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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言吾齋主人] 寶路天行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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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29 09:43:32 |只看該作者
第90章 王者之光

    孔四當場就吸了一口冷氣,有點愣怔,這他媽的,得多少錢啊!要知道,這里好歹也算市中心八區之一,鬧著取靜,價格怕是不比中心區的來得便宜!

    因為之前已經來過這里,雖然見到的,不是這一棟,不過吳晨心里多少是有些准備的,只沉穩的把車開到樹下,停了下來。

    停穩車后,孔四還在懵懂,吳晨卻已經發現那些車輛的牌照嚇人,他好歹也曾經在省府里工作過,某些車牌代表什麼,還是知道的。

    現在見一下子有這麼多的特種車牌扎堆,心里越發好奇,又有些興奮,看來此處主人,來頭真的不小,吳晨暗暗告誡自己要沉住氣。

    等他們下車后,過來一個剪著平頭的漢子,身材挺拔,雖然穿著便服,但是一看,就知道是軍人出身。

    那漢子走過來,笑著跟田老握了握手,問了一聲好,就帶著他們往大門走。吳晨跟在后面,偷偷環視了一下,沒見到有什麼站崗的人,心里稍微松快了些。

    到了門口,一個三十出頭,精干黝黑的漢子筆直的站在哪里,見他們過來,拱著手迎了上來,笑著對田老說道:“呵呵,好久不見了,田老!近來可好!”

    田老對他似乎很是看重,走上几步,一邊握著他的手,一邊拍著他的肩膀,說道:“鐵老弟最近越發精干了哦!”

    兩人很親熱的寒暄了一陣,田老回頭來,就跟吳晨跟孔四介紹道這位姓鐵名中棠,是劉老的護衛頭子,大家都叫他鐵老大,又把他們介紹給鐵老大。

    吳晨一聽到護衛,而不是保鏢,心里就更加有底了,急忙伸出手去,很客氣的跟鐵老大握了握手,感覺對方的手掌冷硬無比,彷如一塊生鐵,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裝了假肢。

    輪到孔四,剛跟鐵老大兩手一握,吳晨就聽到咯咯的響聲,心里陡然寒了一把,這都什麼人啊,該不會是武俠小說看多了吧?

    “好身手!”鐵老大退后一步,臉色微微訝異,對孔四拱了拱手說道。

    孔四則是大大咧咧的笑道,哪里哪里,若無其事背著雙手,四十五度仰望屋檐,吳晨見他背著的雙手,微微發抖,忍了忍終于沒有笑出來。

    鐵老大淡淡一笑,對田老說道:“劉老還有些俗務要處置,讓我先帶您到書房。”

    到了書房,鐵老大告了個假就轉身離去了,劉老剛回廣府,這几天各路人馬紛紛前來拜訪,他們這些隨員且有得忙。

    吳晨環顧了一周,這里的藏書還真不少,大都是些老舊的書籍,偶爾的博古架上放著些瓷器,急忙之間也看不出真假,牆上掛著一些書畫,還沒來得及細看,已經有一中年阿嫂端了茶具進來,田老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來就可以了,等那阿嫂出去,才對兩個小子說道:“這可是座寶庫!有機會呆在這里好好學習一番,對你們大有益處!”

    “難道這是藏經閣?”孔四好奇的說道。

    “臭小子,什麼藏經閣”田老笑罵了一聲,“這里可都是關于收藏的書籍,很多還是孤本珍本,本身就價值不菲,說是劉老哥畢生心血一點都不為過。”

    “哦”孔四敷衍了一下,明顯興趣減少了許多,他搞這一行多年,大都圖個熱鬧,平時雖然也時常向田老請教,可這要他悶著看書,真是要了老命了。

    田老正要繼續教訓孔四,這小子什麼都好,就是有些懈怠。就見鐵老大從外面走了過來,卻是引他們去正廳見劉老的。

    到了大廳,見一老者跟一青年坐在八仙桌兩側,正在談笑風生,那老者正是劉老,那青年卻是連田老都沒有見過,看情形應該是極為相熟的晚輩了。

    劉老見他們到來,都站了起來,那老者哈哈一笑,聲音甚是洪亮,竟看不出半點頹靡之色,過來拉著田老坐下,又示意吳晨跟孔四都坐了,那青年笑著也在他邊上坐下。

    二老互相問候了近況,劉老先把那個年輕人介紹給他們,此子名叫陳輝,世交之子,最近在這里基層履職,聽聞自己過來了就過來探望,陪著見了几個地方軍政大員。

    孔四跟吳晨都抱拳問了聲好,孔四也不在意,心想這姓陳的小子倒是會順竿子,這是來抱大樹來了。

    吳晨卻是見過這青年的,上次去部委里彙報的時候就曾見部委里的頭頭親迎過,看那相貌,跟某個領導人極像,來頭肯定不小,見他跟劉老爺子的關系,真是世交的話,那就絕不僅僅是抱大腿的人。

    他在這里胡思亂想,田老已經把他們都介紹了一下。兩人不敢放肆,俱都見了禮,田老拿出那几盒特產,陳輝替劉老收了,開玩笑說這大半年估計把劉老都饞壞了,得趕緊找個地方藏起來,否則等會被醫護人員收走了,說得大家都是呵呵一笑。

    “哦,對了,田老弟,你不是說小吳有一塊田黃印章麼,帶過來沒有?”劉老見兩個年輕人都有些放不開,就微笑著對田老說道。田老點了點頭,他對那塊印章的質地還是相當自信的,笑道:“這可是極品田黃凍,不多說了,小吳,上菜!”

    陳輝站在劉老后面,他雖然不太懂古玩,但自小也是看著家里老爺子,跟劉老他們這些人把玩的,知道鑒別這個東西甚為費神,怕他耗神過度也不好。劉老畢竟上了年紀,又一大早起來,接見了几個地方跟部隊的頭頭,最近地方變動比較大,風傳一把手要上中央,雖說不是什麼人都能到這里來的,無奈各方人馬都在異動,老爺子這里想清閑都難。雖然見他興致勃勃的,還是小心問了下要不要先休息一會。

    劉老搖了搖頭,老爺子雖然見了一天的人,不過都是短短的几句話,更多的時候來人都是把禮物放下就告辭了,不是每個人都能見到老爺子的。

    而老爺子見了几個老部下,心情也很舒暢,他雖然年紀大了,不過由于常年修習跟保養,身体還是不錯的,這點强度還行,何況他對田老弟倍加推崇的田黃感到好奇,他知道這田老弟什麼沒見過,就這田黃也是見過不少珍品的,能得他推崇的自然是難得一見的極品。

    雖然有了心理准備,不過當吳晨展開那塊印章的時候,劉老的眼睛還是被晃了一下,情緒頓時有點激動,到了他這個年紀,又大風大浪過來好几波了,還能有什麼讓他情緒波動的,如果這幅樣子讓醫護人員看到,不知又要怎麼責怪吳晨。

    “不錯,是個好東西!”劉老邊看邊贊嘆,他手里也有几塊田黃,其中一塊壽星雕件要比這個大些,但是這般質地的只在材料上見過,還從未見過實物,細觀此章,組成分子極為細微,用肉眼或一般的放大鏡,根本看不到其組成顆粒,細膩勻淨;石結堅實,光澤正、亮,入手有滑感。

    “內斂的、蘊藉的,沒有浮華虛躁之氣,沒有市井煙火俗氣,可謂田黃靈魂之光!”劉老見這塊田黃石質滋潤,撫之宜手,如嬰儿之膚,柔嫩可愛。精心品味,似有靈氣,如有生命之光在閃動,仿佛能與鑒藏者心靈感會,賞心悅目。可能埋藏時有溫泉浸泡,入手有溫和之感。

    石貴天然,不假任何之雕飾。此章簡潔、大氣,鈕亦取方形中心微琢,其意博古,可視為瓦鈕的朴素形式。一根紅筋點綴黃地,似黃昏落日之余輝,又若無心抓破美人肌膚,意蘊之所到,實非言語所能表達。

    跟田老第一次見到一樣,劉老一見之下,也是愛不釋手,吳晨見他們兩個老頭都把注意力放在印章上,連田老都忘了此行的目的,跟劉老兩個人詳細的探討那塊印章的材料,不由的苦笑不已。

    陳輝見這情形,也知道是勸不動老爺子了,好在他知道老爺子身体很是硬朗,他對這些玩物不是特別感興趣,就想著早些回去,他剛到基層履職,手頭還是有很多瑣事的,劉老到廣府,他不得不過來陪著,眼見著開始這几天忙得差不多了,自己也該回去了。

    想著回去的事,陳輝就找了個空子,附在劉老耳根說了下。劉老嗯了一聲,放下手中的物件,也不多話,該囑咐的都囑咐了,陳家這小子向來穩重,他是一點都不擔心的,作為陳家第三代唯一的嫡孫,自小就跟著他爺爺長大,眼光胸懷能力都不錯,前些年一直藏著,現在是時候讓這把寶劍出鞘了。江山代有人才出啊,自己也老了,懶得管官場那些是非,讓年輕人去趟一趟吧。

    劉老雖然年紀大,正經算起來卻只比陳輝高一輩,他父親作為開國元老,一生為人正直謙虛,最后成為托孤之人,與陳輝的的爺爺一起力挽狂瀾,成為********最為頂級的家族。

    他作為紅二代,年紀卻要比很多同輩人大上許多,早年隨著父輩南征北戰,后來雖然受到一陣衝擊,很快又歷任多地一把手跟國家領導人,雖然退下來很多年了,但在紅二代中名聲赫赫,影響非凡,對于這些紅三代子弟也是多有提攜。

    劉陳兩家一向交好,雖然偶有內爭,卻從未破壞聯盟之勢,現在陳家第三代嫡孫放在自己的老地盤,也是因為有他在看著,陳家也比較放心。

    劉老因為田老跟孔四他們都不是体制內的人,也就沒有過多介紹。送走陳輝,劉老回頭才想起田老提到的正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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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29 09:43:44 |只看該作者
第91章 印章傳承

    劉老回過神來,呵呵笑道:“不好意思,兩位小友,這人老了,看到好東西就忘了正事。”

    吳晨心里仿佛有些答案,不敢張揚,只謙虛的點了點頭。孔四雖然摸不清狀況,也知道此老來頭極大,剛才那個鐵哥就不一般,他知吳晨的用意,滿臉堆笑著說道:“那老爺子,依您看,這‘文文山印’是否屬實?”

    劉老呵呵一笑,促狹的說道:“這印章材質是沒有問題,上面包漿不顯,應該是被藏在某處多年。印文方面,從刻工到行文都還符合當時的時代特征。小吳啊,這印章是怎麼得來的?”

    吳晨也不隱瞞,將自己購買木雕的經過說了,只省去地圖之事,至于如何發現木雕中藏有印石,也早就編好,上次在田老那里說過一次,這次照樣畫葫蘆也講了一下,眾人並不起疑,這世上偶爾之事無處不在,總能歸結到運氣上面去。

    “嗯”劉老也沒深究,點了點頭,沉吟了一下,說道,“這印章在收藏領域比較偏門,材質又占其大部分的價值,歷史上不乏有些人得到前人印章,磨平重刻之事。古玩講究的是傳承有序,除了一些皇帝印璽之外,一般能完好保存下來的私章就少之又少了,后人仿造的也有,不過用的材料很少用中等偏上的,像這塊極品田黃凍,在清朝之后私藏是會惹禍的。”

    在清朝,對這些東西都有所管制,特別是乾隆之后,對于田黃跟和田玉,必須上交皇家,乾隆年間,就曾經發生過和田督采官私藏和田玉料,被全家抄斬的事。所以劉老才有這麼一說。

    “是啊,田黃經過几百年的開采,別說現在,就是在晚清都已經原料枯竭了,現在都挖到地下二十几米。別說這樣的料子,就是普通能算得上田黃的料子都可以說沒有了,如果是明清兩代出的,能流落在民間的可能性很低。”田老附和著說道,剛才他們兩老頭嘀咕著交換了一下意見,都偏向這一塊是在大規模開采之前獲得的,就是沒有佐證。

    “材料先放回一邊,說說這印章的工藝。田老弟跟你們說過,這印章的發展史了,我就不多話。我們現在所能看到的一般最早的印章大多是戰國古璽,古璽是先秦印章的通稱。這些古璽的許多文字,現在我們還不認識。朱文古璽大都配上寬邊。印文筆畫細如毫發,都出于鑄造。白文古璽大多加邊欄,或在中間加一豎界格,文字有鑄有鑿。到了秦漢之事,主要是以典淳平正的繆篆為基礎,這也形成了所謂的秦漢印風,對后世影響極大。”

    “嗯,現在有些私章就偏向于追求漢印古風,中規中矩古朴有加,風格獨一啊。”田老補充著說道,他也是收了不少私章的人。明清兩代開始就多有仿漢印的,到了近現代,這種風格更為常見。

    “嗯。隨著時代變化,審美是在不斷演變,不過怎麼演變,其中總有一些人堅持復古之風,有時候反倒是一種時尚。這世事啊就是顛來倒去,倒來顛去。”劉老點了點頭說道。

    這話算是說道吳晨心里去了,他無數次見證過所謂的與時俱進跟創新,其實就是復古。為此跟徐志飛兩人沒少開玩笑,每次需要制度創新,都不用想那麼多,把十几年前甚至几十年前的制度拿出來,改一改,只要跟現行的不同,就是創新了!

