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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容顏]幸運之黑色星期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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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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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之黑色星期五    作者:容顏

    她真是大膽過了頭,與他認識一小時便在結婚證書上簽名,婚後半年猶不知俊帥夫婿姓啥名啥。相處五年似乎仍摸不透他的脾性,只知道她的生命再也不能沒有他。他總是一反常態地溫柔待她,讓她覺得做個中等美女也是不賴的,可惜甜蜜的兩人世界沒法永久,加入現實因素的婚姻開始變質了——
    他們陰錯陽差的成為夫妻,她又純又蠢的舉動深深吸引了他,讓他心甘情願放棄外在所有誘惑 ,承受她全心全意的依賴。誰料平靜的生活終有結束的時候,他在家人的計謀下慘遭『綁架』,不得不暫時離開自卑又沒自信的愛妻,原以為這是訓練她獨立的大好機會,沒想到換來的卻是一張離婚協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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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1 11:30:0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辜琳靈滿臉紅霞的站在樓梯口。
  只要一想到剛才尷尬萬分的情境,她想踏出的腳步便硬生生地收了回來。半個小時之前,她和秦觀濤正在主臥室裡身無寸縷地打得火熱,彼此緊緊糾纏,並且已經到達最激烈、最火辣、最不可收拾的階段,就在那緊要的致命一刻,一個冒失的女人闖了進來,並且扯開喉嚨尖叫不已。
  她還兀自沉迷於熱情的國度之中,只是隱隱約約知道出了某種狀況,因此,她唯一的反應就是愣在那兒,聽著秦觀濤挫敗的詛咒,和呆望他敏捷地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她,以免她春光外洩,接著他長手一伸,撈起被他們「不小心」踢下床的棉被包住彼此。這一連串動作在瞬間被完成。
  直到秦觀濤發出怒吼,叫那名冒失鬼滾出去,他自己也迅速地套件長褲跟了出,她才被他隨手關上房門的轟然聲響震醒了神智。
  恢復神智的她隨即反應過來,玫瑰般的色彩瞬間染紅了她粉嫩的臉龐,並且迅速地暈散至全身各處。
  她羞愧的將臉蛋埋在雪白的被中,遲遲不敢抬起頭來,直到差點沒了氣,才稍稍地把臉抬起。如果可以,她真想一輩子躲在房裡頭,不要出去見人。
  可是,天不從人願,不到三秒鐘,她忽然火燒屁股般由床上猛然彈跳而起。
  辜琳靈以跑百米的速度衝向浴室,隨便沖洗一番,便再次衝回房中,撿起撒落一地的內衣褲、T恤和牛仔褲,以最快的速度整裝完畢,宛如新兵受訓一般,所有動作在三分鐘內完成,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若非今天有超級龜毛佬的課,她說什麼也不肯冒著腦充血--羞得血全往臉上衝出的危險,踏出主臥室的門口。
  一想到這兒,辜琳靈不禁暗惱秦觀濤,要不是他一早起來就死纏她不放,硬說他餓了--下半身餓壞了,非要她餵飽他不可,她也不至於落到這種要下樓卻又不敢下樓的地步。
  完蛋了,這下死定了,她現在不但鐵定遲到,恐怕還有被當之虞。
  恨死他、怨死他了,自己想翹班,幹嗎拖她下水呀!
  他也不想想平日最愛賴床的她,為了這堂必修課,破天荒地硬是強迫自己一大早就離開溫暖的大床,起來梳妝打扮,好不容易一切準備就緒,正要出門,卻因為擔心他睡過頭,所以好心順便叫他起床,結果,他竟然如此回報她!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唉!早知如此,她說啥也不會那麼好心叫他起床了。不叫,她還沒事,一叫,她卻惹了滿身腥,真是衰斃了。好心沒好報,這句話此刻用來形容她最為貼切了。
  嘔!
  總而言之,就是……嘔!
  糟了,沒有時間讓她在這兒怪東怪西了,再不走,當真翹了龜毛佬的課,她才真的玩完了咧!
  不假思索,辜琳靈一鼓作氣地衝下樓去。
  一下樓,她就看見秦觀濤已經整裝完畢,並且和那名不速之客親密地坐在沙發上,似乎聊得十分愉快。
  「秦觀濤」一言不發地抬起來,用一種似乎感到很有趣的的神情評估著她,而那位有著火辣身材的女人則是以不屑的神情斜睨她。
  辜琳靈不由自主地猜測那女人大概是秦觀濤以前的紅粉知已。但是,那女人似乎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不知道她辜琳靈才是這間屋子的女主人,居然膽敢用眼神挑釁她!
  示威似的,辜琳靈走向「秦觀濤」,雙手環上他的脖子,將他的臉拉向她,並且熱情地將自己的唇貼向他的。
  唇與唇接觸的瞬間,辜琳靈像是被電到一般,立刻跳離「秦觀濤」的身旁。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似乎有點不太對勁,可是,她又說不出所以然,而且「秦觀濤」此刻又用一種極度鄙視的目光斜睨著她,嘴角微揚,似乎帶著輕視的惡意微笑。
  秦觀陽一開始只是覺得眼前的情況很有趣,並且極為好奇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能讓他老哥打破慣例,讓他老哥帶她回住的地方,但是,這天外飛來的艷令他對這位其貌不揚的女子印象大打折扣,甚至還一落千丈。
  老哥這次的眼光,還真的是有待商榷!
  秦語婷冷眼看著主動朝她二哥投懷送抱的女人,對那女人沒有半點好感,她非常討厭隨便又自貶身價外加不懂廉恥為何物的女人,由那平凡女人的動作看來,她還真是自己所討厭的那種女人中之最呢!
  回想剛剛發生的事情,秦語婷就覺得很嘔,原本她是興高采烈地想給大哥一個驚喜,萬萬沒想到大哥和眼前的這個女人反倒給她一個更大的驚奇,害她被那活色生香的畫面刺激得反而嚇得放聲尖叫,實在有夠丟臉。大哥還為此怒瞪她呢!
  「靈兒,對待客人不用太過熱情。」秦觀濤高大健美的身軀狀似慵懶地倚在客房門口,凌亂的發上還殘留些許水珠。
  顯然地,他才剛沐浴完畢。
  辜琳靈聞言猛然抬起頭來,並且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地來回看著兩名男子。
  她……她……她……居然吻……吻錯人了!
  此刻,她十分希望老天爺可以同情並成全她,直接在地上挖個洞讓她跳下去。
  她簡直羞得無地自容,只好把頭低垂,沒臉再抬起來了。
  辜琳靈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便是放聲大叫。
  今天到底是什麼「黃道吉日」啊!怎麼所有的烏龍事件都一起發生在她身上?現在,她終於明白何謂欲哭無淚和福無雙全、禍不單行了。
  她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往臉上竄,或許她真的會因「腦充血」而亡吧!
  辜琳靈念頭一轉,忽然覺得不太對勁。
  她搞錯對像也就算了,他……他……他明明知道她搞錯對象,非但沒有阻止她,居然……居然……他居然還回吻她,真……真……真是豈有此理。
  「啪!」響亮的巴掌聲在寂靜的室內宛如春雷乍響,震驚了所有的人,並且迴盪不已。
  對於這巴掌,每個人表情各異。
  秦觀濤嘴角微揚略帶笑意,似乎這個情況早在他的預料之中,一點也不足為奇!
  秦語婷則瞪大雙眼,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真的敢在老虎身上拔毛。她二哥一向自視甚高而且身手絕佳,怎麼能容得下她這般的羞辱而不加以反擊?
  那女人死定了!
  秦觀陽的反應是先愣了一下,隨即以惡狠狠的殺人目光投注在辜琳靈身上。
  辜琳靈更是一掃剛才的嬌羞模樣,一副她才是受害者的憤恨表情,並且張牙舞爪得直想把秦觀陽生吞活剝。
  「你憑什麼吻我?」秦觀陽尚未來得及回賞辜琳靈一巴掌,她已先聲奪人,鼓著雙頰,一手叉腰,另一手則伸出食指指著秦觀陽的臉,火爆地質問。
  「該死的,你搞清楚。」秦觀陽瞠大雙眼,語氣嘲諷地直逼向辜琳靈,「哼!做賊的喊捉賊,難怪台灣的社會風氣敗壞至此,原來還是其來有自啊!」
  雖然他已經不再像一開始那般震怒,可是只要一想到這是他生平第一次被打,還是被一個女人打,他就嚥不下那口氣,恨不得活活掐死她。
  「是!是我先主動吻你,可是你知道我吻錯人,卻還不出聲制止,根本就是乘機佔我便宜,實在太惡劣了!」
  「佔你便宜,這種笑話你也敢說出口?你敢說,我還不敢聽!你也不拿面鏡子照一照自己的尊容,我沒告你吃我豆腐、佔我便宜,你就該偷笑了,還有臉在這裡惡人先告狀。難不成你真想要我在你吻我的時候大喊非禮、救命?誰曉得你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吻錯人?你想唬誰啊?天知道你存什麼心眼?」秦觀陽繼續冷嘲熱諷。
  「我……我……」辜琳靈理不直又氣不壯,所以說話只好支支吾吾。
  她自知理虧卻又拉不下臉來向秦觀陽道歉,只好呆站在原地,一臉茫然外加手足無措。
  「你什麼?」秦觀陽露出惡意的神情斜睨辜琳靈。實在不能怪秦觀陽如此自命不凡,而是老天爺太厚愛他們兄弟倆了,天生就是一副桃花相,足以迷死眾生的俊俏臉龐配上濃眉大眼,而且雙眸猶如晴空般湛藍、炯然有神,再加上飽滿的雙唇、剛毅的下把,更替他們增添幾許陽剛氣味,健美的體魄,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外加低沉的磁性嗓音和敵國的財富--自從秦氏企業交至兩兄弟手中後,規模便更加龐大,聲望也如日中天,幾乎很難找到不知秦氏企業名號的人了,因此,除了又瞎又聾的人之外,大概沒幾個人能夠躲過他們十全十美的條件與魅力,是故原本就自信、自傲過頭的他們,現在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你遲到了吧!」秦觀濤及時開口替六神無主的辜琳靈解圍,她立刻如臨特赦一般鬆了一大口氣。
  「完蛋了!」慌慌張張地對秦觀濤投以感激的一眼後,她頭也不回地飛奔離去。
  「她住在這兒嗎?」一直杵在一旁的秦語婷提出質疑。秦觀濤無意回答。
  「真懷疑你的眼光出了什麼狀況,為何退化得如此嚴重,變得這般差勁?實在太沒品味了。」秦觀陽語帶不屑。
  「你們是特地來查探我的隱私嗎?」秦觀濤不悅的揚眉,眼露危險光芒,既銳利且冷硬。
  「才不是咧!人家是專門來看你的。我昨晚才剛下飛機,今天一早就迫不及待的趕來問候你、探望你,誰知你居然對人家這般冷淡!」秦語婷神情委屈地指控秦觀濤。
  秦氏兩兄弟雖然一向不把女人擺在眼裡,可是對這唯一的妹妹倒也寵溺有加,所以秦觀濤此刻的態度才會讓秦語婷駭然欲泣。
  「你說的話也未免太過曖昧了吧!不知內情的人聽你這麼一說,鐵定以為你是他的N號情人,而且是即將下台的那一種。」秦觀陽逗弄秦語婷。「最重要的是,你嚴重地傷害我的感情,枉費我平日那麼疼你,你對我卻都沒那麼真心,實在是太傷我的心了。」秦觀陽轉移秦語婷的注意力。
  「二哥,你別冤枉我,人家對你也是一樣關心和喜愛的。」秦語婷偎到秦觀陽懷中撒嬌,甜甜地灌秦觀陽迷湯。
  秦觀陽推推偎在他身上的秦語婷,用眼神暗示她:某人快要變臉了。
  秦觀濤沉著臉,不發一語,雙眼微瞇盯著在他眼前嬉鬧的兩人,唇形一抿,怒氣在心中醞釀成形,眼中更流露風雨欲來的徵兆。
  「媽說她打了很多通電話請你回去一起吃個飯,可是你一直沒有回音,所以才派我們兩個親自出馬務必迎你回去。恰巧我才剛回來,而且今天又逢週末假期,所以無論如何,你都要跟我們一起回去吃頓團圓飯不可。」秦語婷識時務地說明來意。
  「我是個全年無休的人。」秦觀濤依舊面無表情,一副不為所動的冷漠模樣。
  「五年了,難道你到現在還無法釋懷嗎?為了她,你連家都不肯回,值得嗎?」秦觀陽動怒地問。
  實在怎麼想也想不通,秦觀陽壓根兒不相信秦觀濤仍未從那段往事中跳脫出來,因為他們倆的心電感應實在太強了,除非任何一方刻意隱瞞,否則另一方便可以輕易地得知對方的想法,所以他可以感應到秦觀濤對這件事並未特別在意。但是,自從五年前那個女人--於嵐楓不顧秦於兩家深厚的交情,且不惜在於家興起家庭革命,更不惜與家人脫離關係,而毅然絕然背棄她與秦觀濤的婚約之後,秦觀濤就似乎怕觸景生情似的極少回家了。這種情況讓秦觀陽百思不得其解。
  「誰?」秦觀濤不解地蹙眉,但是很快地他就明白秦觀陽所指何人了。這一切都歸功於兩人超強的心電感應,讓他想不知道都不行。「你是指嵐楓嗎?」他十分驚訝秦觀陽怎麼會猜得如此離譜。「你不提,我都差點忘了她這號人物了。真虧你想得出來,枉費你還自稱是我肚子裡蛔蟲。」
  秦觀濤有點哭笑不得。
  其實他這幾年極少回家的原因全是拜辜琳靈的自卑心作祟所賜,因為他只要晚點回來陪她,辜琳靈就十分不安,並且擔心他是否和別的女人跑了、不要她了。所以為了安撫她不安的靈魂,他都盡可能的陪在她身旁,以免她又胡思亂想;沒想到居然被秦觀陽誤會了。
  既然秦觀陽都誤會成這樣了,家人們八成也都誤會了吧!
  這一切都要歸咎於容貌闖的禍--無論是他或她的。
  糟了!秦觀濤暗喊一聲。
  想到秦觀陽剛剛還提醒辜琳靈,他們兩個的外觀條件相差十萬八千--雖然不是直接點明,但是也間接告訴她了,因為他們兩兄弟根本長得一模一樣--秦觀濤就很想掐死他親愛的弟弟。
  看來,他今天的首要工作就是得要好好安撫辜琳靈受傷的靈魂。
  「大哥,無論如何,你今天一定要和我們一起回去。」秦語婷堅持地道。
  「哦?你們自信強迫得了我嗎?」秦觀濤不以為然。
  「老哥,你最後一定會跟我們一起回去的,所以又何必做垂死的掐扎呢?」秦觀陽也充滿自信的朝秦觀濤一笑。
  「是嗎?即使合你們兩人之力,恐怕都未必打得贏我吧!」秦觀濤不將秦觀陽的警告放在心上。
  「大哥!」秦語婷用撒嬌的語氣叫著秦觀濤,狀似企圖軟化他,實則一面拋給已走到秦觀濤背後的秦觀陽一個眼色,暗示他該採取萬不得已的手段了。
  站在秦觀濤背後的秦觀陽一接到暗示後,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送秦觀濤一記強而有力的手刀,直劈他的後頸。
  「Shit!」秦觀濤雖然有注意到秦語婷的眼神不對勁,但是仍來不及防範秦觀陽來自背後的偷襲,因此他只來得及詛咒一聲便昏死過去。
  「大哥,對不起,請你原諒我們。」秦語婷充滿罪惡感地朝昏死在沙發上的秦觀濤道歉。
  「別自責了,如果老哥肯配合一點和我們回去,或是我們打得過他,我們也絕不會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偷襲他。」秦觀陽安慰秦語婷。
  秦觀陽的功夫已經是國際間數一數二的高手了,但是秦觀濤仍略勝他一籌。
  他最佩服秦觀濤的一點就是無論做任何事情,秦觀濤總要做到最完美的境界,因此秦觀濤是強者,最完美的強者,永遠打不倒的強者。所以為了達到目的,他們只好採取最小人的手段--暗算。
  「大哥醒來一定會很不高興的。」秦語婷不安的說。
  「是會怒不可遏!」秦觀陽太瞭解秦觀濤了。
  「如果大哥得知我們最終的目的,豈不是會更憤怒嗎?他一向最討厭受人擺佈了!」秦語婷滿面憂慮。
  「想開點,或許他會感激我們送給他的驚喜。」秦觀陽自欺欺人。
  「二哥,你真的這麼認為嗎?」秦語婷滿臉不信。
  「想聽真話,還是假話?」秦觀陽反問。
  「當然是真話。」秦語婷理所當然的回答。
  「那我勸你能避多遠就避他多遠。」秦觀陽說出事實。
  「二哥,你的意思不會是……」秦語婷嚥了咽卡在喉頭的唾液。
  「恐怕是。」秦觀陽並非危言聳聽,而是秦觀濤昏倒前的瞬間,傳達了他無與倫比的憤怒程度,這下子,恐怕無人能制止得了。
  「可是我們的任務尚未結束。」秦語婷絕美的臉皺得像顆風乾的橘子,苦不堪言,直想痛苦呻吟。
  「你不用提醒我,我接了什麼蠢差事。」秦觀陽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只要想到得面對一隻嗜血的憤怒雄獅,他就再也輕鬆不起來,更笑不出來了。他寧可面對凶殘的殺人魔王,都不願面對被惹火的秦觀濤。
   
