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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念眉]欲望解藥【愛情魔藥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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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28 00:34:35 |正序瀏覽 | x 1
欲望解藥【愛情魔藥之三】 作者:念眉

老天!這不是叫她去死嗎?
教授說為了實驗,做學生的必須犧牲自己當研究白老鼠──
找個男人下藥,然後請他把她給“辦”了?!
呃……這……人家也不是不願意啦~
反正這第一次早晚都得“用”出去,
用在做實驗上聽起來、看起來好像都比較有意義……
可是……問題是,她上哪去找個男人“做”啦……
人家認識的公的雄性查甫男又沒半隻……!
耶?眼前這只好朋友的哥哥倒是可以參考參考著用……
好吧!正所謂肥水不落外人田,
反正他也每天忙公司忙得沒時間打“外食”,
她只要自動送上門來按時三餐在他眼前晃蕩晃蕩,
再不,就直接把自己剝光上桌等他“吃”……
什麼?!嫌她的“菜色”不好不夠色香味?!
這……這……教授又沒有教……怎麼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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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28 00:43:24
尾聲

丁悔之敲了房門,在門扉開啟之前,他的身體不停的扭動,變化著各種不同的姿勢,努力想要尋找一個最自在的模樣,卻發現怎麼站都不對。

他很緊張,思索著腦袋,苦思不得一個最好的開場白。

錯不在他,怎麼他反倒像是來道歉的人,手足無措。

終於,在他心思運轉間,房門開了,站在他面前的卓香緹,眼角有著殘留的淚痕,

“你又哭了?”他的第一句話,不在他想的那許多開場白之內。它很自然便脫口而出。

“丁大哥……”香緹無法形容心下的情緒,驚喜交加。

敏敏不讓她搬走,說她根本不用搬,現在搬了以後還得搬回來,徒浪費勞力、多此一舉罷了……她不懂意思,一整天惶然得哨不過氣。

她說她有辦法,要她撩著性子等好消息……而他主動找她說話,就是她說的好消息嗎?

“我又沒罵你,你哭什麼?”

“可是你不理我了……”說著,一個抽噎,又要哭了。

“你再哭我真的不理你了!”丁悔之覺得自己的恐嚇作風,真像在威脅一個七歲小孩。

丁悔之敲了房門,在門扉開啟之前,他的身體不停

“好,我不哭……”香堤緊緊地閉上嘴巴,抑制著不讓啜泣流泄,“我要你理我……”

唉,他真是無聊,想了那麼多無謂的困擾,結果全部沒有發生,他壓根不用擔心拉不下臉,因為不管任何時候,她都會主動求和……

這樣的她,總能消降他原本滾燙的火氣。

“敏敏說你要幫我按摩?”大概心裏有鬼,說這句話時,他的音量放得很低,提防隔牆有耳。

說到底,他仍是用了妹妹提議的不正經手法,來回溫兩人的感情。

這回她最好自己聰明的領悟,這即是他原諒她的最佳證明,不要又得他說破……話題重新攤開,相信兩人都不好受。

“按摩?”香緹會意不過來,敏敏明明沒說啊!

“你不肯?”她的反應教丁悔之猶如被潑了一盆冷水,“不要就算了!”

“我要!”出於反射地拉住他,並飛快用自己不甚機靈的腦袋,想著該要怎麼幫他按摩。然後,她想起了昨晚和敏敏促膝長談的某一段內容。

“你脫掉衣服趴在床上。”

“好。”丁悔之樂見其成,動作迅速地像個急色鬼。“你要怎麼幫我按摩?”

“我有很多精油,你忘了嗎?”不知何時,她的手裏已經握了一個深色玻璃瓶。

“精油?”丁悔之敬謝不敏的搖頭,“我不要。”翻了個身,他掀起被單掩住自己。

“用精油按摩真的很舒服耶!”香緹努力遊說,鼓勵他嘗試一次。

“我不喜歡把自己弄得渾身油膩膩的。”被單愈裏愈緊,加碼注意力防備著她,生怕她霸王硬上弓地強迫他。

他沒忘記她總愛將自己的喜好,加諸在別人身上的不良個性。

“精油很容易吸收啦,而且它有很多功效……”

丁悔之連忙打斷她,“舉例來說。”他一點也不想聽她長篇大論。

“例如豐胸效果,用過的都說好。”

丁悔之撇撇嘴,“那你一定沒用。”

香緹訝詫,“你怎麼知道?”

“看就知道。”

隨著他的視線往下,香緹看著自己的胸部……好半晌,總算明白了他在調侃她的胸部校

“你好壞!”噘著嘴巴,她嚷著不依。

丁悔之教她這副小女人的嬌態搞得心猿意馬,“親我。”

香緹呆愣,看著他,“我……”

“親不親?”竟然遲疑,太不給他面子了!

香緹低頭,在他的唇上快速啄了一下,害羞的紅了臉。

“不夠!”丁悔之並不饜足,手下一個使勁,讓她的身子順著他心引力的牽引,自然而然地倒向他的胸膛。

他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丁大哥…”。”他們的姿勢教香緹想起兩人的親密關係,感覺身子慢慢熱了起來。

丁悔之的唇貼在她的嫩頸邊,“不准你再回去那個研究室工作,聽到沒有?”

“為什麼?”

“那裏是個罪惡深淵,只會把你教壞。”毫無預警地用力一吸,她全身的欲火立刻被揚到最高點。

“礙…”她愉悅又舒服的低吟,喘息濃重,“你怎麼和敏敏說的一樣……”

丁悔之頓了半秒,“因為我們是兄妹!”敏敏果然是他的好妹妹,早他一步有了洗腦動作。

“答不答應?”

硬是拉低衣服的前襟,他的唇親吻著她胸前的肌膚,舌頭在上頭打轉,粗糙的指腹則像惡作劇般,撫著她的肌膚。

“可是……”

“還有可是!”加重愛撫的頻率。

“嗯……”他的愛撫為什麼如此刺激,好像揉開了她體內每一個細胞,在裏面加入一種名為欲火的東西,讓她全身熱得像要冒出煙來。

“要不要聽話?”

“要……”感覺他的撫觸,香緹的眼神迷亂,渴望著滋潤。

“不准再去,答應我!”

她發出一聲滿足的甜膩申吟,身軀性感的半弓,“我答應你,再也不去……”

丁悔之滿意她的回答,更加費力地挑逗她。

在她心中,他果然比那個鬼實驗重要多了!

耽溺感官的享樂,香緹全然不知自己承諾了什麼,他弄得她好舒服、好舒服……

實驗與教授,全教她拋至九霄雲外。

她的力量很小,幫不了全天下的醜女,但她相信,即使不漂亮的女人,一樣會有疼她的男人……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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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28 00:42:46
第九章

丁敏敏永遠沒有辦法相信,她的姐妹淘居然做出如此的糊塗事!

“你說什麼?”她嗓子拔尖,眸心閃耀著火花。

“敏敏……‘香緹震懾於她的反應,怯懦地縮著肩膀,那明顯帶著責怪的語氣,教她一直低著頭。

“你拿我哥當實驗物件?!”丁敏敏很想用力搖晃她的雙肩,甚至想要刨空她的腦袋,問問她究竟有沒有辨別是非的智慧。

“我……”

丁敏敏震愕得無法平靜,惶然地在房內走來走去,每一步都照著盛怒的火焰。“有沒有搞錯,原來一開始你就心懷不軌,接近大哥的意圖根本不是為了幫他!”

“不是——”一個眼神掃來,她心虛的噤口。

“你甚至將自己好心的計畫說得百燦蓮花,讓我不疑有他的信了你!”

香緹求情的喊:“敏敏……”

“不要叫我!”瞪視著她,丁敏敏的目光蘊滿悔恨,“我沒有你這種朋友!”她傷心、她心寒,她竟將自己的兄長推人如此荒謬的陷阱之中。

“我一直擔心你的傻勁遲早會讓你吃虧……”丁敏敏驀地冷笑,冷冽的音波冰凍刺骨,“哈,結果我是瞎操心了!你怎會懷,真正的傻子才不懂得設計別人!”

“敏敏,請你聽我說……”

“說什麼?”丁敏敏正色娣著她,眼波裏再也沒有昔日的情誼,“你太讓我失望了!你要我怎麼向我哥交代?你到底知不知道大哥很愛你?你沒有神經嗎?難道你一直感覺不到他對你的特別?”

她沒有停止的責怪終於逼出了香緹的淚,連帶的,一併釋放了這些時日以來的心慌、不安。“我有……而且我也好喜歡丁大哥……”

因為壓力好大、因為愛得沒有把握,所以她對好友坦誠了事實,希冀她能給自己一些意見參考,豈知卻換來了無止盡的怨罵。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計畫一開始,她一心想著完成教授的託付,從未想過這許多可能衍生的問題……

“你真的喜歡他?”丁敏敏深深質疑,對她傷透了心,“喜歡一個人會做出這樣的事?”

枉費她在出國之前再三囑咐大哥得照顧她,如今發生這種事,會是她釀成的錯誤嗎?

大哥太有責任感。倘若阿香不是她的好友,他不會特別關心她,不會讓兩人的關係變得如此複雜,不會讓自己愛上她……

大哥愛上了阿香,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雖然他有意對她隱瞞,但他對阿香的包容與關心、看她的眼神,全是戀愛中男人的模樣;打從她有了印象,不曾見過神態這般輕鬆的大哥。

本是美事一樁,無奈天不從人願。

“我沒有選擇的餘地……教授不負責任地落跑了,把研究專題丟給我們做……”

“你可以找別人實驗,為何挑上我哥?”說著說著,丁敏敏也忍不住想哭,“他何辜啊!所有人都曉得黃金單身漢丁悔之的眼裏只有工作,大家都在猜測他的性向……”吸了口氣,“好不容易他終於動了心,結果卻是一場欺騙!”

“我沒有騙他,我是真的愛他……”香緹斂眉,好卑憐的傾訴,“我甚至好怕他喜歡我只因配方的作用,如果一切回到原點,他根本看也不看我……我希望自己趕快變得和你一樣漂亮、一樣會打扮,他說男人都愛美女……”

“但是所有男人都不愛欺騙……”驀然,一道冷得沒有起伏的男性聲音由門外傳來,房內的兩人同時凜住了呼息。

香緹的心在狂跳,每走一步都是折磨,當她用顫抖的手扭開了門把,立門外的男人,他的眼神、他的表情教她聽見世界崩落的巨響。

“丁大哥……”

“我很慶倖,”丁悔之瞅著她,沒有溫度的開口:“自己提早看清了真相!”說罷,頭也不回的上樓。

香緹僵立原地、眼神無助而狂亂。

三樓,今天以前,即使沒有他的允許,她二樣自由來去,然此刻她卻舉足維艱,怎麼也無法追上他解釋。

丁敏敏走了過來,就在方才那一瞬間,以女性的直覺與敏銳,她相信好友沒有說謊她對大哥絕對是真心的。

“阿香?”丁敏敏輕拍她的肩膀,輕微的力道方落,她的眼淚同時墜跌,一顆接著一顆。

“別哭,我相信你了……”

“丁大哥聽到了……他不會再愛我了……”香緹喃喃念著,像她的眼淚一樣,沒有停止。

“到底你是真的傻還是假的笨……”丁敏敏歎了口氣,“你以為感情是兒戲嗎?你再怎麼天真,也不該拿自己的愛情開玩笑吧?”

“敏敏!”香緹撲進了好友的懷抱,脆弱得像個搪瓷娃娃,“幫我,求求你!”無助地扯著她的手腕,感覺自己的心慢慢隕落,因為他的冷漠。

“以前我有困難你都會幫我……求求你,再幫我一次!我不要丁大哥生我的氣,我好怕他生氣、好怕他不理我……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他……”好喜歡、好喜歡……”抱著她,仿佛她成了自己的支柱,香緹哭得肝腸寸斷。

原來……如果失去愛情、失去丁悔之,她會活不下去……

***************

丁悔之整個晚上沒有下樓,任憑丁敏敏有心想要幫忙,他不開門、不接電話,香緹只能無措地坐在樓梯間流淚。

終於,翌日一早,他提著公事包下樓,守在客廳一夜沒有閩眼的香緹,趕忙上前攔住了他。

“丁大哥……”

丁悔之冰涼的眼底泛著不甚明顯的血絲,淡漠地瞅著她,“有事嗎?我趕著去上班。”

一股涼意自香緹的腳底竄了上來,穿透心扉,凍得她的腦子幾乎無法思考。這副冷漠的音嗓,恍如對待一個陌生人……最熟悉的陌生人。

“你今天沒有去晨跑?”

“不想去,不行嗎?”

他的冷漠令香緹覺得萬分難堪,可是她不想放棄。“我……可以和你談談嗎?”她卑怯的請求,“幾分鐘就好!”

丁悔之望著她的姿態充滿鄙夷,“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如果你只是想解釋,免了,我不想聽;或者你想道歉,為我付出的感情感到不好意思?不管怎樣,都不必了!”

對她的好感,在昨日明白她的意圖與動機之後,他便強迫自己悉數收回,不再對她表示關心與呵護。

一度他還天真的以為自己得到了幸福,結果,原來他所擁有的幸福,其實不過是一堆謊言堆砌出來的虛假……他是天底下第一號傻子,而她則是最厲害的女騙子!

太諷刺也太好笑了,縱橫商場多年,多少老奸巨猾的企業家沒遇過,面對那些人,他可以談笑風生地巧妙化解他們無理的要求與條件,論何卻敗在一個社會經驗明顯不足的小女生手裏?

只因她打著情愛的旗幟接近他,讓他不設防,再輔以最無辜可愛的清純,誘引他相信她說的每句話———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不小心,三十歲的大男人了,做事不該如此沒有防備。

眾人皆知他有驚人的冷靜也有傲人的理智,如今落得如此下場,是他鬼迷了心竅……事實證明,他不是柳下惠也非聖人,面對女人的挑逗,他只是一頭被蒙蔽心魂的野獸。

可恥……也多麼可笑啊!

他愛她,而她……根本不愛他!

倘若沒有實驗,她不會接近他;如果不是克了實驗研究的成分是否有效,相信她亦不會每天噴灑著香水、塗著色澤誘人的口紅,在他面前晃來晃去!

每天問愛與不愛,只為了實驗的進度;曾經,他為了她的不安全感頭痛不已,一直苦惱著如何教她安心……孰料,他的貼心竟是如此愚蠢!

他可笑地成為了一隻實驗室裏的白老鼠!

她夠狠、也夠犧牲,為了實驗可以不要自己的貞操,他真的很想知道,那個該死的實驗究竟有多重要!

“丁大哥,我求求你不要用這種態度對我……”香緹巴著他的手臂,他的疏離讓她好痛苦,心揪成了一團。

“你認為自己還有資格要求我怎麼對你嗎?”丁悔之瞟著她,扯著嘴角冷嘲,“在你這麼對我之後,你竟想求我原諒你?”抽回手,他毫不憐香惜玉地用力撇開她。

香緹失了重心,往後跌靠沙發,眼淚也掉了下來。

他的對待方式讓她明白了他的寒心與失望,可是,她真的不是存心欺騙

“我知道自己不應該,我不應該拿你當實驗物件……”香緹哽咽地抽噎,“但為什麼你不肯相信我是真的愛上你了……”

她懊惱、她自責,可無論她怎麼做,真的都喚不回他對她的好了嗎?

“我好喜歡和你在一起,雖然你和別人一樣會嫌我吵,可是你從來不會離開……你會瞪我,卻繼續坐在原處陪我……”過去的相處歷歷浮現眼前,或甜蜜或難過,讓她更不想與他分開。

“你真的很好……”香緹咬著下唇,不讓淚水落得太急,“我不擅長的家事,你會罵著幫我收拾……你好得讓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可是我也一直努力著在改變……”

用力吸氣,鼻涕依然流了下來,她以手背拭去,但如浪潮般洶湧的難過,卻怎麼也壓抑不了,終於——

她放聲哭了出來,所有所有的不安與焦急,多希望能在淚水之中得到平撫……

猝不及防,她用力抱住了他,哪怕得到的回應,是聽見他的嘲弄或是直接被他推開。

“丁大哥,我求你不要討厭我……不要!我不在乎實驗結果……我不管了,我只想要你!”

