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銷魂]星際間諜[全書終]

絕對官僚

第三百八十一章 清洗 （三）


　　「嘿，我還沒死呢，別哭喪著臉！」

    有氣無力的聲音裡帶著三分調侃兩分輕快，從原本應該昏迷的司南口中冒出來。

    在凱瑟琳和蘇杭等幾人的狂喜目光中，司南睜開眼睛，眼中仍然閃耀著星辰般的魅黑：「驚不驚訝，開不開心！」

    「驚你的頭！」凱瑟琳一邊流著淚，一邊狠狠敲了司南一下。

    司南痛得臉色扭曲，嚇得凱瑟琳不知所措，司南臉色蒼白依舊，有氣無力的關掉氧氣：「媽媽，我沒死而已，不是一點傷都沒有。」

    「蘇杭，派信得過的人，把給我做手術的醫生們盯住！」司南連續說了一句話，立刻連聲咳嗽，咳得臉上浮現令人不安的紅色。

    這一串咳嗽來得突然之極，令病房中五人大為緊張不安。

    司南辛苦的喘了口氣，無力的動動手指：「死不了，外面現在是不是傳言我吃了兩刀，一刀心臟一刀肺葉？心臟那刀是假的，我趁亂自己捅的。」

    說完，司南又咳了一會，休息了一會才繼續：「肺葉那刀是真的，醫生說被攪爛了小半……」他喘了幾口氣，慢慢說：「會有一點點後遺症。」

    小小的後遺症是司南的說法，醫生當時說的是，肺葉修復後仍會有後遺症。今後司南將不能再做體力活，不能說話太急噪，他的受損肺葉會讓他看起來像是破風箱，經不起幾下折騰。當然，正常的生活不會受影響！

    遇刺的那一瞬間，他就意識到也許可以利用起來，於是，他給了自己心臟部位一刀，深淺剛好夠流一些鮮血，但實際上並沒有什麼傷害。真正的傷害，還是那名刺客刺穿他肺葉並攪動那一刀，幾乎讓他當時就痛死掉。

    他受的傷沒有外界傳言的那麼重，但也絕對不輕，按醫生的判斷，至少也需要半年時間，才能徹底康復。

    他張大嘴，極力不讓空氣對流產生肺葉振顫：「你們都在，很好。」

    除了凱瑟琳和蘇杭，還有企業司長趙高馳，行動司長樓樺，策劃司長李東堯，情報分析及管理司，簡稱管理司的司長唐惜若。

    蘇杭和趙高馳都是司南的嫡系，樓樺作為司南和凱瑟琳親手提拔的老臣子，他的可靠性不容置疑。

    至於策劃司的李東堯，則和蘇杭一樣，都是外界評價的司南的四大「忠狗」之一。李東堯是調查處的老臣子，當年是因為在SIO得罪上司背了黑鍋被發配到CIO，而後，他一度失陷，成為營救部門第一個成功營救對象，至此，他便成為司南的忠實門徒之一。唐惜若是CIO目前唯一的女性正司級主管，她是凱瑟琳提拔的，也屬於親信的行列。

    認真的說，如果加上正在外面大肆調查幕後兇手的內衛司，以及正在調查內賊的內務司，CIO最重要的要害部門，基本都齊聚於此。

    能成為司長，自然不是尋常人，每個人都在沉思司南做出的假象到底有什麼背後意義。

    司南洞察人心，勉強扯動嘴角笑笑：「別瞎猜，有一點其他意思，可也是想惡作劇！」

    誰信？眾人哭笑不得，拿這種事來惡作劇，誰敢信？

    如果練一在，他沒準會信，可惜，其他人不是練一，並不是那麼瞭解司南有時的惡趣味和頭腦發熱。

    「樓樺，你和蘇杭一起……」司南一陣猛咳，頓了半天，讓自己的語氣放得更低，避免刺激脆弱的肺葉：「一起越過內務司，調查其他部門副處級以上主管。」

    「偷偷調查，我會配合你們。」司南艱難移動腦袋，目光停留在凱瑟琳臉上：「媽媽，妳暫不理事，配合一下！」

    樓樺皺眉：「老闆，不合規矩，內部調查應該是內務司，如果我們這次插手，開了先例就不妥了。」

    「事急馬行田，沒什麼好囉嗦的！」蘇杭怒視樓樺：「老闆的意思你聽不出來嗎？內務司有嫌疑。」

    豈止是內務司有嫌疑，眾人自然聽得出來，這一次大概是要來一次內部清洗了。

    就不知，司南要清洗的對象，到底是敵國蒲公英，還是野心勃勃的自己！

    「我們可以向CIC申請……」樓樺話音未落，就被唐惜若打斷。

    「沒什麼可申請的，CIC巴不得把手伸進來呢。」唐惜若是一個氣質相當文靜秀氣的女子，不過，要是以貌取人，那就一定會吃她的苦頭。她其實是一個心細如髮的人，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把情報分析和管理做得出色。

    司南軟綿綿的晃晃手指，語調慢條斯理：「兩個目的，清查蒲公英，排除內部隱患。」

    司南緩緩向大家解釋，其實CIO成立時日太短了，前身調查處就是龍蛇混雜，來自SIO和GSI的人都有，後來更是吞併MSS原二局，人員駁雜程度絕對遠遠超過想像。

    如此一來，就導致內務部門很難展開細膩的調查。

    其次，CIO十年前還只是臨時處級部門，只有三千編制。十年後，CIO成為局級獨立系統，編制三十萬，CIO提出的晉陞建議，從來沒被CIC駁回過。

    如今CIO從司級到科級部門主管，全都是從內部提拔，就連石澹這種三十來歲的年輕人都堂堂正正的坐了處級主管的位置----雖然石澹晉陞如此之快，是因為他是司南親手提拔的，但從此，也完全能看出CIO當前的弊端----CIO從下到上的領導年紀都太輕了。

    年紀輕只是一個小問題，更大的問題是，這次升為局級行政級別，相當於所有人都集體升了兩級。

    也就是說，如果調查處十年前有敵國蒲公英擔任科級主管，十年後的今天，就已經連升N級，成為司級主管了。

    沒有任何情報系統敢保證自己內部沒有蒲公英，CIO成員駁雜，加上晉陞速度太快，問題就集中在一起了。司南甚至敢拿腦袋打賭，CIO內部絕對有處級以上的敵國蒲公英，至於司級，司南至少知道一個滲透者。

    CIO唯一讓司南信得過的，只有他分管的情報和行動等幾個司的王牌行動隊。當初，司南把這些被選入王牌行動隊的成員徹底調查清楚，才讓病毒訓練的----而病毒，毫無疑問是可靠的。

    原二局還缺最後一個清查步驟，正值CIO升為局級，司南尋思必須要對CIO內部展開一次全面的清洗與調查，才能保證CIO的純潔度，才能讓CIO在日後，不會成為被嚴重滲透的情報篩子。眾人被司南描繪出來的崩壞局面給嚇了一跳，他們不是沒有想過可能CIO被滲透，但絕對沒有想得那麼深，也沒有那麼全面，更不會把此事想得如此嚴重。

    現在被司南提醒，眾人思索一番，頓時汗流浹背。試想一番，調查處揚名星際的經典戰例是十年前的「荒原」行動，實現蘭卡分裂，掠奪大量財富，弄到驕陽缺乏的設備和技術，與蘭卡結為戰略同盟，最後甚至還綁架了十四萬科學家。

    那一戰，在情報史上絕對是偉大的經典之作。

    也就是說，從那一年前，CIO的前身調查處就絕對走進了各國情報系統的眼裡。一個有著如此輝煌成績的部門，要是各國情報機構不重視，不滲透，那才有鬼。

    CIO絕對是驕陽所有情報系統裡，被滲透得最嚴重的。

    「我給你們授權，妖瞳、隼、S4、C8暫歸你們領導。」司南淡然道。

    「C8？」眾人從不知道局裡還有一個C8小隊。

    凱瑟琳遞水過來，司南喝了一小口潤潤喉嚨，向凱瑟琳笑笑：「媽媽，通知病毒和C8小隊，啟動反制項目。」

    「C8」小隊，是司南授權病毒組建的機動特工隊伍，成立的目的就是內部清洗，局裡只有病毒和凱瑟琳知情，「C8」成員以教官或學員等方式隱藏在訓練學校。

    「你們……」司南的目光在趙高馳等三人面上緩緩掃過：「你們的責任就是維持內部穩定，不要給有心人可趁之機，保證CIO運作良好。」

    「行了，你們出去做事。」司南閉目修養，其他人魚貫而出，他忽然開口道：「媽媽，我有些話！」

    凱瑟琳向其他人揮揮手，關閉房門，坐在病床前，迷惑看著兒子：「怎麼了？」

    司南沉吟片刻道：「這次的清洗行動，反滲透只是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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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 清洗 （四）



　　蘇杭等人走出病房，過道無人，唐惜若輕聲道：「你們怎麼看？」

    說著，她的目光投向蘇杭和趙高馳----在CIO一票高層當中，蘇杭無疑是最忠於司南的，趙高馳則算是司南的半個錢袋子，如果司南有什麼秘密，他們一定是知道得最多的。

    李堯東瞥了蘇杭一眼：「不簡單。」

    蘇杭知道他們的眼神是什麼意思，苦笑道：「老闆沒提過，不過，我猜……還有別的。」

    「做好自己的事，其他的不要管！」樓樺直視前方，他也隱隱能猜到部分原因，只不過，他不願意說，蘇杭等也不願意說。

    「老闆怎麼交代，就怎麼辦。」趙高馳顯然缺乏內部鬥爭意識：「反正我們是老闆的人，是CIO的人。」

    眾人迷惘的眼神被趙高馳這句下意識的話驅散，這話沒錯，他們是CIO的人，也是司南的人。司南的利益，也是他們的利益。

    司南捂著胸膛咳嗽一會，細聲道：「反滲透只是其一，CIC想要成為真正的情報系統總監，宣戰以後，我國也需要一個總系統……咳咳……」

    「慢慢說，別急！」凱瑟琳心疼的替兒子撫順胸口的氣，再餵他喝了一口水。

    「CIC和中央都想架空我們，MSS是前車之鑒，中央必有遠慮。」司南沉吟片刻：「CIC是近憂，原二局的十四萬人，剛擴編的十萬，CIC一定動了手腳。」

    「三名副局長未必樂於做有名無實的傀儡，CIC和他們三個，單獨誰我都不在乎，怕就怕他們聯合起來……」司南低聲歎了口氣。前線戰事緊急，後方卻還在爭權奪利，這可正是諷刺之極。更諷刺的是，他居然也是其中一股勢力：「CIC做的並不見得是錯的，但我們要自保。」

