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離家出走?」雷洛震怒的大吼,如果不是礙於自己是個客人,女主人又剛好在場,他絕對會沖上去狠狠的痛揍眼前像個沒事人的風馳日。
看到雷洛緊握的拳頭及頸上爆起的青筋,風馳日不但毫不在意,還火上加油的笑出來。
「霓和虹是雙胞胎嘛,虹可以離家出走,霓當然也行。你何必大驚小怪的,真是不尋常!」他語帶玄機的說道。
「霓不是那種人。」雷洛眯起眼,威脅的瞪著正饒富興味看著他的風馳日,語氣相當不善,「你對她做了什麼?」
該死,他早該來的!
兩天前,經過公司的一場鬧劇,他迫不及待的回到家,這才想起霓帶著小歇來到日這裏。念及她許久沒和家人在一起,他只好要自己冷靜,讓她好好享受家庭氣氛,順便讓自己思索該如何對她開口才不會嚇到她。
可是才苦熬兩天,他發現自己好痛苦,生活完全走樣。雖然他不時掏出霓為他戴上的項煉,希望一解相思苦,但是沒有用,在習慣她的陪伴後,他知道自己根本不能沒有她。受不了相思的折磨,他心急的趕到這裏,聽到的竟然是——她離家出走了!
「我會對她做什麼?你的問話真奇怪。就算真的發生什麼事,也不見得是和我有關。」風馳日還在打哈哈。
「快說!」雷洛失去耐心的站起來,他沒心情和日猜啞謎。
「洛,別生氣嘛!」一旁的甯雨娃看到兩人不斷的針鋒相對,連忙出聲打圓場。「日只是要霓去相親而已,真的沒什麼。」
「相親?」雷洛暴怒的大吼。
「誰讓你對我老婆這樣鬼吼鬼叫的?」風馳日一把擁過嚇一跳的甯雨娃,不滿的斥問。
被他一罵,雷洛才注意到自己失控了。
「雨娃,對不起!」
「別在意,我知道你只是心急。」她突然開心的擊掌。「這樣吧,我泡壺茶,大家可以冷靜下來,一邊喝茶、一邊討論。」
甯雨娃一走,雷洛再也不客氣,一把抓住風馳日的衣領,怒聲質問:「你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這是家規,我只是照家規去做而已,會有什麼意思?」風馳日格開雷洛的手,以看白癡般的眼神瞟他一眼,好像他問了一個蠢問題。
家規,他都快忘了風氏家規。雖然他打死都不相信日沒有其他意圖,但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沒錯。日依照家規為霓安排相親,這絕不會是最後一次。
一想到會有許多男人對著霓上上下下的打量,嫉妒的酸意就漲滿全身。
「啊!」
從廚房中傳來一聲尖叫,讓雷洛停止冥想。
甯雨娃匆匆的跑出來,帶著一臉的歉意,「沒事、沒事,我只是看到幾隻蟑螂。你們繼續談,別在意!」說完,又匆匆的往回走。
雷洛的心思完全放在霓身上,以致沒有察覺一向很寶貝老婆的風馳日,在看到老婆受到驚嚇後居然沒反應。
他回過頭,不容辯駁的宣佈:「我要娶霓!」
風馳日下巴差點沒掉下來。怎麼他從來不知道洛會這麼直接?他還以為他會像在商場上圓融的作風一樣,旁敲側擊後再迂回的解決問題,沒料到他這麼單刀直入,看來他的計畫會比原先想像的簡單許多。
他連忙低頭掩飾眼裏滿滿的笑意,生怕一個不留神,會讓洛看出破綻。
「洛,我知道你一向很疼霓,知道她不想相親,你會不忍心也是正常的。但是,你沒必要這麼犧牲自己。」他假裝很明白雷洛的用心。
「我沒有犧牲。」
「嘖嘖,還說沒有!?你只是同情霓,我也同情她啊,但是結婚畢竟是她的事,我們是不應該過度干涉。」
「我要娶霓不是因為同情她。」雷洛很煩的瞪他一眼。日這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唆?