丁悔之的心猛地一扯,沁出了苦澀。

即便她玩弄了他的感情,踐踏了他的自尊,但她的眼淚依然徹底熨燙了他的心。

“我想和你在一起……”

咬著牙,丁悔之不願心軟,“來不及了!”吸口氣,他將她的手臂扳開,“一輩子被玩弄這麼一次就夠了!”他不希望現下的決定再誤了自己一次。

這一次,她傷得他夠重了。

“大哥!”自二樓下來的丁敏敏叫住他,他們的談話她都聽見了。

丁悔之頓住步伐卻沒有回頭,“如果你的朋友打算繼續借住,從今天起,我回市區的公寓睡。”

聞言,香緹宛如被判了死刑,傷心得無以復加,渾身顫抖,“不要這樣!”她叫道,“在你下班回來之前,我會撤走……”

垂著臉,香緹好困難地將話說完。

她不敢看向任何人,怕丁悔之臉上的鄙棄,也怕丁敏敏對她的心疼……

心碎怎麼了無痕,這抹錐心之痛會一輩子提醒她今日的錯誤。

***************

午夜十二點,丁悔之回來了。

“你這陣子不是很準時下班嗎?怎麼今天這麼晚?”等在客廳的丁敏敏,控制不了自己的火氣,譏誚的問。

丁悔之不想與她一般見識,就要上樓。

“你是怕和阿香碰頭吧?”她站了起來,沖著他問,不訝異看見他身子微微一凜的細小動作。

“你想多了吧!”她跑到他面前,脾氣一口氣外放,“今天早上你丟下那麼絕情的話,分明就是下逐客令,你想她還有臉繼續住下去嗎?”

“遲早她也是要走。”實驗完成了,她也該走了。丁悔之不想理會內心深處的愧疚,強烈說服自己,他只是幫她找好離開的理由。

“走去哪里?”她反問。“研究室的教授不在臺灣,她就沒有薪水可領,先前租賃的房子也因付不出房租,而被房東趕了出來!”

丁悔之胸口陡地抽緊,眉頭深皺卻不自覺。

丁敏敏注意到了,“你想問她睡哪里?”由不得他否認,續道:“放心好了,也許我常叨念她沒用,但至少我夠朋友、有義氣,已經幫她找到飯店安頓好了!”

丁悔之的神情明顯松放下來,見狀,丁敏敏真的有種不吐不快的激動,如果不是她的雞婆插手,她真的不曉得他要任性到何時。

沒錯,就是任性。

他任性地執著於發現真相當口的驚愕與痛恨,不願敞開心胸接受香緹之後的任何解釋;即使她說了那些鐵石心腸的人也要為之動容的肺腑之言,他仍是氣怒她最初的欺騙。

“大哥,任何事你悶我沒話講,但為什麼談感情的時候,你不肯誠實一點地面對自己心底的真正想望?”

“你不是我,沒有和我相同的遭遇……”他的真心換到的只是一個天大的笑話,或許還要成為眾人訕笑的笑柄。

穩住心緒,丁敏敏告訴自己要有耐心,如果她不想三天兩頭聽卓香緹哭訴。“好,既然她騙了我們是無法抹滅的事實,但你為何不肯換個角度想想,你最初看到的香緹和現在的她有什麼不一樣?”

她變漂亮了……哭泣的樣子楚楚可憐,仿若承受了莫大的委屈與痛苦

“以前的你不愛說話,是她改變了你,你不覺得現在的自己,心態上年輕許多?”她始終相信很難有人不會為卓香緹所影響,她的感染力真的無遠弗屆。

“大學時代,我們一票女同學苦口婆心要她注意儀容,她理都不理,畢業之後,依然故我,我甚至認為她的懶散會持續到老……”丁敏敏認真的說;“她是因為你變得喜歡照鏡子,努力想讓自己變得漂亮一些……”

丁悔之始終沒有說話,聽著妹妹敍述她的改變,一一收進了心底。

其實,他未嘗沒有察覺她的轉變,他只是不善表達罷了。

丁敏敏很高興自己的口水沒有浪費。他的表情不再剛毅堅硬,有了鬆動的跡象,“大哥,阿香或許有錯,但罪不至死,你知道她很單純,思考模式屬於單向道,她沒辦法想得太深、太遠……難道就因為這件事,你要放棄這麼單純美好的女孩?”

她這個月老真的賣了老命在撮合,一切最好依照她的希望發展,否則她會累得吐血身亡。

“如果你真的想要放棄,至少再給她一次努力的機會……阿香真的很愛你,大哥,請你相信我,我和她認識多年,第一次看她那麼難過……”尤其她想跪下求她幫忙求情的舉動,真的嚇壞了她,也深深揪疼了她的心。

她們認識好久了,阿香第一次如此執著、這般認真。

“她還想努力……她說,倘若你肯給她機會,她會努力讓你愛上真正的卓香緹,不用藥物,只靠自己。”不過是轉達好友的意思,說著說著,她的鼻頭竟然酸了起來。

丁悔之為之震撼,她的告白撼動了他的心,“她呢?”眼裏寫著急切。

“我不知道……”他的態度呈現明朗化,丁敏敏累得只想倒回床上休息。

為了他們兩人的事,她不但得要克服時差問題,還必須連續熬夜……現在總算撥雲見日。

“別裝蒜,她人在哪?”他現在沒有遊戲的心情。

攤攤雙手,擺明自己的責任已了,餘光卻偷偷瞄了眼二樓。

她很努力透露訊息,希望這會兒大哥別再當塊木頭,枉費她的用心才好。

“卓香緹!””

丁悔之立刻轉身上樓,丁敏敏很好心又給了一個極度暖昧的暗示一

“大哥,阿香絕對是個認真的好學生,當初為了誘惑你,她還學了套芳香療法的按摩技法,有機會你不妨試試。”

“丁敏敏!”丁悔之驀地紅了耳根。

“好啦,我知道自己這會兒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我出去晃晃……不過你們和好過後,別忘了幫我換套床單啊!”

燙入耳膜的提醒充滿性愛意味,丁悔之險些失足墜樓。

這個不正經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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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28 00:42:12
第八章

這天,香緹的心情跌到了穀底,整個人看來無精打采,欲振乏力的樣子說明了她的沮喪。

相較於平日的瘋瘋顛顛,丁悔之很輕易便察覺了她的不對勁。

“你怎麼了?”放下手中的商業週刊,抬眼問她。

“沒有……”搖搖頭,聲音反映了低落的情緒。

“真的沒事?”沒事才怪。她一安靜,他反而渾身不舒服,仿佛已經習慣有她在耳邊聒噪。

“嗯……”扳弄著自己的指頭,不知怎地,香緹覺得胸口悶悶的,心情好沉重。

這種感覺,從她看完今天租回來的小說之後,就一直存在著,甚至有愈來愈嚴重的趨勢。

以前她喜歡纏著他聊天,問東問西,即便他的回應很少、態度很冷,她依然樂此不疲,可是今天,她真的提不起勁。

過了好幾天吃穿不愁、快樂又逍遙的日子,今天早上刷牙的時候,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突然靜心想起了扛負的任務,誘惑他的任務,要他愛上自己的那個實驗。

老實說,她真的忘了這件正事了,連續幾天,她與他之間只是單純的相處,實驗的結果為何完全被她忽略了。

沉默一會兒,丁悔之收回了視線,“沒事就好。”表面上看來話題似乎告一段落,實則不然。

他很明白不可能沒事,但她不說,他就不追問,他太清楚她沉不住氣的個性,一旦他不繼續追根究柢,她會自己氣急敗壞地吐露所有的秘密。

香緹訝異,微聳著眉偷瞄著他,見他真的不理她了,全神貫注看著雜誌的神情令她話之氣結——

“我要看卡通!”撈來茶几上的遙控器,將正在播放新聞的電視轉了自。

“你看吧,我的雜誌還沒看完。”丁悔之頭也未抬的說,翻閱紙張的姿態將他的斯文優雅表露無遺。

香緹又是一陣微愕……他居然沒有反對?

“我要看櫻桃小丸子!”不信邪,她大聲吼出自己喜歡的卡通節目名稱。

“我不是把電視讓給你了嗎?”丁悔之好氣又好笑,不懂她心裏有話幹嗎不說,這般叫囂只會喊破喉嚨,收不到成效。

“這樣不對!”香緹霍地低嚷,握緊了拳頭,“不是這樣的!”咬著下唇,深深的委屈與難過猛地攫住了她。

她好激動,丁悔之看得茫惑,“你到底怎麼了,哪里不對了?”今天的她,真的很奇怪,奇怪得令他揪心。

“你以前不會把電視讓給我,你會罵我幼稚、長不大……”低著頭,聲音悶在喉嚨裏。

因為他沒有凶她而生氣?她該不會因他的訓練而喜歡被虐待吧?

“我今天懶得罵了。”況且再怎麼說她,她仍是不痛不癢,老是故態復萌,那麼罵或不罵有何差別?

靜默無聲,良久沒有等到她的回駁,丁悔之真的擔心了。今天的她反常得厲害。

“卓香緹,你又哪條神經不對了?”

話語方落,他聽見了啜泣的哭聲,細細弱弱。

丁悔之心陡地一驚,“香緹?”

他一出聲喚她,香緹的情緒整個潰堤,悲傷迅速朝她席捲而來,“你不要理我……”雙手掩面,她放聲大哭。

“你哭什麼?”丁悔之連忙放下手中的雜誌,發現自己再也坐不住,扮不來冷酷了。

“我心情不好……”

“好端端的幹嗎心情不好?”酗酒那次除外,他感覺到的她,每天都是快樂無愁的,也許她曾嚷著憂愁,但在他看來,那不過是小女生為賦新辭強說愁的無聊行為。

抬起淚痕交錯的小臉,香緹眨著蓄滿淚水的大眼望著他——

他真的長得好好看,人也好好……他讓她的心好亂整理不好自己的心緒,她慌得只想哭。

“你今天做了哪些事?”

“看小說……”

丁悔之等她繼續說下去,然她的嘴巴已經閉了起來,像是畫上了句點;他只好又問:“還有呢?”

“我一整天都在看小說。”以前看小說是排遣寂寞與消磨時間的最好方法,可是今天看的小說卻讓她的心情低鬱得無法釋懷。

“所以是那些言情小說讓你的心情不好?”

香緹先是點頭,不到一秒鐘又搖頭,因話連自己也不確定。她的腦袋宛如棉絮一般輕、又似鋼鐵一樣重,錯亂得她就要發瘋。

只因,她發現自己愛上他了!

什麼是愛?今天以前的她懵懵懂懂,喜歡一個人會有怎樣的心情,更不曾仔細瞭解,然而就在今天,她發現自己突然開竅了!

看過的言情小說,十之八九皆是俊男美女配,男主角向來因為欣賞女主角的美而在一起,她不美,丁悔之卻很帥,他為什麼喜歡她,他喜歡她什麼,她變得比之前更加在意答案了。

丁悔之因何愛上她?她既不美也不機靈,他會愛上她,全是因為配方的關係嗎?倘若沒有配方,他是否對她不屑一顧?

她非常想知道答案,不是因為實驗,而是為了自己。

她想和他在一起,永遠在一起,希望能夠永遠仰賴他而生存,就算失去謀生能力也無所謂……經過這些時日,她深刻的體會有個男人照顧、關心自己的生活起居,遠遠勝過一個人努力的摸索。

終於明白,為何敏敏喜歡和男友天天膩在一起……她亦是,恨不得分分秒秒看到他,只要他在身旁,她仿佛就有了勇氣,心一定安寧。

實驗會結束,但她不想和他結束關係。

研究室的工作也許帶給她無限的成就感,然每天看他吃自己燒的萊,她可以獲得更大的喜悅。

“香緹,你若有意隱瞞,我根本沒辦法幫你。”隱隱約約,丁悔之察覺到了她的傷痛……傷痛?她為何而傷痛?

“丁大哥……你到底愛不愛我?”香緹成慎恐懼的問,向他證實了這許多次,尤以這次最為不安。

“除了這個一百零一號問題,你沒有其他好問的嗎?”丁悔之猶豫著該或不該對陷於低潮的她生氣,但他真的感到無奈,同樣一個問題,他已經回答不下百次了。

反復證實愛與不愛,她不嫌煩嗎?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愛我……”香緹的一顆心揉滿了惶然,沒有自信的她,感覺不到踏實。

“我不是男人喜歡的美女……”

又來了!又是一個一成不變的問題。“我說過,大部分男人都喜歡賞心悅目的美女沒錯,但不代表每個男人都這樣。”

他的回答並未讓香緹焦慌的情緒得到平緩,“我如果變漂亮,你會更愛我嗎?”她有好多煩惱,只要能教他真正喜歡她,任何改變她都願意。

“你想怎麼變漂亮?”

丁悔之倒不是真的期望她能變漂亮,一個人的長相早巳固定,除非整型改變……他只希望她能夠停止胡思亂想,倘若試著改變可以轉移她的注意力,何樂而不為?

香緹自己也很茫然,心裏根本沒有明確的主意與方向。“我會努力變漂亮……”

現下,她只想改變自己的模樣,如果他能接受大家都批評邋遢的她,那麼一旦她多鑽研打扮,相信他會更愛變美的自己。

她想讓他愛上真正的自己,真正的愛她,以不依賴配方的方式。

管他實驗不實驗,她只想追求真正且純粹的愛情!

***************

沒有人相信,她即是半個月前曾在公司掀起軒然大波的卓香緹。

那天不修邊幅的輕便隨性與此時容光煥發、清純中不失性感的女人,簡直判若兩人。

她一直是這陣子首旗員工間的話題,所有人都在猜測她與公司龍頭的真正關係。

“麻煩你,我找丁悔之先生。”

“你是……卓小姐?!”因為過度驚訝,櫃檯小姐不小心咬著了自己的舌頭,痛得齜牙咧嘴。

“我是啊!”香緹很有禮貌地對她微笑,就在昨晚,她決定蛻變成一位迷人的淑女。

“卓小姐……總裁有交代,你可以直接上樓……”

“你可以幫我叫他下來嗎?”已經下午四點了,她急著回家做飯呢——

“好的……”為了將功贖罪,櫃檯小姐在眾人譁然之下,努力找回鎮靜,連忙通報上層這個驚喜。

沒有多久——

丁悔之出現在大廳,走得倉促的步伐在看見她的那一刹那,雙腿仿佛生了根,動也不動地立在原地。

他震驚得說不出話,敏捷的身軀突然間僵硬得無法伸展。

櫃檯小姐沒有誇大,她真的變了,變得讓人捨不得眨眼……

“丁大哥……”他的眼神教香緹不自在,像極了羞怯的小女人。

“卓小姐?”跟在丁悔之身後、準備出去買遲來的午餐的杜秘書一樣飽受驚嚇。

著實是驚嚇,因為她真的很難相信,一個人的轉變可以如此巨大。

“你好,杜秘書。”香緹禮貌地和她打招呼。

杜秘書忍不住驚歎,“卓小姐……你好漂亮!”

“真的嗎?”她絕不是今天第一個讚美她的人,但她的眼神讓人感覺最為真摯。

當她在髮廊弄好頭髮,看著鏡子裏的成果,耳朵模糊聽見設計師的讚美,那時她只覺得自己好像看起來順眼了點;接下來前往百貨公司選購新衣,不厭其煩地換上一套套有氣質的裙裝,專櫃小姐一樣不吝惜地給予欣賞的目光,即使如此,她還是沒有因此被捧上了天……

直至化妝品的專櫃小姐幫她化了一個簡單素雅的淡妝,行經百貨櫥窗前,映在玻璃上的人兒,教她第一次認識俏麗兩個字。

以往,她崇尚自然就是美,而今,她認為簡單裝扮後的自己,顯得更有精神,整個人看上去朝氣多了。

這樣的她,讓她更喜歡自己。站在丁悔之面前,她覺得自己更有自信了,一種可以不再依賴配方的勇氣油然而生。

“總裁,你覺得呢?”杜秘書的叫喚,拉回了丁悔之陷入恍惚的思緒。

他打量著她,“不錯。”

“真的?”香緹好高興,繃在心上的緊張卸了下來。、

他不當正面地給予她如此好聽的讚美,向來只有刻薄的批評。

“丁大哥,你覺得我變漂亮了嗎?”他的喜歡對她很重要。

丁悔之咳了聲,示意她安分點,然而香緹了心急著知道他的觀感,壓根不顧場合是否不宜討論私人感覺。

“你快說啊!”

“你又跑來公司做什麼了?”不想教世故的杜秘書與周旁看好戲的員工瞧出他的彆扭,丁悔之巧妙地帶開話題。

她總是忽略他的男性自尊、忘了顧及他的面子,在第三者面前談論愛情的黏膩、評論他對她的感覺,難免給人曖味的想法,尤其人在公司,容易流於公私不分。最香要的是,他辛苦建立多年的正經、專業形象,幾乎被她損毀殆荊

“你給我的生活費我全拿去買衣服、鞋子和弄新髮型……”

丁悔之橫眉一豎,“你該不會花得精光,連吃飯的錢也忘了留下來吧?”

