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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猛瑪象]幻武大帝[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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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4 16:35:51
一百零一 若水神功

    劉秀驀地一聲斷喝,一團烈火呼地熄滅,人影已消逝無痕。

    原來是一種幻象,但是劍風撲來,劉秀只得閃身躲避,第二團烈火一晃,一道極強的力量向他刺來,他心中更加驚異,這是天異邪矛的殺氣,難道魔龍又起死回生了麼?

    劉秀向旁一閃,還了一掌,第二團烈火與第三團烈火呼地熄滅,四周一片漆黑,一片如山的氣勢向劉秀當頭壓來,令人窒息!

    怎麼這講武奇書也會鹿鼎**!劉秀飛身再閃,飄落數丈之外,反手運起燕無雙三分劍氣向背後一刺,那道襲來的力量驀地消失,劍氣所刺空空如也。

    居然連攻擊的目標也尋找不的,劉秀心中陣陣寒。

    講武奇書叫道︰“劉文叔,或你只接了我一招,便不知怎樣還手,真是可笑,再接我一招如何啊?”

    劉秀在黑暗中臉上燒,但絕不敢大意,以魔龍內丹的內力旋轉周身,對黑暗中道︰“講武奇書,你怎麼如此詭異,用我的功夫來襲擊我?”

    講武奇書道︰“武學一脈,拳腳劍法任意施為,何必拘泥于你的我的,魔界神界,你若是不服,我便用你從未見過的招式。”

    黑暗中人影一閃,對面似乎有個少年的身影,一晃就到了劉秀面前,居然是個紅甲碧眼的小怪物,這不是我麼?劉秀心想,就在他一楞神時,小怪物一拳打來,拳中帶著三分劍氣,七分邪氣。

    劉秀抬手還了一拳,這一拳的力道驚人,反被打來的拳風震蕩得蹬蹬 退了五步,這種拳風似曾相似,而又陌生,柔中帶剛,他的出拳風完全被這種力量彈了回來。

    講武奇書道︰“這一拳居然沒有把你震倒,可見你的功底還算扎實,再接我第三招。”

    小怪物的身影倏地消失,拳風四散,黑暗中寂靜無比,卻漂浮著一種常人難以嗅覺的殺氣,這殺氣無處不在,仿佛隨時都可以給你致命一擊,劉秀在原地未動,擺了個夜戰八方藏刀式,等待著講武奇書出手。

    但是,這種等待耐人尋味,時光在黑暗中悄悄溜走,劉秀等著講武奇書出手,越到後來,越不能分心,殺氣彌漫,汗水順著他的額頭一滴一滴地落在塵埃。

    不知等了多久,劉秀忽然聽見講武奇書道︰“這第三招,乃是無招勝有招,其實是試探你有無乎常人的耐力,我們就算平手。”

    劉秀長長地出了口氣,忽聽講武奇書道︰“不過你不要松懈,第四招來了!”

    劉秀只覺眼前光明大盛,長廊之上涌出無數劍氣,劍氣化成極亮的閃電,在劉秀的面前飛快地閃動,每一閃都是一種精妙而致命的劍法,閃電將劉秀的身影圍裹得風雨不透。

    劉秀一眼掠過,這些紛繁復雜的劍法不下百種,就算燕無雙親來,也難以在一招之內,將這些劍法悉數破解,但是自己決不可以認輸,他唯有以劍制劍,伸手向天,心中默念召喚萬劍之尊的劍決。

    黑暗中依舊劍光閃耀,講武奇書冷冷地道︰“劉文叔,難道燕無雙沒有對說過,要召喚萬劍之尊的三個條件麼,若你召喚不出萬劍之尊,就無法勝我!”

    劉秀緩緩垂下手臂,見閃電般的劍光如同天花亂墜,急忙運動鹿鼎**在身前豎起一道無形劍屏,劍光落在劍屏上激起無數閃耀的火花,劉秀心神一蕩,劍光快如幽魅地穿過屏障,在他衣衫上印上閃亮的劍痕。

    講武奇書道︰“劉文叔,還接第五招麼?”

    劉秀心道,若是這些劍光一絞,我早成碎片了,慌忙拜服于地道︰“弟子劉秀心悅誠服,已知天外有天了。”

    講武奇書道︰“你起來吧,其實我之所以勝你,是以你為鏡,將你的功夫還傾泄在你的身上,所以你才感覺無法抵擋。”

    劉秀道︰“弟子愚昧,方才的功夫與弟子的雖然似曾相識,但別有不同,一招比一招神異,弟子委實難以招架。”

    講武奇書哈哈大笑道︰“小子,還不算糊涂,我若一成不變還使你的功夫,怎可取勝,你身兼數種奇功,這數種奇功雖然各有所長,但是相互牽制,就如一盤散沙,我卻可將你的功夫融于一統,東方朔叫你來尋我,就是想將你滿身奇功精練歸一。”

    劉秀聰慧過人,聽講武奇書一言,心中即刻明白,東方朔一定在這本奇書上記載了一種,能將他渾身功力歸于一統的神奇功夫,他道︰“師尊煞廢苦心,弟子無地汗顏,懇請奇書點撥。”

    講武奇書道︰“東方朔集畢生心血在我腹中寫出一本若水神功,這門神功並非是要你經年累月的修行,而是在你數功兼身的基礎之上,將你破繭脫胎,重塑成一個武學奇才,你的功夫將被精練歸一,你可願意?”

    劉秀再拜道︰“弟子誠心候教。”

    講武奇書道︰“若水神功,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

    劉秀的腳下忽然一軟,長廊變成了一池明媚的水波,他的身體向池水中慢慢浸入,水紋仿佛一道道凌厲的劍光,而閃閃的波光似乎漂浮著一些字跡。

    講武奇書道︰“若水神功,以仁為主,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載魄抱一,能無離乎,專氣致柔,能嬰兒,這是若水神功的入門心法,你沉入我的懷中,要好好領悟,等你若水神功一成,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亦!”

    劉秀心中一動,原來這本講武奇書就是這潭深不可測的池水,波光在眼前浮過,那些閃光的字跡就印映在他的心中,他心中疑問,若水神功不知要修煉多久,自己還要赴泰山之行。他一分神,竟然水花一分,有種浮力要將他從池水中推出。

    講武奇書道︰“修煉若水神功切不可三心二意,若水神功乃是一門頓悟奇功,若你真的天賦慧根,奇功在須臾之間也可大成。”

    劉秀大喜,平心靜氣,沉入水中,池水忽然沸騰,劉秀只覺渾身力量正在外泄,仿佛要散去他滿身的功力,燕無雙的三分劍氣已完全在他體內消失,而正在流失的是魔龍內丹的功力,他已無法運轉任何一種功力。

    講武奇書道︰“莫要與池水抗衡,你需先學會放,才可以收,收放自如本就是一種武學的境界,你舍不得放棄,又怎麼會滿載而歸。”

    劉秀心想,這莫非是暗示于我,只有放棄滿身的功力,才可以練成若水神功,望著沸騰的池水與波光中的文字,他好似若有所悟!

    東方曉白,雞鳴五鼓,一輪紅日躍出昆侖山脈,將仙苑瓊廊的九座仙峰照得通透晶瑩。

    雲凌閣內一片寂靜,但是人們的心情卻無法平靜下來。白鶴童子凝眉肅立,好像在等待著什麼,古松道人也顯得有些心神不寧,唯有東方朔坐在百花床上,氣定神閑。

    東方明珠終于按耐不住,惶恐地道︰“爺爺,已經三天三夜了,師弟怎麼還沒有從丹房中走出來?”

    東方朔面帶玄機地道︰“稍安毋躁,文叔正在修煉一種千古奇功,非三天三夜不能破關而出。”

    東方明珠道︰“可是現在已經過了三天三夜了,師弟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東方朔道︰“沒有危險,倒是有大大的好處。”

    古松道︰“按時辰推算,文叔也該破關而出了。”

    東方朔一臉輕松地道︰“不忙,不忙,我等在此靜候佳音。”

    東方明珠道︰“我可是等不得了,我要進去看看。”

    古松道︰“看不出,妞妞一向穩重,此刻卻變成了個急性子。”

    東方明珠瞪了他一眼,就向丹房飛奔而去,才跑了兩步,天空轟隆一聲,從丹房內升起一道霞光,似乎仙苑瓊廊都在枕顫了一下。

    東方朔也坐不住了,從百花床上一躍而起道︰“隨我到外面,去看看是何怪異?”

    眾人出了雲凌閣,只見在半空中旋轉著粼粼波光,蕩漾飄舞如耀眼刺目的劍光,波紋之中冉冉升起一個八尺方圓的金球,金球如日,光芒萬丈,球中好似有一個朦朧人影,飛旋的水波正如七色的光線,被金球吸進球內。

    眾人正在驚異,另七座仙峰也是雲霧翻滾,霞光四射,丹霞峰的丹霞子已乘一道靈光飛來,在空中望著金球,對東方朔道︰“東方兄,仙峰震顫,難道你這里又有異寶即將出世麼?”

    東方朔捻須而笑,“此寶非我一人之寶,乃是天下之寶。”

    其余諸峰仙長也6續行雲乘霧地趕到,竊竊私語,但無一人認識此球。

    玉姬峰白婆婆掐指一算,驚訝地道︰“神光初顯,帝星旭日,難道天下又會降下一位乾坤之主麼,東方朔,你在故弄什麼玄虛?”

    東方朔自言自語道︰“我以為他只是若水神功告成,原來他還另有神通,竟然把我的講武奇書都完全消化于身,看來天下易主,乾坤定位,該在此子身上。”

    話音未落,滿空似劍光般的水波已被金球吸收干淨,金球砰地炸裂,天空傳來震動山野的雷鳴!

    一個少年從碎裂的金球中冉冉飛起,靈氣四溢,俊秀如神,那些金色的碎片就如漫天飛舞的劍氣,少年雙臂揚起,那些碎片化成漫天的劍氣聚攏在這個少年的手心,然後他一個凌空翻身,就落在塵埃,來到東方朔面前納頭便拜,口中說道︰“弟子劉秀,多謝恩師再造之恩,若水神功已大功告成!”

    諸峰仙長一聽劉袖在三天三夜之間,成就了若水神功,紛紛上前道賀。

    東方朔慢慢地道︰“你來仙峰之上轉眼之間已是三年有余,現在是歷盡劫難,功德圓滿,此去必是鵬城萬里,扶搖直上,但願你以仁義為行,以天下疾苦為己任。”

    劉秀道︰“師尊教誨,弟子用銘于心。”

    東方明珠道︰“師弟,你練功辛不辛苦?”

    劉秀道︰“不辛苦,不辛苦,卻是難練的很。”

    東方明珠哼了一聲道︰“那你可要把這功夫教給我,爺爺偏心,只將這若水神功傳你,而不傳我。”

    大家都笑了。

    東方朔道︰“妞妞不得無禮。”他取出一封書信交到劉秀手上,“這是諸峰道友寫給黑仙王的書信,你見到黑仙王時,不許你與他們動手,先將此信呈與黑仙王看,若是他們再糾纏不清,也不準你傷他們,只將他們擊退便可,我算準你赴泰山之行必有奇遇,你打點一下,下山去罷。”

    劉秀將書信揣入懷中,一旁白鶴童子早已打點齊整,將龍藏劍與一個包裹遞上,口中說道︰“師弟,此次下山,要多加小心。”

    東方明珠見劉秀要走,已紅了眼眶,“爺爺,就讓我與師弟一同去吧。”

    東方朔臉色如石地道︰“你不準離開仙山半步,毋得多言。”

    劉秀心想,我又不是不回來了,轉身對她說︰“師姐放心,我快去快回。”

    東方明珠還是依依不舍,看著劉秀與眾人一一作別,然後駕起劍光破空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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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二 雲台八將

    這一次離了昆侖山,劉秀的心情與往日大不相同,躊躇滿志,一身抱負。他駕著劍光向東一路狂飛,直到傍晚時分,才落在一座城外。

    小烏龜從他胸口中爬出來道︰“飛了一天,我可得出來喘口氣啦。”

    劉秀拍了拍小烏龜的腦袋,把它放在肩頭說︰“你餓不餓,我們進城打尖。”

    小烏龜說︰“神主,闖蕩江湖可要多留心眼,你現在是農夫打扮,卻背著一口絕世寶劍,有些不大合適,不如將龍藏劍藏起,喬裝農家子弟,也好方便行事。”他的口氣頗像個老江湖了。

    劉秀打開包袱,里面是兩套干淨的衣服,還有些散碎銀兩與一頂斗笠,劉秀將斗笠扣在頭上,用包袱把龍藏劍裹起來,這才進了城找了一家熱鬧的酒樓。

    小二見劉秀粗衣麻鞋農家打史扮,就將劉秀引到一個陰暗角落,劉秀要了兩個菜一碟包子,與小烏龜慢慢吃著,樓下忽然走上兩個人來,引起了劉秀的注意。

    這兩人都比劉秀大個五六歲模樣,一人方面大耳,雙眉如劍,披著上繡怒雪寒梅的英雄氅,另一人穿著一身粉色錦衣,俊眉朗目,頭上戴著一塊紅色美玉,腰間鼓囊囊,似乎藏著什麼兵器。他們一走上來,小二就殷勤起來,擺上一桌好酒好菜。劉秀見他們的功夫好像不弱,就細心傾聽他們在談些什麼。

    只聽俊眉朗目之人道︰“賈兄,五行莊真是欺人太甚,居然要我們投靠五行莊,三日之內必做答復。”

    方面大耳之人也道︰“傅兄毋要驚慌,我也接到了紀雷的書信,限我三日回復,如今天下動蕩,世事多艱,五行莊有青城掌門元寂真撐腰,已由百里連莊展成為一座城堡,非是一日之功,勢力龐大,其志不可小視,連朝廷也深畏其威,連連派人招安。”

    俊眉朗目之人道︰“朝廷早已腐朽無能,五行莊魚肉百姓,橫行無忌,殺人越貨,包賭放貸,身為江湖劍俠,實為江湖敗類,連這樣也可以招安,那天下豈不是要大亂麼!”

    方面大耳之人忙以手掩口道︰“傅兄切毋喧嘩,你怎知此地沒有五行莊與朝廷的密探。”

    俊眉朗目之人冷冷一笑道︰“若是讓我知道,我便立刻將他殺了。”以目光一掃,目光之中劍氣四射。

    劉秀忙垂下頭,用斗笠遮擋此人的目光,心中卻對他二人多少有些了解,他們一個姓賈一個姓傅,都是不願臣服于紀雷淫威的江湖俠客。

    方面大耳之人道︰“聽聞紀雷獨子紀無霸一身功夫甚是了得,天生神力,有萬夫不當之勇。”

    俊眉朗目之人道︰“人雲亦雲,會不會言過其實,我倒想見識一下紀無霸的大力三爪獸功有沒有那麼厲害。”

    方面大耳之人道︰“傅兄切不可輕敵,紀雷師傅元寂真乃是青城劍仙,傳說他的功夫已是出神入化,我們八大寨只有同結一心,才能共同抵御五行莊。”

    俊眉朗目之人道︰“那三日之後,你打算如何回復紀雷?”

    方面大耳之人道︰“先置之不理。”

    俊眉朗目之人冷笑道︰“若是互不侵犯,那真是皆大歡喜,可惜紀雷早已把你們盤龍寨視為異己,欲除之而後快,想來他也早想領教你那家傳的,鬧海翻江龍鳳**的畫戟功夫,人家欺負到你的頭上,你也置之不理麼!”

    方面大耳之人怒道︰“若紀雷逼人太甚,我也只有以死相拼,決不做五行莊的爪牙。”

    俊眉朗目之人道︰“依我之見,三日之後,我們和八寨之力,殺上五行莊,能戰則戰,戰不了就走,我已約了另外六寨前來合議此事,他們似乎也該來了。”

    忽然樓下一陣喧嘩,劉秀坐在窗口一側,探頭向下看去,以為是另外六寨的劍客來了,卻看見人群紛紛閃避,大姑娘小媳婦跑得最快,長街霎時寂靜無人,跑來了一只金楮白額的大虎,大虎身後是一群穿著五色衣衫的莊丁,簇擁著一個身高九尺的大漢走來。

    劉秀細看大漢,有些面熟,雖然瘦弱,但是骨架寬大,那一條條的肌肉都似長進骨頭里面,黑面黃楮,嘴唇上長著幾根黑胡須,頭稀疏在頂門挽成一個疙瘩,別了一根竹簪。

    小烏龜在劉秀耳邊悄聲道︰“神主,這家伙不是紀無霸麼?”

    劉秀點了點頭,心想幾年不見這紀無霸真是生長凶猛,不知他的功夫有了多大的長進?

    樓上這兩人一見紀無霸到了,也有些驚訝。方面大耳之人低聲道︰“紀無霸怎麼到了,莫非有人走漏了風聲,傅兄,我們暫避鋒芒。”抓著姓傅之人的手,將他拉到劉秀這邊的桌前,一同坐下。

    劉秀故作害怕地道︰“你們,你們,過來做甚?”

    方面大耳之人一拍劉秀的肩頭,和藹地道︰“小兄弟莫要聲張,我有銀兩相謝。”劉秀嘿嘿地露出一幅傻笑。

    樓下有人喊,“小二,快給我們家公子上一桌最好的酒席。”小二慌張地應了一聲,樓梯一陣震顫,紀無霸大步流星走上樓來,在一張最大的桌子旁一坐,旁若無人目不斜視。

    樓上很靜。

    好酒好菜在紀無霸面前擺了一桌,紀無霸如風卷殘雲,大吃大喝起來。劉秀見俊眉朗目之人幾次欲要動手,可是都被方面大耳之人以目光禁止。

    紀無霸食量驚人,滿桌酒菜已被他狂掃一空,摸了摸肚腹說了聲,“飽了。”

    紀無霸身後一個莊丁說道︰“少爺既然飽了,就快快回莊吧,莊主要等急了。”

    聽這莊丁說話的聲音也是耳熟,劉秀心頭一喜,這名劍眉虎目的家丁卻是姚期,只怕多年過去,他早就認不出我了。

    紀無霸對姚期道︰“我今日酒食舒暢,一會便要練功。”

    姚期道︰“少爺若要練功,回五行莊便了,這酒樓又薄又脆,怎禁得住少爺的三拳兩腳呢?”轉身對小二道,“你沒聽見麼,我家少爺要用你酒樓練功,你快將閑雜人等與我轟下酒樓,不得有誤。”

    小二苦著一張臉,不知如何是好,但是酒樓上的人已爭先恐後跑了出去,只有劉秀這一桌的三人紋絲未動。小二和老板見勢不好,也溜之大吉了。

    酒樓上剎那間充盈著一股凜冽的殺氣。姚期來到劉秀三人桌前道︰“我家少爺在此練功,你們還不快走。”劉秀心道,姚期哥這是有意要開脫我們,但他一看對面這二人毫不膽怯,就假裝顫抖著身子癱在椅上。

    紀無霸哼了一聲道︰“姚期,你先退下,我今日要用活人來練功!”