「不是?難道你娶她會是因為你愛她?」風馳日故意說得漫不經心。
「我是愛她!」
雷洛堅毅的看著風馳日,臉上的真切不容人懷疑,即使是早已知道事實的風馳日還是因而感到震撼。
突然間,空氣中傳來幾乎不可察覺的窸窣聲,風馳日連忙咳兩聲,將雷洛的注意力拉回來。
「咳咳!」他順順喉嚨,滿臉疑惑的掏掏耳朵問:「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
「我愛霓!」
「你愛我?」他故作驚嚇的倒退一步,雙手誇張的護住胸口。「洛,你知道我的性向不是這樣的,這輩子我只愛雨娃,不可能愛上你的。」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雷洛的耐心快被磨光了,如果不是因為日是他的生死之交,又是霓的大哥,他才沒這個閒情逸致陪他淨說瞎話。
「你剛剛不是說……」
「霓,我說的是你的妹妹風水霓,我愛她!」雷洛忍不住站起來大喊。
啪啪啪!
從廚房突然傳來一陣拍掌聲,雷洛訝異的轉過頭,一看到出現的一群人,不禁呆愣住,眼角餘光則捕捉到坐在沙發上的風馳日正開心的笑著。
該死,他被誆了!雷洛不悅的瞪向笑得志得意滿的風馳日,嘴裏卻低聲的咒駡自己。真是太大意了,居然沒察覺異狀,眼前這些若是他的敵人,他或許早已性命不保。
「哈哈哈,精采,精采!」早就回臺灣的南宮不知何時又來到美國,他像是看了場鬧劇似的,臉上的笑容大得讓人無法忽略。「我從來不知道洛的丹田原來這麼有力。嘿,東方,你知道嗎?」他拍拍身邊一位也掛著唯恐天下不亂笑容的英俊男子。
東方配合的露出一臉無辜狀,「不知道耶!而且他叫得太大聲,我嚇了一跳,連他說話的內容都有些聽不清楚。呃,他剛剛是怎麼說的?喔,洛說他愛一個人,是誰啊?西門……」他轉頭打算問問旁邊那位冷漠且俊美得不像男人的男子,但一看到對方掃射而來的眼神,馬上放棄。「算了,問你也是白問。北,你說,洛是怎麼說的?」
「他說……」
「夠了!」雷洛沉不住氣的阻止。
他無奈的將這群「不速之客」全看一遍。南宮、東方、北、中天、西門全到齊,連不久前還在臺灣的月都回來了,他身邊還站著一個十分清麗的女子,想必就是那位擄走月的心的女子路紅音。
他在看到雨娃時稍微停了一下,準備等她自己認罪。
果不其然,單純的她馬上慌慌張張的招了,「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日找他們來,我剛剛也嚇一跳。」
「你故意的!」雷洛警告的目光回到風馳日身上,語氣中沒有絲毫懷疑。
風馳日瀟灑的起身,驕傲的伸展雙手,轉頭用恰好讓大家都聽到的聲音說:「是不是很懷念這樣的場面?我說過我會報仇的。」口氣是十足的幸災樂禍。
此話一出,除了新加入的路紅音和被調侃而苦著臉的雷洛外,所有人全笑了,連冷漠的西門也淺淺的勾起嘴角。
雷洛心知肚明眾人笑的原因。大家都想起一年多前日在追求雨娃時,他於醫院告白的那一段,當時眾人就是在病房門外「目睹」一切。想到當時的情形他也想笑,如果不是類似的情形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話。
「洛,別掛心,就當作大家幫你的愛情做免費的見證,有什麼不好?」一向最沉穩的中天開口安慰。
「說這話時,如果能稍微收歛一下你臉上過大的笑容,可能會比較有說服力。」雷洛澆了好友一盆冷水。真是,明明就是看笑話,還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聽他這麼說,中天的笑容不但沒有收歛,反而笑得更開心,他甚至笑出聲音。反正他本來就不是真的要安慰洛,被揭穿又有何關係?
