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16-1-18
- 最後登錄
- 2023-12-9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4636
- 閱讀權限
- 130
- 文章
- 39645
- 相冊
- 0
- 日誌
- 0
狀態︰
離線
|
37、捉姦
因著賢妃娘娘貴體抱恙的緣故,隊伍一路走走停停,八十里的路居然一天才走了一半不到,反正是趕不到行宮了,於是天剛擦黑眾人就在郊外紮營露宿。
下午的時候衛昇喊了隨侍的太醫來給孟棋楠看病,孟棋楠以為是太醫署之首,那個山羊鬍的老頭子,打死不願意讓他瞧。誰知人來了一看,竟是蘇扶桑。
哎呀呀表叔公,你怎麼那麼善解人意呢?
蘇扶桑替孟棋楠把了脈,未曾用藥,只是取出金針刺穴,漂亮的手指輕輕捻搓細長針身,如此便緩解了疼痛。孟棋楠一直目不轉睛盯著他花兒一般的面龐看,灼熱得彷彿能燒出個洞來。
就算不能摘,看看總是好的吧?美人如花賞心悅目啊……
她完全不察衛昇的臉已經黑成了墨。
「扶桑,」衛昇忽然喊他,眉梢掛著「長這麼好看簡直是找死」的不滿,有意當著孟棋楠戳他痛處,「你家那個小奴,腿摔斷的那個,聽說想考科舉?」
蘇扶桑淡然從容:「回皇上的話,子淵已經贖身,再也不是微臣的家奴了。如今他落腳在一處書塾,日夜苦讀,想來確是有意報效朝廷。請恕微臣斗膽一問,不知皇上怎麼想起他來了?」
「朕哪兒想得起他。是前兩天溫侍郎上了個折子,問奴籍之人可不可以考科舉,說是有一男子報名參考,一查之下卻是奴籍,本朝尚未開過此等先例,他便不敢擅拿主意。朕覺得小小奴才有這等壯志倒也罕見,再仔細一問,才發現是你蘇家的小奴。」衛昇玩著手上的扳指,似笑非笑道,「你說他贖身出了蘇家,可是官府那裡怎麼有蘇府家奴潛逃的記載?還是你父親親自上報的案子?」
只見蘇扶桑臉色陡然一變:「臣、臣……」
衛昇看他難過自己就相當高興:「該不會是你幫著他逃跑的吧,偷了賣身契給他?扶桑,嗯?」
「臣……不敢。」蘇扶桑跪著低低伏身,磕頭求道:「請皇上念在子淵一片赤忱之心,寬恕其罪,恩准他參加科舉。」
衛昇顯得為難:「朕與你也算從小有交情,倒是很想幫你這個忙,不過扶桑你知道,朝廷裡的事沒這麼簡單啊……」
朕幫你的忙,你又拿什麼感謝朕?賠本買賣你瞧朕做過嗎?
蘇扶桑豈會不懂他的暗示:「皇上的恩德微臣與子淵自當銘記於心!我等願為陛下效犬馬之勞,肝腦塗地在所不辭!」他磕頭磕得咚咚響,額頭都青了。
孟棋楠實在看不下去了,暗中狠狠拽了下衛昇的袖子,拿眼瞪他。
別欺負人家扶桑花兒!
衛昇視若無睹,笑笑抬手:「明早等朕旨意。你去先找謝安平。」
蘇扶桑終於鬆了口氣:「多謝皇上,微臣告退。」
等他一走,孟棋楠頓時出言諷刺衛昇:「表叔公,你知不知道什麼叫仗勢欺人?」
衛昇瞟她,也陰陽怪氣的:「怎麼,心痛了?」
朕還沒死呢!小狐狸你竟敢當著朕的面對別的男人有意思,朕滅了你!