    劉老見吳晨跟孔四雖然聽得連連點頭,眼中卻盡是迷惘之意,呵呵一笑,喊來助理,讓他去取些資料過來。

    那助理姓宋,大約三十四五摸樣,一臉方正,甚是威嚴,說是助理,其實是給老爺子當秘書的,對外一應事務大都他在處理,很多地方官員見不到老爺子,也都是他出面應酬。對于未來,他心里還是有些追求的,運用老爺子這個平台,跟地方各級官員往來頻繁,對此,老爺子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太出格就是。

    宋秘書拿了一大疊資料過來,主要是印鑒圖譜,也有几方比較古老的印章,劉老爺子挑了挑,邊講解邊給他們對照著看,有實物看著,吳晨跟孔四心里了然了許多,對老爺子這般費心教導很是感激,初次見面,能遇到這樣的良師,也是造化,更是用心請教。

    “到了隋唐,九疊文主宰了公印,公印也因之喪失了管領印藝風騷的地位,隨著紙張的普遍使用,印章的尺寸也獲得解放,邊長從秦漢時的一寸猛然增大到隋唐的二寸,由于印体加大,公印不像秦漢時代那樣刊刻職官名而發給官吏本人佩帶,而是轉為發給以官吏為代表的官署,完成了由職官印向官署印的轉變。公印不再佩帶而變為匣裝,置諸衙署。

    封泥時代也隨著結束,鈐朱時代到來,印泥出現了;印文也由秦漢的陰文轉為陽文,以前主要分鑄、鑿兩種,到了隋唐公印是用薄銅片盤曲成印文再焊于印面上,故又稱蟠條印。其印文盤曲,多為圓曲筆道。后世為將寬大的印面填滿,更將文字筆畫任意重疊折繞,這就是所謂的‘九疊文’的由來。

    再有就是這個時代已經開始有了刻款的習慣,從現在出土的印章來看,至少已有三例刻款的隋印,都是刻著鑄造時間。”這些出土印章雖然劉老沒有,不過拓本跟照片還是有的,一一指給他們看。

    等他們消化了一陣,才繼續往下講。“隋唐雖為一脈相承,但到了唐代還是有其獨特之處,比如出現了一些印章自名,如“寶記”、“朱記”什麼的,伴隨著也出現了印章門類鑒藏印和齋館印。至于其他的比較印紐的變化,刻款的多樣,也都有些不同。”

    吳晨跟孔四一時也記不住那麼多,只能囫圇吞棗,幸好有圖鑒參照,比較直觀,理解起來倒也還不難。吳晨雖關心那方文山印,見劉老繞了一大圈,也就靜心聽著。

    “哎,說到宋印,可謂是百廢待興!”終于說到跟這塊印章有關了,劉老邊說邊搖頭,“連官印都顛三倒四的,開始是襲用五代舊印,后來重鑄公印時,印文多嵌“新”或“新鑄”字樣,以區別于五代公印,一律用銅鑄造,早期公印印文與印邊粗細相若,以后印邊逐漸加寬。

    宋印的印文也不再如隋印那樣用蟠條法制造,而是直接鑄造,印文筆畫間已不似隋唐印疏闊。多刻有年款,標明鑄印年月,中期以后,在刻鑿年款的同時,還鑿有兼管頒發鑄造的機構的名稱。

    宋朝南渡之后重鑄公印,在印文前“加‘行在’二字,或冠年號以別新舊。

    這個時期,與中原漢族政權對峙的皆為少數民族政權,北方有遼,西北有夏,東北有金。后來遼為金滅,后來居上的蒙古人又毫不客氣地收拾了西夏、金,最后滅宋建立了元朝。

    這四個少數民族建立的政權和朝代,在公印制度上都不同程度地受到宋朝公印制度的影響,但又創造了自己一些別具一格的特點,在印文上出現了有趣的現象。西夏公印用西夏文,遼、元公印有的用漢文;有的用契丹文或八思巴文,金公印則全用漢文。這些都不一一細說了,

    唯一要提的是元代開始私章方才大量盛行,以為蒙古人大都漢子寫得不怎麼樣,干脆采用私人印章,一次刻印,終生使用,在蒙古貴族官員中很受推崇,對私章的發展起到了很大的推動作用,到了明清二代私章盛行,出了不少有名的印章。”

    “老爺子,照您這麼說,這方印章不大可能是文山公的?如果是官印還比較有可能?”孔四見劉老說了許多,都是關于官印的,跟著私章沒有太大關聯啊。

    “呵呵,也不能這麼說,這方文山印,各方面都比較符合宋末元初的特征,那個時候私章雖不多見,但也是有的,文文山印這個款也在某畫作上曾見過,既然在拓本上出現過,那就證明文山公是有這方印章,至少用過的。至于這枚,很有可能是后刻的,或者因為質地很好,或者因為其他什麼緣故,一直沒用。嗯,對了,小吳啊,你說這方印章是你從木雕中得來,這倒是個出處,那木雕現在哪里?”劉老呵呵一笑道,這話問得孔四兩眼一亮,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這出呢?看來姜還是老的辣。

    吳晨也知道問到了正點上,那木雕的時代他基本可以判斷,今天又沒帶來,不想麻煩,只好假借他人之口說道:“那木雕上次毀壞后就丟棄了,不過在買了之后,剛好我有個朋友老家是世代做根雕的,請他家里老人看過了,從工藝到包漿應該是宋代的老樟木根雕,那時候的朝州根雕還沒成規模,刻法跟現在略有些不同。”

    “嗯”田老點了點頭,他對瓷器跟雜項還是比較精通的,“朝山根雕在明清時代逐步形成規模,浮雕跟透雕結合的手法也是在這個時期才逐漸形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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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29 09:43:55 |只看該作者
第92章 丹心汗青

    “如果能確定這根雕在明清之前,也算一個佐證,對于這方印章來歷的確認,很有幫助。”劉老點了點頭,沉思了一下,古玩鑒別,如果不是傳承有序的話,很多時候就需要這樣多方求證,形成證據鏈,這點跟法庭訴訟差不多。

    如果根雕成型于明代之前,而又沒有被拆解過,那麼藏書其內的印章自然也就應該是在此之前,他斟酌著問道:“你們都知道這文山公晚年的事跡了吧?”

    這話是衝著吳晨跟孔四問的了,田老作為嶺南田家后人,對文山公自然是了解的。

    吳晨點了點頭,他是朝山人,這里最是傳統,尊文崇義,除了關二爺,最有名的,就要屬韓愈韓文公跟文天祥文山公了,韓愈治朝頗多典故,現在還有多處韓文公祠存在;文天祥則是作為千古忠義典范,被立祠祭拜,不單多處有文山公祠,其后人也在朝山大地開枝散葉,定居了下來。

    孔四也是點了點頭,說道:“留取丹心照汗青麼!”,這誰不知道!中學歷史書就有,文天祥,字宋瑞,二字履善,號文山,吉州廬陵(今江西吉安)人。

    自小優異的文文山,在理宗寶佑四年,參加進士錄考,高中狀元。到了恭帝德佑元年的時候,元兵長驅東下,文天祥在自己的老家起兵抗元勤王。

    到了第二年,南宋的都城臨安被圍,文天祥被緊急任命為右丞相兼樞密使,奉命前往敵營議和,因堅決抗爭而被拘捕,后來找了個機會,居然得以脫逃,重新招兵買馬,轉戰于贛、閩、嶺等地,到最后兵敗被俘,堅貞不屈,就義于大都,也就是今天的京城。

    “是啊,文山公忠義千古,威武不能屈,稱為民族英雄一點都不為過。”劉老見這兩個小子,都還是有點學識的,很是欣慰,“文山公晚年,嘿,其實也不能算晚年,他就義時,也還不到五十歲,正當壯年呢。為了匡扶宋室,他常年轉戰在嶺南各地,經常要到各處聯絡義軍,其中朝山地區多有響義,文山公在此地,留有信物也是情理之中。”

    “難道這方印章,是當年文山公聯絡朝山義軍的信物?后來他兵敗被俘,慷慨就義之后,后人把它藏入木雕之中?”孔四回想起當年的金戈鐵馬,歲月崢嶸,逐漸融入了進去,充分發揮自己的想象力。

    吳晨點了點頭,深表贊同,現在似乎很明朗了,義軍失敗之后,有人將文山公印與當時的各山寨義軍分布圖,藏于木雕之中。一想到那張小圖上密密麻麻的山頭,可想而知,當年各地民眾紛紛響義的情景,只可惜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

    “哎,木頭,干嘛發呆呢。”孔四見吳晨愣愣的不說話,以為他想起什麼來了。

    “呵呵,沒什麼,就是想起文山公當年金戈鐵馬的,心里有些感懷。”吳晨有些傷感的說道。

    “是啊,中華文明向來多災多難,沒有强有力的一統,就得被外族凌辱!”劉老趁機展開思想教育,在他們這一輩人看來,外族問題是根本問題,那麼多年的炮火生涯,已經深深印入他們的腦中。

    不過沒容得劉老展開,宋秘書已經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是來提醒老爺子必須休息了。像他這樣的人,命運都依附在老爺子身上,看護得真個儿比自己老子還仔細,心里對于老爺子這樣耗費精力不務正業是很有意見的,這種情況一般都會在一定時限內,過來打斷他。他也不怕老爺子生氣,反正手里有尚方寶劍呢!

    果然,老爺子見宋秘書板著個臉,只好苦笑著對田老抱怨道:“這還沒吃午飯就得收監了!有時候真就跟木偶一樣啊,什麼都得他們說了算!”

    近些年,老爺子的老伴身体不是很好,家人對他們老兩口的身体健康就看得重了,老爺子在北京整天被醫護人員看管著。

    他早年隨父征戰沙場,后來從政也大部分時間都是一把手,人隨看著隨和,骨子里卻是有一股氣的,哪里受得了這樣的日子,好不容易溜回廣府,還得跟孩子們承諾,一定聽從隨身醫護人員的建議,這監督的大權就落在宋秘書、鐵護衛還有醫護隋女士三人手里了。

    田老點了點頭,很同情的說道:“老哥哥你多休息兩天,外面的事你就少操心了。休息夠了,過几天我招呼一下几個老兄弟,找個地方咱們內部交流一下。”

    “那敢情好!”劉老一聽很是高興,田老作為南方收藏界的頂梁柱,在這一畝三分地里還是很有號召力的,經常會召集一些老哥們舉辦一下“鑒寶會”,大家把最近新得的寶貝拿出來斗一斗,倒不在乎價值,主要是趁機聚一聚,圖個樂呵。

    “行,那就這麼說定了!”田老也是興致勃勃,他常年閑居,生意場的事早就交給儿子操理,就是業內一些活動應酬什麼的也從不參加,偶爾跟几個老兄弟聚一聚,聊聊天也是一大樂事。

    “嗯。”劉老點了點頭,一提到斗寶,他也是興致勃勃,人老了,有時候就跟小孩子一樣,再說也就剩下這點愛好了,不玩這個還玩什麼呢?他略微想了想,對吳晨說道:“小兄弟,不知道你這文山印是否願意出手?”