    俊眉朗目之人接口道︰“但不知,你要用哪個活人來練功?”

    紀無霸轉過身來,對著劉秀他們道︰“就是你,飛虎寨傅俊,還有你盤龍寨賈復!”

    話音位落,只聽一人道︰“是誰說要用活人練功,簡直是殘忍至極,大話不慚。”窗口躍上一個人來,生得尖嘴猴鰓,目光如電,穿著團花氅,刷地打開一把精鋼扇,扇面上寫著“忠義仁孝”四個字。

    紀無霸道︰“紅林寨蓋延,你們八嶺寨的人都來麼?”

    “來了,來了。”一個白面胖子從樓下旋風般地跑上來,他腰上挎著一把斷魂鬼頭刀,沒有刀柄,只有一個金環。胖子身後跟著一個藍衣大漢,身形比紀無霸稍矮,手中橫著一條青銅水火棍。兩個人走上樓時,五行莊丁就似鴨子落水,撲楞楞地從樓上跌落下去。

    劉秀心道,原來這個胖子會沾衣十八跌的功夫。

    紀無霸道︰“鹿角寨的吳漢與牛頭寨的王霸也到了,還差三個寨子的人呢?”

    傅俊道︰“紀無霸休狂,我們八嶺寨同仇敵愾,生死與共,豈有不來之理。”

    樓下又走上來三個年輕的少年,都是劍眉虎目,精壯之士,一個背著蠍尾雙鉤,一人持團花大斧,最後一人腰里纏著一對流星錘。

    劉秀心想,紀無霸的瘋癲之癥似乎好了許多,這八位修煉的全是奇門功夫,自己今日可要大開眼界。

    紀無霸道︰“很好,任光,朱佑,陳俊,你們都到齊啦,我來時,我爹我娘囑咐我,要我問你們一句話?”

    傅俊道︰“是什麼話?”

    蓋延搖動鐵扇道︰“反正不會是人話。”

    紀無霸道︰“我爹我娘說,問你們服不服?”

    傅俊道︰“不服又怎樣?”

    紀無霸道︰“不服,就讓我把你們弄死,把你們的級帶回去!”

    傅俊大怒,伸手在腰間一扯,嘩楞一聲,一條百鎖軟槍被他抖的筆直,“紀無霸,我早想找找五行莊的晦氣,放手來吧,讓我臣服于你,休想!”

    紀無霸嘿嘿冷笑道︰“小白臉,看來你是不想要你的腦袋了。”

    傅俊道︰“紀無霸,我今日就替死在你手上的那些女子討個公道。”

    紀無霸道︰“我媽說,她們又哭又鬧不當我老婆,自然要擰斷她們的脖子。”

    劉秀心中一冷,小時見他雖傻,可是本性還算善良,幾年不見怎被紀雷與胡霏霏調教成了一個殺人如麻,冷血殘忍的殺手呢,可嘆啊。

    聽紀無霸這樣說眾皆駭然,蓋延道︰“紀無霸,你究竟是傻還是不傻?”

    紀無霸道︰“我傻?我在師祖爺爺面前過誓,誰敢說我傻,我活扒了他的皮!”

    吳漢道︰“那你爹你娘說你傻呢?”

    紀無霸一楞,心中正在琢磨,是不是也要扒爹爹與娘親的皮,吳漢身後閃出牛頭寨王霸,他自恃力大無比,大吼一聲,“紀無霸,聽說你神力驚人,來接我一棍試試。”舉起水火大棍呼地向紀無霸砸來。

    紀無霸道︰“好大的氣力。”身形如電,向旁一閃,反手一掌砸在棍上。

    王霸只覺雙臂一震,已抓不住大棍,那條水火棍嗡地一聲,脫手向劉秀飛來,劉秀嗎呀一叫,就勢鑽到桌子下面,渾身顫抖。

    傅俊道“小兄弟別怕。”將百鎖軟槍向大棍一拋,嘩地纏在棍上,他見棍上力大,不敢硬接,以百鎖軟槍纏在棍稍,身形一轉,將棍上力量卸去,再將軟槍一抖,把大棍送還在王霸手上,王霸接棍在手已是滿面羞紅。

    動起手來,眾人才覺紀無霸的人傻,功夫卻不傻。劉秀趴在桌下,見這八個人的工功夫雖然精奇,但是與劍仙一流相去甚遠,紀無霸的大力三爪獸已是精進如斯,這八個人顯然不是他的對手。

    蓋延道︰“我來試試他的功夫。”把扇一抖,化成一道銀光直抹紀無霸的咽喉,劉秀見他雙臂奇長,身形快如猿猴,應該是練過通背拳的高手。

    紀無霸面無懼色,雙手向銀光抓去,劍氣破空而鳴。

    蓋延自知不能破紀無霸的這雙鐵爪,在鐵扇內另有玄機,他一按玄機,鐵扇嘩啦散開,變成一條三十六節扇骨鞭,宛如一條毒蛇纏上紀無霸的手臂。

    紀無霸道︰“你這兵器怎麼好玩,給我玩玩。”反手就抓,蓋延機敏過人,算準他有這一手,扇骨鞭一抽,又快如閃電地合成一把鐵扇,他搖動鐵扇飛退到窗前,文縐縐地道︰“這小子神力驚人,不可一人力敵,大家來招呼他。”

    蓋延這樣說,其實他已是輸了一招,傅俊擰搶一抖,刺紀無霸的心口,晃出數十個鮮紅槍尖,虛實難辯,而紀無霸身後同時飛來三四件奇兵,吳漢的鬼頭刀,王霸的水火棍,任光的蠍尾雙鉤,朱佑的團花大斧,陳俊的流星錘,紛紛向紀無霸的身上招呼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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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三 紅鸞飛劍

    姚期站在樓口說了聲,“少爺小心!”

    紀無霸不閃不避道︰“他們傷不了我。”

    劉秀心如電閃,就知紀無霸要下狠手,紀無霸是統童子功,練得金鐘鐵骨,渾身刀槍不入,他不躲閃,意在誘敵深入,這幾個人怕在一招之內會有性命之憂,他暗運若水神功,在桌下以應不測。

    傅俊的槍尖先至紀無霸胸口,但是卻被一團真氣阻住,顫微微地刺不進去了。劉秀一看,這是青城派的內家功夫,看來是元寂真親自指點了他的練氣功夫,紀無霸才變得這樣厲害。

    緊接著,吳漢的刀光砍在紀無霸的背心,錚地一聲將衣衫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只是黝黑的肌膚上只有一道白線,卻是分毫未傷,刀光宛如砍在大石上,火星四濺飛蕩而起。

    紀無霸並不理會吳漢,見王啊霸的水火棍掃向雙腿,雙腿交叉一並,竟然將水火棍夾住,王霸用盡全力也不能拔出一絲一寸。

    紀無霸看見團花大斧向眉心劈來,伸出雙指叮地鉗在斧刃上,大斧在他手上就如落地生根,他鉗住大斧一推,正擋在切來的雙鉤之上,雙鉤剛被彈起,一對流星錘已飛到紀無霸面門。

    砰!

    紀無霸用大頭硬砸在流星錘上,力道奇大,一只流星錘的鎖鏈被咯地震碎,那只銀色錘頭將樓板撞出一個大洞,呼地飛了出去。

    紀無霸見朱佑的功力尚淺,將他的大斧向懷中一帶,朱佑就穩不住身行向紀無霸撞來,他劈手一抓,五指眼見就落在朱佑的頭上,以他的神力,所有人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把朱佑的頭骨抓成粉碎!

    朱佑危在旦夕,劉秀在桌下伸掌一印,紀無霸渾身一震,只覺仿佛遭人暗算,全身真氣竟然提不起來,手掌也軟綿綿的垂了下去。

    朱佑只覺有種柔和的力道在身上一推,他的身體就向後退去,大斧順利地從紀無霸手指里抽了出來,其余各人也紛紛抽回兵器,將紀無霸圍在當心。

    紀無霸暗試了一下,此刻真氣又可以運轉通暢了,真是奇怪,他瞪著兩只大眼,看著尚未出手的賈復,心中懷疑不定,嘴上冷笑道︰“就憑你們幾個的功夫,還想傷我,再來再來!”

    但是樓上這幾人卻不敢輕易出手,都在想,是何方高手在暗中相助,忽聽酒樓下有個銀鈴般好聽的聲音道︰“哎呦,是什麼人在樓上打架,這只破錘差點砸壞了本姑娘的小馬。”

    飛出的那只銀錘順著原來砸壞的洞口,呼地飛了回來。紀無霸正想用手抓住銀錘,但是銀錘卻快如閃電,在他眼前一晃,又呼地飛了出去。

    “好俊的手法。”蓋延轉身向窗外問道,“是何方大俠,請出來相見。”

    人影一閃,一個身穿黃衫的女子輕如飛燕地掠了進來,她鳳目彎眉,美麗如仙,銀錘在她的一只手指上飛旋如電。

    紀無霸一看,不禁呵呵笑道︰“怎麼來了個漂亮老婆。”再也不看這幾個人,把一雙眼珠不錯地看著這個美麗的姑娘。

    劉秀在桌下一看來人是東方明珠,心中歡喜,師姐怎麼來了,師傅不是不讓她下山麼,沒我陪伴,她多半在山下百無聊賴,極有可能是從山上偷跑下來的,我即刻現身,師姐恐怕不會高興,先藏在桌下,看看師姐做何打算。

    劉秀猜的一點不差,東方明珠真是從山上偷跑下來尋找他的,可是她沒追上劉秀,卻踫到樓上打架,心中高興,劉秀在山上時常向她講述,他與燕無雙闖蕩江湖刀光劍影的故事,東方明珠正要體驗一下,俏生生地道︰“原來這里在打駕呀,我差點錯過了一場好戲。”

    賈復江湖閱歷破深,見東方明珠出手不凡,便拱手道︰“在下賈復,與這七位相交莫逆,請教這位女俠客大名?”

    東方明珠高興地道︰“我麼,叫做東方明珠,現在江湖上還沒有闖出名頭哩。”

    蓋延道︰“女俠身手了得,江湖虛名,要它做甚。”

    東方明珠見這二人對她恭敬有禮,心中歡喜地道︰“你們在這打架,是誰輸誰贏啊?”

    紀無霸道︰“小姑娘老婆,當然是我贏。”

    “好大的個子。”東方明珠道,“你是什麼人,通上名來。”她的語氣就像個江湖老大哥。

    紀無霸喃喃地道︰“我乃良田萬頃,金銀滿屋,奴僕無數,雄霸一方的五行莊少爺,紀無霸是也!”

    東方明珠撲哧一笑,“你怎麼好像背詩似的,一套一套的。”

    紀無霸道︰“這都是我娘教的,我娘教我遇到漂亮的姑娘,就要自報家門,還讓我跟姑娘說,你跟著我吃香喝辣,披金戴銀。”

    東方明珠驚奇地問道︰“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

    紀無霸吞吞吐吐地道︰“我,我要娶你當老婆。”

    東方明珠臉如紅霞,呸了一聲,“誰要當你老婆。”樓上的人都笑了,紀無霸不知他們是在笑些什麼,也跟呵呵傻笑。

    東方明珠對賈復道︰“你們八個都打不過他一個嗎?”

    賈復面紅耳赤道︰“明珠姑娘,此人神勇無敵,我等實在慚愧。”

    “那我替你們和他打,好不好?”東方明珠其實是有自己的心思,一則她要戰勝紀無霸,這八個人就會感謝她,讓這八人幫她打探師弟的消息豈不是更好,二則她曾聽劉秀說過在五行莊上一事,知道青城一派的所作所為,要替劉秀出氣,找找五行莊的晦氣。

    賈復八人一聽,都齊聲道︰“有勞明珠姑娘。”

    東方明珠道︰“不必謝我,我也正要找五行莊的晦氣。”

    賈復八人一聽,這小姑娘口氣特大,不知是什麼來歷,敢找江湖第一大莊的晦氣。

    紀無霸用兩個大眼珠仔細地瞧著東方明珠道︰“你以為我傻麼,敢來五行莊撒野,我正要帶他們八個的級,去回稟我爹我娘,你還是乖乖當我老婆吧。”

    東方明珠雙眉一挑道︰“你要是贏了我,我就給你當老婆。”

    無霸說,他別的事情憨憨傻傻,但是在討老婆一事上卻是十分認真,一聽東方明珠這樣說,當下平心靜氣,如同一只老虎,擰腰一竄向東方明珠撲來。

    賈復八人以為剛才是東方明珠出手相救,所以並不擔心,倒是桌下的劉秀有些替師姐擔憂,雖然師姐的功夫法術都很神奇,尤其是神咒,鬼卜這兩本奇書,被師姐倒背如流了,不過這紀無霸可是元寂真親傳,他的大力三爪獸可抓飛劍,更是在江湖獨樹一幟,他在心中禱告,好師姐,你可不要輕敵啊。

    紀無霸左爪如龍,右爪如虎,身形如旋風般向東方明珠連連招,是一套伏虎爪法,指尖刺空,劍氣震顫。

    東方明珠就以手中的銀球做武器,手拋腳踢,那銀球隨著她穿梭如電的身法,在酒樓里爍爍閃光。

    賈復八人不知這小姑娘用的何種武功,只覺她的身法令人眼花繚亂。

    紀無霸哇哇大叫;“這是什麼功夫,怎麼這樣快呀。”只有劉秀大樂,東方明珠用的根本不是什麼武功,而是他們經常玩的一種游戲,他們與白鶴童子,兩人一組,一組在場內將一個石球來回飛擲,另一組閃避石球,被石球擦到身體,或者飛出場外者就算失敗,他們常常以此為樂,東方明珠玩這個游戲從無敗績。

    今日,東方明珠就與紀無霸重溫了這個游戲,手中的銀球向紀無霸擲來拋去,快如閃電,紀無霸雖然渾身如鐵,不懼刀劍,但是酒樓空間狹小,他閃躲不及老被銀球砸中,又捉不到東方明珠的一絲衣袂,心中氣惱,計上心來。

    東方明珠大戰紀無霸正覺有趣,忽然紀無霸猛撲了幾招,她身如蝴蝶翩翩飛舞,正欲閃避,紀無霸卻轉身向樓角撞去,好像瘋一般,砰地將樓角鑽出一個人形大洞,木屑橫飛,早已失去了紀無霸的蹤影。

    賈復八人見紀無霸逃去,都長長地松了口氣,東方明珠手舞銀球洋洋自得,猛聽轟地一響,整座酒樓就是一震,猶如天崩地裂一般。

    劉秀心道,不好,紀無霸傻人有傻心思,他要拆了這酒樓。只聽東方明珠叫道︰“我們快走,那個傻大個要拆了這酒樓啦。”黃衫一閃,窈窕人影飛出樓外。

    賈復八人的身手有些緩慢,正要提氣飛縱,樓板之下忽然傳來幾道無形劍氣,宛如磁鐵一般將幾人的身形吸住,眼看大樓傾倒,他們就要被坍塌的大樓淹沒。劉秀知道這是紀無霸用大力三爪獸功在牽制幾人,隔著樓板向下一掌揮去,將大力三爪獸功切斷,賈復幾人頓覺身輕如燕,一個個向樓外飛去。

    劉秀假裝變著嗓音驚叫,“救命啊。”背後被人一提,也縱出樓外。五行莊丁們更是一哄而散。

    抓著劉秀之人正是賈復,他將劉秀放在地上說︰“小兄弟,趕快逃命去吧。”劉秀低頭說了聲,“多謝。”轉身跑進一條小巷,藏在陰暗處,回頭一看,東方明珠坐在一座大宅的屋檐之上,正注意觀看酒樓的坍塌,並沒有現他。

    酒樓轟然倒下,塵土飛揚,賈復八人將傾倒的廢墟團團圍住,紀無霸在塵埃滾滾中嘿嘿笑道︰“漂亮老婆,酒樓上太擁擠了,我把酒樓拆了,我們在空地上再來比試,好不好呀?”

    東方明珠說︰“好。”

    紀無霸從廢墟中走出來,滿臉的灰塵,還是一臉傻傻的笑容。東方明珠將銀球一推,銀球飛旋,飛擊紀無霸的腦袋。

    紀無霸卻不用大力三爪獸功來抓銀球,手腕一翻,劍光閃耀,銀屑紛飛!他手中多了一柄光芒顫動的軟劍,將銀球刺成無數碎片。

    劉秀見紀無霸這一劍,先以真氣貫穿劍尖,刺入銀球,然後以大力三爪獸功將銀球撕裂,他在劍術上的功夫比大力三爪獸功還要精純。

    賈復八人卻沒有看出,紀無霸如何一劍把銀錘化成遍地碎片,個個驚疑。

    東方明珠拍手道︰“傻小子,好劍法。”用手一指,一道紅色劍光向紀無霸飛去。

    賈復八人只見這紅色劍光圍繞著紀無霸上下盤繞,左刺右突,都大瞪著眼楮,往日只聽過江湖仙劍雲來霧去的傳說,今日一見這小姑娘御劍如飛,都驚為天人!

    紀無霸以掌中軟劍斗紅鸞飛劍,劉秀見他用的是青城劍法,心中大放寬心,在聚仙峰上他曾手把手教過東方明珠一絕傳授的青城劍法,時常切磋一番,東方明珠對青城劍法了如指掌,應該是勝券在握了。

    東方明珠輕松地坐在屋檐上,抿著嘴吃吃地笑,也不指揮紅鸞飛劍,大有悠閑的氣勢,倒把賈復八人看的目瞪口呆!