         ☆        ☆        ☆
   
  辜琳靈一下課,第一個念頭就是趕快回去和秦觀濤共度美麗的週末假期。
  不對呀!早上那兩個俊男美女不知打道回府了沒?她可沒心理準備在今天之內再見他們一次,那實在太糗了。辜琳靈暗自思忖。
  該怎麼辦呢?她一向都是一下課便立即回家的乖寶寶,這會兒教她何去何從呢?她盤算著如何打發下午的時間。
  唉!辜琳靈歎了口氣。
  認命吧!
  去找老朋友們閒磕牙,順便趁現在她有閒又有些尚存的勇氣,應該將隱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向她們招供了!或許她們會看在她主動坦誠的份上,不會太過於計較她刻意隱瞞的事實。
  可是下場大概也好不到哪兒去吧!
  鐵定慘兮兮。
  轉眼間,辜琳靈又有點想打退堂鼓了,可是念頭一轉,心想早說、晚說都得說。既然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就乾脆一點,畢竟早死早超生啊!她樂觀地安慰自己。
  提到她的三位朋友,辜琳靈不由得又在心中大歎三聲,埋怨老天爺實在太太太不公平了,居然集所有美好條件於她們一身,卻又吝於施捨給她一點,並且還惡劣地集所有平凡於她一身。
  怨啊!真是令人扼腕不已。
  每當辜琳靈和三位好友走在一起時,她總覺得自己像一隻為了彰顯她們是高雅絕俗的美麗天鵝的醜小鴨。
  害她自卑不已。
  但是,當她們被把她們當成蜂蜜的蜜蜂們緊追不捨而必須閃閃躲躲地過日子時,辜琳靈就覺得老天爺還是公平的。雖然平凡,可是至少她不用面對這種見不得人的日子。
  而且當美麗天鵝身旁的醜小鴨好處不少,既可以吃到免費可口的小點心,還有許多精美的小禮物可拿,想當然耳,這些好處的來源自是那群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用來巴結她,期待她為他們美言幾句的貢品,雖然她從不做這種吃力不討好外加惹人厭的差事,可是既然有人想當冤大頭,她不成全人家似乎也說不過去,所以她乾脆就照單全收!另一來源自是三位好友收到的禮物早就多得沒地方擺,所以只好充當聖誕老人送禮給她羅!
  秦巧仙,人如其名,靈巧慧黠,美若天仙,她是屬於中西合併型的標準美女,外表像個人見人愛的討喜洋娃娃,再加上個性開朗活潑、幽默風趣,所以追求者眾多。若是硬要指出她有何缺點,大概就是她實在太過伶牙俐齒和精明過頭了吧!但是,也由於她伶俐的口才和靈巧的交際手腕,使得她現在得以在某跨國企業擔任總經理機要秘書一職。
  辜琳靈是經由自中學時期便結交的好友秦巧仙,才得以認識另外兩位知已--柳湘緹和冷霜凝。
  柳湘緹,一個典型的東方古典美人,活脫脫像極了由仕女圖中走出來的嬌美女子,她擁有弱不禁風的柔美外表,突顯了她的楚楚可人,讓人一見到她便忍不住渾身充滿保護欲。但是在她柔弱的外表之下,她擁有最堅強的意志力,可以承受無情與殘酷的打擊。
  她父親在她高二時意外喪生,從此,她便毫無怨尤地半工半讀,獨自撐起家庭重擔,辛苦地撫養就讀國三的弟弟,讓他無後顧之憂地好好唸書,只希望他將來可以有所成就,她就心滿意足了。
  所以大學畢業後,她用手邊僅有的一些錢和秦巧仙與冷霜凝合夥開了一間小酒吧,供養唯一的弟弟唸書希望他繼續深造。幸而柳湘緹的弟弟柳掣也很爭氣,除了在校成績優異,回到家裡也十分體貼唯一的姐姐。
  冷霜凝,擁有屬於西方女性的獨特美感,明顯的立體輪廓,高挑的身材加上豐胸美臀,和天生蓬鬆微卷的黑褐色頭髮,成了她當模特兒的最佳本錢,她現在已經是家喻戶曉的國際超級名模了。
  後天的環境造了冷霜凝名實相副的個性--冷若冰霜,因為她身為傭人之女。
  其實這原本倒也無所謂,但是冷母堅持身為傭人就一定矮人一截,非但自己如此,也要求唯一的女兒也要如此,說什麼做人要謹守本分,不能逾矩。因此生性高傲、孝順的冷霜凝雖然不以為然,但也不曾反駁母親的觀念,只好對主人家的人能避則避,說什麼也不有肯矮人一截。
  自冷霜凝選擇用冷漠來充當自己的保護色,原本她的用意只是想令主人家的人不敢輕易接近她,但是,久而久之,冷漠倒也與她融為一體,擺脫不去了。
  她的人緣極為不佳,因為她總是戴著一副冰冷無情、不苟言笑的高傲面具,所以同性覺得她很拽,異性則是碰冷釘子碰怕了,因此她經常獨來獨往。
  冷霜凝雖然具有最冷漠的保護色,可是潛在的內心卻是最熱情的。
  至於她--辜琳靈,一個毫無特色的平凡女人,個性衝動外加迷糊沒大腦,標準的大路癡一個。
  她到當前為止最有成就感的事情不是她現在就讀研究所,而是有三個生死與共的好朋友,和一個大學時期在路邊撞來的超級優秀男人。
  而她最大的優點與弱點就是對感情太執著和死心眼,但是卻又太過於缺乏安全感,唯恐隨時都會失去所愛之人。幸而她好運地遇到一個好男人,否則她就毀了。
  辜琳靈拿出手機CALL現在應該還在辦公室上班的秦巧仙。
  「喂,秦氏企業總經理辦公室。」秦巧仙清亮甜美的聲音由話筒中傳來。
  「小姐,請你替我接我的阿那答,也就是你們總經理……」辜琳靈用嬌媚十足的鼻音說著,並且強忍到嘴邊的笑意。
  「小姐,很抱歉,總經理目前不在辦公室,請問你與他事先有約嗎?」秦巧仙心裡不悅極了,但是仍然和顏悅色地回答。
  「沒有,可……」辜琳靈說到一半的話,忽然被猛然截斷。
  「既然沒有,很抱歉,總經理恐怕沒時間招呼你,所以下次請事先預約。」秦巧仙客套地表示。
  「可是……」辜琳靈裝出可憐兮兮的聲音。
  「如果你真有要事,我可以替你轉達。」秦巧仙不為所動。
  「人家……」辜琳靈慾言又止。
  「小姐,若你想見總經理,請事先預約,可是恐怕你最少也得排到一、二百號之後了,因此,最快可能也要等到半年之後才見得著他。」秦巧仙不耐煩地表示。「所以下次請早。」她惡意地補上一句。
  秦巧仙臉不紅、氣不喘地一口氣把話說完,辜琳靈實在有夠佩服她的。但是,秦巧仙語氣中的諷刺與醋意,她也未曾忽略掉。
  看來秦巧仙也陣亡羅!
  「噗!」辜琳靈終於忍俊不住,笑了出來。
  「小姐,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情要說,我要掛電話了。」秦巧仙無意再搭理她。
  「等會兒,人家還有話要說!」辜琳靈連忙忍住笑意嚷著。
  以辜琳靈對秦巧仙的瞭解,她大概快發飆了吧!
  秦巧仙一陣靜默。
  「人家話都還沒說完,你老是打斷人家。」辜琳靈繼續用假音戲弄秦巧仙。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沒太多美國時間聽你說話!」秦巧仙發飆了。
  哇!好濃的醋味喔!辜琳靈暗笑。
  「哎呀!你講話真粗俗,人家要跟阿那答告狀。」辜琳靈嬌嗔地說。
  「儘管去說。」秦巧仙豁出去了,一說完,就準備掛斷電話。
  「等一下啦!讓人家把話說完嘛!」辜琳靈連忙出聲制止秦巧仙掛電話。「我是說,我要找總經理的機要秘書--秦巧仙啦!她不在嗎?」這下子,換辜琳靈一口氣把話說完,唯恐秦巧仙真的氣得把電話給掛了,她就糗大了!
  「你……你……你是……?」秦巧仙頓時充滿疑惑,在腦中仔細搜尋這個聲音的所有人,可是卻怎麼也想不出來。
  「人家不想活了啦,你竟然把人家給忘了,實在太沒良心了。」辜琳靈唱作俱佳地戲弄秦巧仙。
  「不想活就快去死!再不說你是誰,我就要掛電話了。」秦巧仙惡毒地回答,她自認不認識聲音這麼噁心的女人。
  「你……你居然……居然……忘了人家,人家真的不想活了啦!人家……」辜琳靈玩得欲罷不能。
  「小姐,我真的要掛了……」秦巧仙耐心盡失。
  「沒良心的小孩,你完蛋了!『掛了』倒也乾脆。」辜琳靈恢復原本的聲音。
  「你……你……你是……」秦巧仙興奮得語無倫次。
  「是是是,就是我,死沒良心的小孩。」辜琳靈假意責罵。
  「小辜,你再生我的氣也別這麼罵你自己啊!」一得知對方是多年好辜琳靈,秦巧仙心情突然大大轉好,也就輕鬆地與她鬥起嘴來了。
  「少來,你明知道我是在罵你。」辜琳靈立即澄清。「喲!還是這麼想和我做親戚呀!不是告訴過你,我並沒有哥哥嘛!你別老想……」
  「真是太可惜了,否則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隨心所欲欺壓你這個淘氣的小鬼了。」秦巧仙打斷辜琳靈的自以為是。
  「感謝老天!我上輩子鐵定燒了許多好香、積了許多陰福!」辜琳靈頂了回去。
  「大小姐我現在正值上班時間哪!拜託你有話快說,別害我讓老闆誤會我在偷懶。而且千萬別告訴我,你只是閒來無事,純粹打電話來和我打屁。」
  「果然,然我者莫若仙也!」辜琳靈嬉笑地回答。
  「少來,快說!」秦巧仙理智地不受迷湯所惑,辜琳靈一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今天是個美麗的週末假期,不知道仙小姐是否肯賞光與我們同歡呀?」
  「我們?」
  「對呀,還有可愛的湘和霜啊!」辜琳靈理所當然地回答。
  「在哪兒?」開玩笑,當然要去羅!四巨頭聚會怎少得了她呢!
  「老地方。」
  「OK!我下班就趕過去。」
  「OK!Bye!」
  「待會兒見!」秦巧仙開心地掛上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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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1 11:30:4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辜,你今天怎麼有空閒找們聚會呢?近來碩士班的課業不忙嗎?」柳湘緹一面用軟膩的嗓音柔柔問道,另一方面則順手調著待會兒好友們要喝的飲料。
  「今早不小心翹了龜毛佬一堂課,心情糟透了。」辜琳靈無力地趴在吧台上。
  「別煩了,待會兒叫仙替你補一下你沒聽見的範圍,期未報告再用心點寫就不會有問題了。」柳湘緹滿面笑意,溫柔地安慰辜琳靈。
  「才怪哩!你大學時又不是沒修過他的課,他是有名的『大刀』耶!」辜琳靈沮喪地反駁。
  「研究所不當人的。」柳湘緹開導她。
  「重點是那指導教授要求的必修課,而且成績不得低於八十五分以下,否則得延畢啊!」辜琳靈哀求、呻吟。
  「要不,我叫掣替你打份報告讓你交上去。」柳湘緹替辜琳靈出主意。
  柳湘緹唯一的弟弟柳掣聰明懂事,從不令她煩心。由於他在校成績優異,因此連連跳級升學。如今正在某知名大學攻讀與辜琳靈所學性質類似的博士班,並且深得教授們的讚賞,所以絕對有能力可以替辜琳靈做出一份令龜毛佬讚不絕口的好報告。
  「湘,你真好!簡直就是我的活菩薩。」辜琳靈絕對相信柳掣的能力。若非柳掣心疼柳湘緹,老早就被國外學校挖走了,怎可能還留在台灣這個小島唸書。
  「你留著自己跟掣說吧!」柳湘緹不願居功。
  「他真要讓自己的才華埋沒在台灣啊?太浪費了吧!」辜琳靈替柳掣不值。
  「我也這麼告訴他,但是他放不下我。」柳湘緹為柳掣感到心疼。
  「所以你快找個人嫁了,好讓他安心出國。」辜琳靈取笑地說。
  「只怕他還是放不下。」柳湘緹瞭解柳掣的心態,正如柳掣也懂她一樣。
  「看來,他的戀姊情結不是普通的深了。」
  「不會的,他只是習慣保護我罷了。」柳湘緹為弟弟辯解。
  「或許吧!」辜琳靈無意加深柳湘緹的煩惱,但是柳掣的戀姊情結誇張到讓人沒話說,甚至連女朋友都要長得像柳湘緹,還必須能討柳湘緹歡心,而且只要對方稍微惹柳湘緹不悅,他便二話不說,毫不留情地把對方甩了。
  「霜來了!」柳湘緹先行發現冷霜凝的芳蹤。
  冷霜凝這個國際名模一出現,立即在酒吧內引起一陣騷動。她一出場就艷光四射、引人注目,可是她冷艷、高傲的神情與渾身散發出來的冷意,卻令人不敢輕易地靠近。所以,她輕而易舉地穿越人牆走到目的──吧台。
  「嗨!霜,好久不見了!」辜琳靈和柳湘緹揮手向冷霜凝打招呼。
  「嗨!」冷霜凝朝辜琳靈和柳湘緹漾起一朵冷艷的笑,「辜,你也太神了點,我昨天才剛搭機返國,明晚又要出國了,你居然能掌握這短暫的空檔CALL我出來。」她接到辜琳靈的電話時,真的訝異極了。她根本還來不及通知任何人她回來的消息,預計晚一點再主動找她們出來聚聚,就被辜琳靈捷足先登。
  「湊巧罷了。」辜琳靈聳聳肩。
  「這次時間怎麼這麼急迫呢?」柳湘緹不解地問。冷霜凝每一次走完一場秀總會休息幾天,充電一番再重返舞台。
  「沒辦法,經紀公司一時失誤,沒安排好,可是下個月我就可以自由安排一次休假了。」冷霜凝自我安慰。
  「真好。」辜琳靈羨慕道。
  「好什麼好,誰像你還是學生,一年四季隨時都可以自行放大假。」冷霜凝敲辜琳靈的頭一記。「咦,怎麼不見仙呢?」她不解,因秦巧仙總是來得最早的人。
  「才不哩!我們也是要看指導教授的臉色,一年才難得休假幾回。」辜琳靈嘟嘴抗議,「還有,拜託你清醒一點,仙是個標準的上班族耶!現在才剛過十二點,你真當她有特異功能--會飛呀!」這次換她反敲冷霜凝一記。
  「可是現在不是實施周休二日嗎?」冷霜凝不服氣地反問。
  「是隔周休二日,而這周恰巧不放假。」溫柔的柳湘緹代為回答。
  「仙這不就來了!」辜琳靈指著大門方向。
  「霜,幾時回來的?」秦巧仙熱情地擁抱冷霜凝。冷霜凝一年大概有八個月不在台灣,所以每當她們見到她時總會特別開心,尤其是秦巧仙。雖然她倆遇到事情總是各持已見,所以常鬥嘴鬥個不休,但是感情卻也是最難分難捨。
  「昨晚。」冷霜凝的表情依舊冷淡如昔,可是眼眸中儘是溫暖笑意。
  「人都到齊了,小辜,你可以說說忽然這麼空閒的理由了。」秦巧仙話鋒一轉,忽然劈向辜琳靈。
  辜琳靈是有名的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物,她一向都采被動型態,難得主動約人。
  「是啊!有事大家可以一起商量。」柳湘緹不疾不徐地說。她也感覺到令辜琳靈困擾的事情應該不只她今早翹了課的問題。
  「有麻煩嗎?」冷霜凝淡然地問。
  「沒事!只是為了坦誠一件秘密。」辜琳靈鼓起勇氣說。
  「不想說,就別說了。」柳湘緹秉持善良天性,柔聲地說。
  「我……我……我……跟一個男人同居。」辜琳靈支支吾吾地說。
  「就這樣?」秦巧仙沒有多在反應,她以為辜琳靈又在開玩笑了。
  「今天是四月一日嗎?」冷霜凝回答得更絕。
  「啊?你也未免太前衛了吧!」柳湘緹嘴巴張得大大的。
  「我是說真的!」辜琳靈嘟嘴抗議。為什麼沒人肯相信她呢?她們每個人臉上都寫著:我不信。
  「同層不同間嗎?」秦巧仙不甚認真地問。
  「不。既同間又同床!」辜琳靈神色飄忽,不敢直視諸位好友,唯恐她們把她當怪物看。
  「說真的還是假的?」柳湘緹仍是滿臉不信。
  「當然是真的啊?」