    “呵呵,老爺子說哪里話,您留著把玩就是了,權當小子的見面禮。”吳晨毫不遲疑的說道,這番話其實已經在他心里醞釀了許久,他本來也抱著出售的目的,不過自打進到這里面,心里已經打定主意,混跡這麼些年,他知道很多東西比錢更重要。

    “這個…”劉老明顯沒有想到吳晨會這樣答復,愣了一下,這小子有點意思,笑眯眯的看著吳晨。

    田老跟孔四反應卻不相同,田老是知道這個老哥哥的,平生不愛貪外人便宜,更別說這麼貴重的禮物,吳晨這次倒是冒失了,只怕劉老哥心里不舒服啊。

    孔四則有些吃驚,這出手可夠重的,這樣連田老跟劉老都贊嘆的頂級田黃得值多少錢!這麼輕飄飄一句話就給送出去了?他雖然為人豪爽,也不禁被吳晨給驚嚇到了。

    “呵呵,反正也是稀里糊涂得來的,對我而言,成本都不算高。能夠得到老爺子的解惑,我心里實在是感激不盡,這權當是小子的見面禮,還請老爺子收下,如果有什麼地方唐突了,多多見諒。”吳晨剛才脫口而出之后,心里也覺得有點冒失,功夫還是不夠啊,有點顯形了,只好硬著頭皮補充道,好在這番話倒也是心里話,說得頗為真誠。

    “呵呵。”劉老見吳晨神情不似作偽,心里猜疑既去,好感頓生,沉吟著說道,“今日之事,我還得好好感謝你,要不是你,我們哪里見得到如此珍品…這樣吧,東西我收下了,二千万,應該算是比較合理吧。”

    劉老開出這個價格主要是參考市場價格,最近拍出的清康熙時期周尚均制吳國禎夫婦自用田黃印章高達二千五百万,不過那是一套,共11件。若是單品,除去康熙、乾隆等帝王印章外,要算明末清初時期,田黃仿漢平安鈕印章,當時拍出一千四百多万,不過那個從材質上跟這個還有很大差距。

    此方田黃,細、潔、潤、膩、溫、凝,六德齊備,且形制規整,形体巨大,足足有300多克,堪稱田黃中的極品,要照著拍賣價,這還是低估的了,不過古玩行,拍賣價都只是個參考,扣去佣金等實際費用及炒作因素,一般在估價參考時都會往下壓一壓。

    吳晨想了一想,也不矯情,這個時候再推遲,就是不醒目了,只能惹人不快,適得其反。何況二千万可不是小數目,雖然他話說得輕巧,心里還是老大不舍得的,沒辦法,現在哥們也窮啊!劉老這個提議那是最好的了!就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劉老招了招手,讓宋秘跟吳晨要了個帳號去轉賬,自己拿著那塊田黃仔細摩挲把玩,他知道田老也是心里喜愛的,都這麼多年老兄弟了,眼神中就能感受到,“田老弟,我這就橫刀奪愛了。”

    “呵呵,哪里話!反正回頭借我玩儿一段時間,就是,出錢的是你,我可一點不虧!”田老自己也是極為喜歡這方印章的,不過為了將吳晨和孔四引薦給劉老,結一段善緣,只好忍痛割愛了。現在看來,今天之行,效果很好,他心里也痛快!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特別是邊上還站著一個繃著臉的宋秘,劉老也沒留他們吃飯。以前田老倒是吃過几次,不過那種毫無味道的所謂“營養餐”讓他大倒胃口,當著劉老的面抱怨了几次,那個可比田老的清水煮青菜還離譜!劉老也是莫可奈何,只能苦笑作罷。

    他是艱苦歲月過來的,哪里有那麼多的講究!這個養生、那個養生的,煩不勝煩,真是辛辛苦苦鬧革命,一朝回到解放前,還得吃粗糧!他反抗過几次的,結果儿女加孫子都趕過來了,開了整天整夜的家庭批斗會。

    劉老可不敢再重溫這惡夢,對著田老擠了擠眼睛,意思是找個時間去他那里偷偷喝點小酒,老兄弟几個聊聊臭屁什麼的。

    田老心知肚明,一副兄弟我懂的表情,點了點頭,攜著吳晨跟孔四告辭而出。劉老特意拍了拍田老的肩膀,安慰他說這方印章,回頭讓他好好玩些日子!送到了門口,鐵老大又把他們送到了停車處,一一握手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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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29 09:44:07 |只看該作者
第93章 古拳八極

    車子開出那片山區,氣場不一樣,吳晨才覺得有些輕松下來,想起包里還有一份手卷,沒來得及讓二老過目,放慢了速度,跟田老說了最近收了一份手卷,請田老給掌掌眼。

    田老接過孔四遞來的手卷,入手就覺得一股書香氣,是個老東西,他撫了撫上面的破損處,有些心痛,要說起來,紙張是最難保存的,除非是在藏家手里,如果是流落在民間,想不破損都難。

    “怎麼樣?有一眼吧?”孔四從副駕上扭過半個身子來,跟田老聊著。

    “嗯”田老從衣袋里掏了個黑框銅把的放大鏡,一頁一頁的慢慢翻看,很快就看了進去,嘴里念念有辭起來,時而興奮,時而低落,弄得孔四都有點擔心,等差不多回家,田老才堪堪將手稿翻完,等吳晨停好了車,才下意識的跟著下了車回到屋里。

    “喂!老爺子,讓您掌眼,不是讓您讀書來的!”孔四見田老愣了半響,先倒了杯茶給他,大聲叫喚了一聲。

    “嘿嘿,臭小子!”田老回過神來,隨口罵了一聲,表情很奇怪的看著吳晨,難道自己看走眼了,這小子竟然是個高手?

    他在這一行几十年,見多識廣,要說撿漏,早年間那是遍地都是,特別是改革開放前后那段黃金歲月,再往前就是有漏一般人也不敢撿、沒法撿,再往后風行起來,就被掃蕩得差不多了,到現在已經很難再有所謂撿漏這種事了。

    行內交易能略低于市場價就已經算是賺的了,這也導致這類交易的價格節節上升,畢竟每轉一次手,都得有個差價不是?現在這世道,哪有運氣這般好的,寶貝一個一個的往外掏?更離譜的是,吳晨還不像孔四一樣是行內人,倒買倒賣,有時候運氣好,還真能收到一批真家伙。

    吳晨讓田老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能硬著頭皮硬抗了,好在他心里也坦蕩,這手卷跟自己的異能半毛錢關系都沒有,真就是運氣好,舊書攤都能翻出這寶貝,就憑上面的字跡跟內容,隨便讀過書的人都會買下來,還真不用鑒別真假。

    田老看了一會,見吳晨沒有什麼異色,嘆了一口氣,說道:“小吳啊,你運氣不錯啊!”

    孔四嘿嘿的說道:“這個我知道,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后福麼!”說著把吳晨上次受傷昏迷的事說了,之前吳晨也跟他說過。

    田老也不置可否,只說一切皆有天數,又指著那手卷說道:“你們知道徐渭吧?”見吳晨跟孔四都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徐文長一生命途多艱,坎坷不斷,致使他激憤成狂疾。狂病的不斷發作,又導致他被投入監獄,從古至今文人的牢騷怨憤和遭受到的困難苦痛,再沒有能超過徐文長先生的了。”

    “嗯,世人常說青藤先生生不逢時。”吳晨也嘆息了一聲。

    “我倒不這麼認為,文長唯一欠缺的,只是未能致身顯貴而已。文長先生詩文畫作的崛起,一掃當時文壇龐雜卑陋的習氣,百世之后,自會有公正的定論,又怎麼能說他生不逢時呢?”田老搖了搖頭說道,“徐文長的文藝創作所涉及的領域很廣,卻絕不依傍他人,喜好獨創一格,具有强烈的個性,風格豪邁而放逸。就其書法而言,筆意奔放有如他的詩,在蒼勁豪邁中又涌現出一種嫵媚的姿態,正像歐陽公所謂的美人遲暮另具一種韻味的說法。最擅長氣勢磅礡的狂草,但一般人很難看懂,用筆狼藉。”

    “我靠,還真是的,難怪我說這字,認著都困難!”孔四翻著那手卷說道,筆跡本來就難辨認,還不停有刪改。

    “你懂什麼!”田老很不客氣的教訓道,又喝住孔四別亂翻,這手冊本來就有些殘損,被他兩個大手這麼折騰,只怕就要散架了,“徐渭超越了時代,開啟和引領了晚明“尚態”書風,把明代書法引向了新的高峰。陶望齡曾說過其書法‘稱為奇絕,謂有明一人’。袁宏道則稱:‘予不能書,而謬謂文長書決在王雅宜、文征仲之上,不論書法而論書神,先生者誠八法之散聖,字林之俠客矣!’”

    “嗨,說那麼多,簡而言之,老五這次又是撿到了,就這手卷,價格也不菲吧?徐渭近期書畫的拍賣均價,每尺得到一百万多万了吧?”說到行情,孔四比吳晨多少還是了解一些的。

    “嗯,徐文長的書畫價格近些年雖然有些反復,但還是上升了不少,五年前我拍下過他的一幅畫,才十几万每尺,現在均價已經飆升到一百多万每尺了。這是手卷,價格要低些,不過話說回來,這是其晚期日常起居注,對研究徐文長很有幫助,篇幅也很長,足有一百多頁,很是珍貴,價值自然又有所不同,可惜后面有些散落掉了。”田老慢慢的說道,想了想突然埋怨吳晨道:“有這東西,你剛才又不拿出來!我那劉老哥最是喜歡書法,他自己字就寫得不錯!你這東西在他那里能賣個好價錢!”

    吳晨心里叫了一聲屈,自己怎麼知道劉老好這一口?再說自己今天帶上,本來就是想請你們幫著掌眼,那不是時間來不及麼!嘴里卻呵呵笑道:“好不好價錢的就不說了,您老要是喜歡呢,就收了吧。”

    他也是有苦說不出,剛才當著田老的面大氣哄哄的說要送田黃給劉老,現在如果再要價,那不是直接打田老的臉麼!其實他現在很需要現金,別看他折騰了這麼久,算上今天劉老這二千万,資金還沒大牙一半呢!這尊龍府的日子,遙遙無期啊!

    “得了吧,小子,跟我還玩這一套!”田老很不屑的說道,他為人要比劉老灑脫多了,且市井氣十足,几個人處了一段,性格挺和的,說話就隨便多了。最后田老花了一百八十万收下了那份手卷,這下子几天后的斗寶會也有東西出手了。

    吃完午飯,從田老家里出來,吳晨給大牙打了個電話,這貨已經提好了車,正在滿大街溜達,據他在電話里說,感覺無比的美妙,恨不得把頭從天窗伸出去,顧盼生輝嘛!吳晨抬頭看了看火辣辣的太陽,罵了一聲,跟大牙說這邊事情已經了了,約好在怡情茶座碰頭。

    孔四沒有什麼事,跟著吳晨一起過去了,剛上了車,孔四就神秘兮兮的湊過來說那個鐵老大功夫了得,深不可測,絕對是個高手中的高手。

    這不廢話麼,那哥們一看就是專業訓練過的,搞不好就是傳聞中的“那個海保鏢”之類的,不是高手是什麼。

    至于功夫了得什麼的,吳晨且聽著,小時候他也有過功夫夢,因此還買過秘籍,半夜三更打坐過老大一段時間,結果就是成了夜貓子,這個后遺症讓他上班后每天都痛苦不堪。

    什麼功夫,無非就是加大運動量增强体能而已,至于招式,那就是雜技一般,唯熟而已,沒多大實用價值,真要打起來,沒等你亮好像,一磚頭早拍你腦袋上了!反倒是現代格斗、散打什麼的才真有用處。

    孔四見吳晨一臉不以為然,心里很是不爽,要不是看他在開著車,真想一掌拍死他!吳晨知道他在想什麼,笑呵呵的說道:“知道你師出名門!對了,你們那一派叫什麼?”

    “古八極!”孔四恨恨的應道,牙齒都咯咯作響。

    “噗哧!”吳晨第一反應就是星爺電影里那個“中國古拳法”,還有“無敵風火輪”,一個憋不住,笑了出來,也不顧孔四在邊上磨拳檫掌的,扶穩了方向盤,邊想邊問到:“這個古應該是區別新吧?就是老派的意思?這個八極?你確定不是八卦?還是八卦拳加太極拳,那這個就厲害了!”

    不怪他不懂,他是南方人,對什麼洪拳、詠春等南派武功是知道的,當然還有最厲害的佛山無影腳,此外就是一些像太極拳、八卦拳等全國性的拳種名字,像八極這種典型的北派武功還真沒聽說過。

    “嘿嘿,能不能靠邊停下車!”孔四幽幽的聲音湊了過來。

    吳晨才不吃他那一套,聽得孔四兩個指骨像爆竹一樣啪啪作響,趕緊踩了踩油門,心想:我靠,停車讓人揍一頓,這麼傻的事我會干麼!得,我帶你去見個真正的高手!