    紀無霸使了一招曲徑通幽,軟劍折成三道彎,連削帶掛紅鸞飛劍,東方明珠指動紅鸞飛劍直刺下去,紀無霸迎著東方明珠的劍光一抖劍鋒,軟劍如同三道鐵鎖錚地一聲,將紅鸞飛劍絞住。

    紀無霸哈哈大笑,身手去抓紅鸞飛劍的劍柄,但是東方明珠自有破解之術,心念一動,紅鸞飛劍其實也是一把軟劍,軟硬妙變隨著東方明珠的心意。紀無霸剛要觸劍,紅鑾飛劍忽然一卷,尾相連,變成一個紅光閃閃的劍環向紀無霸手腕上切去,紀無霸知道飛劍厲害,忙撤劍後閃,把軟劍一抖化成一道光幕,護住前身要害。

    這一招山嵐秋風是青城劍法中應變的防守之招,但是東方明珠卻知道,這一招有三個破綻之處,虛晃劍光是掩人耳目,她指動紅鸞飛劍,刷刷刷,三點紅光直刺紀無霸下盤,伏兔,血海,中封三處大**。

    紀無霸知道自己躲不過這一劍之危,向後仰身一個鐵板橋功夫,把一條大腿給露了出來。

    東方明珠本不想傷他性命,以劍鋒在伏兔**上一劃,鮮血淋灕,紀無霸哎呀一聲,眼中含著淚水地叫道︰“你敢打我,我叫我爹我娘來找你算帳!”他人長得高大凶猛,可也只有十五六歲大小,未曾受過這樣的欺負,滿腔的委屈。

    東方明珠獲勝,賈復八人歡聲雀躍,東方明珠收回紅鸞飛劍道︰“我正想去五行莊玩玩,問問你爹娘怎樣管教于你,拿他們一個管教不嚴之罪!”

    “丫頭,你好大的口氣,還要治我們一個管教不嚴之罪!”西南角有人大喝了一聲,聲音滾滾傳來,顯示了此人極為充沛的內力!

    東方明珠忽然從屋檐上聳身飛起,轟隆一聲,屋檐被擊碎,磚石亂飛,劉秀只見一道黑線從亂石中鑽出,直射師姐的後心,另有兩道黑線分襲師姐的左右臂,東方明珠的紅鸞飛劍,在身前一旋,竟是一招青城劍法中的峰回路轉,錚地一聲,火花四射,三條黑線被紅鸞飛劍一錯,兀地變成三只黝黑的鐵環,向西南飛去。

    東方明珠也不追擊,一個巧燕歸巢的身法,平穩地落在地上。

    小烏龜從劉秀的懷里抻長脖子,悄聲道︰“神主,我聞到了一股妖騷之氣,是紀雷和那個妖婦來了!”

    劉秀道︰“來得正好,他們不來,我也想找上門去呢。”

    小烏龜道︰“對,狠狠地揍他們,給燕大俠報仇!”這一句又引動了劉秀的傷心往事。

    西南天空飛來兩道人影,來勢如電,飄然落下,來者正是紀雷夫婦,紀無霸在這里一動手,早有五行莊丁回去稟告,紀雷夫婦正在莊內陪著幾個貴賓閑聊,但是盞茶時間也不見紀無霸回來,他們愛子心切,這才趕來查看。

    劉秀一見紀雷的鬢角已添了幾根白,三個黝黑的鐵環正套在他左手中食無名三個手指上,他在幽明子手上見過那三個鐵環,此刻卻套在紀雷手上,而胡霏霏還是二十六七,妖嬈嫵媚的少婦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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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四 八義金蘭

    紀雷不怒自威道︰“丫頭,剛才這一招峰回路轉,是我青城劍法,你是從何處學來的?”

    東方明珠看他們的模樣,心中已猜出**分,說道︰“這不是什麼劍法,我使著玩玩罷了,你要是問這劍法從何學來,還真是話長,百十年前,有個乞丐要飯,我給了他點剩飯,他就把這個劍法傳給了我,並說他是青城一絕,傳我這套劍法,並封我為青城代掌門,以後若遇見作奸犯惡的青城後輩,就要我替他清理門戶,不知你是哪位?”

    蓋延將鐵扇一抖,笑道︰“青城代掌門,他是青城紀雷,應該給你磕頭才對。”另幾人也一同起哄,要紀雷給東方明珠磕頭見禮。

    紀雷臉色鐵青,“丫頭,你敢對我無禮。”火爆脾氣就要作。胡霏霏在旁邊道︰“紀哥且慢,讓我來問她。”紀無霸跑過來道,“爹呀,娘啊,這小妞厲害,不當我漂亮老婆。”

    傅俊道︰“你爹娘不給掌門磕頭,掌門怎麼能當你老婆。”紀無霸就纏著紀雷,要他磕頭,紀雷心中正氣,“逆子,不得胡鬧。”一腳將紀無霸踢飛出去,但是他腳下自有分寸,傷不了紀無霸,只將他踢了幾個筋斗,再不敢言語,爬起來往爹娘身後一戰,老老實實的了。

    胡霏霏道︰“小姑娘,我來何問你,你家住哪里,姓甚名誰,許配了人家沒有?‘

    東方明珠見她有些妖氣,正想看她的本相,就笑咪咪地道︰“伯母,我叫東方明珠,還不曾許配人家。”從袖中取出一面銅鏡,這是東方朔在八卦爐中修煉的奇寶,專照精靈古怪,向胡霏霏一照,見一只碧眼白狐在鏡中晃動,她心中有些好笑,師弟也曾說過,紀無霸的娘果然是一只妖狐。

    胡霏霏不知東方明珠正在照她,還嬌滴滴道︰“江湖上的仙劍,似乎並無東方一姓,想必是隱姓埋名的高手,我五行莊號稱江湖第一大莊,與姑娘正好門當戶對,況機且我家莊主剛剛接任青城掌門,姑娘嫁給五行莊少主也不算虧待于你了。”

    紀雷滿臉傲色,故意在炫耀手上的三個黑指環。

    小烏龜對劉秀道︰“神主,三個黑指環是青城掌門的信物,難道元寂真與幽明子全都隱退了麼?”

    劉秀道︰“若是他們真能退隱江湖,那倒是天下的幸事,只怕這里別有隱情。”

    東方明珠故意說道︰“伯母有所不知,我家世代都是獵戶出身,家教甚嚴,專抓狐狸,從不與妖物惡人為伍,只怕高攀不起。”

    賈復八人見紀雷夫婦一到,就收縮回來,站在東方明珠身後,他們雖然不知胡霏霏是妖狐所變,但是對東方明珠已是視如神女。蓋延道︰“稟告青城代掌門,這個紀雷掌門為惡多端,你早該替江湖清理門戶。”其余幾人也是隨聲附和,把紀雷氣得臉色青紫,很想痛下殺手!

    胡霏霏臉色一變,她見東方明珠小小年紀,會些驚奇劍法也倒罷了,居然還能看出自己的本相,就往紀雷身後一站,低聲道︰“紀哥,這個小妞絕不簡單。”

    紀雷嗯了一聲說,“我也看出來了,不然早就把她宰了。”

    胡霏霏道︰“她似有些法術,我來對付她。”

    紀雷冷冷地道︰“其余的,就交給我了。”胡霏霏又道︰“你別急,我先看看這個小妞有多大的本事。”

    胡霏霏對著東方明珠道︰“你這姑娘,五行莊乃是名門正派,你還是先收了我們的聘禮吧。”從懷中掏出一粒光華可鑒的大珠,向東方明珠拋來。

    賈復吃驚地道︰“姑娘小心,恐怕有詐。”

    東方明珠道︰“這小小的障眼術,在我面前不過搬門弄斧,有何懼怕。”用手一指,指尖放出一道豪光,光芒射在那粒大珠上,明珠轉瞬枯萎,化成一派粉色的迷煙,隨風飄散。

    東方明珠道︰“還說五行莊是名門正派,卻用這等雞鳴狗盜的法術,真是無恥。”

    “紀哥,我們遇到一個法術高手。”胡霏霏驚訝地道,卻對東方明珠說,“小姑娘,好本事,我今天不領教一下,倒是失之交臂了。”從頭上拔下一根玉簪,望空一劃,夜空上出現一道裂隙,裂隙中睜開一只黃色的眼楮,黃光四射。

    賈復八人一見那只黃眼楮,頭暈眼暗,渾身都有些迷迷糊糊,蓋延道︰“小仙女,這是什麼妖術,我要睡覺。”

    東方明珠道︰“這是攝魂術,你們不要看那只眼楮。”取出那面銅鏡子,在鏡面上劃了一道驚雷咒,然後對著那只黃眼一晃,天外似有驚雷響了一聲,那只黃眼忽然閉和,天空的裂隙也消失不見。

    賈復八人立刻又精神大振。

    見攝魂術被破,胡霏霏恨恨地把玉簪向空中丟出,妖風四起,空中飛來無數碧綠色的飛劍,賈復八人各自舞動手中的兵器,撥打空中的飛劍,東方明珠把銅鏡收起,將紅鸞飛劍也向空中丟出,雙掌一合,無數紅色的劍光,如同大雨瀟瀟而落,切向碧綠的劍光,錚地一聲,胡霏霏的玉簪落在地上摔成了數段,而天空的碧綠劍光也驀地化成烏有。

    賈復八人揉了揉眼楮,看見東方明珠的紅鸞飛劍還拿在掌中,剛才的一幕,卻恍如夢幻。

    胡霏霏咬牙切齒地道︰“小姑娘,你屢屢破我奇術,究竟是何人門下?”

    東方明珠道︰“說出來,你也不會知道,你有多少法術都使出來吧。”

    胡霏霏簡直要氣瘋了,從懷中掏出一塊紅色的絲巾,把絲巾放在地上,對著絲巾施咒,絲巾一滾,化成一只紅色的巨蟒。

    傅俊距離紅蟒最近,他以為是胡霏霏的障眼法,擰槍就刺紅蟒的大頭,可是這一槍忽然刺空,紅蟒就地一卷,把傅俊卷起,傅俊大叫︰“妖婦,這是什麼妖術,快把你家小爺放下。”

    東方明珠道︰“這是擬形術,乃是小術。”伸出兩手在地上做出一個陰影,那陰影在地上一滾,就變成一只大鷹,大鷹扇了兩下翅膀,就向紅蟒撲了過去,紅蟒見了大鷹就忽然舍棄了傅俊,向大鷹噬去。傅俊跳回本陣,已是臉色蒼白。

    眾人注目大鷹與紅蟒的搏斗,這是一場法力高低的較量,只過了幾個回合,那只大鷹就毫不廢力地將紅蟒撕成了一片片碎片,飄落碎裂的蟒身又變成一條條被撕碎的紅綢。

    東方明珠向那只大鷹招了招手,大鷹落在她的手上變成兩只光華可鑒的指甲,然後笑嘻嘻地問胡霏霏,“我這兩手還不賴吧。”

    紀雷見愛妻屢戰屢敗,自覺顏面無光,悶哼一聲,一拳擊出,拳劍中暗含著三種不同的內力。劉秀知道師姐的法術高明,可是內力要比紀雷遜色許多,很怕她有所閃失,伸手一吸,將紀雷這道拳風吸得無影無蹤。

    紀雷打出這一拳,忽如石沉大海,心中驚慌,表面卻不動聲色,看著東方明珠年紀輕輕,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身藏不露的高手。

    東方明珠對胡霏霏道︰“現在論到我了麼?”隨手把**索打來,一道冰色的寒光直撲胡霏霏,這是劉秀送她的茅山密寶,專用捉妖擒魔,胡霏霏見不能破,就吱地鑽到紀雷身後,滿臉驚慌。

    紀雷看見一道冰色光澤飛來,將五行飛雲氅一抖,一片濃聚的五色迷煙就架住**索,五色迷煙蔓延而來,將東方明珠與賈復八人包裹起來,煙色漫漫,遮天映月,賈復八人不辯東西南北,東方明珠卻將紅鸞飛劍化成一道光幕罩護其身。

    劉秀素知胡霏霏善于在迷煙中釋放妖香,就以傳音入密的功夫,對眾人說道︰“大家要閉氣斂息,莫被妖香迷倒。”

    賈復八人心中驚喜,怎地又有高人在暗中相助,急忙閉住呼吸,八人呼地環成一個圈子,手尾兼顧,不給敵人以可乘之機。東方明珠呵呵一笑,她聽見劉秀的聲音,心中早已如小鹿蹦跳,原來師弟藏在暗處,和自己玩捉貓貓的游戲。

    不出劉秀所料,胡霏霏果然在暗中放出迷香,而且還顯出本相,駕起一陣妖風撲向東方明珠。

    東方明珠在迷煙中只見一對妖光四射的眼楮,一口白森森的利齒向自己咬來,正要設法降妖,劉秀已快如閃電地來到她身後,說道︰“師姐閃在一旁,把她交給我了。”他已是脫胎換骨,百毒不侵,一點妖香對他無可奈何。

    東方明珠扭身鑽到劉秀身後,雖然她比劉秀還大一歲,可是身材嬌小,劉秀此刻是一個身高八尺的小男子漢了,東方明珠依偎在他的後背,覺得他身材寬大,英俊非凡,一顆芳心倒是有些心馳神往。

    劉秀一伸手,把一條胳膊遞到妖狐嘴邊,妖狐來勢凶猛,一口咬下,卻不知劉秀此刻即使沒有若水神功,也是渾身刀槍不入,喀嚓一聲,碎了好幾顆利齒,妖狐嘴溢鮮血,嗷地怪叫一聲騰空而起,用利爪向劉秀臉上抓去,劉秀連動也未動,面前豎起一道劍屏,妖狐的爪子只覺劍鋒森冷,像是要被砍斷,縮起爪子縱身就向紀雷逃去。

    不過妖狐沒有料想到,東方明珠在劉秀身後向她腿上一指,已用上了點石**,可是妖狐卻渾然不覺。

    紀雷聽見愛妻怪叫,仿佛痛楚入骨,正要接應,眼前一花,一個頭戴大斗笠之人已到了他的面前,身法之快,世所罕見,他一拳印在劉秀心口,劉秀要驚震一下紀雷,故意不做反抗,讓紀雷實實在在打上一拳,胸中運起若水神功,將這一拳的劍氣耐入氣海。

    紀雷驚問︰“你是什麼人?”

    劉秀道︰“都是老朋友了,你何必還這樣客氣。”用手向紀雷的肩頭拍去,紀雷胸口一悶,仿佛壓上一塊大石,一道如同大潮般的掌力向他胸口涌來,他本想抵御,卻現這掌力雄渾無比,他很怕身受內傷,擰身竄出三丈外。

    劉秀這一掌,暗含若水神功,但以茅山僵屍掌出,勁力飄渺,詭異難測。紀雷落在三丈外,本要喘息一下,忽覺那道掌力如影而至,再閃出六七丈外,掌力又似鬼魅向他聚攏,他大喝一聲,“你是茅山派的麼,請問閣下的尊姓大名,與僵屍老怪怎麼稱呼?”身形拔起,一鶴沖天!

    劉秀將掌力一收,朗聲道︰“僵屍小怪!”

    紀雷見劉秀掌力驚人,以為他至少是與僵屍老怪同輩的人物,乍聽僵屍小怪名號,似乎未曾聽過,扯起五行飛雲氅,乘著五色迷煙,裹著妖狐與紀無霸,一溜煙氣向西南逃去,心中卻不甘示弱,大聲說道︰“閣下若是英雄虎膽,請到五行莊一會,我在五行莊恭候閣下大駕!”

    劉秀本想立刻趕去泰山,不能應允,但是東方明珠嘴快,叫道︰“你等著吧,我們隨後就到!”

    紀無霸憨傻地道︰“漂亮老婆,不去的便是狗熊。”聲音轉眼已在數十里外。

    東方明珠道︰“你才是大狗熊,大傻狗熊。”

    此刻迷煙散盡,月明天朗,長街之上一片廢墟。賈復八人一一走過來,向劉秀與東方明珠施禮,卻在月光之下,看見劉秀一張少年英俊的臉龐,個個驚異。

    賈復率著眾人跪在劉秀面前道︰“救命之恩,我等無以言謝,小恩公如有差遣,我等願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劉秀慌忙以手相攙,說道︰“拔刀相助不過俠者本色,幾位哥哥都要年長于我,如此大禮可要折殺我劉秀了。”

    蓋延呀了一聲道︰“原來你就是劉秀劉文叔麼,在魔淵之內與燕無雙大戰魔龍,為天下除害的那位小英雄就是你麼?”

    劉秀臉上羞紅道︰“燕大哥才是真正的神勇蓋世,我不過是無名小卒罷了。”心中在想,蓋延不過大他六七歲模樣,魔淵一戰,難道他也在場麼?

    蓋延道︰“家兄時任大內鐵騎偏將軍,時常在我面前談起燕大俠與小英雄事跡,我等景仰已久了。”

    東方明珠在一旁眯著眼楮道︰“你們這樣相互跪拜,真是沒完沒了麼,我常聽說江湖之上有志之士,八拜結交義結金蘭,我看你們都是江湖豪杰,不如結拜為兄弟,讓我也開開眼界。”

    賈復道︰“此議甚妙啊,只是我等知劉文叔神龍無影,不敢高攀。”

    劉秀道︰“幾位哥哥都是仁義豪杰,小弟正欲結納。”

    賈復八人大喜,當即就在明月之下,各具生辰八字,捻土為香,結為異姓兄弟。一排大小,蓋延最大,吳漢其次,然後是賈復,傅俊,王霸,任光,朱佑,陳俊,劉秀最小。

    東方明珠歡喜地道︰“文叔,八位哥哥,我是文叔師姐,也叫你們哥哥好麼?”

    蓋延見她看劉秀之時,眼中含情脈脈,心中就有了**分明白,說道︰“好啊,好啊,我們多了一個神功俊秀的小弟,現在又有了一個美麗無雙的妹妹,可是雙喜臨門呀,明珠妹妹,你想要什麼樣的嫁妝,全包在幾位哥哥的身上。”東方明珠臉上一紅,蓋延等人哈哈大笑,大家都有些明白過來。

    賈復拉著劉秀的手道︰“今日我們結成兄弟,一定要好好慶祝一番,此處向北不出十里就是我的盤龍寨,請諸位兄弟到我的盤龍寨一聚。”

    劉秀道︰“賈三哥且慢,不知你們究竟是因何與五行莊結怨?”