「沒人性的傢伙!」孟棋楠當面就敢罵衛昇,「別人蘇太醫已經夠可憐了,你還要在他傷口上撒鹽,表叔公你心腸是石頭做的吧!」
衛昇道:「是,朕是石頭心腸,哪兒像有的人對著誰都能柔情似水,朕真是甘拜下風啊。」
表叔公這口氣怎麼聽起來怪怪的?透著股陳年老醋的餿酸味呢?
孟棋楠覺得他大概是心頭不高興,凝眉苦苦想了一番,試探問道:「表叔公你……是不是吃醋了啊?」
衛昇臉色一僵,急忙矢口否認:「沒有!朕堂堂一國之君,吃哪門子飛醋……簡直貽笑大方。」
他越不承認孟棋楠越覺得古怪,她把剛才的事又梳理了一遍,突然靈光一閃,發現了其中奧妙。
「哈哈哈,表叔公看不出來啊,我差點被你騙了!」孟棋楠大笑著撲到衛昇身上,揪著他死纏爛打,「你喜歡蘇太醫對不對?所以看他那麼維護子淵才會不高興,你吃醋了!哎喲不要覺得不好意思嘛,蘇太醫那麼好看誰都會喜歡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
孟棋楠!朕白睡了你了!
衛昇扶額,不想再搭理她,免得又給自己找氣受。
蘇扶桑下了馬車,聽話地去找謝安平。謝小侯看見他默默地拍了拍他肩頭,一副「您請節哀順變」的表情。
蘇扶桑不解:「小侯爺,您有話但說無妨。」
謝安平悲悲慼戚地歎息:「你也是個苦命的,哎。」說罷附耳悄言。
蘇扶桑聽著聽著臉色漲紅,彷彿大怒,但隨即又鎮定下來,很凝重地點頭。
「好了,去吧蘇太醫。」
謝安平說完又不懷好意地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目送蘇扶桑離開,他摸著下巴自言自語:「一副避子湯招來這麼大攤破事兒,活該啊活該。」
誰不知道咱們陛下的心眼兒比針尖還細,是吧?
深夜寂寂,月朗星疏。孟棋楠陪衛昇一同睡在寬敞的金輅裡,烙餅似的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豎起耳朵聽外頭的動靜,什麼特殊的響動也沒有,更磨得她心肝脾肺都難受。折騰了一會兒,她終是再不能忍受這樣的沉默無趣,於是去碰衛昇的胳膊:「表叔公,表叔公?」
其實衛昇也一直在闔眸假寐,不過裝作被她擾了眠很不高興的樣子:「幹什麼!」
「唉,你不是說今晚會有好戲看嗎?怎麼還不開場啊,再等就天亮了。」孟棋楠蹭起來趴著,眼神既迫切又無辜。
衛昇轉過頭,藉著稀疏的月光看見她像只寵物依偎在自己身旁,衣領滑落露出一小塊圓潤的肩頭,眼中便閃了閃光。他伸手去幫她攏好衣襟,道:「當心著涼,朕可不喜歡當你的湯婆子。」話雖如此,安寢的時候卻是他先進被窩裡捂熱了,才把她拉了進來。
孟棋楠絲毫不懂他的用心良苦,爬起來抓著他前襟胡攪蠻纏:「帶我去看捉姦,快點快點……人家很好奇嘛表叔公。」
衛昇被她搖得頭昏腦脹,又不能動粗,耐著心道:「好好好,且再等等,應該快了。」
孟棋楠無奈只好勉強忍耐著好奇心,小嘴兒嘟得老高。衛昇見了伸手去捏:「瞧瞧,都能掛上茶壺了。」
正說著,外面一陣哄鬧,似乎是隊伍的末端有人起了爭執,仔細一聽還有哭鬧叫罵聲,男女交雜。
孟棋楠眼睛一亮:「來了!」她急匆匆就想衝出去一窺究竟,衛昇趕緊拉住她:「著急什麼,跑這麼快別人便會看出我們早有準備,難免懷疑。先耐著性子,待會兒來人請了再過去。」
兩人又在車廂裡大眼瞪小眼等了一會兒,衛昇方才裝著被喧鬧聲吵醒的樣子,不悅地問:「安盛!發生何事了?」
在外守夜的安盛誠惶誠恐:「哎呦皇上吵醒您了?小人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好像是哪位大人的營帳裡遭了賊,謝大人已經趕過去了,制住了那賊人。」
「賊?」衛昇故作驚訝,臉色很憤怒,「敢偷到朕的行隊裡來,此賊膽大包天。伺候朕更衣,朕要親自審他!」
賊?孟棋楠糊塗了,不是說捉姦麼?怎麼又變成捉賊了?