    孔四拿他沒辦法,只好跟他說了說八極拳。所謂“文有太極安天下,武有八極定乾坤”,八極拳,意為發勁可達四面八方極遠之處。其動作朴實簡潔,剛猛脆烈,多震腳發勁動作,八極拳看似大開大合,十足的外家拳,其實和太極、形意等內家拳非常像,但是剛猛凶悍,霸氣外露。

    現在民間八極拳據傳發源于山東省慶云縣,后傳于河北滄州,相傳創始者為清朝初年的慶云吳鐘,慶云后庄科村是八極拳的發源地。清末時,因黃四海、李書文等人而聞名中國。八極拳在東北流行極廣,當年八極拳傳人霍殿閣隨溥儀在東北時,好多人都投其門下。霍殿閣師從‘神槍李’,后傳弟子主要分布在長春和沈陽。不過他們孔家“古八極”雖然拳法類似,但淵源要遠古的多,也多了很多內家修煉竅門。

    一路上孔四破費了些苦心跟吳晨講解什麼是八極拳,這個秘密他極少對外說起,現在一旦講起,又被人蔑視,讓他很是不爽。吳晨哼哼嗯嗯的聽著,腦海中一會浮現電影里金剛的模樣,一會浮現李小龍的形象,亂七八糟的。到了約好的茶樓,下了車,才見孔四停了嘮叨,頓時覺得幽靜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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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屌絲合伙人

    廣府這地塊,不像江南或者京城,極少有茶樓茶館什麼的。吳晨他們到得這個茶樓,還是他們老鄉開的,主要供給老鄉們談事閑聊,可以衝一泡功夫茶。

    地方就在江邊,環境不錯,現在剛好午后,也沒什麼客人,門口招呼客人的吧台,空空如也,兩人進到里面,才見到一個穿著淺綠色旗袍的女孩,趴在前台上,正玩著手機。

    那女孩見有人進來了,懶洋洋的抬起頭來,招呼了一聲,聽他們說是來喝茶的,便用手指了指樓上,又趴下去,無精打采的玩起手機來。

    吳晨苦笑了一聲,跟孔四兩人,慢悠悠的上了二樓,還好上面有另外一個女孩接待他們。

    挑了一個靠江的房間,進去后,吳晨他們先把空調打開,一邊囑咐著讓那女孩上茶具跟烏崠茶,一邊把窗戶打開來,外面吹進陣陣熱風,從這里望出去,倒是能看到江水,只是混黃的波濤,讓兩人都沒什麼興致。

    那女孩見他們開窗又開空調,很不滿的看了他們几次,話到嘴邊,都被孔四的黑臉給嚇了回去。

    第一泡茶剛衝好,就聽到“蹬蹬蹬”的走路聲,大牙跟楊軍闖了進來。

    也不用吳晨招呼,大牙徑直拿了一杯茶就喝,一邊嘟囔著天熱!

    按照老家習慣,這功夫茶第一泡是不喝的,主要是用來去除殘污,同時開茶。見大牙喝得津津有味,吳晨也不說破,那都是些老的講究,現在做茶很少用腳去踩生茶葉子了。

    “咦,這哥們是北方人吧?這麼大塊。”大牙呼呼連喝了兩杯茶,才顧得上招呼孔四。

    吳晨邊洗杯子邊給他們互相介紹了,這大牙跟孔四都是豪爽之人,一時便自來熟了,嘻嘻哈哈的,只有楊軍還是沉默寡言,只在說到他的時候,抬頭笑了笑。

    “怎麼樣?新車還滿意吧?”吳晨見大牙滿臉興奮的樣子,估計是試車試出感覺來了。

    “那是,運動款的,馬力超强,比五菱之光跟吉奧好多了!等會你試試!”大牙被戳到癢點,今天提完車后,他就順帶著出去溜達,一個上午都在路上,甚至還特意上了高速路,拉了拉速度,說是趁著還沒掛車牌,趕緊爽一爽!

    這一番折騰下來,車也熱了,人也嗨了,最重要的是沒有出什麼事!也得虧了楊軍心理素質過硬,才能一路跟了下來,要是吳晨,早就不干了!

    “呵呵,滿意就好,別太得瑟!”吳晨對他實在有點不放心,特意囑咐道,“約法三章,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其實要我說,你最好還是不要自己開車了,先讓你得意几天吧。軍子,你以后多跟著點,他要敢搶著開,就揍他,放心吧,別看他個小,扛揍著呢!”

    楊軍嘿嘿一笑,也不知道是答應還是沒答應,倒是大牙先不干了,叫嚷著要抗議。吳晨也懶得跟他理論,反正這貨對什麼都是三分鐘熱度,新鮮勁一過,想讓他開他都不開了。

    正經事要緊,這段時間,吳晨一直在考慮未來的事情,總不能這麼無所事事,思來想去,他覺得暫時開家古玩店還是比較靠譜的。

    原本他是想拉上馬卓一起做的,那家伙夠熱情,能折騰!不過剛跟他提了個口,就被拒絕了,吳晨也不勉强,且讓他自己先蹦跶去吧。

    但是開店一事,不能因此受阻,趁著現在這几個“閑人”都在,吳晨就把自己的計划跟大家都說了。

    正經開一家古玩店,跟單純的撿漏,可不太一樣,先不說前期注冊選址等等一攤子麻煩事,就是開起來之后,既然有了店面,就得有貨物來充實,總不能孤零零的空有四壁。

    但世上哪里來的那麼多古玩!只能用些工藝品來裝點門面了,這也是行業通行的做法。只要不把現仿的掛著古玩的價格賣,就不算造假。

    按照吳晨的想法,店鋪就分成工藝品區跟古玩區,只有自己鑒別出來的,或者看不准的那些貨物,才放到古玩區。其余大部分的櫃台,都放些高仿或者文房用品,實價出售,圖個人氣。無論如何,盡量爭取做到誠信經營。

    他這一番設想說完,大家都沒異議,大牙是可有可無,干啥都行。楊軍想著自己是個打工的,老板想干嘛,他也管不著,反正交代自己做啥就做啥。孔四自然也沒有問題,他本來就做這一行,能開個自己的店鋪也不錯。

    見大家都沒反對,吳晨就繼續說了下去,按照他的思路,四個人合伙,資金主要由他跟大牙出,各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孔四也出一部分,同時負責店鋪的運營,也占百分之三十;楊軍則負責店鋪的庫存、安保及物流等,作為孔四的副手,占百分之十。

    他這樣設計,主要是因為他不想將自己困在店鋪的日常瑣事上面,而大牙這個不靠譜的貨,則是指望不上的,干脆兩人都只做股東,不負責運營,人就自由了許多。

    而孔四好歹也在行內混跡了那些年,剛開始讓他負責經營還是比較靠譜的。不過吳晨知道,其實孔四也是愛好自由之人,整天讓他蹲店里,怕也不是辦法,只能先經管著吧,把楊軍培養出來,他也就解放了。

    對于這個方案,大家也都贊同,只有楊軍反對。他是個實誠人,當然知道吳晨是為了照顧他,本來給他找了份工作,已經讓他心里很感激了,怎麼還能要這百分之十的股份。

    吳晨費了老大勁才說服楊軍,他是學金融出身的,自然知道只有利益均沾,企業才能健康發展,現在給楊軍股份,也是為了徹底套牢他,畢竟做古玩跟別的行業還不一樣,得是貼心的人,才能夠放開手腳。

    方案初步議定,几個人又探討了一下店面選址、注冊、招人、鋪貨等各種細節,大牙充分發揮甩手大掌櫃的風格,一概讓孔四定就好,到最后孔四見吳晨也是這個意思,這才覺得自己掉進了火坑,打死都要拉著楊軍一起弄。

    這一通聊,就到了飯點,吳晨見奸計得逞,很爽快的喊著請客吃飯,菜品任點,大牙他們自然也不好推諉他的好意,直接就上了天極品,一頓飯下來,四個人花了一万多,這還沒算喝的酒水,把個吳晨給心疼的,咬牙切齒再也不會到這種地方來了!

    吃晚飯,大家興致還高,說好回宿舍喝酒,吳晨讓楊軍開吉奧,他們三個都鑽進了大牙的S350,吳晨以試車為名,把大牙趕到副駕駛上,油門輕輕一踩就竄了出去,心里一樂,這好車性能就是不一樣,自己那輛還得等一段才能提車呢,正好拿這輛來練練手。又見那上面很多儀器不認識,充分發揮不恥下問的作風,把大牙煩的差點把他踹出去,他自己也是上午剛摸索了一陣,哪里就那麼嫻熟的。

    回到宿舍,吳晨跟孔四先上去,大牙拉著楊軍去買了几瓶酒,几個人怕吵到鄰居,把門關好,圍著茶几,席地而坐,喝酒吹牛!

    特別是大牙跟孔四,兩人半斤對八兩,細數各個時期的英雄史,頓時唾沫橫飛,酒氣亂竄。

    大牙講起當年,他跟吳晨被人無數次圍毆的光榮經歷,不禁有些得意:“哥們不是吹啊,不信你們問問木頭!別看哥們身体單薄了點,這百米跑起來能進10秒!讀書的時候,那次運動會不是哥們拿頭名,能把那些練田徑的哥們給活活氣死!”

    “是啊!你這也是活活練出來的。哪個練田徑的哥們,整天背后有一堆人拿著刀棍在追啊!教練再狠,也狠不到這個地步!”吳晨狠狠的鄙視了一把,這都能吹?

    “切!誰能追上哥們啊!”大牙毫不在意,“哥們這是實打實練出來的,那里像你跟龍澤那麼二,還買什麼秘籍!有那錢,哥們早吃油炸粿了!哎,對了,木頭,你那本武功秘籍,貌似是什麼‘彈腿’吧?”

    “早他媽扔了,彈個鳥!”不提還好,大牙這一提,吳晨滿腦子怨念,還真不如吃了實在!“什麼功夫,都是唬人的!”

    “嘿嘿,那是你沒練好!”孔四一聽不樂意了,被坑了只能證明你自己傻唄,可不關傳統武功的事,“瞧瞧哥們練的這身板!杠杠的!”

    “你練好了?要不給我們來個胸口碎大石?”吳晨一臉不屑啊,塊頭大能干嗎,又不是打橄欖球!

    “行啦,都別爭!我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唄,不如軍子跟老四來一段?”大牙一臉奸笑,孔四這身板實在讓人太有壓迫感了,真是情何以堪啊!

    “我弄不過他!”楊軍一直默默的喝酒,聽著他們几個扯皮,他倒也想說話來著,不過嘴舌沒他們那麼快,完全跟不上的節奏!現在不幸躺著也中槍,就悶悶的來了一句。

    他也算是出生入死過,手上也是有過人命的,正因為如此,所以他心里才更有底,這個孔四不簡單,自己未必就是對手。

    “知道什麼叫武德了吧?”吳晨跟大牙也自當他是謙虛之言,在他們眼里,經過正經摔打的特種兵,自然不是練練武术的把式可以相比的。

    大牙就轉而教訓起孔四來了,“有空多看看電影去!現在的武俠片,都他媽的全是在講武德,不講故事了!給你當教育片正好!”

    這家伙,嘴里毫不留情,把個孔四個弄得心癢癢的,老想把這長得跟猴子一樣的家伙,給一撕兩半。

    “哎,說個正事哦,過几天,我跟大牙要回老家一趟,這里的事,還得你們多操心。”吳晨突然想起這事來,就順口交代下,怎麼說大家都是“合伙人”了嘛!

    “嘿嘿,車子提回來了,正好回去顯擺!”大牙剛教訓孔四要注意武德,馬上自己就露出了一副暴發戶的嘴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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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怒放的生命

    “好!”聽得大牙要回家顯擺,孔四也不知道想起什麼來了,酒氣上涌,極為贊成,拍著茶几說,衣錦不還鄉,猶如錦衣夜行也!