    大哥吳漢道︰“文叔,此事說來話長,天下動蕩,我等本來在距此不遠的八盤嶺上各有一處山寨,本是為了保家安民,抵御山賊草寇,做些俠義之事,但是紀雷野心勃勃,見我們八嶺山寨日漸龐大,便有心吞並,我等素知五行莊勢大欺人多行不義,就不與理睬,誰知他竟起殺心,要鏟除我們,今日不過只是一個開始罷了。”

    劉秀道︰“八位哥哥,小弟與五行莊還有一筆舊帳未清,等小弟先去赴了五行莊之會,再去盤龍寨與幾位哥哥團聚。”

    東方明珠道︰“那我同你一起去。”

    賈復八人齊聲道︰“我等願意一同前往。”

    劉秀心道,幾位哥哥雖然武功一流,但是飛劍上的功夫卻與紀雷相差甚遠,眉頭一皺說道︰“幾位哥哥,我此去要暗中行事,大家同去,大張旗鼓多有不便。”

    吳漢幾人也有自知之明,只是怕劉秀年輕,就叮囑他道︰“五行莊機關重重,暗箭無數,江湖高手更是不計其數,小弟你要多加小心,不可輕敵戀戰,我們回盤龍寨整頓人馬,若是天明時分,你還未歸,我們就殺上五行莊。”

    劉秀道︰“幾位哥哥深情厚意,五行莊不過彈丸之地,小弟去去就來。”劉秀與東方明珠一晃身,架起兩道劍光向五行莊飛來。吳漢八人見劉秀御劍飛行,對他的神妙功夫真是唏噓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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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五 打劫五行莊

    劉秀與東方明珠飛不多時,就望見前面一座大城。

    城牆有十數丈高,城門前挑著兩個大紅的氣死封燈,八名五行莊丁手持長槍在莊前守衛,城上飄揚著一面五色大旗,上書著“聚義”兩個燙金大字,城前還有一條護城河,寬有五丈,波濤洶涌,冷氣森森。

    劉秀對東方明珠說︰“明珠師姐,我們下去看看。”

    兩人遠遠地在城前按落劍光,劉秀舊地重來,不禁感慨萬千,回想被囚禁在五行莊內的一幕一幕,倒是趣味多于危險。

    兩人藏身在城前的一棵大柳樹下,此刻是二更天,天色完全黑沉無光。東方明珠道︰“文叔,你不是在五行莊里變成小怪物的麼,關你的那個石室在哪,我想去看。”

    劉秀道︰“師姐,事世境遷總,我小時來這里不過一個小莊,現在的規模已是五行城了,那個石室不知道還在不在。”

    東方明珠道︰“在外面,不許叫我師姐,我又不比你老。”

    劉秀道︰“那我叫你明珠師姐好麼?”

    “就叫明珠。”東方明珠在後面打了他一下,劉秀說,“師姐別鬧,這五行城看似平靜無奇,可是暗藏玄機,就說這面堅實如鐵的城牆,不知何時豎起,看這牆的顏色分成五色,似乎暗合五行殺伐之數。”

    “不錯。”東方明珠道,“最險的是這條大河,河流湍急,旋渦點點,河中必有古怪,看來五行莊號稱江湖第一莊,也是所言非虛。”

    劉秀道︰“我來試試他這河中的古怪。”身如燕子,向河面飛掠,來到河心,身行懸空,用腳在一個旋渦上一點,只覺河水寒冷刺骨,好像是從那個地下水牢里引出來的。

    劉秀正要縮腳,水花一分,一條黑影鑽出旋渦,一道劍光向他分心就刺,快如閃電。

    劉秀抬手就將這道劍光擊飛,順手捏住黑影的脖子,但是喀嚓一聲,黑影身上機關一跳,數枚袖箭射在劉秀身上,卻如射在大石上相似,紛紛彈落水中。

    劉秀一晃身,帶著黑影飛回大柳樹下,將黑影往地上一擲說︰“明珠,你快看看。”

    黑影還要掙扎躍起,被東方明珠一腳踏住,映著一道月光仔細一看,這黑影原來是個稻草假人,眉目手腳俱全,眉心有一塊黑色的小石,石上似有一道符咒,她伸手將黑石從稻草人眉心取下,那稻草人才如泄氣一般,直停停地散在地上。東方明珠噓了一聲,“文叔,這是黑鬼峰的黑心石,怎麼會出現在五行莊內,難道黑仙王就在五行莊內?”

    東方明珠的猜測一點沒錯,城上燈火大作,涌出無數的莊丁,手持強弓硬弩,熊熊的火光之下,閃出兩個少年。

    劉秀抬頭看去,見是劉玄與黑辛子,心中大喜,正要去尋你們,你們卻自己現身。

    劉玄在城上大叫︰“劉文叔與東方明珠,我知道是你們,既然來了,就請現身,別裝神弄鬼了吧。”

    東方明珠正要現身,劉秀把她拉住,說道︰“他是詐我們呢。”

    城上劉玄連喊幾遍,見城下無人應聲,就轉身縮進城內,城上燈滅人寂,又恢復了一片黑暗。

    劉秀喃喃地道︰“他們怎麼知道是我們,難道紀雷認出我了。”

    東方明珠道︰“是我的點石之法,泄露了我們的身份。”

    事情真像東方明珠說的那樣,劉玄與黑仙王一行正在莊上落腳,紀雷一家逃回五行莊內,胡霏霏雙腿劇痛不止,黑仙王一看胡霏霏兩條大腿變成了石頭,驚訝地道︰“這是點石之術,你們遇到的是什麼人?”用法給胡霏霏化去點石**,胡霏霏才止住痛楚。

    紀雷將東方明珠與劉秀的身形一說,劉玄與黑仙王就猜出,來者正是劉秀與東方明珠,五行莊上立刻如臨大敵,戒備森嚴。劉玄與黑辛子在城前巡邏,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在城上吆喝一番。

    看著城上人聲寂寂,漆黑森森。劉秀說︰“明珠,我們進城。”

    東方明珠卻道︰“既然黑仙王在此地,我懷疑這五行城上有密法守護,我先用隱身符,隱去你我的身形,然後設法進城。”用手在劉秀與自己心口畫了兩道隱身符,兩個人手拉手,心貼心地頓足而起,向城上飛去。

    兩個人飛臨大城上空,約有十丈,忽然有一種粘粘的力量纏在兩個人的腳上。東方明珠對劉秀悄聲道︰“果然不出所料,黑仙王在城上布了一層黑明法障。”

    忽見空中波紋一閃,憑空鑽出一個手持一對判官筆老者,劉秀一看是神筆馬顏,而另一邊波光一動,跳出一個手舞金刀的大漢,竟是金刀關致。

    兩個人在劉秀與東方明珠眼前往來飛舞,卻看不見劉秀二人,馬顏道︰“關兄,法障震動,怎麼沒見來人的蹤影?”

    關致道︰“只怕是飛鳥誤撞了法障。”

    劉秀想笑,東方明珠伸手在懷中摸出兩只剪紙,丟在空中化成兩只飛鳥,撲楞楞沖天而去。

    馬顏道︰“原來是兩只鷂子。”

    等馬顏兩人的身形向下墜落,劉秀一拉東方明珠,緊跟在馬顏身後飛進黑明法障,眼前頓時一亮,黑明法障之下又是另一番燈火通明的景象。

    劉秀與東方明珠落在五行城中,一隊隊長槍短刀的五行莊丁往來逡巡,但是他們有隱身符,並不被人所見。

    大城四角有四座十丈高的塔樓,每座塔樓都有一兩名劍客鎮守,五行莊居中,依稀還是原來的模樣。

    二人飛快地來到五行莊前,樓上似有喧嘩之聲,東方明珠道︰“文叔,你看這五行莊內的石路分成五色,必合五行陣法,錯走一步,都會引五行殺戮的變化,我們要謹慎行事,今日是水尾破日,吉向東北,我們走東北那條黃路,自然平安無事。”

    劉秀道︰“明珠,五行之數變化無常,黑仙王既然知道你我來了,他一定知道你爺爺是演陣推星的天下第一人,怎會不防,這條黃路看似平坦,一定凶險萬端。”

    東方明珠道︰“那我們走哪一條路?”

    劉秀細看五行莊內雖然人聲喧嘩,但是這紅白黃黑藍五條路上卻並無人跡,殺氣騰騰,他慧心一笑道︰“走哪條都是死路。”用手了一記劈空掌力,將一棵樹杈折斷,用掌風輕送在那條黃色路上,忽見一道毒火劍光噴出,將樹杈花成灰燼。路面的翻板下冒出一個黃楮青面的腦袋,自語道︰“原來是一根樹枝,真是小題大作。”又縮回路面之下。

    劉秀心想,這不是海崖客麼,就對東方明珠道︰“我們不走路,從空中進去。”拉著明珠的手翩翩飛起,落在二層石樓之上,兩個人的腳尖剛點在石壁上,啪啪啪,石壁**出數十只毒箭,劉秀抱住東方明珠一旋身,毒箭擦身而過,石壁上悄然打開一道石門,劍光一閃,從里面閃出幾個黑衣人,其中一人道︰“奇怪,什麼都沒有,今日的機關怎麼頻頻失靈。”聲音頗為熟悉。

    幾人看看黑漆漆的夜空,似乎什麼也沒有現。就在他們轉身回樓時,劉秀與東方明珠已貼在他們身後鑽了進來。

    幾個黑衣人走進一間石室,室內點著一道微燭,劉秀與東方明珠站在門外,他們居然一點也不能察覺,忽然長廊中有人喊道︰“姚期,該你去巡邏了。”

    “知道了。”一個黑衣人站起身,走出石室,向長廊盡頭走去,劉秀暗中相隨,走到無人處,用手一拍他的肩頭,俏聲道︰“姚期哥,你一向可好麼。”

    “是誰?”姚期只聽見聲音,看不見人,只覺一陣毛骨悚然。

    劉秀道︰“我是劉秀,還記得我麼。”

    姚期沉聲道︰“劉秀兄弟,你是人是鬼?”

    劉秀小聲笑道︰“我此刻隱身,不便與你相見,你摸摸我的手。”

    劉秀把手與姚期相握,姚期這才恍然,拉著劉秀的手,轉身來到一個幽寂的角落,說道“劉秀兄弟真的是你,你來做甚?”

    劉秀道︰“我與紀雷一約,要來拜會一番。”

    姚期驚訝地道︰“五行莊來了許多仙劍高手,原來就是為了對付你麼,你好大的膽量,五行莊今非昔比,現在是更壯大了,機關重重高手如雲,你來這里是身陷虎**,不如離去。”

    劉秀道︰“姚期哥,今日的文叔也是今非昔比,我來找紀雷算算往日的舊帳。”

    姚期抓著劉秀的手,激動地道︰“劉秀兄弟,你要是本領非凡,就把我一同帶走好了,紀雷並不會懷疑我,已把我提拔成了一個小頭目。”

    劉秀喜道︰“恭喜姚期哥,不過我今日卻不能將你帶走,你還要忍耐些時日,待我大破五行莊,就是姚期哥的出頭之日了,你便做我在五行莊的內應好了,不知樓內的情形,都來了哪些高手?”

    姚期落寞地道︰“前些日子來了幾個高手,白如風,劉玄,黑仙王,黑辛子,還有一個鄂多,總是妖里妖氣,被紀雷敬為上賓,不知是什麼來歷。”

    劉秀道︰“元寂真與幽明子呢?”

    姚期道︰“他們兩個把掌門之位傳給紀雷後,就回了青城山。”

    劉秀不禁有些惋惜,“他們現在何處?”

    姚期道︰“都在二層大廳內飲酒,正在暢敘什麼寶鼎之事,具體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說到這里,長廊盡頭有人叫,“姚期,姚期。”

    姚期低聲道︰“我再不去巡邏,他們要懷疑我了,我走了,你現在跟在我身後,可以安然無恙地走出五行莊。”

    劉秀低聲道︰“你去吧,我隨後就到。”

    姚期晃身向長廊外走去,心里不知劉秀是否跟來,心中打鼓,七上八下。

    劉秀見姚期走遠,拉著東方明珠直上了三層,看見一個紅門雕花的房門,飄出一股芬芳的燻香。兩個人潛入房間,現紅鸞紗帳,錦被玉裘,這里是一間閨房。卻不知道撞入了紀雷與胡霏霏的房間,一張雕花圓桌上放著一把晶光四射的小劍。

    劉秀一眼認出那柄小劍,正是呂鳳兒送給自己的碎玉,被胡霏霏得到,每日在房中把玩不已。劉秀拾起碎玉,忽見師姐目不轉楮地盯著此劍,就把劍送在她手上,說道︰‘“這本是呂鳳兒送我的,後被妖狐搜去,現在正是物歸原主,我轉送給你,此劍輕靈犀利,你用正合適。”

    劉秀送劍,東方明珠歡喜無限,她將碎玉劍收進囊中道︰“這里肯定是妖狐的房間,我們仔細搜一搜,把她的寶物統統帶走。”

    劉秀四目一顧,珍玩玉器不少,但全無用處。東方明珠呵呵地道︰“妖狐果然狡猾,這個房間別有洞天,我一進房就看出來了。”

    劉秀凝視一圈,東方明珠道︰“你不是女兒家,怎麼會看出來。”走到梳妝台前,拿起一面銅鏡,銅鏡中立刻映出胡霏霏的媚笑。

    劉秀道︰“這鏡子有古怪。”

    東方明珠用鏡子向一面石壁一晃,石壁悄然下沉,如同打開一道石閘,現出一個黑森淒冷的密道。兩個人走進密道,劉秀身形一閃,走在前面說︰“明珠,讓我走在前面,有什麼暗器都會打到我的身上,不會傷到你。”

    東方明珠道︰“傻瓜,這里很安全,沒有機關的。”

    兩個人走了十幾步,就來到密道盡頭,走入一間石室,里面珠光寶氣,堆滿了翡翠玉石,金銀瑪瑙,東方明珠歡喜地叫道︰“財啦,財啦。”

    劉秀卻道︰“看來五行莊搜刮來的不義之財,全放在這里,這筆不義之財應該取之于民,還之于民。”

    東方明珠說︰“你想做個劫富濟貧的大俠,手里沒有銀子可是光說不練呀。”

    劉秀道︰“知道你的法術多,可是怎麼多的財寶,我們怎麼帶走呢。”

    東方明珠伸手從囊中掏出一個皮口袋,口袋上繡著雲水八卦,她說︰“用聚寶袋取走這些不義之財,我還嫌少呢。”她把聚寶袋放在地上,然後端坐在這些財寶前,好像一個仙女,渾身被珠光籠罩,口中念念有詞,聚寶袋上放出一道柔軟的五色神光,神光在珠寶上一掃,那些珠寶就隨著神光飛進袋內。小小的袋子似乎沒有窮盡,把這間藏寶室里的珠寶掃蕩一空。

    東方明珠作法完畢,跳起來將聚寶袋揣進懷里,向劉秀一笑,“等他們現,我已經變成一個小富婆啦。”

    劉秀也咯咯地笑道︰“我們走吧,紀雷現財寶全失,一定會把他的脖子氣歪。”

    東方明珠道︰“別忙,我不相信,妖狐費盡心計修建這間密室,單單裝了這些珠寶,一定還有玄機。”

    劉秀伸手向一面牆上一指,“看那張畫。”

    東面石壁上掛著一張畫,上面畫著一座雄偉的大山,東方明珠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地道︰“我認得,這是青城山。”突然兩個人似乎想到了什麼,同時伸手去摸那張畫,劉秀手大,一手捂在東方明珠的小手上,東方明珠說了聲,“討厭。”劉秀忙將手縮回去,東方明珠卻說,“這張破畫真討厭。”劉秀將畫輕輕揭起,東方明珠用手一摸,在某處一按,地面忽然出現一個圓圓的洞口。

    劉秀聳身跳入洞口,叫道︰“明珠快來,這下我們可找到了他們的老巢。”

    東方明珠也跟著躍入,現這里是一間圓形的練功密室,四壁瓖嵌著四顆夜明珠,放出奪奪閃爍的光芒,有一座石台,石台後的石壁上刻著一張地圖,好像一座大城,城中一點一線標注得清清楚楚,一旁還有詳盡的注解。

    劉秀大喜,自己也曾得過一張五行莊的地圖,可是那張地圖被他藏在三才寶鼎內,被樊崇連鼎一同毀去,這張圖再不可錯失了,就欣然道︰“這是五行城的玄機圖,真是得來全不廢功夫,可是我若毀了它,紀雷必然覺。”

    東方明珠道︰“傻瓜,把它拓印下來,不就神鬼不知了麼。”

    “好辦法。”劉秀說。

    “快把你的長衫脫下來。”東方明珠說。

    劉秀甩下長衫,交給東方明珠,她在衣衫上化了一道符,然後將長衫貼在地圖上,劉秀的長衫本是米白色。此刻卻像墨汁燻染一般,浮現出一張完整的地圖下來,劉秀心中佩服她的法術精妙,其實他也對法術很有鑽研,只是不怎麼愛使用,這一點受燕無雙的影響頗深。

    印下地圖,劉秀又仔細核對了一遍,確認無誤,才迅把長衫收在包裹內,兩個人退出密室,按原樣放好那張畫,做出未曾被現過的樣子,然後走出密道,溜出妖狐的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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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4 16:39:37
一百零六 水淹五行城

    東方明珠道︰“紀雷就算現了他的珍寶被盜,也不會想到,我們連五行莊的地圖也弄到手里,現在我們該回盤龍寨去了。”

    劉秀道︰“大丈夫既然來了,至少要露個臉,要五行莊熱鬧一下才好。”

    東方明珠道︰“你想怎樣?”

    劉秀道︰“我明你暗,我們雙管齊下,好不好?”

    東方明珠笑道︰“怎麼不好。”

    二人順著走廊溜進二層大廳息,現這里高朋滿座,聚會了江湖上的一流仙劍,紀雷一家坐在上,其次是白如風,黑仙王,鄂多幾個。鄂多身邊還陪著兩個美貌的女子,他大魚大肉,正在胡吃海塞。

    東方明珠用傳音入密對劉秀道︰“聽小烏龜說,這個大鱷魚修煉了一門奇功,你要小心些。”

    劉秀心道,我就是來會他的奇功,縱身飛落在大廳之上,無聲無息一掌推出,大廳上的燈火全熄,他用手一抹胸前的隱身咒現出身形,模仿燕無雙的口吻喝道︰“野人燕無雙在此,特來拜會五行莊一行妖孽!”

    黑暗中有人驚呼,有人要去點燃燈火,劉秀連幾掌,掌力剛猛至極,那些點燈之人全被擊飛出去。漆黑中,有人用飛劍護體,兵乓作響一陣大亂,胡霏霏一聽燕無雙名字,早架起一片妖光逃去。東方明珠在黑暗中,使起了穿針引線的法術,幾名仙劍的飛劍,相互踫撞在一起,劍光閃閃,大砍大殺,只求自保,也不管對方是誰。

    其實這些仙劍都有聽風辯器,夜里尋針的功夫,只是聽到燕無雙的名字,心中惶恐,好似方寸大亂。

    劉秀一見這些仙劍如此慌亂,心中慨嘆,用獅吼功大喝一聲,“五行莊仙劍怎麼自相殘殺,傳了出去,真是讓江湖貽笑大方!”

    大廳震動,四壁亂顫!