香緹尷尬地紅了臉,“呃……你猜對了……”

“那你怎麼來的?”

“走路……”

“走路?!”丁悔之無法置信地揚高了聲嗓,瞪視著她。太荒唐了0原來你是運動健將,擁有兩條飛毛腿?”

他那比廣播器放送出來還要洪亮的音量,教香緹受不了地捂著耳朵,叫著求饒,“你別那麼大聲啦,我只走一小段而已……”

“一小段?”

“因為我身上只剩一百七十三元,所以當計程車的碼表跳到一百,我只好趕快叫司機停車,下來用走的,不過幸好那時候已經快到你的公司了……”以前不看在眼裏的一段路,穿著礙事的有跟涼鞋走來,真的很酸。

可是只要他喜歡,她甘之如飴,願意繼續學習當淑女、繼續往美女的世界邁進。

聽聞她的描述,四周響起了忍俊不住的悶笑聲。她的形容維妙維肖,教每個人眼前依稀浮現那個畫面,看到了她當下的狼狽模樣。

丁悔之太想喝退身後那些不知死活的員工,然對人性的瞭解讓他忍了下來,他知道現下自己的任何一個動作,都會被解讀成惱羞成怒。

不過,待解決了這個麻煩精,他會來個秋後總結算!

“你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我不是給你名片了嗎?”

“可是你在上班,我不想打擾你……”香緹無辜地為自己辯白,她第一次體貼,沒想到競挨了罵……男人不都喜歡體貼懂事的女人嗎?這是他親口告訴她的耶!

“你覺得現在這樣不是打擾?”

“我只是來跟你拿錢買菜,要不然我們晚上就要餓肚子了……”

丁悔之氣得說不出話,他聽見了那些好事者抽氣的聲音,然後是他們一點也不懂得收斂的紛紛議論。

他們在談——她已經與他同居,原來他喜歡如她這型的女人……

他們的訝詫,讓他頓時顯得難堪,這個在他眼中天真的女人,在別人的感覺裏,卻是如此的不長進……而她從未因此感到困擾。

“丁大哥……你在生氣嗎?”他一徑瞪著她,香緹心裏好忐忑。

“你還看得出來我在生氣?”冷笑或是苦笑,自己也分不清了,“你不是真的笨嘛!”

“你笑一個……好不好?”她求著,“你不理人的樣子限可怕……”

見她神色一黯,丁悔之竟又忍不住心疼……唉,他就這樣栽在她的手裏嗎?眾人不可思議,連自己也要質疑是否值得。

“丁大哥……”香緹不安地覷著他,很怕他就此不理她了。

丁悔之沒轍,怕她又像昨晚一樣哭成淚人兒,他可不想公司淹大水,且他實在缺乏安慰女人的本事。

扯扯嘴角,露出一個很勉強的笑容。

香緹霍地笑了,哪管他是否出於心甘情願,他一笑,她就放心。“好可愛的酒窩喔!”

笑容燦爛得過火,燒紅了丁悔之的雙眼,陡地發現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緊緊跟著他。

很多人搶著移動,找尋一個絕佳的角度,想要一賭他的秘密——

“總裁有酒窩?我怎麼不知道……”杜秘書最是好奇,幫他這麼多年,她一直不知道這件事。

方才因為地利之使得以幸運瞧見的女職員,好興奮地尖叫,“總裁笑起來好迷人喔!”

“我也有看到酒窩喔!真的好可愛……”

“哎喲,我沒看到啦!”

“我也沒有……叫總裁再笑一次嘛……”

大家鼓噪著,聲音愈來愈大,丁悔之的心情隨之愈來愈差。

香緹看見了他陰鷙的表情,擔心輕喚:“丁大哥……你怎麼了?”

丁悔之不想理她,很想一輩子都不理她,她真的丟盡他男性的臉了。多年來在員工面前辛苦樹立起來的專業領導人的形象,被她這麼一鬧,屍骨無存。

“杜秘書,我今天早退!”拽起她的手腕,“走!”

她納悶地被他拖著走,“去……哪里?”

“回家!”再讓她待在這兒丟人現眼,他就跟她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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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28 00:41:33
因為太久沒有愛情,所以讓他和個初嘗情愛的年輕小夥子無異,是非不分,盲了雙眼也失去了成人的理智?

“我送午餐來給你……”香緹將保溫盒自袋內取出,推至他面前,萬般討好的小媳婦模樣。

她的心跳得好快,畏懼他的態度,說話的音量細若蚊鳴,努力想要彌補剛才的失言。

聞言,丁悔之錯愕地抬眼盯著她,盤踞心海的陰霾因為措手不及的情緒入侵而緩慢散開。

是驚喜吧,他想。

或許她的個性生來就是率性,然時下願意提著便當搭乘公共運輸工具的女人可不多了。

“你送午餐給我?”

見他終於願意正視自己,香緹松了口氣,“你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什麼東西?”丁悔之挑眉問道。見識過她將廚房搞得杯盤狼藉的功力,他不得不但心家裏的廚房此刻又是一片哀鴻遍野。

“很好吃喔……鏘鏘鏘!”逕自配著音效,幫他打開了保溫盒,“你看!”

丁悔之目光瞟了過去,眉頭立刻皺了起來,“這是什麼東西?”不是色香味俱全的“便當”?

眼前的食物和他想像中的成品,簡直有著十萬八千里的差距,她說的便當其實只是一條條黃色的麵條,除了麵條,尋不著其他配菜的顏色……如果他原本還有食欲,看了這個“便當”之後,他寧可餓肚子。

“泡面啊!”

“泡面?”

“對,泡面。”香緹肯定且堅定的語氣,不因他的置疑而退縮。“你幹嘛用那種鄙棄的眼神?好啦,我早知道你們有錢人吃不慣這種簡樸的速食產品,所以我另外還加了一顆蛋!”一副知之甚深,早已料到的模樣。

“蛋在哪里?”聽她的口氣,好像加了一顆蛋,泡面的行情瞬間細漲增值萬倍似的。

“嘿嘿!”她好神秘、驕傲的笑著,“你看!”

打開另外一隻保溫瓶,將瓶中的液體倒入盛著泡面

的保溫盒裏,然後主動幫他用筷子稍微攪拌,使之混合

一起。

“你在幹什麼?”丁悔之鄭重發誓,他若吃下任何一口她帶來的東西,請老天爺懲罰他這輩子永遠當她的奴隸吧!

他真的、真的覺得很噁心,尤其在她用筷子攪拌過後——她的動作看起來像在湯裏洗筷子!

“我很聰明吧?”香緹得意洋洋的解釋道:“我知道面放久了會吸收湯汁,變得爛爛的不好吃,所以特別把麵條和湯汁分開來放,這樣你就能吃到原汁原味的好吃泡面了!”

“你剛剛說的是便當。”是他不夠聰明,才會對她的手藝抱著期待,以至於現下落差甚大,情緒無法得到平衡。

“對啊,泡面便當。”香緹理直氣壯的說。

丁悔之懶得搭腔,覺得自己被耍了。

“丁大哥?”

“如果你餓了,就請將它解決吧,我不會介意。”

他的意思是……不吃嗎?怎麼可以0這是人家特地幫你做的愛心使當耶……”巴掌大的小臉糾成一團,睜著哀求的眸子瞅著他。

“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還是習慣杜秘書幫我張羅午餐。”一成不變的商業午餐吃久了難免會膩,但和眼前的食物比起來,平日他的中餐根本是人間美食。

他的拒絕教香緹急得跳腳,連忙雙手合十,釋出最大的誠懇,“求求你,今天就吃我做的,好不好?”

丁悔之雙臂環在胸前,斜睨著她的可憐相,覺得事有蹊蹺。

“為什麼我非吃不可?”

“真的很好吃,不信你吃一口。”涎著笑臉,她極力推銷。

“不好吃的東西,吃了一口就會變好吃?”

“可是它真的好吃嘛!我煮泡面的功力可是有目共睹的呢,而且我還特地買了我最愛吃的統一肉燥面……”

“你最愛吃的不等於我也愛吃。”

“那你喜歡吃什麼口味的泡面?”她得事先計算一下是否符合成本效益,畢竟不是每一種泡面都是十幾元可以打發,倘若泡面加上交通費太高,她必須重新衡量自己的人工成本。

“我不喜歡吃泡面。”

這盆冷水真夠冰的!香緹冷得直打顫。

“就吃這一次,好不好?”香緹幾乎要跪著求他了,“明天我再想些其他的菜色幫你帶來……”

這句話教丁悔之瞠眼,“你還來?!”

當然要來,現階段缺錢的窘境,可不是一天、兩天即能獲得圓滿的解決,“所以我一定要先和杜阿姨建立良好的關係……”

“以後他們會讓你直接上來。”她那直得不會轉彎的腦筋,有時真的令人挫敗得想自殺。

剛才他說的那一長串,她還聽不出來其中的含義嗎?難道事情非得挑明著說,她才會懂?

“真的嗎?太好了,那我明天就直接幫你送午餐上來囉!”要不每天被擋下來,時間不曉得平白浪費了多少。

“無故獻殷勤,你有何企圖?”

香緹頓時一陣心虛,“我……哪有?人家只是好心……而且營養師說過,長期食用外食,對身體不好……”

丁悔之冷臉著她,不疾不徐回道:“吃你的泡面對健康就有益?”敢情她當他是未長智慧的三歲孩童,基本常識也不懂?

一段話說得七零八落,外加眼神閃爍不定,任誰一看都知道不誠實……說謊不先掂掂自己的斤兩,她根本沒那份本事。

“你快吃啦,我好餓耶!”愁苦著臉,香緹抱著肚子哀求。“你沒聽見我的肚子咕嚕咕嚕叫嗎?”

“餓了就把你的心血結晶給吃了吧!”省得浪費。

“我不要!”好快的拒絕,惟恐避之不及的嫌惡表情。

丁悔之就知道有內情,她的反應突兀地教人不得不起疑,“統一肉燥面不是你的最愛嗎?”想瞞他,她恐怕還得修練個七八年的功力。

“我不想吃泡面了!”

“為什麼?”

香緹心煩,瞥了眼碗中的食物,再回頭看他一眼,終於,耐心用罄,陡地揚聲撒潑——

“不管、不管,我不管了!不管你吃不吃,你都要給我錢!”香緹任性負氣地將自己摔至沙發裏,伸長了手臂要錢,“三百塊,不二價!”

氣死人了,既然拐彎抹角要不到錢,她就直接表明來意吧!她是君子,所以坦蕩蕩!

“三百塊?”沒人知道她在氣什麼,丁悔之只覺得莫名其妙。

“給我三百塊,我要去買排骨飯!”不想被誤會成敲詐的惡霸,她補充說道,自認理由充分,“反正我東西做來給你了,是你嘴挑不吃,不能怪我……收你三百塊很合理,我絕對沒有超收。”

解釋了一堆,難免沾惹愈描愈黑之嫌。

“你沒生活費了?”聽到這裏,丁悔之總算想起丁敏敏臨行之前的叮嚀;那麼她今天這些奇怪的行徑,也就不必過於訝異了。

正懊惱不已的香緹,聞言驚愣,“你……怎麼知道……啊!”用力掐住嘴巴,她連忙搖頭否認。

要死了,她怎麼那麼大嘴巴,一不小心就吐露了自己囊中羞澀的窘況,超丟臉的!

“你的眼珠子金光閃閃,擺明缺錢。”

香緹尷尬得沒臉見人,他講話非得這麼一針見血嗎?而且每次都不留臺階給她。

“三百塊包括哪些名目?”三百塊?丁悔之發現自己真的高估她了。他以為她會要更多才是。

她不解地抬眼。

“你得列些名目給我,否則我的三百元不是付得很冤枉嗎?”

香緹笑了,卻又有些不好意思,笑容的弧度不敢過於張揚,“我真的沒有坑你喔,三百塊包括了我到這裏來的車資、泡面的費用,還有我的時間成本……”瞄他—眼,“你應該可以接受吧?!”

丁悔之沒有正面回答,走到了辦公桌前,“你說想吃什麼?”

“排骨飯!”

“一個排骨飯就好了?”雖然她的身材與時下的纖細美人一般苗條,但食量卻是她們的兩三倍大。

“如果還能加只雞腿,然後一碗好喝的粉腸湯,一切就太完美了!”渴望的眸子不斷釋放饑餓的訊息。

“你到底幾天沒吃了?”調侃歸調侃,丁悔之仍是準備撥打內線給杜秘書,請她幫忙訂購兩人的午餐。

試問,下廚者本身都不願輕嘗一口的東西,怎能勾起他的食欲?

既然他已看穿她的把戲,香緹忍不住想要哭訴自己連日來的可憐,“吃了好幾天的泡面,好想吐……我已經好久沒有嘗到香噴噴白米飯的滋味了!”

丁悔之握住話筒的手掌猛地一緊,青筋迸現,她的牢騷教他體內的怒火迅地點燃,火速蔓延,“你說什麼?”

香緹雙肩陡地一縮,因為他沒有預警的叫吼,“怎……麼了?”而且他的眼神超駭人,似要將她生吞活剝。

她又做錯什麼事了?努力回想……沒有啊!

她現在每天晚上都很安分,不但在他規定的時間上床睡覺,甚至每天心甘情願地陪著他一同早起……呃,也不是真的心甘情願啦,若非被強迫性地挖起床,她才不管他那套早睡早起身體好的健康理論呢。

老實說,她幾度懷疑他別有居心,仿佛要她早起只為了陪他一道吃早餐,因為通常用過早餐之後,他會趕她回房睡回籠覺……前後矛盾的行徑,教人猜不透心思。

不過,在她像個傀儡般聽從他的命令後,他對她的態度仍是不改,老是不分青紅皂白的凶人……她真覺得自己的犧牲一點也不值錢!

叩叩叩!

“有人在敲門……”香緹提醒道,希望能夠轉移他瞪視自己的注意力。

“我耳朵沒聾!”肝火再上升,丁悔之氣煞這個全身神經死光光的女人。

他已經氣得快暈過去了,他不信她沒察覺,在他如此怒火高漲之際,她竟然一派無事狀……真的、真的教人不說也罷!

“那……你不請人家進來嗎?”

“進來!”口氣很沖,卻是針對眼前置身事外的小女人。

杜秘書一進入辦公室即敏感地嗅察氣氛的緊張,嗯,說緊張或許稍嫌過度嚴重,至少女方的表情看來還挺正常的。不正常的,是她輔佐多年的年輕老闆。

适才在門外,她就聽見了男性沉怒的咆哮大吼,原以為自己得了幻聽,她的印象裏,人前人後一個樣、只有溫文爾雅四個字形容的總裁,怎可能發出獅吼?

然,萬萬沒想到,她的耳朵沒有騙她,眼睛證實了一切,總裁絕對有著潛藏的暴力傾向,此刻他掄緊的拳頭就是一大證據。

她發誓,她真的沒見過他如此生氣的模樣,即使公司的生意教競爭對手搶了去,他也不曾將怒火彰顯於外。

“杜秘書,你有什麼事?”全身被怒火給炙烤,丁悔之忘了維持平日的形象,仍舊死命地瞪著香緹。

“總裁,這位小姐的包放在大廳忘了……”杜秘書話未說完,立刻教丁悔之給截了去——

“卓香緹,你丟三落四的壞習慣能不能改一下?”

“我哪有……”他一喊到她的名字,香緹正襟危坐,不敢怠慢。

“你沒有?”嘴巴噴著火,直往她的方向席捲,“杜秘書手上的包是誰的?”

“人家急著上來找你,忘了嘛……”香緹著實無辜,他生氣都不說原因的,這會兒她根本覺得他在遷怒。

他一生氣,她心就慌,雖然他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可是她受不了他超過一小時不與她說話。

“杜秘書,麻煩你幫我訂兩個排骨便當。”

“小姐不是幫總裁送飯來嗎?”

“算了吧,我下午不想關在廁所裏辦公。”丁悔之譏誚的說。

這麼明顯的諷刺,香緹當然聽出來了,她想抗議,可是為了避免火上加油,還是決定三緘其口,明哲保身。

“兩個排骨飯嗎?”