「儘量笑吧!」
雷洛突然也換上笑容,不過這個笑容卻猶如黃鼠狼給雞拜年般的詭異,讓眾人全僵住笑容。
他拱起手,看似相當誠心的說:「各位好友今日專程前來參與本人的「愛的告白」,真是令人感動不已。各位的情誼我絕對永銘於心,咱們「山水有相逢」,將來,本人一定會加倍還給各位的。」
他說得溫文有禮,但除了日和月兩對愛侶外,其他人全聽得頭皮發麻,不敢再笑。
雷洛很滿意眾人霎時肅然的表現,今天就當他栽了,但是這筆帳他會記住的。
回過頭,他決定還是辦正事。
「霓在哪里?」他知道日一定有答案。
看到大夥兒被洛的一番話恫嚇住,風馳日臉上的笑幾乎要拉到耳後。為感謝洛讓他欣賞一場有趣的戲,他拿出一張寫有住址的紙條,很阿沙力的交給雷洛。
「她在臺灣。」
風水霓無趣地躺在床上,呆呆的看著天花板。
到臺灣五天了,她的心情非但沒有轉好,反而更低落。
原以為離開有洛哥氣息的地方,她就會漸漸淡忘有關他的一切,接著,她支離破碎的心也會慢慢痊癒.然而,事實證明當初的想法只是自欺欺人。
她根本忘不了洛哥,屬於他獨特的溫暖氣息不知何時已在她的心底紮根,只要閉上眼,她就覺得洛哥還在她身邊。
這幾天,她不斷想起他的好、他的溫柔、他的笑容、他的懷抱,還有他的吻。每一個畫面都讓她陶醉迷戀,但往往下一秒,另一個畫面卻教她立即驚醒,她想起洛哥抱住珍娜。
她以為她的心早就碎得沒有知覺,卻不懂為何一想到當時的情景,心就痛得連呼吸都困難。
她愛洛哥,無可救藥的愛他。或許早在她將項煉交給他時,她的心就已經知道,只是遲鈍的大腦沒有想到。
不過就算大腦早想到,大概也無濟於事吧!她淒然的一笑,心再度狠狠抽痛。
誰教洛哥愛的是珍娜。
叮咚!
門鈴聲響起,想到屋內只剩下自己,風水霓不得不起身下樓開門。
准是虹又沒帶鑰匙!
也不知道是不是雙胞胎的心電感應,當她一踏上臺北的土地,映入眼簾的就是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孔。
兩人興奮的相認後,虹告訴她九月二十一日時,臺灣發生駭人的大地震。為了幫助受災民眾,她便加入義工行列,到街頭進行勸募活動。
兩人回到虹的住處後,整整一晚的時間都不停的交換這段期間的經歷。言談中,她看出虹的落寞,才知道她也正為情所苦。
想到這兒,風水霓苦笑的搖頭。
上天真會捉弄人,分開她們,讓姊妹倆都嘗到愛情的滋味;然後才又將她們拉在一起,讓她們相互慨歎彼此的心碎。
走到大門前,風水霓刻意在開門前拍拍自己的臉頰,強迫自己打起精神,咧開嘴角。
虹已經夠煩惱的了,再怎麼說她也是姊姊,應該負起鼓舞妹妹的責任。
「洛哥?」
一看到門外的人,風水霓足足有五秒鐘說不出話。「你……怎麼……」
再見到朝思暮想的人兒,雷洛的激動明白的寫在臉上。他渴切的將她看了又看,好半晌不開口,而後突然一把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裏,生怕她會再度無聲無息的消失。
「為什麼不聲不響的離開?」他既愛憐又痛心的問。
風水霓乖順的窩在他懷裏,熟悉的溫暖將她團團包圍住,失去的安全感與滿足感又重新回來,她舒服的閉上雙眼,重溫這樣的美好。
但他的問題卻將最殘忍的畫面帶回來,她用力推開他,想起他的懷抱是屬於珍娜的。
她突如其來的抗拒讓雷洛重重的鎖起眉頭。
「霓?」他以眼神詢問。
風水霓別過臉去,不去看他藏不住關愛的眼神,藉以讓自己有堅強的勇氣。
「洛哥你怎麼來了?怎麼不陪珍娜?」她佯裝自然,只是知她如雷洛,還是在她輕快的語調中聽出她隱隱的悲傷。
「霓,發生什麼事?為什麼你這麼難過?」他關心的抬起她的下巴,想從她的神情找出原因。
她卻不領情,下一秒她不但又別開臉,還轉過身,不看他,也不讓他再看她。
「洛哥,我沒事,你趕快回去珍娜身邊。」她拼命眨眼,不允許眼淚流下。
「我為什麼要回到她身邊?你又為什麼一直要我這麼做?」他懷疑的問,珍娜是他的秘書,他何須陪她?更別談留在她身旁!
風水霓一言不發。
雷洛快被她的舉動給逼瘋,他焦躁的扳過她的身子,強迫她看著他。
「因為你們是一對啊!」她的武裝在看到他時徹底崩解,眼裏的淚也不聽使喚的直流。
此刻她竟有點恨洛哥一直以來的關心與溫柔,如果他不是那麼好,她是不是就可以不愛他?
