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紙為戲] 我靠抽卡制霸娛樂圈 (全文完)

teae

第五十四章

　　時初月下台的時候，整個劇組都站起來為她歡呼。

　　因為她今天是整個劇組中唯一一個拿到稍有份量獎項的人。

　　畢竟《尋風月》這部劇本來走的就是甜寵言情劇的路線，而不是題材嚴肅的正劇，這樣的劇在評選過程中和其他正劇一比本來就吃虧。

　　所以這才更顯得時初月這個最佳女配實在來之不易。

　　時初月挨個感謝了劇組成員後坐下。

　　系統說：「恭喜宿主，您目前的人氣進度條已經達到百分之五十了。」

　　時初月一愣：「是嗎？我記得之前看還在百分之四十七。」

　　一晚上竟然往前推了三個點。

　　速度真是相當驚人。

　　時初月想了一想。

　　如果說她之前還是以綜藝上的形象招到路人的好感，那麼這個獎就徹底奠定了她在娛樂圈裡的地位。

　　哪怕只是個最佳女配，也是她的實績之一。

　　系統又說：「等到您的進度條到達百分之八十的時候，我們總部將會對您開放一部分問題的權限。」

　　時初月饒有興致地揚了下眉，道：「你終於要告訴我你們總部頻繁BUG，抽的像晉江文學城一樣的原因是什麼了嗎？」

　　系統：「……」

　　時初月想起最開始和系統的對話，有點意外於系統居然沒有騙她。

　　她剛進入這世界的時候，系統對她的一系列問題全部不予置否，都以權限不夠的理由一律回絕。

　　她那時候還覺得系統只是在搪塞她，恐怕這些問題要等到她回去後才能知道。

　　沒想到啊。

　　系統察覺到她表情微妙，像是明白了她在想什麼：「我說過，我們是很良心的穿書系統。」

　　「暫且相信你們一回。」

　　時初月輕笑了聲，又道，「要是督促你們總部把SSR的爆率提高一下就更好了。」

　　系統：「……」

　　—

　　頒獎典禮結束後，時初月和劇組去了一趟慶功宴。

　　不過她依稀記得自己上次喝了一杯白酒就發了半天酒瘋的那次，心有餘悸，所以這次幾乎一點兒酒都沒碰，沒坐多久就提前離開了。

　　李靜來接她的時候還問：「不多玩會兒？這可是難得的慶功宴。」

　　時初月搖頭：「不了。」

　　一方面，是她確實不太喜歡這種嘈雜的場合。

　　另一方面，則是系統今天剛拋出一個新的短期目標給她。

　　時初月本來求知慾就旺盛，現在的事業心都快趕上朱元璋了：「我想回去好好休息一下，馬上投入到明天的新工作中。」

　　朱元璋立刻露出孺子可教也的滿意表情。

　　時初月也不避諱，直接問道，「今晚我拿下了這個獎，之後遞給我的劇本資源也應該往上走了吧？」

　　一個最佳女配就能讓她的進度條漲的飛快。

　　如果接下來她能拿個最佳女主呢，是不是能一下子飛升？

　　「最近是不少。」

　　李靜把她手裡收到的幾個本子給時初月看了眼。

　　時初月翻了翻。

　　青春校園劇，都市戀愛劇，玄幻修仙劇，種類倒是很多，大部分也都是女主。

　　但是她又仔細看了看，所有給過來的角色，人設都和林矜出奇相似。

　　時初月這才意識到一件事。

　　她是靠林矜這個角色走出的知名度，以至於現在觀眾看到她就會想起大小姐的人設，包括今晚獲獎，大家開心也都是因為本身就喜歡林矜這個角色。

　　對她來說確實是一件好事，她能吃很久的角色紅利。

　　但從另一方面來說，但也容易被林矜這個角色給困住。

　　如果她之後沒有拿得出像樣的作品，那麼她永遠活在別人心中的，都會是這一個角色。

　　李靜：「你也發現問題了吧？」

　　時初月思考一秒，憑借自己對娛樂圈的淺顯瞭解，試探著問：「或許……有什麼試鏡的機會嗎？我可以主動爭取下。」

　　李靜沒正面回答，再給她遞了一份文件，「你先看看這個。」

　　時初月翻開看了一眼。

　　《演員考核》，S級綜藝。

　　由五十個演員參與考核，最終決出五個優秀演員的名額，會直接獲得導演們所拋來的橄欖枝，擁有挑選上佳劇本和角色的權利。

　　「這次陣仗不小，我聽說業內有挺多導演都會關注。」

　　李靜說，「就算沒法走到總決賽，但只要你在之前的考核中表現優秀，甩掉林矜這個角色給你的包袱，對你來說也很有益處。」

　　她有些感嘆道，「換之前我肯定不敢讓你上這種演技類的考核節目，但今時不同往日了，咱們有獎撐著，你演技又確實過硬，沒什麼不能上的。」

　　時初月並沒有立刻下決斷，而是說：「我想想。」

　　她又往下看了看邀請嘉賓。

　　本來還以為都是像她這樣的新人演員。

　　沒想到有幾個已經有熱播劇在身的演員也去了。

　　時初月忽然想到什麼，問道：「這個節目有皇族嗎？」

　　李靜一口水差點嗆到。

　　「皇族？」

　　李靜被她這個用詞逗笑了，「你要問資本方想捧的人，那肯定是有的。所以我說了，你想進入總決賽估計有點困難。但好在我們的目的也不是沖著總決賽的名額去的。」

　　她看著時初月，認真道，「現在最重要的，是用最短的時間讓群眾和導演們看到你另外的可塑性，不僅僅停在林矜一個角色上。」

　　時初月想了一想，有道理。

　　這個綜藝錄製的時間也不算長，總比她臨時選一部其他作品花上幾個月拍再花上大半年時間等要快一旦。

　　時初月合上文件，拍板定了：「可以，我去。」

　　—

　　時初月是邀請嘉賓中定的比較早的一個。

　　所以當天節目錄製的時候，她在後台還看到了不少其他沒有在名單上出現的人，比如她的老朋友鹿星星、嚴恆、齊雪、喬佳佳。

　　還有明喻白。

　　時初月倒是挺意外明喻白會來的。

　　畢竟按理來說，他剛出道，應該先走愛豆路線才對。

　　不過想了想也對，內娛這個環境，愛豆選出來基本都去演戲了，總不能空等著舞台餓死。

　　第一次的錄製時間是兩天，依舊是直播形式，錄製第一期和第二期的演員初評級和演員再評級，每期各三個小時左右。

　　所有演員正在後台等待。

　　而主持人在前面和觀眾介紹規則。

　　接下來演員們會依次出場，而導師會根據她們之前的作品進行初次打分，分為ABCDF五個等級。

　　《演員考核》一共請了四位導師，其中三位都是電影界的大導。

　　還有一位雖然是導電視劇的，但是這幾年來出品過無數爆劇，被人稱為眼光最毒，最會挑人的女導演。

　　第一位選手首先走了出去。

　　導師毫不留情地批評了他之前作品裡的劣質演技，並直接給出了F的評級，引起了後台的一片嘩然。

　　彈幕也挺意外。

　　【導師們真的都好嚴格……】

　　【對啊，罵的也太狠了，換我在台上可能直接哭出來了。】

　　【我就喜歡看這種！演技不行的演員就該挨罵！摩多摩多！】

　　鹿星星看了後更緊張了。

　　她本來就是不太擅長面對這種場合的人，膽子又比較小，這會兒拉著時初月的手問，「如果我拿一個很低的等級怎麼辦？我的粉絲會不會對我失望？」

　　「……」

　　時初月想了下，說，「我覺得你的粉絲應該會對節目組失望。」

　　鹿星星：「……」

　　竟然很有道理的樣子。

　　工作人員來催，「下一位時初月準備。」

　　時初月倒是沒想到自己的出場順序竟然這麼早。

　　她和鹿星星道了個別，很坦然地走出去，對著導師席鞠了個躬，禮貌介紹自己：「導師們好，我是新人演員時初月。」

　　「時初月。」

　　一位看著比較面善的導師先開了口，「聽說你剛剛拿了個獎，恭喜，作為新人演員是相當不錯的起點了。那你對自己一會兒的等級有估計嗎？」

　　時初月：「……」

　　她看著導師們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做閱讀理解：「我猜，不會很高？」

　　「哦？」

　　最右邊電視劇導演陳珺笑了一下，「這麼不自信嗎？」

　　時初月前幾天的謙虛人設在網上小小出了個圈，雖然她並沒有給自己立這個人設的意思，不過這個時候就著謙虛的態度順下去比較好。

　　「畢竟我的作品數量少，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給出太高的評分對其他前輩老師或許不太公平。」

　　陳珺點了點頭：「說的不錯。」

　　「那我們就來看看你的初評等級。」

　　「你的等級是——」

　　大屏幕上跳了出來——【D】。

　　全彈幕頓時嘩然。

　　【不是吧時初月還D？？？】

　　【導師怎麼評級的啊？？我他媽人都看傻了？？？】

　　【我剛剛才看完的尋風月，我敢說時初月演技是全劇組最好了的吧！】

　　時初月：「……？」

　　她表面波瀾不驚，沒什麼表情，實際心裡也有點納悶。

　　她謙虛是她的態度。

　　不代表她真的想拿個D啊！

　　坐在中間的梁孟是這批導演中資歷最老，也是對新人最嚴格的導演，他說，「想想知道為什麼嗎？」

　　「你的林矜的確演的很好。」

　　「但是林矜這個角色之所以出色，更多的是依靠其優秀的人設，並不需要多高難度的演技，就能討觀眾喜歡。」

　　時初月：「……」

　　「加上之前你在《心有引力》裡作為女主的表現實在不盡如人意，所以我們更傾向於林矜是你本色出演的結果，並不代表你演技的真實水平。」

　　言下之意，沒給你F都是看在你剛拿獎的面子上了。

　　時初月：「……」

　　她沒說什麼，她身後的卡倒是氣炸了。

　　最義憤填膺的是曹操：「這幫人有沒有眼光啊！我說，這是質疑你嗎！這明顯是質疑我們玄德兄的水平啊！」

　　劉備：「……」

　　要找找王莽去，他不背鍋。

　　陳珺接過話筒，補充了一句：「初評級並不代表什麼，如果你真的有實力，我們期待在接下來的再評級中看到你的表現。」

　　時初月輕輕笑了下，依舊很禮貌道：「好的，謝謝導師。」

　　彈幕罵聲一片。

　　時初月自己卻很沉得住氣，走到了D等級代表的座位，還和其他人笑眯眯打了個招呼才坐下。

　　諸葛亮拿著他的扇子隔空給時初月扇吹不到的風：「不生氣。」

　　「……沒事，我沒生氣。」

　　時初月說，「其實不是很意外。」

　　導演們給出的解釋也算合理。

　　更重要的，她拿了D毫無疑問會帶動整個節目的流量。

　　難怪要把她的次序安排在前面呢。

　　現在節目才開播十幾分鐘，剛剛這一幕出現，接下來就該有人立刻去論壇發帖——【剛拿了最佳女配獎又在演員考核裡拿了D什麼水平？】

　　節目組的流量自然就上來了。

　　時初月想通了這點，倒也坦然。

　　節目組想拿她當吸引流量招牌，可她一會兒再評級如果發揮優秀，依舊能靠節目組的這個操作拿一個黑馬逆襲的劇本，獲得觀眾的好評，也不算虧。

　　現在自己的評級暫且定了，時初月就當綜藝看了。

　　又過了幾個人之後，出來的是明喻白。

　　在簡單的自我介紹後，大屏幕打出他的等級。

　　——【F】

　　時初月：「……」

　　怎麼比她還慘。

　　－－－－－－－－－－－－－－－－－－－－－－－－－－－－－－－－

　　來自學霸小情侶今日的煩惱。

　　時初月：QAQ我這輩子還沒拿過D

　　明喻白：TAT我這輩子更沒拿過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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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所謂四小花旦，是網友每隔幾年就會評選出的，在這幾年中顏值，流量和演技都達標的四位女演員。

　　雖然時初月這三者都不缺，看上去像是挺符合標準，但她進入到觀眾視線裡卻是靠的林矜這一個小配角，這就讓這個提名不禁變虛了起來。

　　連時初月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是她。

　　她眨了下眼：「……謝謝大家的喜愛，但是我自認為我好像，不太夠格？」

　　她說這話的時候有點認真，又帶點真情實感的茫然。

　　【哈哈哈哈哈哈哈妹妹太可愛了！！！】

　　【怎麼不夠！林矜大小姐必須夠！！！】

　　主持人笑著說：「可是網友都很認可你哦。」

　　時初月忽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

　　真的嗎，我不信.jpg

　　真的不是四大美男技能給你們下的蠱嗎？

　　一般四小花旦至少得有過一個女主劇傍身吧。

　　時初月有倒是也有，但那是她穿過來之前的演的女主劇，劇情降智，她演技也稀爛，粉絲安利的時候都不會提，說是她的黑歷史也不為過。

　　但既然主持人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時初月想了想，道：「那我只能繼續，才能不辜負大家對我的認可了。」

　　她下場之後，迅速查看起四大美男的組合技。

　　果不其然。

　　【[四大美男]組合技簡介：進入一項時間最近、流量最高、最被大眾認可的四人提名，從此被歷史所銘記。】

　　時初月：「……」

　　就、就靠四小花旦的提名被歷史所銘記嗎？

　　是不是有那麼一點誇張了？

　　劉備提問：「四小花旦是什麼？」

　　曹操給他解釋：「就好比我的三曹啊，他的三蘇啊，你的五虎上將啊之類的頭銜，哎和你這種沒有民間稱號只知道吹自己是中山靖王之後的解釋起來真的好麻煩。」

　　時初月：「……」

　　說實話，四小花旦對於現在的她來說的確是個相當不錯的頭銜，也能為她帶來一定流量和資源。

　　只是一旦掛上這個頭銜，日後免不了被拉出來和其他幾位一起比較。

　　時初月又查了一下四小花旦的其他三位。

　　果然除了她之外，都是扛過女主劇，有過不錯成績的。

　　鹿星星也在提名之一，但鹿星星可是實打實的有過兩部女主劇在身的。

　　想想她作為同一個劇裡的配角竟然和鹿星星平起平坐。

　　時初月自己都想往腦門上貼一個我不配。

　　對於時初月進入這個四小花旦，網友當然也有不服的。

　　【不是吧，scy憑什麼啊？她就一個能拿的出來的角色還是配角，前幾屆的四小花旦可都要靠女主劇扛的吧？】

　　【就是啊，不會要拿她八百年前那部女主劇出來吹吧？】

　　【說實話，把她放在四小花旦裡面都是給其他三位降咖了吧？不理解。】

　　不過組合技向來就是這麼不講道理的存在。

　　它說給時初月了，就是給時初月了，任何人再怎麼質疑也沒用。

　　時初月只能懷著一種德不配位所以今後必須加倍努力的心態坐在場內。

　　等到所有人的紅毯都走完之後，盛典正式開始。

　　李靜說這個獎項的含金量並不算非常高的原因，主要是因為它還準備了有很多七七八八其他的獎項，比如年度最佳潛力獎啊，年度最佳魅力獎啊這種一看就是分豬肉的獎項，加起來有近五十個。