    這倒沒錯，戰時必要一個情報總系統提高效率，CIC想要控制CIO，這是符合驕陽需求的。但這顯然會危及司南在CIO的統治，至少在嘗過權力滋味後，司南知道他很難灑脫的甩掉權力之杖。

    就不說權力的誘惑，CIO到底是司南親手打下來的基礎，像他的孩子，他又怎能一手把孩子往外推。

    「我們要拔除掉CIC和楚笙華他們的釘子和非分之想……」司南疲憊不堪，身體本來就很糟，再想那麼多，確實容易疲憊：「我想，只要過了這道坎，CIO才算安定下來。」

    早已熟知國家高層政治手腕的司南，自然看得出，中央這次為CIO擴編，主要還是迫不得已的需求。從制度來講，CIO沒有機會成為另一個MSS，但司南在CIO的威信未必不能打破這種平衡，進而反制中央。尤其是司南和凱瑟琳都很年輕，要是再給這對母子一些時間，未必不能徹底掌握住全國情報系統，成為另一個阿隆索沙皇陛下。

    所以，司南預料此種情況必不能長久，媽媽遲早會被調離CIO。甚至，很可能會在短短幾年裡獲得快速陞遷，在短暫時間裡升到極點，進而逼使凱瑟琳從情報系統退下。因此，CIC和下屬機構的矛盾，將成為情報系統的新問題。

    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存在，如果凱瑟琳沒有被調離CIO，而司南戰後仍然只是代理副局長，也許他可以在戰後脫離情報系統，轉任政府官員，將來甚至可以染指國家主席之位。

    不過，就目前來說，司南還沒有習慣想得那麼遠，他目前唯一的願望就是保住CIO和自己的權力，將來退休時能有上將銜就差不多了----人總是在變的，以前司南的願望是至少能以准將銜退休，而如今他已經獲得准將銜了，目標自然要再上一層。

    總之，沒有練一在一旁參謀，司南沒閒情去想得太遙遠---當然，作為一名極具戰略眼光和政治頭腦的情報高官，幾年的長遠目光還是必要的，為此司南不得不改變以前走一步想兩步的做法，改為走一步想五步。

    司南因為身體疲憊，想得不算深，也未必正確，可即便如此，還是把凱瑟琳給駭住了。說到底，她的意識還是比較單純的傾向於情報工作，而不是政治。

    「現在我生死未明，牛鬼蛇神證實消息後都會跳出來。媽媽，我需要妳暫時不理局裡的事，這樣，他們才有空間冒頭，讓我們盡可能的一網打盡。」

    「除此外……」司南定神思索片刻：「短期內不要實施報復行動，CIO在外風頭太勁了，我必須得詐傷不理事務，讓CIO看起來消沉效率低下，從別人的視線裡沉寂下去。」

    「為什麼？」凱瑟琳越來越看不懂兒子的安排了。

    「低調有助於我們接下來幾年的行動，CIO到了必須低調的時候，無論灌木還是其他計劃，都需要引開別人的注意。」司南一笑，笑中深藏疲憊，不是傷勢的疲憊，而是工作的疲憊：「我們得給別人一個假象，沒了我，CIO就沒了過去的銳氣。」

    「嗯，就這些。」司南大腦空蕩蕩，痛苦呻吟一下，靠在媽媽懷中：「媽媽，妳知道嗎？我中刀的時候，第一個念頭是，我不能離開妳！」

    「在做手術的時候，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我，我答應過妳，會永遠陪妳。」司南回憶起做手術的時候，那時他還昏迷不醒，他一度幾乎放棄了生存的慾望，可想到媽媽，求生精神爆發，讓他苦苦支撐著到醒過來。

    「媽媽，我捨不得離開妳！」司南看著凱瑟琳如玉面容，沉溺在母親的懷抱和氣息中，沉沉睡去。

    凱瑟琳流下眼淚，親親司南的額頭，輕聲道：「兒子，我也捨不得離開你！」

    不管司南怎麼變，始終還是她最最最疼愛的兒子！

    司南手術並不順利的消息在嚴令下被對外封鎖了，似乎極力要保持住CIO對外的威懾力，雖然三十九歲這麼一個簡直年輕得過份的年紀似乎談不上威懾和威信。但對內，司南十年來凡事親力親為，參與行動策劃和指揮，加上「荒原」行動的經典手筆，他在CIO內部的威信的確無人能比，年紀，似乎早已被CIO的人忽略了。

    在外界，司南的威懾力並不低於CIO，「荒原」行動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在於其他人都深知司南是CIO的主心骨。更重要的原因是，司南總能以最老辣的政治頭腦察覺到敵人最薄弱的環節，用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利益，或者製造最大的破壞。

    消息封鎖似乎沒有成功，司南重傷不醒，接下來的手術很可能挽救不了他的生命的消息，仍然以光速傳播到星際每個角落。

    尤其是在林青雲等大批政府高官來探望司南後，間接「證實」了司南可能重傷不治。

    就在各國政府和情報系統感到愉快的時候，樓樺和蘇杭組成的秘密調查組已經鎖定了數名副處級以上的滲透者，其中一人，甚至是副司級。

    樓樺和蘇杭的組合乍看沒什麼稀罕，實際上，這還是頗費了司南一番心思。樓樺正直忠於工作與民族，蘇杭作為司南心腹中的嫡系，凡事考慮的一定是司南的利益，他知道猜得到司南排除異己的目的，也在為司南做這件事。

    但直到被樓樺數次阻止後，他領悟了司南的意思----之所以是樓樺與他搭檔，無非就是不想他把內部清洗這件事擴大化，不給蘇杭公報私仇的機會----也許還不如說是蘇杭的內部政敵，譬如與他一向都不對路的內務司司長。

    在制訂清洗計劃時，司南本來只是打算讓蘇杭主持，是練一說了一句有人就有江湖，這讓他警覺過來，臨時加上了樓樺的名字。

    CIO並非鐵板一塊，成立了十年，一樣也逐漸出現了內部分化鬥爭。就不說司南和其他三位副局長的人之間的鬥爭，就是司南的人之間都暗存較量之心。好在CIO成立不算久，這種鬥爭還停留在一個很小的範疇內。

    有時司南也難免向練一感慨，早知道還不如就留在SIO幹----SIO因為主要以對外潛伏工作為主，所以內部鬥爭比其他部門都少了許多。

    CIO的局勢有點微妙，也有點諷刺，一個代理副局長的受傷，竟然導致整個CIO工作幾近癱瘓，凱瑟琳也表現出一個擔憂兒子的母親應有的心情，每天在病房裡陪著「昏迷不醒」的兒子，不理CIO事務。

    楚笙華等三位副局長在短短兩天裡不止一次向手下抱怨，可實際上，三位副局長迅速擔當起局裡的事務，「分擔」掉司南和凱瑟琳的職責。就便是性格最謹慎的楚笙華，都忍不住開始插手凱瑟琳的事，代表凱瑟琳參加國家安全委員會的會議。

    確實如司南的預料，一旦他「昏迷不醒」，甚至可能死掉的消息傳出去後，牛鬼蛇神都會跳出來。

    楚笙華其實只代表凱瑟琳臨時參加了一次國家安全委員會的會議，然後，另外兩位副局長聯手打壓他，逼使他不得不退出暫時的權力之爭。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始終都是由另兩位局長聯合參與CIC會議。

    在司南遇刺四十二小時後，CIC一反常態的沒有責難凱瑟琳不顧局裡事務，反而下達文件，要求CIO在「艱難時期必須要挺住，承擔起應有的責任」。

    甚至CIC主席在情報會議上表示理解凱瑟琳的傷痛，也正是有鑒於此，認為三位副局長應當勇於承擔起更大的責任，讓CIO保持運轉。

    牛鬼蛇神冒出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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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三章　清洗（四）


　　情報司三處處長朱新華和絕大多數人不太一樣，他是住在京華星。

    在很多人眼裡，他是蘇杭信賴的未來之星，是CIO的中生代。事實上，他在不少同僚眼裡，確實前途無限，年紀不過八十餘歲的他，已經是正處級了，將來當然還有大好前程。

    很少有人知道，朱新華是一名潛伏多年的種子，他真正隸屬鋼克聯邦情報局（BUX）。BUX最初是把他當種子培養，然而，一點小意外，讓他被招募了。

    默默無名的在SIO執行幾次任務之後，他刻意在一次任務中讓自己的左手廢掉兩支手指，隨後他被調為文職，再然後被調到SIO的訓練學校擔任教官。

    CIO成立後，向SIO等部門借調人員，他搖身一變，就成為了CIO人員，被蘇杭看中成為情報司的一員。

    這十年來的遭遇，離奇得連他都不太敢相信，他從未想過自己居然有一天能成為處長級主管。也是因此，BUX一道指令下來，解除他的靜默休眠狀態，成為一名活躍的蒲公英。

    朱新華總是很謹慎，這是蒲公英們的生存之道。

    通常與上下線聯繫，有兩個辦法，一是通過星網，二是通過聯絡人。至於通訊----算了吧，那是最不可靠的方法。

    從星網聯絡是司南最擅長的，那是因為他擁有無序密碼和練一，他的控制將會易如反掌。

    朱新華當然沒有奢侈到擁有終極密碼和智能生命的地步，所以，除非是啟動「木馬」程序，否則他總是要見聯絡員的。

    他的謹慎之處就在於，獲知司南消息後，他沒有第一時間傳出去，他擔心這是一個陷阱。不過，等待了超過四十小時，仍然沒有任何動靜，再通過林青雲等探望司南的高官的憂慮表情證實司南的傷勢，他才決定見聯絡員。

    京華星人口很多，他是一個很喜歡念舊的人，總是每週六在一間固定的小餐廳吃飯，吃了飯，他離開了。

    半小時後，餐廳的清潔工開始打掃衛生，不經意的在他坐過的桌子下摸索一把，又繼續兢兢業業的清潔工作……

    「我要殺了他！」

    蘇杭揮舞著手槍，如果朱新華在他面前，一定會被他親手打死。

    樓樺勸了他一會，他頹然低下頭，咬牙切齒道：「虧我那麼信任他，原來……幸虧發現得早！」

    蘇杭覺得自己快沒臉見人了，在這短短四十八小時裡，樓樺的行動處被發現了一名滲透者，一名副處級。他當時還幸災樂禍了一把，不想，當查到情報司頭上，情報司被滲透的情況也不比行動司好多少，就連他信賴的朱新華都是蒲公英。

    CIO被滲透的情況，比樓樺和蘇杭想像的還要嚴重，簡直觸目驚心，要是沒有這次來得及時的內部排查，後果不堪設想。

    相比滲透者，其他三位副局長私下的動作，反而不重要了。

    驕陽在一線戰場上的戰爭，似乎沒有給公民的生活帶來太大的影響，除了讓公民的生活裡多了一些談資以外，一切與平時沒有太大的分別。

    這很大程度上，得益於驕陽優越的地理位置，一個偏僻的位於人類疆域邊緣的位置。也因為目前戰爭還沒有徹底把驕陽拖下水，至少到目前為止，驕陽只有一個西方司令部正在前線作戰，戰爭氣氛並不濃烈。