    群劍停住飛劍,白如風聽出這不是燕無雙的聲音,便陰沉沉地道︰“閣下好驚人的內力,只是你並非燕無雙。”

    劉秀道︰“白如風,你點燈看看,我究竟是誰?”

    白如風指尖一彈,數道火花燃起四壁燈火,大廳內一片輝煌燦爛,只是杯盤狼藉,幾位仙劍的身上還潑著殘羹剩汁萬分狼狽。

    眾人向大廳上聚目一看,只見一個頭戴斗笠,手持長劍的少年,少年慢慢抬起頭來,露出似笑非笑的一張俊秀面容。

    白如風呀了一聲,“原來是你這小怪物。”

    劉秀道︰“白如風,昔年的小怪物早已不在,今日可是俠義雙全的小文叔了,怎麼樣,想較量一下麼?”

    白如風臉色難看地道︰“我且看看你在東方老頭那里學了些什麼本事!”大袖一揚,一對風吼輪疾射而出,帶著他滿腔的殺氣與恨意。

    劉秀道︰“白如風你怎麼還用這對破輪子,沒有什麼新鮮玩意麼。”將龍藏劍橫在面前,待風吼輪飛到眼前,把龍藏劍抽出半尺,若水神功貫穿在劍鋒之上。

    劍光一閃!

    劍光射在風吼輪上,風吼輪忽然懸空停止,一動不動。

    白如風的臉上頓時沒了血色,心中迷惑,劉秀身上的這種功力非正非邪,好像有幾分燕無雙劍氣的剛猛威烈,又有幾分動蕩無邊的魔力,飄渺難測,琢磨不定,不知究竟有多深!

    劉秀道︰“白如風,我的功夫,你試出來了麼?”

    白如風向黑仙王使個眼色,黑仙王即刻丟出九個黑死圈,連環相扣,邪氣四射,向劉秀頭上罩來。

    劉秀抽劍出鞘,龍藏劍化成一道霹靂,刺入風吼輪,一瞬間,白如風只覺一道犀利的劍氣襲來,風吼輪好似脫離他的指引,落在劉秀的劍鋒之上。

    劉秀用龍藏劍挑起風吼輪向黑死圈一抖,錚地一聲,風吼輪與黑死圈撞到一處,火花四濺!

    黑仙王心痛法寶,將黑死圈招回一看,頓足大呼,一只黑死圈被風吼輪削成了兩段。紀雷一聲招呼,大廳內的仙劍們紛紛祭起飛劍來刺劉秀,劍氣飛騰令人窒息。廳外又有無數高手涌入,紛紛來援。

    劉秀見諸多劍光飛來,一手持龍藏劍,一手將寶鼎放出,這大鼎在空中一旋,變成桌盤大小,紫氣盤繞,燦燦光華。

    功力弱小的飛劍被大鼎上的光芒一擊,就如飛鳥入林一般,落入大鼎,功力深厚的飛劍,則在主人的心神召喚下,圍著大鼎飛旋,尚未出手的那些劍俠,自思功力不濟,全都面如土色,不敢輕易出手。

    白如風收了風吼輪,看著黑仙王只在長吁短嘆自己的黑死圈,心中不快,一個破圈子值得你這樣傷心,真是與東方朔同樣迂腐,看著寶鼎威力十足,勇不可擋,他對鄂多道︰“鄂兄,那是你的寶鼎,你還不趁此將寶鼎收回麼?”

    鄂多大瞪著兩個眼珠,正在估摸劉秀的功夫,聞聽白如風說話,縱身跳在劉秀面前,喝道︰“你這娃娃的功夫是今非昔比,已把寶鼎練成氣候啦。”

    劉秀道︰“大鱷魚,聽說你修煉成一門百骨哭魂嘯的奇功,我想來見識見識。”

    鄂多心中一驚,本來要打劉秀一個措手不及,卻想不到這娃娃早有防範,自己修煉百骨哭魂嘯十分詭秘,娃娃怎麼會知道,他本來滿有信心,被劉秀一說破此事,心里也是上下不安地打起鼓來,“娃娃,你是從何得知我修煉這門奇功的?”

    劉秀道︰“自然是有人告訴我的。”

    “是誰?”

    鄂多將白骨禪杖一晃,目中凶光四射。

    偏偏這時,劉玄與黑辛子飛進大廳,一見劉秀,兩個人俱是驚訝無比,各懷仇恨。劉秀為了迷惑鄂多,看著這兩個少年道︰“誰告訴我的,你自己猜猜。”

    鄂多怎麼能猜到,是小烏龜告訴劉秀的,他以為劉秀的意思是指這兩個少年,疑惑的目光在劉玄與黑辛子身上一轉,恰好劉玄一劍向劉秀刺來,劉秀表面不動聲色,暗運若水神功。

    一陣暗流襲來,劉玄抵擋不住,手中的劍鋒就折向鄂多,鄂多大吼,“原來是你出賣于我!”

    “不,不是我。”劉玄還要解釋兩句,但是東方明珠已經明白劉秀的心意,使了個法術,飛身在劉玄手腕上一切,劉玄手中的長劍飛出,她在劍鋒上一點,那劍光就向鄂多咽喉抹去。

    這一變化,劉秀心知肚明,向東方明珠一笑。大廳眾人卻是始料不及,劉玄與鄂多怎會自相殘殺,鄂多一杖震飛劉玄的長劍,大喝道︰“你敢欺我,我斃了你!”白骨禪杖猛向劉玄的頭顱擊下。

    劉玄向後飛遁逃命,白如風搶上前來大袖一揮,數道黑風軟軟地擎住白骨禪杖,“鄂兄,莫中了這小怪物的離間之計。”

    鄂多嘿嘿一笑,“白兄,我不過做做樣子,你又何必認真。”轉臉對著劉秀道,“你個娃娃,真以為我那麼好騙麼。”

    “既然騙不了你,我只好扒你的皮了。”劉秀一笑,將大鼎收起,騰身一躍來刺鄂多,眾人用飛劍攔截,但見劍光閃動,那些盤旋的飛劍被龍藏劍撥打得如同凋零紛落的飛羽。

    鄂多搖晃著白骨禪杖道︰“娃娃,看看你的劍法有多高。”

    劉秀面前驀地出現無數白色骷髏,這是鄂多的老把戲了,劉秀對這些骷髏不于理睬,運起若水神功一震,這些白色骷髏立刻變成一縷飛灰,接著劍光連閃,使的是茅山派的戮魔劍法,只講究刺挑兩個劍訣,照著鄂多身上大**一頓猛刺,快如流星!

    紀雷在旁喊道︰“大師小心,這小子精通茅山劍術!”

    鄂多本就有些慌亂,聽紀雷一喊,心中更加沒底,用禪仗亂擋……

    劉秀笑道︰“我不但精通茅山劍術,青城劍法,也會兩下。”劍招一改,刷刷刷幾劍,把鄂多逼到一個牆角。

    鄂多聽劉秀說用青城劍法,心中高興,幾日來與紀雷切磋武功,對青城劍法也略知一二,連揮禪杖,但是連劍鋒都沒磕到,怒道︰“娃娃,你不是說要用青城劍法麼?這哪里是青城劍法?”

    “忘了告訴你,我要先用幾式峨嵋劍法,再用青城劍法。”劉秀又是刷刷幾劍,鄂多身如壁虎,嗖地貼著石壁竄出一長多遠,劉秀故意用劍鋒將他的斗篷劃成左一道右一道的,好像一件破爛,鄂多道︰“你敢戲弄于我,大家閃開!”

    白如風等人知道他要百骨哭魂嘯,紛紛向後閃避,劉秀把龍藏劍歸鞘,當眾而立道︰“大鱷魚,有什麼絕招使出來吧。”

    鄂多取勝心切,也不等多余之人向後退開,大嘴一張,一股勁風朝劉秀涌來,剎那間,天地黑暗,明月無光,這一道勁風之大,即使劉秀有若水神功護體,也禁不住連退了幾步,他在勁風中放眼一看,東方明珠早已乖巧地藏在鄂多身後。

    百骨哭魂嘯!

    這一道勁風不同與白如風的黑風,並不是一種風。而是一道劍氣與魔力的混合真氣,嘯音之中帶著風雷之勢,暗藏著刀兵劍刃。兩個功力弱淺的劍客稍一遲疑,便被嘯音卷入,有無數陰魂藏在嘯音之內將其包裹,兩人仿佛被刀兵鑽心,頓時死于非命,眾人只看見二人的身體,慢慢地化成一片白骨,端地厲害無比。

    劉秀見明珠藏好,才定了定心,運起若水神功,在面前豎起一道劍氣,但是被鄂多一嘯之下,豎起的劍氣已如水波般倒流。

    劉秀也是十分震驚,百骨哭魂嘯的威力居然能反彈他的劍氣,若水神功不是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麼,怎麼可能被反彈而回呢?但他聰明天賜,心念一轉,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這若水神功莫非是遇強即屈,借花獻佛,要引領我感悟一個暫新的境界麼!

    劉秀想到此處,便不再用運若水神功與百骨哭魂嘯抗衡,身形一閃向黑辛子撲去。鄂多看劉秀逃竄,心頭喜悅,加大功力,一心要把百骨哭魂嘯打在劉秀身上!

    黑辛子一看劉秀向自己飛來,嚇得魂飛魄散,縱起一道黑色劍光滿室飛奔。黑仙王在鄂多身後道︰“仙長慢來,別傷到犬子身上。”

    劉秀的身法奇快,黑辛子沒奈何,只得轉身向劉玄靠攏,劉玄一見黑辛子飛了過來,要把自己也引火上身,順勢就鑽到白如風身後,白如風也怕被百骨哭魂嘯擊中,飛身就跑,幾個人連成一串,團團飛轉,煞是有趣味。

    白如風道︰“劉文叔卑鄙無恥,休要用我們做擋箭牌,卑鄙無恥。”

    東方明珠藏在鄂多身後,強忍住笑意。

    百骨哭魂嘯打在石壁上,石壁恍如泥沙,簌簌而落。紀雷一看,這只自以為是的大鱷魚,很可能劉秀沒有打到,而這石樓就會被他化成廢墟了,忙喊︰“大師,快收了你的奇功,不然我的石樓危亦!”

    鄂多也覺不妥,正要收功,豈料自己的嘴巴竟然閉合不了,百骨哭魂嘯似被另一種力量牽引,源源不絕地噴射而出,鄂多這一驚,急得滿頭大汗,又不能用手去堵,一邊頓足捶胸,一邊汗水直淌,別人卻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是劉秀運起若水神功在吸引百骨哭魂嘯的功力,似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然後集中一點,用若水神功把百骨哭魂嘯的功力向南面的石壁上一推。

    轟!

    石壁上被擊出一個一丈大小的洞口,但是百骨哭魂嘯的威力並不減少,又將天空上的黑明法障沖出一個缺口。

    紀雷慌張地道︰“大師,我求求你,快收了奇功吧。”他怎知鄂多是欲罷不能,比他還要焦急。

    劉秀大笑道︰“多謝紀莊主盛情相邀,劉文叔來五行莊一游,現在要告辭了。”向東方明珠一使眼色,東方明珠就隱身站鄂多身後,以鄂多的功力應該早就察覺到東方明珠的存在,但是他太在意劉秀了,所以毫無覺察。東方明珠拔出碎玉小劍,一劍刺進鄂多的軟肋,拔劍而出,與劉秀雙雙縱身從洞口飛了出去。

    鄂多忽覺心中一陣劇痛,他終于可以閉上大嘴了,忍著痛楚說了一句︰“還有高手暗算于我。”說完就撲通一聲栽在地上,滿身鮮血噴涌,不醒人事了。

    群劍頓時慌亂不已,一個劉秀已將五行莊攪得混亂不堪,若是還有高手,豈不要踏平此莊了,有的仙劍悄悄地打起了逃跑主意。

    紀雷喝了一聲,“不要慌張,快抬大師下去救治。”與白如風黑仙王一起,縱身來追劉秀與東方明珠。

    劉秀與東方明珠剛飛過五行城頭,前面數道劍光飛來,卻是一片金色的刀光與一對判官筆,是金刀關致與神筆馬顏,劉秀知道他們兩個尚無大惡,也不想傷他,用手拍了一掌,金刀與判官筆就相互擊在一處,砰然作響,兩人大驚,各收飛劍。劉秀與東方明珠身形一緩,就被白如風與黑仙王攔在半空中。

    白如風道︰“那位隱身的朋友,何故傷我道友,請出來相見。”

    東方明珠用手把隱身符咒抹去,現出俏麗的身影,笑著道︰“見過黑仙王伯伯。”

    黑仙王吃驚地道︰“原來是你這丫頭,你也下了仙山。”

    黑辛子與劉玄也乘著一片雲霧趕到,黑辛子一見東方明珠與劉秀手拉著手,一個俊美無瑕,一個美麗如仙,好似一對金童玉女,不覺心中又慚又惱,手里掐著三個黑死圈,立刻想將劉秀化成灰燼。

    東方明珠道︰“爺爺與諸峰仙長,要我們送一封信給你。”

    劉秀這才想起,來時東方朔要自己不與他們父子動手,就從懷中取出那封信來,一抖手,把信拋了過去。黑仙王接信在手,打開一看,上面寫的盡是八位仙峰道友的勸解之詞。

    白如風在旁也將信看了一遍,他長嘆一口氣道︰“黑道友,此信寫的情真意切,事已至此,我看你與公子還是回轉昆侖山去罷,不必淌世間這渾濁之水。”

    黑仙王不覺心中大怒道︰“這幾峰道友全是懼怕東方朔的威名,我再回昆侖山有何顏面。“竟然將信撕得粉碎,丟在風里。

    白如風道︰“長江後浪推前浪,這小子的功夫進步神,將來的江湖已是他的天下了。”言下之意,心中有了幾許悲涼,看著劉玄雖然也是風神朗朗,但是似乎缺少了些東西。

    黑仙王看見愛子手中捏著三個黑死圈,卻不敢放出,似乎十分忌憚劉秀的神功,他深知愛子對東方明珠是一片拳拳愛意,自己也何嘗不想與東方朔結成姻親,全壞在劉秀這小子的身上,他將心一橫,對白如風道︰“白兄不必心焦,這小子今日不除,日後必成大患,我還有一樣奇寶,看他能否禁得住!”

    白如風大樂道︰“全依仗黑道兄,快將此寶出,取他性命!”

    東方明珠一看,黑仙王向囊中一探,呀了一聲道︰“文叔小心,這是天下最厲害的毒器,七瘟鶴仙紅!”

    劉秀只見黑仙王手中裹著一團紅霧,向他一招手,他眼前一花,好快的劍光,幾道紅線就穿過他的身體,他立刻頭重腳輕,向下一頭栽落,東方明珠飛抱著他,兩個人撲通一聲墜入護城河內。

    劉秀此刻只覺渾身冷,胸前雲門,神封,水分各處大**上一陣劇痛鑽心,雙眼朦朧地看著東方明珠抱著自己的身體,而水花閃動,水中兩道劍光刺向她的背後,她也渾不知覺,只要把劉秀拽上岸來。

    劉秀在水中了兩掌,那兩名潛伏在水中的劍客立刻被他斃于掌下,屍體慢慢地沉向河底。

    東方明珠用了法術,用手一指,一個五光十色的汽泡就將兩個人包裹,隔離了寒冷的河水,向上升去。

    “先不要上去。”劉秀說,“他們正等在上面,以逸待勞。”他的頭腦很清醒,自己沐浴過蛇蠍之血,應該百毒不侵,只是這七瘟鶴仙紅為天下第一的烈毒,必要運功將毒逼出,才可解毒。

    劉秀心知上面必然會被五行仙劍團團包圍,忽然有了一個絕妙的想法,抱住東方明珠的身體,先用若水神功逼走她身邊的寒氣,將寶鼎投進護城河中,盡最大限度地將河水吸入鼎中,護城河中的寒水是地下融化的冰雪暗流,取之不竭,劉秀現在以決意要用這護城河水,來個水淹五行莊。

    河水冰冷刺骨,東方明珠全身被河水浸透,渾身輕顫,牙齒咯咯作響。劉秀問︰“明珠,你也中毒了麼?”

    東方明珠道︰“我沒中毒,“就是有一點冷。”

    兩個人在水下,泡泡出的五色光澤閃映在水面上,紀雷道︰“我先下去看看。”白如風道︰“紀莊主且慢,這小怪物詭計多端,你莫入水再著了他的道道,我們在此守定,看他有什麼花招。”

    眾人就各按劍光,在護城河岸邊焦急地等待。

    感覺大鼎吸得差不多了,劉秀運起若水神功,在河中一震,無數的水箭噴射而出,眾人用飛劍撥打,忽見河水涌起一大朵水蓮花,劉秀二人就坐著水蓮花躍上岸來。

    五行莊一行仙劍呼地將他們包圍起來。黑仙王一陣狂笑,“劉文叔,你中了我的七瘟鶴仙紅,只怕活不到明日。”

    劉秀大喝一聲,“白如風紀雷,你等休要苦苦相逼,看劍!”將龍藏劍丟起,劍光一閃,龍藏劍化成一道白光,落向白如風等人頭上。

    白如風的風吼輪,黑仙王的黑死圈,諸般飛劍法寶紛紛出鞘,來抵御龍藏劍。劉秀故意將劍光四射,大放其燦爛光華,吸引眾人的目光。

    五行莊一行仙劍正在酣斗劉秀的這只飛劍,但覺劍光飛舞,神出鬼沒,正在等待劉秀毒身亡,忽然感覺身後水聲嘩嘩直響,天上的一輪明月已被大鼎遮去,眾人一看這大鼎變的像一昨大山相似,動蕩的水波不停地溢出鼎口,全都驚駭不已。

    劉秀說道︰“大家小心,水來了!”

    大鼎一傾,鼎中的河水咆哮而出!

    水勢滔天,冰冷入骨!

    寒水勢不可擋地沖向地上的仙劍們,白如風與黑仙王還來不及施展法力引水,大水已沖了過來,還有剛才在大廳內吸入的飛劍,隨著水花一並傾瀉而出,波光中又有劍光點點!