　　換言之在場大部分演員基本都能分到一個獎項，不會讓人空手而歸。

　　比如鹿星星和嚴恆分別就拿了最佳新人獎和最佳人氣獎，雖然鹿星星從本質上來說已經不算新人演員，可人家愛這麼發就這麼發了。

　　但是，最佳男女主，最佳男女配和最佳導演這幾個獎還是稍微有點難拿的，也是這裡面含金量最高的五個獎。

　　時初月這次擁有的就是最佳女配獎的提名。

　　眼看還有兩三個獎就要到最佳女配獎，鹿星星拉了拉她的手，輕聲問，「緊張嗎？」

　　時初月的心態還不錯：「還好。」

　　「別緊張啊姐。」

　　嚴恆語氣肯定說，「我覺得你拿獎的幾率至少有百分之二十。」

　　「……」

　　時初月瞥他一眼，「因為一共就五個提名者，你是想告訴我你數學學得不錯？」

　　嚴恆嘿嘿一笑：「我這不是想靠講笑話讓你放鬆一下嘛。」

　　時初月：「……」

　　謝謝，沒被放鬆，但是被冷到了。

　　轉眼就到了最佳女配角的獎項。

　　大屏幕上依次放出了五個提名者各自的高光part。

　　而時初月被放出來的就是最早讓她出圈的那一段哭戲。

　　《尋風月》的劇剛播出不久，又是這幾個提名劇中最火的一部，所以彈幕瞬間沸騰了起來。

　　【啊啊啊是我們大小姐！】

　　【大小姐一哭我就心軟了！！初月這裡演的真的好好！】

　　【給我們林矜大小姐瘋狂打call！大小姐必須拿獎！】

　　很久沒被用過的劉備終於揚眉吐氣，得意道：「看吧？」

　　他終於有了身為第一張SSR的排面，語氣裡也帶著一種我給時初月出力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哪兒呢的氣勢。

　　曹操哼了一聲：「囂張什麼，等哪個音樂盛典了就該到我上場了。」

　　頒獎嘉賓上台，開始念詞卡。

　　「獲得本屆最佳女配角的女演員是——」

　　時初月一直都是比較冷靜的性格，倒還好。

　　只是她身後的幾張卡比她還緊張，像是在等孩子出高考成績的老父親。

　　蘇軾唸唸有詞：「老天保佑，就讓小初月拿了這個獎吧，我願此生天天吃東坡肉。」

　　「你這個誓發的也太不誠懇了！」

　　曹操立刻有樣學樣，「怎麼也得是，老天保佑，我願意用劉玄德和他的五虎將此生不復相見來換小姑娘拿下這個獎項。」

　　劉備：「滾蛋，你他媽發誓能不能拿自己發？」

　　曹操：「那可不行，我多虧啊，我還等著奉孝文若仲德來找我呢。」

　　他又問諸葛亮說，「那個諸葛孔明，你不是會作法嗎，還不快畫個八卦陣什麼的？」

　　諸葛亮：「……」

　　眼看著他們要吵起來，台上的頒獎嘉賓終於宣佈了名字：「——恭喜時初月，獲得年度最佳女配角！」

　　鎂光燈一下子打到時初月的身上。

　　全場鏡頭都對準了她。

　　直播間彈幕陡然炸開。

　　【啊啊啊啊恭喜時初月！】

　　【林矜值得！初月值得！】

　　【他媽的再有人敢說我們初月本職工作做不好的被啪啪啪打臉了吧！！！現在我姐是有實績的人了好吧！】

　　【一路看著初月走過來的表示真的太不容易了嗚嗚女媽媽愛你給我繼續往前衝！！！】

　　鹿星星望著時初月，眼裡的激動溢於言表。

　　嚴恆更是鼓掌鼓到手都快痛了，就差仰天大喊一句我姐牛逼！

　　只有時初月自己還有點懵。

　　她本來以為自己拿獎的概率很小，沒想到還真中了。

　　在怔了半秒後，時初月對鏡頭露出一個非常漂亮，非常自信的笑來，正像她劇中所扮演的林矜的笑。

　　在一片大小姐值得的彈幕中，時初月慢慢走上台。

　　她身後的卡正在開party。

　　幾個平時不怎麼對付的也紛紛和解。

　　曹操劉備隔空同歡，周瑜諸葛亮比鄰慶祝。

　　蘇軾就差當場吟詩，而朱元璋則激動道：「我就說吧！工作！是能帶來給人無限榮耀的！」

　　頒獎嘉賓是位很有資歷的中年女演員，她笑眯眯說：「恭喜初月，未來可期。」

　　時初月禮貌接過獎杯，笑了笑，「謝謝。」

　　現在輪到她發言了。

　　時初月握著手裡的獎杯，看著鏡頭，慢慢開口：「謝謝大家喜歡林矜這個角色。」

　　「說實話，一開始，我並沒有對這個角色報以很大的期待。」

　　畢竟最初林矜人設非常單薄，她還懷疑過原主接這個角色是不是缺心眼。

　　「但在扮演的過程中，我卻慢慢地喜歡上了這個角色，這裡我不得不感謝一下編劇姐姐，帶給了我這麼好的林矜。」

　　要不是桃園三結義下的嚴恆堅持讓編劇給她豐富了人設，也不會有那麼討喜的林矜。

　　她語氣加重了一點：「當然，在這期間，有很多人給予了我幫助。」

　　比如我的劉備啊，王莽啊什麼的。

　　「能走到今天，我也絕不是靠我一個人的力量。」

　　是因為我的金手指很強大。

　　時初月舉著手裡的獎杯，對著《尋風月》劇組的方向搖了搖，笑眯眯說：「所以我認為，這個獎並不屬於我一個人，而屬於每一位為這部劇貢獻過的人。」

　　要沒有鹿星星和嚴恆，這劇不會這麼火，她也不可能拿到這個提名。

　　要沒有製片方這麼努力的為她買熱搜，買通稿，林矜大小姐人設也不會這麼深入人心。

　　「我想，在未來我會靠自己的力量，讓大家看到更優秀的時初月。」

　　演戲還挺有意思的，或許她可以真的自己學習一下。

　　說完之後，時初月微微鞠了個躬，表示感謝。

　　她背後和前面的掌聲一樣響。

　　時初月覺得自己說的每一句都是實話。

　　然而聽完她整場發言，所有人都覺得時初月也太！謙！虛！了！吧！

　　明明是靠自己實力拿的獎，但一個勁的說的都是別人的功勞。

　　【妹妹真的太謙虛了！！！更喜歡她了！】

　　【這種不驕不躁的性格一定能成大器！】

　　【別說四小花旦了，期待她有朝一日成為視后影后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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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時初月一怔。

　　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背後的曹操卻忽然冒頭出來：「戀人，什麼戀人？你們關係已經進展得這麼速度了嗎？」

　　明喻白：「……」

　　時初月：「……」

　　原本漸入曖昧的氣氛驟然被破壞。

　　明喻白也很快笑了一下，說：「我開玩笑的。」

　　他本來還想補充句什麼調節氣氛，然而時初月卻像是真的努力想了一下，再抬頭看他，說，「抱歉，我不記得了。」

　　沒有害羞，也沒有不好意思，坦坦蕩蕩到令人覺得十分可愛。

　　「……」

　　明喻白忍不住又笑了一下，才說，「逗你的，別放心上。」

　　時初月稍稍鬆了一口氣，心底卻有一絲連她自己也沒察覺的遺憾悄然劃過。

　　明喻白和她道了個別，就走了。

　　時初月身後的幾張卡才依次冒頭出來。

　　諸葛亮剛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聽劉備給他科普了一遍，沉吟一秒說，「聽起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那也太狗血了吧？」

　　曹操嘖嘖感嘆，「曾經相愛的人失憶後再相遇，彼此卻都認不出對方，都能寫一出話本故事了。」

　　蘇軾連連搖頭：「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啊。」

　　時初月：「……」

　　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她是真的不記得了。

　　不僅不記得明喻白，也不記得在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裡，有沒有曾經喜歡過誰。

　　如果按她剛穿越過來，完全無法共情原主戀愛腦的想法來看，應該是沒有的。

　　只不過在那一刻，她忽然覺得，如果她在原世界和明喻白是戀人關係的話，似乎也不賴。

　　—

　　時初月的這場辯論在網上很是紅了一把。

　　她本人真是腥風血雨體質，以前是無論做什麼都能被網友拿出來踩踩，現在則是無論做什麼都能被網友拿出來誇誇。

　　【這麼看時初月性格還挺好的，被黑的那麼慘的時候從來沒下場懟過黑粉。】

　　【哈哈哈哈不了不了感覺姐這麼會說，黑粉說不定都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真的太強了，敢說我平時打校內比賽都沒有這個強度，重要的並不是她的論據有多漂亮，而是在這麼高壓這麼緊張的情況下，她反應速度非常快，這絕對不是普通背稿能背出來的水準。】

　　【真沒想到有一天我會把明星視頻保存到我的學習乾貨裡。】

　　【時初月和明喻白互相來回那段真的太精彩了，每天一遍提神醒腦！】

　　時初月看完網友評論，有點感慨：「風向轉得還挺快。」

　　幾個月前她做什麼都是錯的。

　　現在幾乎都看不到罵她的了。

　　「正常。」

　　李靜見怪不怪，「人嘛，或多或少都會有點慕強情節，要不然這麼多人喜歡去綜藝裡凹人設呢。」

　　上個解謎綜藝，腦子聰明的會得到更多好評。

　　又比如上競技綜藝，玩游戲總贏的也會得到更多的誇讚。

　　而像時初月這樣，幾乎每次綜藝都能帶來新的驚喜與優秀表現的，路人緣上升一點都不奇怪。

　　李靜半開玩笑道：「你知不知道你有一個新的稱號，叫人形冰山理論？」

　　時初月：「？」

　　她聯想了一下就懂了，忍不住笑了下：「太誇張了吧？」

　　「真不誇張。」

　　李靜說，「咱們就說從你今年上綜藝開始吧，幾乎從來沒有暴露過任何短板，只要拿出一項技能來都能驚豔到所有人。別說路人了，連我都不知道你到底還會多少東西。」

　　網友也是如此，你只看到了時初月表現在外的技能，卻不知道她到底還藏著多少技能，真是恐怖如斯！

　　時初月：「……」

　　謝謝，其實她也不知道，她的卡池裡到底還能抽出來多少卡。

　　當然，不喜歡她的人依舊存在。

　　【天天上熱搜煩不煩知道牛逼了？】

　　【笑死，知道她會釣魚會騎馬會辯論會彈琴了，但本職工作做好了嗎？大家是忘記她之前演技有多爛了吧？】

　　【就知道在綜藝上瞎蹦跶，也沒見她有什麼作品出來。】

　　就在黑子自以為拿住她痛點的時候，《尋風月》定檔了。

　　一般電視劇從拍完到上映要過半年到兩年不等，不過《尋風月》這邊因為有嚴恆的關係在，定的格外快一點。

　　而在宣傳的時候，時初月名字已經從最開始的末尾，變成了位列第三。

　　她在這段時間人氣的確上漲很快，就算沒有嚴恆打招呼，製片方也知道看菜下碟，除了定死的男女主角一番二番，剩下的人當然是誰人氣高、誰更能帶流量誰在前面了。

　　今年古代劇上的少，《尋風月》又是上星劇，所以剛放預告的時候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期待。

　　時初月其實沒對這個電視劇上什麼心。

　　畢竟她不是主角，戲份也不算特別多。

　　誰知道《尋風月》播出的第一天，就因為劇情緊湊質量高，小小地爆了一把。

　　而當天討論度最高的，並不是男女主，而是她所飾演的，男主角的妹妹，傲嬌大小姐林矜。

　　一時間電視劇Tag的廣場上都是她的自來水。

　　【誰能想到本來沖著男女主去的我卻被大小姐圈粉了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

　　【大小姐太可愛了萌得我兩眼昏花！誰不想要一個這樣的妹妹呢！】

　　【男女主請在一起，大小姐就歸我了！！】

　　【時初月的演技也進步太快了吧？是閉關上過課了嗎？】

　　【＋1！聽說還是原音，進步真的好大！】

　　時初月雖然實際年齡比嚴恆和鹿星星大上幾個月，但演嚴恆的妹妹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這種傲嬌可愛，有一點兄控，非常護著自家人，但又不惹麻煩，不拖主角團後腿，還能擔任主角團吐槽役的角色，受歡迎是理所當然的。