  「他是誰啊?」冷霜凝漠然地問。
  「不能說。」辜琳靈不肯說。
  「我就說嘛!你根本就說不出來,分明是瞎說的。」秦巧仙肯定地笑著。
  「是不能說,而不是說不出來。」辜琳靈一臉遭受侮辱樣。
  「為什麼那麼想不開呢?」柳湘緹看在辜琳靈堅持態度的份上,因此有點相信了,可是她並不贊同男女未婚同居。
  「你聽過夫妻不同居的嗎?」辜琳靈扁扁嘴。
  「夫妻?」柳湘緹驚呼。
  秦巧仙和冷霜凝均露出狐疑的表情。
  太扯了!任誰都會把它當成笑話一則。辜琳靈根本連男朋友都不曾交過,更遑論結婚呢!
  「對啊,我結過婚了。」辜琳靈眼中漾起幸福光彩。
  「結過?表示現在離了嗎?」秦巧仙潑她一盆冷水。
  「沒。你少詛咒我們!」辜琳靈不悅地賞秦巧仙一記白眼。
  「我記得今天分明不是愚人節,你幹什麼一直把我們當傻瓜耍?」冷霜凝冷然地問。
  「我是說真的。」辜琳靈嘟囔著。
  「什麼時候結的?」柳湘緹追問。
  「大二上學期中。」辜琳靈頭低垂,乖乖吐實。
  「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秦巧仙一聽就覺得更離譜了。大學四年,她們除了大一上學期沒一起住以外,四人一直都住同一間寢室,要不就一直搬到外頭去住,並且幾乎所有活動大家都一起參加,根本就是孟不離焦、焦不離孟,所以辜琳靈哪有機會跟別的男人獨處?更遑論結婚了!
  真是太扯了!
  「我發誓我是非常認真、嚴肅地在坦承這個事實。」辜琳靈一臉嚴肅。
  見辜琳靈說得像回事,秦巧仙、冷霜凝也跟著認真起來了。
  「真的嗎?」秦巧仙和冷霜凝表情嚴肅地互望一眼之後,異口同聲地問。
  「這個玩笑我自己都覺得一點也不好笑。」辜琳靈扁嘴,哀怨地斜睨秦巧仙和冷霜凝。
  「意思是說你非常認真?」秦巧仙露出燦爛的微笑,讓辜琳靈覺得全身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
  冷霜凝也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辜琳靈更是猛嚥口水,心虛不已,開始希望她們繼續抱持不相信的態度。
  「我……我……我是……是開……開……玩笑的。」辜琳靈被好友們盯得勇氣盡失,連忙閉上眼睛不敢直視她們,並搖手否認。
  「哦?」三個女人異口同聲地發出疑問,六隻眼睛全集中在辜琳靈身上對她行注目禮,並流露不懷好意的凶光。
  「嗯!」辜琳靈看著好友們可疑的和善笑顏,冷汗直冒,並且更用力地嚥下卡在喉嚨的唾液。
  「自首無罪,捉到加倍。不知道這句話你聽過沒?」秦巧仙笑得更甜美。
  看在辜琳靈眼裡,她活像是想吃掉小紅帽的大野狼。
  「真的無罪?」她訥訥地笑問,心中還是尚存一絲妄想。
  「你說呢?」冷霜凝冷冷地反問。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你們怎麼這樣啦!人家剛剛說我是認真的,你們偏偏不信,直當我在說笑話,現在我說我在開玩笑,你們卻又一臉當真樣。」辜琳靈企圖轉移話題。
  「廢話少說,我們的時間寶貴,沒有多餘的時間和你閒扯。」秦巧仙一針見血地拆穿辜琳靈的詭計。
  「我……我……不……不是……故意隱瞞你們……那……麼久的啦!只是……只是……」辜琳靈結結巴巴地小低語,像極了受虐的小媳婦。
  「那意思就是真有其事羅!」秦巧仙笑得更令辜琳靈毛骨悚然。
  「嗯!」辜琳靈認命地說,反正她再如何閃爍其詞,也絕對逃不過仙和霜的利眼,還是乖乖地承認比較好。
  「為什麼?」冷霜凝攢著柳眉沒頭沒腦地問,可是她知道辜琳靈會明白她的意思。
  結婚是好事,為什麼要那麼神秘呢?
  「是啊!為什麼?」秦巧仙和柳湘緹也追問著。
  「沒自信外加自卑羅!」辜琳靈試圖用最輕鬆的語氣回答,但是語氣中臉隱含著在意。在意朋友們對她偷偷地結婚的觀感和看法。
  「有什麼好自卑的?」冷霜凝一臉不以為然。
  「就是啊!再怎麼說,你也算是個中等美女。」柳湘緹給辜琳靈信心。
  「我知道啊!可是……他……他……他……偏偏幾乎是百分之百的完美啊!」辜琳靈眼含無奈。
  「那就是一種缺點!」秦巧仙評論道。
  太過完美的人易遭天妒,要不就苦了當他們女友和老婆的女人,必須和全天下的女人搶同一個男人,太沒安全感了。
  「你自卑跟你一直瞞著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呢?」冷霜凝依舊冷然地追問。
  「當然有關啊!因為我本來以為這場鬧劇婚姻很快就會Say ByeBye了,所以乾脆就別說,免得離婚時又要浪費口水知會一聲,實在太多此一舉了。誰料到這場婚姻竟能撐到現在!」辜琳靈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鬧劇婚姻?」柳湘緹感到好奇。
  「對啊!我認識他不到一個小時就跟他辦好結婚手續了,夠閃電、夠鬧劇了吧!」辜琳靈自己都覺得誇張極了。
  「一小時內!」三人同時驚呼。
  「嗯!一小時內。」辜琳靈非常肯定地回答。
  「你當時是神志不清還是不小心被拐了?」柳湘緹小心翼翼地問。
  「誤會一場。」辜琳靈看她們三人一眼,緊接著說:「當時他覺得是我硬賴上他,而我則認為他在開玩笑。結果,陰錯陽差之下,他認命地娶了我,而我卻直到全部手續都完成了,還搞不清楚當時發生的狀況哩。」
  辜琳靈快速地將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
  「實在太誇張了!」秦巧仙、柳湘緹和冷霜凝聽完後同時瞪大雙眼。
  「所以羅,當我瞭解所有狀況時,事情都已成定局,無法改變。因此,我當時就想,等事情告一段落之後我再把它當笑話說給你們聽,結果一拖就拖了五年。」
  「不對呀,你大學四年幾乎天天都和我們在一起,哪來的時間和他獨處,甚至培養出感情呢?」秦巧仙念頭一轉,立即找出疑點。
  「當然就是利用沒和你們在一起的時候羅!你們忘啦,每當週末假日你們總是各忙各的,誰有空理我呀!」
  「真會善用時間!」冷霜凝冷諷。
  「原來如此啊!」柳湘緹替辜琳靈感到開心。
  「真同情不小心娶了你的男人!」這是秦巧仙最後的結論。
  「對啊!他真可憐,莫名其妙娶了你,還白白忍受你長達五年的時間,真慘!」柳湘緹也跟著起哄逗弄辜琳靈。
  「他哪裡可憐了?」冷霜不以為然,她向來對男人的評論不高。
  「就是嘛,還是霜公道!」辜琳靈得意一笑。她還是有支持者的。
  「我話都還沒說完,你有什麼好興奮?」冷霜凝瞥了辜琳靈一眼,「我要說的是他活該,平時鐵定虧心事做太多,又不懂得多燒香,才會沒事惹到你這個煞星。」她的批評更惡毒。
  她雖對男人沒好感,但是也不想輕饒辜琳靈。
  秦巧仙、柳湘緹和冷霜凝有志一同,既然得知辜琳靈婚姻幸福、美滿也就安心了,所以就決定開始聲討她了。因此,每個人都語帶嘲弄不想讓她好過,誰要她瞞她們那麼久,簡直罪無可恕!
  與好友們相交也非三兩天,辜琳靈知道她們故意在戲耍她。
  「你們別這樣嘛!人家跟你們說對不起羅!」辜琳靈見好友們沒反應,於是接著討饒,「要不,我請你們吃頓飯,當作賠罪好不好?」她涎著臉,尷尬地笑著。
  「就這麼饒過你,未免太便宜你了。」秦巧仙揚起嘴角故作沉思狀。
  「要不,你們還想怎麼樣嘛?」辜琳靈滿臉無辜。
  「不怎麼樣,叫那個倒楣鬼出來和我們見見面就饒了你。」冷霜凝冷冷地表示。
  「嗯!」柳湘緹和秦巧仙附和地點頭。
  「不是我不叫他出來,而是不能,否則我幹嘛自投羅網向你們自首啊!」辜琳靈不甘願地說。
  「你的意思是說,告訴我們這件事令你感到很委屈羅?」秦巧仙眼露殺機,但是臉上仍舊掛著無辜的甜笑。
  「當然不是!」辜琳靈一聽見秦巧仙「迷人」的嗓音,立即醒悟自己太誠實了,連忙否認,她可不想死得太難看。「我的意思是如果他有空的話,他哪准許我現在還在外面遊蕩,早就逮我回去陪他了。」嘿嘿一笑,她話轉得很硬。
  「原來如此啊!」冷霜凝冷笑。
  其餘兩人也心知肚明,只是沒拆穿辜琳靈的話。
  「當然!」辜琳靈點頭如搗蒜,並把今天早上的糗事當笑話說給她們聽,以便解釋秦觀濤沒空的原因,順便引開她們的注意力,以免她真的死得很難看。
  「既然見不著他,你也就別吊我們胃口了。快從實招來,他究竟是何方神聖?」秦巧仙好奇地追問。
  「是啊!快說。」柳湘緹也興致勃勃。
  「可是……可是……」辜琳靈慾言又止。
  「別吞吞吐吐的。」冷霜凝沒耐心地催促她。
  「我怕你們又以為我在開玩笑嘛!」辜琳靈委屈地低喃。
  「只要你不說王永慶,就不會有人把你當瘋子看。」秦巧仙笑著說。
  「秦觀濤!」辜琳靈猛然迸出話來。
  「你秀逗啦!」秦巧仙驚呼。
  「他是誰啊?」柳湘緹和冷霜凝滿面疑惑。
  「我就說嘛!你們不信的不信,沒聽過的沒聽過,說了等於白說。」辜琳靈鼓著雙頰,不滿地睇著她們。
  「商界傳言他要不是同志,就是和尚投胎轉世的,他對女人完全沒『性』趣耶!」秦巧仙驚訝得嘴巴都合不攏。
  「不會吧!」柳湘緹和冷霜凝蹙眉低呼。
  「外界傳言我是不知道啦!可是就我所知,他把那檔事當成生活必需品,一天都少不得。」辜琳靈厥著嘴說。
  「看來你每天都有做運動羅!」柳湘緹取笑滿面通紅的辜琳靈。
  辜琳靈羞得用後腦勺見人。
  「小辜,你確定我指的人和你說的對象是同一個嗎?據我所知,我所說的那個以凶狠無情聞名耶!」秦巧仙不能想像迷糊且神經大條的辜琳靈與精明且陰冷無情的秦觀濤在一起的情景。
  但是,這也恰巧可以解釋為什麼辜琳靈說她丈夫百分之百完美了。秦觀濤雖然無情、冷血,卻不可否認他是個頂尖優秀的絕佳男子。
  「應該是吧!他有時候也常用開玩笑的語氣告訴我別人對他的這些負面評語,企圖嚇我。」辜琳靈不以為意地聳聳肩。
  「你不怕嗎?」柳湘緹好奇地問。辜琳靈一向挺怕事的。
  「怕什麼?他又不會打我,頂多只是吼吼我,或惡意地裝出兇惡的面孔嚇嚇我,可是,我早就見慣了霜這種後娘臉孔,所以免疫了。」辜琳靈笑嘻嘻地說。
  「你嫌活太久了嗎?」冷霜凝陰森地斜睨辜琳靈。
  「才沒哩,我是變相地在向你道謝那!」辜琳靈巧言令色。
  「真是多謝啊!」冷霜凝冷諷。
  「嘿嘿嘿!」辜琳靈尷尬地乾笑。「不說我了,何不提提你們的近況?」她趕緊轉移話題。
  「暫時放過你。找個機會讓我們見見你那個超級優秀的老公吧!」秦巧仙吩咐。
  「一定,一定。」辜琳靈點點頭。
  「湘,聽說……」秦巧仙忽然意味深長地看著柳湘緹。
  「聽說什麼?」一見炮口轉離自己,辜琳靈便好奇地追問。
  「嗯。」柳湘緹嬌羞地點點頭。「我下星期要和他到澳大利亞附近的某個小島度假。」
  「啊?他?!他是誰啊?」辜琳靈聽得一頭霧水。
  冷霜凝不語,只用疑惑的眼神向柳湘緹提出相同的質疑。
  「常到酒吧的一個客人。」柳湘緹含蓄地回答。
  「哦!原來……」辜琳靈戲謔地盯著柳湘緹。
  「他又是做什麼的?」冷霜凝關心地詢問,柳湘緹實在太令人放不下心。
  「他說他是個保鏢,實際情況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柳湘緹一臉沉醉的幸福模樣。
  「你也太糊塗了,怎能不問個清楚呢?」秦巧仙也替柳湘緹操心。
  「我的要求並不多,只求對方有份正當的職業就成了。而我既然選上他,自然就相信他。」柳湘緹相信自己的眼光。
  「那他家裡還有哪些人啊?」辜琳靈擔心柳湘緹會遇上惡婆婆,以柳湘緹的個性鐵定溫順地忍氣吞聲。「他沒提。」柳湘緹仍然柔聲回答。
  「他沒提,你就不會問嗎?」難得動氣的冷霜凝也面露慍色。真想破口罵她笨。
  「他也不曾過問我家裡的事啊!所以,我想沒必要吧!如果他想說,不用我問自然會說的。反之,如果他不想說,那麼問他也沒有意義。」柳湘緹不疾不徐地說道。
  「話不能這麼說呀,哪對交往中的男女不想把對方的祖宗八代查個清楚啊!一方面可以供自己參考,另一方面則可讓對方感到你真誠的關懷。」秦巧仙真想拿支棍子把柳湘緹敲醒。
  「是嗎?我也是五年來陸陸續續才由秦觀濤口中得知他的某些事啊!」辜琳靈一臉無辜地搶先回答。
  「你的情況不同,好不好?」秦巧仙沒好氣地說。
  「有什麼不同?」辜琳靈橫眉豎眼,鼓脹雙頰,不服氣地質問。
  「最大的不同是你根本沒神經,更沒大腦,別人把你賣了,只怕你還會耐心地為人數鈔票。」冷霜凝惡毒地冷言冷語。
  「就是啊!既可以迷迷糊糊地隨便跟陌生人結婚,又何必多此一舉盤查對方的來歷?」秦巧仙更不客氣地炮轟辜琳靈。
  「喔!原來是這點不同啊!」辜琳靈立刻洩氣地垂下頭低喃,再也不敢隨便應話了。
  「你們別針對她嘛!總之,人是我挑的,我會為自己的未來負責任。」柳湘緹溫婉卻堅定地朝她們微笑,表示話題到此結束。
  「仙,你自己不也……」冷霜凝莫測高深地直睇秦巧仙。
  「八字都還沒一撇哩!」秦巧仙連忙否認。
  她當然明白冷霜凝是指有一回她心血來潮CALL她,卻被她誤以為又是那些煩人的蒼蠅而招來無妄之災,被她炮轟一頓的事。
  「是嗎?」冷霜凝看著她,無聲地笑笑。
  「真的啦!」難得臉紅的秦巧仙臉上漾起玫瑰般的色彩。
  「你們又在打什麼啞謎呀?」辜琳靈側頭問道,見她們無意回答,忽然想起早上那通有趣的電話,便打算好好回報一下秦巧仙的奚落。「對了,仙,我今天打電話給你時,你是吃了幾噸的炸藥呀,口氣為何那麼衝呀?」她故作天真地問。
  「原來你也有幸得到仙『有禮』的招呼。」冷霜凝臉上的寒霜被溫暖的笑意取代。
  「哦!你們剛剛就在談這件怪事啊!」辜琳靈笑得賊兮兮地望著秦巧仙。
  「仙,原來你也紅鑾星動了呀!」柳湘緹由她們的對話中推敲出答案。
  「觀察中。」秦巧仙對她的他不具信心。他花名在外,是個有名的花花大少。
  「有結果時記得通知我們。」感情的事只有當事人自己能決定,所以冷霜凝、辜琳靈和柳湘緹都識趣地無意干涉,一切都讓秦巧仙琢磨清楚再作決定。
  「當然囉!」秦巧仙感動於她們的貼心。
  「霜,你呢?」辜琳靈興致勃勃地追問。
  「一切隨緣吧!」冷霜凝淡笑,眉宇間卻隱藏一絲苦澀與無奈,但是由於太淡了,以至於除了當事人知道外,所有的人全都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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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濤,我回來羅!」辜琳靈人未到,聲先到地朝屋內大喊。
  「怪了怎麼沒人呢?」她嘟著俏唇自言自語。
  他會去哪呢?這麼晚了,早該回來了呀,辜琳靈搖頭晃腦地蹙眉想著。
  「難不成他和早上那兩個冒失鬼出去了?」她自問自答,企圖壓下心中蠢動的不安。
  辜琳靈決定先去洗個澡,衝去全身的疲憊和不安。
   