    在三位副局長當中，楚笙華是第一個搬到環日星的。

    疲憊不堪的走進家裡，他揉了揉眼睛喊：「老婆，我回來了！」

    「老爸，我幫你揉肩！」一個小鬼諂媚的迎過來，繼續每天的試探：「老爸，你就答應我嘛，你不覺得駕駛戰機很帥嗎？我想跟哥哥一樣，做一個王牌空戰家。」

    「去去去，別煩我！」楚笙華的脾氣讓兒子嚇了一跳，他倒有些歉意，和氣解釋：「兒子，不是老爸不讓你去參軍，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什麼時候才是時候？」小兒子的話有繞口。

    「保密！」楚笙華長長歎了口氣，他當然也不太清楚國家戰略，不過，他能推測，戰爭初期會比較順利，艱難的時候還在後面。

    看了看氣憤的小兒子，他沒有再說什麼，吃了飯，進了書房，老婆走進來，揉揉肩膀道：「心情不好？」

    「嗯，很煩。」楚笙華溫柔的握住老婆的手，苦惱道：「司南的治療情況越來越糟，到現在都還沒醒過。局長也真是，什麼都不管了……現在局裡亂得很。」

    「我就不懂了，那個司南那麼年輕，他出事，怎麼你們局裡會變成這樣！」

    「你不懂，他雖然年輕，但很得人心，很有威望。」楚笙華想起今天在局裡與兩位副局長的爭執，又感頭疼：「現在老王和老馬聯合起來，想把我擠開，這我倒是不在乎，我擔心的是別的……」

    楚笙華不是白癡，另外兩位副局長的聯合似乎還有其他勢力的插手，如果只是單純的聯合，他也真不放眼裡。他擔心，如果這其中有CIC的存在，那就是CIO內部分裂的開端。

    他就不懂了，CIC到底想幹什麼，就算兩位副局長聯手，也未必能架空凱瑟琳，要害部門都是被司南給把持著。就算凱瑟琳暫時不理事，只要她回過神來，就算司南真的死了，凱瑟琳自然成為司南那一系的新領袖，到時只要一句話，照樣能收攏權力。

    嗯，或許CIC打算把凱瑟琳調離CIO？如此就可以清除凱瑟琳母子的影響力了。

    而且，CIC難道真的不知道，兩位副局長如此亂來，首先亂下來的就是CIO。

    不過，轉念一想，他倒是苦笑不已，目前戰事還不吃緊，現在亂總比以後亂好吧。

    只是，如果凱瑟琳真被架空的話，那他該如何自處？

    無所謂了！他無奈歎氣，當初他滿懷雄心壯志來到CIO，以為CIO一個新設部門，他一定有所作為。事實給了他一記重錘，司南和凱瑟琳牢牢把持權力，他分管了後勤和訓練等並不重要的部門，他的雄心被涼水兜頭淋下來。

    自此，他熄滅了雄心！

    冷眼旁觀，他其實頗為不服，凱瑟琳起初幾年，完全稱不上一個合格的領導，完全是靠司南在幕後撐著。倒是這些年來，凱瑟琳漸漸熟悉上手，可因為司南的存在，凱瑟琳表現領導才幹的時候也並不多。

    反而是司南，他縱然私下對一個年輕傢伙擔任情報高官頗為不以為然，可後來事實證實，如果不是年紀制約，司南實在應該是CIO的領導。

    天知道司南那麼年輕，從哪裡學來的高超政治頭腦和戰略觸覺。

    他本來認命了，大不了做一輩子的副手，那也不是不可接受。

    可司南出事了，怎麼能在這時候出事，怎麼可以！

    凱瑟琳是局長，她怎麼可以任性，怎麼可以！

    楚笙華回憶著從司南遇刺七十小時以來，唐惜若和李堯東等幾位要害部門的主管都表現出相當令人讚賞的大局觀，極力平定局裡躁動的人心，讓CIO的工作繼續保持。

    幸虧內衛司沒亂，他驚出一身冷汗，要是內衛司也亂了，那CIO總部就真的成了篩子。

    今天上午，另兩位副局長簽發數道聯合手令，要求情報司和行動司調動「妖瞳」等王牌，同時要求企業司和財務處整理所有財務信息，交給他們。與此同時，還要求內衛和內務兩司進行內部調查。

    三道聯合手令，無一例外，全部被拒絕執行。一眾主管很有驕兵悍將的氣質，一口咬定要看到凱瑟琳局長的手令，否則他們將拒絕執行命令。

    據說兩位副局長一上午就光顧著大發雷霆去了，他們聯合起來倒是能調動行政等少數非要害部門，不過，那仍然無法控制其他部門。

    下午在會議上，兩位副局長暴跳如雷，可一票主管仍然愛理不理。

    不過，這兩人倒也精明，首先想要抓住錢袋子，以及內務內衛大權，加上他們控制的行政等部門，要真實現了，倒真可能架空凱瑟琳呢。

    等等……楚笙華陡然怔住，失聲大叫：「不好！」

    如果兩位副局長有CIC支持，加上對方控制了行政部門，完全可以向CIC提出行政和職務變動。

    現在局裡就已經人心惶惶了，如果此事真的發生，CIO的動盪就不可避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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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清洗 （六）



　　凱瑟琳喂司南喝了口水，把他腦袋墊高一些：「感覺好些了嗎？」

    「嗯！」司南抿嘴凝望凱瑟琳：「我覺得像是回到小時候了呢，媽媽，那時我生病了妳也是這樣照顧我的呢！」

    「真希望能天天生病過這樣的日子！哎喲！」

    「胡扯！」凱瑟琳輕輕敲了兒子的腦袋一下，緊張喝止。

    閒聊了一會，凱瑟琳想起一事，將晶片放入光腦中讀取出來：「這是蘇杭他們在七十二小時內調查所得，你要不要看看？不許太動腦。」

    朱新華，情報司三處處長。

    周文傑，行動司八處處長。

    短短三天內，通過各種預謀好的方案，使得不少滲透者都自動浮出水面，也只是在這三天裡，就發現了七名副處級以上的蒲公英----CIO還真是成了名副其實的篩子。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因為司南親自管理情報和行動等部門，這幾個要害部門他十分重視，所以被滲透的情況還沒有太嚴重。

    尤其是情報司、策劃司、行動司、管理司、企業司、訓練司、科技司、內衛司、內務司，這九大部門，大都為司南和凱瑟琳的嫡系，也是CIO最為重要的部門。

    當初在擴編之時，就考慮到反滲透，所以至今的安全狀況還算是比較好的，反而是其他部門被滲透得比較嚴重，尤其是後勤司和行政等部門。

    在司南的心中，這份滲透名單還必須得再加上一個名字---內務司副司長黃海信。

    黃海信是司南很久前就鎖定的目標之一，能在CIO潛伏到副司級位置上，估計要不了幾年，成為司長，甚至進入CIC也不是太難。

    這完全稱得上是超級蒲公英了！

    令司南感到愉快的是，滲透名單上的人，沒有調查處老臣子的名字----必須得承認，調查處時期，兩千餘人的編制的確比現在純潔了一百萬倍。加上當時從SIO和GSI借調的人幾乎一色都是精兵悍將，所以很難會有滲透者，即使有，相信也是通過訓練學校走進調查處的。

    也是因此，司南自從意識到訓練部門是確保不被滲透的重點之重後，特地將訓練司從後勤司拉出來，作為一個單獨的部門存在。

    七名滲透者，只有一個是從訓練學校出來的教官，其他人一色都是原二局的人。當初吞併二局是吞得爽了，可也把原二局存在的漏洞給一道接收，這多少令司南感到沮喪---看來當年的調整和排查效果不太好。

    「唉，咱們CIO的反滲透工作，將會是漫長的！」司南一聲苦笑，原二局看起來被嚴重滲透，現在在CIO，又有大量的晉陞機會，將來恐怕還會陸續出現高職務的蒲公英。

    「什麼時候逮捕他們？」凱瑟琳看著名單，四個字，觸目驚心。

    「不但不逮捕，我還要提拔他們，就跟謝弘一樣。」司南淡淡一笑，笑裡藏刀：「我看他們怎麼反情報。」

    「不過……以後，就盡可能避免提拔原二局的人，或者盡可能把他們當中拔尖的人物調到總部來就近監視或利用。」司南沉吟片刻道：「至於科級主管，計劃用兩到三年的時間來排查清楚。」

    當然，事情不是司南口頭上說說的那麼簡單，CIO當前有約二十萬人員，科級主管分佈在國內國外，調查起來絕對會是非常繁瑣。

    而且，像目前已發現的滲透者，並不是逮捕起來就了事了，還得瞭解一下這些人平時都能接觸到什麼機密，下面有什麼情報網絡可能被洩露出去，什麼地方需要調整，什麼地方需要改進。這些工作，其實非常龐大。

    但凱瑟琳倒是產生了一個頓悟，司南提出的CIO以大行動為主，這顯然是最符合當前CIO現狀的路線。CIO成立日子太短，情報工作和外勤活動很難達到深層次，這是其一。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其二就是被滲透所導致，任何常規大行動，都有可能在從上到下的任何調動和蛛絲馬跡裡，被滲透者或敵國情報機構察覺並分析出他們的真正目的。所以，平時以常規活動為主，關鍵時走超級行動路線，這是唯一能避免洩密的方法。

    「對了，昨天發生了一些事……」凱瑟琳將昨天兩位副局長試圖趁機奪權的事大致道來：「楚笙華沒有參與，似乎還被他們排斥在外！」

    「希望楚笙華不是在做戲，他平時看起來是個謹慎做實事的人，應該不會參與。」司南颯然一笑：「媽媽，我還要昏迷一個月才會醒來，現在就看妳了。」

    馬副局長和王副局長當然不是什麼膚淺的人，面無表情的環顧一周，會議室裡坐滿了各部門主管，他們的目光聚焦在蘇杭等人面上。

    蘇杭還沒有開口，外柔內剛的唐惜若張口就是冷嘲熱諷：「老闆只是受傷，還沒死呢。就算下命令，也輪不到你們！」

    蘇杭等人大感痛快，樓樺平視虛空，冷靜道：「我需要看到舒局長的手令！」

    如果蘇杭等人抱著的絕不合作態度，那麼樓樺的觀點顯然就是大多數主管的觀點----凱瑟琳才是局長，這兩位副局想要下令，未免名不正言不順。況且，其他主管也許不是司南的嫡系，但司南和凱瑟琳的影響力仍然是巨大的。