“嗯。”丁悔之沒有看到背對著自己的女人,因為他的回答眼睛乍現驚急,不住的搖頭。

“好的。”

“等一下!”趕在杜秘書離去之前,香緹再也憋不住了,匆忙跳至他的身旁,搖著他的手臂提醒——

“丁大哥,你忘了雞腿和粉腸湯……”

原先一肚子火的丁悔之,讓她這一搖,軟嗓一求,心頭的熱氣緩緩散去,情緒得到了舒緩。

“杜秘書,麻煩你,另外再加一隻雞腿和一份粉腸湯。”

“是的。”杜秘書強力忍著笑意,看見老闆不自在的神情,她覺得有趣極了。

社交圈謠傳首旗企業的丁悔之性向不正常,她可不這麼認為,他們老闆既非同性戀,也不是不愛美人只愛江山的工作狂,他只是開竅得比較晚。

如他這般行事有條理的男人,合該有一個活潑大方的女孩相配。

如今,那個女孩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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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28 00:41:15
第七章

時間接近正午,就要是上班族的休息用餐時間,香緹提著一袋東西來到了首旗企業。

“你好,我找丁悔之先生。”

“小姐有預約嗎?”櫃檯小姐很客氣詢問。

“沒有。找他還要預約喔?”香緹壓根不曉得這條規定,沒人告訴過她。

“如果你沒先向杜秘書預約時間的話,我們總裁謝絕會客喔!”

“那我可以現在預約嗎?”將袋子放至櫃檯,“麻煩你給我杜秘書的電話好嗎?”

原本笑容可親的櫃檯小姐倏地變了臉色,感覺自己碰上了麻煩人物,表情變得好僵硬,要笑不笑的扯動嘴角,“請問小姐和我們總裁認識嗎?”

香緹即使常 被人說沒神經,但她這次真的認為對方的問題有點冒昧,“我和丁大哥可熟著呢!”還熟到上了床、做了愛!

說到這個,她不免洋洋得意,雖然至今她仍是欠缺被愛的感覺,不過畢竟他已經親口承認愛她了,可信度應該不低才是,而且他也不像說謊的騙子。

敏敏曾經說過,他們丁家出產的小孩,全掛了品質保證。

“既然如此,你應該有杜秘書的電話才是。”櫃檯小姐擺明瞭愛莫能助。

香緹頓時啞口無言。這是什麼爛邏輯,她住丁家這麼久了,從來沒聽說過杜秘書這號人物。

不過算了,不為難她了,爛規則不是她訂出來的,人家只是礙於規定,不得不從罷了。

“沒關係,我自己有辦法。”香緹露出無所謂的笑臉,然後抄起斜背的大包包,踏在地上——

“你要幹嗎?”櫃檯小姐對她突來的動作一頭霧水,身子傾向,關起腳尖察看。

“找東西。”香緹無暇抬頭,一徑翻找著大包包裏的東西。

路過大廳的男女,好奇這一幕,有的頻頻回頭看著,不趕時間的索性駐足在旁等著看戲。

沒人知道她是誰,也沒人曉得她找得專心的動作究竟在做什麼。

香緹急著找到東西,完全未覺四周有異,她的身旁散置了鑰匙圈、行動電話、面紙、口紅,還有一團又一團用過的衛生紙,及揉得亂七八糟的紙團,而此時她正努力攤開一張張皺得歪七扭八的紙團,飛快掃過上頭的內容。

好半晌——

“嘿嘿!我找到了!”她興奮地跳了起來,“敏敏的電話在這裏!”揚著手中軟趴趴的小紙條向櫃檯小姐報告。

“現在我就打電話給敏敏,問她丁大哥辦公室的電話!”香緹一副不求人的原樣,還是沒發現身後聚集的人潮。

仍是沒人看懂這出戲,面對四面八方投射過來詢問情況的眼神,櫃檯小姐一一回以尷尬的抱歉,因為她自己也是一臉莫宰羊。

“敏敏……啊,你還在睡覺喔,不好意思啦,人家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氣啦……”香緹先是搔搔頭,然後原地跳著,之後右手行著童軍禮……肢體語言豐富得仿佛正在上演一場獨角戲。

“我真的有急事……就是那個你知道丁大哥辦公室的電話嗎?沒事啊,我想給了大哥送午餐,可是你家公司的櫃檯小姐說得先預約才行,她要我找杜秘書,我又不認識那位元杜秘書,所以想乾脆直接找丁大哥還比較快……”

倘若不是眾人確實看見她拿起了行動電話撥打,她的樣子真的很像自言自語。

“你要和她講喔……”香緹突地抬頭看著櫃檯小姐,對方教她這麼一瞧,莫名的感到毛骨悚然,“不要啦,搞不好她會覺得你是騙人的,是我隨便找個朋友假扮的……你不知道她剛才還用一種置疑的眼光瞅我,根本不相信我認識丁大哥,好像當我是招搖撞騙的阻街女郎!”

另外一隻手掩著手機,自以為是的壓低了聲音,其實不然,她的位置太靠近櫃檯,四周的好事者又都靜悄悄地聆聽,以至於這段詆毀的內容全教櫃檯小姐給聽見了,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差點氣到七孔流血外加胃出血!

阻街女郎?

這個帶著顏色的形容詞,教周旁人群中竄出忍俊不住的嗤笑聲。

她的想像力未免太豐富了,若她去當阻街女郎,肯定一天到晚站壁,乏人間津。

“喂?喂?喂……敏敏、敏敏!”香緹霍地大聲朝著手機叫喊,因為對方似乎斷了線。

看看手機螢幕,回到了主畫面,她急得眼淚差點飄下來,“臭敏敏,你居然掛我電話,人家哪里說錯了嘛!見死不救,都不知道你的好朋友快喝西北風餓死了……”香緹瞪著手機發怔。

沒有多久,櫃檯的電話響了……

“是……總裁?!”

櫃檯小姐的嗓音登時宛如蒙主寵倖的清脆悅耳,而聽到總裁二字,四周男女的耳朵豎得更直了。

總裁親自打電話來櫃檯?那杜秘書在幹嗎?

“有的,是有一位小姐……”櫃檯小姐臉色綠了,靈活的大眼睛像是沾上了膠水,直瞪著前方,眉頭愈皺愈緊。“好的,是,我會照辦……我不知道,她沒說……請總裁原諒,我真的不知道她是客人……”

她的表情影響所有人看戲的心情,故事高chao迭起,正要進入好看的巔峰,一顆心吊得高高的。

掛上話筒,櫃檯小姐吸了口氣,表情有著瀕臨抽筋的危險,“請問你是卓香緹小姐嗎?”她詢問低頭不知喃念什麼的女人。

香緹淨顧著抱怨好友的無情,尤其是回撥數通電話,對方皆是電話中的狀態更令人沮喪不已。

“請問你是卓香緹小姐嗎?”提高音量,她又問。

“誰叫我?”香緹總算聽見了。

“是我叫你。”硬是扯出一抹笑容,好親切好禮貌的說:“卓小姐,我們總裁請你直接上樓。”

“丁大哥要我上去?”香緹又意外又驚喜,“他怎麼知道我來了?”

“我不知道……”她現在只擔心自己的飯碗不保。

“好,我現在就上去!”提起櫃檯上的袋子,香緹迫不及待。

前腳才跨出去,又退了回來,“對不起,請問我該上去幾樓?”

“十三樓。”

“喔,謝謝!”丟給她一個感激的眼神,蹦蹦跳跳地進入距離最近的一部電梯。自始至終,她的眼裏沒有那些看戲男女的存在。

“曼玲,剛剛真的是總裁打電話下來?”一堆人圍上櫃檯八卦。

“難道會是假的嗎?”櫃檯小姐頹敗地坐在椅子上,垂頭喪氣地悲歎自己可憐的命運。

“總裁跟你說什麼?”

“說我待客不周,怠慢了他的貴客。”她好無辜喔,她根本就沒有接到通知今天會有這麼一位客人來訪。

“貴客?”大夥兒齊聲置疑,她看起來一點也不嬌貴!服裝儀容不但不考究,甚至輕便得有點兒隨便。

“我比你們更懷疑,更詭異的是,總裁居然還說那個女人對他很重要r

“不會吧?誰都比她強吧?”

四周男女一個比一個還訝異,“我到公司這麼久了,還沒見咱們總裁鬧過緋聞耶!”

“別說緋聞了,根本不曾有女人到過公司找他。”沒想到第一個來訪的就如此勁爆。

“我還一度以為總裁懸同志圈的一員。”這句話攸關聲譽問題,說得可小聲了。

“總裁究竟什麼時候認識這位元笑果十足的女人?”

“真的……很純樸!”此話是褒是貶,只有說話的當事者自己明白。

***************

電梯到達了十三樓——

“你怎麼跑來了?”丁悔之等在電梯前,門一開,立刻伸長了手將裏頭的女人拉了出來。

“丁大哥,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表情說不上來是生氣還是另有其他,丁悔之二話不說,頭也不回。

香緹訝詫地讓他拖著走,行經一名中年女人面前,她很友善地對她微笑,她也禮尚往來地回給對方一抹笑容——

笑意只在臉上停留三秒鐘,上揚的嘴角很快地下滑,哀嚎的請求:“丁大哥,你走慢一點啦……”她的兩條腿快打結了。

又不是在趕火車,幹嗎走這麼快?

“你給我走快一點跟上!”

走進辦公室,丁悔之撇下她的手,逕自入內;“把門關上。”

香緹一頭霧水,他那明顯的火氣教她納悶極了,“為什麼要關門?又沒有別人……”

“杜秘書不是別人嗎?”丁悔之霍地旋身,因她沒有事先告知的行徑,搞得一個頭兩個大。

“那位女士就是杜秘書嗎?”香緹眸心一亮,“那我得先去和她認識一下,免得下次來找你又被擋在樓下……”得知這項訊息,她可樂了。

“站住!”丁悔之被氣得七暈八素,不禁懷疑自己說的是非洲土話,所以她才總是聽不懂。

頭痛……他的頭真的很痛。

“你……安靜坐下,行不行?”他幾乎是半哀求了。

“可是……”香緹看著他,手指著門外,站在原地不敢動。

“過來這裏坐下。”指著對面的沙發,一心祈禱她別再製造事端來煩他了。

“丁大哥……”香緹怯怯喚道,“你的頭又痛了喔?”依言坐下,“這樣不行啦,你要不要去看醫生?”

“只要你別惹事,我就不會頭痛。”

瞪圓眼珠子,香緹辯駁抗議,“我哪有惹事?“冤枉啊,大人,人家她最近真的很安分耶。

“你突然跑來公司做什麼?”倘若不是她的腦袋還算管用,恰巧想起敏敏可以幫忙,他根本不敢想像她會在樓下等多久,又或者教警衛當是鬧事的瘋婆子給轟出去。

她做事就是這麼心血來潮,完全沒有預告,天真的以為全世界人事物皆以她為中心,依循著她的作息與計畫在進行。

“說起這個!”香緹真的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丁大哥,你到底是怎麼算出來我來了?”

“你當我是算命老師嗎?”若非心疼,丁悔之實在很想一個巴掌招呼過去,看看是否能讓她變得聰明一點。

“可是你知道我來了……”

“敏敏打電話跟我說的。”

微張嘴巴,香緹恍然大悟,“原來敏敏掛我電話之後是打給你啊,難怪一直電話中……”

“樓下的櫃檯小姐擋著不讓你上來?”

“嗯,她說我沒預約……”香緹噘著嘴向他抱怨,投訴自己的委屈,不自覺地表露了小女孩撒嬌的媚態。“所以人家才想和杜阿姨認識嘛,這樣以後預約見你就會比較方便了。”

原來大公司的老闆和行情看俏的名牌醫生一樣,除了預約的名單,其他人一律不見。

杜阿姨?敢情小妮子這會兒已經開始拉關係、攀交情了?

雖然有時她的行徑教人氣得想痛打她一頓屁股,然而沒有心機的純真卻又可愛得緊。

“你剛才怎麼和櫃檯小姐說的?”

“我說我是你的朋友啊,但她不相信。”

驀地,丁悔之神色瞬間晦黯,“只是朋友?那你天天問我愛不愛你不覺得奇怪嗎?我的回答對你而言,又具有什麼特別的意義?”或者這只是小女生的遊戲?他不相信她懂得所謂的手段,可卻清楚她的個性禁不住好奇心的驅使。

“我!”香緹嗅出他的不悅,心有些慌了,不曉得自己該要如何解釋。“我只是很想知道你愛不愛我……”

從來沒想過他會問她這個問題,所以一直沒有準備,最奇怪的是,她的意圖明明就是為了實驗,可是方才躍進腦海的答案,完全否定了它。

她對他抱存的心態,好像已經不只是單純的實驗那麼簡單了。

是因為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所以格外放不下?應該不是,至少在這件事之前的任何一天,她不會有過處女情結……

他的喜怒對她很重要,平常的他已經不愛搭理人了,不高興的時候更是一聲不吭,這時候的他,總是教她無所適從……她是真的喜歡他的陪伴,即使他老愛批評她不夠機靈,散漫的樣子不像一般心思細膩的女孩,但她直一的覺得酷酷少言的他,好吸引入!

“丁大哥,你……在生氣嗎?”香緹誠惶誠恐的問,小心翼翼地與他同坐一張沙發,但卻保持了一個臀部的距離。

丁悔之的視線始終焦著在同一個點上,沒有看她,“你到公司來有什麼事?”

這是什麼感覺!失望、沮喪!像個得不到愛情的少年,打開記憶的夾層,他的生命中未曾有過如此負面情緒。

是她挑起了他的注意,強迫他接受她,她那向來不掩藏、天天詢問他的感覺的舉動,不就是愛意的代表?難道是他想得太多、過於一廂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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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28 00:40:20
第六章

一早醒來,香緹發現她的世界風雲變色。

沒錯,她是在好友好心提供借住的房間醒來,身旁也沒有躺著不認識的陌生男子,一切看來仿佛就和平日沒兩樣。然而,除了這些,其他的都不同了!

第一,她的個性保守得緊,和那些崇尚自然的女人不同,她沒有裸睡的經驗,即使炎熱的夏天,還是習慣裹著內衣入睡,可是,當她醒來,她發現自己不但沒穿內衣,連最基本的外衣也不見了!

第二,除了失眠,每天早上起床她總是神采奕奕,可是今天她只覺得愈睡愈累,而且全身有被卡車輾過的感覺,尤其是下半身,酸痛到一種不可思議的程度。

第三,她懷疑有人趁她熟睡時偷襲,因為她的頸子與胸前一處又一處的斑紅,比過敏還可怕。

最後,也是最令人震驚的發現——她的世界確實變了顏色,她的床單出現褐色血清!

所有的所有,她相信自己被男人給吃了!

當下,她的心情只有複雜兩字可以形容,不會想哭,當然也沒有特別的欣喜。她很明白在她身上製造所有不對勁的男人是丁悔之,然而一切究竟是如何發生的,她完全沒了記憶!

敏敏說,倘若她能讓男人與自己上床,那麼那個男人肯定愛著她……丁大哥和她上床了,但他愛不愛她,她卻一點感覺也沒有。

還是好沮喪,雖然事情按照她的計畫在進行,可是女人最寶貴的第一次,就在不知不覺間被奪走了,真的有點不甘心。

日後開了同學會,要是有人問起這個禁忌話題,她要如何加入大家討論的行列?說她其實早就跟上了時代,而且初夜還是給了一個超英俊的有為青年,很可惜的是,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這種說法怎教大家信服嘛!那些覺得她邋遢得不像女人的大學同學們,肯定對她的說辭嗤之以鼻。

大部分的人應該都是先戀愛才做愛吧?她卻是本末倒置,前後順序反過來進行,最誇張的是,她連些微戀愛的甜蜜也感受不到,甚至愈來愈不曉得自己究竟在做些什麼。

長那麼大,一直隨遇而安的她,第一次有了無所適從的慌亂。丁悔之對她的觀感,突然之間變得重要起來,超乎她的想像,越過了原本的底限。

沐浴過後,站在穿衣鏡前,仔細看著鏡子中猶沾著水滴的裸體——

胸部不夠大、至於腰嘛,細是細,不過好像不夠緊實……臀部的話則還可以,還沒下垂……

有始以來,香緹首次正視自己的裸體,這也是她第一次挑剔自己的身材不夠完美。

唉,她好像真的怪怪的,明明在扮醜女,現下卻一心想變漂亮,這是怎樣的心態?好煩喔!

穿上衣服,煩悶的下樓,準備出門覓食,然而一到樓下,坐在客廳的男人嚇了她好大一跳。

“咦……唉……你……”看看時鐘,再看看他。

“我臉上長了什麼怪東西,幹嗎一臉驚嚇?”丁悔之望了她一眼,心下的情緒其實波濤起伏。

想了一晚,他仍不驍得怎麼面對她清醒之後,可能會有的反應。

“你怎麼沒去上班?”快十一點了耶。

平常的他,生活規律且自製得教她佩服,即使再晚上床休息,仍有辦法早起晨跑,然後八點半準時出門上班。

“今天不去。”他的回答很簡潔,儘量避開她的眼神。是心虛吧,自己心裏有數,昨夜的小人行徑。

“你們公司放假喔?”倒是腦袋一次只能思考一件事的香緹,因這當口正納悶他為何在家,完全忘了經歷昨夜之後,兩人面對面時諒有的窘澀與尷尬,看起來落落大方。

“沒有。”

香緹更好奇了,“敏敏說你是負責任的老闆,工作態度認真。”

“我確實是。”

“所以你一定不會曠職嘛……”

“我今天是曠職了。”丁悔之直言不諱的答案,又讓她足足愣了三秒鐘。

“你曠職了?”香緹訝異的問,“為什麼?身體不舒服嗎?”直接聯想到的可能性。

她的關心教丁悔之更是內疚,“你呢?”剛毅的男性臉龐飛快掠過一抹不自在。

“我?”香緹愕愣住,她怎麼了?