    白如風與黑仙王幻化成兩片清風,先行飛去,而動作遲緩的劍客落入水中,沖進五行城去,呼號之聲滿城喧囂。

    劉秀收了龍藏劍,拉著東方明珠騰空而去,無人再顧及他們,五行城內亂成一團,從鼎中傾瀉而出的大水在瞬間就積起五尺多高,水過之處,全是白茫茫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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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七 仙劍問罪

    劉秀飛出數十丈外,才把大鼎招回。大鼎在五行城上空倏地不見,落在劉秀手心如同杯盞大小,搖了搖,里面已不剩一滴河水。

    兩人向北一路急飛,不出數十里,果然看見一條綿延彎曲的山嶺,極其險峻,嶺上有一座大寨,寨旗上繡著盤龍嶺三個大字。

    東方明珠長舒一口氣道︰“我們到了。”

    這時,天色已經破曉,寨前刀光劍影正在整頓人馬。兩人在聚義廳前按落劍光,賈復八人有些等得急了,正吵嚷著要殺奔五行莊,忽見劉秀與東方明珠從空中落下,渾身濕透,而劉秀一臉的蒼白,好似生了一場大病。

    賈復忙問︰“文叔受傷了麼?”

    劉秀抓著賈復的胳臂,沉聲切說道︰“沒有什麼,只是一點小傷,我師姐倒是不經風霜,跟著我受了連累,賈大哥這里可有女眷,快與她把衣服換了。”

    賈復立刻叫來妻子,帶著東方明珠去了後堂。劉秀很怕東方明珠擔心,忙對賈復道︰“煩勞大哥快與我準備一間安靜房間,房內備一只大甕,翁內填滿沸水,甕下多備柴薪,我要運功療毒。”

    賈復吩咐寨兵,在他的練功密室內架起一口大甕,不多時甕內開水煮沸。幾人也不知劉秀要做何用,但見劉秀脫去全身衣服,精赤身體跳進甕內,賈復等人大吃一驚,再摸摸滿甕沸水自劉秀跳入後,寒冷如冰。

    劉秀對賈復道︰“煩勞賈大哥轉告我師姐,說我正在療傷,請她毋要掛念,我不出翁,這甕下柴火不熄。”

    賈秀忙出了密室,來見東方明珠,她已換了一套干淨衣衫,被賈復的妻子打扮得如同一朵出水芙蓉相似,正要來看劉秀,被賈復好言按慰住,蓋延問她昨夜經歷,她就把如何水淹五行莊一幕,活生生地講述一遍,聽得是大快人心,又不禁為劉秀擔心。

    王霸,任光,朱佑,陳俊正在密室內為劉秀護法,心中焦急,只見那翁中之水滋滋沸騰,而劉秀雙手護心,閉目不語,不知他在施展茅山密宗的洗髓療毒之法。

    賈復即刻傳令,大寨之中嚴陣以待,謹防五行莊來襲。他的話音未落,盤龍寨上空已是陰雲密布,有人朗聲說道︰“白如風,前來拜會盤龍寨主。”

    空中嗖嗖落下四個人來,東方明珠一看,心知大事不妙,單紀雷一人,這八個人已不能應付,現在又來了白如風,黑仙王,黑辛子,盤龍寨彈丸之地,怎麼能保住她與劉秀,暗自有些焦急。

    原來這白如風是老謀深算,劉秀中毒而逃,他與黑仙王施展法術,將五行莊內的大水移出莊外,心道斬草要除根,就讓劉玄胡霏霏,紀無霸等人收拾殘局,叫起黑仙王父子與紀雷一同夤夜追來,勢必要將劉秀置于死地。

    賈復見強敵已至,只有死拼,吩咐寨兵取兵器來,四個寨兵抬來一對沉甸甸的金翅畫戟,怕有百十斤重。

    賈復對東方明珠悄聲道︰“明珠妹妹,如果我不能勝,你就帶著文叔快走,我等勢死掩護你與文叔。”

    “不錯,雖然我等功夫不濟,但都是堂堂血肉之軀,出去殺個痛快,寧死不辱!”傅俊說道。

    東方明珠深為感動,隨著賈復,傅俊,吳漢,蓋延走出聚義大廳。

    賈復將一對鐵戟盤在身後,看見廳外站著四個人,面色洋洋自得,只有紀雷認得,便開口道︰“在下盤龍寨主賈復,請問諸位不請自來,有何指教?”

    紀雷向他一抱拳,皮笑肉不笑地道︰“賈復兄,這位是海外仙客白如風,昆侖俠隱黑仙王,黑辛子,我們只是來要人,萬望賈復兄可以成全。”

    賈復還沒有說話,東方明珠就道︰“我知道你來要誰,只是文叔身受重傷,現在不能交給你,”

    賈復心道,明珠妹子,你怎麼將實話告訴他了,轉眼一看,只見白如風與黑仙王正在那眼色傳遞,心想這個白如風必是疑心頗重的奸詐之人,明珠妹妹故意實言相告,惑亂其心。

    賈復將雙戟一橫,道︰“你若要人,需勝過在下這對鐵戟。”

    白如風冷笑道︰“賈復,你何必要螳臂擋車呢?”

    蓋延道︰“我們乃是有情有義的血肉之軀,舍生取義本是人生一大快事,這是你等苟且之輩難以明白的。”

    紀雷大怒道︰“你就不怕我們蕩平你的盤龍寨。”

    賈復道︰“紀雷,你不要大言不慚,我早想領教你的青城派功夫。”

    白如風陰笑道︰“紀莊主,既然他要求死,你何不成全他。”

    紀雷往前一站,東方明珠忽然從賈復身後閃出道︰“既然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不如就在武功上論個輸贏勝敗如何?”

    紀雷一看東方明珠,急忙道︰“我當盤龍寨會有何等英雄豪杰,原來藏著這個女飛賊,丫頭,快快歸還我那批珍寶。”

    東方明珠哎呀一聲道︰“你來得晚了,我已將那批珍寶分給了窮苦百姓,這叫物歸原主。”

    紀雷氣得暗牙切齒,那些奇珍異寶可是自己多年以來辛苦經營的結果,卻為他人做嫁衣裳,全送給了這個小丫頭。白如風在一旁勸解道︰“紀莊主,金銀不過身外之物,沒了還可以再來,且看她如何要在武功上論個輸贏勝敗。”

    東方明珠道︰“你們出三個高手,我們這邊也出三個高手,三局兩勝,若是我們輸了,我與文叔就隨你們處置,怎麼樣,敢不敢應戰?”

    紀雷挺身而出道︰“怎麼不敢,我來打頭陣。”他臉上殺氣四浮,遍視盤龍寨上的高手都是碌碌之輩,決心要殺人泄憤!

    賈復,吳漢,蓋延,傅俊明知出戰必死,但是都要出戰。東方明珠心知,這四人的功夫照著紀雷差著一大截,出戰必死,唯有自己可以先頂一陣,就對他們四人道︰“你們別爭,這頭一陣,還是我來,我對青城功夫了如指掌,你們都不如我。”然後問紀雷,“這頭一陣我和你打,你是要比兵器,還是比拳腳?”

    紀雷見東方明珠應戰,心中也是沒譜,他知道東方朔是天下第一的奇人,東方明珠有何種神奇本領真讓人難測,更何況她對青城劍法的造詣,似乎還在自己之上,他猶豫了一下說道︰“自然是拳腳。”他的青城拳劍是江湖一絕,要比兵器更有把握。

    傅俊在後問道︰“明珠妹子,你有多大把握?”

    東方明珠道︰“你們放心好了,就憑他的那點本事,傷不了我。”

    紀雷正要出手,忽然眼前人影一閃,黑辛子竄到東方明珠面前道︰“紀莊主,這一陣交給我了,我已經許久未和明珠妹妹過招了。”

    東方明珠心道,是呀,很久沒有與黑辛子切磋過了,原來黑仙王與爺爺同在聚仙峰修道,自己與這黑辛子時常過招,相互切磋,後來黑仙王妒忌爺爺的道行,自己另去黑鬼峰修煉,竟然入了魔道,修煉黑死神功,不過那都是八年前的事了,沒想到黑辛子還記在心上,她哪里知道,那時黑辛子已經喜歡上她了,時至今日還是對明珠妹妹念念不忘,一往情深。

    紀雷面對這個鬼機靈的丫頭,本來心中就沒有信心,此刻正好順水推舟道︰“哈哈,你們少男少女,正好一對,我與你動手,江湖上還會說我以大欺小了。”

    東方明珠惱道︰“你出來做甚?”

    黑辛子認真地道︰“明珠妹妹,我若贏了你,你還要答應我另一個條件。”

    東方明珠道︰“是什麼條件?“

    黑辛子欣喜地道︰“我若贏了,你就要與我洞房花燭,拜堂成親!”

    東方明珠臉上一紅,蓋延生性喜歡嘻虐,見黑辛子面容奇怪,白臉布滿紅斑,就呵呵笑道︰“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明珠妹妹生得是貌如天仙,玉姿玲瓏,要找的必是雄武英的才俊,可不是丑陋如鬼的小老道啊。”

    黑辛子身上現在披著一件青色道袍,但他最忌諱別人嘲笑他的相貌,而且還在心愛的東方明珠面前,讓他勃然大怒,抬手一個射劍珠打來,蓋延不知出黑珠內藏著黑死劍氣,鐵扇一展,正要撥打黑珠。

    東方明珠喊道︰“接不得,蓋大哥!”

    蓋延連忙縮手,一個雲里翻,跳到聚義廳的屋檐之上,以為可以避過此珠,但這黑珠如影附形,他鐵扇一抖,嘩地變成一條三十六節扇骨鞭,在黑珠上一抽,波地一聲,黑珠破散成數道黑煙向蓋延手上噬去,蓋延已無法在閃避了。

    就在此刻,聚義廳後傳來一聲清嘯,一條人影貼在屋檐上如同一只蠍子,一對寒光閃閃的蠍尾雙鉤向前一探,將黑煙鉤住,瞬間切切削削,黑煙消散無痕。

    眾人都吃了一驚,蓋延已是出了一身冷汗,等看清這只蠍子輕盈地落在地上,竟是任光,手中一對蠍尾雙鉤,奪人雙目!

    接著,後廳走出兩個劍眉虎目的少年,一人持團花大斧,一人腰里纏著單只流星錘,他們是朱佑與陳俊,在八人之中功力最低。

    白如風與黑仙王暗暗吃驚,這三人眼神炯炯光,內蘊精氣神,龍形虎步,似乎已是仙劍一流。連賈復幾人也看出他們三個今日與往常大不相同,剛才任光解救蓋延那一式,就無人能及,心中甚奇。

    任光胸有成竹地道︰“明珠妹妹,你且閃到一旁,把這個黑辛子交給我了。”

    東方明珠向後一讓,任光抱拳道︰“黑辛子,在下得罪了。”

    黑辛子一看他年紀輕輕,不過山野草寇,能有多大本領,也不還禮,身形如電,一掌橫切任光的右臂。

    任光雙鉤橫插雙肩,單拳向黑辛子一勾,這一式是螳螂拳,有個名堂叫做單鞭掛帥。黑辛子見他指鋒閃亮,尖銳如刀,掌心充滿真氣,硬接了任光一拳。

    砰!

    兩個人同時退了幾步,黑辛子只覺任光的螳螂手上,有一道犀利的真氣,好似利劍般刺在他的掌心,勞宮**內隱隱作痛,手掌腫起像小饅頭一般厚實。

    任光雖然退了幾步,但是他的雙眼直盯著黑辛子的雙眼,虎視眈眈,讓黑辛子心中多少有些毛,他的手臂被自己切中,難道不覺痛楚麼,心中已有了幾分膽怯。

    黑仙王在後叫道︰“我兒小心。”

    黑辛子對任光道︰“我們來比比兵器。”從懷中取出三個黑死圈,在任光面前一抖,這黑死圈可是黑仙王的獨創功夫,精鋼打造,密法修煉,舞動起來的招式是脫胎于九連環的把戲,神秘而詭異。

    不過任光點點頭,並不反對動用兵器,他抽鉤在手,伏身于地,背向黑辛子,就如同一只長著雙鉤的蠍子,招式之奇,除了讓黑辛子不敢妄動,連賈復幾人都在嘖嘖稱奇,不知道他從那里學得這樣詭異莫測的武功。

    白如風一捻長須,驚異地道︰“這,這,這是苗疆大巴山的毒蠍奪命鉤法,專破飛輪,鐵環等外五行的兵器,兩百年來未曾在江湖上現身,黑賢佷,你可要留心呀。”

    黑辛子咬了咬牙,身如輪轉繞著任光一旋,三只黑死環就如三道流星像任光擊去,任光一腿駐地,身形隨著黑辛子旋起,一對蠍尾雙鉤向雙環上一劃,黑辛子收環在手,就地一滾,一片黑光直掃任光的雙腿,任光卻縱身而起,雙鉤朝下,一式蠍子擺尾,錚地一聲,鉤刃與黑死圈相擊,射出一團燦爛火花。

    兩人戰在一處,他們兩個都是地趟一路的功夫,眾人只低頭看著大廳前,鉤光閃耀,黑氣盤旋,斗到快處,地上騰起陣陣塵囂,無法分清他們二人的身影。

    原來,任光三人本在練功密室給劉秀護法,白如風幾人一到盤龍寨,劉秀就已知道了,他們的一言一行,也沒能逃過他的耳朵,劉秀幾乎料到白如風必會尾隨而至,早有妙計應付,他霍地睜開眼楮說道︰“幾位哥哥,請你們過來。”

    王霸四人走到大甕之前,劉秀說道︰“五行莊強敵就在外面,要與我們三陣比拼輸贏,除了我師姐尚可應戰,以你們現在的功夫,無人是他們的對手,我現在以茅山傳神**,借用你們的身體,以我的分身前去應戰,管保大獲全勝。”

    四人大喜道︰“兄弟如何施展傳神**?”

    劉秀道︰“還請王霸哥哥為我護法,而任大哥,朱大哥,陳大哥,心無雜念,看著我的眼楮。”

    任光三人盯著劉秀的眼楮,只覺他的目光之中有如浩瀚的星空,目光交匯之中,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劉秀將三道神光從瞳孔注入三人體內,三人體內頃刻被注入了六秀的神髓,以目代目,以耳代耳,變成了劉秀的三個分身,精神百倍地走出來應戰,留下王霸一人為劉秀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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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八 傳神大法

    白如風與黑仙王越看越擔憂,他們兩個目光毒辣,而且都是一流的仙劍,身份已登一代宗師的地位,雖然黑辛子把黑死環舞得疾風似雨,但任光的鉤法獨特無比,鉤抹絞掃,似乎處處在克制著黑辛子的黑死環,任光一出招,黑辛子就要手忙腳亂地變招應戰。

    黑仙王心中焦急,很怕愛子吃虧,在長袖內暗扣了一道黑死劍氣,正好黑辛子用了一式三波疊風,三個黑死環如波浪一般,將任光從地上掃起,任光騰空而起,雙鉤在前面去鉤黑辛子的雙環,但是一個背心正好暴露給黑仙王。

    黑仙王大喜,指尖一彈,一道淡淡的黑死劍氣刺向任光背後魂門**,這一招他是用盡全力,指風快得連白如風都渾然未覺。

    但是指風還未刺上任光,任光哎呦一聲,仿佛中了他的暗算,身行向下一伏,一鉤正掛在黑辛子的黑死環上。黑辛子只覺一道若有似無的力量,包裹著他的身體,他與任光的身形在閃電之間就打了一個滾。

    兩人身形互換,黑仙王也是不曾想到,那縷指風便如同一把利劍一般從黑尋子的背後刺了進去,黑辛子啊地一聲,撲倒在地,口出白沫。黑仙王救子心切,飛身上前,呼地一掌將任光擊退數丈,抱起黑辛子,用掌在他白匯**上一吸,那縷黑色的指風才絲絲縷縷地被他吸了回來。

    黑辛子悠悠轉醒,只是臉色新更加蒼白無血,不能妄動真氣了。

    東方明珠歡喜道︰“第一陣,我們贏了。”

    黑仙王悻悻地道︰“你們是勝之不武。”

    任光笑道︰“我是勝之不武,但是你們暗箭傷人,也是自食惡果。”

    黑仙王啞口無言,白如風道︰“第一陣,不如雙方各退一步,就算打平。”

    東方明珠道︰“好吧,就讓你這個白胡子老頭佔一點便宜。”

    紀雷早就按不住怒火,一躍而出,揮拳擺了個擒虎式,大叫著,“我來第二陣,誰來和我大戰三百招!”

    朱佑笑著將大斧交給傅俊,走到紀雷面前道︰“我來見識你的拳劍功夫。”伸了一個懶腰,竟然盤膝坐在地上,雙手舉過頭上,一副似睡非睡的模樣,他此刻神光內蘊,他的雙眼就是劉秀的雙眼,他的身手也是劉秀的心意,劉秀雖然身在密室,但是對于場上形式是洞察秋毫。

    紀雷不識此拳法,白如風卻不吸取前番惑亂人心的教訓,驚呀地道︰“這是早已失傳的仙子降魔拳啊。”

    劉秀不禁佩服白如風的見聞廣博,這是他與燕無雙談論天下武功時,燕無雙曾傳授給他的拳法,並說,此拳法足以應付紀無霸的拳劍功夫,今日就要讓這位青城新掌門一敗涂地。

    紀雷運足真氣,一拳向朱佑砸來,拳中射出一道劍氣,這套仙子降魔拳乃是剛柔並濟借力而,朱佑左手照著紀雷出的劍氣一吸,右手在拳風上一按,一躍而起,雙腿如刀,來剪紀雷的脖頸。

    白如風道︰“好一式仙子**燕!”

    白如風一喊,紀雷就勢變招,一拳豎劈,一拳橫掃,來封朱佑的雙腿。朱佑的雙腿在紀雷的拳上一點,拳上的劍氣忽然沉入劉秀的若水神功,如同泥牛入海,波瀾不驚。

    朱佑雙腿一墜,落在塵埃,單腿跪地,雙拳之搗紀雷的小腹,白如風道︰“呀,這一招是仙子醉臥天!”

    紀雷聽他頻頻驚呼,心中煩亂,閃身說道︰“白仙長,切毋喧嘩。”飛身揮拳直擊朱佑的前胸。

    白如風道︰“紀莊主注意了,下一式他必然要出仙子羞捻花。”

    紀雷向下一望,朱佑身形一扭,雙手如同捻花狀,他心中對白如風不滿,別光在眾人面前炫耀你的見識,快說如何破他這一招,身形拔起,又徐徐落下,原來從容的臉色變得灰白如鐵。

    朱佑也不追他,拉開拳勢道︰“紀掌門,我這幾招粗淺的功夫還過得去吧。”

    賈復幾人見朱佑奇招連連,逼得紀雷不戰而退,雖然不解其中奧妙,也是群情振奮,聚義廳前有幾面大鼓,賈復命令寨兵,擂鼓助威。

    咚咚咚!