    不說樓樺知內情，就算不知，現在也猜得到，這兩位副局長不甘久居人下，不甘無權無勢，想要奪權。

    正當場面對峙的時候，內務司的副司長黃海信內心有些糾結。

    作為一名合格的蒲公英，他意識到眼下的情況，也很清楚，現在無非就是一個立場的選擇。究竟是兩位副局長，還是凱瑟琳。

    倒向兩位副局長，只要成功，他必然能在未來短期內成為正司級主管，可只要凱瑟琳還在，這成功可能性無疑就低了許多。

    如果繼續保持凱瑟琳的立場，他贏得的最好結果，無非也就只是保持現在的位置。但問題是，凱瑟琳只要站出來，贏面就會大了許多。

    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題，他幾乎就忍不住跳起來表明態度了，可他想，再忍一忍。

    會議室中吵了起來，馬副局和王副局的人跳起來指責蘇杭等人沒有紀律違抗命令，這是一種犯罪。

    樓樺默不作聲，他忽然想到了幾天前司南的一句話：「只要我給他們一個機會，牛鬼蛇神都會自動跳出來。」

    還真是牛鬼蛇神啊！

    「好好好！」兩位副局憤怒之極，他們猜到司南和凱瑟琳地位根深蒂固，可沒猜到居然那麼深那麼穩，要不是他們早有打算，只怕只有一個慘敗的下場。

    馬副局從公文包裡取出一份文件，再取出一塊晶片，冷冷目光掃視一周：「CIC鑒於舒局長的狀態，決定讓她暫時修養半年，由我和王副局長，暫時主持局裡的工作。」

    「此外，情報司蘇杭、行動司樓樺、企業司趙高馳等……」馬副局目光在司南的嫡系成員面上掃過，冷笑：「你們能力卓越，CIC決定調你們過去，恭喜你們！」

    「現在我們簽發的手令，還有誰要拒絕執行？」王副局長在一旁襯映。

    會議室一片嘩然，其他人意識到這一次奪權怕是來勢洶洶。蘇杭等人冷笑不語，彷彿在看馬戲似的，帶著一絲憐憫：「就憑你們也想調走我們？」

    世人皆知，CIC的主要存在作用之一就是養老，把蘇杭等主要對抗者都調到CIC，絕對是一記狠招。

    「你們試試再違抗命令看看？」兩位副局長擺明了就是吃定蘇杭他們，目光里的冷意足以把人凍僵。

    砰！

    一聲悶響驚動會議室，一條美麗的身影走進來，凱瑟琳帶著淡淡笑意：「誰違反命令了？」

    原本喧囂的會議室頓時鴉雀無聲，惟獨唐惜若陰陽怪氣的聲音在空氣中飄蕩：「違反命令哦！」

    凱瑟琳旁若無人的走到會議上首的位置，馬副局和王副局儼然以局長自居，這次會議早已坐在凱瑟琳的局長位置上，似笑非笑：「兩位還真是迫不及待，這位置坐起來舒服嗎？」

    馬副局和王副局從凱瑟琳走進來的那一刻，臉色就變了，聞言暗恨不已，卻不得不起身讓位。

    凱瑟琳神色淡定，柔和卻銳利的聲音鑽入眾人耳中：「說說看，誰違抗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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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清洗 （七）



　　凱瑟琳被會議桌上的文件吸引，若無其事的翻閱幾眼，目光斜斜掃視副局長：「調令沒我的簽名！」

    「告訴我，誰給你們權力調動他們？」凱瑟琳的目光漸厲，她緩緩將調令撕毀：「說！」

    馬副局巍然不動，面不改色道：「局長，妳不在，局裡的事總要有人處理，我們代為處理，有什麼問題？」

    「CIC給了我們授權，我們有權力這樣做！」王副局在一旁插嘴。

    「CIC……」凱瑟琳滿含譏笑：「CIC！」

    CIC無權任命CIO或SIO的最高領導，但在某些情況下，比如局長暫時不能理事，或喪生等情況下，首先是由副局長暫代理局長職務。

    換做在改組之前，CIC甚至無權任免SIO和CIO等下屬機構的任何官員，即便是在改組之後，CIC也只有在下屬機構的任免提名基礎上進行審批的權力（只含正處級以上，含副處級以下，局長完全可以自行任免）---而且，這種審批的權力也必須要通過CIC委員會的認可----所謂CIC委員會，就包括了CIO和SIO及MSS等部門的成員。

    換言之，真正的審批權仍然是一半掌握在各大機構內部，一半才是在CIC，而不是CIC主席。無論在CIO還是SIO，提名權普遍是局長和副局長聯合才具有，但無論如何都必須要有局長的親筆簽名。CIO更加特殊，只要凱瑟琳和司南願意，隨時能越過其他三位副局長進行任免提名。

    副司級以上的人員和職務變動，都必須要局長親自簽名才能生效。

    理論上，兩位副局長所做的，並不完全屬於越權，畢竟前幾天凱瑟琳甚至沒到總部報到過，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馬副局和王副局顯然不服，爭辯道：「我們和CIC都有權……」

    「我對你們很失望！」凱瑟琳毫不留面子的打斷他們的話：「我希望你們能認真想一想自己犯了什麼錯！」

    凱瑟琳豎起手指一勾，門外轟然衝進來一批強悍的特工，強行將馬副局和王副局帶了出去。是「雙瞳」小隊，這是直接對凱瑟琳負責的王牌特工隊，也是局長的直屬實力。

    這突然的變化讓所有人瞠目結舌，凱瑟琳環顧一周，目光在楚笙華面容上停留三秒：「老楚，老馬和老王的事務，你暫時代理。其他人，照常工作！」

    蘇杭等人滿肚子迷惑，這麼不講道理的做法，不像是凱瑟琳的風格啊。

    的確不是凱瑟琳的風格，這是司南交代的。

    沒必要花太多時間跟人家講道理，無論是老王老馬都沒資格跟他們講道理。事實擺得很清楚，各部門的王牌特工隊，都在司南和凱瑟琳的掌握中，嫡系又都掌握了要害部門，兩個無權無勢的副局長有什麼資格擺道理！

    快刀斬亂麻，這就對了，以司南和凱瑟琳的威望，就算不講道理，也不會引起反彈。

    況且，兩位副局長搭CIC的線，這簡直就是引狼入室，只要是CIO的人，都不會對此感到開心。

    這一刀斬下去，CIC沒了內援，就算叫囂得再厲害，也沒資格插手CIO的事。

    在接下來幾天，司南仍舊「昏迷不醒」，凱瑟琳卻使出雷霆手段，迅速將兩位副局長的親信手下一一調入CIC，用自己的嫡系填上空缺。

    至此，兩位副局長徹底成了空架子，但令人詫異的是，凱瑟琳沒有將兩位副局長給調走，而是讓他們繼續留在副局長的位置上，仍然分管著某些部門。

    只不過，失去了親信手下的副局長們，就算在自己分管的部門裡，也沒有絲毫威信可言，徹底成為空殼，沒有凱瑟琳的同意，他們簡直一道命令都得不到執行。

    此舉很快便被人意識到其中的奧妙，與其逐走這兩人，讓上頭空降新副局長來，還不如讓這兩個空殼佔著，方便凱瑟琳真正拿下CIO全部大權。

    在這其中最大的獲利者，反而是實實在在埋頭做事的楚笙華。在凱瑟琳和楚笙華談過一次之後，除訓練司外等幾個部門外，其他部門的實權大都落在楚笙華手裡。

    在CIO接下來一系列的職務調整中，黃海信悄然無息的被調離內務司，成為唐惜若的副手，其他在滲透名單上的名字，也有半數被調整職務。

    不論CIO的人是否承認，仍然在這一場由司南遇刺引起的內耗中損失頗為慘痛。在其他人眼裡，凱瑟琳一系列的職務調整，顯然是在收攏大權，而在這「內亂」和調整過程裡造成的系統紊亂，則是不可避免的出現了。

    這甚至導致CIO在短期內工作效率大為降低，凱瑟琳加強「統治力」的做法，顯然造成了相當一段時間CIO內部的人心惶惶。

    司南活躍的時候，很少有人注意到楚笙華和凱瑟琳等領導層，但當司南「昏迷不醒」，CIO大權操縱在凱瑟琳和楚笙華手上，各國情報系統也開始真正關注兩人，得出來的結論讓他們輕鬆了許多----從性格來看，兩人都不是司南那種近乎歇斯底里的狂人。

    沒了司南的CIO，就像是獠牙被拔掉的狼，威脅性大減。

    自此，CIO從各國情報機構的重點關注名單中撤下！

    直到一個月後司南幸運搏得那兩成的生存機會，僥倖「蘇醒」過來，一度令各大機構緊張了一會。但情報很快證實，司南遇刺的後遺症很大，至少在半年內無法正常處理公務，即便痊癒後也只會有原本的十分之一精力時，各國再次把自己提起的神經鬆弛下去----一個像狼一樣總是充斥精力和侵略性的司南是可怕的，但一個變成綿羊的司南在他們來看，其實基本已經毀了。

    「奇怪，怎麼沒有報復行動？」

    練一有點想不明白，半個月了，怎麼一點報復的跡象都沒有？司南可不是那種喜歡把吃虧當佔便宜的人。

    不過，這並不重要了，練一渴望回到司南身邊。同盟NIA核心機裡的檔案，有九成九都被他破解了，剩下的零點一成，他有能力破解，但對方布下的防線非常複雜，他沒辦法在不觸及警報的情況下破解。

    相比上次在PPD幹的活，這次練一的經驗豐富了許多，他深知很難將這些檔案全都帶走---必須得說，破解核心機防線是一碼事，解開文件的密碼又是另一件事。

    有了上次的經驗，他知道沒辦法悄然無息的把文件帶走，所以，他直接就在核心機裡把檔案解開，然後一一掃瞄記下來---正如科學家所說，意識和靈魂是最奇妙的物質，是無形無質的。

    相比自然人的靈魂和意識，練一似乎沒有傳說中的極限，他拚命的記下那些存檔長達千年的機密檔案，拚命將NIA所有信息盡可能的記下來。

    然後，他悄然無息的順著一道外圍文件離開了核心機。

    他很熟悉這個程序做法，因為他在來之前，就和司南在CIO總部核心機裡實驗過了數十次。事實證實，除了物理連接，沒有任何東西能阻擋他。

    練一可真是逆天一般的存在啊，司南擁有了他，簡直就像是開了一個無限強悍的金手指。

    要不要報復一下呢？

    離開NIA後，他猶豫不決。

    冷靜的分析一番，他放棄了報復的念頭，悄然回到CIO「鬼瞳」特工的手裡。

    因為戰爭爆發的關係，驕陽的物資運輸等都被封鎖住，要想回到驕陽，那並不是一件像和平時期那麼容易的事。

    況且，他還有一項任務---竊取德西CSS的機密檔案。

    輾轉來到德西，被內線送入CSS核心機後，他開始竊取CSS的檔案。

    當完成這一切，他才悄然無息的回到驕陽，這時，已經是2902年6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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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灌木」大行動（一）