“我的意思是……你昨晚睡得還好嗎?”差點忘了,她的思考邏輯跟不上他,因此,他想借由育談淡化昨夜的尷尬,恐怕是天方夜譚。

和凡事少根筋的她溝通,必須將每句話說得很仔細才行。

這個疑問宛如一個按鈕,香緹的疑惑與困擾因他的提醒而想起,頓時顯現一種難以言喻的不自然神色,迥異日常直來直往的她。

她凝視著他,眼神寫滿欲言又止。

丁悔之歎了口氣,清楚該來的總是要面對,誰要自己把持不住地占了人家的便宜。

如果可以,他真想拿面鏡子照照自己現下的樣子。

佯裝鎮定?還是耍酷?或者仍在扮演向來行事有條不紊、個性自律的優質男人形象?不管怎樣,他肯定自己此刻的表情絕對很滑稽。

“事情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我們……愛愛過了?”

愛愛?

這是年輕人對做愛這檔子事的新新親昵說法嗎?當這兩個字自她口中說出,他只感到心蕩神馳。

丁悔之放下手中的報紙,點點頭。這份報紙他看了一個早上,然而報上的政治與社會新聞,還有其他的內容,他壓根沒有吸收。

充斥在他腦海的,全是他與她的關係。

他實在很不想承認,但又不知如何否認,自己對她竟然有了感覺的事實。怎麼也沒想過,他會栽在一個黃毛丫頭的手裏,如此輕易地受了她的蠱惑,不可自拔地佔有了她。

香緹選了對面的沙發坐下,現下的氣氛教她很難膩在他身邊纏著他。

“你和我上床……是不是代表你喜歡我?”香緹問得好念下心,實在是對自己一點信心也沒有。

會不會她們研發出來的配方,其實也得看人使用,並非百分百的醜女都能得到幫助?而她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她的實驗計畫是失敗的?

丁悔之望著她,覺得今早的她有絲怪異,整副軀體仿佛繃得很緊。她該不是怨他有欠光明磊落的行為吧?

沉吟了許久,他淡淡的說:“嗯。”

“是?”香緹認為他的態度有些模棱兩可,並不是相當誠懇。

他又點頭,面容隱隱透出窘色。能不能別再討論下去了,他的男性自尊著實不想毀在,一個眾人評價助與IQ皆不高的女人手裏。

沒去上班,因為擔心察覺事態的她,可能歇斯底里又或者尖叫崩潰,畢竟她不是輕浮浪蕩的女孩,而且他也擔心她的身體不堪負荷……

他向來勇於面對事實,也願意負責,但此刻他突然認為自己還未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面對她可能的質問,他甚至沒有準備所謂解釋或是安慰的說辭。

他真的喜歡她?香緹狐疑地挑眉,不太相信的樣子。“你以前喜歡醜女人嗎?”

她絲毫感覺不到他的喜歡,他老是嫌她煩人、說她噦嗦又嘮叨,一點疼寵的幸福也沒有。

她的老毛病又犯了,又問些奇怪的問題了!丁悔之簡直大開眼界,不過也因為她的態度,他慌了一個早上的情緒終於得到了緩和。

通常,經過一夜翻雲覆雨,翌日的這個時刻,倘若女方恰巧又是第一次,一逞獸性的男人總是必須承受頭疼的後果——面對哭得不知所措或叫嚷得失去理智的女人。可是,她不是,她例外得教人錯愕。

平常不夠理智的她,在此時竟特別理智,理智得令他更加愧疚。

清清喉嚨掩飾愧色,丁悔之很誠實地道出男人的心聲,“正常男人應該不會選擇其貌不揚的女人當女朋友或老婆。”

所以,香緹激動了,“可是你喜歡我,我不漂亮耶!”

丁悔之沒有說話,一徑瞧著她,不懂為何她要如此’執著漂亮與不漂亮的問題。

女人不漂亮又如何,欣賞她的男人眼中有她就行了,不是嗎?

“為什麼不回答我?”坐直身子,香緹好急。

“你的問題很無聊。”

“這個問題很重要!”她很堅持,加重了語氣。她才是發問者,問題重不重要應該由她決定吧。

“對我則不。”見她一切正常,恍若無事般,丁悔之又恢復了一貫的慵懶態度。

就是一副怪性子,莫怪他難以正視自己被她吸引的事實……這不間接表示他也是個怪人?

每天在他面前晃呀晃,強迫別人注意她的存在,加上敏敏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好好照顧她……他的生活自此和她脫離不了干係,當然難以抗拒她像螞蟻般鑽進他的心裏。

香緹突然安靜下來,陷入沉思,良久,才皺著一張小臉,好悶的問:“什麼意思?”

他的話太深奧了,明明簡單的四個字,可她就是分析不出那是怎樣的意思。

丁悔之懊惱極了!她不只沒有金錢觀念、算術能力也差,現在恐怕還得加上中文程度也不好。

丁悔之瞟她一眼,忍不住歎氣。他已經暗示得很明白了,無奈她還是聽不出來。

“你說話呀!”香緹又急又氣,氣他的態度像在取笑她不夠聰明。

拿起報紙,現在,任她再怎麼叫囂,他仍能專心地將印成鉛字的內容記進腦子裏。

又不說話0真的很討厭耶!”香緹大聲噴怨、發牢騷。

看著他仍舊絲毫不為所動的態勢,香緹鼻翼翕張,呼呼憤著火氣。

她好氣,任她大吼大叫,他就是不理她,明知道她在生氣,他還是看也不看她,她覺得自己真像在耍猴戲!

這算什麼,好歹他也吃了她了,至少對她的態度應該好點吧,吃幹抹淨,繼續擺酷,那她不是得不償失嗎?

而且,虧他剛剛承認喜歡她,這會兒的舉動算是喜歡嗎?喜歡一個人才不會這樣對人不理不睬!

雙手環胸,香緹覺得自己委屈極了,“昨晚的事我一點感覺也沒有!”低叫嚷著,失望的意味頗濃。

丁悔之的呼吸頓時岔了,她非要這麼口無遮攔嗎?閨房的私密教她說起來像在談論天氣一般自然。

“你醉死了。”

終於願意回答她了,香緹逮住機會,又問:“那你有親我嗎?”屏氣凝神,緊張地等著宣判的答案。

“有。”他實在很不想回答這種白癡問題。

“真的嗎?”黯然垂首,哀怨到不行,“為什麼我不•記得了?”原來她的初吻也沒了……她真是世界上最失敗的女人,更是對不起自己,這兩項最神聖的第一次,居然就在混沌不明之下草草給了人!

“你昨天像個女酒鬼。”不過,醉態可掬,笑鬧之間風’情萬種、充滿誘惑,將他的心挑勾得無法冷靜。

“我心情不好,所以借酒澆愁。”說來說去,還不都是他害的。

她現在變得這麼奇怪,每件事都要追根究柢,固執得近乎龜毛的個性,全是因他而起!

丁悔之皺眉脯她,“誰教你的?”

“電視都這麼演的,小說也這樣寫。”

“結果你認為有用嗎?”

“我後悔了!”想也不想,香緹立刻回答。如果不是喝了酒,她就能清醒地記得做愛的感覺了!

“以後和朋友出去不准你再喝酒。”為了避免遺憾發生,丁悔之霸道地下了禁止令。

她的酒量太差、酒品也不好,酒醉之後的神態太迷人,足以引入犯罪,凡是男人皆難以抗拒她酣柔的醉姿……她的這一面,誰也不能與他分享。

香緹不在乎以後還可不可以喝酒,她只關心一件事

“親親到底是什麼感覺?”

牛頭不對馬嘴!誰也跟不上她無厘頭的想法,“小孩子才叫親親。”

爸媽若看到她,會不會以為他找了個小孩來談戀愛,朋友們會不會誤會他是摧殘國家幼苗?

“要不然大人叫什麼?”

“吻。”丁悔之沒好氣的說。

她真的和敏敏是同年齡的同學嗎?思想開放、作風大膽的敏敏,怎麼沒好好教導她的同學?

不過他也慶倖敏敏沒有帶壞她,否則他就無法見識到純真女人的魅力了……很矛盾的心態,他知道,但看上她又何嘗不是件矛盾的事?

“吻嗎?”香緹喃喃自語,覺得這個字有好大的魔力,不知怎地,她突然好想知道和他接吻是何滋味。

驀地,她盯著他的唇,一眨也不眨。

男人的嘴唇都長這樣嗎?她不曾仔細觀察或做過研究,不過他的嘴唇看起來好性感喔,教人好想嘗一口!

“在想什麼?”丁悔之自她的眼神讀出了渴望,但他擔心的是她的意圖,這妮子常有驚人之舉。

“你再吻我一次,好不好?”

她的請求竟教丁悔之有些衝動了起來,血液在血管之中鼓噪著興奮。不知道是她愈來愈懂得挑逗的技巧了,抑或是他的意志力漸漸薄弱。

放下報紙,“過來。”丁悔之炙熱的目光鎖著她。

香緹覺得自己被催眠了,原本一點也不緊張,卻因為他的注視,心跳陡地加快,走路同手同腳也不自知。

站在他的面前,她不知所措地垂著頭顱,他則微仰著臉看她——好怪,這樣的他們讓她的呼吸急促了,好像是空氣突然變得稀薄,她的身體無故的發燙……

“坐下。”

“坐……哪里?”

“這裏。”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望著他的大腿,香緹微蹙眉心,深受困擾的神情,猶豫好久,終於側著身體坐下;但因擔心自己太重,他的大腿承受不住,她的身軀是僵硬的,如坐針氈般提心吊膽。

“這樣坐你不累嗎?”丁悔之失笑,這遲來的矜持讓她慌亂的模樣看來可愛極了。

“我……”

“跨坐,面向我。”兩手扶握她的腰側,感覺到掌下的肌膚一陣緊張地急縮。

她快昏倒了,心跳快得仿佛就要躍出喉嚨,他的碰觸更讓她不敢大口喘息……

機械似的照著他的指示挪動姿勢,期間視線逗留在他的胸膛,回避他的眼神。

“不敢看我?”

“誰說的!”香緹不服氣的反駁,她既沒做錯事,幹嗎怕他?

“那麼,請問你的眼睛在看哪里?”

坐在他的腿上,雙手怎麼擺也不是,“我……”她很緊張,不行嗎?緊張得心臟都要休克了。

“抬起頭來。”

拜託,別再逼她了,她的勇氣已經用經…好啦,她承認,其實她是膽小鬼!

她很想知道和他接吻的感覺舒不舒服,很想記起昨晚的事,可是,現在要她面對他,不知道為了什麼,她突然害羞起來,扭扭捏捏的,很不自然。

“你幫我……”這會兒居然淪落到連抬頭都要人家幫忙……唉,她真的沒用,虧她還是來誘惑他的,身上背負著實驗成功的使命,結果什麼都做不好。

丁悔之意外她竟輕易認輸了,看來青澀小女生再怎麼大膽,終究不敵他的老道。

勾起她的下頜,那對黑白分明的大眼竟直勾勾地瞅著他,有趣又好笑,“我要親你了喔!”

香緹正要深呼吸,然後請他放馬過來,可是,她什麼都還來不及做,他的嘴巴就已經貼了上來——溫熱柔軟的感覺在她的唇上,微刺的觸感則在她的下巴……好奇妙!

而丁悔之的吻卻還沒結束,他的舌頭輕輕地探進她的唇,先沿著她的唇腔緩緩劃過一遍,然後卷住她的舌,時輕時重地吸吮。

如此激情,跳脫預期的想像,她的心跳立時失控,快如小鹿亂撞。

緊接著,他鬆開她的舌,改而舔舐她的牙齦,那富含韻律的動作.讓她的腳趾曲了起來,雙手緊緊環著他的後頸,全身乏力。

她無法形容那種感覺,好像有人正拿著一根羽毛,搔繞著她全身的神經……香緹的腰瞬間軟了,原本坐在他身上的嬌軀,不由自主癱倒在他的胸膛上。

丁悔之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撫著她的背脊,貼著她的唇辦呵出熱息,“喜不喜歡?”

香緹不依地發出抗答的單音節,小臉羞澀地偎進他的肩窩,氣息短促。

“現在你知道接吻是什麼感覺了吧?”

“嗯……”香緹若有似無的點頭。

“你不抬頭嗎?”

“不要!”香緹用力搖頭,手臂將他環得死緊。

“那你要不要下去?”

“下去哪里?”聲音經過擠壓,不是很清楚。

“離開我的腿,坐在沙發上。”

丁悔之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她的胸脯就壓在他的胸膛上,軟軟的,很舒服;正常時候他該是相當享受,可恨的是,此刻不容他亂起遐想,再想下去,他可能連命都沒了!

留住性命,日後想對她怎樣都行,他可不想為了貪求這一刻的享樂而誤了一生!

香緹更加死命摟緊他的脖子,“不要!”她不想和他面對面,至少不是現在,她會害羞……

“香緹,我快窒息了!下去!”

他的抗議吼叫終於讓香緹發現了自己險些鑄成大錯,連忙鬆手,可是臉蛋還是藏在他的後方。

“好嘛,我下去……可是你可不可以閉上眼睛?”

“為什麼要我閉上眼睛?”咳個幾聲順順氣,丁悔之故意漠視並且遺忘自己方才有失男子氣概的叫嚷。

“因為人家不想讓你看到我!”

“為什麼?”

“反正你就是閉上眼睛!”香緹氣象敷壞,在他腿上動來動去。。

“好,我閉、我閉。”丁悔之總算順了她,心裏很明白現在不讓她下去,等會兒她就下不去了。

她這麼蹭來蹭去,男性欲望蠢蠢欲動。

“不准偷看喔!”一手蒙住他的眼睛,香緹飛快爬下他的大腿,瞄他一眼,“我說一二三之後,你才能睜,於喔!”

“是。”不知道她在執拗什麼。

“一……二……三!”喊到三,她沒命地跑上樓,似是背後有著惡靈在追趕。

不能讓他看到……看到她比關公還紅的臉蛋!

在他吻了她好久之後,她的臉竟愈來愈熱,腦海想的竟然是更深一步的愛……嗚,她是個食髓知味的小色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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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28 00:39:49
第五章

客廳裏,穿著輕便的人兒正在自怨自艾,長幾上擺滿了進口啤酒,有的站、有的倒,她就趴在長幾前,坐在地板上唉聲歎氣。

“早知道就不要答應……好難喔!”晃著酒杯,看著搖動的液體,香緹自言自語。

左手支著下頜她噘起了嘴唇,“每天都好煩……丁大哥到底想怎樣嘛!”微仰頭,一口飲盡,然後露出今晚第N個苦澀的表情。

“好難喝的啤酒……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借酒澆愁?”手指輕點空空如也的啤酒瓶,一個接著一個,像在點名似的。

本來她想買可樂的,之後想想,如此特立獨行搞不好平撫不了滿腹的挫折感,所以依樣畫葫蘆,學著電視上那些心情不好的人一樣,到便利商店搬了一袋啤酒回家。

不過,心情不好的成本未免太大了,啤酒好貴喔,吃陽春麵肚子還會有飽足感,喝酒只會不斷打酒喝,而且超不舒服的。

她好想吐。

“大家不知道進行的怎樣,一定是我的進展最慢吧?”往前伸展了手臂,頭臉埋在兩臂之間,貼著冰涼的桌面,“唉……”

“教授真可憐,他的一世英名,恐怕就要毀在我手裏,了……”

嗚……可是我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呀!

香緹不停在內心道歉、自責,苦酒人喉,一杯接著一杯,直至她的精神再也撐不祝

丁悔之幾乎是一推開大門,滿屋酒氣立刻竄人鼻端。

“又在搞什麼了?”翻了個白眼,他無奈極了。

她真的那麼閒不住嗎?自己閒不住就算了,為什麼總要拖他下水,找些麻煩來氣他?

他們上輩子究竟結下怎樣不共戴天的仇恨,要讓她每天纏得他沒有休息的時刻?