　　關鍵是，劇裡的大小姐擅長彈古琴。

　　這下時初月曾經在綜藝裡彈古琴的片段又被挖了出來，觀眾對她的角色濾鏡一下子移情到了演員身上。

　　時初月的進度條漲的飛快，遠遠出乎她本人意料。

　　「果然。」

　　時初月在驗收完今天進度條成果後，稍稍沉吟，「有一個人設好的角色真的很重要。」

　　畢竟很多演員就算一朝翻車，依舊能靠以前的角色濾鏡撐著路人對他的好感。

　　李靜：「那當然，有一個能出圈的作品肯定是最重要的。」

　　她最近也想讓時初月準備準備進組了。

　　在《尋風月》拍完的這段時間，時初月雖然一直在錄綜藝，但她也在幫忙留心新的劇本。

　　不過因為時初月之前出演過女主的網劇演技並不是很好，《尋風月》又還沒播出，所以即便有遞過來的本子，也基本都是配角。

　　就算有主角，也基本都是那種劇情拉胯，一看就火不了的低成本網劇。

　　如果讓時初月在這種劇裡拍上一兩個月，簡直是浪費時間。

　　「幸好現在你有個角色能撐住了。」

　　李靜安慰她說，「接下來機會肯定會變多的。」

　　時初月點頭。

　　「對了。」

　　李靜又說，「過幾天有個電視劇盛典，你們劇組得一起出席。」

　　「……」

　　時初月遲疑一秒，問，「不會要走紅毯吧？」

　　李靜：「那當然了。」

　　時初月一下子趴在了靠枕上。

　　她一聽走紅毯就頭疼。

　　娛樂圈這麼多工作中，她最不喜歡的就是走紅毯，不僅早早起來準備造型，到時候還要踩好幾釐米的高跟鞋。

　　時初月想了想問：「但我就是個配角，我也得去嗎？」

　　朱元璋立刻站出來抨擊她的行為：「都是工作怎麼還挑三揀四！去！必須去！」

　　「當然得去。」

　　李靜也說，「你知不知道你的人氣已經超過男女主了？觀眾肯定會期待看到你的啊。」

　　時初月：「？」

　　李靜說：「還不知道吧？《尋風月》開放二創，你知不知道最終拿下二創第一的視頻是什麼？」

　　她把手機遞給時初月，「你自己看吧。」

　　時初月看了一眼標題——【林矜大小姐の千層套路】。

　　播放量竟然有三百多萬。

　　難怪她最近進度條漲這麼快，看來這個角色是真的很受歡迎。

　　李靜又說：「再說了，雖然這個電視劇盛典含金量不算太好，但你也是被提名上最佳女配了，如果真的有幸能抱個獎回來，怎麼都不虧。」

　　時初月一聽，立刻又坐起來說：「我去。」

　　她雖然不怎麼瞭解娛樂圈，但也知道有獎項就算有實績了，就會有真情實感的演員粉過來買股入坑她。

　　她之前靠唱跳吸粉，之後靠綜藝吸粉，也該吸一點長情的花粉來提高進度條了。

　　……

　　盛典當天，《尋風月》劇組全員在後台緊張萬分地準備一會兒的紅毯。

　　而時初月……則在抽卡。

　　她這次的概率up卡池是【歷史上的那些美男子。】

　　時初月一聽這個就立刻來勁了，剛好林矜給她賺了不少人氣，夠她好好揮霍一把。

　　只不過揮霍了好幾次，依舊是沒抽到她想要的卡。

　　時初月嘆了口氣。

　　曹操問：「你又想抽什麼小白臉？」

　　「什麼小白臉，這不是要走紅毯嘛，當然是希望能抽到幾張提高顏值的卡了。」

　　「更何況我還差一張衛階就集齊四大美男了。」

　　時初月露出遺憾的表情，「你懂這種圖鑑就差一角的痛苦嗎？」

　　她又轉而問系統，「你們的概率up到底up了多少，不會up了百分之一也叫概率up吧？」

　　系統規規矩矩回答道：「概率無法公佈，但肯定是提升了。請宿主耐心，與其懷疑我們，不如懷疑您的手氣。」

　　「……」

　　在內涵誰呢。

　　時初月賭徒心態上來，心一橫道，「我今天要是抽不到！我非把你們總部給掀了！」

　　系統：「……」

　　瑟瑟發抖中。

　　時初月放完這句狠話，再點了一發單抽。

　　——【恭喜您獲得SR[衛階]！】

　　時初月：「？！」

　　她拿住卡，笑了一下，對系統說，「我覺得你們游戲大概就是個陀螺。」

　　系統：「……什、什麼意思？」

　　時初月說：「欠抽。」

　　系統：「……」

　　其實不僅僅是圖鑑缺角的問題，時初月更想要的是看看四大美男的組合技會發揮出什麼作用。

　　時初月一手拿著衛階，一手立刻將其他三張卡也找了出來。

　　——【恭喜您生成組合技[四大美男]！】

　　在技能生成後，時初月跑去問鹿星星：「怎麼樣，你感覺我今天有變漂亮嗎？」

　　鹿星星當然毫不猶豫道：「你本來就已經很漂亮啦。」

　　時初月：「……」

　　算了，迷妹濾鏡下的話不能信。

　　時初月問工作人員要鏡子照了下，左看右看道，我覺得沒怎麼變。」

　　不過大部分技能更改的都是別人眼中她的形象，所以也說不好。

　　時初月正準備看一眼組合技生成了什麼，工作人員過來催促道，「請《尋風月》劇組準備登台。」

　　鹿星星說：「走啦。」

　　時初月只得先放了放，前去走紅毯了。

　　由於時初月上一次走紅毯還是靠人魚裙出圈的那次，觀眾對她的期待值非常高。

　　直播間中聽到《尋風月》劇組的名字被報出後，立刻熱鬧了起來。

　　時初月今天穿了一身帶有漢元素的白裙，妝容也偏向劇中的林矜，一走出來就有很多粉絲在彈幕裡尖叫林矜大小姐走進現實了。

　　主持人：「歡迎《尋風月》劇組。」

　　按照慣例，首先是對導演的提問，然後是男女主，接下來才是時初月。

　　「歡迎初月。」

　　主持人笑著問，「我們都知道你飾演的林矜如今非常受觀眾的歡迎，那初月有沒有關注過網上最近對你的另一個討論？」

　　時初月本來以為問題都是圍繞著林矜這個角色展開的，主持人這個話題倒是有點出乎她意料：「嗯？是什麼？」

　　她好像沒聽說最近她有什麼熱點話題啊。

　　「網友提名你為新生代四小花旦之一，請問你對此有什麼感想呢？」

　　時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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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時初月還沉浸在自己的辯論世界裡，並沒有發現這一點。

　　不過她這一連串話卻將整個辯論格局都拉高了，引起場下無數鼓掌聲。

　　反方一辯試圖把她的格局拉回來：「可是996摧殘身體，這是不爭的事實。」

　　時初月反問：「反方辯友，您今天吃外賣了嗎？」

　　　反方一辯：「？」

　　「吃外賣也對身體不好，按照您所說的，您應該身體力行對拒絕外賣才是。」

　　時初月繼續道，「真要說摧殘身體，難道不996的時候您不就熬夜了嗎？」

　　「您知道我們當代年輕人熬夜的比例是多少嗎？其中熬夜群眾更多來自九點下班這一批累得倒頭就睡的，還是五點下班這批和朋友出去聚會的？」

　　反方一辯：「……」

　　他剛想說什麼，主持人按響警鈴：「正方時間到。」

　　時初月微微鞠躬：「謝謝。」

　　她始終語氣從容，不卑不亢。

　　然而朱元璋卻都被她說興奮了：「說的對啊，就應該讓我那幫大臣也聽聽！不給我幹活也不過是出去享樂而已！那還不如把時間用到工作中來！」

　　時初月：「……」

　　反方那邊唯一能和時初月打的有來有回的是明喻白，然而話語權現在卻在一辯這裡，即便他們這邊還足足剩下十幾秒，他也只吞吞吐吐反駁了一點，讓人感覺外強中乾。

　　「自由辯論時間到。」

　　「現在進入雙方結辯時間。」

　　主持人說，「反方先請。」

　　反方結辯很明顯是個背稿的，剛才自由辯論幾乎都沒說過話，等到要結辯了才慌慌忙忙站起來。

　　大概是時初月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他背稿都沒背太順，把他們的觀點一條條說完後連升華主旨都忘了，最後就差說出一個綜上所述，我們拒絕996了。

　　他說完之後，彈幕不約而同都是一片噓聲。

　　而正方這邊負責結辯的是時初月。

　　節目組給的結辯時間很短，只有一分鐘，所以她說的也很簡略。

　　「1949年，新中國剛建立，那時候我們國家是什麼樣？大家應該也都瞭解。」

　　「後來我們前輩不懈努力，用幾十年的時間迅速發展，以至今日才能躋身強國行列。那時候還沒有996，007這個名詞，他們是自願選擇將自己投身於建設中國。」

　　「現在時代的重擔落到了到我們這輩身上，我願意肩負起這個選擇背後承擔的責任，相信場下各位也一樣。」

　　時初月說完後，微微鞠躬，「謝謝大家。」

　　場下掌聲熱烈。

　　【本鹹魚聽了她這番話竟然有點愧疚嗚嗚明天就起來好好工作！】

　　【我也是！時初月真的好能說，說的我下一秒就想起來立刻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了！】

　　【初月真的只打一場嗎好想看她多打幾場！感覺真的會發光！！】

　　畢竟本來一個普普通通的辯論被她上升到家國格局，直接燃了起來。

　　明喻白忍不住彎起嘴角。

　　反方一辯看到他表情，恨鐵不成鋼道，「我們馬上要輸了，你還笑！」

　　「那沒辦法啊。」

　　明喻白輕輕說，「她可是時初月啊。」

　　他還沒有想起來以前的事。

　　可是看到今天的時初月，就彷彿能想像她以往和自己一起打辯論賽時有多伶牙俐齒，身上的光又有多耀眼，多令人心動。

　　雙方結辯結束。

　　主持人說：「現在進行最終投票。」

　　後結辯顯然還是有點好處的。

　　現場的觀眾並不是那麼專業，所以時初月後說，大家當然還停留在她所創造出的激動人心的氛圍中，不少人直接把票就投給了她。

　　本來時初月只認為，稍微能掰過來一票就是勝利。

　　沒想到結果出來後一看，場上的比分變成了261：239。

　　竟然有超過半數的人支持了她這個天生劣勢的觀點。

　　「贏了！」

　　喬喬第一個歡呼道，「我們贏了！！」

　　主持人：「今天大家的表現都很棒，尤其是時初月，雖然是新人嘉賓，但是表現一點都不比我們之前的嘉賓差。」

　　他問道，「或許我想聽聽，初月如果抽到反對持方會怎麼打？」

　　時初月：「其實反方辯友打的就已經很好了，那我就補充一個小點吧。」

　　「我把大家繞進了選擇裡，但其實可以從現實往往不給我們選擇權的機會這裡來駁倒我自己的觀點。」

　　「你當然可以愛你的工作，但也請聽聽你身邊其他人的哭聲。他們是人，不是一個簡單的勞動力，不要因為你的熱愛，就讓他們變成被壓榨的角色。」

　　主持人開玩笑道：「合著好賴話都被你說了。」

　　時初月笑起來，道：「所以請現場和屏幕前的觀眾朋友，不要相信我剛才說的話。畢竟我們打辯論的人呢，就是會昧著良心說話的。」

　　全場爆發出笑聲。

　　而與此同時微博上，時初月辯論的高光cut也迅速上了熱搜。

　　—

　　節目結束後。

　　「我們贏了！」

　　喬喬趕來擁抱她，神神秘秘道，「我就說初月玄學真的有效吧！」

　　時初月笑著抱抱她：「不，這是我們大家一起努力的結果。」

　　雖然直播是結束了，但每個人還是要錄一段賽後採訪。

　　到所有錄製都結束了之後，時初月正準備離開，忽然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時初月調出抽卡頁面看了一眼，迅速道：「系統呢？」

　　她語氣有點冷，「我的抽卡次數怎麼少了一次？」

　　「……」

　　系統小聲說，「在您剛剛比賽時，檢測到抽卡鍵自動啟動了。」

　　「……」

　　時初月無語了一秒，「你們現在的BUG已經這麼不講章法了嗎？」

　　她又問，「這麼大的BUG，你們總部不應該給玩家發個補償嗎？」

　　系統小聲說：「……您也知道我們的條件。」

　　時初月：「……」

　　換言之就是補償是不可能的，永遠都不可能的。

　　她嘆了口氣，只能自認倒黴，剛想問又抽到了哪張R卡讓她看看，卻發現概率up的卡池裡冒出來卡牌的一角，接著整張卡慢慢飛了出來。

　　諸葛亮說：「你好。」

　　劉備驚喜說：「孔明？」

　　諸葛亮即刻作揖：「主公。」

　　他又看了一眼旁邊的周瑜，禮貌道，「公瑾。」

　　又看了一眼曹操，「曹賊。」

　　曹操：「……」

　　時初月則有點發愣地看了一眼卡面上金光閃閃的SSR，恍惚間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她迅速調轉了對系統的口吻，「我錯了，今後你們怎麼自動啟動都可以。」

　　系統：「……」

　　「不關它的事情。」

　　諸葛亮搖著扇子，語氣悠悠，「是我自己醒來了，想要出來見見你。」

　　時初月：「……醒、醒了？」

　　太！恐！怖！了！

　　之前曹操也是，覺醒過來的時候自己把技能開了。

　　而現在的卡牌竟然能直接在卡池裡的時候就覺醒出意識了？

　　諸葛亮繼續說：「你辯論打得很好，孺子可教，未來可期也。」

　　他說著給時初月展示了一下他的技能。

　　【技能：舌戰群儒】

　　【技能簡介：百分百說服你的對手。】

　　時初月一看就明白了，是因為這場辯論賽踩中了技能，剛好本期的概率up卡池又和這個有關，所以他就醒了。

　　她語氣遺憾：「你要是早點來就好了。」

　　諸葛亮笑著搖搖頭：「我是被你那句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給叫醒的，如果你不說這句話，我也沒有這個機會。」

　　他語氣中帶著讚嘆，又帶著一點可惜，「說得真好，人生若有了確定的方向，付出的時間又算得了什麼。我只恨自己的時間太短，沒法完成主公的遺願。」

　　他二十七歲那年出山，五十四歲那年病逝於五丈原。

　　半生等君至，半生報君恩。

　　所謂人生目標，不過是北伐成功，光復大漢。

　　有此方向，996和007都不值一提，因為人生中的每分每秒無一不是為了自己的人生目標得以實現而在努力著。

　　劉備搖頭：「孔明，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時初月雖然是為了偷換概念打的詭辯，但真的聽到諸葛亮這麼說，還是有點鼻酸。

　　想了想，沒用上卡也是好事。

　　反正比賽她靠自己水平也贏了。

　　曹操最受不了這種氛圍，擺擺手：「哎，什麼北伐，過去的事情就不提了。反正現在都是我們曹魏大家庭的人了。」

　　「得了吧你。」

　　大概是有軍師來了，劉備的腰桿子一下子就硬了，「什麼曹魏大家庭，加上孔明季漢這邊可是有兩票了。也該是你加入我們季漢大家庭。」

　　「沒想到吧曹賊，你也有今天？」

　　周瑜想了一下，可惜說：「可惜我主公不在，否則我們東吳也該有兩票才是。」

　　蘇軾立刻說：「沒事沒事，我這票給公瑾。」

　　曹操：「……」

　　曹操見勢不妙，試圖拉攏朱元璋，「八八，咱倆總該是一條心的吧？」

　　「叫誰八八呢？」

　　朱元璋迅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好自為之曹阿瞞！」

　　曹操：「……」

　　他鬱悶地嘆了口氣，「你們也別太得意，他諸葛孔明都能自己爬出來，焉知我的文若和奉孝不會在哪天半夜爬出來呢？」

　　時初月：「……」

　　爬這個詞實在太驚悚了，讓她感覺像是在看恐怖片。

　　她讓卡牌自己聊天去，又轉而問系統，「那以後我豈不是不用抽卡了，想要哪張卡就往他生平上靠靠，說不定就召喚出來了。」

　　系統不讚同道：「這應該是偶發現象。」

　　時初月邊走邊道：「我才不信，你們系統BUG那麼多，誰知道偶發現象會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出現。」