    戰爭爆發兩年了，驕陽參戰半年了。

    從驕陽參戰以來，與鋼克組成的聯軍牽制了德西極大力量，不過，損失一樣慘痛。

    德西意識到蘭卡試圖打通與福克斯的通道，果斷把防線後撤，此舉讓蘭卡一舉打開通道，各種物資源源不斷的運輸向蘭卡。

    很快，驕陽發現自己中了德西的招----蘭卡如此龐然大物，就算驕陽和鋼克及福克斯加起來，也未必能援助多久。

    給蘭卡的援助多一些，自己的損失就少一些，況且，驕陽同時還要援助鋼克。

    意識到這點後，驕陽對蘭卡的援助大幅度減少，而這使得蘭卡頗為不滿，減輕了對德西的壓力。

    德西西線戰場壓力減輕，自然東線就強了許多。也正是因此，驕陽和鋼克佔盡地利之便，仍然被德西連連擊退，鋼克在半年裡又損失了三分之一的領土。

    也就在一個月前，驕陽和鋼克聯軍振作起來展開與德西的對峙，同時向蘭卡運輸了半年來最龐大的一筆物資。而此舉，贏得蘭卡的歡心鼓舞，一舉增兵送給德西一場大敗。

    在接下來的這個月裡，蘭卡的發力，使得戰事隱隱僵持住，而德西萬萬沒有料到，這一個月的戰事局面，完全是驕陽刻意維持出來的，目的是為了表現給某些人看。

    也就在一周前，福克斯為首的菲斯聯盟中的一個小國發生政變，各國情報系統發現其中隱隱有貝殼會活躍的身影。

    而與此同時，大量的產業和資金從同盟和德西抽掉，兩國經濟大受損失，危害也體現在戰場，連續吃了幾場小敗仗。

    貝殼會扛旗跳出來，蘭卡和福克斯絕對是最大地利益獲得者，大量的財富被用來購買軍火，間接又壯大了福克斯和蘭卡的實力，同時，也減輕了驕陽的物資壓力。

    在紅月星河紮下那麼一枚釘子，軍事威脅並不強，但是，貝殼會成員的獨立，給同盟和德西造成的經濟損失卻是巨大的。無數工廠公司破產倒閉，大量平民失業，在各國特工的推動下，甚至還爆發了幾次大規模遊行反戰事件，給同盟和德西造成頗大的內政壓力。

    對抗超級大國的壓力是巨大的，不僅僅是軍事，還有政治和經濟等各方面的壓力。

    幸運的是，密林在戰爭初期首先與驕陽達成互不侵犯協議，進而搶先一把勒制住U星域的地理要害。再有福克斯的牽制，固然損失慘痛，但佔領區卻仍然控制在密林的手裡。而期間，發生過幾次失敗的阿隆索遇刺事件，同盟顯然志在通過暗殺阿隆索來製造密林內亂。

    如果戰爭初期只是幾個大國的事，那麼，從驕陽參戰以來，就是真正的宣告戰火已經全面侵襲星際每一個國家。

    戰爭造成的損失更是令人痛心疾首。

    光是驕陽參戰半年來，損失之慘痛就讓人傷心落淚----光是戰艦損失就高達近兩億總噸量，戰機損失超過五十萬，傷亡人數至少不低於八百萬。

    好在驕陽地理位置絕佳，擁有豐富的資源，加上歷年來都在籌備與密林的戰爭，戰爭潛力遠遠超過預期。

    驕陽參戰半年來，損失固然慘痛，可所有的軍工工廠都在源源不斷的生產物資，海量的預備軍人被召集，如今驕陽的常備軍事力量已經高達四千萬士兵，戰艦十五億總噸量。

    不過，前線戰事吃緊，似乎沒有給大後方造成太大壓力。

    至少司南就感覺不到什麼戰爭壓力，如果不是每天海量的軍事情報片片飛來，他甚至會懷疑前線是不是真的在打仗。

    這令他感到頗為沮喪，每個男人都有一個戰爭夢，他也不例外。可例外的是，他卻沒辦法上戰場，沒辦法親自去體驗感受一下戰火----雖然這是一個找死的想法。

    練一歸來讓他的心情好了許多，要知道，每天都裝做一副奄奄一息的德行也不容易，還要裝出每天都在康復的樣子。他甚至懷疑自己將來可以做演員了。

    司南逐漸康復的情報當然也擺在各國情報機構的桌子上，但一個「半殘廢」的司南顯然已經淡出了各國的視線。

    在參戰半年裡，IRC和SIO光彩照人（為了低調，貝殼會的事交給了SIO處理），群龍無首的CIO沉寂下來，像當初司南預料的一樣，低調了，被忽視了。

    他喜歡這種被忽視的感覺，他喜歡躲在黑暗角落裡，等到某個時候，再突然跳出來嚇唬別人的感覺。

    練一從同盟和德西帶回來海量機密情報，不過，與之前相比，司南現在卻不怎麼重視了。他拍拍胳膊上的金屬環：「練一，我還是喜歡你在身邊的感覺。」

    練一帶來的情報仍然非常關鍵，尤其是在清除滲透者這一點上。可司南現在並不太在乎這些情報，CIO不需要這些情況也一樣能一鳴驚人。

    「該死，要是能弄到超級艦的設計圖紙就好了！」司南歎了口氣，超級艦是前線和後方所有人心中的痛，一艘二十五萬噸量的超級艦在同等條件環境下，即便六艘十萬噸量的戰艦都不敢保證穩勝。

    雖然在獲得福克斯和鋼克及蘭卡的技術支持後，驕陽目前已經能製造十八萬噸量級的戰艦，但二十萬噸量以下和以上始終是有差別的，打這種消耗戰，驕陽絕對吃虧。

    「消耗戰不利驕陽！」練一皺眉得出結論。

    「我也知道，可現在還不是大決戰的時候。」司南凝神苦笑：「我們要消化空間和光體技術，要消耗其他國家的實力。」

    德西、同盟、蘭卡及密林是最大的威脅，鋼克和福克斯存在潛在威脅，必須要將這些威脅勒殺在襁褓中。

    司南沒有意識到，他現在所想要做的，已經超過了CIO的範疇。

    由於驕陽的獨特位置，戰爭拖得越久，驕陽就越能有機會拉近與其他國家的距離。

    不過，司南的目光越過茂密的樹林，投向遠方：「密林是一定要打擊的。」

    幾天後，醫院宣佈司南痊癒，司南開始回到CIO上班。但根據情報顯示，司南每天倒有大半的時間都在休息，沒有什麼時間處理公務，眼看就是一個廢人了。甚至驕陽中央政治局都在討論，是不是讓司南退休算了。

    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裡，司南除了演戲，並沒有閒著，利用練一帶回來的情報，鎖定敵國蒲公英，制定了再次反滲透反情報計劃，只等待時機的到來。

    貝殼會挑旗後，驕陽放棄了在一線死扛的做法，協同鋼克大軍連續向驕陽邊境撤退，再次布下防線----擺出一副咱就打消耗戰的架勢。

    戰火一步步被引向驕陽。

    2902年7月15日

    凱瑟琳召集各部門主管來到寬敞的會議室。

    眾人等了一會，凱瑟琳親自推著坐輪椅的司南步入會議室，身後赫然是全副武裝的「雙瞳」特工，在會議室外佈置下森嚴防線。

    會議室的大門剛剛關上，原本一臉疲憊的司南挺身而起，神采奕奕走到會議主持人的位置上，猶如星辰般深邃的目光掃視一周：「我回來了！」

    「老闆，你，你沒事！」眾人情緒複雜的望著司南，喧囂聲填充在會議室中，人人精神大振。無論喜歡還是討厭司南，至少他們不能否認，有司南在的時候，CIO總是有驚人之舉。

    「半年前我就沒事了！」司南摀住胸口咳嗽幾聲，平靜道：「我演了半年的戲，現在這齣大戲是時候上映了。」

    「現在的規矩是，在接下來的七十二小時內，任何人都不能在未經批准的情況下單獨離開會議室。」凱瑟琳冷冷的聲音迴響在寬敞的會議室裡。

    「有大行動了！」所有主管第一時間腦海裡浮現了這個念頭，興奮的坐直，等待司南道來。

    這半年來，CIO眼看SIO和IRC等部門不斷立功，實在是大受刺激。

    「沒錯，大行動！」司南意味深長的目光掃過在座每個人的臉：「一次必定震動星際的超級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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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灌木」大行動（二）


    全息影像中，軍事星圖標出無數黃藍綠等色彩的小點。

    黃點是重要軍工工廠，藍點是民生物資工廠（譬如電晶和水廠），綠點是傳媒通訊，紫點是能源，白點是重要人物……

    無數的黃藍紫綠白等顏色分佈在星圖中，司南悠然自得：「這些情報，從GSI、SIO等部門和我們自己綜合得來。」

    「這次，我們的目標是德西！」司南微笑：「德西，約三萬三千個目標。」

    「這次行動的目標是，至少摧毀三分之一的已知戰略目標！」司南環顧一周：「大家想說什麼？」

    楚笙華首先開口，指著星圖上同盟和密林的七彩小點，遲疑道：「為什麼只是德西，沒有密林和同盟？相信這次行動成功後，其他國家一定會加強警惕的，到時，再行動就難了。」

    「嗯，第一，現在還不是最佳時機，第二，我們沒有那麼龐大的人手執行任務！」司南皺皺眉，楚笙華不會連這點都看不出來吧？如果真沒看出來，那麼這個副局長就委實不夠格了。

    「那我想知道，這次行動有多少成功把握？據我所知，德西一直都很在乎內部安全，萬一……我擔心損失！」楚笙華的意思無非是擔心出現太大規模的傷亡。

    「半年前，我遇刺後，即刻啟動了這次行動項目，做了半年的籌備，我想能盡可能的減輕傷亡。」司南心中歎了口氣，上位者一句話下面的人就得拚死拚活，想不到他也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可這次行動，是必要的。報復半年前的刺殺倒是其次，關鍵還是在於，此舉可以攪亂德西內部，為驕陽的前線戰事牽制德西的力量。

    半年前……下面一陣騷動，眾人在司南站起來的那一刻就隱隱猜到什麼，此刻司南更是證實了他們所有的猜測。頓時，過去半年的頹廢一掃而空，可私心裡，多少也有些驚懼----半年前那次清洗，看起來應該是老闆刻意為之。