“卓——”走人客廳,正要扯開喉嚨叫喊她的名字,眼角餘光別見右側的淩亂。

這是……“酒鄉澤國”嗎!

滿桌子的啤酒罐,再加上一個倒臥其中的女人……很好,今晚的刺激還真不小,她惹麻煩的功力愈見高竿。

扔下公事包,丁悔之走到她身旁——

“卓香緹!”放棄憐香惜玉,他加了點勁道搖晃她的肩膀。

對她溫柔?!不,那等於對自己殘酷!

看吧.他一再容忍她的下場,就是讓她變得更加無法無天!居然在家開起酒坊來了!

每回她將家裏搞得不堪人目,他就得在後頭含淚收拾,他是她花錢請來的男傭嗎?而他又為什麼要心甘情願做這些家事,當初說好公平分配的……

他的反常行徑連自己都唾棄厭惡!

“唔,不要吵……”香緹不理他,換了邊趴睡,繼續做她的春秋大夢。

“起來!”拖著她的兩條手臂,將她拉上沙發,“別指望我會幫你整理,快給我醒過來!”

“為什麼我的床會動……地震了嗎?”香緹微睜了眼,眼前的景物全在晃動,模糊一片,“地震了,好恐怖喔廠嘻嘻笑後,眼睛閉上,又睡。

“好恐怖你怎麼還不醒來?”丁悔之瞪著她幸福的表情,拿她沒轍。“醉酒的女人,說話頭三倒四,成何體統!”

幫她倒了杯溫開水,拌了些解酒液在裏頭,丁悔之將她撐了起來,“嘴巴張開。”拍拍她的臉頰,意外的發現指下的肌膚細嫩得不可思議。

多看了她兩眼,隱約感覺今晚的她有了些許不同。

至於是哪里不同呢?他察覺到了,今晚的她心血來潮地擦了唇膏,原本水嫩的唇色上了珠光唇彩後,看來好誘人……

他瘋了!丁悔之心下一震,迅速拉回脫軌的理智。

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目光再回到她身上,盯著無邪的臉蛋,深深懷疑她是不是暗地裏偷偷對他施了法,否則他怎會失控地對她產生了異樣的情慷?

“丁大哥……討厭……討厭……我討厭你!”驀地,香緹睜開了眼睛,直勾勾地瞪著正抱著自己的男人,不悅的嘟嚷了幾句。

丁悔之可不平了,“你討厭我?有沒有搞錯,敏敏不在,你的爛攤子都是誰在收拾的?”

“討厭、討厭……和我想的都不一樣……”眼睛仿佛裝了開關,香緹說完,又自動合上。

原來在說夢話0你想說什麼?哪里不一樣?你說清楚啊!”

好吵!香緹避開他的拍打,一徑往他的懷裏鑽去。嗯,好舒服喔……

“卓香緹!”她那兩條手臂像藤蔓似的,環得他死緊,鼻尖不斷在他胸前摩蹭,癢死他了,也暖昧極了!

“卓香緹,張開你的嘴巴。”硬是掰開她的下頜,丁悔之喂她喝下快要變涼的開水。

香緹恍恍惚惚的,頭重腳輕,全身輕飄飄的,好像快飛起來一樣。

“唔……”香緹神志不清,嘴巴張張闔闔的,未入喉的水沿著嘴角流下,滴濕了前襟,隱約顯出底下肌膚的顏色。

丁悔之好不容易調勻的氣息更加紊亂了,雙眼因此刺激而焚紅。

該死,她以為醉酒就可以為所欲為嗎?還是認為喝醉了,所有的行為都可以免負責?

“我好熱喔……”翻了身,香緹整個人巴上他,手臂圈住他的脖頸,“丁大哥,好熱喔……”

姿勢使然,她的臉頰就貼在他的耳畔摩蹭,像極了情人間的耳鬢廝磨。

火,燒起來了,然而,始作俑者卻是一點知覺也沒有!

丁悔之氣煞這些無意識的挑逗,“我抱你回房間,你最好給我乖乖睡覺,不要再搞些有的沒有的事來煩我!”

他決定遠離這個禍水,遠離這個表面清純、實則擅長誘惑的女人!

***************

“丁大哥,快說你喜歡我嘛……其實我是個美女喔,你別被我的外表騙了……嘻……”躺在床上,香緹的身子感到舒適地半蜷曲,嘴上的瘋語沒有停止。

“是,你是美女!”習慣了她的瘋言瘋語,再聽見這些不合宜的愛語呢噥,丁悔之漸漸地不將它當一回事。

“美女……”一陣虛空襲來,雙手在空中舞動撲找,星眸半闔的樣子看來頗為誘人。

“對,美女。”丁悔之隨口附和幾句,真心的成分尚待商榷。

她的酒品實在有夠差,平常時候的胡言亂語已經很令人頭痛了,醉了之後更是讓她沒有忌憚,聒噪不停。

“好熱喔……”陡地,像條毛毛蟲,她在床上蠕動了起來,“好熱!誰幫我穿那麼多衣服—….”

扯著T恤下擺,慢慢往上撩起——

丁悔之大驚,連忙上前壓住她的動作,“你想幹什麼?”她不會想表演脫衣秀吧?

“我要脫衣服啦,好熱……”兩條腿不依”地踢呀踢.身子不住扭動著。

“誰要你喝那麼多酒,像個女酒鬼一樣!”

“人家心情不好,都是丁大哥害的……”抽抽鼻子,她緩緩道來心中的委屈。

丁悔之看傻了眼,她是真醉還是假瘋?醉丁還不忘抱怨他,可見她真的很恨他,不過他還真不曉得自己哪里得罪了她,嚴格說來,一直都是她在勞煩他。

“嘻……”香緹冷不防的咯咯笑了起來,嘟起鮮紅欲滴的唇瓣,“我今天擦了口紅喔,漂不漂亮?”

“你快睡覺,行不行?”別再折騰人了,他只是個男人,不是聖人。夜深人靜加上刻意的催情誘惑,是男人都會變狼人。

“不要!”任性地撇頭拒絕,一會兒後,又轉回聲源處,“你幫我脫衣服,好不好?”她裒求道,“我好熱……”

手指抓了抓頸子,難耐地嚶嚀,在丁悔之分神之際,成功掀開了T恤,撩至了胸脯上方。

“好涼喔……”滑白的腹部在涼被上摩蹭,雙腿更是夾緊溫度較低的絲被而摩擦。

此情此景引得丁悔之喉嚨發幹——

床上的女人面露桃腮,迷醉蒙朧的眼渙散著嫵媚的流光,嬌嫩的肌膚暴露在仲夏微涼的夜晚,性感的黑色胸罩緊緊包裹著胸前的渾圓,襯得肌膚更顯雪白。

原來她的品味表現在蔽體衣物遮掩之下,她的內在美比她的外衣看來順眼多了。

他不得不說,平日對於外在穿著打扮不講究的她,內衣的選色與款式卻是眼光獨具,完全刺激了他的視覺感官。

全身血液瞬地一滴不剩地沖向脆弱的部位,立時的痛楚令他臉上的線條變得僵硬,強烈的欲望猛力沖刷他瀕臨崩潰的理智。

驀地,她停下了動作,坐了起來,目光望向他所在的位置,“丁大哥,是你嗎?”

“不是我,還會有誰?”還會有誰這般容忍她?

吐了口氣,丁悔之走到床邊拉起薄被,不由分說地將她推倒臥床,“你醉了,有話明天再說。”

大手一張,揚起的被褥像羽毛般緩緩覆上誘人的裸露嬌胴,他站直背脊,僵硬地轉身準備離開房間。

蓋上被子不到兩秒鐘,香緹鬼魅似的由薄被裏鑽了出來,滿臉緋紅地低嚷:“不要走嘛……”雙手胡亂撈抱,抓牢他的手腕。

熱呼呼的馨香近距離地騷動著丁悔之的耳廓,猛一側臉,不設防地看見她迷醉嬌媚的神情,心頭震悸。

“你又想幹嗎了?”

“幫我脫衣服。”手臂高舉,頭兒低垂,純真可愛的舉動,騷動男人的渴望。

“不行!”丁悔之嗓音喑啞地駁回她的要求,有她虐待他已經夠了,他不想再虐待自己。

以前,他明白且相信自己的自製力,此刻卻不禁深深懷疑。

因為,她穿過了他的界線,直接闖人他的心,以她獨特且自由隨興的方式;一點一滴,消磨了他的主見,左右了他的生活,間接卻不強烈地讓他習慣她的存在,甚至允許她住進自己心裏。

他對女人有禮,但不寵她們,然面對她的一些逾矩行徑,他卻能一再容忍、默許,其實這即是一種變相的寵溺,他心裏明白,也發現了,可一直無力也懶得改變什麼,如此縱容,結果竟是害慘了自己!

這個不按牌理出牌的小女人總是惹動他的火氣,這回,她挑起了真正的大火,很難撲滅的那種。

香緹生悶氣不說話,丁悔之以為她鬧累了,準備休息了,豈料,下一秒,在他來不及做出適當反應之下,她自行脫掉了令她覺得礙煩的上衣!

“唔……好舒服喔!”

她就坐在床上傻笑,胸罩的黑色肩帶已被她不安分的手撥到臂膀上,露出更大弧度的視覺裸露,嬌憨性感的姿態更加撩人心扉。

丁悔之黝黑火熱的眸光,由上往下移動,越過小巧

可愛的肚臍,來到敞開的棉質短褲——那件短到不行的

衣料,有逐漸下滑的趨勢,他一直看,竟巴望著它在下一

個眨眼時自她的腰間消失!

老天,色欲薰心,他的理智蕩然無存,已經不顧先前是怎樣信誓旦旦韻認定,自己對她絕對不會起任何非分之想。此時他壓根否認不了純粹的男性欲望。

香緹全然不瞭解自己挑起怎樣的漫天大火,她難耐地轉過身又趴回床上,細長的手臂毫無所覺地推扯著卡在腰際的短褲,她需要空氣、需要降溫!

她感到體內不斷不斷竄起火苗,一道令人無法壓制的熱火令她透不過氣來,她需要更多氧氣供應並包圍。她。

“丁大哥……”沒有焦距的眸光往他的方向望來,讓酒精醺熱的水亮眸子,多了平日沒有的柔媚,看來好誘人!

“做什麼?”他不自覺地握緊了雙拳,聽見了體內一道崩裂的巨響。

太多女人投懷送抱,他有太多選擇,可是工作太忙,加上弛對主動獻身的女人缺乏好感,又不喜歡沒有負擔的性愛遊戲……原則太多、自律太久,竟釀成如今的不堪抵擋。

他抗拒不了眼前一點也不嫺熟的挑逗,多年的自製岌岌可危,即將毀於一旦。

“你來……”香緹對他招招手,笑了笑,無可挽回的誘惑展現在這舉手投足之間,種下了挑逗的種子。

毫無技巧、亂無章法地挑逗男人的定力,卻該死地散發出天真純潔的誘人氣味,她絕對不知道,世上最高明的誘惑就是純真,讓人無力招架、難以抗拒。

該不該在她神志不清的情況下碰她?他猶豫了。

“抱抱!”柔嫩的腿霍地圈住他,限制了他的活動空間,“你好涼喔……”香緹興奮笑著,腳背在他臀部踏動,“唔,熱了……你變熱了……”皺起眉頭,好失望。

爬了起身,臉兒貼在他的胸前,原意是想降低臉頰的燒燙,結果卻是一樣的沮喪,“你這兒也好熱喔,丁大哥,你也喝酒了嗎?”打了個酒嗝,酒氣噴至他臉上,催發情欲氛圍。

“嘻嘻,你也心情不好嗎?”香緹無意識地呢喃,食指輕柔地在他胸前作起畫來,“可是喝酒不會讓心情變好喔,因為我的心情還是沒有好……而且酒都被我喝光了,丁大哥還是不喜歡我……”

凝住氣息,僵直的背脊證明丁悔之在最後一刻仍努力想當個君子,然而她的手不經意地摩蹭他,不是有心,卻成功地崩解他再難控制的欲火。

丁悔之霍地握住她不斷灑下灼熱因數的魔指,將她拉起正視自己,“我沒喝酒,渾身發燙是你這個小惡魔害的!”

不由分說,用力堵住她張口欲言的叨絮小嘴。

唇瓣方觸及她的溫度,立刻證實了她的柔嫩,和他眼睛看見的一樣……終於成全自己心底潛藏的想望,他滿足的喟歎。

唇舌輕而易舉地侵入甜蜜的檀口,放縱自己舔吮她唇內每一寸柔軟香馥的肌肉,兩個人口裏都有酒味,完全不同的氣味,一濃一淡,讓交纏的唇舌染上彼此效嗆的氣息。

大掌更由她細嫩的腰際攀上她的胸。

“丁大哥……你親我?”香緹眨著迷蒙的眼看著他,雙頰比起方才更加配紅。

“對,我親你。”他還摸了她,但那又怎樣,意出如今不可收拾的人可不是他。

他很君子地一再勸誡她,也保持了安全距離,是她自己引火自焚,怪不得他。

出乎意料,香緹並未生氣,音調透著期待,“我的口紅好不好吃?吃了會不會興奮?”抿抿自己的唇瓣,好香的味道喔。

“會!”他該死的興奮,全身似火燒般灼熱。

“原來……”扼腕的語氣,“早說嘛,原來配方得用口服的才有作用,難怪我香水幾乎噴了半瓶,你還是無動於衷……早說嘛,浪費了我好多成本……”

自製香水得加好多昂貴的精油,而唇膏只需蜂臘和基底油,成本低廉多了,效果卻是出奇得好……那她當初幹惡毒下那麼多的資本,好心疼喔!

“閉嘴,這時候你能不能不要念個不停?”頭痛。

“我好熱……”

“你相不相信我更熱?”

香緹的全部注意力跟著他的唇舌而走,被吻過的地方,像觸電般酥麻,濡濕火熱的感覺格外清晰銷魂,他每落下一個吻,都可以讓她敏感的肌膚泛起一陣微栗。

“丁大哥……你在做什麼?”她快不能呼吸了,好奇怪……他們變得好奇怪……

“做我想了一整晚的事!”

“躺下!”

讓她躺臥在床,細碎熱辣的吻由她的嘴角往頸背移動,之後是裸露的肩、雪白的鎖骨,輕咬、吸吮著如絲的肌膚,一一落下火熱的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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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香緹專心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左看右看,看看眼睛、看看鼻子,然後噘起嘴巴看看……

嗯,是不是她的五官長得太端正了,構不上醜女的行列,所以吸引不了丁悔之特別的關愛?

這也不對啊,她若不醜,他更該為她神魂顛倒才是

好矛盾喔!

她真的好矛盾喔,醜女真的會有男人喜歡嗎?教授的願望果然是個宏願——很難實現的夢想。

對於愛情她一直不會特別嚮往,所以當大部分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吸引男性的目光時,她情願賴在床上睡大頭覺,自己的外貌怎樣不出色也不在意,她的原則是舒適自在就好。

或許今天還是今年以來,照鏡子時間最長的一次呢。

視線越過報紙邊緣,丁悔之無礙地瞧見她顧影自憐的模樣,吃吃竊笑的樣子看來神經不太正常。

“你已經照了一個小時的鏡子了。”他歎息提醒。

“唉,丁大哥,你老實說喔,你覺得我長得怎樣?”

丁悔之琢磨了一會兒,盯著她,懷疑這又是什麼陷阱,和她打交道必須如履薄冰,小心為上,“還可以。”敷衍的說,覺得這個答案最安全保險。

她的五官其實長得標緻、身材也算窈窕,只是疏於保養與打扮,難免流於不修邊幅之感,不過,那對弧度自然的濃眉,一看便知與時下那些人工美女刻劃出來的不同。

“說實話喔。”

“我是說實話。”

“是……喔。”香緹忍不住又瞥了眼鏡中的自己,不知怎地,心頭空空的,感覺有些失落。

他果然也覺得她不漂亮……

他的回答令她好失望,可是這是不對的,因為她們本來就得扮成醜女接近男人,試驗總是排斥醜女的男性,是否會因時常接觸添加新成分的物品而有了改變

她想,難過的原因大概是,她根本沒有喬裝,她是以原面貌接近他的;而他對她原本的相貌評價並不高……她真的那麼糟糕嗎?

“你覺得現在的我和一星期前看到的我,有什麼不同嗎?”再一次凝聚信心,香緹抱著一絲絲的期待。

總會有一些些不同吧,雖不是迷戀,但至少有點好感吧?她每天噴自製的香水耶,而且裏頭可是摻了很多新的成分劑量,不可能達丁點兒的效用也沒有吧?

“有。”丁悔之終於說出了她期待已久的肯定字句。

香緹雀躍不已,頓時覺得黯淡的天地變得光亮無比,“真的嗎?”