　　她忽然停了腳步。

　　從前面的房間裡出來了剛結束採訪錄製的明喻白，側頭看她一眼，忽然就笑了：「前輩。」

　　「……不用叫我前輩了。」

　　時初月揮揮手，「應該是我叫你學長才是。」

　　不過她想了想，學長似乎也不太像原世界裡她對明喻白的稱呼。

　　明喻白像是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想了想說：「我們以前叫對方什麼？」

　　時初月想了下，搖頭：「沒印象了。」

　　「那就按照我現在的習慣來吧。」

　　明喻白語氣帶笑，「初月，你剛才的表現很精彩。」

　　時初月心跳陡然漏掉一拍。

　　明喻白道：「讓我忍不住想到，大三那年，我們院隊在校內辯論賽總決賽的那次。打得很難，但很精彩。」

　　時初月：「我記得。」

　　「最後一場是和哲學院的吧？我說哲學院那些變態一個個都像是一口吃了好幾個馬克思下去的，我都差點被他們繞進去。」

　　她想起什麼，又笑起來，「不過幸好最後評委還是判我們贏了。」

　　明喻白點了下頭，沉默了下。

　　他也記得。

　　這些她說的，還有其他的細節，都是他們共同的記憶。

　　但偏偏就是這些細枝末節都記得，卻唯獨忘了最重要的，和他並肩作戰的是誰，最後和他一起捧起獎杯的又是誰。

　　時初月見他難得陷入沉思，眨了眨眼問：「想到什麼了嗎？」

　　「我在想，我們在原來的世界，真的只是隊友關係嗎？」

　　時初月微微一愣。

　　「我們性格愛好如此一致，也許是好朋友也說不定。」

　　明喻白頓了一下，看著她的眼睛，語氣裡帶著輕微的笑意，「又或者，是戀人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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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時初月愣了一秒。

　　接著，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你的意思是，我們曾經是隊友？」

　　明喻白勾了下嘴角，點頭。

　　時初月試著回憶了一下。

　　然而她的記憶裡卻像是又缺了這一塊，她並不記得辯論賽場上坐在自己右手邊的是誰，也不記得日日夜夜和自己一起改辯論稿的又是誰。

　　但昨天在她記憶裡出現的模糊聲音卻清晰了一點，那個教過她辯論技巧，那個歡迎她來到辯論隊的，應該是個男生。

　　似乎，聽起來也確實有點像明喻白。

　　時初月忽然有一瞬間的雀躍。

　　原來不止社團，他們在辯論隊也曾是並肩作過戰的關係。

　　難怪她第一次和明喻白見面的時候很自然地覺得他不是壞人。

　　也許，他們在原世界，說不定已經是朋友了。

　　明喻白觀察著她的表情：「想起來了嗎？」

　　「沒有。」

　　時初月抬頭看他，眼睛亮亮的，「但我覺得，我們以前應該是很好的隊友。」

　　很好的隊友。

　　明喻白聽到這個稱呼，眉心一跳，不過很快平復下來，裝作若無其事道，「可惜這次是對手了。」

　　他又道，「能進院隊當一辯，實力肯定不差。我很期待你在節目裡的表現。」

　　時初月望著他的眼睛，也笑起來：「我也一樣。」

　　—

　　時初月本來覺得自己進過辯論隊，打一個小比賽應該沒什麼問題。

　　沒想到她第一遍寫出來的稿就被斃了。

　　「其實總體沒什麼問題。」

　　喬喬撐著臉說，「就是不好玩。」

　　時初月有點疑惑：「好玩？」

　　「哎呀，我們畢竟是綜藝，不是正經辯論賽，場下的觀眾也不是評委，她們當然聽不出來你有多少專業的技巧，能有趣到讓他們會心一笑才是最終目的。」

　　時初月沒太明白，問喬喬要她的稿子看了一眼。

　　「……」

　　果然，寫的和段子集合一樣。

　　喬喬見她遲疑，說：「實在不行，我來打三辯吧。」

　　本來時初月剛來，她也不挑，就安排了她上一輪淘汰選手的位置。

　　但現在想想，畢竟三辯要結辯的，如果寫的實在太學術派，拉攏不了人心，很可能在最後關頭輸掉。

　　「……」

　　時初月搖了下頭，還是說，「我再改改試試。」

　　喬喬也很爽快：「好，不行的話你再和我說。」

　　於是時初月回去又改了一個晚上。

　　她是第一次打這種綜藝性超過比賽性的，要臨時調整過來很麻煩。

　　時初月只能想辦法，如果不能從有趣這一點打動觀眾，就從另一個角度入手。

　　次日，喬喬又審了遍稿，雖然和她想的不太一樣，但也覺得時初月找的這個立場挺有意思。

　　「行，至少有氣勢了。畢竟咱們打辯論，最重要的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老子天下第一的勢頭。」

　　時初月笑了，又問：「不擔心我當三辯帶輸隊伍？」

　　「肯定不會！」

　　喬喬說，「網上都說了，有一種玄學，叫你永遠可以相信時初月。」

　　她笑眯眯說，「我當然相信你啦。」

　　時初月有點心虛：「……」

　　此一時彼一時。

　　這次她又沒有開卡，完全是靠自己的力量。

　　但她並沒有退縮，而是點一點頭：「我會讓這個玄學，在這一次也繼續延續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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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天後，《明星說》第七期準時播出。

　　這一期的題目之前在網上就已經發布過了，引起了一定的討論度。

　　正方持方——【就要996！就要996！】

　　反方持方——【不要996！不要996！】

　　不用說，網友肯定都是支持反方的。

　　所以等到當天節目播出時，明星嘉賓還沒出來，彈幕一時間全都是【拒絕996從我做起！】這樣的言論。

　　在這樣的氛圍下，正方時初月和她的隊友上場了。

　　【啊啊啊啊啊初月媽媽想你！！】

　　【還是不敢相信，時初月竟然是正方！】

　　【為什麼彈幕不能帶圖！好想直接把她的那些社畜表情包發上去問問她為什麼背叛我們階級！】

　　【說好一起當社畜，你卻加入了996！】

　　時初月一出場就被全網黑的日子已經過去，風評也早就靠著幾次綜藝洗刷了不少。

　　當然，也有少部分人陰陽怪氣，還揪著八百年前的事情說。

　　【時初月賣了這麼久的學霸人設這次終於給她機會了，我倒要看看她能發揮的怎麼樣。】

　　【笑死，還有誰不知道稿子都是提前寫好的嗎？】

　　【等著吧，反正還有自由辯論環節，看她會不會躲在隊友身後就知道了。】

　　看這個節目的觀眾都是人精。

　　到底是強行背的稿，還是自己真有水平，一眼就知道。

　　反方明喻白也和他的隊友一起出場，同樣引起了彈幕的尖叫。

　　【好可惜，我們明月CP竟然不是一組的，有沒有人懂我QAQ】

　　【我懂！我也覺得他們倆看著就很適合當隊友！！太可惜了！】

　　【聽說今天有大型家暴現場，迅速趕來圍觀】

　　【舞CP別帶明喻白謝謝，不熟！】

　　主持人簡單地介紹了一下雙方和規則後，道，「在比賽開始前，我們慣例進行投票。」

　　「支持正方的請按紅，支持反方的請按藍。」

　　場下坐的大部分都是普通打工人，反對996的當然佔了上風。

　　第一次投票結果出來，票數97：403。

　　時初月看到票數的時候還覺得有點可惜。

　　按照她的估計應該更少，沒想到還是有百分之二十左右的人支持了996。

　　她們要做的，就是把那百分之八十的人往她們這裡掰一掰，不用多，只要掰來一點，就成功了。

　　主持人：「現在請正方一辯喬喬開始發言。」

　　時初月是三辯，要在兩個隊友講完之後發言。

　　所以她一邊聽，一邊記對方一辯二辯的發言，從裡面找他們發言的漏洞，準備一會兒正面打回去。

　　對面一辯的兩個論點，一是不合法，二是不合情。

　　而二辯的明喻白就比較厲害了，他在對一辯論據進行補充之後，直接將這個話題上升到了人權的高度。

　　這個點本來就很能煽動人心。

　　於是他振臂一呼，台下紛紛鼓掌，就差來一句資本家寧有種乎！推翻吸血的資本家，你工人爺爺來了！

　　主持人示意他時間到，然後說：「現在請正方三辯，時初月發言。」

　　時初月站起身來。

　　在娛樂圈錄了那麼多次綜藝節目，而這一次，其實才是最適合她本人的。

　　而在她背後，加油團在歡呼。

　　朱元璋：「衝啊！！我們996代表團不能輸！」

　　曹操：「不要輸給姓明那小子！！！」

　　蘇軾：「雖然吧我不怎麼認同這個觀點，但我們小姑娘在哪方我就在哪方，去吧！一定要贏！」

　　時初月：「……」

　　她忍不住輕輕笑了一下，才開口說，「我們今天的反方辯友非常有意思啊，一上來就立刻給我抬到了人權這麼高的高度，搞得我們很尷尬，彷彿我們選擇996，那就是反對人權，逆天而行，待會兒出門就要天打五雷轟一樣。」

　　全場觀眾忍不住笑。

　　然而時初月話鋒陡然一轉，「那請問反方辯友，既然你提到了人權，那如果我自願選擇996，你到底要不要給我這個權利？」

　　全場安靜一秒，接著有零星掌聲響起。

　　「我們不妨來重新看一遍題目好了。」

　　「今天這道題問的，是我們必須996嗎？並不是。如果是我們必須996，我現在就繳械投降，可是問的是我們要不要選擇996，他是溫和地把選擇的權利交給了你，讓你來做這個判斷。」

　　時初月的論點劍走偏鋒。

　　什麼現在996都是為了以後好，996是年輕一代的拚搏，這種話是資本家說的，場下觀眾肯定不愛聽。

　　要掌握觀眾的心，只有站在他們的立場上說。

　　「你固然可以反對996，這是你的選擇，但你不能剝奪其他人選擇的權利，對吧？」

　　「如果有人願意為他的工作而996呢？」

　　「如果有人恰好找到了一份他所感興趣的工作，願意為其付出一生，那這個時候，996又算得了什麼，我想007對他來說也不在話下。」

　　時初月掃了一眼對面席位，「我覺得今天的反方辯友特別奇怪，他們永遠圍繞996是一種折磨在打，這和洗腦我們996是福報的資本家有什麼區別？如果今天你讓我放棄我的興趣，對我難道就不是另一種折磨？」

　　「這個世界上，有的人願意當鹹魚，選擇八小時工作制打卡上班。」

　　「但不是所有人，所有工作都是這樣的。」

　　「有的電競選手一天打十幾個小時游戲，有的體育選手一天練十幾個小時的體能，他們在戰場上身披國旗為國爭光的時候，難道你要去和他們說，你們每天訓練時間太長了嗎？」

　　時初月頓了頓，字字鏗鏘，「如果你這麼做，你耽誤得起他們的青春嗎？」

　　全場鼓掌聲起。

　　時初月將時間把握精準，說完上面的話後，丟出她的論點：「我不是倡導996，我要維護的是，有人願意選擇996的自由。」

　　沒等主持人喊停，她就退了回去。

　　時間掐的剛剛好，就剩下一秒。

　　時初月當然知道自己在玩偷換概念，兩種根本不是一回事。

　　但節奏帶得好，也是一種本事。

　　反方三辯大概是沒想到她從這個角度出發，並沒有嗆回來，只是把自己的論點丟了出來就草草結束。

　　兩方陳詞完畢後，進入了自由辯論時間。

　　明喻白首先站起來，措辭非常犀利，而是明顯是沖著時初月去的，「正方辯友說讓我們給你自由，那我也想請問正方辯友，向下的自由是自由嗎？」

　　「如果今天有女生願意裹小腳，我們依舊要尊重她們裹小腳的自由嗎？同樣都是摧殘個人身體健康，996和裹小腳又有何區別？」

　　彈幕頓時沸騰起來。

　　【不愧是明喻白，一上來的問題就好尖銳！】

　　【我記得他以前是不是有打過辯論的經驗，專業的就是不一樣。】

　　時初月絲毫不懼，立刻站起來反駁回去：「我告訴你區別在哪裡，區別在於你自己有沒有獲益。裹小腳除了摧殘身體對自己，對社會，對國家都毫無益處。但996不是，他不是一種封建習俗，是一種工作狀態。那我也問你，今天如果有山區的女生願意懸樑刺股熬夜學習，只為考一個好大學，走出山區，你也要剝奪她這個權利嗎？」

　　「……」

　　明喻白很快又切換了話題，「那先輩們用流血的代價為我們換來了八小時工作制，我們不尊重先輩的成果，對得起先輩嗎？」

　　時初月卻忽然笑了下，「既然你提到前輩，那我也不妨問問那你。」

　　「開國初期我們國家多麼艱難，如果沒有先輩們夜以繼日的付出，你現在還有機會站在這裡和我打辯論嗎？」

　　「難道你要穿越回去，對著那些前輩說，不要搞研究，不要搞兩彈一星，不要搞改革開放了嗎？」

　　明喻白和時初月簡直像是個對方槓上了，你來我往，互不相讓，一時場上竟然像是只有他們倆在針鋒相對。

　　時初月本身不是多尖銳的性格。

　　然而站到了賽場上，她卻像換了一個人。

　　現場的觀眾都被兩人一層比一層高的氣勢震撼到。

　　只有網友在偷偷嗑CP。

　　【嗑死我了針尖對麥芒！】

　　【我就說了我們明月CP本質是強強！有沒有人懂！】

　　【辯論被他們打得像情侶吵架，能不能體諒一下你們隊友的心情！】

　　【還有誰說時初月是背稿的，你能背到這個水平嗎？？】

　　時初月又舉了一系列的例子佐證自己的論點。

　　明喻白還沒說話，他旁邊的隊友卻先站起來說：「對方辯友，你這是偷換概念，這不是普通人的例子，沒有普適性。」

　　「那我們就不應該站在這裡了。」

　　時初月道，「因為我們都也不是普通人。請問在座哪一位不是藝人，你們拿著比普通人高那麼多的工資親身上陣實踐007，卻在和我提反對996，如此言行不一致，你們要我怎麼相信你們的觀點？」