一國之君的發話了,隊伍裡發生了什麼事也不能私了。沒多久謝安平就押著一名被捆綁著的男子過來,一腳踢在此人腳後窩,把他踹翻在地上跪著。
空地上生了一堆火,安盛搬來椅子,衛昇和孟棋楠雙雙坐下,只顧打量此「賊」。孟棋楠發現他雖蓬頭亂髮的看不清臉,但身上衣料卻十分好,剪裁也極合身,脖頸上似乎還掛著什麼玉墜兒。卻不像潦倒的飛賊,倒好似哪個大戶人家的公子。
「所跪何人?」
衛昇發話,沉聲不怒而威。而那賊只是把頭埋得更低,不肯開口說話。謝安平又是一腳招呼上去:「說!」
這一腳力道極大,孟棋楠彷彿聽見了肋骨斷掉的聲音,嘴角一扯都為那小賊吃痛。可這賊只是極痛苦的悶哼了一聲,還是不肯開口說話。
衛昇冷冷嗤道:「好硬的骨頭,且看能撐多久。他偷了誰的東西?」
「啟稟陛下,是微臣。」人群中一道清亮的聲音,孟棋楠定睛一看,竟是蘇扶桑抬頭回話。「微臣夜宿帳中,察覺耳畔有窸窣之聲,睜眼一看便是一道模糊人影,正在微臣枕邊翻著什麼。微臣驚恐,故而高聲呼喊,謝大人也很快趕來拿住了此賊。」
衛昇問:「蘇卿家可丟了什麼貴重之物?」
蘇扶桑卻搖頭:「沒有。微臣枕畔只放了藥箱,裡面金針齊全,並無丟失。」
「那此包袱從何而來?」衛昇不解,示意謝安平,「打開。」
包袱一打開,引得圍觀眾人驚歎唏噓,竟是一頂有些年份的冠冕,赤金打造鑲嵌明珠,稍微有些斑駁,看樣子約是前朝遺物。要知道這種代表了權力身份的敏感東西絕無人敢私藏,都是上貢給宮裡,只因一個弄不好便會被人說心懷不軌覬覦皇位。
「好大的膽子,竟敢偷竊貢品!」謝安平厲聲怒吼,拽住此賊的頭髮,強迫他抬起頭來。
這一看不打緊,好些人都大驚失色,連衛昇也一臉震撼。
誰能給寡人說說這是誰?唯獨孟棋楠迷迷糊糊,還認不清人。
這時,黃閣老突然從人群裡撲了出來,直接撲向「小賊」:「兒啊——」
孟棋楠恍然大悟,瞇起眼覷衛昇。
敢情表叔公您是唱了出賊喊捉賊呀。
----------------------
作者有話要說:
扶桑公子哭泣:拿人家當誘餌,黃桑好狠心嗚嗚嗚……~~o(>_<)o ~~
寡人心痛:咱們表理那個腹黑狡詐的東西!來寡人的懷抱中,寡人安慰你!╭(╯3╰)╮
表叔公冷笑: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誰叫蘇卿家是人見人愛的龍陽花兒呢?當然要被人採了╭(╯^╰)╮
(小狐狸你給朕滾回來!不然今晚上輪你一百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