    “別!”吳晨見他把茶几都快拍散了,酒杯酒瓶亂跳,嚇得趕緊喊停,不知道的,聽著動靜,還以為這里聚眾斗毆呢。

    現在剛剛合伙,也不好馬上就走,几人商定,好歹等店面找得差不多了,吳晨跟大牙再回去。

    吳晨心里記掛著地圖之事,既然在這里找不到什麼線索,也想著回老家查查縣志,他高中的時候,在縣里的檔案館住過一段時間,跟里面的人還是相熟的。

    就他所知,縣里的檔案館雖然破舊雜亂,但是各種地方志跟大族的族譜,保存的還是相對比完整的,如果能夠在當年相關的資料中,找到跟木雕,或者地圖有關的線索,就不枉此行了。

    一夜醉話,到了第二天醒來,眾人都有些頭大。按照昨晚的“宏偉計划”,孔四就帶著楊軍四處逛蕩,尋找合適的店面去了,廣府就那麼几片跟古玩文物掛得上勾的點。

    古玩這行當,開張吃三年,也有常年不開張的,熬不下去了,就要轉讓。每個古玩集中的地界,隨時不乏這種貼著紅紙條,寫著“廉價轉讓”字樣的鋪面,這些店面就是他們的主要目標。

    臨走時,孔四還提醒吳晨,這兩天沒事也多出去淘淘,田叔說好的,到時候帶他們去斗寶會上,認識一些人,別到時候沒有東西拿出手!

    吳晨聽完一想也是,自己這段時間,本來也沒淘到多少東西,基本上都套了現,算一算手頭上真沒剩下什麼,總不能拿著那塊令牌去參加。

    他倒是有心想讓那些老前輩,給幫忙鑒定鑒定,無奈這玩意實在太過詭異,來歷也不好明說,現在跟他們都還不熟悉,不好冒然請教,這万一牽扯到什麼事,還真說不明白。

    等到大牙醒了之后,吳晨就拉著他出了門,不管如何,這整天呆家里,古玩也不會自己跑來,總得到有古玩的地方,看看有什麼好淘的。

    大牙現在滿腦子都是回老家,除了炫耀外,更重要的是,他也想去地圖上的那些山峰探尋下,根據他的判斷,這麼鄭重其事的將地形標示下來,肯定不會只是屯軍那麼簡單而已,說不定有什麼寶藏!養兵最重要的,不就是錢跟糧麼!

    吳晨對他這種想法嗤之以鼻,當年那些義軍,窮得連粥都喝不上,全靠四周村民的接濟,還能有什麼寶好藏的,難道挖個洞埋自己一身的破衣衫嗎?

    “就算是埋條內褲!放到今天,只要不爛成渣,那也是寶!”大牙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突然說道:“哎,洪大頭的儿子不是也回來了麼?要不我們學他那樣,也買個地方來挖挖看,說不定真有什麼寶貝呢!”

    對于大牙的突發奇想,吳晨早就習慣了,趕緊拉著他,邊往外走邊罵道:“人家那是知道自家老子有存貨!你呢?去哪里買,又去哪里挖?別整天想這些有的沒的!咦…等等,好像還有點譜!”

    原來他突然想到,二姨家放魚養牛的那個山谷,挖了几口魚塘,次次有古幣,應該有點意思,不如真按大牙的想法,回去把那一片給買下來,說不定真的能挖出什麼來呢,就算是古幣,万一有些珍品,那也不虧啊!

    當然,在天朝是沒有所謂“買”地的,只能承包或者租用,“買地”僅僅是口頭上的習慣叫法。不過就算只能“買”几十年,也夠他們挖的了!

    他把這主意跟大牙說了,大牙自然是沒有二話,興奮勁一上來,恨不得現在就回去。吳晨卻說回頭先打聽打聽下政策再說吧,何況還得實地考察下呢,這蒙查查的就下什麼決心啊!

    因為想換個地方淘一淘,這次兩人到了西關古玩城,這里民俗建筑多一些,各種吃吃喝喝的小店也多,因為重新規整過,多了不少仿古的外牆和街道擺設,看著倒有几分影視城的感覺。

    兩人停好了車,就著街道,漫無目的的逛蕩了起來,走走停停的瞎逛了一大段,什麼收獲都沒有。

    吳晨這段時間,也是刻苦學習,長了不少知識,除非是有一眼的東西,才會用異能查看,否則都懶得浪費表情。

    “豬頭!”正當吳晨在一個攤子上查看一件瓷盤的時候,一個脆生生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吳晨轉身一看,竟然是林榛!

    多日不見,突然在這里遇見,吳晨心里一股難抑的喜悅,頓時涌了上來。他怔怔的看著林榛,一身的青春氣息,如春風扑面。

    真是美!尤其是兩條長腿,曲線飽滿骨肉勻婷,小蠻腰盈盈一握,撐著裙子的小翹臀,吳晨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色迷迷的神情,沒辦法,此刻他的腦海里,全是那晚纏綿的畫面,某個地方似乎也在蠢蠢欲動!

    不單是他,大牙也是被林榛身邊的許婧給吸引住了,豐滿!太豐滿了!低領口的白色紗衫,完全遮擋不住蓬勃欲出的雙峰,平視都可以看見三寸事業線,藍黑色的鉛筆裙,恰到好處的包裹著豐滿的臀部,肥碩卻不臃腫,這種熟透了的美女,性感到了骨子里了!

    “咳!干嘛!不認識啊!”林榛見他們兩個神情,心里又羞又急的,她是很喜歡吳晨這種表現,隱隱有些享受,只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還是有點害羞,她輕輕的跺了跺腳,隨著她涼鞋上蔥白如玉的腳趾蠕動,吳晨不禁咕嚕的吞了一下口水。

    “沒出息啊!”吳晨在心里暗暗鄙視了自己一把,大牙比他先反應過來,呵呵一笑,跟林榛打了聲招呼,擠眉弄眼的求介紹,他跟林榛也有些時日沒見了,卻一點都不覺得陌生。

    “哼!”大牙賊兮兮的湊上來,就見到一張陰沉沉的臉蛋,出現在視野之內,他很自然的選擇了無視,晃了一下身子,偏過頭去,剛呵呵一笑,那張黑臉又擋了過來,遮住了他的視線。

    “我靠!神馬情況!”大牙心里頓時大火,暗罵了一聲,站直身体看了過去,只見一個長得頗為白淨的年輕人,正擋在她們前面,正好將他跟兩個美女隔了開來,此刻滿臉的不屑望著大牙呢。

    他媽的,怎麼又是個小白臉啊,能不能不要這麼猥瑣啊!

    大牙心里很不爽,直接就將這哥們給划歸到猥瑣行列里去,一點自覺都沒有。

    吳晨在邊上,心里暗嘆了一聲,這身形都是父母生的,怎麼就差別這麼大呢,難道是因為小時候沒有喝牛奶?

    林榛走上前來,笑吟吟的給大家都介紹了一下,吳晨跟許婧也是第一次見,不過通過林榛的描述,都不太陌生,微笑著握了握手。

    “一直聽林榛念叨你,就是沒見過,真人比她描述的漂亮可愛多了”吳晨笑著說道:“這是大牙,我們從小長到大的……”

    “你好,美女!”大牙有點猴急的過去跟許婧握了握手,入手又滑又嫩的,肉嘟嘟感覺特好!他真有點不舍得放開,開始搜腸刮肚的准備瞎編。

    許婧見他模樣,心里好笑,卻也不撒手,笑嘻嘻的讓他握著,看這滿臉賊像的家伙到底還能干嘛。

    “嗯咳!”那青年咳了一聲,他叫李學志,跟林榛她們都是大學同學,現在在一家大型金融機構工作,家里背景不錯,形象業務也都還行,進步也很快,去年又考了保薦人資格,正所謂是年少多金。

    對于這兩個美女同學,他一直心存好感,畢業后也沒斷了聯系,有空之時沒少在一起玩,只是到底要追求哪一個,他心里也很模糊,有時候想想,兩個一起到手也挺好的。

    林榛見狀,把他介紹給吳晨他們。

    握手之時,李學志充滿敵意的跟吳晨點了點頭,這小子跟林榛好像不簡單啊!至于大牙,李學志干脆一點表示都沒有。

    大牙自然也懶得理他,美色當前,那里還顧得上這種自我良好的家伙。

    “呵呵,你們怎麼也在這里了?今天不是應該要上班麼?”吳晨見氣氛有點尷尬,就轉移了話題。

    “唉,難道我就得累死過去,你才開心啊!”林榛聞言,大為不滿的嘟了嘟嘴,最近她連續加班,好不容易清閑几天,“今天是我們的大美女生日!我趁機偷懶,請了半天假,出來透透氣。”

    還好在她們公司還是比較靈活的,不像國內企業管得那麼死,這才偷得半日閑,沒想到就碰到這個豬頭了!

    “對了,上次你說辭職了,怎麼回事?”吳晨辭職的時候,也有發短信給林榛,當時林榛也沒細問,現在見面了,倒有點不好意思。

    “呵呵,也沒什麼,就是覺得日子有點悶,出來透透氣,你不也一直覺得我再那樣呆下去沒什麼前途麼。”吳晨見人多,就不想細說。

    “嗯,辭職也好!現在跳到哪里去了?”林榛笑呵呵的說道,心里也不在意,像吳晨他們這種人,跳出來很多企業都會搶著要的,能力是一回事,熟悉行政規程跟內部關系,才是最被看重的,當然如果位置越高,出來的就越是搶手。

    “沒,先混著唄,准備自己找點事干。這不跟大牙瞎逛來了麼。”吳晨還是笑呵呵的說道。

    “不會吧?”林榛是真的驚訝,之前一直沒有跟吳晨好好聊過這事,在她的印象里,吳晨一直四平八穩的,怎麼會沒規划好就出來呢?

    “哈哈,別不信,汪峰不是唱了麼,想要怒放的生命,就要勇敢掙脫牢籠麼。先跳出來,走走看看吧……”吳晨一時也沒想好怎麼解釋,只好隨口瞎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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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見仁見智

    我嘞了個去!大牙一聽就知道吳晨在打馬虎眼,怕他編不下去,沒等他說完,趕緊搶著說道:“咱說能不能換個地方說話,站這里堵人門口呢。既然碰上了,不如找個咖啡館喝兩杯?”

    林榛咋見到吳晨,心里也有几分小喜悅,又驚訝于他辭職一事,就光顧著跟吳晨說話了,現在回頭看看,見李學志面色不喜,自己也就有點不好意思。聽完大牙的提議,就眨巴著大眼睛,看了看許婧。

    許婧因為跟吳晨他們還不是很熟悉,也不說話,活脫脫一副淑女樣,見林榛望著她,知道她的心意,摟過她的肩膀,說道“好啊,前面有家哈根達斯,好久沒吃了呢!”

    說完又眨了眨眼睛,對林榛小聲說道:“用不用這麼干柴對烈火啊,一上來當我們都是空氣了,李大少都有意見了呢。”

    “你個死女人,還敢吃甜品,就不怕胖死你!”林榛被她調侃的臉紅,摟著她,趁機用手指在她的胳肢窩邊撓了撓,許婧最是怕癢,咯咯的笑得花枝亂顫,把几個大老爺們都給看得呆了。

    等她們鬧了一陣,吳晨就提議道,在這里想吃冷飲,當然是“太平館”了,名字雖不好聽,但味道卻是杠杠的!這可是廣府最早一家做冰激凌的老字號,說是百年老店都有點委屈了它。

    兩個女人一聽,都沒有意見,其它人自然也就不反對,大家隧到了太平館西關分店,找了個靠窗的沙發位置坐下來。

    林榛跟許婧自然坐在一起,兩個人女人玩鬧慣了,窩在沙發里就互相調戲,一點都沒個正形。

    大牙跟吳晨在對面坐了下去,大牙看得眼熱,嘆息道還是女孩子好啊,怎麼互相調戲都沒問題,自己要是跟吳晨勾肩搭背一下,准被當成同志!

    “去,不說話會死啊!”吳晨趕緊往邊上挪了挪,想想都能把自己惡心死了!

    “唉,要是天天能這樣就好了!不用上班加班!”几個人點完單,許婧邊吃這冰激凌邊感嘆。

    “呵呵,這可能是大部分打工者的心聲。”吳晨應道,“我都想回老家,弄几畝地,放几頭牛,悠然見南山。”

    “哈哈,行啊!你弄去唄,我在你邊上搞几片池塘,咱几個每天打打麻將,釣釣魚,順帶燒烤,哥們這烤魚的手藝可真心不錯……”大牙也是深表贊同,趁機就吹開了。

    “不思進取!”沒等大牙開吹,旁邊就傳來李學志冷冰冰的聲音,他心里正在不爽著呢,本來今天是他有意拉兩位美女出來玩的,倒成了你們兩個小子表現的機會,嬸可忍,叔不可忍!