　　明喻白還沒開口，他身邊的人立刻說：「雖然我們不是普通人，但我們可以為普通人發言啊！」

　　明喻白：「……」

　　幾輪交鋒下來，他已經大致清楚時初月的水平，這樣的措辭一定是會被她抓到破綻的。

　　「是嗎？」

　　時初月果然笑了一下，「你真的就代表了所有的普通人嗎？」

　　她指了一下賽前的投票板，「即便在辯論開始前，依舊有百分之二十左右的人選擇了996，難道就因為他們人數少，所以他們的聲音就不應該被聽到了嗎？」

　　全場立刻有喝彩聲響起：「說得好！」

　　明喻白嘴角不自覺彎起。

　　看吧，果然。

　　「每個人性格不一樣，如果你說你是為了普通人發言，那我也可以說，我是在為那些已經選定了自己人生道路並且想為之奉獻一生的那些普通人發言。」

　　「有人願意一天訓練十幾個小時，只為了賽場上能響起我國國歌。」

　　「有人願意將全天二十四小時奉獻給工作，只為政治清明，天下太平。」

　　朱元璋在她身後滿意點頭：「說我，這是說我。」

　　其他卡：「……」

　　「而有的人。」

　　時初月一頓，眼中微微動容，「畢其一生，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那是因為他們找到了人生中足夠確定的方向，難道你連人家追夢的權利都不給嗎？」

　　「我還是那句話，這道題的條件不是必須，是選擇。」

　　「我相信願意做出996這個選擇的人，他們已經對自己的人生有了足夠清晰的認知，他們承擔得起自己的選擇，也願意耗費一生去踏上這條路。」

　　時初月目光堅定，身上彷彿在發光。

　　她終於找回了主戰場，在這個她不熟悉的娛樂圈裡，原原本本靠著自己的才能讓大家看到她的光芒。

　　【雖然我還是不認同她的觀點，但是我真的有被說服到。】

　　【自由辯論這裡一帶二也太帥了吧，完全沒給對手任何機會。】

　　【我本來還期待喬喬能不能發揮的，沒想到完全被時初月給壓住了啊。】

　　時初月沒有注意到，在她慷慨陳詞時，她的系統裡，單抽抽卡鍵自動啟動了。

　　接著，從概率up卡池裡冒出一個角。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是因為自己的人生已有確定方向。」

　　卡裡的人搖了搖扇子，笑著道，「說得好啊。」

teae

第四十九章

　　——「你覺得，在打辯論中，遇到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

　　時間彷彿倒回了原世界，她還在上大學的時候。

　　時初月聽到有人這麼問她。

　　她想了想說，「當然是抽到和自己觀念相反的題目了，要掰正自己的想法去維護一個完全不認可的立場，很難。」

　　「但我覺得，是沒有遇上好的隊友。」

　　那個人說，「如果你的隊友帶不動，自由辯論的環節你只能一打四，會被對面壓得死死的，體驗感相當差。」

　　「去年的我就這樣過了一年。」

　　說到這裡，他輕輕笑了一下，道，「幸好，你來了。」

　　……

　　「初月？」

　　時初月驟然回神：「嗯？」

　　李靜說：「沒問題吧？」

　　「持方是定了不能再改了，你要是覺得有點困難的話，這種明星辯論賽是允許工作人員幫忙寫稿的，我可以讓團隊裡擅長的人去寫，你只要背出來就行。」

　　「不用。」

　　時初月立刻說，「我自己可以。」

　　當然不是每一次的辯論話題都能選到自己喜歡的。

　　大一剛進院隊的時候，她就被迫打了一場很經典的成王敗寇論到底應不應該，她抽的是正方，結果一邊打一邊在心裡給反方鼓掌，覺得他們的每個字都像是踩在她的心坎上。

　　後來打多了也就習慣了，一邊在心裡讚嘆對方辯友的點確實很精準，一邊卻在惦記著怎麼從中找漏洞反駁過去。

　　幾張卡一塊兒過來圍觀她的辯論題，紛紛搖頭。

　　只有朱元璋在詢問了關於996的定義後，語氣鏗鏘道，「我覺得這觀點很好啊？有什麼問題，年輕人就該996！不僅年輕人，每一個人都該以996為己任！」

　　時初月：「……」

　　這道辯論題就該讓勞模去打。

　　又想了想還是算了，以勞模的脾氣，真把他辯倒了他一氣之下又要殺人了。

　　「辯論比賽是什麼？」

　　曹操又問，「兩邊人對著吵架嗎？」

　　「……」

　　時初月想了下，覺得這個說法沒問題，「比較文明的吵架。」

　　「你們現代人的愛好還挺獨特。」

　　曹操又問，「那你拿到了自己不喜歡的立場，還能吵贏嗎？」

　　時初月道：「辯論不是讓你自由發表自己的觀點，而是如何證明你拿到的觀點。我們培養的是技巧，而不是三觀。」

　　她說完這句話後，忽然覺得有點耳熟。

　　是有人和她說過嗎？

　　時初月沒想起來。

　　她將文件放在了一邊，又有點好奇她最近的互聯網熱點，打開手機搜索了一下。

　　果然，現在滿互聯網都是她的社畜表情包。

　　人家女明星的微博詞條關聯都是作品，採訪言論或者每次晚會的禮服。

　　她的第一條，#時初月表情包#。

　　……到底有多少人搜過。

　　時初月一邊在心中吐槽一邊自己偷偷存了兩張，又打開抽卡頁面。

　　這幾天她一直在忙餐廳的事情，都沒有抽過卡，這會兒剛點開準備把之前攢的人氣值給抽了，系統立刻彈出了新的消息。

　　【系統更新4.0版本！】

　　【概率up卡池上線！】

　　【系統不定時會推出概率up卡池，玩家在概率up卡池中更有可能抽到自己心儀的卡哦。】

　　時初月：「……？」

　　她忍不住笑了下，「你們現在真是越來越像游戲了啊？」

　　她記得她上次還在心裡吐槽了一次十連出了蘭陵王和宋玉，是不是抽了四大美男的概率up卡池，結果還真的給她安排上了。

　　系統繼續發布公告。

　　【本期概率up為——歷史上的辯士。】

　　【持續時間：一週】

　　時初月一看這條頓時清醒了。

　　她過幾天要去打辯論，概率up卡池就給她推了歷史上的辨士，這不簡直是雪中送炭嗎？

　　這不抽都對不起這次更新吧！

　　時初月搓搓手：「來吧！」

　　晏嬰、張儀、蘇秦、燭之武這幾個裡面無論是誰，只要隨便抽一張，她都能有把握把這次綜藝完成的很漂亮。

　　時初月一發十連下去。

　　——【恭喜您獲得SR[周敦頤]】

　　——【人物簡介：蓮花野生代言人。】

　　時初月：「……？」

　　沒關係，概率up也只是提升了概率，不能保證百分之百，歪了一張很正常。

　　於是她又耐心地查看了其他R卡，最後發現，還真的沒一張是和辨士相關的。

　　時初月忍不住想起自己在原世界玩抽卡游戲，永遠能在概率up卡池裡歪出其他卡的經歷。

　　所謂的概率up果然對她根本不起效！

　　系統說：「你還要繼續嗎？」

　　時初月：「……算了。」

　　「反正不是正式比賽，就算是正式比賽用卡贏了也很勝之不武，我還是靠自己打吧。」

　　第二天，時初月就前往了節目組準備的備戰間。

　　時初月本來以為一過去就要準備錄製，後來才意識到當然不是。

　　畢竟節目組還得給隊伍磨合準備背稿的時間，所以兩天後才是正式錄製。

　　這檔以明星辯論為賣點的綜藝節目也沒有時初月想像的這麼嚴肅。

　　首先，辯論稿可以由團隊工作人員代勞，所以很多明星的稿都是別人代寫後再自己背地。

　　當然，明星本身還是得要點真才實學才行，否則就算背稿背的很流暢，等到自由辯論的時候全靠隊友，肯定會被觀眾所指摘。

　　而形式也和她在學校裡打的不太一樣，沒有四辯，只有三位辯手。

　　時初月的兩個隊友都是之前節目中的常駐嘉賓，一位年輕女孩子叫喬喬，而另一個男生叫秦鵬。

　　這隊上一輪落敗，淘汰了一位成員，時初月作為飛行嘉賓來補位一期。

　　剛進入備戰間，時初月就和兩位隊友先打了個招呼，「你們好，我是時初月。」

　　喬喬轉頭看她，立刻歡呼了一聲：「歡迎初月！」

　　秦鵬也點頭示意：「歡迎。」

　　喬喬其實不算明星，以前是網紅，以綜藝為跳板進的娛樂圈。

　　她做網紅的時候就以伶牙俐齒出名，所以非常適合這類綜藝，也正是靠著這個綜藝獲取了不少知名度。

　　「偷偷告訴你。」

　　喬喬說，「在聽到我們這次的臨時隊友是你的時候，我頓時覺得這局穩了。」

　　「是嗎？」

　　時初月眨眨眼，「我有這麼神通廣大嗎？」

　　「當然了。」

　　喬喬道，「我看過你的綜藝，你知不知道江湖裡流傳著一句話，只要和時初月組隊就不會輸！」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語氣很篤定道，「看來我這輪應該不用擔心面臨淘汰的風險了。」

　　「不過……」

　　時初月稍稍遲疑，還是說，「這個題目我覺得不是很好打。」

　　「放心啦，我們有優勢。」

　　喬喬為她解釋比賽規則，「現場有五百位大眾評委。節目裡一共會投兩次票，一次是辯論開始前，一次是辯論結束後，而最終會根據跑票數來算哪邊是獲勝方。」

　　時初月一聽就明白了：「所以，一開始我方得票越低越有優勢？」

　　「沒錯。」

　　喬喬露出一個很燦爛的笑來，「大眾觀點都是反對996是不是？那剛好，我就希望全場百分之百的人全部反對996，這樣哪怕我們說動了一票就是勝利！」

　　時初月鬆了口氣。

　　這比她想的要容易一點。

　　雖然這樣的賽制其實是欠缺一點公平的，畢竟正式比賽選取的辯題為了保證雙方都有發揮空間，不會出現特別嚴重的傾向性。

　　但既然是綜藝節目，不需要絕對公平，只要迎合時下熱點話題，滿足有趣的條件就行了。

　　喬喬正興奮地給時初月繼續介紹時，備戰間的門被敲了敲。

　　喬喬過去開門，只看了一眼就說：「對方辯友來了，快藏好我們的討論稿！」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我不進來，只找人。」

　　時初月一聽到這個聲音就愣了一下，回頭道：「明喻白？」

　　曹操頓時吹了聲口哨：「好巧好巧，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時初月：「……」

　　明喻白一手撐著門，笑著看她。

　　時初月對喬喬說：「我出去一趟。」

　　喬喬在她身後喊：「不要當叛徒啊初月！你可是我的救命稻草！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

　　「……」

　　時初月笑著道，「我明白。」

　　走廊內。

　　「真沒想到我們是對手。」

　　明喻白表情遺憾，但語氣裡卻還帶著笑，「看來我運氣不怎麼樣。」

　　時初月手裡還拿著昨晚打的辯論內容草稿，下意識往下壓了一下。

　　明喻白注意到她小動作，頓時就笑了，調侃道：「在你心裡我就這麼卑鄙？」

　　既然被發現了，時初月也沒什麼好遮掩的，坦蕩乾脆地將紙折了下：「畢竟我們現在是對手，正常防範而已。」

　　她轉而問，「對了，你怎麼來這個綜藝了？你個人工作室組建好了？」

　　「還沒有。不過已經有臨時安排的經紀人替我接洽一些個人資源。」

　　「我們平台沒掰過那幾個大公司，他們已經將自己的藝人帶回去了，剩下我們這些人也只好各自尋找出路。」

　　「剛好，我挑了挑娛樂圈內的綜藝，也就這個綜藝和我專業比較對口了。」

　　明喻白揚了下眉，把話題換到時初月身上，「你呢，來參加這個綜藝壓力大嗎？」

　　「還好。」

　　時初月道，「畢竟我以前也在學院辯論隊待過兩年，還算有點經驗。」

　　「？」

　　明喻白聞言頓了一下，問，「院隊？你哪一年加入的？」

　　時初月說：「大一，一直待到大二，兩年。」

　　明喻白又追問道：「你打什麼位置？」

　　時初月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但還是說：「一辯。」

　　她察覺到明喻白眼裡的笑意更明顯了，問，「怎麼了嗎？」

　　「那還真巧。」

　　明喻白語氣淡定，「我也是院隊的。」

　　「而且我沒記錯的話，我是二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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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時初月轉頭看了一眼。