         ☆        ☆        ☆
   
  「oh,shit!」秦觀濤昏昏沉沉醒來,感到頭疼不已,不覺低咒出聲。隆隆不絕於耳的機械聲讓他立即察覺情況不對勁。
  「Shit」秦觀濤定眼一瞧,咒罵得更為大聲。
  他居然在飛機上!辜琳靈驚慌、慘白的小臉乍然浮現眼前,令他內心更為浮躁。
  視線往旁邊一挪,鐘傑?
  失蹤了一年多的人居然在此出現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彼此靠著多年的默契,不需多餘的言詞就能瞭解對方的想法和心意。他們熱情地互賞對方的左肩一記又沉又重的拳頭,以宣洩彼此的激動。
  「我能知道自己現在要去哪兒嗎?」激動過後,秦觀濤迅速地恢復平日的冷靜,瞇起銳利無比的鷹眼掃向一旁不敢吭聲的男女。
  「大哥……」秦語婷囁嚅喊道,卻被秦觀濤陰冷的眸光嚇得垂下頭。
  「樂園。」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秦觀陽認命地聳肩回答。
  樂園--一座名副其實的美麗小島,地處印度洋中,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偏僻島嶼。島上基本生活所需的物資充足,因此島上的人民過著自給自足的淳樸生活,極少和外界交流,因此對外的交通只有每個月一次的定期航空班次,它除了載送島上居民之外,還為島上帶來高級、精緻的物質和先進的設備。
  「回頭。」秦觀濤冷然下令,除了擔心辜琳靈之外,他更不喜歡讓人牽著鼻子走。
  心虛的三人有默契的避開秦觀濤的視線。
  眼見沒人願意理會他的命令,秦觀濤明白短時間之內,自己大概脫不了身了。
  既然無法回到辜琳靈身邊安撫她恐懼的心靈,再加上她接近病態的依賴,他或許該試著放手,讓她學著長大。
  秦觀濤決定借此機會讓她學習信任他。
  她是該學著獨立了!
  再說,更該讓這樣不知死活的傢伙明白不該輕易招惹他,以免他們以後再次爬到他的頭上撒野。秦觀濤發出一抹陰邪的微笑,笑得三人同時感到毛骨悚然。
  「為什麼?」秦觀濤慵懶地問道,他知道單憑秦語婷和秦觀陽還沒有那個膽子挑釁他的權威,而鐘傑更沒有擄人的嗜好,所以,不用問他也知道這絕對是閒著沒事做的父母的意思。
  三人互視一眼,倒楣的秦觀陽明白這件吃力不討好的濫差事又落到他身上了,所以簡潔的回答:「犒賞你長年為公司賣命。」
  「我有拒絕的權利嗎?」秦觀濤似隨口問問的口吻暗含著無比的嚴厲。「但是,話說回來,既然是犒賞,我要是拒絕豈不就太不識趣了嗎?」他的語氣又軟了下來。但頗為嘲諷地繼續說:「而且,我對於自己有多久的假期倒是頗感興趣。」秦觀濤端起秦語婷早就準備在一旁的酒杯湊近唇邊淺嘗,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玩起貓捉老鼠的心理戰遊戲,令人看了不禁膽戰心驚。
  「一個月左右吧!」不知死活的秦語婷以為秦觀濤氣消了,便貼到他身上撒嬌地說。
  「不會太短了嗎?」秦觀濤輕扯嘴角。
  「大哥覺得太短了嗎?」被呵護慣了的秦語婷天真地問。
  一旁的秦觀陽整張臉漸漸慘白並皺成一團,他比誰都更能洞悉老哥繁瑣多變的心思。
  不用想也知道秦觀濤言下之意是打算卸下沉重的家族事業,將公司的重擔丟給他去扛,以懲罰他這次的綁架行動。
  「你不舒服嗎?」秦觀濤不答,話鋒一轉反問秦觀陽,語氣中毫無關心成分。
  「老哥……別太殘忍了。」秦觀陽哀怨地看著秦觀濤。
  「原來你還知道我是你大哥呀?」居然膽敢挑戰他的威嚴。商場上無人不知秦觀濤無情的個性,還有傳聞他必要時根本是六親不認。
  「二哥,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啊?」秦語婷一臉茫然。
  「觀陽也只是奉命行事罷了。」冷眼旁觀的鐘傑終於開口了。
  「我當然明白……他只不過跟你一樣身不由己罷了。」秦觀濤諷刺意味更加濃厚,刻意引發鐘傑的罪惡感。
  「觀濤,我……」鐘傑一臉為難,他知道秦觀濤在怪他背叛朋友。
  「我明白。」秦觀濤更為冷淡的聲音在顯露他的不諒解和蓄意加深鐘傑的罪惡感。「至於你--」他轉向秦觀陽,「別用可憐兮兮的眼光看我,我只是不好意思不領你們的好意,才決定好好享受一番罷了。」秦觀濤挑起眉峰看著秦觀陽更難看的臉色。
  「大哥,你終於想通了。」秦語婷開心地喊道。
  「當然。」秦觀濤又嘗了一口杯中的酒。
  「老哥……」秦觀陽仍想做最後的掙扎。
  「別吵我休息。」秦觀濤合上眼,無意理會秦觀陽。
   
