,心裡莫名一悸,似乎有種不好的感覺,他的心境已被搞到迷迷糊糊,怎麼修練一番後好像天地都變了,慘~~什麼都是感覺,嗚~~我不要變成浩飛。

莫名其妙的收劍去看看核心陣裡有什麼,有一個堅硬似鐵的小木盒擺在那裡,打開後飄出一張紙條,上面寫著:「『烈爆彈』,遇較大外力即會爆炸,中心威力可比一流魔法師全力的高級上階魔法,製法,有種來找我問。」簡單有力,瘋狂魔法師的風格。

看完簡介,葉齊不禁嚇一大跳,一流魔法師全力一擊代表什麼,代表能將一個做好準備的一流武者重創,甚至是秒殺呀!

可是一流高手拿著高級魔法杖,要發出高級上階的魔法需時二十秒跑不掉,這烈爆彈當暗器射卻不用一秒,運用的好,一顆幹掉一個一流高手絕非難事。

再看烈爆彈,那是如蛋黃大的紅色圓球,橫五豎五共有二十五顆,各放在半圓凹槽內,當中蘊含平靜的魔法元素,極可能是將魔法壓縮在裡面,畢竟瘋狂魔法師弄的東西一定跟魔法有關,圓球質地像石頭,但肯定不是,應該是某種特異的魔法晶石。

在地面還有另一個魔法陣,中央有幾顆魔晶石,葉齊知道那是形成入口的結界,只要把魔晶石拿起來就能解除。

他想了一下便不去動,給人家當個記念也好。他把背包裡的食物倒出來,收好木盒就往外走去。


李颽仍是盡忠職守的待在結界外,葉齊有些意外的看他一眼,出了結界便笑問道:「呵呵~~你在等我呀!對了,我在裡面待多久了,夢兒有沒有哭鬧……」

一下就問了一大堆,李颽乾澀地拉起嘴角,笑得極不自然,眼神閃爍躲避葉齊目光道:「都還好,不過皇上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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