    「這次行動代號是『灌木』，以我局為主，GSI和SIO協助執行。」司南肅殺眼神緩緩掃過眾人，眾人頓感凜然：「大家還有什麼看法？」

    如此周密的計劃，他們還能有什麼補充，一票主管們苦笑不語。

    倒是營救司長那大嗓門響了起來：「老闆，那我想問一下，事後是不是需要營救行動？我們應該怎麼做？」

    這個問題毫無疑問提到了點子上，這次「灌木」行動，從半年前開始，行動司等部門就開始大量的派遣外勤特工到德西。行動就算再成功，也必然會有失手的，會有當場被擊斃的，也會有被逮捕的。

    司南能接受的傷亡最高不能超過兩成，為此，他不惜向SIO和GSI求援----請求SIO和GSI的潛伏人員，盡可能的協助CIO外勤特工撤離德西，或者就地隱蔽。

    從戰前到現在，德西一直都是CIO重點關注國家，所以，原本在德西活動的CIO外勤特工本就不少。為了這次活動，更是特別增派了大量人手過去，目前CIO在德西半公開的和隱蔽的特工及蒲公英等，總和超過五萬人。

    這次「灌木」行動，GSI亦在求援下派出了大量的秘密軍事活動人員協助，行動中，應當是GSI負責小部分需要強攻的目標，其他部分則由CIO外勤特工負責。

    即使只是兩成的傷亡，也將會超過一萬----這數字是極為觸目驚心的。

    「等一下我再告訴你！」司南敢有如此大行動，當然對營救有腹稿了，但執行得如何，還是要看營救司。

    司南沉吟片刻，向策劃司長和情報司長招招手，從密碼盒子裡取出一塊晶片：「你們研究一下！這件事，必須你們親自負責，從我以下，只有你們知情。」

    蘇杭和李堯東只掃了一眼這塊晶片裡的內容，頓時就驚呆了，忍不住瞥了瞥後勤司長。

    司南給他們的任務很簡單，當「灌木」行動效果出來後，在今後的兩年內以最隱蔽的方法，陸續向德西派遣三千名整形偽造資料後的蒲公英。

    「灌木」行動不止是一次單純的敵後破壞行動，還有大量的後續動作。

    派遣三千名蒲公英，只是後續動作之一。

    CIO半年前就正式擁有三十萬編制，人員卻遲遲停留在二十萬上下，這並非司南不想立刻擴編，而是他還有其他計劃正在影響擴編----早在兩年前，CIO籌建了一個秘密的訓練基地，只向他和凱瑟琳負責，從其他訓練基地和其他國家招募學員，專門訓練大量蒲公英。

    「你們內務部，我這裡有一份名單，你們在最短時間內盯住他們。」司南丟出另一塊晶片，這塊晶片以主要是處級以下的滲透者，為了避免引起懷疑，也夾雜了幾名處級主管：「我要求行動展開後，在最短的時間裡找出證據，一個都不許放過！」

    「灌木」行動涉及的方方面面很廣泛，司南需要各部門協作起來，從事前的籌備，到善後等，全部都準備妥當。

    當司南明確把自己的要求交代下去後，由凱瑟琳下達了啟動「灌木」行動的密碼。

    接下來就是各部門主觀聯合分析情況，分配任務，並下達一道道細緻的命令。

    司南閉目養神，私下卻和練一在交流。

    在司南來看，多少還是有些遺憾，這畢竟算不上是他想像中的超級大行動----如果行動範圍是全星際，那就算超級行動了。

    只把目標鎖定德西，也是因為有心無力。

    只要行動順利，德西必然嚴重受創，以德西的性格，損失多半要從其他依附它的小國身上找回來。如此，是不是有可能進一步的挑撥關係呢？即使現在挑撥不成，將來也有很大的機會把德西變成孤家寡人。

    戰爭還要持續多久呢？司南思索著這個問題，練一的答覆最巧妙，也最符合規律：「打到大家都沒力氣再打的時候。」

    這樣說起來，以驕陽的物資儲備和資源，再撐個三五年問題不大，密林這麼個窮兵黷武的國家，就必然撐不了太久。如果密林想要撐下去，多半到最後只有強行開闢第二戰場爭奪資源維持戰爭----而這對象無疑將是驕陽。

    「我們是不是可以把密林這個禍水給引開？」驕陽顯然打不起兩線戰爭，司南顧及這點，把密林的戰火引到別的地方，似乎也就是必然了。

    睜開眼睛仔細觀察星圖，密林的出路無非就是U星域和驕陽，及鋼克方向。驕陽和鋼克的聯軍總體來說不是德西的對手，目前鋼克就已經喪失了一半的領土，如果鋼克讓出密林的通道……

    「還是不太可能！」司南無奈，密林沒理由捨近求遠：「不管了，反正密林什麼時候施展出大規模屠殺手段，我們就什麼時候向密林下手！」

    「我猜，應該是兩年後！」練一所謂的我猜，其實都是他的認真分析。

    「兩年後，密林開闢驕陽戰場，我們打不起兩線戰爭，必然要有所取捨。」司南沉吟片刻：「我們如果向密林動手，殺傷力太強大了，必定會引起其他國家的恐慌和嫉恨，沒準驕陽會成公敵。」

    司南和練一苦苦思索，很快得出一個結論：「密林開闢驕陽戰場的時候，就是驕陽和德西進行大決戰的時候！」

    「不知總參謀部是不是算到這一點，所以一直都沒有動用雙棲戰機的致命缺陷。」司南想了想：「如果總參謀部的確有這個大決戰的作戰計劃，我想我們應該瞭解一下，以便於配合他們的行動，盡可能把戰機缺陷效果發揮到最大！」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在大決戰裡，雙方雲集自己最龐大的主力艦隊，就在這時，戰機失去動力，你認為會發生什麼事？」練一忽然道。

    戰機的作用不止是格鬥，還包括護航和偵察等等，也是因為戰機的性能越來越強，所以導致太空時代一度主流的接舷戰和登艦戰徹底衰落在歷史長河中。

    如果沒有戰機護航，接舷戰和登艦戰就……

    司南抿嘴淺笑：「決戰的時候，我想我們有機會活捉羅賓森上將！不過，前提是，羅賓森上將被調到東線戰場。」

    喬治．羅賓森上將，北方海軍司令部司令，目前正在西線戰場指揮戰鬥！

絕對官僚

第三百八十八章灌木」大行動（三）


    法加星群首府是卡內森任職過的地方，經濟非常繁華，雖是戰時，可在德西中心，也是遠離戰火，仍然保持著一貫的繁榮跡象。

    法加星群著名的電晶工廠外，丹尼拎著包走向安檢門，順利的通過安全檢查。

    走進工廠區，他把包裡的東西取出來，換了工作服，把包裡的東西塞進櫃子，然後走進了工作區。

    丹尼是在壓制區工作，電晶的生產分為原料和分解及壓制及成品等相當複雜的工藝程序，壓制區是將能量壓制進入電晶的過程，這過程很危險。

    工廠並非德西國有，而是私營企業，但這間電晶工廠每天的最大產量能供應十億人超過兩周的能源。

    壓制電晶的工藝相當危險，不少工藝不過關的小工廠，都曾經發生過爆炸事件。即便是在大型工廠，也不可避免的發生過某些惡劣事件，好在大工廠的安全措施要齊全了許多。

    他每天的工作都是在跟死神打交道，但他一點都不在乎。

    他恨這一切，他恨這間工廠幾十年前奪走了父母的生命，他痛恨一切，痛恨那些超級富豪。

    幾十年前，一場事故讓他的父親在這間工廠失去了生命，而在分解區工作的母親，因為得知父親的死訊，恍惚之下一頭栽進分解池，死了。

    廠方賠償了他的損失，可他的損失是錢財能彌補的嗎？當然不。沒有了父母後，他失去了一切，妹妹在傷痛下變得放蕩墮落，也許有一天撒旦會解脫她。

    丹尼恨一切，他恨世界對他的不公。

    有一天，他認識了一個和他一樣充滿憤怒的人，那個人建議他進來工作，然後趁機報復。

    他進了工廠，然後一直想報仇，但他沒機會，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最近他的好朋友再次出現了，給了他一個很棒的建議，讓他帶一些東西進來，一起幫他執行報復行動。

    丹尼沒有看包裡的東西是什麼，即使看了，他也未必認識那是火藥。

    一天的工作又要結束了，他來到櫃子前，櫃子裡的那包東西不見了，像過去半年每天在發生的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這次櫃子裡多了一張紙條，紙條上有一行文字告訴他接下來要怎麼做。

    他按照字條上寫的，走進成品區，在一堆廢料中翻了一會，他找到了字條上說的東西，上面有個按鈕，字條上說：「按下去就可以報仇了！」

    丹尼橫下心，向下猛按！

    從那包東西中爆發出一團火光，瞬間吞噬掉丹尼，迅速膨脹將成品區摧毀。成品區裡大量的電晶在爆炸中被刺激，能量從電晶中釋放出來，迅速蔓延，眨眼之間，龐大無比的能量波及壓制區，分解區以及原料區！

    怒焰淹沒工廠，像地獄怪獸吞噬掉工廠，連一點渣滓都不肯剩下。這可怕的怒焰直衝數千米高空，幾乎半個星球的人都感覺到了這種強大的震動和漫天的紅光。

    然後，就在同一時間，深深潛藏在底下管道中的塑料炸彈轟然爆炸。

    城市的地面劇烈顫抖起來，砰砰砰……無數通水管道爆裂，沖天而起，像噴泉一樣盡情噴灑在公路上，甚至將一部剛巧飛過的雲車給沖得連續翻了幾個跟頭。

    新聞台的效率令人敬佩，他們迅速趕到電晶工廠外，動容看著這猶如地獄熔岩的畫面，對著鏡頭一邊躲避四下濺射的碎片，一邊歇斯底里吼叫：「法加星群最大的電晶工廠發生了一起可怕的爆炸，不知是不是工廠事故，現在讓我們採訪一下，看看裡面的工人們是否已經逃……」