    鼓聲一響,紀雷臉上羞紅,再次聳身與朱佑纏在一處,他心想,我用拳劍穩扎穩打,看你這仙子降魔拳能耐我何,卻不知朱佑不過是一幅軀殼,內中實為劉秀驅使。

    劉秀見紀雷把拳劍抖開,呼呼作響,劍氣迸流,朱佑的內力是無法與紀雷相提並論的,只有用若水神功才能取勝。

    想到此處,劉秀將若水神功運轉起來,朱佑的身法猛然快了一倍,在紀無霸面前像一陣小旋風般飛舞,紀雷只覺眼前一花,有些分不清虛實真假。

    白如風與黑仙王更是驚心憧憧,這等功夫已顯示出來,朱佑的功夫要高出紀雷一截,幾與仙劍相仿,二人這才有些疑心,但是場上已分出勝負。

    朱佑驀地轉到紀雷身後,一拳劈在紀雷後心,紀雷反身一拳砸來,劉秀卻正是要他轉身,使了個絕影無蹤的身法,身行一晃,刷地在紀雷面前消失。這是燕無雙的真傳,紀雷只覺微風拂面,朱佑的人怎麼又到了身後,腰上一緊,育門**已被一只大手掐住,渾身真氣一松,氣力全無,被朱佑單臂提起,普通一聲摔在地上。

    東方明珠拍手道︰“這一陣,我們可是勝得明明白白。”朱佑回歸本隊,眾人都來賀喜,士氣大振。

    紀雷大紅著臉,從地上爬起來,一言不吭,抬手就向頂門砸去,他是元寂真新任的青城掌門,今日卻在一個無名小卒手下,受此大辱,羞愧難當,就要自盡。白如風抬手攔住,說道︰“勝敗不過兵家常事,紀莊主何必耿耿于懷,今日事有蹊蹺,待老夫一探究竟。”

    紀雷也不過做做姿態,向後一退,心中卻不想白如風取勝,只盼他能栽個比自己更大的跟頭,這樣心理才好平衡一些。

    白如風閃身而出,看著東方明珠道︰“老夫來打這第三陣。”他滿有把握,料想東方明珠會出戰,誰知對方走出一個腰纏銀錘的少年,似乎並未把他放在眼中,看他的流星銀錘好像一對,可是現在剩下一只。

    白如風道︰“你使錘麼?”

    陳俊道︰“我不使錘,用槍。”他走到聚義廳旁的兵器架前,抽出一只丈八蛇矛,槍尖如蛇,紅纓顫顫,他將長矛抖了幾抖,竟然將長矛倒置,手握矛尖,矛尾斜擔在地上,對白如風道︰“請賜招。”

    眾人更是吃驚,這樣的槍法還是憑生僅見,不知道陳俊的古怪之舉,是否是在迷惑對手。

    白如風突然叫道︰“你這可是太公槍法!”

    陳俊道︰“不錯,正是太公槍法。”

    白如風倒吸了一口冷氣,道︰“昔年,姜子牙隱居在西岐,垂釣  溪,曾醉心于武學,自創了十八路槍法,此槍法傳于弟子武吉,武吉死後天下絕傳,想不到今日又在此地重現。”

    眾人聽白如風講解陳俊的槍法來歷,都暗自慨嘆。唯紀雷道︰“白仙長,你這一陣干系重大,光說不練,怎會分出輸贏勝敗。”

    白如風大袖一揮,兩道黑風貫出,只是劉秀對風吼輪的招式早已爛熟于胸。見兩只飛輪飛來,陳俊手抓槍尖,用矛尾砸去,如同一條鑌鐵大棍,

    白如風飛輪上的招式不改,卻雙袖一撇,來卷長矛。

    那條長矛在陳俊手中一轉,軟如一條大蛇,矛尖直刺雙輪,而他伸手如爪來撕白如風的雙袖。白如風將真氣灌注在雙袖邊緣,快似利刃來掃陳俊的手腕。

    劉秀將若水神功運起,那雙鐵袖一拂到陳俊的手腕,忽然軟如流水,白如風的真氣沉入若水神功,莫名地消失了。

    白如風心中震驚,急忙召喚風吼輪,回來防身。陳俊將長矛一抖,快如閃電地刺了十幾矛,紅纓如雪,漫天都是紅色的雪花!

    白如風只得飛退,圍著陳俊旋轉,心中打鼓。

    陳俊將太公槍法在聚義廳前抖開,向白如風鋪天蓋地撒開,姜子牙是原始天尊門下,悟性最高,他自闖的這十八路槍法,可是承載了昆侖山玉虛宮的不傳之秘,端的是鬼神皆驚。

    白如風一面應戰,心中在想,單論招式槍法,這路槍法已在我的所學之外,只是你不過凡人一個,即使功力再高,怎能勝我八部龍神。

    白如風想到這里,就想用個以逸待勞之法,也不進攻,把風吼輪在身前旋起大大小小的黑色旋風,小如杯盤,大如旋渦,黑光點點,無法測度。

    劉秀索性讓陳俊停止進攻,仔細觀看白如風的看家本領,風吼輪已旋至極,白如風的身影淹沒在虛實難辯的黑色旋渦之內。風吼輪邊緣飛快,鋸齒如刀,現在黑色的刀鋒把白如風完全罩護,好似一層鐵桶!

    假如一槍刺空,白如風的自然會乘虛而入,劉秀指揮的乃是陳俊的身體,一絲一毫也不敢大意,運起若水神功以泰山壓鼎之勢,向白如風一掌打去。

    白如風驀地感覺到一股深不可測的真氣涌來,令人窒息,他的風吼輪在這道力量下,飛旋度急轉直下,那些虛幻的黑影被若水神功一一穿透。

    雖然這只是一瞬,不過這一瞬已定勝負。

    陳俊一矛刺出,勢如長虹!

    叮!

    風吼輪被長矛穿透,顫微微地掛在矛尖之上,白如風倒退數步,勉強穩住身形,面色蒼白而灰冷,雙袖低垂,無人看清他的右臂被矛尖劃出一道血槽,只看見他的袖中殷紅一片。

    陳俊將雙輪用矛尖挑起,錚地甩在白如風的腳邊,說道︰“白如風,你輸了。”

    白如風聳聳肩頭,風吼輪就消失不見。他哈哈一笑,臉色蒼白地道︰“想不到我堂堂八部龍神,居然屢次輸在你小怪物的手上,還有何面目去見神界眾仙。”

    紀雷從後面說道︰“白仙長何必耿耿于懷,勝敗不過兵家常事。”這是適才白如風解勸紀雷的話,現在紀雷反用在白如風身上,白如風只覺身受針芒一般。

    黑仙王卻道︰“這里面有些古怪,那三個小子身手不過一般,怎會在短短時間內變成一流的仙劍高手呢?”

    白如風恨恨地道︰“一定是用了茅山傳神**。”

    此刻再見任光,朱佑,陳俊三人,眼中神采盡失,而渾身仿佛泄氣一般。

    白如風大聲道︰“那小怪物受了重傷,剛才用茅山傳神**將他們三個變成自己的分身,好個卑鄙的小怪物,竟然使用這種手段!”說完之後長長地出了口氣,好像如釋重負。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黑仙王道,他本意是要趕快撤走,但是白如風還抱著最後一點希望,叫囂著,“我們殺進寨去,現在是無人可擋!”

    話音未落,忽聽寨後傳來一聲虎嘯龍吟,盤龍寨似乎都在晃動,雲氣盤旋,神光盈動,滿天都是如同彩霞般的波光,聚義廳前眾人似乎都被寨後這種奇異景象震動。

    有人說道︰“白如風,你說的一點沒錯,黑仙王的七瘟鶴仙紅的確是天下第一奇毒,不過若水神功更是天下第一奇功,我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可以將此毒從體內完全拔除,雖然我用茅山傳神法使了些手段,但我以一敵三,並且是贏得光明正大,在江湖上流傳開來,也是我劉秀一段美談。”

    廳後走出兩個人來,劉秀在前,王霸在後,劉秀全身煥然一新,披著粉色的英雄氅,腰懸藏龍劍,面似白玉,眉分八采,看得東方明珠心中芳心亂顫。

    劉秀滿面春風地走到白如風幾人面前,說道︰“若是你們幾人不服,可以再行比試,不過你們幾個一同出手,我也無所謂。”

    黑仙王疑惑地道︰“你真可以解我的奇毒?”

    劉秀道︰“黑仙王仙長,上一次是我學藝不精,中了你七瘟鶴仙紅的暗算,你若是不信,可再試試。”

    白如風向黑仙王使個眼色道︰“黑兄,縱然這小子能將你的奇毒逼出體外,此刻一定氣虛體弱,在故做姿態,我們一同將他碎屍萬段!”

    劉秀笑道︰“今日是我同八位義兄歡聚之日,我不想多浪費時間,不如就一招分出高下。”伸手向天,天空的顏色突然變換,隱隱有風雷響起!

    “萬劍之尊!”白如風驚訝狂叫,“燕無雙竟然將萬劍之尊傳于你了麼。”也不待劉秀回答,身形化成數道黑風,竟然先自去了。

    黑仙王與紀雷也是面如土色,紀雷將背後大氅一甩,在一陣五色迷煙中借著土遁逃得無影無蹤,黑仙王雖然不曾見識過萬劍之尊的威力,但是常聽東方朔講起,這一劍是犀利無比,神鬼難逃,又見白如風這樣恐懼逃遁,也抱起愛子,興起一片黑雲向南飛去。

    盤龍寨內一片歡騰,眾人來給劉秀道喜。細心的東方明珠給劉秀擦擦頭上汗珠。

    劉秀其實暗自捏著一把冷汗,他身上的奇毒雖解,但是全身功力還沒有恢復完全,正如白如風所說是虛張聲勢,不過他亮出萬劍之尊,一搏勝負的勇氣倒是真的,在劉秀這種咄咄逼人的勇氣之下,沒有想到白如風一行卻不戰而逃了,也許這就是所謂的邪不勝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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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 兒女情長

    劉秀與東方明珠在盤龍寨內住了數日,功力已經恢復如初。賈復八人不分大小,每日都對這個小兄弟與明珠妹妹殷勤倍至。

    劉秀見他們的功夫無法與五行莊抗衡,就對他們說道︰“八位哥哥,小弟不才,深得幾位哥哥的厚愛,我曾得燕無雙大哥傳了幾手奇門功夫,我無以為贈,就將這幾路功夫與八位哥哥切磋切磋。”

    賈復八人知道劉秀傳授他們飛劍功夫,個個歡喜不禁。

    劉秀就在他們的兵器之上,每人鏨刻一條密咒,分別傳授一套御劍飛兵之法,其中賈復的這對鐵戟最為厲害,他的功力在八人之中最深,悟性也是最高,劉秀除了傳授一套日月戟法之外,另傳了他一套追命劍術。幾人在盤龍寨內每日勤加修煉,其樂融融。

    而五行莊那邊好似一潭死水,平靜無波點滴不起。

    盤龍寨的探馬回來稟告,自向從紀雷與白如風在盤龍寨失利之後,兩個人似有些不睦,紀雷在五行莊中深居簡出。

    劉秀心道,自己本是為了祭仙鼎而來,需要死死看著白如風與鄂多,八位兄長修煉有方,不再用自己指點,自己也該告辭,親上泰山去尋訪寶鼎下落。

    忽然寨兵前來稟告,現一封書信,信是一條絲巾,用一只羽箭綁著射上山來,落款是劉秀親啟。

    劉秀將信展看,看後心情立刻半喜半憂,這信原來是姚期寫的,信內告訴劉秀,得知劉秀大敗三人,心中歡喜,只是身在五行莊中,耳目頗多,不敢親來祝賀,鄂多重傷已愈,白如風與紀雷小有不和,白如風與鄂多黑仙王不辭而別,好像是往泰山方向而去,讓劉秀多加保重,雲雲。

    看罷姚期的密信,劉秀與東方明珠向諸位哥哥辭行,賈復八人本想多留劉秀盤亙幾日,但深知他是奉了師命下山,不便攔阻,就多備金銀車馬,便宜劉秀行事。劉秀堅辭不受,笑著對賈復道︰“我與師姐來無蹤,去無影,哥哥們送我這些,反倒成了累贅之物,不要,不要。”

    蓋延道︰“你若不受,這些就權當我們送于明珠妹子的嫁妝,日後她找個如意郎君,少不得我們的厚禮呢。”說得東方明珠滿臉通紅,啊呸一聲道︰“誰稀罕這些破爛玩意。”

    蓋延說︰“哎呦,這小丫頭不喜歡哥哥的禮物,就知道喜歡情郎麼。”眾皆大笑,惟獨東方明珠的臉上紅如桃花,燦若雲霞。

    這樣一來,送別更是依依不舍。賈復八人一直將他們送出十里之外,賈復拉著劉秀的手道︰“文叔,此去向東,不足千里就是泰山地界,你要照顧好東方妹子,願你們早去早歸。”

    劉秀向八位哥哥一揖到地,“八位哥哥不必替我擔憂,我所教授你們的不過是成之法,若要與五行莊抗衡,還要回寨之後勤加修煉,至多一年,你們的功夫必可突飛猛進,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八位哥哥請回吧。”

    劉秀見賈復八人,還有些不忍分別,向東方明珠使了個眼色,東方明珠將小銅馬一晃,飛身跳上坐騎。

    蓋延見東方明珠要走,他與這個妹子是最為要好,急忙喊道︰“明珠妹妹,等你回來,哥哥就給你準備喜酒。”一句話,把大家眼中的淚光,全逗成了燦爛的笑容。

    東方明珠使了個飛馬踏燕的法術,小銅馬四蹄生風,鑽進雲霧里去了,劉秀一拱手道︰“文叔拜別諸位哥哥。”身形化成一道劍光,直追東方明珠去了。只剩下賈復八人,恍然如夢,只覺劉秀與東方明珠,是俊美無雙神龍無影,好似神仙一般的人物。

    劉秀與東方明珠,一個乘馬,一個乘劍,在雲中有說有笑,一路向泰山趕來,他們是中午時分從盤龍寨出,一路走走停停,要欣賞人間景色。

    他們此時正是情竇初開,彼此心儀,好似總有說不完的話,黃昏時分才趕到泰山腳下,兀地一座黑沉沉的雄竣大山攔在面前,金燦燦的霞光將大山點綴得輝煌而壯麗!

    兩個人在泰山腳下的一條長街外按落劍光,走進長街,這里還頗為繁華,酒店,客棧,賭坊,茶莊,藥鋪,應有盡有,五光十色,燈火如龍。他們在一座泰安小店內落腳,要了兩間上房,吃過晚飯,東方明珠把劉秀叫到自己的房間問︰“文叔,你打算如何尋找白如風與祭仙鼎呢?”

    劉秀搖了搖頭道︰“我們與白如風一同尋找,誰先找到誰得寶鼎。”

    “傻瓜,你得了寶鼎還好,若要白如風他們捷足先登得了那件寶貝,他們還不來找你的麻煩嗎。”東方明珠以手托鰓,若有所思地道,“我想到一個更好的辦法。”

    劉秀喜道︰“是真的麼,說出來聽聽。”

    東方明珠道︰“這可是我廢盡心機才想出來的,不能輕易說給你聽。”

    劉秀一楞︰“那你怎麼才肯說給我聽呢?”

    東方明珠撲哧一笑道︰“你要說三個形容我東方明珠的美妙好詞,我才告訴你。”

    劉秀一笑道︰“這有何難,美麗無雙的東方明珠,慧心鳳儀的東方明珠,仙子拾塵的東方明珠。”再看東方明珠在燈暈之下,更是比平日艷麗脫俗,滿室生香,他有些看得呆了。

    東方明珠捶了一下劉秀肩頭,“傻瓜,看什麼?”

    劉秀言不由衷地道︰“師姐好看,怎麼樣也看不夠。”

    東方明珠假裝生氣地道︰“你還想不想聽我的妙計啦,就知道傻看。”

    “聽聽聽,你別生氣。”劉秀慌忙說道。

    東方明珠這才假裝轉氣為喜,抬手說道︰“你看這是什麼?”

    劉秀在她的玉指間看見幾屢黑色的長,說道︰“師姐。你掉頭啦?”

    東方明珠道︰“掉你個鬼,這不是我的,是那日在聚義廳前黑辛子被任光用蠍尾雙鉤掃落的幾根長。”

    劉秀道︰“我知道了,你是要?”

    東方明珠點了點頭道︰“你猜對了,明月神目法。”

    劉秀道︰“可是你知道黑辛子的生辰八字麼?”

    東方明珠笑道︰“我們自小生活在一起,我自然知道他的生辰,比我大三年零兩個月一十五天。”

    劉秀聽說師姐與這黑辛子自幼在一起,心中酸溜溜的。這明月神目法其實是一種千里追蹤的法術,在明月當空的夜晚,將那人的絲指甲或者衣物,裹在一張符咒中燒了,然後施法者將灰燼祭上天空,那輪名月就變成你尋找那人的眼楮,不論千里萬里,只要是有月光的地方,就會在明月中映射出你尋找那人的影子。

    東方明珠先在一條絲巾上寫了一張符,然後把這張符裹住絲在燈下燒成灰燼,劉秀推窗而望,天上掛著一輪明月。

    東方明珠口中念念有詞,燃燒的灰燼並不散亂飛去,而是凝聚在桌上一滾,變成一只黑色的鴿子,展翅飛出窗外,鑽進明月中。明月忽然向劉秀眨眨眼楮,露出一抹笑意。

    “我施法完畢,只要白如風與黑仙王父子在一起,明天晚上一定會有消息。”東方明珠走到窗前,托鰓望月說,“文叔,其實人間一點也不好玩,這里的月亮一點也不如昆侖山的又大又圓。”

    劉秀道︰“是呀,等這里的事情了結,我陪你回昆侖山看月亮。”

    “你會不會騙我?”東方明珠說道。

    劉秀說︰“我對天誓。”

    東方明珠忽然轉身用一只手捂住劉秀的嘴道︰“不用你亂誓,爺爺說你塵心繁重,兵戈在身,你這一走,只怕再也不能回昆侖山了。”

    劉秀知道東方朔博通古今,他的話靈驗無比,回想昆侖山上的一草一木,與眾人生活三載,仿佛親如一家,只覺心中竊竊,目光中竟然急出了淚花。

    東方明珠一笑道︰“看你傻的,你要你心系昆侖山,爺爺自然會知道,說不定會派白鶴師兄前來接你呢。”

    劉秀內心悶悶地道︰“師傅為什麼不對我說。”

    東方明珠道︰“爺爺知道你重情重義,當面說了,只怕你不肯下山呀,你不要郁悶,等明日有了消息,我同你去跟蹤白如風他們,我們扮演一回強盜,若是白如風他們得了寶鼎,我們就一把搶過飛回昆侖,豈不是妙哉。”

    劉秀哈哈笑道︰“還是師姐妙計厲害。”

    東方明珠道︰“現在你陪我出去逛逛,泰山的夜色一定很美。“

    兩個人出了泰安客棧,長街上燈火闌珊,門庭若市,兩個邊玩邊走,興致高昂。忽然前面一陣騷亂,傳來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好心的大爺,可憐可憐我吧。”人們紛紛閃避。

    兩人走過去一看,原來是一個身高不滿四尺的小矮人在當街乞討,頭大如斗,長蓬亂,緊閉著一只眼楮似乎瞎了,他的四肢生得甚奇,雙肩長著一雙粗腿,而雙**安著一雙手臂,渾身破衣爛漫,散著一種奇臭。

    小矮人的頭上頂著一個大銅盤子,里面只有幾個小錢。他在地上一邊爬行,一邊哀號,他渾身奇臭,人們紛紛捏著鼻子閃躲,十分厭惡,竟無人給錢。

    東方明珠最看不得這種景象,她在昆侖山上時常救助一些被獵人打傷的小鷹,小老虎,小豹子之類,養好之後放歸山林,看見小矮人這樣淒慘,從懷中摸出兩大錠銀子拋了過去。

    當!