“一個星期前,我不知道你是個問題兒童,幾天下來的領教過後,有了切身之痛,什麼都知道了。”

聞言,香緹原本張開的嘴像是消氣的汽球,緩緩閉上,喜悅瞬間消失,悻悻然的說:“丁大哥,你又在嘲弄人了!”

“我說的都是事實。”

香緹還不了口,嘟起了嘴,兀自生著悶氣。

不爽,不爽,超不爽!他們兄妹倆說話技巧一流,她再修練個三年五年也比不上。

她一臉氣悶,丁悔之竟覺有趣,個性未脫童稚的她,只會教人對她的行徑感到無奈,不至於心生厭惡。

往日自公司拖著疲 憊的身心回來,除了閱讀就是休息,現在多了一個她,雖然應付她多如牛毛、亂七八糟的問題難免招架不了,然而趣味卻多了許多,日子好像不會那麼無聊了。不會再有日復一日、缺乏新鮮的空虛感覺了。

“不說話了?”

玩弄著自己的手指,香緹似鬧脾氣的道:“說了也是白搭,你不是讓我唱獨角戲,就是回話調侃人!”

低沉厚實的笑聲突地自他喉間逸出,香緹詫異,猛一抬頭,驚見他頰畔的小凹陷——

“丁大哥,你有酒窩耶!”

發現新大陸般,她叫了起來,指著他的酒窩,跳躍不停。“好可愛喔!”

幾乎是她一出聲,丁悔之立刻有了警覺,隨即斂住了面容,然而她依然笑個不停。

“好可愛的酒窩喔……”

該死,她居然用可愛來形容他這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丁悔之後悔極了,沒事他幹嗎笑啊,讓她發現他的秘密,耳根絕對得不到清靜。

“我都不知道你有酒窩耶……”不管他已板起臉孔,香緹坐至他的身側,方便研究他,“你再笑嘛,丁大哥,我想再看看你的酒窩。”

丁悔之別過臉,很想不看不聽,更想警告她,她再多話下去,他就要發脾氣了。

“你說說話嘛,我從沒看過有酒寓的男人呢!”沉溺在自己的喜悅之中,徹底忽略對方的感受。

“我知道了!”驀地,她用力擊掌,“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不笑了……””笑得好詐地望著他,香緹得意的說:“你是不想讓別人看到你的酒窩吧?”

丁悔之不想說話,依稀看見自己的世界昏天暗地,從此不得安寧。

“不要這樣嘛,有酒窩又不是件可恥的事,別人想要還不見得有哩!你說對不對?”

“不對。”倘若她願意閉嘴別再說了,他會很感謝她。

沒錯,因為臉上的這兩個小凹洞,他私底下做了太多努力了。

首先,他不能笑口常開,但老是板個臉孔容易教人產生距離感,為了和善可親的形象,他訓練自己有副幽默風趣的個性,幽默風趣卻又不能笑,天知道這需要多大的忍耐力?

他一直覺得這對酒窩是他人生中的一大敗筆。他非常介意女人拿它們拼命做文章。

“如果你想繼續討論我的酒窩,我要上樓了。”為了堵她的口,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曾幾何時,他的行動自由必須交由一個女人掌控?無奈,現下的情況確是如此。

不曉得她的目的究竟為何,不過她要他每天下班後陪她在客廳坐一會兒,至於他為什麼會答應這個莫名其妙的要求,始因他真的需要睡眠,若是他不答應,她將繼續每晚“念經”下去,吵得他無法入眠。

若非礙於她是敏敏的朋友,算是客人一位,或許他會棄溫文不顧,釋出所有積壓的怒氣,將她轟出家門。

“礙…不要啦!”香緹趕忙撲住他的大腿,全身的重量壓在上頭,讓他移動不得。

沒有預警的一個動作,丁悔之發現自己全身的血液,似在瞬間全往下腹流竄,遂低聲輕斥:“你再不坐好,我真的要上去了!”

“你不上樓我才放開。”香緹壓根沒有察覺哪兒不對勁,仍是死命壓著他。

粗線條的女人!她最好搞清楚,她再不挪開身體,就換他不放開她了——倘若他是一頭沒有理智的野獸的話。

“放開,我陪你聊天。”隱忍著胸中無奈的火氣,她一執拗起來,四頭牛都拖不動。

香緹猶豫一會兒,終於鬆開了他,下一秒兩條玉腿卻纏上了他的右腳,勾住再鎖死,“嘿嘿,這樣你就走不了了。”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這是丁悔之當下的心情寫照。

“你平時的興趣是什麼?”隨口問了句;想要轉移她的注意力。

“你是在問我嗎?”香緹納悶的看著他。

“這裏還有別人嗎?”

香緹喜出望外地露齒一笑,感激神明的保佑。

喔耶,他終於主動找話題和她閒聊了,這是一個好機會,她得小心把握、好好表現才行。

“嗯……”很認真的思考,不想搞砸一切,“其實還好啦,我的興趣挺廣泛的,各種不同類型都願意嘗試一下。”

“我倒覺得你最主要的興趣是胡言亂語、自言自語。”

香緹愣了一下,盯著他沒有多餘表情的臉龐,總算明白了他話裏的揶擒之意。又指個彎損人,真壞!

“你錯了,我的興趣是研究精油。”她硬是將它拗回來,“你不覺得我搬采以後,這個家的味道變柔和了嗎?”

撇撇嘴,丁悔之不甚認同,“這種味道讓人過於放鬆,容易懶散。”

“回家就是休息,鬆懈一點好。”她自有一套堅持,何況精油的領域裏他是門外漢,在這方面他得聽她的。“你沒聽說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嗎?”

“前提是我得也喜歡這個味道才行。”他斜睨一眼,“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是很自私的行為;你可以試著就在自己的房間裏薰香。”

“可是我想走到屋裏的各個角落,都會得到這種香氣。”拜託,他居然這麼不領情,他不知道她下了多大的資本嗎?高級的純精油很昂貴耶!

“不包括我的房間。”

“你的房間也想香香的嗎?”

“一點也不。”這種香氣太像她身上的香味,聞到味道就想到她……晃晃頭,他不敢想像這對腦子是多大的折磨。他沒有自虐的傾向,沒有必要惹事上門。

“喔!”當場被澆了一盆冰水,香緹十分不是滋味。

不肯死心,香緹抬首又問:“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性感?”

她是真的認為她們研發出來的成分具有催眠作用,可以讓一個人美醜不分,又或者黑白亂講。

正在吞咽唾沫的丁悔之,狠狠地嗆著,猛咬了幾下,睜著責怪的眸子瞪視她。“咳……”

“丁大哥,你怎麼了?要不要緊?”

伸出手制止她的靠近,“不要碰我。”遲早有一天他會教她給害死。

他終於相信她說話完全不經大腦思考,沒有分寸,這種曖昧的話語她說起來,竟是臉不紅氣不喘。

“你不覺得自己問這個問題很唐突嗎?”

“會嗎?”香緹不解地望著他,“可是我很想知道答案。”不然她會煩得腦袋爆炸。

“回答我嘛,你覺得我性感嗎?”

其實,她比較想問的是,你有沒有一點愛上我了?怛,她不是笨蛋,清楚這麼一問,實驗就別做了,因為他不是認為她瘋了,將她送進精神病院長住,就是直接轟她出門,永遠視為拒絕往來戶。

“你知道自己不是屬於那種類型的女人。”丁悔之沒有傷她的意念,但他不喜歡說謊。

“你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香緹無法看信外加飽受打擊,“不可能礙…我明明下了很重的劑量了,還是這個配方根本沒效?”又或者,他已經對她的香水味免疫了?

丁悔之的一對濃眉緊蹙,她又在碎碎念了,他的頭又痛了……

她到底是何方惡靈來投胎,為什麼她的聲音像是一道魔咒,只要一開口,他就頭痛欲裂?

他不禁為自己多舛的未來感到悲哀。

***************

英國的午夜,床上的丁敏敏早已睡死,窩在男友懷中做著幸福的美夢,笑得酣甜。

鈴鈴鈴——

有人不怕死,這個時候打了電話來。

電話響了好久,一樣同屬睡豬一國的男女,動也末動。

然,電話那頭的人不死心,急得跳腳外加不停碎念,總算,誠意感動上蒼,床上的女人低咒一聲,摸黑尋找話筒。

“Hello?!”睡意甚重的音腔,努力維持應有的禮貌。

“敏敏,是你嗎?”

“卓香緹!”陡地,丁敏敏自床上跳了起來,氣得咆哮,“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嗓門之大,與方才那個精神不濟的女人判若兩人。

“我知道啊,現在早上八點……”“臺灣八點,不代表英國也是八點!”罵人的話語像是連珠炮,劈裏啪啦,“你知道什麼叫作時差嗎?”

香緹拍拍自己的額頭,“啊,我忘了!”“最好是你忘了!”等她回去就扒掉她的皮!

既然不識相的來電者是她,她就不客氣了,鐵定要罵得她臭頭不可。

“人家有急事要請你幫忙嘛……”香緹委屈泣訴。“不要癟嘴!”

香緹好佩服的輕叫,“敏敏,你好厲害,你怎麼知道我在癟嘴?”

“卓香緹,不是我瞭解你,而是你這個人簡單的只有那幾種表情在替換。”

香緹頓了一會兒,“我不懂耶,這是褒還是貶啊?”

“你如果覺得是褒,我也認了。”白癡!

大哥不曉得有沒有被她的無厘頭給搞瘋,忘了打電陋回去關心一下,距離上回他來電求救也有幾天的光景了。

不過,能和阿香同居那麼久仍相安無事,看來大哥本事不能小視喔。

“敏敏,這次只有你能幫我了,你不能見死不救……”

丁敏敏鄙夷地擻撇嘴,“除了我這個救兵,還有誰會幫你?”

感覺她的語氣有了些許軟化,香緹加足馬力繼續撒嬌,“人家知道你最好了……”

“我哥都借你了,你還想怎樣?”為了朋友,她背棄了兄長,讓他深陷水深火熱的地獄,她也是有血有肉的時代女青年,心裏多少會感到愧疚。

“丁大哥好悶喔,和我想像中差好多……”

“你不是拍著胸脯保證,可以改變他不近女色的個性嗎?”丁敏敏譏嘲問道,“請問卓小姐,在你的努力之下,我大哥變了多少?”

據她的觀察,就是那天大哥打電話來的態度,她想,大哥今後不想談戀愛、不想結婚的意志可能更強了吧。

香緹悔不當初曾經誇下海口,心虛不已,“嗯……那個……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那個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丁大哥的狀況是沉病病症了,可能需要比劃長的時間……”

“卓香緹,你再掰啊,你當我哥得了不治之症啊?”實在佩服她指鹿為馬、瞎說一通的能力。

“敏敏,你不要只關心David嘛,偶爾也問候一下我這位老朋友啊!”她不辦了,改采懷柔政策。

“你再吵,難保等會兒我不會問候你的母親。”不行,她是淑女,淑女不罵髒話的,而且David就躺在身邊,她不能口出穢言……可是,和她說話萇的很難不動怒。

“我真的碰上難題了……”

“那你可不可以長話短說?”

“我問你喔……你覺得男人有了哪些舉動才算被打動?”想了又想,煩了好久,最後還是決定向外界求援。

丁敏敏戀愛經驗豐富,現在又有男朋友,所以成瞭解惑的不二人選,另一個原因則是,她是丁悔之的親生胞妹,對他比較瞭解。

不過他們兄妹倆個性真的有著天壤之別;丁悔之表情變化很小,又不愛說話,往往她說了十句,他只答一句,而且還是單音節打發……她根本摸不著他的心思,不曉得他心裏想些什麼,又是如何看待她,害她每天過著忐忑的生活,擔心無法在期限內完成託付。

丁敏敏冷嗤了聲,“問這幹嗎?”她又不需要。

“敏敏……”軟著音嗓懇求。

“好啦好啦!”頭枕著男友的大腿,“以你為標準嗎?”丁敏敏不怎麼認真地思考。

“當然。”她才沒時間關心別人呢。

醜女大作戰計畫——這是她自作主張替英明教授命名的發表會主題,倘若有一方無法完成實驗,最後可參考的數值就不準確了,那麼她想出人頭地的美夢也破碎了。

“還不簡單!”丁敏敏不負責任的說,“如果那個男人願意和你上床,那你就算成功了。”半開玩笑地給了一個非常勁爆的提議。

平常以她蓬頭垢面的樣子,批評有礙觀瞻是誇張了些,但若非願意靜心細瞧她的長相,很難發現她其實是顆蒙塵的珍珠……而她相信不是真心的男人,不會有機會注意到這個傻姑娘的皙膂柔嫩之美。

“啊?”香緹聽了好震驚,足足有三秒不能呼吸,失去了心跳。“敏敏……你說的上床……是指做、做愛嗎?”她太保守,那兩個字是個禁忌,不自在地頻頻咬舌。

“或者你以為上床是指上去床上,然後什麼也不做?”丁敏敏覺得她簡直單純得近乎白癡,西門町隨便抓一個十五六歲的青少女,性的觀念與常識都比她豐富、開放。

香緹皺著小臉,“一定得要用這種方法證實男人的心意嗎?”好像有點難……為了實驗犧牲自己的初夜,會不會太不划算了?

“否則你說說看還有什麼好辦法?”

“人家就是不知道才問你……”她的心跳好快,和剛才差好多。

腦海驀地浮現她與丁悔之袒裎相見的畫面,一股莫名的熱度自體內竄升,迅速加溫,燒紅了她的耳根,燒燙了她的腮頰。

非做不可嗎?好羞人……她不敢……

“你不相信專家?”

香緹畏怕又緊張,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又問:“敏敏……那你認為你大哥是個……好物件嗎?”

“哪方面的好物件?如果你的意思是指好情人,那應該不是,他是個工作機器,看起來也不太懂得羅曼蒂克,和他談戀愛不會太快樂吧。”丁敏敏說了一長串,最後終於察覺不對勁——

“等等,你的疑問和我哥有什麼直接關係啊?”納悶又惶然,她急忙問道。

香緹咬著下唇,好茫然。煩惱像是絲線,把她的腦袋捆得亂七八糟,讓她不知如何思考,“敏敏,我要一個人想想事情,改天再打給你,拜拜……”

令人措手不及,她掛上了電話。

這回,緊張的人換成了丁敏敏,心臟狂跳。

她是不是闖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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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28 00:38:56
第三章

是夜。

該是清靜的夏夜,該是安寧的山間別墅,丁悔之的耳朵卻遭受著莫大的折磨。

或仰躺或趴睡,一下子掀起棉被蓋住全部的自己,一會兒曲起枕頭搗住兩邊的耳朵,那道聲浪依然宛如魔魅之音,堅持佔領他的聽覺。

他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他很肯定那是女人說話的聲音,更肯定聲音來自於二樓的“不速之客”,不確定的是她的說話內容。

她不停的念著,聲音細碎卻吵雜,對想要清靜的耳膜而言,無疑是人間一大酷刑。

連續兩天了,她發這樣的瘋兩天了!

不曉得她在搞什麼鬼,昨晚吵了一整夜就算了,以為今晚會認分地乖乖睡覺,豈知更是變本加厲。

他不想找她說理,很明白惟一的下場就是教她給絆住,然後別說睡覺了,他的耳朵可能得面臨更直接且近距離的傷害!

但,不解決也不行,他會瘋掉!

坐起身,打開小燈,在抽屜裏摸出一本電話簿,拿起無線電話,按了一組號碼——

不停地深呼吸,不想自己的怒氣波及無辜的第三者,讓敏敏受了池魚之殃。

不……敏敏一點也不無辜,她絕對無法置身事外,若不是她,他根本不用承受今日的痛苦!

“Hello?”

“敏敏,是我。”

“大哥?!”丁敏敏驚呼,“怎麼是你?”

她的驚訝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每回她出國,不論時間長短,丁悔之從石找她,找她的永遠是擔心她玩得樂不思蜀的雙親。

“你還沒睡嗎?還是你又加班到現在了?不會吧,已經是臺灣時間的淩晨兩點丁耶!”

“敏敏!”丁悔之無力地喚道,加重了語氣,希望能夠阻止她繼續的滔滔不絕。

才經歷一番折磨,這會兒又來一攤精神虐待,他到底是招誰惹誰?

他那可愛的妹妹,什麼時候也變嘮叨了?果然,物以類聚,真的能不佩服願這句話的由來。

“怎麼了?”丁敏敏終於發現了不對勁,“你的聲音聽起來很消沉耶……”

“不是消沉,是無奈。”他糾正道。

“無奈?為什麼?”

“你什麼時候回來臺灣?”