         ☆        ☆        ☆
   
  「秦大哥,你們終於來了。」一名嬌俏的美女跳下吉普車,優雅的朝直升機邁進。
  「原來如此!」秦觀濤現在完全明白家人在搞什麼鬼了,原來是想玩亂點鴛鴦譜的遊戲。
  「楓姐,怎麼是你親自跑來了呀?」秦語婷熱情地抱住閨中密友--於嵐楓。
  「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所以就來了,順便透透氣。」於嵐楓露出和煦的笑容。
  鐘傑和秦觀陽望著秦觀濤毫無驚喜,甚至可說是沒有情緒波動的面容,不禁懷疑他們這次的行動只是枉做小人罷了。
  親切的於嵐楓禮貌的向在場三位男士一一問好。
  秦觀陽友善的回應,而鐘傑只是淡然地點一下頭,秦觀濤則是視若無睹,冷眼旁觀,逕自往吉普車方向步去。
  「秦大哥,你是不是不歡迎我或是根本就不想見到我?」於嵐楓自知理虧地輕問秦觀濤,這次若非於家發生經濟危機,亟需秦家伸出援手,她也不會答應秦家二老的要求,荒謬地來樂園試圖挽回秦觀濤的感情。
  秦觀濤淡然地掃她一眼,懶得理她。
   
         ☆        ☆        ☆
   
  辜琳靈蜷縮在沙發上,等著等著,烏眸開始蒙上一層濃濃的哀愁和落寞。
  凌晨三點了。
  他卻還沒回來,連一通報平安的電話也沒有。
  越想越不對勁,辜琳靈不由得開始胡思亂想,幾年前的往事一一浮現她眼前。
   
         ☆        ☆        ☆
   
  「小辜,一起去心儀的生日Party瘋狂一下,好不好?」秦巧仙積極的慫恿不甚感興趣的辜琳靈。
  「反正今晚大夥兒都沒事,等湘和霜回來再商議上哪兒活動。」秦巧仙、柳湘緹、冷霜凝分別是商學院、文學院和管理學院的院花,所以長相平凡的辜琳靈常自貶為醜小鴨,她們四人友好無比,經常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
  「就因為如此,我才先來說服你呀,無論如何,待會兒的民主式投票,你一定得支持我才行。」秦巧仙半撒嬌、半威脅的纏著辜琳靈。
  通常她們四人都有空的情況之下,就會相約集體行動,並採取投票表決的方式,以少數服從多數的方式決定做什麼活動。但是,秦巧仙和冷霜凝通常都會持相反意見,而柳湘緹則處於中立地帶,因此,辜琳靈的這一票可說是關鍵一票了。
  「我又不是吃飽撐著,自討苦吃。到那兒我鐵定只有站壁角的份,更慘的是八成又會淪為那群蒼蠅利用的對象,煩都會被煩死。」辜琳靈見推辭不成,只好直接拒絕。
  「不會啦,起碼那座冰山會陪著你。」秦巧仙笑嘻嘻地說。冷霜凝一向對男人不屑一顧。
  「你很差勁耶!」辜琳靈非常不滿地瞪著秦巧仙。「明知去那兒有兩個人會很痛苦,你還堅持要去,這算什麼朋友嘛!」她越說情緒越激動。
  「別這樣嘛!好歹你也看在我常熬夜替你趕作業的份上,幫我這一次啦!」秦巧仙動之以情。辜琳靈是個電腦智障,因此只要扯上有關電腦方面的作業,秦巧仙都很有義氣的替她捉刀。
  秦巧仙直勾勾地盯著辜琳靈,大有你敢搖頭,以後作業請自理的意味。
  「好啦!只要霜不堅決反對,我就奉陪到底行了吧。」辜琳靈垮著臉露出苦笑,誰要她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呢?
  「反對什麼?」冷霜凝快步地踏入寢室,並將手中沉重的課本放到書桌上。
  「小辜答應陪我去參加心儀的Party,但是擔心你不願去……」秦巧仙先發制人。
  「哦?其實偶爾去一、兩次倒也無所謂。」冷霜凝大出她們所料地欣然同意。
  「你發燒啦!」辜琳靈愕然地張大嘴並哀叫出聲,她原本還期盼冷霜凝拯救她。
  冷霜凝回給她們一個莫測高深的冷凝微笑,並意有所指地回秦巧仙一眼。她的確一點也不喜歡那種墮落有場合,但是她明白秦巧仙堅持去參加Party背後的真正原因,是為了替自卑的小辜覓個如意郎君,所以她只好配合了。
  「誰發燒了!」甫踏入寢室內的柳湘緹擔憂地環視眾人。
  「沒有啦!只是霜同意跟我們去Party瘋一晚罷了。」秦巧仙搶先回答。
  「是嗎?」柳湘緹只是淡淡地微笑,她完全能瞭解仙和霜的用心。「你們高興就好,我沒意見。」
  少根筋的辜琳靈就這樣被賣了,卻還搞不清東南西北。
   