　　別說，這場面還真有點像。

　　嚴恆神秘兮兮問：「你拿美色勾引來的？」

　　時初月：「……美你個頭，快去接待顧客。」

　　不過這大晚上的，她多少被嚴恆說的心裡有點發滲，連忙把姜子牙的技能給撤了。

　　但顧客既然都走到這了，即便誘惑力減少了一些，也不妨礙他們購買燒烤的慾望。

　　何況，這燒烤確實賊香！

　　短短兩個小時的夜宵時間，因為引流來的顧客多，燒烤速度又快，營業額竟然和中午晚上的正餐不相上下！

　　也就是從這一天起，人間有味開始正式領先隔壁。

　　以往兩家餐廳還能打得有來有回，而現在時初月飲品外賣接連獲利，正餐夜宵都獨佔鰲頭，以至於最後幾天的營業額一天比一天再創新高。

　　饒是齊雪再怎麼奮起直追想盡花招，也扳不回這一城了。

　　眼看著要贏，嚴恆有點懈怠下來。

　　「就最後兩天了。」

　　時初月給他灌雞湯，「堅持就是勝利！」

　　有她起帶頭作用，嚴恆當然也跟著燃了起來，連帶著鹿星星都鬥志昂揚。

　　而比他們更起勁的是朱元璋。

　　「衝啊！」

　　朱元璋振臂高呼，「勢如破竹！所向披靡！長驅直入！直搗黃龍！」

　　「……」

　　時初月越聽越邪門，「我只是經營個店，又不是去打仗。」

　　「都一樣！」

　　朱元璋嘆道，「這幾天真是太不容易了！」

　　時初月想了想，也在心中忍不住感嘆了一句，確實。

　　她們是實實在在的在不利的局勢之下翻盤，走過來的每一步都倍感艱辛。

　　還好快結束了。

　　終於捱到最後一天，晚上六點營業收官，導演宣佈比賽結束，開始統計兩家店前六天的營業額和後六天的利潤。

　　每天的營業額都是對觀眾公開的。

　　但嘉賓們自己看不到，兩邊作為對手又不可能互通情報，所以饒是現在觀眾已經能算出來，嘉賓們自己心中還捏著一把汗。

　　鹿星星先依次報完了她們這邊的數額。

　　然後是齊雪開始報。

　　在她報到倒數三四天的時候，時初月的眉頭就鬆了下來，輕輕說了一句，「贏了。」

　　她心算能力很強，明白到這裡齊雪已經不可能超過她們組了。

　　這十二天的努力沒有白費。

　　他們做到了。

　　齊雪自己也知道大概結果了，報完後笑了一下，真心實意道：「恭喜你們。」

　　時初月確實有本事。

　　從一開始沒分到廚師，再到後面奇招各出想盡一切辦法創收，她彷彿是一個能自己置死地而後生的性格，即便在再不利的環境下都能逆風而生，創造奇跡。

　　或許這一切在一開始分組的時候就注定了。

　　有時初月在的隊伍，怎麼可能輸。

　　導演：「讓我們恭喜由嚴恆、時初月、鹿星星經營的人間有味餐廳獲得勝利！」

　　獲勝組的獎勵是以他們三個的名義捐出一份價值二十萬的公益禮包。

　　在所有人鼓掌完畢後，導演說，「既然是最後一晚，兩家店一起準備吃最後一頓飯吧。」

　　「好！」

　　—

　　時初月本來很想賣一次火鍋。

　　只不過因為店面不大，鍋也不多，沒這個條件，所以最後也沒成行。

　　但今天錄製結束最後一頓飯，所有人一直提議把這幾天要吃吐了的西餐和炒菜都踢出選擇，大家一起熱熱鬧鬧地吃頓火鍋，算是圓上了她這個遺憾。

　　齊雪要了一打啤酒。

　　時初月對自己上次酒醉的經歷還心有餘悸，沒敢碰，只要了一瓶可樂。

　　「還有什麼食材！都下了！」

　　齊雪回頭問，「我們店還有什麼食材！全部拿過來下了！終於結束了！我發誓我要吃到撐！」

　　她筷子一指對面獲勝組四個人，「你們都贏了了，別和我搶了啊。」

　　時初月笑眯眯：「知道知道。」

　　「慚愧。」

　　趙宇半開玩笑道，「雖然我們贏了，我好像都沒能幫上什麼忙。」

　　「此言差矣。」

　　時初月認真道，「我們店的核心是你，你是當之無愧的大功臣。」

　　畢竟無論是她想出了多少推廣手段，首先都要建立在菜好吃的基礎上。

　　蘇軾突然冒泡出來：「那我呢那我呢！我不算大功臣嗎？」

　　時初月：「……」

　　她忍住笑意，「當然算。」

　　她舉起可樂，「那我這一杯，就敬東坡先生為人間有味做出的巨大貢獻！」

　　蘇軾隔空和她假裝碰了個杯，笑嘻嘻的：「這還差不多。」

　　酒過三巡，齊雪看起來喝高了，嚷嚷著要讓大家表演節目。

　　為了打熱氣氛，她自己先起來唱了一首五音不全的歌。

　　「下一個下一個？到誰了？」

　　她臉都喝紅了，將桌子敲得砰砰響，「時初月！是時初月吧！來表演節目！」

　　正在下肥牛的時初月：「？」

　　她想了想，站了起來，「也行吧。」

　　剛好，她也有個臨別禮物要送給大家。

　　時初月前幾天一直在鼓搗她的飲品區。

　　在餐廳休息期間，她沒事幹，就對著那對玻璃杯叮叮咚咚敲響聲。

　　周瑜大概是被她亂敲一氣的雜音吵得受不了，說：「與其亂敲，不如我教你一個簡單的演奏方法。將杯子裡灌入不同高度的水，可以敲出不同音階。」

　　時初月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周瑜笑道：「你試試就知道了。」

　　……

　　而現在，時初月拿著兩根玻璃棒坐在她的飲品區前，準備敲杯子。

　　經過幾天的學習，她已經會彈一點兒了。

　　卡牌效力對她的影響是潛移默化的。

　　她從最開始的完全不懂樂理，到現在已經能摸索出一些門道。

　　啟用卡牌時的她能擁有絕對音感，而現在，關了卡牌她也能順著自己剛剛的記憶，把彈奏過的給背下來。

　　也許世界上所有事情都是如此。

　　時初月將玻璃杯敲在杯子上，心想。

　　一開始她們三個來的時候也是什麼都不會，嚴恆沒摸過菜刀，鹿星星只會燒方便麵，時初月不得已一人肩負起廚師的責任。

　　後來幾乎每個人都進過廚房，每個人都碰過廚具，都切過菜開過火刷過盤子。

　　時初月從一開始的心不甘情不願，到現在也逐漸習慣切菜，放調味，顛勺炒菜的日子，看到顧客真心實意誇讚她做的菜也會感到非常高興。

　　好不容易漸漸習慣了，為期十二天的錄製卻要結束了。

　　雖然天天抱怨著再也不想早起了，但是真要離開，時初月內心還有一絲復雜的留戀。

　　鹿星星是第一個聽出她在敲什麼的。

　　她愣了一下，笑著舉起玻璃杯，說：「乾杯！」

　　一段歌彈完，時初月彎起眼，放下玻璃棒，遠遠給她舉杯示意。

　　她敲的就是《乾杯》這首歌。

　　和自己乾杯，和同伴乾杯，也和對手乾杯。

　　這一次錄製，她很開心。

　　直播鏡頭裡，所有人其樂融融吃著火鍋。

　　而時初月用慢節奏敲的玻璃杯彷彿成了最好的伴奏。

　　【時初月竟然還能用玻璃杯演奏，這姑娘到底有多少隱藏技能真是讓人感覺恐怖如斯。】

　　【可惡，怎麼偏偏還是放慢變奏版的，這是故意要騙我眼淚嗎？】

　　【怎麼回事明明前幾秒我還在哈哈大笑現在我卻有點想哭。】

　　【我也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點感動。】

　　【真的要結束了嗎，我快樂的下飯綜藝從此一去不復返TAT好想看他們一直吵吵鬧鬧經營下去。】

　　【嗚嗚嗚好捨不得大家！以後還能看到我們恆星繞月三人組合體嗎！】

　　【放心，肯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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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彈幕感動，嘉賓們自己吃著吃著也有點鼻酸的衝動。

　　齊雪喝得懵懵懂懂，站起來說：「今天我們大家之所以歡聚在這裡，是為了我們好朋友，時初月贏了這次比賽！恭喜她！」

　　所有人頓時哄堂大笑，拉著她不讓她砸酒杯。

　　火鍋局結束之後。

　　每個人依次去鏡頭前打板，宣告綜藝結束。

　　時初月打完板後出去，站到門口，看著工作人員開始把她們掛在門口的裝飾品一點點拆掉。

　　這個窗花是星星剪的。

　　那個氣球是嚴恆安的。

　　還有那塊黑板，上面寫了她取的餐廳的名字，旁邊還有嚴恆的那行搞怪小字。

　　在後來，他又往黑板上畫了三個簡筆畫小人，代表他們三個。

　　趙宇來了之後，他又畫了一個帶廚師帽的火柴人在旁邊拿著鍋鏟。

　　時初月有點感慨地笑了：「竟然還真的有點不捨得。」

　　她抬頭最後看了一眼餐廳，然後揮揮手，小聲說，「再見啦。」

　　蘇軾從她的身後冒出來，也跟著揮揮手：「再見啦——！」

　　曹操：「你也這麼感慨？」

　　「畢竟是在這裡抽到我的嘛。」

　　蘇軾嘿嘿笑道，「這裡也算我半個出生地了，還不讓我留戀留戀啊。」

　　時初月：「……」

　　—

　　錄製全部結束已經很晚了。

　　時初月和嚴恆鹿星星告別後，李靜帶著司機過來接走了她。

　　看到時初月第一眼，李靜先鬆了一口氣，「太好了，沒變胖！」

　　時初月：「……」

　　那能胖嗎？

　　她這幾天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雞早，再好吃的菜在她眼裡也都被標上了不同星級，思考著要怎麼利益最大化。

　　這麼高強度下來，沒累瘦就不錯了。

　　時初月上了車，往後座一靠：「我睡一會兒。」

　　「行。」

　　李靜說，「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才有精力去新通告。」

　　時初月瞌睡頓時就醒了，露出了詫異的表情：「又有工作了？」

　　看來她最近的資源的確不錯。

　　以前還要等，現在已經可以無縫銜接了。

　　時初月問：「什麼節目？」

　「《明星說》。」

　　時初月：「……」

　　她感覺這個節目名字有點耳熟，想了想在原世界好像也有一檔這樣的節目，「我記得，是個明星辯論節目？」

　　李靜一點頭說：「對！剛好他們下期話題和你最近的熱點能搭上，我就幫你接了。」

　　時初月有點好奇：「什麼話題？」

　　李靜找出文件，遞給她。

　　時初月看了一眼標題就笑了，「我們要不要選擇996？」

　　李靜說：「網上最近你的社畜表情包特別火你知道吧？所以我想剛好借著這個節目把這個熱度延延長。」

　　「這還用想嗎？」

　　時初月說，「我肯定選不要。」

　　她語氣信誓旦旦，「我連論據已經想好了，可以拿自己的親身經歷論證誰996誰傻子。」

　　「……很不幸。」

　　李靜說，「你的持方我已經幫你抽好了。」

　　時初月：「？」

　　她聽著話就心覺不妙，顫顫巍巍往後翻了一頁，看到了她的持方——「就要996！就要996！」

　　時初月：「……」

　　她都能想像到時候網友的評論是什麼了。

　　——【沒想到你這個濃眉大眼的也叛變革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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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這話但凡換其他人來說可能都有點凡爾賽的味道。

　　偏偏嚴恆富二代喜劇人的人設實在太深入人心，在他說完後直播間彈幕頓時笑倒一片。

　　【我沒看錯吧這應該是勞斯萊斯最新款？！】

　　【我跪了，勞斯萊斯送外賣我不懂我真的不懂，這就是你們有錢人的世界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永遠可以相信嚴恆——的鈔能力。】

　　【可惡想投稿到有錢人bot去，什麼他媽的叫暴殄天物！】

　　【哈哈哈哈哈哈哈這恐怕是世界上最貴的外賣單了，不知道小姐姐拿外賣的時候會不會直接被嚇到。】

　　【明明可以當霸總但還是選擇當打工人，不愧是你嚴小恆！】

　　……

　　嚴恆開著勞斯萊斯揚長而去了。

　　他這一舉動不止驚到了直播間的觀眾，也驚到了店內的其他顧客。

　　有人舉手，問時初月：「如果我們明天點外賣的話，也能享受到這種服務嗎？」

　　時初月毫不猶豫賣隊友：「當然可以。」

　　反正嚴恆自己都不心疼車，她心疼什麼。

　　這幾天慕名遠道而來吃過人間有味的顧客有些還沒有坐飛機離開。

　　她們在酒店裡看直播看到這一幕，紛紛翻出小卡，直接叫起了嚴恆牌勞斯萊斯外賣。

　　鹿星星在前台負責接電話，幾乎就沒停過。

　　時初月則一邊聽她打電話一邊算著不斷上漲的營業額。

　　這局她們應該十拿九穩了。

　　就算齊雪再想復刻，也沒法兒短時間復刻出一輛名車來送外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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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營業快收尾的時候，時初月看趙宇不忙，則繼續出來鼓搗她的飲品區。

　　她前幾天已經學會了鮮榨果汁。

　　但為了降低成本，她現在開始學習怎麼往裡加一定比例的水，調和成果汁飲品。

　　「——成功了！」

　　時初月喝了一口，相當滿意道，「很完美，值得立刻申請初月冰城品牌的水平。」

　　她給飲品區單獨加了個菜單，確定增加了這一條新的創收之路後，又開始往其他地方動腦筋。

　　時初月想搞個一條龍服務，最好是從進店到出店給顧客安排的明明白白的那種。

　　她前去咨詢導演：「我們的營業額可以不止是食物的錢嗎？」

　　導演心裡發毛：「……什麼意思？」

　　時初月解釋道：「就比如我提供食物以外的收費服務，也可以算進我們的營業額裡嗎？」

　　導演被她這個描述嚇得悚然一驚，以為她要做什麼不能播出的收費服務。

　　時初月繼續說：「比如顧客願意買我的簽名照，可以以小費的方式單獨兌換嗎？」

　　這才是真的零成本，高收益。

　　導演還沒說話，聽到時初月說，「或者一會兒嚴恆回來，出租他的勞斯萊斯，可以讓顧客坐一圈收多少錢這樣。」

　　導演無語道：「……禁止以食物以外的方式創收。」

　　時初月的第一條想法被駁回了。

　　不過她想了想也是，這麼做容易挨罵。

　　到時候如果被人抓了黑點拿去做文章就得不償失了。

　　時初月嘆了口氣，只能換了個PLAN B：「導演你看，天氣這麼熱，你不該請全體工作人員喝點飲料嗎？」

　　導演：「？」

　　時初月眨了眨眼：「我剛調出了新鮮的檸檬水，保證好喝。」

　　導演：「……」

　　隱約有一種即將被坑的預感從心頭浮起。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時初月站起身，對後面的全體工作人員大聲道，「剛剛導演說了啊，今天下午請大家喝飲料。」

　　工作人員當然知道是什麼情況，然而還是跟著起鬨道：「導演萬歲！」

　　導演：「……」

　　【她來了她來了那個反薅節目組資金的小天才來了！】

　　【笑得我滿地亂爬，我只能說導演快跑！】

　　【各大節目組導演，不要靠近時初月，會變窮，是真的，信我。】

　　時初月的第一個計劃，是以食物以外的方式創收，被駁回了。

　　而第二個計劃，就是以顧客之外的方式創收。

　　這裡除了顧客，也只有導演組了。

　　奈何時初月這一齣也算是給節目效果添了彩，導演當然不能真拒絕，只能擺擺手道：「行吧行吧，我請了。」

　　時初月彎起眼，立刻說，「謝謝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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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天的經營相當順利。