    他上班時間自由度比較大,找了個名目,跟兩個美女出來走走逛逛,順帶買點小禮物什麼的,晚上吃完飯再去夜店瘋一瘋,說不定還能美色雙收。

    本來進展得挺好的,碰到這兩個面目可憎的家伙后,他就一再被忽視了,李學志心里暗暗后悔,不該提議到這個地方來体會西關風情啊。

    “呵呵,見仁見智。”吳晨有些錯愕,雖然知道對方不喜,卻也沒想到會這樣當面拆台,趕緊在台下,用手按了按大牙的大腿,防止他爆粗,笑呵呵的說道。

    “見鬼吧。明明就是為自己的懶惰找借口。”李學志可懶得管,兩個小人物,在城市混不下去就想回鄉下,回就回唄,這本來跟他半毛錢關系沒有,可見到林榛望著吳晨的眼神,他就很不爽。

    “每個人的生活觀不一樣,咱不說這個了。”林榛清澈的眼眸掠過一抹若隱若現的厭煩,她見李學志不依不饒的,心里不喜,她是知道吳晨的想法的,如果有可能,她何嘗不想過那樣的田園生活,當然前提是有足夠的物質基礎。

    李學志卻管不了那麼多,振振有辭的說道“男人嘛,就該為女人鋪好道路,給自己的家人良好的物質享受。自己不思進取就算了,難道還要自己的女人跟著自己吃苦!對于這樣的人,我是非常鄙視的。”

    雖然李學志的話聽起來倒也沒錯,如果換一個風花雪夜的場合,款款說來,殺傷力是很强的,但在這個場合下,用這種語氣說出來就很是過分了。這下連許婧都有些惱怒了,都是朋友麼,說說笑笑,開心就好,非要較這個真。

    她是知道林榛跟吳晨關系的,也自以為了解吳晨的處境,怕林榛難堪,柳眉一挑,哼聲道:“同學,咱能不能不要這麼膚淺?”

    “膚淺?”李學志猶自在洋洋自得中,見兩個女人似乎臉色不善,一種不詳的感覺涌上來,他自認還是了解她們的,出身農村,學習也不算好,上個二流大學,畢業后在這個大都市里打拼,好不容易才立下足來,身邊的誘惑太多,而更重要的是他印象里,這兩個都是典型的物質女啊,自己這番話應該是說道她們心坎里去才是。

    大牙見他吃癟,心里大爽,對吳晨笑了笑,示意他別擔心,這才啪啪的鼓了兩下掌,當然只是做個手勢,聲音並沒怎麼響,現在是裝紳士的時刻,咱牙哥可不傻!“李哥說得太好了!我也表示嚴重同意啊!”

    李學志聞言惱怒的瞪了他一眼,這小子這是要落井下石的節奏啊,果然就聽到大牙悠然的說道:“不知道李哥房子几套?資產多少?”

    吳晨一聽心里咯噔一聲,我靠,都說學壞容易學好難,這貨這是要炫富了麼!這麼邪性的行為,難道真的是人性中與生俱來的陰暗面?

    “你管不著!”李學志陰沉的說道:“不會比你差!”

    “當然,當然。”大牙笑嘻嘻的說道,“李哥您是什麼人啊,一看就是有錢有閑之人。好吧,換一個問題,李哥,您有多少個女朋友啊?像您這樣年少多金,風流倜儻,少說也有几十個吧?”

    “沒有!”李學志急忙否認,看了看林榛跟許婧,見她們沒有什麼表示,心里暗暗松了口氣,他一向自認風流,讀書時候最好泡學妹,工作之后對于女白領最有感覺,有過的女朋友自己都數不過來,就是現在同時交往的也有好几個,當然多年的保密經驗,至少還能應付過來,這個在任何情況下都得否認,原則問題,必須的!

    “好!沒有几十個,就算十個吧!不知道李哥是打算怎麼給她們物質呢?夠不夠每人一套房子?還是有些要擠一擠,住個上下鋪什麼的?”大牙懶得看他,自顧自說。

    “你……這是偷換概念!”李學志是被氣糊涂了,大聲呵斥道。

    “別你啊我的,什麼概念不概念的我不太懂。”大牙依然悠悠的說道,“我只知道奮斗的目標,就是為了享受生活,整天打雞血似的高喊要成功,那是傳銷。”

    “哼!”李學志被大牙繞得發暈,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干脆閉嘴,黑著個臉在那里不動。吳晨見大牙把人頂在牆上也不是太好,用膝蓋撞了撞大牙,讓他悠著點。

    “就是!”許婧看完熱鬧,積極的參與了進來,“這有什麼好爭的嘛。真沒勁!喝完咖啡,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愛咋活咋活唄,只要不危害社會,危害他人,選擇什麼樣的生活方式是個人的自由嘛。”

    這話說得傾向性就很明確了,大牙嘿嘿了兩聲,得意的看了看李學志,心想這哥們臉皮可真厚啊,這麼尷尬,還不找個借口走人?

    李學志胸口鼓動,忍了忍,勉强才把一口氣給吞了下去,他在許婧跟林榛面前,一向都是表現得很紳士,今天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一看這兩個家伙,心里就直冒火,可能是他也覺察出吳晨跟林榛有那麼一腿,話說哥們吊啊吊的,這些年還沒上手呢!

    不過,他也不想破壞了自己的形象,至于提前離開,還沒想到,姑且忍一忍吧。

    “哎,真沒勁!”許婧身体微側,把頭偎依在林榛的肩上,輕輕廝磨起來,裝作很深沉的嘆息道:“都說好今天不提工作的,是誰破壞規矩啊?”

    大牙馬上兩手舉了起來,乖乖的做了一個投降的姿勢,聳聳肩表示自己是無辜的,眼光卻斜向李學志,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李學志也懶得解釋,猶自生著悶氣。

    林榛也不想讓他太過難堪,而且這話題也是自己引出來的,順勢摟著許婧,在她因側身而露一半來的,肥嘟嘟的屁股上拍打了一下,說道:“好啦,我的壽星奶奶,是我的錯啦,等會給你買個禮物,你自己挑!”

    許婧很享受的樣子,哼了一聲,身体軟綿綿的賴在林榛懷里,一雙圓亮的大眼睛盈盈生波,好像能滴出水來。

    對面的吳晨跟大牙看得眼睛都直了,這可是公眾場合,就這麼調情起來?雖然有過一夜春雨,吳晨都不禁懷疑起來林榛是否是雙性戀?

    “哎!要不我們也來搞一下?”大牙回頭一臉淫笑的對著吳晨說道,把吳晨中午的飯都差點嚇吐出來,“滾蛋!”

    “這地方你們熟悉吧?有沒有什麼地方的東西貴點的?”許婧笑嘻嘻的坐直起來,問道。

    “想干嘛?先說好了,限額五百,超額部分自付哦。”林榛馬上反應過來,警惕的看著許婧。

    “這個,就不知道你喜歡些什麼?”吳晨也暗暗松了口氣,對面這兩個女子都是妖嬈死人的主,這放一起摟摟抱抱,配合聲響,如何得了!

    “這里不是賣古董的嗎?等會帶我們去淘淘吧!”許婧抬頭笑道,對于她們這些都市麗人來說,時尚、小資才是她們熟知的領域,古玩對她們來說,就是陌生而神秘的東西了。

    “天啊!”林榛誇張的叫了一句,“還是給你全套的雅斯蘭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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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外銷海貨

    “小氣鬼!放心吧,寶貝,你沒聽我說是淘嗎?便宜的才叫淘!貴的咱不買!”許婧笑眯眯的,用手撫摸著林榛明媚的臉蛋,安慰著她。又掉頭問几個男士道,“你們說,有沒有可能,淘到哪個貴妃用過的釵子或者手鐲什麼的?”

    “有!”大牙反應迅速,立馬答道,“這古董,那都是有靈性的物件,人挑它,它也挑人哩!所謂良禽擇木而棲,像你這麼漂亮可愛的女孩子,那釵子鐲子還不得等得不耐煩了,就等著你趕緊著來揀呢!”

    我呸!吳晨聽得雞皮疙瘩都出來,這貨的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這樣鬼扯也行?果然就聽到林榛哈哈一笑,調侃著大牙這貨,是不是看上我們家大美人了?!

    啊哈,那還用說,大牙一副不說自明的表情,順帶抬了抬吳晨,“木頭,我說的沒錯吧!你可是高手!”

    “嗯。啊。”吳晨嚶嚶啊啊的敷衍道,要這麼邪行,那大牙這貨一輩子都別想碰到漏了,好東西見他,估計都寧願自我摔碎!“要說淘東西,的確也是講究個運氣,凡事皆有可能麼。”

    “概率相當于走在路上,被車連續撞死三次!”李學志見他們說得興奮,脫口就來了一句,說完之后就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今天自己這是怎麼了?被兩個小癟子給弄成智商急劇下降?

    “你!”許婧氣得小臉蛋都紅了,林榛趕緊抱著她,安慰道,“好啦,不生氣了,寶貝,他也不是故意的。”

    吳晨偷偷笑了笑,他知道,人在壓力或者某種氛圍中,會犯一些匪夷所思的錯誤,他也不為己甚,就想著岔開話題,這一帶的古玩街,還是有很多海外回流的小物件,說不定真能碰到喜歡的呢。

    “既然到了這里,我肯定是建議你們購買一些小古玩回去,特別是比較精致的瓷器,除了景德鎮新做的工藝品外,這里還是有很多海外回流的外銷瓷或者海里淘上來的海貨,帶回去擺在桌子上,也還不錯,而且怎麼說還算有一定的收藏價值。”

    “糊弄誰呢?”李學志看來是豁出去了,一點都沒理會吳晨的好意,半含譏諷道:“海貨就不值錢,至于外銷瓷,更是不值當,升值空間又小,還不如買些工藝品!”

    “呃……”吳晨語結了一下,李學志說的也不是全錯,他想了想,才說道:“相對而言,外銷瓷現在的確是比較便宜,不過正因為如此,或許是收藏領域的一塊窪地呢。”

    “你說窪地,就是窪地啊?”李學志很不屑的說道,這種平頭小子,懂得什麼投資!還窪地呢!

    “等等,什麼是外銷瓷嘛!”許婧一點都不客氣的打斷了他,嗲嗲的問吳晨道。

    “外銷瓷就是賣到外國的瓷器啦,就是外貿!”大牙適時的回答道,現在朝州一帶,號稱亞洲瓷都,做的就是瓷器出口,主要是銷往歐洲、俄羅斯、東南亞跟非洲。

    外銷瓷器已經成為當地的支柱產業,作為當地人,對這些,他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切!我有個朋友,就是做瓷器國外定制的,知道那些瓷器有多便宜?說白了,比白菜好不到那里去!”李學志輕蔑道,說完轉身對許婧說道:“你想要,回頭,我送你几套!”

    “嗯。”吳晨也不反駁他,李學志這麼說也沒錯。吳晨之前所在單位,主要職能之一就是產業政策,自然知道現在陶瓷行業,特別是日用瓷,競爭激烈,外單難接,價格一壓再壓,整個行業的淨利率,一直維持在2%左右,很多廠家甚至每單必虧,主要依靠出口退稅,跟其它技改資金扶持,勉强活下去。

    不過外銷瓷跟這些,還是兩個概念,有必要區分一下的,吳晨斟酌著說道:“古玩行里說的外銷瓷,一般都是指民國以前的,用于外貿或者交換的瓷器,主要有傳世的和沉船出水兩種。”

    “總体而言,這些外銷瓷器,要比同時代的民窯瓷器更為精美一些,有些還是當時根據客戶的需求,按圖樣特制的定燒瓷、標徽瓷,可以說這是我國陶瓷制品中的一朵奇葩,有些工藝技术水平,也己達到了一定高度,不比一般的官窯遜色。”

    “其實就是看工藝。官窯之所以受到追捧,有一個很大的因素,就是因為官窯制品要比民窯的質量好!”大牙雖然不懂這些,無奈被吳晨拉著看過几集和大人的電視節目,大面上,還是能吹噓一下的。

    “嗯。”吳晨點了點頭,難得這家伙還能記得住,“這外銷瓷,從品種上又可大致分為三類:一類是貿易瓷,為買賣所用,根據當時市場需求生產;一類是禮品瓷,作為貴賓往來迎送時的禮品;一類是定燒瓷,是國外來圖來樣,按要求定制,歐洲很多貴族家族,都有自己的族徽標記,到中國來燒一批有族徽的瓷器,供家族使用,這種瓷器受到家族后世的追捧,價格很高。”

    這一大段可都是背下來的,他對外銷瓷器看得也少,很多都沒見過,比如那些定燒瓷,單記得個名字,連長什麼樣的,都不知道呢。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通過學習,加强對這個品種的了解,“從歷史的高度看,外銷瓷為中華民族與世界的貿易交流提供了有力物證,很值得考古、歷史、社會經濟等學者去深入研究,發掘它的價值。”

    “說破天,還不是低檔貨!”李學志跟吳晨卯上了,送不起好瓷器,你就直接說嘛,何必拿著便宜貨,非要誇出天。

    “是相對便宜,不是低檔貨!我剛才已經說,有些並不比官窯遜色!”吳晨其實也不知道,有些紋章瓷的拍賣價格,早就遠遠超過普通官窯瓷器了。否則有些實例舉出來,擺事實,再加上講道理,這論據就充分多了。

    “啊哈!大家都知道,外銷瓷在國內的銷路不好,價位也低,國內外銷瓷的市場價位,不及同等內銷瓷價格的一半。”李學志不是行內人,不過看來也是有看過這類報道的。

    這是要死扛上麼?吳晨心里也是無名火氣,哥們脾氣好,卻也不是泥捏的!當下,毫不客氣的反駁道,“對這個,我倒認為只是暫時現象,隨著對外銷瓷研究的不斷深入,專家、收藏家、古董經營者和媒体等,對外銷瓷的關注度也會不斷提高。而且,中國的收藏群体人數眾多,且逐年遞增,外銷瓷雖然存世量不少,但畢竟數量有限,遠不夠逐年增大的收藏隊伍所需要。因此,未來外銷瓷還有很大的升值空間,充分体現外銷瓷價值的一天終會到來。”

    “干嘛這麼看著我?”吳晨這一番長篇大論說完,嗓子都有點干了,見林榛她們都在看著自己,頓時有點莫名其妙,難道自己說錯什麼了?