心痛與怨懟一波波的襲上心頭,她終於無法承受的吶喊出聲:「不要再對我那麼溫柔,你明明就是珍娜的,為什麼不承認?」
「你到底在說什麼?」
看到她悲傷痛苦的模樣,雷洛的心也跟著揪緊。他強力制住她不斷搖晃的身子,急於尋求答案,「說清楚。」
風水霓連吸幾口氣,這才穩住自己。她不斷在心底命令自己堅強,直到有把握了,才抬頭正眼迎向他。不過,即使如此,在接觸到他漆黑而深邃的瞳眸,心跳還是突然漏了一拍。
「我看到了,你和珍娜在辦公室擁抱。」她很慶倖自己的聲音聽來還算正常。
「我和珍娜?」
雷洛困惑的揚起眉,隨即想到珍娜向他告白的情形。原來霓誤會了!
「我們不……」
他開口想解釋,但是她已經早一步截斷他的話。
「你為她摘下眼鏡。」她笑了,笑得淒涼而絕望,她多希望這一切趕緊結束,讓她可以一個人靜靜的舔舐傷口。「我真遲鈍,一直到看到那一幕才知道,原來當初你說眼睛只讓某個人欣賞,指的就是珍娜。」
雷洛默默的望著她,突然不再解釋。
還搭在她肩上的大手,明白的將她身體不住的輕微悸動傳遞給他;在看到她強自偽裝堅強不在乎的臉,他忽然開心的笑了。
「小傻瓜,你吃醋了。」他憐愛的輕撫她白嫩的臉頰,為她強裝的倔強心疼不已。
「我……沒有!」她矢口否認。已經失去心,她不允許自己再失去僅有的自尊。
「還說沒有,聽你說話都聞得到酸味。」他取笑道。
「啊?」風水霓反射性的捂住嘴。
雷洛不禁被她可愛的模樣給逗笑。
聽到他的笑聲,她才發現自己的舉動有多可笑,不由得窘迫的紅了臉。
雷洛笑著將她帶往沙發坐下,不顧她的意願,硬是要她坐在他的大腿上,雙手則牢牢的箝制住她。
反正逃不了,風水霓很快便放棄掙扎。事實上,如果可以的話,她還希望能逗留一輩子呢!
「不管怎麼樣,你離家出走的這幾天,我就像活在地獄一般,每天受著相思之苦的煎熬。如果你是打算折磨我的話,你成功了。現在總該聽聽我的解釋吧!」雷洛嚴肅的說。
「我才不是要折磨你。」風水霓嘟噥的辯白。
雷洛輕輕地拍她的頭,善良天真的她當然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他會這麼說,只不過是想讓她明白她對他的重要性。
「你那天看到的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他簡單說起當天的情形,不想讓她擔心,也不想道人是非,所以他只說珍娜是因為崇拜,一時情不自禁才會抱住他。
聽到原來是自己誤會,風水霓感到非常不好意思,恨不得自己馬上消失。
「可是……你那時沒有戴眼鏡,所以我想……」她囁嚅的想解釋。
「有人睡覺時會戴眼鏡嗎?」雷洛佯裝生氣的反問。
「我……」她的頭垂得更低了。
「那時我正在休息,要不然你以為我會隨隨便便讓人家抱個滿懷嗎?」雷洛因她的不信任而有些不悅,但一想到她這種表現背後的可能意義,他不禁興奮起來。
「日說你是不想相親,所以才離家出走。真是因為這樣嗎?」他溫柔的問,一顆心懸得老高,擔心聽到其他的答案。
風水霓很想用力的點頭,但是一望著他的眼,就怎麼也說不出違心之論。內心天人交戰許久,終究她還是選擇誠實面對。
「不是,是為了別的。」
「我嗎?」
他輕輕的一句問話,讓她的心頭沉重無比,再一次,莫名的女性衿持又竄出頭。在不願說謊否認的情形下,她只好沉默。
見她不發一言,雷洛心中的情意突然全湧上來,當下他決定將自小累積的愛意全部宣洩出來。
「你知道我有多希望你是因為我才這麼做的嗎?因為那至少可以讓我說服自己,你對我是有點在乎的,而不至於讓我老是懷疑自己是一廂情願、自作多情。」
「洛哥,你……」風水霓震撼於他所說的話,眼前霎時又是水霧密佈,一片模糊。洛哥的意思是……