　　外有嚴恆牌外賣，內有時初月牌飲料，營業額再度突破新高。

　　等到第九天的時候，導演又發布了新的任務。

　　「在午餐和晚餐之外，現在加入夜宵經營環節。」

　　導演宣佈道， 「每天晚上營業時間延長到十點。」

　　全員震驚：「什麼？！」

　　時初月：「……？」

　　她有理由懷疑導演在報復她坑他的幾百杯檸檬水！

　　彈幕頓時注意到她表情變化。

　　【草，初月表情太好笑了。】

　　【社畜被通知要加班實錄，好不開心哦但是還是要保持微笑，誰來速速P一個哈哈哈哈！】

　　這幾天時初月牌社畜表情包極為流行，幾乎她每個動作都能被截圖出來P成表情包。

　　時初月切菜——【今天我就要把這個狗比工作狠狠解決了。】

　　時初月癱倒——【社畜的疲憊/怎麼還不下班！】

　　時初月歡呼——【發工資啦！】

　　時初月飛奔——【下班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總之人手一套，相當好用。

　　「不是，他們的炒菜還好說。」

　　齊雪質疑道，「你見過夜宵來吃牛排的？？」

　　「兩家餐廳可以自由推出新的夜宵菜單。」

　　導演說，「不要墨守成規嘛。」

　　時初月心覺不妙：「……接下來不會還有早餐環節嗎？我可不想見凌晨四點的太陽了。」

　　導演沒回答，只是笑著擺了擺手讓她們回去。

　　齊雪無奈嘆了口氣，只得回去和隊友商量。

　　營業難度再次增加，時初月這邊三人也很頭疼。

　　鹿星星拿筆撐著下巴，思考道：「如果我們要再開夜宵菜單的話，一般賣什麼賣得比較好？」

　　時初月想了下，語氣肯定道：「垃圾食品。」

　　鹿星星：「……」

　　嚴恆：「……」

　　話糙理不糙。

　　時初月在這點上可太有經驗了。

　　以前每次她在家想點外賣了，晚上基本也只有什麼燒烤炸雞麻辣燙店還開著，而且越晚人越饞這一口。

　　所以這次時初月和隊友們商量了一下，也決定做燒烤。

　　一是因為燒烤這種東西坐起來不算復雜，而且她之前在《挑戰在路上》的時候已經烤過一次，算是有點經驗。

　　雖然那種那種烤來自己吃吃和正兒八經要賣的沒法比，但總比現學其他的要簡單一些。

　　二則是因為，燒烤那香氣，誰烤誰知道。

　　打定了主意，時初月在完成了晚餐的營業後，即刻動手開始準備夜宵。

　　不過燒烤這東西雖然烤起來容易，但正經烤好吃了難。

　　時初月反復幾次，嘆了口氣：「怎麼沒有東坡燒烤這道菜？」

　　蘇軾：「確實沒有。」

　　他繞著燒烤飛了兩圈，被香得垂涎三尺，「否則我一定要寫上兩首詩來誇誇它！」

　　沒有菜譜刷熟練度，時初月只能自己親身試毒，利用SSR的效果幫她判斷做出來的到底是完美的料理還是糟糕的料理。

　　在一連失敗了好幾次之後，時初月終於把握好了火候時間，做出來了四星以上的燒烤，香味頓時飄得滿街都是。

　　燒烤本來就味道大，時初月在店外支了個燒烤架做。

　　現在這香味把西餐店內的齊雪都吸引了出來，看了眼，喲了一聲，「垃圾食品啊。」

　　「都九點吃東西了還管吃的是不是垃圾食品。」

　　時初月一臉無所謂道，「反正都是不健康，那既然要追求刺激，不如貫徹到底了。」

　　齊雪：「……」

　　什麼歪門邪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有道理了我現在立刻下單給自己點個炸雞。】

　　【隔著屏幕看得我好餓！如果我做錯了法律會制裁我而不是讓我現在點開直播看人燒烤！】

　　在把第一批食材全部烤完之後，時初月並沒有在店待著。

　　她想辦法找一輛推車過來，取了幾盆燒烤放在小推車上，儼然一副要出去的樣子。

　　導演：「？」

　　見識了幾次時初月的操作後，他頓覺不妙：「你要幹嘛？」

　　「好多人還不知道我們經營時間延長，推出夜宵了。」

　　時初月很認真說，「所以我打算出去推銷一下，給自己打打廣告，這總可以吧？」

　　導演：「……」

　　聽著似乎沒什麼問題。

　　他揮揮手，「去吧。」

　　一得到導演認可，時初月立刻將店裡的燒烤交給了鹿星星和嚴恆，自己推著車去街上轉了一圈。

　　燒烤的香氣頓時吸引了滿街的人。

　　有路人好奇過來賣：「這賣嗎？」

　　「不賣。」

　　時初月說，「這是試吃裝，大家都可以嘗嘗。」

　　她說著，挨個給圍過來的路人發小卡。

　　這是她昨天又更新過的小卡版本，新增了飲品區和店鋪地址。

　　時初月說：「如果滿意的話，可以去我們店裡看看。」

　　眼看著街上大部分路人都抱著佔便宜的心態來嘗一口試試時，她又悄悄拿出一張卡牌。

　　這是她之前用過一次的姜子牙。

　　現在又一次可以發揮效果了。

　　姜子牙的技能是願者上鉤，但前提是你得有個能釣的東西。

　　她準備的這些試吃裝的燒烤就是吸引顧客最好的魚餌。

　　在走完一圈之後，時初月推著空了的小推車回去。

　　而她身後果然跟來了無數饞燒烤的顧客。

　　嚴恆正在店門口對著燒烤架扇火，看到這來勢洶洶被嚇了一跳。

　　他把時初月拉到一邊，問，「姐，你有沒有玩過一個游戲，叫電眼美女？」

　　他表情驚恐道，「他們現在跟在你後面的樣子，就像游戲裡被俘虜的男生。」

　　時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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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時初月當場就把這張陳子昂用掉了。

　　然而過了幾個小時，直到中午營業時間都結束了，客流量始終維持著平時的水準，並沒有見有明顯的提升。

　　曹操說：「你這個卡看著也沒啥效果啊？」

　　時初月想了下：「估計是有延遲性？」

　　R卡的功效她還是大概知道的。

　　因為具有一次消耗性，所以使用時爆發力極強，很容易控制不住。

　　這種用完幾個小時，還沒什麼反應的，她也是第一次見。

　　幸好時初月耐心還不錯，沒怎麼急躁，繼續鼓搗她從店內剛找出來的榨汁機，準備榨檸檬汁。

　　如果檸檬汁好喝，她就能另闢蹊徑在店裡再加一小個飲品區創收。

　　她甚至還連主題曲都想好了。

　　你愛我，我愛你，人間有味甜蜜蜜。

　　嚴恆又去隔壁晃了一圈回來了：「齊雨還沒走，看著是要把這個吉祥物給當到底了。」

　　他沒好氣道，「我就不瞭解了，他不是剛出道嗎？這麼閒嗎？」

　　時初月想了一下他們出道團的現狀，默哀一秒，道：「大概是。」

　　以至於不拿通告費被親姐帶來這種綜藝裡刷刷臉都算是雙贏了。

　　鹿星星按計算器把中午的賬全部清完一遍，說：「要不然想一想我們還能有什麼推廣手段？」

　　她們店的客流量其實不算少了。

　　奈何對手太強，不想點奇招恐怕贏不了。

　　時初月想了想，拿出自己昨天隨手畫的設計稿：「我昨天設計了一張小卡。如果顧客來店裡就餐的話，可以把小卡發給她們。」

　　「正面是菜譜，背面是我們的聯繫電話，可以方便回頭客預訂座位之類的。」

　　嚴恆伸手比了一下她這個小卡的尺寸，挑了下眉，道：「姐，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小卡片形狀有點像那個什麼？」