    “哇,看不出你還真有研究啊。”許婧誇張的張圓了嘴,還不吝嗇的誇獎道。

    “他呀,就是不務正業!”林榛笑吟吟的說道,那神情,與其說是批評,不是說是得意,看得李學志心里一陣一陣的發緊!

    “我們現在正在准備開家古玩店呢,這可是正業!”大牙得意洋洋的說道,吳晨臉上有光,他也跟著自豪!

    “開古玩店?!”林榛也有點震驚的看了看吳晨,這也有點跨度太大了吧?而且她雖不懂,卻也聽說過,這里面的水可深著呢!

    “呵呵,瞎鬧著玩,早期還是以當代工藝品為主吧。”吳晨點了點頭,老老實實的說道,剛開業,也沒那麼多古玩讓他們折騰。

    “那也要不少資金吧?聽說現在一些大師的作品,價格可也不便宜!”林榛有些埋怨的瞪著吳晨,這個豬頭,恨不得咬他一口!這麼大的事,竟然也不跟自己說一聲。

    “呵呵,也不算多,几個人湊吧湊吧,先從小做起吧。至于當代大師作品,這個含有諸多政治經濟學,我們不討論這個了。”吳晨笑嘻嘻的說完,轉移了話題,順帶一記馬屁拍過去,誰說過的,要追女孩子,先討好她身邊的閨蜜,是快速有效的捷徑,“別光顧著說話,看看去唄,壽星女運氣都不錯的哦,可能能找到自己喜歡的東西。”

    果然,許婧很受用的嗯哼了兩聲,微紅潤澤的嘴唇勾起一抹好看的弧線,把女性獨有的魅力表現得淋漓盡致。

    吳晨目光一動,視線停滯了一下,才飛快掠開了,見林榛很不善的眼神,打了個寒顫!

    大牙照例買了單,眾人一起出到外面。

    這個時候,日已偏西,斜斜的照在兩邊的仿古建筑上,散發這金黃色的光芒,卻並不曬到西關大街上。

    此時,走在曠闊的大道兩邊,也不燥熱,閑逛的人流,就逐漸的多了起來,人來人往的,隨處可以見到挽手並肩而行的情侶、嬉戲打鬧的孩子以及上市買菜歸家的附近住戶,夕陽殘輝之下,竟是充滿了悠閑歡快的味道。

    吳晨似乎受到這種氛圍的感染,心情放松,剛才引起的不愉快,也一散而去,他本來就不是計較之人,此刻只感嘆著人生如此美好,哪里還會去記掛那些雞毛蒜皮之事。

    許婧等人也都笑容滿面,看到路邊買小吃的攤點就走過去,買買吃吃的。

    一路閑逛下來,吳晨苦笑了一聲,這跟瓷器半毛錢關系都沒有,照這樣下去,晚飯倒是可以省了,不過他見兩個女生不懼肥胖,一路勇吃,倒也十分輕松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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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天國聖寶(上)

    “這家看著還有點譜,進去瞧瞧如何?”走了一會,大牙突然說道,指了指前面一家寫著“聚雅堂”三個大字的古玩店。

    許婧跟林榛兩個人,正忙著擺POSE,用手機玩自拍,忙得不亦樂乎,聽大牙說完,見那店鋪古香古色的,格局也大,都點了點頭。

    話說這几個人,逛了也有一小會了,連個正經的古玩店面都沒進去過呢,精品點倒是進了兩三家,還有一家叫石頭記的小店,林榛跟許婧各買了一個手鏈,有些臭美的,這就掛上了。

    “古董店?我們真要去買啊?這里面的東西很貴吧?”許婧拉著林榛的手臂,扑閃著大眼睛,一連串的問道,看得出小姑娘還是很期待的,只是一想到“古董”二字,還是覺得有點距離。

    “怕什麼!”大牙牛X哄哄的說道,“太貴重的,咱大不了不買唄,權當是逛博物館,看看還不行麼?我都想好了,就要几百上千的東西,就算有什麼不對,也當工藝品買回家擺放!”

    “有點道理!”許婧連連點頭,拉著林榛的手,說道:“寶貝,你欠我的生日禮物,可就在這里面哦。”

    “行啦,死女人!總額控制的哦。”她這副迷死人的樣子,別說三個男人受不了,林榛也是一副受不了的表情,伸手按著許婧肉呼呼的圓臉蛋揉捏起來。

    吳晨不好太過細看,低頭咳了兩聲,帶頭走了進去,這“聚雅堂”算是個比較大的店鋪,一層大廳看著就寬敞,中間處擺放著兩排低矮的木板桌子,上面是各種雜項,林林總總的鋪滿了整個木板。

    左右兩邊則是靠壁的透明缽櫃台,上面陳列的大都是大件的瓷器,燈光打下,閃閃發亮,格局跟普通的古玩店差不多,但是空間很是寬敞,几個人走進去,一點都不覺得擁擠。

    “靚仔,看看?”一個伙計模樣的,見吳晨當頭進來,后面還跟著几個年輕人,趕緊湊上前來,打了聲招呼,態度還是不錯的。

    吳晨微笑了下,點點頭說道,自己也就隨便看看,店里忙就不用招呼自己了。

    那伙計見他這麼說,知道不是那種購買意願很足的主,就說了一聲“請隨便看看!”,轉身招呼其它客人去了。

    因說到瓷器,大牙進來后,就溜溜的圍著四周的櫃台看,上面擺放著各種美輪美奐的瓷器,基本的器型都有。

    不過,他哪里看得出好壞來,就算有標簽,注明是什麼時期的什麼瓷器,他也看不出到底是不是現在仿的,只覺得在射燈的照射下,都很是嶄新,甚至通透,煞是好看。

    他背著雙手,裝模作樣看了一會,見沒人跟著自己,就很有范的點了點頭,還是跑到中間的橫板處,跟兩個女生一起看起雜項來。

    許婧跟林榛正在中間那堆雜物里挑選著,其中果然是有些釵子、玉佩什麼的,看著也古朴。她們兩個都是白丁,滿眼看去,都覺得差不多,正在彷徨之間,見大牙過來,許婧就低聲問道:“這些不會都是古董吧?這麼多?還有怎麼有些標價,有些不標價的?”

    大牙一聽就有些懵了,別看他一臉高深,正經是個行外人,想吹牛也得想一想。

    沒等他想好,旁邊一個很溫柔的聲音,輕輕的答道,“這些有標價的,一般都是工藝品;不標價的,就當是古玩,可以盤價的。”

    說話的,卻是李學志,剛才這一路跟過來,他都在后悔自省中,也就沒有出來搗蛋,以至于大牙都快忘了還有這麼個人存在。

    對于古玩這一類,李學志多少知道一些,所以今天才會慫恿兩個美女到這個地方來,現在聽到許婧發問,正是好好表現得時候,就搶著答道。

    大牙被搶了先,心里有些不爽,不過這些他真心沒底,只好跟著輕聲說道:“雖然說是古玩,不過真的很少,你們看好了,就先讓木頭給幫著掌下眼,他可是高手!”

    林榛聽了嘻嘻一笑,故意打擊他道:“他算什麼高手啊!我看他家里,也就一個兵馬俑,還是工藝品來的!”

    這可有點****了,大牙別的沒聽出來,直愣愣的就問道,“你怎麼知道的?難道……”

    許婧見林榛臉上一紅,也取笑道:“你不貶低他,會死啊!”

    吳晨見她們几個人,挑的不亦樂乎,也不在意,自己沿著木架子,四處看了看,他也想趁這機會,看看能不能淘到什麼寶貝,最好是能拿到田老那個小范圍的斗寶會上去。

    只是看他了几個瓷器,價格都不便宜,看來這擺放上櫃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沒什麼好撿的,他拍了拍手,干脆四處溜達起來,特別留意起那些旮旯角落,這種地方,一般堆放的都是店家看不上的東西,有些時間放久了,滿是灰塵跟蜘蛛網,也沒人打理。

    “豬頭!”就在吳晨被著角落里的一個銅雕像所吸引的時候,突然聽到林榛喊他,趕緊撇下那個圓不溜秋的銅疙瘩,屁顛屁顛的走過去。

    只見林榛手里拿著一把銀釵子,滿臉興奮,見吳晨過來了,故意輕聲問他道:“豬頭,你看這個,是不是什麼古玩?”

    吳晨接過來仔細看了一下,這釵子做工還不錯,釵頭處是景泰藍工藝,掐絲部分精致,色彩鮮亮,跟整根釵子老舊的暗銀色,構成鮮明的對比,的確又几分典雅,難怪林榛會喜歡。

    “這麼大,一看就是中空的,會不會藏了什麼寶圖在這里面?”大牙也是左右看了几眼,湊過來神秘兮兮的問道。

    “想什麼呢?你以為是雪山飛狐啊!”吳晨白了他一眼,這釵子他剛才看過了,光澤並不鮮亮,應該是晚清民國時期,某個大戶人家女眷的配品。

    他想了想對林榛說道:“算不上什麼古玩,不過看樣子也有些年頭了,這種景泰藍銀釵子在嶺南一帶,曾經很是流行,不過做工這麼好,而且保存完好的,還是比較少見,如果價格不太高,倒是可以買的。”

    林榛聽完,就很是高興,讓許婧幫她挽了個假發髻,把釵子插上,對著柱子上的暗鏡,自己臭美的左右瞧來瞧去。

    色彩斑斕的景泰藍,配上她白皙的膚色,相得益彰,美妙無比,站在一邊的吳晨,看得都有些痴了。

    “咳咳!”李學志很適時的咳嗽了几聲,轉頭大聲的招呼伙計,“那個!過來!這個釵子多少錢?”

    吳晨心里苦笑了一聲,哪有這樣的,這麼性急,等會還怎麼砍價。不過他們剛跟李學志鬧了些不愉快,他也不想再制造矛盾,免得林榛難堪,就隨他去吧。

    那伙計只二十出頭模樣,人卻是很激靈,走過來,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他們是十分在意這個釵子的,這世道,除了孩子,就是女人的錢最好賺,總有那麼些大傻帽喜歡充大頭,當下就模糊著說道:“這個可是前朝的老物件,王府里出來的!你們想要,一万八拿去。”

    “一万八?!”正在臭美著的林榛跟許婧問言,頓時停了下來,這個東西看著雖好,可這個價格,聽著有點嚇人,這都夠買個LV包了!

    李學志沉吟了一下,他本來以為就這麼一個小東西,價格也不會太高,隨手買了博美人一笑,這才搶先下手。一万八對他來說雖不便宜,卻也還能接受,他擔心的是高價買了個贗品,回頭鬧出笑話來,反倒不好。這下可有點騎虎難下了。

    “小兄弟,這個釵子看著雖老,做工也還可以,不過銀面包漿不夠,還有這個工藝是典型的民國時期嶺南風格,沒聽說過,還有什麼王府用這種民間工藝的吧,再說時間也不對啊。”吳晨其實也不是很清楚釵子的來歷,不過能夠確定,肯定不是這店員所說,既然大家都是忽悠,那就隨口扯唄,“這樣吧,三千塊錢,我們買了,再多就不要了。”

    那伙計也是漫天要價,然后擦眼觀色,見吳晨這個家伙,說得倒是有模有樣,像個行內人,又見兩個女孩子的表情,自己剛才報的價格,似乎跟她們的心理底線,有很大差距啊!