「你真的感受不到嗎?我愛你,我愛你啊!」雷洛柔情的示愛,盈滿愛意的眼眸讓風水霓想懷疑都做不到。
她不敢置信的回望他,企圖在他眼裏找出一絲一毫的遲疑,來警告自己別作夢。然而沒有,他的眼中除了真誠、堅定,就是濃得化不開的愛。剎那間,甜美與興奮之情快速漲滿她的心。
「洛哥,你真的……」感動竟讓她拙於言詞。
看到她美麗的眼眸中突然漾滿神采,雷洛的心立即雀躍起來,他相信她對他一定也有相同的情感。
「你這麼震驚,是不是認為被我愛上是件很倒楣的事?」心情開朗後,他忍不住想逗她。他露出悲慘的表情,用著可憐兮兮的語調說:「原來我這麼差勁,你居然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不是的,不是這樣。」他沮喪的模樣嚇壞風水霓,她慌張的連連搖頭否認。
「你別同情我了,我知道我不夠好,才會讓你不願愛我。」他還在裝。
「我當然愛你,洛哥人最好了,我怎麼會不愛呢?」她急壞了,不喜歡洛哥如此貶低自己,她又氣又急,竟在衝動之下坦承自己的情感。
「你剛剛說什麼?」雷洛揚眉竊笑。
「我……」風水霓對他的問話直覺的想要回答,一抬頭看到他的笑,這才發現自己被他騙出內心真正的想法,當下害羞的猛咬嘴唇。
雷洛愛煞她現在柔順的嬌樣,又捨不得她如此肆虐令他垂涎的紅唇,忍不住低頭在她唇上溫柔的一吻。
他的唇一碰到她,她的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問題,讓她在一瞬間僵住身子。
「洛哥不是還有個心愛的人,你的眼睛只讓她欣賞的,不是嗎?」她真傻,差點忘記洛哥還有個最愛的女人。
雷洛到此刻才體會出何謂哭笑不得。她還不知道那個人就是她自己嗎?
「你真的忘了?」
「什麼事忘了?」她滿臉疑問。
「小學時,鄰居有個小女生對你說,她覺得我的眼睛很好看,還說長大後要嫁給我。結果你聽了之後就大哭的回家,強迫我一定要戴上眼鏡。」想起她小時候有趣的模樣,雷洛就想笑。
聽到他的描述,她好像也有點印象。
那位鄰居的小女孩是許多小男生喜歡的金髮小美女,不過她總對他們不理不睬,唯獨對洛哥百般的討好。
風水霓也不曉得為什麼自己那時聽完她的話會難過的大哭,只是直覺不喜歡她說要嫁給洛哥。由於她還稱讚洛哥的眼睛很好看,年紀還小的她便將兩者連結起來,認定她是愛上洛哥的眼睛才要嫁給他。回去後,她便吵著要沒有近視的洛哥一定要眼鏡不離身,除非她要求,才能拿下來。
說也奇怪,一向有主見的洛哥居然二話不說就答應她荒謬的要求。後來,她忘了這回事,沒想到洛哥竟堅持這麼多年。
「原來那個人……」
「就是你,我這一生唯一的愛人。」雷洛感性的許諾,滿足的將她圈得更緊,而她也主動的傾身讓自己更靠近他。
浪漫的氣息在無聲無息間蔓延開來,兩人什麼也沒再說,只是緊緊的擁住對方,讓訴不盡的濃烈情意在彼此間點點滴滴的傳送。
好半晌,她柔柔的開口:「你為什麼不早說?」
「我在等你長大。」他在她發頂輕輕一吻。
「萬一我長大後喜歡上別人呢?」
雷洛信心十足的輕笑,「不會的。你忘了你早將自己許給我?」
風水霓訝異的抬眼,看到他自胸前拿出屬於她的「水霓」項煉,也不禁笑了。
「喔,這下你完了。你收下我的定情物,這一生你就得接收我留下的一堆爛攤子!」她嬌嗔道,將紅唇迎向他。
他回送一記笑容,吻上她的唇瓣前說出他真心的承諾:「求之不得!」
門外,坐在階梯上許久的風水虹若有所思的抬起頭望向天際。
天清氣朗,稍早遮住陽光的烏雲不知何時已悄悄消散,久違的太陽公公又露出笑臉,溫暖得讓人全身舒暢。她淡淡的扯開一個幾乎看不出的笑。
霓生命中的陽光終於出現,她的呢?
【全書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