電話那頭叫了起來,“我才剛來幾天耶……”不會是父母委託他來傳達招催令吧?

“你不回來,我怎麼辦?”

“大哥……你不是在想我吧?”丁敏敏受寵若驚,誇張地問,心裏偷偷竊笑著。

呵呵,原來大哥屬於悶騷型,改天一定要將這個大發現告訴那對杞人憂天的父母。

撫著太陽穴,丁悔之無力的喊:“你朋友是瘋子,她晚上不睡覺都在幹嘛?”

“你是說香緹嗎?”

“除了她還會有誰?”男人可以歇斯底里嗎?可是他真的快被逼瘋了。

老天爺,真的饒了他吧。

“她在樓下弄得乒乒乓乓,一個人自言自語,到底在搞什麼鬼?”禁不住氣憤,丁悔之的怒氣漸漸外放。

“你怎麼不去問她?”遠水難救近火,她在遙遠的英國,即使有心,也很難幫上忙。

“她是你朋友,你應該知道!”饒是謙遜有禮的男人,遇到這番情況,也很難保持他的翩翩風度與溫和個性。

丁悔之培養畢生的氣度,屈屈一個卓香緹,輕易就將之磨得消失殆盡,不留殘跡。而這僅是他們同居生活的第四天,投降的白旗已是蠢蠢欲動地想要揚起。

“我一直沒和她住過,怎麼知道?何況現在你們就住在同個屋簷下,下樓問她還不用花國際電話費……”丁敏敏好心建議。明明不是很大的問題,為何大哥如此激動?她老是批評香緹萬事糟糕,但沒他形容得那麼慘吧?感覺起來,水火不相容的火藥味很重。

“你問,國際電話費我幫你付。”為求安眠,丁悔之一切無所謂,大有散盡家財也要防堵的意味。

好爽快的口吻,可惜……“不行啦,我現在和David急著出門,明天再說。”

“明天再說?!”丁悔之跳了起來,“那我今晚怎麼睡?”他對著話筒嚷,煩躁地在房內走來走去。

“所以如果你很急,現在就下樓去敲她的房門,拜了,大哥。”顧著與男友出門玩樂,她飛快收了線。

不是她不顧手足情深,實因太相信大哥的能力,相信他有辦法獨自將事情搞定。

不過……阿香還真厲害呢,幾天的光景罷了,竟有辦法把她向來冷靜自持、形象維持得一絲不苟的大哥,搞得雞飛狗跳。

本來她是不抱任何希望,不敢冀望阿香幫忙改變大哥的個性,但照目前的發展看來,情況似乎頗為樂觀。

至少能讓大哥注意到這世界上除了男人,還有另一性別的人種存在,雖然阿香是個不好的示範,不過沒魚蝦也好。

大哥的反應真的好極了,她的心情也棒透了!

丁敏敏帶著好心情出外玩樂去了,這一頭,丁悔之氣急敗壞地直剩著不斷發出嘟嘟聲的話筒。

“該死!”低咒了聲,將話筒摔至床鋪,胡亂地耙梳著頭髮,顯示內心的煩亂。

雙手環胸,瞪著門板看了一會兒,最後,他決定了

他決定下樓去跟那個半夜不睡,製造噪音、擾人清眠的女人說清楚!

***************

香緹的房間沒關,房內只點了一盞小燈,暈黃的燈光流泄出來,迤邐了一地的色彩。

這幅面面,任何人能夠想像的,該是與浪漫相關的人事物,然而,配上裏頭傳出的聲音,丁悔之只感覺到被詭魅的氛圍給籠罩,手臂上的寒毛一根根豎立起來。

“丁悔之、丁悔之……”

他聽見她喊著他的名字,但因她背著房門席地而坐,他完全不曉得她在做什麼。

“丁悔之、丁悔之……我要你愛上我……”

一道聲音再傳遞過來,丁悔之震愕當下,仿佛成了一座石雕,動也不動。

她要他愛上她?

他的心臟突地狂噪起來,眼神狂亂。

誰能告訴他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她要一直念著他的名字,還要他愛上她?

這不會是一種咒語吧?好恐怖,這年頭還有巫女?

疙瘩一層層浮現,丁悔之有種引狼人室的不好預感。

先是問他是否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而心神恍惚,然後是在房間內念咒施法,接下來還會有什麼?。

她的行徑著實詭異得令人起疑。“你在幹什麼?”丁悔之沒有預警地出聲,同時往內移動。

快步來到她的身後,俯看地面,並未擺著他認為的古書秘岌或是什麼魔法書,也不見蠟燭等等的東西,最最萬分慶倖的是,他仔細環顧了四周,沒有所謂的祭壇存在,不由得松了口氣。

幸好她沒有在他家設壇……

“丁大哥,你還沒睡喔?”香緹半挪身子,仰頭看他。

怒火慢慢往上竄升,她居然能一派輕鬆的口吻對他表示關心,天知道他還沒睡究竟為誰所害?

“熬夜對健康不好喔!”她又說。

“我十一點半就上床了。”丁悔之幾乎咬牙切齒。

香緹站了起來,看著他問:“現在已經淩晨二點了耶,你失眠了嗎?”

“沒錯,因為有人吵到了我。”暗示得夠明白了吧,再聽不出來他話裏的嘲諷,他佩服她!

香緹有點兒不安,“呃……不會是我吧?”

“你說呢?”丁悔之冷凝著表情,“三更半夜不睡,你在忙什麼?”

“沒有……埃”香緹心虛地退了兩步。

“你以為我沒有聽見你剛才嘴巴在念什麼?”

“哪有……”香緹倏地彎腰拾起地上的東西,護在身後,“我一個人在玩自問自答的遊戲。”

呼呼,好駭人的語氣喔,她一定不能走漏風聲,否則不但實驗做不成,搞不好還被他扭斷脖子。

“我感覺你好像想設計我?”

“沒有!”她連忙辯白。

“你手上拿的是什麼?”

“這是我的東西……”再退後一步,避開他的進逼造成的空間壓力。

“你對著它們喊我的名字。”

“我沒有……”

丁悔之不說話了,一徑睨著她,兩人的意志在空中拔河。

終了,認輸的人不情願地開口了——

“好嘛,給你看啦……”香緹仍是畏懼地的面無表情,乖乖地交出東西。

“口紅和香水?”看了她左右掌心裏的東西,丁悔之狐疑的問。

“要不然你以為是什麼?”就是口紅和香水嘛!

“你對著它們叫我的名字有何用意?”

香緹抗議地跺腳,“你剛才沒說得回答這個問題!”

“現在我要你回答。”道地的商人手段,不動聲色,循序漸進地直搗黃龍,讓人摔不及防。

香緹頭痛極了,哀怨的一雙大眼瞅著他,然而他依然面色未改,一副堅持貌。

“如果我說我覺得你的名字很好聽,所以一直叫……你會相信嗎?”縮縮肩膀,香緹問得心驚膽顫,好怕l他大吼一聲回來。

“不相信。”丁悔之想也不想,直接回答。目光炯熱地持續鎖著她的一舉一動,教她一個小動作也不能有。

香緹急得跳腳,拼命解釋:“丁大哥……那句話真的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啦,我說著玩玩而已……”

真是咎由自取!因為不小心,讓他撞見她用念力“發功”,結果還得花上時間解釋,這些時間若是用來培養感情,該有多好……

這算欲速則不達吧?事情一點進展也沒有,她好心急,他每天早出晚歸,他們碰頭的機會少之又少,他又一派排她的態度,令她不知該用怎樣的方式接近。

“你確定?”

香緹點頭如搗蒜,希望獲得他的信任。

不能讓話題繼續膠著下去,否則她的謊言絕對會被拆穿;大家都說她說謊的技巧尚待磨練。

“那麼請你以後別再開這種玩笑。”他的心臟差點被嚇得無力跳動,從此呈現靜止狀態。

“好……”香緹囁嚅的應諾。唉……

“該是上床睡覺的時間了。”丁悔之睨著她,希望看到她上床躺平,然後他才能安心回房睡覺。

“你不是失眠嗎?我們聊聊,好不好?”她又燃起一絲希望。

丁悔之不客氣地瞪她,“只要你安靜不說話,我就不會失眠。”

香緹震了一下,委屈地癟嘴,“你……要我去睡覺?”

“不睡覺你想幹嗎?”

培養感情礙…香緹在心中呐喊,卻沒有膽量讓聲音逸出。

上帝,救救我吧,是她誤判、她誤上賊船啦,找丁悔之當實驗物件,根本是個致命的錯誤。

他不愛笑沒關係,不愛搭腔也無所謂,可是他太嚴肅,很多話到了嘴邊,她都怕得又有回去,什麼也不敢多講。

“如果我乖乖睡覺,你明天分點時間給我,好不好?”像個要糖吃的小孩,香緹眸心裏寫滿了渴盼。

丁悔之啼笑皆非,“這是和我談條件?”她本來就該乖乖睡覺!

和她說話仿若管教一個調皮的小孩,他發現自己需要極大的耐心。

“也不是啦……算是我求你。”能屈能伸是香緹惟一的優點,她絲毫不介意在他面前沒有尊嚴。

她現在幹的這檔子事,算是設計吧,歸屬偷偷摸摸的一種,如此不光明磊落的行徑她都做了,哪里還管有沒有尊嚴。

她是成功導向的奉行者,就是只求成功,不問手段。

她的坦然與直接令丁悔之不好拒絕,人家都低聲下氣地懇求了,他若拒絕就顯得不夠大方。

“看看,我儘量早點回來。”

“真的?”他一點頭,她立刻歡呼,“耶……”

“等會兒我應該可以有個安靜的睡眠吧?”他問,阻止她繼續用聲音荼毒他這幾日受創嚴重的耳朵。

香緹靜下來,迅速在床上躺平,“我要睡覺了!”閉上眼睛,嘴角掛著快樂的微笑。

她的心仍靜不下來呢!

她終於願意安靜了,而他,睡意也快跑光了。

***************

丁悔之依言提前返家,晚上八點鐘,當他一踏進家門,熟悉的氣味立刻撲鼻而來。

“你不覺得香水噴太重了嗎?”

“那是精油的味道,不是香水。”香緹自豪的。

紅花也得有綠葉來襯托它的美麗,如果四朵花研發出來的配方是紅花,那麼她的精油催情就是綠葉,絕對有助於任務的順利達成,相輔相成,事半功倍嘛。

不過,待在這個屋於一整天,聞了一整天相同的味道,老實說,她覺得自己的鼻子快要失靈了。

“和你上次的香水味很像。”丁悔之不經意的隨口說道。

“你記得我的香水味?”香緹好興奮,放下書本,跳下沙發,沖到他面前。“你真的記得?”好現象、好現象,終於不是在做白工了,好欣慰喔!

為了阻止她產生不當的聯想,或是發揮令人不敢苟同的想像力,他草草想要結束話題。“不要追問這種無聊的問題。”

“怎麼會無聊,答案對我很重要耶,我那麼辛苦那麼忙,為的就是這個!”想她心力交瘁地使用念力催眠他,想盡辦法應用配方在他能夠感受到的部位,為的就是他能喜歡她、進而愛上她。

“哪個?”丁悔之沉不住氣,好大聲的吼道。

“就是……那個嘛……”尾音愈縮愈小,消逸在嘴角。

丁悔之橫她一眼,早知道她的口中吐不出任何有建設性的話語。

香緹僥倖地拍拍胸脯,好險,差點在他的無心套問下供出內幕,以後她得警覺些才行,他是商人,商人多半狡猾,否則就沒有“無奸不成商”這句成語了。

“對了,你吃過晚餐了嗎?”換她急著帶開焦點,“我做了炒飯,有留你的份喔。”

“不用了,我吃飽了。”

“真可惜,我的手藝不錯的說。”

很難置信,說服力似乎嚴重匱乏。

“還是你想先洗澡,我可以幫你放洗澡水……”

丁悔之挑高了眉.“無事獻殷勤,你有何目的?”

“沒有啊,我們不是要聊天嗎?”

“現在可以聊,看你想說什麼,說完了我再上樓洗澡。”

香緹很不喜歡他那種公事公辦的口吻,童子軍的精神突地發作,忍不住想要糾正,“丁大哥,我是敏敏的好朋友耶!”

“我知道。”

“是摯交的那種死黨關係喔。”再次清楚地強調。

“敏敏跟我說過。你的重點到底是什麼?”怪了,屋內的空氣怎麼變得妊稀薄,繞鼻不去的香味仿佛具有渙散一個人注意力的作用。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應該用對待朋友的語氣和我說話,而不是以管教約束的口吻,我又不是你公司裏的員工。”香緹拉裏拉雜地說出心底的想法。

“你這樣我們很難有交集……”

“你想和我有什麼交集?”丁悔之難以領會她的觀念與想法,“你來這裏借住,敏敏回來之後,就得離開,而我沒有習慣出現在敏敏的生活圈中,這樣的我們,只會在這段時間一起相處。”

撇得這麼乾淨?聽了真是教人不悅。你愈想擺脫我,我愈不讓你擺脫呢!

哼,纏你纏到底!香緹負氣的想。

“我就是覺得必須做些什麼嘛,無功不受祿,我總不能白白住在這裏吧,我會內疚的。”

藉口啦,這只是冠冕堂皇的理由之一,主要的目的是想潛人他的房裏,在他的床上滾個幾百圈,讓他的寢飾滿她身上的氣味,從此他便只認定她一人了!

她不相信自己每晚使盡念力發功,配方仍起不了作用,好歹可以教他不再那麼排斥她吧。



“所以…”你想做些什麼事情補償?”

“嗯。”

“例如?”

“悉聽尊便。”配合度很高的態勢。

“你如果真的有心補償,可不可以把被你弄得亂七八糟的廚房,稍微整理一下?”放眼望去,廚房的淩亂一覽無遺。

香緹跟著他的目光,快速看了一下,“很亂嗎?”

“你覺得不亂?”

“我的房間更亂,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了。”丁悔之敬謝不敏地婉拒她的好意邀請,誰敢踏進她的房間啊!昨晚目睹她碎碎念後,他根本認定那是個祭壇,她用來施法用的。

“真的很亂嗎?其實……”努力在心中斟酌字句,香緹有些難為情地開口,“我已經整理過了……”

“你確定?”她一點頭,丁悔之真的無法形容當下的心情,“或者你乾脆支付房租算了後這樣就不用內疚了。”

“不行!”怎樣都好,要她拿錢出來,免談!

她現在做的是賠本生意耶,因為搬來陽明山和他住一起,她的套房目前處於無人居住的情況,但無人居住一樣得付房租,再加上鴕鳥教授躲得天高皇帝遠,他不在國內的時間,沒有薪水可領,她必須勒緊褲帶日子才能過下去,所以一分一毫的浪費都不被允許。

他不能狠心收她房租,否則她真的會死心跑去跳樓。

“維持公共區域的整潔,是兩個人的責任。”

“可是我真的整理過了……”再一次澄清自己的清白,“可能是我的磁場和廚房不合吧!”

這也算理由?丁悔之自認倒楣。

“等一下我去整理。”千金難買早知道,早知道提前回家又得頭痛,他寧可在公司持久一點,多看一些檔資料勝過這段沒有營養的交談。

以前每天早出晚歸,對於敏敏的存在沒有多大的感覺,不過現下他有了不同的感想;敏敏若在,她就不在她不在,他會輕鬆很多。

這些天,他簡直變得不像自己,向來對任何人事物皆是興趣缺缺的他,近來似乎隨她起舞了,做了一些連自己也意外的舉動。

大動肝火是其中之了刻薄的言辭是其二。

或許他的生活平靜太久,所以像顆頑石般的她,—出現便輕易激起了火一化。

轉身準備上樓,她又叫住他——

“丁大哥!”又來了,什麼結論都沒有,他又要上樓了。

丁悔之頭也不回,往前邁開步伐,“到此為止,有事明天再說。”

他的背影一消失在樓梯間,香緹滿腹的牢騷開始發作——

“明天、明天,什麼都明天,今天說明天,明天又說明天,哪有那麼多個明天嘛!”她繞口令般說了一串,“不知道配方有沒有效,他一點迷戀的前兆也沒有,要是沒用,繼續堅持下去不是很白癡嗎?”

按著沙發椅背,香緹翻身攀爬過去,下巴抵著手背,趴臥著自言自語:“很挫折耶,一點成就感也沒有……不知道她們三個人搞定了沒有,唉……”

香緹不會知道,如果她知道了,現下就會立刻放棄這個令她挫折連連的實驗。

那香水味兒,對丁悔之是起了作用了,不過卻是令他嗅覺神經產生疲乏,進而影響正常的思考能力,試問,一個人漫淫在相同氣味的環境下太久,豈有不頭暈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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