    嘶……嘶……沙……沙……

    採訪車上的工作人員滿頭大汗的探頭出來大吼：「失去信號，現在沒有任何信號，先等一等，我和總部聯絡一下……」

    就在這時，本地CSS分局的星網專家正在瘋狂的操作：「民用通訊三號衛星正在被人攻擊，快佈防線，準備反擊。其他人，追查對方的位置！」

    「等一等！」本地安全主任忽然高呼一聲：「對方撤退了，繼續追蹤。」

    可敵人為什麼會撤退呢？

    太空全息影像很快給出了答案，另一個正在主持間諜衛星的人臉色大變，失聲驚呼：「民用通訊三號發射信號，這信號是……不好！」

    一聲淒厲的吼叫迴盪在大廳裡！

    全息影像中，在通訊三號發出信號後，防禦衛星快速轉身，打開一個黝黑窗口，哧的一聲，一道刺眼的亮光閃耀在影像中！

    轟隆一聲，通訊三號被這道攻擊轟成碎片！

    然而，就在同一時間，另一個通訊二號衛星發出了入侵警報。

    所有人撲到工作台迅速操作，準備反擊。

    但是，敵人似乎並不是打算全面入侵，而是只開啟漏洞，在裡面種植程序，啟動信號發射程序！

    「完了！」安全主任痛苦的抱住頭！

    通訊二號發射的信號立刻引發防禦衛星的自動反擊程序，轟隆一聲，一道閃光過後，二號衛星再次化為碎片漂浮在太空中！

    就在其他民用衛星一個個爆炸時，一個狂喜的聲音驚醒了痛苦的人們：「追蹤到敵人的地址！」

    安全主任毫不猶豫的立刻啟動軍事通訊衛星，知會行動組抓人：「衛星監視！」

    行動組火速趕到追蹤到的位置，半彎著腰轟然擊破大門，將房子包圍住，然後衝進屋子裡。屋裡什麼都沒有，兩道微光在眼前掠過，行動組人員抬頭一看，一紅一綠的兩盞小燈正在門框上方，還有一個類似泥巴的東西貼在上面！

    「不好，對方有埋伏，撤退！」

    轟隆一聲震動大地的巨爆在這幢樓中響起，雲車像孱弱的嬰兒一樣被強大的衝擊力和碎片擊中，當場爆炸。

    這幢樓在不過眨眼之間便被火龍吞噬動搖，轟然倒塌，淹沒十多名特工。

    下水道裡，鍾曉輕靜靜聆聽地面傳來的震盪，滿意的點點頭：「按二號方案撤退！」

    鍾曉輕是法加星「灌木」行動的總負責人，司南一度想把她調回總部，但她拒絕了，她還是喜歡在國外戰鬥的感覺。

    市政大樓，確切的說，應該是州政大樓，這裡其實是法加星群州長辦公的地方。

    大樓外是一個小廣場，廣場邊停靠著一些車輛。

    不少行人正在廣場遊玩，這顯然是令人膽戰心驚的一天。電晶工廠的毀滅性爆炸，城市輸水管道也被來歷不明的炸彈給摧毀，人人在緊急聯繫家人的時候，卻發現通訊中斷，這是黑暗的一天。

    廣場上的人比平時少了很多，即使還有一些，也是匆匆路過。

    就在一群鴿子撲騰躍下吃食時，轟隆隆……

    停靠在路邊的陸車忽然發生恐怖的連環爆炸！

    那名貴的陸車，甚至被爆炸炸到十多米的高空中，然後再狠狠的摔下來，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響。

    這驚動了州政大樓的人，就在人人探頭出來的時候。

    一人悄然潛入州政大樓的資料檔案處，從懷裡摸出一塊塑膠炸彈，定時後丟在檔案庫中。

    摧毀相當於一個省的檔案，那是最簡單的能使一個省的行政工作陷入混亂的辦法。

    正如同攻擊水廠還不如攻擊輸水管道一樣。

    轟隆一聲爆炸在此人身後響起，檔案化為烏有，漫天紙屑飛舞在空中。

    尖叫聲頓時響起，此人行色匆匆，順著人潮奔出大樓。

    然而，全面啟動的間諜衛星飛快在這顆星球上搜索著可疑人士，州政大樓的爆炸吸引了間諜衛星的注意，此人離開大樓後直接轉進小巷子的動向也吸引了特工的注意。

    隨時待命的特工收到命令後，迅速趕到巷口巷尾，將此人暗中包圍起來，大吼：「舉手投降！」

    全副武裝的特工們閃身而出，此人臉色一變，從懷中閃電般摸出一支槍。

    但CSS特工動作也不慢，幾槍過去擊中此人。

    此人躺在地上，卻高高的伸出手，然後，豎起中指！

    握槍的左手對準心臟勾動扳機！

    哧！

    他身體抽搐一下，緩緩失去了生機，那充滿諷刺意味的中指卻仍然屹立不倒！

絕對官僚

第三百八十九章 「灌木」大行動（四）


    法加星群發生的事，在德西每一個重要星球都在發生著，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爆發，使德西在短短兩三小時內蒙受慘痛損失。

    FSS局長面如土色，發生這種事，他絕對只有引咎辭職這一條路可走。

    可令他令軍工機構都不明白的是，衛星，通訊衛星，為什麼敵人會知道通訊衛星裡的後門，還有能啟動防禦衛星自動反擊程序的信號頻率！

    儘管FSS很努力去挽回，但沒有意義，FSS必須要大批情報高官辭職。最近一兩個月來，FSS察覺到大批人潛入德西，他們逮捕擊斃了一批，盯著一批，固然挽救了少數幾顆星球慘痛的遭遇。但他沒想到，別人也沒想到的是，這竟然是一次大規模襲擊事件。

    數十萬人的傷亡，在這次襲擊中反而是最不起眼的。

    真正致命的是，民用通訊衛星的毀滅，要想重新建立那些受襲星球的通訊，至少需要半個月。

    輸水管道被炸毀，這將導致在接下來的至少一個月，甚至更久的時間裡，至少不低於兩百億人必須得依靠人力方式來獲得生命必須的水資源。

    二十八間大型電晶工廠被徹底炸毀，這將導致德西的電晶產量在三個月內至少銳減三到四成，也就是說，未來三個月內民生能源的緊張。

    一樣可怕的是，德西封存的大約十四顆锍晶能源星都遇到了襲擊，幸運的是，只有四顆星球損失豐富锍晶能源，其他十顆星球上的襲擊者，要麼被擊斃，要麼被逮捕。

    短短兩三小時，德西的經濟損失，絕對是天文數字，對國內民生造成的巨大影響，更是無法估量。

    CSS第一時間就得到國會憤怒的聲音：「反擊，報復！不管是誰，讓他們百倍千倍的享受痛苦。」

    「報復，反擊？」

    司南詭異笑笑，有那麼容易嗎？

    CIO在幾乎被無視的情況下，也花了半年時間來籌備，並一一制定詳細計劃。在這其中，GSI和SIO提供的情況，付出不惜暴露高級蒲公英的代價，才讓CIO用半年時間完成了這項大型襲擊行動的籌備工作。

    德西的損失還沒統計出來，CIO和GSI及SIO的損失就已經有部分浮出水面了。

    GSI犧牲了三百餘名精銳特種作戰人員，約二百餘人被逮捕----因為GSI在行動中負責對軍工部門的攻堅行動，所以損失慘痛，在行動二十四小時後，GSI仍然有約四百餘人仍未撤離。

    SIO這次動用了龐大的潛伏網絡，在傳遞情報，運輸武器以及協助撤離等行動時，陸續暴露一百八十餘名潛伏蒲公英和種子。其中尤以一位上校內線的損失最為可惜，這名上校一舉協助四百餘人撤離，事後被逮捕。

    CIO損失沒有司南預料的那麼重大，共一萬八千人參與破壞行動，現已證實犧牲的人數為一千一百三十三人，失手被逮捕的人數為七百四十八人。即便在SIO的全力協助下，行動者仍有八千人還沒撤退。

    可以想像，在接下來，所有在德西潛伏的間諜和特工們，必然遭受FSS一次大規模的掃蕩行動。因此，在啟動「灌木」行動的時候，CIO就已經向特工和間諜們下達了二點二級安全警報！

    二級是危機程度，點二則是指在二級危機程度下的應對方案之一。選擇撤退，或者休眠，或者短暫終止所有活動。

    要是和平時期，大可選擇大部分人撤退，但眼下戰事緊張，什麼事都需要情報支持，即使存在風險，絕大部分人都不能撤退。

    司南可以藐視CSS的反擊和報復，可如果他掉以輕心，那他就沒資格做CIO局長----即使只是副的。

    他將這消息知會MSS，MSS自然會加強防禦，並且向國家安全委員會提交行動報告，認為CSS一定會報復驕陽，所以驕陽需要提交全民安全警報級別。

    不過，司南對MSS的信任度顯然很低，鑒於此，他向GSI等部門提出建議，希望派出麾下的內務部門或內衛部門，協助MSS組建最完善的防線。

    「要不？引爆CSS核心機算了？」練一提議。

    「現在不是時候！」司南搖搖頭，倒是想到另一件事：「CSS要報復和反擊，多半會聯絡分裂分子和恐怖分子，我想，也許是時候收網了。」

    「還有！我們能用火藥，CSS多半也不笨，為了以防萬一……」司南頓了頓，面露得意微笑：「讓科技司把監察火藥的設備交出去，大面積裝備。」

    早在獲知火藥武器沒辦法被檢查到的時候，練一就提醒過司南，萬一別人，尤其是恐怖分子也拿火藥來對付驕陽怎麼辦，所以，科技處一早就在研究對火藥武器的檢查了。

    FSS大批高官辭職，甚至可能被德西司法部追究責任。，新局長上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一查到底。在這次辭職事件裡，海因策是直接受益者，大量高官空缺讓他迅速獲得新的職務，成為反情報司副司長。

    此舉帶給SIO和GSI及CIO頗大的損失，在短短二十四小時內，大量潛伏人員被逮捕。

    FSS有所動作，CSS內線也傳來消息，CSS正在策劃大規模報復行動。

    而CIO也沒有閒著，在「灌木」行動啟動後，內務司在行動司和情報司甚至營救司的配合下，逮捕了大批司南提供的名單上的間諜。不過，沒有人知道，司南還有另一個名單，名單上，幾乎一色都是處級以上的滲透者。

    這份名單，只有凱瑟琳以及反情報司長知道。

    七十二小時過去了，CIO各部門的主管終於逃離這個會議室。

    司南叫住疲憊不堪的蘇杭和營救司長，交代了營救方案：「蘇杭，讓你掌握的高級蒲公英動用能量說服德西內部，盡可能的把我們失手的人都關押在一起。」

    營救司長眼睛亮了，如果關押在一起，一次準確而成功的行動，就能救回很多人了。

    「接下來的事，你們自行處理，不要令我失望！」司南也疲憊不堪，可眼睛卻仍是異常有神。

    回到家裡好好的休息了一天，司南精神飽滿的回到總部，直接走進了凱瑟琳的辦公室：「媽媽，幫我要求召開安全會議，與會人員如下……」

    這次的安全會議主要是幾大情報系統的首腦，外加林青雲和總參謀長等少數人。

    「幹得漂亮！」總參謀長殷鐵龍向司南豎起大拇指，顯然是在讚賞「灌木」行動。

    「我就不廢話了，之所以要求召開安全會議，是因為我想問一問參謀長，你們總參謀部是不是有總決戰的作戰計劃？」司南開門見山。

    殷鐵龍愣了一下，笑容迅速收斂：「你從哪裡聽說的？」

    「我的推測是不是真的！」司南步步進逼。

    「以你的級別，其實不該知道這項作戰計劃，即使是舒局長你們，也不該知道！」殷鐵龍沉吟，隱隱感到吃驚，這計劃是他們總參謀部的，這無關級別，純粹是系統有別的問題：「不過，的確有這麼一個計劃！」