         ☆        ☆        ☆
   
  T大校園圍牆外的人行道上。
  辜琳靈暗自咒罵秦巧仙害人不淺,她昨晚所說的瘋狂「一下」,居然是到凌晨三、四點,而等到就寢時已經天色大白了,最慘的是她早上第一節就有課。
  「唉!」辜琳靈第五次發出哀歎,今天根本就是她的黑色星期五嘛!
  一大早掙扎起床就發現鬧鐘早在不知何時已經被自己按掉了,以至於她不知不覺地翹了第一堂課。
  原本她還不以為意,心想反正教授又不點名。當她第二堂課去上課時,同學們卻紛紛跑來警告她,因為出席同學太少了,惹毛了脾氣溫和的教授,不但破天荒點了名,還揚言被點到一次扣學期總平均十分,第二次再被點到名就明年再見了。
  心情郁卒的她在第三節上課時又發現由於出門太過匆促,她竟將奮鬥整整一星期的報告忘了帶出門,所以她又成了黑名單上的一員了,而這個老師是有名的「金童玉女」,源自於他每學期固定只當一男一女。
  辜琳靈口中默默有辭地又念了幾遍阿彌陀佛,並暗自提醒自己要記得到廟裡上炷香,祈求上蒼保佑她千萬別成了那個「幸運」的玉女。
  頂著明明已經接近黃昏時分,卻仍散發毒辣熱氣的大太陽,辜琳靈漫不經心地走著,心中深刻的體認到何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最糟糕的是她心中仍隱隱約約地感到不字,總覺得厄運似乎尚未結束。
  鬱悶的心情、漫不經心的思緒,加上沉重的步伐,辜琳靈未曾留意左右來車,橫衝直撞地穿越馬路,卻被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寶藍色跑車的緊急煞車聲嚇得呆愣在路中央,手中的書砰一聲散落滿地。
  辜琳靈雙腿發軟的癱坐地面,唯一能做的就是瞠大雙眼瞪著離她數公分遠的發亮跑車。
  心神恍惚的她直到跑車的主人走近,才稍微回過神來。
  自知理虧的辜琳靈默默地撿起地上的書本,起身準備離去。一向不和陌生男子攀談的她在離去之前,基於好奇心就隨便的瞄車主一眼。
  哇!簡直是帥翻了!可……是外國人嗎?他有一雙晴空湛藍一般的魔魅眼睛耶!
  雖然他長得極為賞心悅目,可是還是快走的好,否則依她那口破爛的英文,絕對只能和他大玩雞同鴨講的遊戲。
  辜琳靈轉身欲走,卻被一陣擁有魔力的低沉嗓音喚住腳步。
  「喂!你就這樣走了嗎?」秦觀濤的藍眸盛著訝異和疑惑。她不是該藉機敲詐一番才是嗎?
  他剛剛一時分神,轉彎又沒減速才會差點撞了人,雖然她看起來並未受傷,但是他寧願一次解決,免得事後有一堆麻煩產生。
  由於他一向用慣命令句,所以說出的話讓辜琳靈覺得他非常高傲,且自己有被厲斥的錯覺。
  「矮!我是多矮?」辜琳靈很沖地用台語頂回去。
  她覺得自己今天已經有夠衰了,積了一肚子火氣沒處發,而對方又是一副欠罵的吊樣,所以,就順道把氣出到對方身上了。才剛罵出口,她立刻想到錯的好像是自己,氣勢立刻弱了一大半,「要不然你打算怎麼辦嘛?」說到最後變為心虛的囁嚅聲。
  她心虛的語氣到了秦觀濤的耳中,反倒變成一種以退為進的威脅手段。
  「就看你的意思吧!」秦觀濤輕視的斜睨看在辜琳靈的眼裡,又變為曖昧的暗示。
  「你就看著辦吧!」辜琳靈賭氣地說。她豁出去了,光看他那輛名貴的車和高貴的穿著,不用他開口,她用膝蓋想也知道鐵定賠不起。大不了以身相賠,損失那層處女膜總比背負把她賣了都還賠不起的債務好吧!
  秦觀濤不得不佩服辜琳靈,聰明的沒有獅子大開口,反而要他自己衡量要為這項錯誤付出多少代價。
  他猶豫了一下,然後掏出一張代表他身份的燙金名片遞給辜琳靈。「這是我的名片。」
  它相當於是一張空白支票,也就是說只要她敢開口,她就可得到任何秦氏企業付得出的錢或物。
  「這是幹嘛?」辜琳靈完全沒有接過名片的意思,只顧著一面故裝鎮靜、裝傻,一面還猛咽卡在喉頭的唾液。不會吧!他真要和自己做桃色交易啊!她在心中暗自哀號。
  「你說呢?」光看她猛嚥口水的貪婪樣,秦觀濤已經有被當凱子的心理準備了。
  「你會娶我嗎?」她的清白本想留給未來的丈夫,但現在恐怕不太可能了,儘管如此,她仍硬著頭皮隨口問著好玩,順便看看能不能把他嚇跑。
  「娶你?」秦觀濤雙眼立刻瞪得老大,以為自己聽錯了,要不她就是被他的車給撞傻了。
  「對啊!」辜琳靈暗自祈求上蒼保佑,快讓他嚇跑吧!
  秦觀濤開始後悔為什麼要亮出這張特製的名片。
  他完全沒料到這女人還真敢開口,如意算盤也打得夠精,居然棄豪華大餐而就保值的長期飯票!
  秦觀濤只能咬牙接受她的要求,畢竟,承諾既出就沒有收回的道理。或許,借此還可以順便消彌於嵐楓那個女人臨時退婚所帶來的震撼。
  「走吧!」秦觀濤目光一沉,冷聲命令,並隨手收回名片。
  「走?走去哪?」辜琳靈一時反應不及,呆愣不已,他還是決定帶她去開房間嗎?
  「註冊。」秦觀濤丟下話就逕自走向車子,辜琳靈只好小跑步跟上。
  「註冊?都到期中了,還注什麼冊啊?」辜琳靈喃喃自語外加滿頭霧水。怪了,明明都學期中了,學校還有在辦理註冊事宜嗎?不對啊!他又不是學生,跟人家注什麼冊呀!難不成開個房間也要「註冊」嗎?還真高級哩!
  「裝傻!」秦觀濤不屑地冷哼。現在才想裝清純,未免太過矯情了吧!
  一等辜琳靈也上了車,秦觀濤就猛踩油門,車子疾馳而去。
  完了!完了!一路上辜琳靈整顆心揪得緊緊的,懷疑自己真的在劫難逃了!可是,開房間需要「註冊」嗎?她的腦筋雖然一時轉不過來,但是仍然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
  「啊!註冊!」她靈光一閃,雙眸瞬間瞠大,哀叫一聲。他……他……該不會真的想不開,想和她結婚吧?
  開……開……開……玩笑,他一定是在開玩笑,八成是看穿她故意嚇他,所以才反過來想作弄她。一定是這樣,辜琳靈安撫自己。
  秦觀濤輕掃辜琳靈一眼,以為她興奮過頭了,所以也就懶得理會她。
  哼!想嚇她!門都沒有,她絕不讓他稱心如意,就不信他真的會娶她!誰會笨到為了一棵樹而買整座森林啊!辜琳靈惡作劇地笑了。
  晴天霹靂啊!這下子真的玩出火來了!死定了啦!
  她怎麼會糊里糊塗真的嫁給眼前這個目中無人且對她滿臉不屑的陌生人?辜琳靈哭喪著一張臉,心中不斷地為自己哀悼。
  直到手續完成之前,她還一直以為他在和自己鬧著玩,結果……結果……他竟給她玩真的!
  嗚嗚嗚……怎麼辦啦?
  她還是只依賴家裡經濟支援的米蟲,如今居然沒把父母放在眼裡,不但自作主張把自己給嫁掉,還連知會一聲都沒有,回家鐵定會被思想古板的爸媽打到死的啦!就算不死,只怕也會去掉半條命!
  最糟糕的還是連她都不知道自己嫁給一個什麼樣的男人,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暴力傾向。真想一頭撞死算了。
  「待會兒我會把大樓的鑰匙交給你,你自己找時間把你的東西搬進來。」秦觀濤帶辜琳靈回住的地方,面無表情地對著她說。
  原想回公司處理公事的秦觀濤嘲諷地心想該放自己一天假,以慶祝今天小登科,並且藉機搞清楚自己到底娶了什麼樣的老婆。
  「那……那……那……我們現在要……要……做……做……什麼啊?」辜琳靈惶恐極了,結結巴巴問著「新婚夫婿」。
  「上床。」秦觀濤隨口回答。
  「你……你……你……開玩笑吧!」辜琳靈張大嘴巴、瞠大雙眸,活像見到鬼一般嚇得膽戰心驚。見他雖然不像是在開玩笑,但是為免犯相同的錯誤--會錯意,她決定還是問清楚的好。
  「我像是開玩笑嗎?」秦觀濤冷眼盯視她。
  「是不太像。」辜琳靈老實的回答。「可是,你不會覺得這……這一切都太……太……兒戲了嗎?」她頭垂得低低地,支支吾吾問道。
  「兒戲?你是嫌婚禮太過簡陋嗎?」秦觀濤一臉不悅的問。他以為辜琳靈是在抱怨沒有隆重的婚禮和盛大的喜宴來滿足她的虛榮心。
  「才不是!人家……人家……的意思是說……我……我……我們……才剛認識就……就……『閃電』結了婚,是不是……」辜琳靈覺得自己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了。
  「這不就是你所要的嗎?」秦觀濤無意再聽她說廢話,乾脆直接打斷她越說越小聲的話。
  「我?」辜琳靈瞪大眼。激動的用食指指著自己,「你有沒有搞錯啊?」她氣不過的踏高腳尖,把原本指著自己的食指改而戳著他硬邦邦的胸膛。
  然而,在他的瞪視之下,辜琳靈反射性的縮回手,氣勢也弱了下來。「你……你……你……是不是……誤……會……」瞬間變為備受委屈的小媳婦。
  「我都願意犧牲下半輩子來彌補一時所犯的疏忽,你就不用再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了。」秦觀濤再次打斷她的話。
  「彌補疏忽?」辜琳靈終於聽出了一些語病,「你有做錯什麼嗎?」她不禁懷疑到底是他說的話太深奧了,還是她的智商太低了?
  「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經遵守承諾娶了你就夠了。」
  「對你或許不重要,但是,對我而言卻重要極了,所以可不可以拜託你說清楚一點?」辜琳靈堅持。
  「記得我差點撞到你嗎?」他冷聲提醒。
  「當然記得啊!」她連忙點頭,心想自己又沒有老年癡呆症,怎麼忘得了賠上自己的禍事呢?「你不會因為這樣就把我娶回來當出氣筒吧?」
  「這是你所要求的賠償。」
  「我要求的?不會吧!我還以為……」辜琳靈終於完全搞清楚他們一直都在雞同鴨講,霎時除了感到無力之外,更覺得啼笑皆非。
  「算了,算了!」她舞動雙手,「我不要你的賠償,我們離婚好不好?」她閃動水汪汪的靈動雙眼充滿期待的盯著他,天真的說道。
  「理由?」秦觀濤斂眉質問。
  「離婚需要註明理由嗎?」辜琳靈認真的側頭凝思,「你覺得用個性不合這個理由如何?我個人倒是覺得普普通通啦,可是時下的男女從分手到離婚都常用這個詞彙,所以應該還好吧!」自作聰明的她大抒己見,完全忽略秦觀濤難看至極的臉色。
  「我的意思是我為什麼要跟你離婚?」唯恐再次高估辜琳靈的智商,秦觀濤又補了一句:「對我有何好處?」他生平第一次懷疑自己的眼光,她究竟是耍心機的在裝「純」呢?還是真的很「蠢」呢?
  「好處?」辜琳靈發現自己越來越像一隻巴哥了,一直重複他的話尾。他沒事幹嘛每句話都講得那麼簡短、深奧啊!嘀咕歸嘀咕,她仍絞盡腦汁思索,「至少你可以賺回你下半輩子的幸福啊!」
  「你到底想玩什麼把戲?」秦觀濤耐心盡失。
  「沒有啊!人家只是不要嫁給你啦!」辜琳靈覺得既委屈又無力,決定和他攤牌。「我不知道嫁給你有什麼好,只知道嫁給你我回家會被亂捧打死。」苦著一張臉,她可憐兮兮地直視他,「既然知道這一切都是誤會,我們就別讓錯誤再繼續下去了,好不好?」說到最後,她都快哭出來了。
  「誤會?」秦觀濤無情的利眸盯得辜琳靈心裡直發毛。
  「對啦!」辜琳靈把自己會錯意的情況仔仔細細地描述一遍。「所以求求你放過我啦!」輕扯他的袖口。
  「既然如此,就將錯就錯吧!」搞清楚狀況的秦觀濤只感到荒誕極了,卻無意將出軌的狀況導回正軌。除了覺得麻煩外,他也覺得她的反應很有趣,她居然捨得將到口的肥肉往外推,實在是夠特別!
  「你不可以這樣啦!」辜琳靈急得差點哭出來。
  「為什麼不行?」
  「我媽說我二十七歲才可以結婚,否則不會幸福的。」逼不得已,辜琳靈只好說出連她都嗤之以鼻的論點。
  「你媽有預測未來的靈力嗎?」
  「沒有啊,可是這是算命的說的啊,我媽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辜琳靈理直氣壯的說著連自己都很不屑的迷信。
  「你已經犯了這項禁忌。」他提醒她,「再說,你要是堅持離婚,才真的應驗了這個預言。」
  「啊!」辜琳靈被堵得啞口無言。「還是不行啦!」她為難地絞扭手指。「除非……你可以答應我一個條件。」
  「說吧。」果然!他就不信有哪個女人是不貪心的。
  「你既然答應了,就不許反悔喔!」見他點頭,辜琳靈才繼續說:「我還是一個靠家裡吃穿的窮學生,所以好歹也該善盡本分做個好學生,因此,我必須住在學校,以便爸媽隨時查勤才行。可是,我答應你,假日一定來盡做妻子該盡的義務。好不好?」她仰頭睇著他。
  「好和不好都讓你一個人說完了,你還要我說什麼?」他意外極了,她居然沒有乘機大撈一筆。
  「嘿嘿!既然你也沒有反對,那我們就這麼說定羅。」她輕咬舌尖,露齒一笑。
  接下來的時間,秦觀濤沒兩下就把辜琳靈的祖宗八代全摸清楚了,而她對他卻絲毫不瞭解,只知道他是個商人。直到離開,她連最重要的一件事--他的名字都忘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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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1 11:31:2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應該是這裡沒錯吧!」辜琳靈在警備森嚴的大樓前徘徊。為了怕迷路,她可是忍著內心滴血的痛,搭乘收費昂貴的計程車前來。
  連按三分鐘的電鈴後,辜琳靈確定秦觀濤不在家的事實,只好努力翻著背包,找出上回他交給她的鑰匙自行開門。
  閒著沒事做的她斜躺在沙發上,並打開電視打發時間,看著看著不小心睡著了。當她醒來已經晚上九點了,揉揉惺忪的眼睛,看見滿室的昏暗,就知道秦觀濤還沒回來。
  餓醒的她跑到廚房準備打游擊,一打開冰箱差點想喘它幾腳,裡面居然空無一物,不死心地掃過整個廚房,沮喪的發現仍然沒有任何可以吃的東西。
  又懶又怕迷路的她就緊皺著小臉、忍著餓,縮到沙發上靜靜的等秦觀濤回來。
  「是你!」一見到辜琳靈,秦觀濤緊繃的神經才鬆懈下來。他一到家門口就敏感的察覺有人入侵,正準備給入侵者一頓教訓,卻出乎意料的看見他的新婚妻子仰著無辜的臉對著他。
  「你怎麼這麼晚回來啊!」她嘟高嘴唇。
  「你在質問我嗎?」秦觀濤口氣不悅地反問。她太不識相了,難不成真以為他娶了她,她就有資格管他嗎?
  「我哪敢啊!只是……人家好餓喔!」辜琳靈鼓著雙頰,哀怨的睨他。「我不是廚子。」言下之意就是那不干他的事。
  「我知道啊,可是你好歹冰箱裡也該放點東西!別忘了你是我老公耶!自然也該有養我的責任啊。」她理直氣壯的申訴。
  秦觀濤冷冷的盯了她一眼後,隨手丟了數張千元大鈔,和一張金卡給她。
  「你……你……」辜琳靈氣得撇過頭去,「真是S開頭T結尾(Shit),F開頭K結尾(Fuck)。」才剛破口大罵完,她的肚子就不爭氣的咕咕大叫,羞得她面泛潮紅。
  「你說什麼?」他知道她在罵他,也頗佩服她在他的瞪視下仍有勇氣開口。她似乎真的餓壞了,而不是矯揉做作。
  「我……我……沒說什麼啊!」看著他冷然的臉,她嚇得頭越垂越低,聲音也越來越小。她可不想成為婚姻暴力下的一員。
  「最好如此。」他頓了一下才說:「肚子餓了還不快出去吃飯。」
  「你要陪我出去嗎?」辜琳靈的小臉瞬間亮了起來。
  「自己出去。」
  「那我寧願餓肚子。」開玩笑,現在少說也接近凌晨了,她才沒膽量獨自出門哩!更何況,她極有可能一出去就不知道怎麼照原路回來了。
  「去吃飯。」他嚴厲的命令。
  「除非你陪我出去,我才要出去。」辜琳靈寧死不屈。「雖然你不在乎我一個單身女子現在出門會有多危險,我倒是怕極了。」
  「走吧!」她不提,他倒忘了現在已經很晚了。
   
         ☆        ☆        ☆
   
  「你連假日都要加班哪!」辜琳靈邊吃麵邊問。
  「你有意見?」秦觀濤不經心的反問。
  「沒有,我只是在想……那我假日還要不要來找你。」她停下吃麵的動作,認真的等他回答。
  「為什麼不要?」他依然沒給她答覆。
  「如果你要加班,那我來這兒幹嘛呀!替你看門嗎?」她無辜的眨眨雙眼。
  「那你的意思是……」
  「你可以有三種選擇,一是你把公事帶回家裡處理,二是你帶我去公司加班,三就是等你有空再找我過來。」她低頭吃麵,以便讓他好好考慮清楚。
  吃完麵,辜琳靈支著頭凝視他。「考慮好沒?」
  「你希望我怎麼做?」秦觀濤再次把問題丟給辜琳靈。
  「一或二吧!如果是三,那你娶我幹嘛呀!乾脆早點離婚算了,你我都可以早點解脫。」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就依你吧!」
   
         ☆        ☆        ☆
   
  「這是我親手做的蛋糕哦,你吃一口看看。」辜琳靈將盛了一小塊蛋糕的碟子遞到正在審核合作案的秦觀濤面前。
  「我不吃甜點。」他連頭都懶得抬起來。
  「這不會很甜啦,你就勉強吃一口看看。」她搶過他手中的公文,逼他不得不正視她。
  「你……」秦觀濤嚴厲的藍眸朝她射出冷光。
  「你捧個場吃一口不就得了,我就沒理由煩你了啊!」辜琳靈不怕死的回視他,頗有耍賴的意味。
  她才不怕他冰冷的眼神哩!因為她早就被好友冷霜凝渾身的冷然訓練得麻痺了。再說,根據她這段時間的觀察,他要不是只紙老虎就是根本不屑打女人,所以就更沒理由怕他了。
  秦觀濤仍然一語不發的盯著她,他覺得越來越不瞭解辜琳靈了,她總是有許多不同於他以往所認識的女人的奇怪舉止和觀念。
  說她不愛錢,她偏偏又是個守財奴,卻從不用他給的錢。剛開始,他還以為她只是故作矜持,不好意思主動和他開口,他乾脆自動拿金卡給她刷,還替她在銀行開了一個五百萬的帳戶,結果到目前為止,她從未動用過。
  她還常不怕死的想盡辦法賴到他的身上窩著,原本還以為她舉止輕佻,想引誘他,但是她青澀、害羞的動作又在告訴他,她尚未完全明瞭男女間的情慾奧妙,偏偏她又喜歡玩火似的撩撥他的感官。後來他才領悟到她只是極度缺乏安全感,想在他身上尋求,同時也是在向他撒嬌,企圖拉近彼此的距離。
  「你幹嘛一直盯著人家看啦!」她直覺的想伸手摀住他勾魂的藍眸,更想遮住自己的嘴巴,以免怦怦亂跳的心從口中蹦出來。
  「你說我有養你的義務,為什麼不動用我給你的錢?」
  「沒機會用。」
  「給我一個更好的理由。」
  「刷卡太浪費時間,提款密碼又記不住,所以我一向喜歡付現,當然就沒機會用羅!要一,你可以直接給我現金啊!」辜琳靈說得理直氣壯。
  「我曾給你現金,你卻沒有拿走。」他馬上吐她糟。
  「你是指我第一次來找你的時候,你不屑地砸在我身上的那筆錢嗎?」她口氣很沖的回問,「我又不是乞丐,當然沒有義務接受你鄙夷的施捨。」辜琳靈當著他的面做鬼臉。「你快吃啦!不要浪費我們彼此的時間。」
  他好笑地看著她孩子氣的賭氣模樣,賞臉的吞下碟子上的蛋糕。
   