　　時初月沒看出來：「什麼？」

　　嚴恆委婉道：「上面再加個照片，就可以往酒店門下塞了。」

　　時初月：「……」

　　鹿星星反應過來，立刻拿紙打了下他頭。

　　嚴恆：「哎喲——我也沒說錯嘛。」

　　時初月一收設計稿，無語道：「……小心彈幕一會兒就艾特黃打非辦把你抓起來。」

　　不過她自己看了看，確實有那麼點像，嚴恆的建議也算中肯。

　　時初月回去又改了改大小，讓茜茜去找打印機把自己的小卡打出來，準備明天派發。

　　然而第二天回店裡的時候，時初月忽然覺得，可能用不上了。

　　因為才早上八點，店門口就排起了烏泱泱的長隆。

　　嚴恆手裡拿著的早飯都快嚇掉了：「……喪、喪屍圍城了？」

　　時初月忽然響起什麼，連忙用錦衣衛調取了一眼消息。

　　原來昨天在時初月用完卡後的幾個小時，微博某個著名大V就發了一篇軟廣告推銷文。

　　【震驚，這家店究竟有什麼魔力，竟然讓兩位男團成員對其流連忘返——】

　　他同一公司的營銷號紛紛轉發，三百六十度地將時初月經營的這家餐廳吹上了天。

　　事情到這裡還算正常。

　　雖然這個標題取得很UC體，裡面內容也和標題沒半點兒關係，完全沿襲了伯玉砸琴這個掛羊頭賣狗肉的騷操作。

　　但一次成功的炒作當然不會在這裡止步。

　　各大平台全部聯動這篇軟文發酵，逐漸就從推廣時初月的店歪到了推廣《十二天餐廳》這個綜藝節目。

　　於是第一個倒黴的就是嚴恆。

　　他在綜藝裡喜劇人的定位讓他的每一瞬間都被做了無數的搞笑視頻，成了一個明明可以靠臉和家世但偏偏要靠搞笑的角色。

　　其次就是時初月。

　　無數社畜表情包從她應運而生。

　　甚至有個熱搜就是#時初月像不像打工的你#。

　　一時間滿世界都是這個綜藝裡的梗，誰要是不看誰就跟不上最近的討論潮流。

　　時初月：「……」

　　她就說昨天進度條增長的怎麼這麼快。

　　她本來只是想炒作一下這個店，結果陰差陽錯把這個播出後一直半溫不火的節目帶成了現象級爆紅的綜藝。

　　炒作出圈到實際對店產生效果當然有一定的延遲性。

　　昨天的熱搜火了綜藝，等到晚上的時候店的具體地址才被挖了出來，無數趕熱鬧的人想來店都關門了，於是只能連夜排隊。

　　聽說這裡面還有不遠萬里從新疆坐飛機過來的。

　　時初月：「……」

　　陳子昂，你太可怕了。

　　這場景連趙宇都驚著了。

　　他畢竟沒有三頭六臂，就算再神通廣大也不能同時準備這麼多菜。

　　時初月只能重新回到後廚幫忙。

　　「我現在算是明白了。」

　　時初月一臉悲痛，「什麼叫一日為廚，終身為廚。」

　　砰地一下，她菜刀落下，砍偏了一塊肉。

　　幾張卡在她後面心驚膽戰。

　　周瑜：「……小心手。」

　　曹操：「別衝動，否則你當初說自己切斷手指不能做菜的預言就真的該成真了。」

　　時初月：「……」

　　只有蘇軾還一臉坦然：「想開點嘛。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開心！」

　　更令時初月感到悲傷的是，由於他們店內接納不下那麼多的顧客，對面店當然理所當然借了光。

　　於是她這麼折騰一通，最後兩家幾乎是平分了收效。

　　還好她進度條的人氣在表情包出圈之後漲的飛快，她的路人緣也有提升，否則她真是快要氣死了。

　　第六天營業告一段落。

　　導演組把所有嘉賓叫到一塊兒，展示了一下兩家店營業額。

　　時初月店的營業額略高一點。

　　然而齊雪每次的策略也都跟著她們，連時初月用卡的紅利都吃上了，所以也沒比他們落後多少，後半程要是追還能追上來。

　　兩家打得不相上下，導演當然是最高興的人了。

　　這樣才有看頭嘛。

　　何況這綜藝昨天莫名其妙就出了圈，小成本，大收獲，今年平台分成給他的獎金都不會少。

　　導演心裡美滋滋的，表情卻還很嚴肅地發布任務：「前六天，大家運營的效果都非常好，所以從明天開始，我們要提升一定難度。」

　　「不是吧？」

　　齊雪說，「我們現在難道還不是地獄難度嗎。」

　　「可能是十七層。」

　　時初月一邊揉手腕，一邊苦中作樂道，「現在導演想給我們徹底加到十八層了。」

　　果不其然，導演說：「接下來的營業額，需要扣除成本進行計算。」

　　時初月：「……」

　　直接打擊了前幾天靠折扣薄利多銷的主張。

　　還好現在客流量上來了，她也不需要以低價攬客了。

　　導演繼續說：「所以從明天開始，你們將自己前往菜市場進行選購原料。」

　　時初月頓時就哆嗦了一下：「十點半開業，平時我們八點半就要來錄製，那明天得……？」

　　導演毫不留情道：「我希望你們六點就能開始錄製。」

　　時初月：「……」

　　果然，比996工作制更可怕的，是696。

　　……

　　第二天天還沒亮，時初月就被叫醒，準備上妝去錄製。

　　嚴恆哈欠連天：「不是吧，我們真的要去啊。」

　　他可憐兮兮問，「我能不能不去啊。」

　　「不行。」

　　「這就是新時代桃園結義。」

　　時初月語氣悠悠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當社畜。」

　　嚴恆：「……」

　　鹿星星：「……」

　　所有人中，只有朱元璋精神好得不行：「初升的太陽代表了一整天的朝氣！加油！打工人！」

　　時初月：「……」

　　時初月還是第一次親自去買菜。

　　還好昨天趙宇把要買的都給她寫好了，她只需要找到相應的攤位，貨比三家，選出最便宜的就行。

　　買菜時，鹿星星在旁邊按計算器。

　　時初月算的比她按得還快，已經開口討價還價了：「二十七塊七，您就算我二十七唄。」

　　剛算出結果的鹿星星：「……？」

　　曹操繞著她飛了一圈，「你開卡了？」

　　「……」

　　時初月說，「……這點計算量還不至於。好歹我也是參加過高考的人。」

　　曹操又問：「高考是什麼？」

　　時初月代換一下：「就是科舉。」

　　又想了想東漢末年還沒有科舉制度，只能說，「哎，和你們這種兩千多歲的老古董沒法兒解釋。」

　　曹操不服氣道：「怎麼了，看不起我們50後了？」

　　時初月：「……」

　　155年的50後。

　　行，你開心就好。

　　蘇軾則是一臉驚恐：「現在的科舉，還要考這些？」

　　他無比慶幸說，「還好我生的早。」

　　時初月：「……」

　　—

　　R卡雖然是一次性的，但之後帶來的炒作流量卻是持續的。

　　今天店門口依舊被圍得水洩不通。

　　時初月採購回來，生無可戀地在後廚幫忙切菜。

　　沒一會兒功夫鹿星星進來了，「電話。」

　　時初月指了指自己，「我的？」

　　鹿星星點了下頭，把手機給她：「你聽。」

　　電話那頭是個女孩子的聲音。

　　「啊，您好，是這樣的，我們昨天才來店裡吃過，你們家的菜真的很好吃。」

　　「可惜今天公司中午加班，我們走不開。所以我想問問，你們店能夠提供外賣服務嗎？」

　　時初月這才想起來，她前幾天打印的小卡覺得不用發了，就順手擱在了前台，晚上看的時候被顧客拿走了一部分。

　　只不過她本來是方便顧客預訂位置的，卻沒想到還有送餐這條路。

　　難怪鹿星星要讓她聽，畢竟鹿星星是最拿不定主意的人了。

　　時初月腦子轉得飛快，拿著手機出去問導演：「只要能賣出去的菜是不是都算在我們的營業額裡？」

　　導演：「……」

　　見導演沒有反駁，時初月立刻先斬後奏，「可以。」

　　導演：「……我還沒說話呢。」

　　「那太好啦。」

　　電話那頭的女孩子把自己要點的菜報了一遍，最後說了個大概配送時間。

　　時初月應了下來，去外面和鹿星星及嚴恆把事情一說，並道：「我想過了，店內一共就這麼點位置，每天的營業額滿打滿算也就這些。」

　　哪怕排隊的人再多，導演組卡死的營業時間一共就這麼點，在不提價的情況下，營業額已經趨近於極限了。

　　「但如果還能再加上外賣這條，我們的營業額就還有突破空間。」

　　時初月說完後問，「你們覺得怎麼樣？」

　　「好是好。」

　　嚴恆問，「可我們一共就這麼一點人，誰去送菜？」

　　時初月說：「我要在後廚幫忙，後廚沒了我不行。」

　　鹿星星也連忙表態：「我要在前台結賬，前台沒了我不行。」

　　她們倆的目光同時望向了嚴恆。

　　嚴恆立刻找理由推辭：「我哪兒來的交通工具？」

　　時初月：「門口有共享單車，你問導演組要個手機掃一下就行。」

　　嚴恆一臉不可思議：「騎單車？我這輩子都沒騎過單車！」

　　時初月：「……」

　　怎麼忘了，大少爺從小到大都是專車接送，恐怕連自行車都沒學過。

　　她想了想，正努力找一個雙全之策，就聽到嚴恆說，「算了姐，交給我吧，我想辦法解決。」

　　嚴恆說完，拿著手機出去了。

　　不過二十分鐘後，店門口停了一輛車。

　　彈幕瞬間爆炸。

　　嚴恆語氣倒是格外平常：「讓人給我調了輛車過來，一會兒菜做好了給我，我去送。」

　　時初月：「……」

　　她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開勞斯萊斯去送外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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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明喻白覺得自己似乎就不應該過來。

　　他本來只是聽說時初月參加了個餐廳綜藝，打聽到了位置，準備過來蹭一口她做的菜，順便也能為她的綜藝引引流。

　　結果不僅現在飯沒吃上，還需要多打一份工。

　　明喻白沒什麼表情地站在店門口。

　　身後籠罩著SSR的金光。

　　【SSR[貂蟬]】

　　【簡介：月亮也沒我漂亮。】

　　【技能：美人計】

　　【技能簡介：利用美貌讓人聽從自己的建議。】

　　時初月看了一眼。

　　翻譯一下就是，長得美就可以為所欲為。

　　下面還有一行小字。

　　【註：效力取決於對方顏控程度及自身美貌程度。】

　　時初月端詳了一下明喻白的臉，莫名自信道：「你肯定沒問題的。」

　　明喻白：「？」

　　時初月對他的臉可太有信心了。

　　明喻白那可不是一點好看，是曾經靠美貌出圈過的人。

　　想必開了這張卡的他只要在門口說一句，「請到我們店就餐吧」，就能讓顏狗們暈頭轉向，紛紛為他這張臉買單。

　　不過，時初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看了一眼明喻白，警覺地退了一步。

　　接著又退了一步。

　　然後才對自己的幾張卡說，「如果他用這張卡試圖蠱惑我，千萬要勸住我。」

　　雖然她覺得自己不算是顏狗，但明喻白實在太漂亮了，她怕她一不小心就中了技能還不自知。

　　明喻白忍不住莞爾：「……我不會這麼做的。」

　　「不好說。」

　　時初月很認真地說，「我不是不相信你，是不相信我自己。」

　　明喻白：「……」

　　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起來比剛才高興了點。

　　時初月又叮囑了幾句，就進店接待客人了。

　　過了十五分鐘，店內顧客果然增多了。

　　時初月一邊點菜一邊聽顧客小聲地聊明喻白，在心裡感恩了他這張臉八百遍。

　　顧客忍不住得寸進尺道：「我知道他，他就是那個選秀出來的。那能不能讓他表演個節目什麼的？」

　　明喻白：「……」

　　背後忽然一涼。

　　然而秉持著顧客就是上帝念頭的時初月立刻說：「沒問題。」

　　她將店內的藍牙音響搬到門口，提議說，「女團舞怎麼樣？」

　　明喻白：「……」

　　明喻白還沒來得及拒絕，直播間彈幕倒是先沸騰了。

　　【\女團舞/\女團舞/\女團舞/】

　　【真男人就要跳女團舞！】

　　明喻白說：「……不用了。」

　　他想了想說，「還是放《追光少年》主題曲吧。」

　　《追光少年》今年熱度還算高，主題曲也小出圈了一段時間。

　　果然音樂響起的時候，許多人的DNA就動了。

　　門口頓時圍來了一群路人駐足圍觀。

　　「啊，這不是明喻白嗎！」

　　「我去真的，他怎麼在這啊！」

　　「難道是什麼活動？進店看看。」

　　明喻白在節目裡跳過許多次主題曲，現在肌肉記憶當然還在，跳得又流暢又好看。

　　嚴恆趁機在店門口叫賣：「原價999的明喻白簽名，現在不要99，也不要9.9，只要在店內消費超過兩百塊就免費送，免費送了啊！」

　　許多明喻白的粉絲尖叫著就往店內衝去。

　　一時間店面都有被擠塌的趨勢。

　　明喻白：「……」

　　他覺得自己像在被拍賣。

　　等主題曲跳完，他側頭看了一眼時初月，語氣裡帶笑：「我就這麼廉價？」

　　「知足吧。」

　　時初月一邊維持秩序一邊說，「前兩天我的簽名還免費送呢。」

　　嚴恆望著人山人海的景象，擔心了一下明喻白簽不簽的完：「那要不我提提價？」

　　「算了。」

　　明喻白也不是真介意，「能幫得上你們就好。」

　　嚴恆：「！」

　　在嚴恆心中，明喻白的形象立刻高大了起來

　　之前他對明喻白的印象只是和時初月合作過一次舞台，沒什麼特別看法。

　　他現在才算是真正瞭解了明喻白。

　　靠譜！貼心！能伸能縮！

　　還對他姐好！

　　只要對他姐好的！那都是他的盟友！

　　為了這點好感，嚴恆立刻改口說：「只要在店內消費超過兩百五十塊就免費送！」

　　明喻白：「……」

　　合著最終也就提了五十塊的價位。

　　「我認識你們！」

　　店內有小女孩忽然說，「三次公演的時候我記得你們倆合作過！啊啊啊那次的舞台我特！別！喜！歡！」

　　她眼冒星星，「我想再看你們合作一次，可以嗎？」

　　時初月：「？」

　　時初月正想婉拒，「我還忙——」

　　小女孩馬上跟上了一句：「我願意在店內消費一千塊，大不了我叫上我的朋友一起來吃。」

　　時初月當即轉口：「好的您想看什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個改口笑死我了。】

　　【甘願為一千塊的消費折腰時初月哈哈哈哈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這就是富婆的快樂嗎，我也願意出一千我CP能給我合作嗎可惡！！！】

　　女孩很興奮道：「真的可以嗎！那什麼形式都可以！只要是你們倆就行！」

　　時初月思考一瞬，說：「那去問問明喻白。」

　　那女孩瘋狂點頭，並舉起手機開始全程拍攝。

　　時初月把客人的要求告訴了明喻白，思考說，「不過像公演那次的雙人舞什麼的肯定不行，店裡地方不大，沒有條件。」

　　「要不我們倆合唱個什麼？」

　　明喻白想了一會兒，忽然問：「店裡有吉他嗎？」

　　時初月說：「有。」

　　她這才想起來明喻白是會樂器的，問，「你要彈什麼？我看看我會不會。」

　　「你肯定會。」

　　明喻白笑了聲，「等我彈了你就知道了。」

　　嚴恆把吉他給明喻白拿了過來。

　　明喻白找了個座位坐下，試了下音後輕輕撥弦。

　　時初月一聽音律就知道了。

　　她沒忍住，下意識輕笑了一下。

　　明喻白看著她，也彎起了嘴角，垂眼開始彈了起來。

　　彈幕沸騰得更厲害了。

　　【我終於又等到明月CP合作了誰懂！嗑！死！我！了！】

　　【啊啊啊啊誰能告訴我你們倆在笑什麼啊！】

　　【這是什麼你們倆專屬定情歌嗎（bushi）為什麼笑這麼開心？】

　　【合理懷疑在談的水平！】

　　【舞CP的能不能控制點！明喻白才剛出道貸款他談戀愛是不是有病。】

　　【笑死了，那也是你們哥哥先跑到時初月店裡去的啊，你們不會覺得你們哥哥真是偶爾路過吧？】

　　【無語，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是節目組炒作套路吧，我哥實慘！】

　　【嗯嗯嗯什麼都是套路，笑也是你哥自己笑的啊誰逼他了。】

　　【俊男美女天生一對今朝有糖今朝嗑姐妹們衝啊！！】

　　……

　　彈幕吵得沸沸揚揚。

　　反正時初月和明喻白看不到。

　　時初月想，全場應該也只有他們倆自己知道為什麼要笑。

　　因為這也是漢樂詩社的作品之一。

　　蘇軾的《蝶戀花》。

　　難怪明喻白說他一彈她就知道。

　　他是在帶她回憶過去。

　　這首歌的氛圍輕鬆又寧靜。

　　明喻白的吉他音很準，時初月唱的也好聽。

　　她這次沒有用卡。

　　明喻白當然也沒有。

　　但不知道為什麼，就在他們倆像普通人一樣，原原本本的你彈吉他我唱歌的時候，時初月記憶的一角忽然有復甦之跡。

　　似乎在原世界，也有人在她面前彈過吉他，彈的也是這一首《蝶戀花》。

　　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在時初月唱完最後一句後，明喻白看她一眼，放下吉他，為她鼓起掌來。

　　時初月才彷彿被拉回了現實。

　　旁邊的粉絲一邊舉手機一邊鼓掌，激動得臉都紅了。

　　蘇軾是醒來之後第一次聽到時初月唱歌：「好聽誒！我的詞原來還能被改成這樣！還有其他的嗎！」

　　「有。」

　　時初月說，「等我回……」

　　她頓了一秒，改口道，「等我有機會，可以都給你們唱一遍。」

　　在一片歡聲笑語中，中午營業結束。

　　「來吧。」

　　時初月把親自開卡做好的一份全五星東坡肉放在桌上，「錄綜藝的酬勞。」

　　「謝謝。」

　　明喻白拿起筷子，開了個玩笑，「只不過這個通告費是不是太少了一點？」

　　時初月眨眨眼：「誰讓你是普通顧客呢？」

　　玩笑歸玩笑，她還是正兒八經地感謝了明喻白，「今天辛苦了，這次算我欠你的人情，以後還。」

　　「不用了。」

　　明喻白笑了下，語氣很輕道，「反正，我欠你的還沒還呢。」

　　因為借了明喻白的光，店內第四天的客流量也相當高。

　　他們店裡原本這幾個，嚴恆是資源咖，鹿星星走演員路，時初月就別說了，最近才勉勉強強擺脫了全網黑，靠著幾個綜藝翻身變成了路人好感度比較好的小糊逼。

　　但明喻白就不一樣了。

　　他剛出道，粉絲正是最上頭最熱情的時候。

　　即便節目組想盡方式保密，也有粉絲能摸到這家店，以打卡愛豆去過地方為理由紛紛進店就餐。

　　這一招立刻拔高了人間有味的客流量，避過了準備以價格取勝的隔壁店。

　　結果第五天的時候，形式又出現了變化。

　　齊雪的確是個狠人。

　　雖然節目組會收手機，但她向來是參加什麼節目都會偷留一個手機的性格。

　　於是第五天，她弟弟齊雨「不小心」路過了這家店，和明喻白一樣作為了該店的流量招牌在門口幫忙攬客。

　　雖然沒有明喻白的美人計加成，但也吸引了不少他的粉絲進來。

　　嚴恆驚呆了：「這也能照搬？」

　　他憤憤不平說，「早知道就讓明哥留下來當常駐嘉賓了。」

　　時初月：「……」

　　她倒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

　　一方面，如果他們這裡多一個嘉賓，齊雪也肯定會把齊雨留下來。

　　另一方面，明喻白剛出道，要做的事情還多著，她不想麻煩他太久。

　　對面有了齊雨熱鬧不少，人間有味瞬間就冷清了一些。

　　嚴恆絞盡腦汁：「我們還有什麼辦法？」

　　時初月想了想，說，「你去女裝。」

　　嚴恆立刻抱緊了自己：「……姐，你這是逼良為娼。」

　　「……」

　　時初月問道，「一般來說，要最快的打出知名度的方法是什麼？」

　　「這題我會！」

　　嚴恆大聲道，「炒作！」

　　鹿星星聞言拿手裡的紙質菜譜打他的頭。

　　嚴恆委屈道：「怎麼了？我又沒說錯。」

　　「……就算你沒錯吧。」

　　鹿星星說，「我們拿什麼炒作？」

　　她小聲說，「除了節目組發的只能查菜譜的手機，我們和外界可是斷聯狀態。」

　　時初月對嚴恆說：「唔，你要是願意女裝犧牲一下的話，倒是有了個現成的炒作點。」

　　嚴恆立刻轉移話題：「我去門口多拉幾單，店內就靠你們倆守著了！」

　　頓時一溜煙跑得比誰都快。

　　時初月：「……」

　　不過說到炒作，誰說沒有手機就不能完成了？

　　時初月迅速從她的卡包裡挑了張卡。

　　【R[陳子昂]】

　　【技能：伯玉毀琴】

　　【技能簡介：完成一次完美的炒作。】

　　時初月揚了揚眉：「這不就能搞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