    他生怕這筆生意黃了,假裝思索了一下,咬咬牙說道,這可是純老銀的,單這手工,都不止這個價了,能不能再加點?

    吳晨搖了搖頭,一副冷然的樣子,他不是很會砍價,也懶得費口舌,只能裝裝樣子了。大牙則在一旁,一直盯著李學志看呢,生怕這小子又半途生事。

    果然見這家伙嘴角動了動,像是要說話,趕緊偏過臉去,橫了他一眼,把個李學志瞪得云里霧里的,不過這樣一來,倒沒時間參合進來。

    那伙計又勸了几次,見吳晨都有點無動于衷,無奈只好三千元賣給了他們,就這樣,其實還是有賺頭的。

    這次吳晨可不含糊,直接就刷了卡,拿回那只釵子后,林榛直接拿在手里玩耍起來。

    李學志看得心里懊喪不已,卻不知道,如果是他買的,當著吳晨的面,林榛還真不會收下。

    許婧見林榛買了個釵子,自己這個壽星公卻一無所獲,嚷嚷著非要找出一個自己喜歡的來,林榛想把那釵子作為禮物送給她,她也不要,在林榛耳邊取笑她說,這是她的豬頭送的,自己可不敢要,把林榛羞的滿臉通紅,拉著她又在那堆東西里面翻檢起來,大牙跟李學志自然是在邊上幫忙。

    吳晨想著剛才那個銅像,又跑了過去看,不過沒等他蹲下去細看,就又聽到林榛在豬頭豬頭的喊他。只好苦笑著,站起來,又走了過去,也懶得理店里,其它人怪異的眼光。

    “天國…通寶…”吳晨剛走近,就聽到大牙囔囔念道,他一聽之下,心里一動,劈手從大牙手里把那枚銅錢拿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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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29 09:45:25 |只看該作者
第99章 天國聖寶(下)

   “哎,不帶這樣的啊,你這是赤裸裸的搶錢呢!”這枚大錢,大牙也是剛給許倩看過,自己還沒細瞧呢,就被吳晨搶了過去,頓時大為不滿。

    吳晨沒空跟他掰扯,拿眼一瞧,果然見手里的錢幣,黃澄澄的正面上,正是“天國”二字,不由得激動起來,急忙翻了過來,見背面卻是正十字鑄著兩個大字“聖寶”,不禁大失所望。

    “怎麼?贗品?”大牙見吳晨的神情變幻,心里一沉,許婧說是要找個古錢,用個紅繩子掛了當腳鏈,剛好今天是她生日,也算應景,這是他在一堆古錢幣里,給許婧翻檢出來的,自然比正主還緊張。

    “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真有那麼好的運氣呢!”吳晨沒好氣的說道,這個“天國聖寶”黃中帶暗,字正方圓,“假倒是不假,不過跟聖寶比起來,就差遠了,哎,我說你不認識字麼?聖字都能念成通字,我真服了你!”

    “嘿嘿,習慣了,這古錢不都是某某通寶嗎?這聖寶怎麼著,也比通寶值錢吧?看這名字,聖寶、聖寶,一聽就牛X,嘖嘖!”大牙不以為恥的說道。

    “就是啊,我挺喜歡這個的呀,天國聖寶,這名儿一聽就好聽!”許婧也樂呵呵的笑道,她是真心覺得喜歡,再說這好歹也是大牙幫她翻檢的,總得給他留個台階下不是。

    吳晨也不好說什麼,他也是咋聽到天國通寶,激動之余,才有些失落,話說回來,能找到一枚這麼完好的天國聖寶也不錯!

    不過一聽大牙說是要給許倩當腳鏈用,吳晨就徹底無語了,什麼叫做暴殄天物,這兩個貨就是!

    民間倒是有這樣的傳統,認為古幣通神辟邪,二姨家挖出來的錢幣,比較完好的,都被拿去當作“迷信”用途了。不過那都是些上了年頭,又比較普通的古錢,那里有用這樣的好東西的!

    按照錢幣的收藏等級,這枚“天國通寶”,這也算是精品了,這麼完好的錢幣掛在腳上,不用半年就磨損得不成樣。

    大牙正在興頭,那里管得了這些,見吳晨沒再言語,就走到前台,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錢買了下來,得意洋洋的走回來,把古幣遞給了許婧。

    見許婧興高采烈的樣子,吳晨苦笑著搖了搖頭,也罷,千金難換美人笑麼,江山都可以不要,何況一枚銅錢?

    “對了,豬頭,你還沒說說,這通寶跟聖寶有什麼區別呢,瞧你一驚一乍的。”林榛見他們交易完成,這才問吳晨道。

    “這天國二字,大家應該都知道,就是指太平天國。”吳晨呵呵一笑,見許倩手里拿著那枚大錢,愛不釋手的。

    “哦,是這個天國啊,我還以為是……”大牙說完,用手指了指頭上。

    “……那不是成了冥幣麼,呸!”吳晨無語了一下,大牙這貨估計也是故意打岔的,好歹也是個歷史愛好者,那里能不知道。

    “卻說當年,太平軍攻克南京后,改稱為天京,並且開始鑄造自己的貨幣。剛開始的時候,也是沿用傳統做法,叫做天國通寶。但是剛鑄行不久,天朝就作出規定,凡鑄太平天國的錢幣一律廢除‘通寶’字樣,改為使用‘聖寶’的字樣。”

    “嘿嘿,有意思,這是要干嘛呢?上天?”大牙忍不住說道,對這些,他還真是不知道,不單是他,這几個人,對太平天國的了解,大多停留在中學歷史書,到現在很多都忘了,只記得一個名字呢!

    “太平天國的來歷大家都知道,這個‘聖’字呢,就是取意于耶穌為救世主的宗教綱領,因此太平軍的聖庫、聖糧、聖兵等等,大多用的是個“聖”字,這錢幣當然也要如此。”吳晨稍微給他們解釋了一下。

    “別打岔!”許倩跟林榛聽得正津津有味呢,見大牙又要打斷吳晨,就橫了他一眼,催促吳晨繼續講。

    “改制之后,太平天國很快就停鑄和回收了‘天國通寶’錢,改為鑄造新錢。”吳晨對古幣還是稍微做過了解的,對于五十珍雖然沒見過真品,不過相關資料還是查閱過,現在剛好有機會就給她們普及下。

    “這新的大錢,正面仍然是‘天國’兩個字,背面卻是‘聖寶’。主要的有以一當十錢,也就是所謂的‘天國聖寶’大錢,此外還有‘太平天國’背聖寶、‘天國聖寶’背太平、‘太平聖寶’背天國等10種不同版式的小錢。”

    “等等等……”大牙等人被他這一通給繞暈了過去,什麼背什麼,什麼當什麼,這都嘛意思啊!

    吳晨無奈,只好給他們解釋了一下,一般古錢幣的說法,是正面字樣款式加上背面字樣款式,這樣行內人一聽就在大致知道是什麼模樣,比如‘太平天國’背十字聖寶,就是指正面刻著太平天國四個字,而背面是十字形刻上聖寶字樣。

    至于“當”,也叫“折”,是跟“小平”對應的概念。小平就是指最普通的一文,也叫做小平錢、折一錢,也就是古裝電視劇里所說的一文錢,直徑一般在2.3厘米左右。

    而“折”是古錢幣的專用名詞,是指古代錢幣面額的一種制式,意思就是折合多少個錢幣的最小計量單位。比如一枚折十錢幣的價值,相當于十枚小平錢(十文)的價值,古錢中折十的大小一般有4厘米左右。

    “是不是這樣的,小平錢代表一元錢的話,折五錢就是五元錢,折十錢就是十元錢。”大牙聽完,馬上舉一反三的說道。

    “不愧是天才大牙!”吳晨毫不吝嗇的給了他一個贊!自己廢話一大通,還真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

    “那這個聖寶呢?是大錢還是小錢?”許婧拿著手里的古幣,覺得沉甸甸的,滿臉期待的問道,“還有啊,是不是因為這個聖字很少用,所以更值錢?”

    “你這枚屬于小平,品相這麼完好,也是不錯的。”吳晨剛才自己看過了,雖然對古幣看得不多,不過對照以前看過的圖冊,應該不會猜錯。

    “至于值錢麼?其實太平天國短短十几年,由于鑄期短暫,鑄錢不多,只在江南一帶使用,因此傳世品很少,‘天國聖寶’的大錢更少,而早期的‘天國通寶’大錢則可以說是鳳毛麟角,存世量至今僅發現十二三枚,除了兩枚早年流失海外,其余均在國內。”

    “到底這天國通寶值多少錢?”大牙見吳晨老說珍貴稀少這類虛詞,完全沒有概念麼!

    “呵呵,這‘天國通寶’可是上了古幣五十珍品榜的,具体多少錢,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記得曾經看過,好像市場價在30万以上。”吳晨只能憑記憶說道,心里自己也沒多大譜。

    “這麼貴啊?要是這里有就好了。”大牙聽完,舔了舔舌頭,准備再去翻檢。

    吳晨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別說是天國通寶了,就是天國聖寶的壓倉大錢,也不會放在這堆真假難辨的破爛堆里,任你挑選,店家又不是不懂,這麼明的漏怎麼可能!

    “其實這枚小錢也是不錯的,一般正面都是‘太平天國’四字,像這樣‘天國’二字背‘聖寶’的,應該是早期的鑄幣,有小平、折十兩種,小平比較稀見,應該能值兩三万,折十比較多見,版式也多,普通版的市場價格也就几千塊左右。”

    “原來如此。”大家點了點頭,都有些嘆服,許婧更是拿著手里的古幣摩挲起來,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突然驚訝的說道:“咦,這個國字怎麼少了一點?不會是假的吧?”

    “這就對了!太平天國的國字從王不從玉,據說是洪大教主覺得太平天國是王道,如果多了一點,反而是假的。”吳晨笑呵呵的說道。

    “那就太好了!謝謝了啊!”許婧笑眯眯的對著大牙說道,兩口齊整的白牙份外漂亮。

    “謝啥!回頭弄一紅繩子編個結戴腳上,保平安!”大牙一臉毫不在乎的樣子,心里卻猥瑣的想著這白嫩嫩的胖腳丫上系個紅腳鏈,那得多誘人啊。

    吳晨見這邊事了,又過去看那尊銅像,大牙見他一而再的跑過去,以為有什麼好東西,也跟了過去,蹲下來,見吳晨對著一坨爛銅發呆。

    “啥玩意?”不怪大牙看不出來,這銅人光溜溜的,就像一個沒穿衣服直立的人,跟什麼佛像都扯不上關系,做工又粗糙,不單面部模糊,兩腿間並攏處都黏糊在一起了,整個就是一截銅樁。

    “銅人!”吳晨已經仔細看過了,心里有了計較。

    “少林寺十八銅人?”大牙看著那丑陋的銅人,有點莫名其妙,這木頭不會是想買回去練手吧?現在詠春熱,到處都在打木樁,不過這銅人光溜溜的,難道直接打在上面,這可是純銅做的,莫開玩笑。

    “我也不知道,只是看著古怪,想買回去再仔細研究。”吳晨實在想不出什麼好的說辭來,只好敷衍道。

    “這不就是一個鑄銅像鑄壞了的坯麼,一塊銅疙瘩,不知道是從那個垃圾堆扒拉出來的,是論斤賣的吧?”李學志在邊上陰冷冷的說道,這倒是給吳晨提了個醒,沒准這店家收貨的人也是這麼以為的,順手就摟了回來,能賣多少是多少。

    大牙一聽可不干的,雖然他也對吳晨買這個破爛玩意不以為然,可也不能讓人削了吳晨面子,憤憤的說道:“我靠,哥們買回去研究下鑄銅技术不行啊?吃一塹長一智麼,有時候失敗的經驗比成功的經歷更可貴!”

    吳晨不管他們在那里爭論,又叫那伙計過來,詢問價格。那伙計見這貨人的確是買家,也不含糊,直接報價兩万塊錢,這個價格當然比論斤買要貴不少,不過按物件論價格,這麼大一個銅像才要兩万,就便宜很多了,這個東西擱角落里,都不知道几年了,要不是吳晨扒拉出來,大家都已經忽視了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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