    兩大錠銀子砸在銅盤上,竟然把小矮人嚇了一跳,他拾起銀子,抬頭看看劉秀與東方明珠說道︰“好心人,我該怎麼報答你們呢。”

    劉秀笑道︰“不用你來報答,你用這銀子飽餐一頓,再洗個澡,余下的夠你在這里開個茶攤,你便不用再來乞討了。”

    “好好。”小矮人歡喜地壓低了聲音說道,“多謝兩位恩公,我有一件秘密要告訴你們。”

    劉秀也是想讓師姐開心,問道︰“你有什麼秘密?”

    小矮人神秘地道︰“兩位恩公千萬不要去三陽觀,那里經常鬧鬼,時常有人失蹤,尤其是漂亮的小姑娘,切記,切記。”

    劉秀看了看東方明珠,東方明珠得意一笑道︰“好久沒有抓鬼了。”

    劉秀道︰“小矮人,三陽觀在何方?”

    小矮人用手拼命揮舞,“恩公啊,可不能去啊,不能去呀。”

    劉秀臉色一扳道︰“你要不告訴我們,這銀子我們就收回去了。”

    小矮人面有懼色,結結巴巴地道︰“在,在東面。”

    劉秀與東方明珠身形一晃,已到了十丈開外,就像兩道閃電消失在風中。

    小矮人驚訝地大喊︰“恩公,你們原來是神仙眷侶呀。”

    聽他這樣喊,東方明珠跟更加歡喜地喊道︰“小矮人,你叫什麼名字呀?”

    小矮人喊道︰“恩公,我叫土山宗。”

    可是劉秀與東方明珠眨之間走得遠了,人群中有人冷笑一聲道︰“想不到你這小矮子還有名字,兩個赤眉大漢忽然從人群中閃出身形,將小矮人一把提起來道,“你這小矮子,想幫助他們兩個逃走麼?”

    小矮人道︰”你們還想讓我幫你們害人麼?我可不干了!”

    赤眉大漢騰身而起,駕起兩道劍光,尾隨在劉秀與東方明珠的後面,一個大漢對小矮人道︰“我們給你吃喝,讓你引誘美麗女子去觀里朝聖,而你卻吃里扒外,我們將你帶回去,斬了你的手腳,看你還敢不敢出賣我們!”

    小矮人忙揮手道︰“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大漢道︰“不過這一次你倒干的不錯,你若不提醒他們,他們還未必肯去三陽觀呢。”

    小矮人嗚嗚哭道︰“恩公啊,是我害了你們。”

    另一大漢道︰“師兄,剛才那對男女似乎功夫不弱,快給師傅報個信,讓師傅有個準備。”

    這大漢應了一聲,抬手射出一只袖箭,這箭升到天空炸成一大團橘紅色的光火,在夜色之中分外耀眼而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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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 宣華真人

    劉秀與東方明珠不用飛劍之術,各自施展俗世的輕功你追我趕,一路狂飆,向三陽觀飛馳,不消片刻,看見前面有一座燈火通明的大觀,說書的賣唱的人山人海,而進出觀內的善男信女絡繹不絕。

    劉秀與東方明珠落在三陽觀前,見這座道觀修得十分雄偉,金碧輝煌,居中一座大殿,燃著七星寶燈,亮如白晝。殿內供著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三清真人。神龕前有蒲團與神簽,來此抽簽的多是尋求姻緣的年輕女子。

    殿門上有一幅對聯,上聯寫著,三清之地一派黃鶴閑庭,下聯寫著,道法至尊萬眾仰慕神明。門前還站著兩個道士,濃眉大眼,賊光四射,專描在頗有幾分姿色的女子身上。

    劉秀心道,這兩個道士只怕也是與靜真靜明是一路貨色,伸手掏出一鼎銀子拋進殿旁的功德箱內,向東方明珠使個眼色道︰“明珠,我們來求個神簽。”

    東方明珠已會其意,說道︰“好呀。”與劉秀雙雙跪在蒲團上。劉秀心中默禱,此次泰山之行,但求神明庇佑,不負師恩。東方明珠心中卻如鹿跳,我雖然與他名為師姐師弟,可是我早已芳心暗許,不知他是何心思,不知能不能與他白頭攜老,情定終生?

    兩人搖動竹筒,啪嗒一聲兩認只竹簽同時落地。

    劉秀手快,一把抓起兩只竹簽,轉過身來細看,他抽的是個上上簽,而東方明珠抽的是個下下簽。東方明珠捶著他的背說︰“不要調皮,快拿來我看。”

    劉秀迅將兩個簽調換過來,滿臉不高興地把上上簽遞給東方明珠道︰“給你。”

    東方明珠道︰“你的我也要看。”劉秀這才把那只下下簽給她。

    東方明珠一看,心中狂喜,自己抽的是個上上簽,上面寫著四句話,鴛鴦**,佳人傾城,花香蝶舞,柳暗花明。而劉秀則抽了下下簽,也寫著四句話,亂世之秋,卿心獨鐘,薄冰一履,暗消芳魂。

    東方明珠只覺這幾句話中大有禪機,仿佛暗示劉秀乃是一個多情種子,會討得無數女子青睞,又似乎在預示著劉秀的前程如履薄冰,凶險暗流,不禁替劉秀皺眉心憂道︰“你許了個什麼心願?”

    劉秀心智聰慧,見師姐悶悶不樂就道︰“你不必為我擔心,我許的心願是,但願不開殺戒就可以完結泰山一事,誰知事與願違,求了個下下簽,看來此次泰山之行,我的龍藏劍要大開殺戒了。”

    他這樣一說,東方明珠轉憂為喜道︰“我們不要妄加猜測,去請老師傅為我們解簽。”

    兩人手拉手向偏殿走去,只覺偏殿的風光與大殿又有不同,殿柱門廊全是大紅顏色,偏殿中一個老道坐在蒲團上,正在頌經參道,生得是面如古月,一雙紅眉宛如火焰。

    劉秀心中一動,在鏟除魔龍之時,他曾見過赤眉幫,俱是一雙紅眉,難道這里是赤眉幫的地界麼?

    老道一見他們走進來,即刻對身邊的兩個小道童說︰“貴客來了,你們去屏退殿外閑雜人等。”

    兩個小道應了一聲,走出殿外,四扇敞開的殿門無風自合,殿外的聲音立刻消失,殿內好像一下子變得肅靜無比。

    劉秀看了看老道手中的拂塵,絲絲縷縷紅似火焰,不知是何物,而老道也注視著劉秀腰間的龍藏劍,眼中隱去寒星點點,一看就是位內家高手。

    劉秀走上前去敬禮道︰“請問道長,法號尊稱?”

    “無量佛,貧道宣華真人,兩位施主此來有何見教?”宣華真人站起身來,手擺拂塵,謙恭有禮。

    劉秀道︰“在下劉秀,這是我師姐東方明珠,我們想請大師指點迷津。”

    宣華真人道︰“原來是兩位少俠,失敬失敬,但不知兩位師出何門。”

    劉秀道︰“我們身在大野邊陲,師門一向不為外人所知,看大師精氣內斂,虎步龍行,但不知大師師出何門?”

    劉秀針鋒相對,一語就道出這老道身懷絕學,老道倒是吃驚不小,以他的身份,只怕江湖上還沒有幾個可以瞧出他的師門,他要測試一下劉秀的根底,側身一閃,雙手做出禮讓之狀。說道︰“貧道花拳繡腿,不成體統,請兩位少俠上座。”

    劉秀一見老道指如捻花,分明是露了一式輕風拂蘭,這是東海蓬萊島的功夫,在中原並不多見,而且燕無雙曾告訴劉秀,東海蓬萊島上的人物多是神秘莫測之人,平時極少在江湖上走動。

    劉秀假作沒有看出老道的功夫脈路,走到蒲團前說︰“煩勞大師解簽。”

    宣華真人見劉秀絲毫沒有看出他手上的功夫路數,心中得意,只道劉秀與東方明珠不過是兩個江湖小輩,將兩只竹簽接到手中,煞有介事地觀看,拉長語調地道︰“這兩只簽一只上上簽,一只下下簽,各有天命,得上上簽者,龍鳳呈祥,富貴不可限量,得下下簽者,只怕要天降大禍,身逢奇險!”

    東方明珠笑著說道︰“我們行走江湖,生死是小,氣節是大,倘若遇見以武欺人,奸邪不苟的江湖敗類,我們就要手刃他的狗頭,為民除害。”

    宣華真人道︰“兩位少俠真是俠肝義膽。”

    劉秀道︰“我們有一事,想請教大師。”

    “講。”

    劉秀道︰“聽聞傳言,三陽觀中經常鬧鬼,而且常有年輕的女子丟失,宣華大師以為是否屬實?”

    宣華真人道︰“無量天尊,三陽觀乃是三清聖地,靈氣盤踞,神明照佑,邪魔鬼魂全都敬而遠之,至于失蹤女子一說,純屬無稽之談。”

    東方明珠道︰“假若這鬼在人心呢?”

    宣華真人冷笑一聲,將兩只竹簽抬手一抖,如同袖箭一般直射劉秀的面門,劉秀閃身躲過,兩只竹簽竟然穿壁而出,好深厚的內力,劉秀心道,這個宣華真人的的功夫不在元寂真與鯤鵬祖師之下。

    只聽宣華真人道︰“你們兩個江湖小輩,竟然想在我的三陽觀滋事,也不打聽打聽我的來歷,我且饒你性命,你們還是知難而退,去罷。”

    劉秀笑道︰“宣華真人,你這三陽觀若是藏污納垢之地,小心我拆了你的廟,把這里夷為平地。”

    宣華真人淡淡一笑,“既然不知死活,我就成全你們。”紅色拂塵向劉秀一甩,驀地飛出一道淡紅色煙霧,香氣襲人。

    “是**香。”劉秀說,他與東方明珠早有防備,反身向殿外彈去,而宣華真人也不追趕,身形在紅霧中消失不見。

    殿門緊閉,啪啪啪,從殿門中射出數只飛箭,劉秀與東方明珠向上縱起,劉秀道︰“明珠小心,這里機關重重。”

    東方明珠道︰“這些小把戲,都是爺爺教我小時候玩的,好久沒有這樣開心地玩過這些東西了。”

    頭上呼地罩下一張大網,劉秀與東方明珠向下落去,東方明珠道︰“下面肯定是翻板,翻板下面是一個陷坑。”用手抓住劉秀的手臂,向踏板上落去。

    劉秀問︰“明珠,你要做什麼?”

    東方明珠道︰“外面是明,里面為暗,不入虎**,焉得虎子,不下去瞧瞧,怎麼能知道三陽觀的秘密呢。”

    劉秀說了聲,“好,將計就計,大破三陽觀。”兩人同時墜下翻板,但是劉秀很怕翻板之下射出暗器,將東方明珠抱在懷里,身體輕輕地落在一片沙土上。

    四處一片漆黑,兩旁隱隱傳來女子的啜泣。

    東方明珠道︰“這里漆黑一片,是什麼地方。”

    劉秀道︰“自然是在三陽觀下面的暗道里,可是坑里怎麼鋪的全是沙子。”

    東方明珠道︰“你個傻瓜,他們平日所擒的都是年輕女子,從坑上墜落下來,不怕摔懷了玉體,唐突了佳人麼。”

    劉秀道︰“我們現在鑽進了一個賊窩。”

    東方明珠道︰“只怕不是賊窩,而是狼窩。”

    劉秀問︰“怎麼是狼窩?”

    東方明珠笑而不答。

    黑暗中忽然亮起數只燭光,兩人這才現是身陷囹圄,面前是一扇鐵門,每根鐵條都有胳臂粗細,周圍有十幾個這樣的牢房,牢房中全是衣衫破碎的年輕女子,有的嚶嚶哭泣,身上血痕斑斑,似被毒打過。

    牢房前站著兩個面目凶惡的紅眉大漢,一條昏暗的石廊中響起宣華真人的聲音,“你們兩個還是落在了我的手上,快快報出你們的師門。”

    東方明珠道︰“宣華,你不是說三陽觀是三清聖地,擄來這些年輕女子,你又怎麼解釋?”

    燭光中映出宣華真人陰沉的嘴臉,他嘿嘿一笑,“你們兩個自身難保,還在誇誇其談,真是笑倒大牙。”

    劉秀道︰“宣華真人,快叫樊寶出來見我!”

    宣華真人就是一楞,道︰“你怎麼知我家幫主名姓?”

    劉秀道︰“原來這里是赤眉幫的地盤麼?”

    宣華真人道︰“此地是赤眉幫的分壇,在下身肩壇主之職,少俠與我家幫主可是舊識麼?”

    劉秀道︰“當然了,我與樊寶在魔淵曾生死與共,快讓他來接我出去。”

    宣華真人口氣一軟道︰“幫主現在不在此地,而且你身份不明,不過不要緊,二幫主明日即到,只有先委屈少俠一夜了。”

    正說到這里,一個小童跑來說道︰“觀主,外面來了幾個人,口口聲聲要求見你,其中一人還說是你的舊識。”

    宣華真人吩咐兩個大漢好生看管劉秀二人,轉身正向外走,迎面來了兩個赤眉大漢道︰“師傅,小矮子吃里扒外,要出賣我們,我們將這小矮子擒了回來,怎麼處置?”

    宣華真人道︰“我已知道了,先將這廝與他們一同關押起來,等我回來處置。”說完匆匆而去。

    進來兩個赤眉大漢將小矮子提到鐵欄前,用燭光向里一照,正照見劉秀與東方明珠的臉孔,小矮子嗚嗚地哭泣道︰“兩位恩公啊,是我害了你們。”

    劉秀道︰“土山宗,你不要傷心,這不干你的事。”

    兩個赤眉大漢道︰“土山宗,我們在外面把你揀回來的時候,你快要餓死了,那時你怎麼沒有告訴我們,你有名字,現在你看看,你的恩公被我們抓住了,你要乞求師傅,不要把你和你的恩公一起殺掉才好,哈哈。”

    土山宗又是一陣嗚嗚的哭泣,鐵門嘩啦一響,土山宗像只包子似的被丟了進來。劉秀與東方明珠上前扶起他問道︰“土山宗,你沒有事吧?”

    土山宗抹了抹淚痕道︰“沒事,可是我從小沒爹沒娘,還沒有人像你們這樣對我好過,我一定要報答你們。”

    東方明珠道︰“我們不要你的報答,我們會帶你出去。”

    “是真的嗎?”土山宗天真地問。

    兩個赤眉大漢邪笑道︰“你們兩個還想出去麼,來到三陽觀的人從無活口。”

    劉秀說道︰“你們兩個這樣歹毒,居然殺人如麻。”

    一個赤眉大漢道︰“只要你乖乖地聽憑我們的吩咐,就不會死,哈哈。”另一個赤眉大漢對兩個看守道︰“你們去提兩個美貌嬌娘,我們要喝酒取樂。”

    一名看守在腰上一摸,嘩楞一聲,東方明珠道︰“是鑰匙。”劉秀立刻明白過來,剛要出劍,一道寒光已從面前飛出,連閃幾閃!

    洞內的燭光撲地熄滅,一片黑暗中傳來兩名大漢的悶哼聲。劉秀看得一清二楚,東明珠出的碎玉劍,快如閃電地刺滅了燭火,又相繼貫穿了兩名看守的心脈,

    東方明珠正指動碎玉劍去刺兩名赤眉大漢,那兩個赤眉大漢的功力似乎不弱,在黑暗中可聽風辯器,展動身形繞過東方明珠的飛劍,喝了一聲,“有飛劍高手,快去告知師傅。”雙雙向外飛奔。

    劍光一閃!

    一道白色驚虹已穿過兩名赤眉大漢的咽喉。

    劉秀收起龍藏劍對東方明珠道︰“看來我要大開殺戒了,不能讓這兩個狗賊破壞了我們的計劃。”

    東方明珠將燭光重新燃起,解下屍體上的鑰匙,走到牢前,將牢門一一打開問道︰“你們都是被惡道抓來的嗎?”

    這些女子不再驚恐,都忍住悲泣,點了點頭。

    東方明珠道︰“你們切毋喧嘩,我現在帶你們出去,讓你們回家。”

    一個女子大膽地道︰“小俠女,你要千萬小心,那個宣華真人厲害得很,他手中的拂塵一擺,我們就不醒人事了。”

    劉秀道︰“這我們已經見識過了。”

    土山宗已嚇得臉色蒼白,看見鐵欄上被龍藏劍切出一個大洞,口中喃喃地道︰“你們兩個是神仙呀,可是我還要提醒你們,宣華老道的那條拂塵十分神奇,有一次他面對十幾個江湖高手,我看他把拂塵一抖,射出無數的紅光,那十幾個劍客的眼楮登時就被他刺瞎了。”

    劉秀心道,原來這紅色拂塵還是一件奇兵,他對東方明珠道︰“師姐,這些女子就交給你了,我去會會那個宣華真人。”

    劉秀閃身向石廊深處邁進,而土山宗雙眼一亮道︰“女恩公,我認得出去的路,我帶你們走。”

    東方明珠說︰“快在頭前帶路。”

    土山宗爬了幾步,哎呀一聲說,“我走不快呀,。”

    東方明珠就把他抱在懷里,也不嫌他骯髒,說道︰“我抱著你,這樣好嗎。”

    土山宗連聲說︰“好好,好香呀,向前走,然後向右拐。”帶著一大群女子,在暗道里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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