         ☆        ☆        ☆
   
  這日,秦觀濤如往常一般,直到晚上十點多才回到住的地方。
  剛踏入屋內,他就察覺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異於往常的氣氛,利眸迅速的掃視屋內每一個角落。
  客廳的桌上擺了一個精美的小蛋糕和一個紅色錦盒。他順手抽起蛋糕下壓的小紙條,上頭提醒他記得切蛋糕並許願,還寫了一首生日快樂歌,祝他生日快樂,署名寫著知名不具。
  秦觀濤不知不覺地露出因為長年在商場中打滾而遺忘的笑容。辜琳靈的這份心意讓他覺得有股暖流由心底猛然竄出,直搗心窩,並逐漸融化他冰冷的心。
  不願辜負辜琳靈一番心意,秦觀濤燃起蠟燭,正欲吹熄時,門口傳來一陣五音不全的歌聲,正是生日快樂的旋律。
  他一回頭,辜琳靈燦爛的笑顏正對著他。
  終究不忍心放他過一個孤單、寂寞的生日,所以到了車站的辜琳靈隨便找了一個借口向室友告假,就又匆匆的搭計程車跑回來了,創下上大學以來第一次非假日夜不歸營的記錄。
  「看看喜不喜歡我送的禮物?」她像個等人誇讚的孩子,仰頭對他傻笑。
  「你怎麼會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他並不急著看禮物。
  「你忘啦,就上次我在研究星座時問你的啊!」
  秦觀濤記起來了,那時他正忙著處理公事,為了盡快打發她,他幾乎是有問必答。
  「你還沒回答我,你到底喜不喜歡這份禮物?」辜琳靈嘟高小嘴。這份禮物可是足足花了她打工三個星期才賺到的薪水耶!「不准回答禮輕情意重哦!否則我就跟你翻臉。」
  秦觀濤打開錦盒,裡面是一隻黃金男戒。他一言不發的先是看著她的臉龐,繼而轉向她光禿禿的十指,並皺起眉頭。
  她的細心,更突顯了他的不經心。結婚至今已經三個月了,他卻一直沒有買婚戒給她!
  「走。」他隨手戴起戒指,並拉著她往門口走去。
  「去哪兒?」辜琳靈任他拉著走。「你還沒回答我啊!你到底喜不喜歡啊?」
  「挑婚戒。」
   