    司南沉靜半晌：「我想，你們需要修改計劃，這項計劃，離不開我們這些搞情報的。」

    「我有一個想法，能讓整項計劃改頭換面的想法。」司南平靜的目光掃過每個人，每個都是這個國家的高級官員，但保密原則仍然要提一提：「我想提醒，我接下來要說的，絕對禁止洩露。」

    葛巖內心翻騰，司南不在CIO的日子，CIO沉寂，半年後用一個龐大的「灌木」行動宣告了復出，卻也奪走了SIO等部門的光環。他想，司南這傢伙沒準又有一個天大的打算了，也許，他有點嫉妒，這小子真是天生吃這行飯的。

    「我們CIO空間實驗室做過一次實驗，實驗的結果是毀滅……」司南將那次堪稱恐怖的實驗娓娓道來。

    「你的意思是，把這實驗當做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使用？」殷鐵龍皺眉，毀滅一顆星球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每個國家都不缺，只是敢不敢用的問題。

    「眾所周知，我對科學有一定的瞭解！」司南不是謙虛，可別人把他當做謙虛：「我認為這項實驗的殺傷力，還可以更大，大十倍，百倍，前提是，加上光體技術！」

    林青雲等眼睛都直了，毀滅一顆星球的力量如果再強上一百倍，那又如何？

    問題不在於殺傷力，而是在於沒有人敢用，除了密林五百年前用在驕陽領土上外，即使蘭卡也不敢用。

    「密林！這實驗可以給密林重創！」司南洋溢自信：「同時，加上一次決定性的大決戰，我們再陸續拋出成熟的空間技術……」

    其他人全呆住了，齊聲道：「我們需要知道更多……」

    驕陽國家安全委員會的成員們，在司南的低聲敘述下，漸漸明瞭恍然……

絕對官僚

第三百九十章 全線反攻 （一）


    星歷2904年，6月6日

    密林境內，一顆密度較大，體積較小的星球。

    這顆星球在三四年前，還只能稱之為星體，但三年前，一名富豪投資了研究項目，於是，把這顆星球買下來，進行環境改造，如今大量的資金投入進去，也終於在去年就見效了。

    研究所的研究項目很特殊，據MI3的調查所知，該研究所的研究項目包羅萬象，從人類飛行的研究，到單兵太空武器的研究，從植物生長的研究，到動物培育的研究----很奇怪吧。

    本來研究所在MI3調查過後，本就不再注意了，但隨著去年星體改造成功後，研究項目逐漸擴大，也再次引來了MI3的關注，甚至派了特工進來臥底，持續關注。

    研究所的項目居然出過幾次成果，讓投資者小賺了一票。

    6月6日，一艘運輸飛船運來了零碎的實驗設備，臥底特工將實驗設備盡可能的記下來。但他不知道的是，當設備都被運到一個超大實驗室後，一批專業人士動作利索的把設備外殼拆卸掉，然後出現的是一大批零件。

    他們將這些零件組裝起來，一個超大實驗室立刻躍然成型。

    負責在此主持項目的主管按冊子裡提供的步驟和程序算了算，滿意的笑了：「現在，準備就緒，只欠東風！」

    ****

    「實驗室終於組裝完成了！」

    司南指節輕輕擊打剛送來的消息，他感到非常滿意：「練一，你知道嗎？歐羅白種人相信，每逢出現六六六的時候，就是魔鬼降世的預兆。」

    「現在正是6月6日……」司南淺淺一笑：「下午六點鐘！」

    建在密林的實驗室，是最高機密，為此，CIO必須得限制參與者的人數和級別，而如此一來，速度自然而然就慢了許多。

    但今天，實驗室所需要的每一件設備，全部湊齊，只要啟用的時候，再送一個決定性的設備過去，那麼就……

    一轉眼就是2904年，司南即將邁入四十二歲的人生。

    兩年裡，CIO除了常規活動外，就只有寥寥兩次勉強稱得上是上規模的行動，看起來仍然顯得低調。不過。兩年前的「灌木」行動雖是獲得了難以想像的巨大成功，一度使德西內部大亂，可無論司南還是凱瑟琳都沒能得到職務和軍銜上的晉陞，只得到了勳章的獎勵。

    反而是他們的下屬們，大都獲得了晉陞或勳章等等。

    不過，司南和凱瑟琳並不太在乎這，凱瑟琳和司南都還有無限的晉陞餘地呢----按規定和限制，情報系統的最高軍銜只能是大將，以目前的勢頭，凱瑟琳和司南在退休前撈個大將銜絕對不是問題。

    正如司南和練一的判斷，在戰爭中，CIO這麼一個成立不久的部門很難出彩----SIO和IRC等反而籠罩了一層令人羨慕的光環。

    不過，CIO上上下下的人並不羨慕，光是兩年前一次「灌木」行動，就能讓所有參與者感到臉上有光了。再者，他們堅信，「老闆」司南一定在策劃著下一次大行動----司南可不是甘於寂寞的人。

    別說CIO內部人員，就是CSS等外國機構，都在「灌木」行動後死死盯著CIO，總懷疑司南有新計劃----不可否認，一次「灌木」行動，已經足以令天下人不敢再忽略CIO了。

    試想一下，司南還真有一種能把沒事搞出事，小事搞成大事，大事搞成經典大事的基因呢。

    無論是第一次行動的「溢圈戰術」，還是第二次行動引發的「奔月」欺詐計劃，在德西潛伏到政治核心，在蘭卡，推動分裂，綁架幾十萬人，再到「灌木」行動----不得不說，司南的確有這種獨特的性格基因。

    CSS和PPD等深受其苦的部門都深深懷疑，沉寂的司南，一定是在謀劃著某些大事！

    司南的確正在謀劃大事件，而且是超級大事件。與其說是他謀劃，還不如說是他提議，驕陽舉國投入到一項具有決戰意義的國家戰略計劃。

    為了這項超級戰略計劃，林青雲等中央領導，甚至把CIC主席等高官調離情報系統----避免CIO和CIC因為矛盾而影響到計劃。

    不過，林青雲沒有像早前計劃的那樣把凱瑟琳任命為CIC主席，凱瑟琳領導的CIO到底和CIC有矛盾，這種任命顯然不符合現狀。仍然在CIO具有統治力的母子檔也再度令政治局的大佬們困惑了，好在林青雲說服了其他人，認為這對母子檔對CIO的統治力，在戰時對驕陽是有利的。

    司南在兩年裡，倒也逐漸意識到，自己對未來的憂慮並非多餘，可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危險。因此，他也逐漸脫開驕陽內部鬥爭，這無疑是一件好事。

    不過，經過一系列的微調，譬如將SIO的于大偉調入CIC任副主席等措施，間接架空CIC主席。驕陽的幾大情報系統再一次恢復了短暫的勢力平衡，因為CIO需要調動大量人力物力來執行國家戰略，因此幾大系統都開始圍繞CIO為中心高速運轉起來。

    司南也必須得承認，他的計劃之所以能順利執行，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其他系統的全力支持，甚至包括軍方在前線的作戰支持。

    2904年是戰爭爆發的第四年。

    兩年前，德西吃了司南一記狠招，內部損失慘痛，加上戰事遲遲沒有進展，卡內森政府幾乎被逼得下台，但最後還是僥倖連任了，這是卡內森連任的第三屆----也將是最後一屆。

    卡內森政府當初為了扭轉不利局面，終於走出了無論驕陽還是鋼克和蘭卡都不願意見到的一幕----德西與同盟結為戰略同盟。

    德西和同盟結盟後，戰爭形勢逐漸明朗起來，一邊是德西和同盟及大量小國，一邊是驕陽、鋼克、福克斯及蘭卡，密林的同盟----認真算起來，密林充其量只能算是同盟的外圍，隨時會被拋棄。

    德西和同盟的結盟，是最大的一步也是最致命的一步。兩大超級強國的聯手，加上一個與同盟有關係，隱隱生出其他想法的蘭卡，局勢從兩年前就開始向不利於驕陽同盟的方向發展。

    德西做的第一步就是，首先破掉驕陽同盟，德西在戰場上全力而發，佔領了鋼克與福克斯同盟的接壤處，也就是運輸線。自此，福克斯和蘭卡基本失去驕陽的物資支援，儘管之後，驕陽和鋼克拚命試圖打通運輸線，但在壓倒性的兵力面前，並沒有成功，零星的走私運輸線注定是杯水車薪。

    德西成功了，運輸線一斷，蘭卡的態度立刻變得曖昧，且搖擺不定。同盟和德西壓力大減，同盟依靠著強悍的財富國力，死死拖住福克斯等國，在U星域發動幾次大規模進攻。兩年下來，密林在U星域連戰連退，如今幾乎快要退出U星域了。

    游離在星際戰場外的蘭卡，又在德西和同盟的屁股後面，利用貝殼會的求援，賣了大量軍事物資。此舉一度引得同盟大發雷霆，脅迫蘭卡停止交易，但蘭卡立刻公開表示貝殼會向他們僱傭軍隊的想法，他們正在考慮----這個表態又逼得同盟把態度放軟下來。

    在福克斯的戰場上，同盟用的是拖字訣！德西可一貫都是強硬霸道的作風，在東線戰場，短短半年之內，拼著海量的損失，將鋼克領土幾乎全線佔領，開始直接面對驕陽。

    也就在這時，蘭卡終於表現出所謂盟友應有的立場，出兵牽制德西。

    同盟固然譴責了幾句，可誰也拿它沒辦法。誰都知道蘭卡是打算游離在戰局之外，盡可能的撈好處，利用鋼克和驕陽來消耗德西的實力，然後蘭卡再與德西開戰----到那時，同盟一定樂觀其成。

    每每德西準備發動大規模攻勢，蘭卡就在後面拖後腿，這使德西的東線戰場始終沒有太大的進展。也是因此，德西一年前大力推行西線攻勢，一年下來，兩敗俱傷的打法讓本來財政和資源就不富裕的蘭卡元氣大傷。

    趁著西線大戰時，驕陽和鋼克開始在前線囤積大量兵力和物資。

    CSS在驕陽高層的高級蒲公英傳回消息：「驕陽舉國正在籌備一場總決戰！」

    一次決定性的戰役，一次舉國之力的超級大決戰。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