         ☆        ☆        ☆
   
  秦觀濤放鬆心神,浸泡在按摩浴缸中,除去一身的疲憊。
  生日那晚,他帶辜琳靈到熟識友人開的店,替她選了一隻三克拉的鑽戒,她卻嫌太過招搖,所以堅持不肯戴在手上,討價還價的結果是她將鑽戒當成鏈飾戴在脖子上,而另選一隻小巧、精緻的白金戒指暫當婚戒。
  他本想趁當時氣氛溫馨和她有夫妻之實,結果……她的大姨媽居然來了,害他差點將髒話大罵出口,最後還是無奈的拖著慾火焚燒的身軀到浴室猛衝冷水澡。
  沉浸於自己的思緒中,秦觀濤絲毫沒有聽見有人開門進屋的聲響。
  辜琳靈聽見浴室傳來的水聲,訝異之餘,喜悅之情溢滿於心。現在才傍晚時分,向來晚歸的秦觀濤居然在家!
  她將手中的蛋糕放到茶几上,悄悄的靠近浴室。
  她興起惡作劇的玩心,輕手輕腳地旋開浴室的門,閃身進入並重新掩上。
  秦觀濤閉目橫躺在浴缸中,似乎毫無察覺她的闖入,眼前的他,活脫脫像極了正待人吻醒的睡美男。
  辜琳靈躡手躡腳地走向浴缸,伸出雙手想要蒙上他的眼,誰知她才剛觸及他的眼的瞬間,她發現自己正頭上腳下的被反手摔入浴缸中。
  秦觀濤出手的同時也睜開雙眼,發現是辜琳靈時,他已經來不及收手了。一般練武的人一發現危險時,身體本身就會自動產生反射性的動作去攻擊入侵者。他目前便是處於這種情況之下,根本就來不及收手,所以他只好不閃不避,讓她硬生生地跌入他的懷裡。
  「啊!」辜琳靈後知後覺地尖叫出聲。
  「閉嘴。」秦觀濤捂上她的嘴巴。
  辜琳靈小嘴噘得老高,並用無辜至極的可憐眼神指控他的暴行。
  「你怎麼來了?」秦觀濤動也不動的靜待渾身的痛楚減輕,同時驚訝的問道。結婚將近半年了,除了他生日那天例外,她一直堅持非假日不見面的原則。
  「好痛喔!不歡迎我來直接告訴我就行了,不必這麼對付我吧!」辜琳靈甩開秦觀濤的手,抗議著。
  「我當墊背的人都沒喊疼,你鬼叫什麼呀!」
  「你活該啦!沒事幹嘛攻擊我啊!」
  「我以為你想非禮我,當然要自衛一下。」自他生日之後,他經常喜歡逗她玩。
  「誰要非禮你啊?我還怕你非禮我咧!」辜琳靈一說完立刻察覺不對勁,她正渾身濕透的躺在他赤裸的胸膛上,小臉霎時漲得通紅,外加手足無措,羞得奮力掙扎,想要脫離他的懷抱。
  「別動!」秦觀濤出痛苦的呻吟。
  「可是,我……」辜琳靈的手腳雖然被秦觀濤強力制住,卻仍然動個不停,亟欲擺脫這種糗境。
  「叫你別動,你還亂動。」秦觀濤用更為低沉、沙啞的聲音嘶吼,充分的表達出極度的不滿。
  「對不起啦!」身體下的突起物讓辜琳靈瞭解秦觀濤失常的原因,頓時全身僵硬,再也不敢亂動了。
  「你還沒告訴我怎麼突然心血來潮,跑來非禮我?」秦觀濤藉著轉移話題,幫助自己緩和焚身的慾火。他不想嚇到她。
  「人家才沒那麼下流咧!我是好心特地拿蛋糕來請你吃耶!」辜琳靈委屈極了。那個蛋糕花了她一個禮拜的零用錢耶,真是好心沒好報。
  「我的生日又到了嗎?」他故意逗她。
  「才不是咧!」她的口氣不滿極了。
  「總不會是認識或結婚紀念日吧?」女人最喜歡用這兩個借口做文章了。
  「你太扯了吧!連我們結婚多久都搞不清楚。」她氣得用給他一肘。
  「你謀殺親夫啊!」他假意哀號。對他這種練過武的人來說,她的力道只像是在替他按摩罷了。
  「活該!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猜猜看,不准猜錯哦,否則……」她的眼波靈動閃爍,滿是狡黠的光芒。
  「否則如何?」他越來越不瞭解自己在想些什麼了,居然把時間浪費在陪她玩這種低智能的遊戲,若是以往,有人敢和他玩這種白癡的猜謎遊戲,他鐵定甩頭就走,而現在,他竟好奇的想知道如果自己猜不出來,她會如何刁難他。
  「你就猜一下嘛!拜託拜託啦!」辜琳靈回身轉向秦觀濤,流露小女兒的嬌態地朝他撒嬌,惹得秦觀濤好不容易才按捺下的慾火,再度熊熊燃燒起來。他不禁呻吟出聲。
  「都叫你別動了,你還動來動去,小心我真的吃了你!」秦觀濤硬生生地以絕佳的自制力壓制沸騰的慾火,並試圖重新撫平蠢動的生理反應。
  「對不起嘛!你快猜啦!」她識相的不敢再亂動,瞅著他的眼卻滿是祈求。
  「你提早畢業了嗎?」不忍拂逆她的期望,他只好認真的思考一番。當學生哪可能有多大的成就呢?瞧她開心的模樣,大不了就是成績優異,還能有什麼呀。
  「呸!呸!呸!童言無忌。」她斜眼怒瞪他。「你還真的不是普通的烏鴉嘴耶!」不想猜就別猜嘛!居然咒她被當,實在是太惡劣了!辜琳靈賭氣的撇過臉,不想理他。
  「我誇你成績好也錯了嗎?」見她一副不開心的樣子,秦觀濤覺得莫名其妙。
  「你少諷刺我了,明知道人家資質駑鈍,也不用這麼嘲笑人家吧!」
  「你的成績很差嗎?」他語露關心的詢問。
  「你真的不是在諷刺我?」辜琳靈的心情瞬間明亮起來。
  「當然。」見她笑了,他的心情也隨之好轉。他喜歡她露齒微笑的嬌憨模樣,那也是她最美的時候,渾身散發天使般的暖意,感覺很甜美,非常的引人注目。
  「對不起啦!人家還以為你早就知道了呢!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再重猜一遍,好不好?」
  「你直接告訴我會比較快。」他真的猜不出來,更懶得為這種小事花腦筋思考。
  「沒誠意。」辜琳靈不滿他的敷衍,嘔得想躲到一旁生悶氣。「你好了沒?我要起來了啦!」
  「生氣啦?別惱,想要什麼禮物,我送你。」他企圖安撫她。
  「別想把我當白癡或見錢眼開的女人哄。」她頓了一下,然後既心虛又小聲的接著說:「雖然我真的很愛錢。」
  秦觀濤被辜琳靈作賊似的坦承逗得哈哈大笑。
  「哼!」惱羞成怒的辜琳靈不理會秦觀濤是否已經滅火成功,憤然起身離去。
  「別生氣了。」秦觀濤隨便擦拭身子一下就匆匆套上長褲緊跟出來,他可不想讓惱怒的辜琳靈真的拂袖離去。
  看著辜琳靈把蛋糕外面精美的包裝紙當成發洩的對象,粗魯的胡扯亂拆一番,他好笑地走向她,並從背後將她摟入懷中安撫著。
  俯下身,將整個臉龐埋入她烏黑得像黑緞的長髮中輕柔的吻著,臉一偏,進而輕咬她羞紅的耳垂,逗弄她青稚、敏銳的感官。「告訴我今天是什麼大日子好嗎?」他貼在她耳畔呢喃。
  「才不告訴你呢!你自己拆開包裝,再猜不出來,我就真的不理你了。」她往後更貼入他的懷中,捉著他的手去拆蛋糕的包裝紙。
  一拆開,秦觀濤一看見上面的數字,就立刻明白她為什麼如此神神秘秘的了。「是你的生日!」
  「嗯!所以你說你該不該罰?」
  「當然。你想要什麼樣的禮物?」他輕揉她的發。
  「哼!一點誠意都沒有。」她露出不屑的表情。
  「我讓你有機會大撈我一筆,不好嗎?」
  「你當我是什麼樣的女人哪!」她不悅地掙脫他的懷抱。
  「壽星不能生氣,否則會倒楣一年哦!」他嚇她,並伸手將她順勢拉加懷中。他習慣了她身上所散發的淡淡香味,一股清純的氣息。
  「是嗎?」她壓根兒不信,但仍露齒一笑,笑意卻未曾傳至眼裡。
  他覺得她這種皮笑肉不笑的樣子非常刺眼。
  「別惱了,我投降。壽星最大,所以今天我任憑你處置,無論你想怎麼罰我,我都欣然接受。」他對她露出炫目的笑容。
  辜琳靈看呆了,完全忘了自己在生什麼氣,溫順的躺在他溫暖的懷中。
  「無論我要求什麼,你真的都會為我達成嗎?」見他點頭,辜琳靈露出詭異的笑容。
  秦觀濤期待著辜琳靈尚未出口的要求,不知為何,他有預感,她所要求的,一定是他給得起,而且還是非常樂意為她完成的。
  「我……我要……要你……你……你……教我……教我……男……男……女之事。」辜琳靈羞得滿面紅霞,好不容易才吞吞吐吐地說完。
  「還說你沒想非禮我。」秦觀濤就是忍不住想逗她。
  「我……真的沒有啦!你別冤枉我!」辜琳靈本來就很難抵抗內心不斷湧出的羞怯感,秦觀濤這一逗,她立刻收起強烈的好奇心,想要收回出口的要求。
  「你……你……就當沒聽見我剛才說的話。」全都怪他那雙會放電的藍眸引誘她啦!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既然說過今天任你處置,就算再委屈,我都會應你所求。」他故作委屈的模樣,說什麼都不會任煮熟的鴨子從他眼前飛了。
  「我都說不要了。」她臉兒低垂,全身染滿紅暈,真恨不得有個地洞能讓她鑽進去。
  「不行,這牽扯到信用問題,你既然提出了,我就必須替你達成。」一說完,他埋首於她羞紅的勁間,溫柔的舔吻起來。
  「別……蛋糕……」被困於桌子和他之間的辜琳靈輕推他。
  「待會兒再吃。」他在她耳旁低喃,慾火在體內狂燒,身前的小人兒似乎又退縮了,他可不允許!因此,經驗老到的他略微側首,吻上她鮮艷的紅唇,煽情的色誘她。
  「等一下啦!你要在這兒做那種事啊?」她既委屈又羞怯的將話含在嘴巴裡低聲輕問。
  秦觀濤聞言,一把抱起她走進臥室裡,沿途不忘繼續侵略辜琳靈,脫下她的衣物,一路上隨手亂丟。
  「都濕了,再不脫掉,小心待會兒著涼。」秦觀濤無視辜琳靈的掙扎,繼續未完成的動作。
  「好冷。」被脫得精光的辜琳靈又冷又羞的更為貼近秦觀濤赤裸的胸膛。
  「待會兒就不會了。」他雙手撫上她佈滿紅霞的柔嫩身子。
  「我怕,你耐心點。」她雙手環上他的頸項。
  「我盡量。」他嘴巴說著,心中卻暗自喊苦,雖然如此,他仍放緩步調,讓她適應。
  他抱著她雙雙倒入柔軟潔白的床輔,並捉住她不知擺在何處的手放到褲頭,讓她感受他的悸動。辜琳靈嚇得縮回手,秦觀濤卻再次將它們拉回,放到自己的腰上。
  「脫掉它。」他貼近她的耳旁用沙啞低沉的嗓音蠱惑道,並露出一抹致命的微笑鼓勵她。
  被迷得七葷八素的辜琳靈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若非靠著秦觀濤,全身癱、雙腳無力的她必會跌坐在地上。
  她顫抖著雙手,慢慢的解開他腰間的皮帶,小手探向拉鏈,他忽然拉住她的左手,伸入褲中。
  「啊……」她驀然發出尖叫,「你……你……你……沒穿內褲。」她指控他,全身羞得著火一般,於是掙扎著要縮回被他強行捉住的手。
  「別亂動!」他發出一陣痛苦的呻吟。「剛才為了追你,根本來不及穿,所以才要你一手護著,以免傷到它,否則你可就得守活寡了。」雖強忍慾火,他仍不忘逗她玩。
  感覺他的堅挺,辜琳靈不敢再輕舉妄動,急急拉下拉鏈,便趕緊縮回左手,全身的熱氣卻仍散不去。
  偏偏他不放過她,再次捉住她的雙手,撫上他壯闊堅硬的胸膛,再一路往下探去,最後再次探入褲中,藉著緩緩地卸下他的褲子,她的手撫遍了他的下半身。
  秦觀濤在這種非人的折磨中覺得自己就快爆炸了。但是他仍強迫自己忍下去,不願意嚇壞未解人事的她。他輕柔的在她紅潤的臉頰上灑滿細碎的輕吻,並順著她臉部的線條來到她顫抖的櫻唇,輾轉纏綿。
  雙手靈活的撫遍她羞紅的柔嫩嬌軀,繼而攀上她小巧飽滿的雙峰,極富技巧的揉捏撫弄,惹得辜琳靈嬌喘連連,他的唇順勢而下,雙手也隨之緊跟。唇齒在她的脖子上嬉戲,讓她更加嬌吟不已。
  好不容易,辜琳靈才盼到秦觀濤不再糾纏自己的頸項,終於可以鬆一口氣。沒料到剛鬆懈的神經瞬間又緊繃了起來,秦觀濤淘氣的唇齒竟轉而逗弄她雪白的雙峰!粉色的乳暈霎時染上玫瑰的嬌艷,她緊咬下唇,頭激動的左右搖擺,竭力承受他所帶來的激情烈焰,嬌喘不已。
  他靈巧的雙手探入從未有人入侵的兩股之間,左手沿著她大腿內側愛撫著,右手則欲進入幽谷中探險。她反射性的將腿併攏,他卻伸出右腿強行介入。她放軟的身軀瞬間變硬,秦觀濤強忍陣陣慾火,耐心的重新吻上她的唇,雙手撫著她顫抖的身子,等她終於再次放鬆時,右手再次悄悄的探到幽谷入口,左手則溫柔的愛撫她雙腿內側,伸出右手食指探路,她卻更用力的夾緊雙腿。
  「痛!」辜琳靈可憐兮兮地看著咬牙的秦觀濤低語。
  「乖!放輕鬆,相信我。」Shit,他發現她真的很緊,鐵定無法承受,可是他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現在不僅是他自己,連她都深受慾火煎熬。長痛不如短痛,他迅速地強行進入她。
  「啊!」她尖叫出聲。好痛、好痛!她不要玩了!
  她拚命地猛垂他,掙扎地想要離開。「好痛喔!你快放開我!」
  「聽話,別動!」他咬著牙任她發洩,堅持留在她的體內。
  「你騙我啦!」她哭叫著。
  「你太緊了,如果我慢慢來,你一定會更痛,乖!別哭了。」
  辜琳靈淚眼看著秦觀濤扭曲的臉,明白他的情況不會比她好到哪兒去,也就不忍心再苛責他了。
  「好多了嗎?」冷汗直流的秦觀濤自認再也無法忍受這種非人的折磨,更加摟緊趴在他身上的辜琳靈。
  「沒。」痛楚雖然減輕不少,但是她實在不敢再輕易嘗試。
  秦觀濤不理會她的退卻,嘗試性的動了一下。
  「別!」刺痛再次嚇得辜琳靈奮力地抵抗他的入侵。
  「對不起,我再也無法克制了。」秦觀濤說完便開始律動起來。
  辜琳靈雖然仍感到撕裂般的痛楚,可是卻有陣陣的快感伴隨而來,讓她不再死命的掙扎,逐漸沉淪於他所創造出來的感官天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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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1 11:31:4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激情過後。
  秦觀濤擁著辜琳靈,羞怯的她拉起薄被裹住滿佈吻痕的嬌軀。
  心中霎時湧現的柔情,讓他憐愛的將雙唇印上她的額頭。
  「晚一點好嗎?」她以為他又想再來一遍。
  「傻瓜!我幫你洗澡。」他邊說邊抱著她走向浴室。
  「不用啦!我自己來就行了。」她羞得整張臉埋入他的胸膛。
  「你不該剝奪我當丈夫的權利。」他輕手輕腳地將她安置於浴缸中,一面放水,一面幫她按摩,以幫助她減輕渾身的疼痛。
  「我真的可以自己來。」
  「閉嘴,靠著我。」秦觀濤也坐進浴缸中,由背面擁住辜琳靈,讓她可以舒服的躺著,順便免去她害羞的顧慮。「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今天是你的生日?」
  「因為今天並不是我的生日啊!其實……」
  「你不是說……」他攢著眉,不悅的打斷她的話。
  「聽我說完嘛!」她搶回說話權,「其實我的生日是明天,可是明天是屬於我那批死黨的,所以……」
  「今晚留下來。」他的下巴抵著她的頭頂。
  「可是……」她定定的凝視他,遲疑了一分鐘才點頭答應。
  「待會兒去挑禮物。」他替她抹上香浴乳。
  「你已經送過了呀!」
  「看來我的表現讓你感到很滿意羅!」他取笑她。
  「才不哩,根本就不及格。你把我弄得好痛喔!」她不屑的冷哼。
  「你聽過哪個處女的第一次不疼的嗎?」
  「如果你溫柔一點,速度再慢一點,情況或許會好一點。」
  「是啊!不會有瞬間的巨痛,可是痛的時間絕對會拉得更長。」
  「你好像很有經驗?」她狀似天真的側頭發問。
  「還好。」秦觀濤尷尬的回答。
  「哼!男人!」辜琳靈嗤之以鼻。
  「下次要臨時來的話,先知會一聲,免得白來一趟。」
  「你以為我願意冒險啊!」辜琳靈沒好氣的說。
  「你把我的電話號碼扔了嗎?」秦觀濤記得她曾問他如何和他取得聯繫,但是,那時他的名片恰好用完了,所以他把電話號碼念給她,還親眼見她抄在本子上。
  「沒有啊!」辜琳靈心虛的小聲應答。
  「那還有什麼問題?」他一眼就看穿她的心虛。
  「我……我……我……」辜琳靈支吾了半天,不知該不該向他吐實,偷瞄了他益發難看的臉色,只好認命的招供,「我曾經試過打電話去公司找你,可是……」
  「我不在嗎?」
  辜琳靈緩慢地搖頭否認。
  「還是秘書不肯替你轉接?」這是非常有可能的一件事,除了公事以外,全都會被盡責的秘書直接過濾掉,看來他得特別交代秘書一下,免得她下次又遇到類似的情況。
  「接是接通了啦,只是……」
  「講重點。」他有預感,一定不是什麼好答案。
  「人家……人家……不知道你……」
  「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你不知道我的職稱,順便連名字都給忘了吧!」他這才想起來,相處這麼久以來,似乎從未聽她叫過他的名字。秦觀濤忽然笑得好溫柔,凡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這是要刮颱風的預兆。
  秦觀濤冷眼盯著眼前的辜琳靈,不悅地想著,這個白癡女人最好別點頭,否則難保他不會直接掐死她,可是,依他對她的瞭解,她的答案極有可能會令人更吐血。
  「我才沒有咧!」
  聽她發出一聲被冤枉的嬌斥,令他頗為欣慰,原來她還沒有白癡到那麼無可救藥。
  「人家根本從來都不知道過,又哪來的忘記啊!」她理直氣壯的頂回去。
  果然!
  秦觀濤才剛舒展的眉頭卻因她所吐出的話而鎖得更緊,微笑僵在臉上,臉部也極度變形。他真想把這個白癡女人活活掐死。
  「你這個笨蛋!你這是在告訴我,你嫁給我將近半年,卻一直不知道我是誰嗎?」原本在替她按摩的手倏然用力握緊。
  「喔!好痛,輕一點啦!不想替人家按摩就別按嘛,幹嘛捏人家!我又沒強迫你,你何必那麼勉強。」
  「別企圖轉開話題,給我老實回答。」他放鬆力道,並努力克制自己的手別往她纖細的脖子移動。
  「我知道啊!你不就是你嘛。而且我告訴你喔,我才見過你兩次面,就記得你的長相了喲!」她猶不知死活地得意洋洋的向他獻寶。
  「兩次?表示你嫁給我的第一個星期對自己老公長得是圓是扁完全沒有印象羅?」他笑得更加猙獰。
  「誰說的!我至少知道我嫁給一個超級大帥哥啊!」她不服氣地大聲駁斥。
  「你……你……你……」這次換秦觀濤嘔得說不出話來了。
  「你不用那麼感動啊!我心領就是了。」辜琳靈又不是真的沒神經,當然看得出秦觀濤快被自己氣昏了,可是,她也沒辦法啊,她天生記憶力就不好,認人的本事是其慘無比,連方向感都不是普通的糟。其實他才帶她來過這兒一次,她第二次沒迷路,他就該偷笑了,否則,恐怕連認錯丈夫的烏龍事件都有可能會發生哩!
  「你這個白癡,不知道難道你就不會直接開口問嗎?」秦觀濤的怒氣一古惱地爆發出來,手的力道不覺又加重了。
  「你輕點啦!」辜琳靈再次尖叫。
  「快說。」力道再次放輕。
  「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一副我理應認識你的狂樣,好像不認識你是一件多丟臉的事似的,所以我就懶得問了。後來,我們每次見面的時候也都是用你我來稱呼,根本就用不著名字,何況名字也只是一種代號罷了。所以……就這樣羅!」她聳聳肩表示自己也滿無辜的。「再說,說不定你自己也早就忘了我的名字,還好意思怪我。」辜琳靈心虛歸心虛,但仍存著一絲僥倖的心態,說不定他是五十步笑百步。
  秦觀濤連續做了幾次深呼吸,努力找回做人的自制力。
  「辜--琳--靈!」他怒吼,「你總該見過結婚證書上的簽名。」
  「拜託你好不好?當初我還以為你只是開玩笑的,所以兩份都是我先簽名、蓋章,然後就丟給你了,誰料得到你真簽名呀!」她提及這件烏龍事件仍是忿忿不平。「再說,除了在結婚證書上面簽名之外,我連摸都沒摸過咧,你就不知把它藏到哪兒去了。」
  「算了。」秦觀濤不再奢望她那顆蠢腦袋能想出什麼好理由來安撫他。再和她扯下去,他只會提早中風而已。
  「怎麼可以就這麼算了!你怪我不知道你的大名,還不快點告訴我!」辜琳靈轉身面對他。
  「秦觀濤。秦始皇觀賞海濤的秦觀濤。」他賞她一記白眼。
  「喔!」
  「喔什麼喔!為了確定你知道自己嫁給誰,以後就喊我觀濤,不准再叫我喂!聽清楚了沒?」他邊說邊拉起她,撈起一旁的大浴巾替她擦乾身子,並抱起她走回臥室。
   
         ☆        ☆        ☆
   
  「不開心?」秦觀濤見辜琳靈愁眉苦臉的窩在沙發中,隨便按著手中的電視遙控器,於是關心的詢問。
  自從他們成為名副其實的夫妻之後,秦觀濤不再將辜琳靈視隱形人,逐漸開始嬌寵她,並關心她的一舉一動,和情緒變化。
  相處越久,秦觀濤發現自己越喜歡辜琳靈,喜歡她的純與真,雖然大部分的時間她仍然蠢得令人火冒三丈,可是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可以完全的放鬆自己,不再是處於爾虞我詐、蠶食鯨吞的現實社會中。
  他不清楚自己對她是哪種感情,或許只是責任心在作祟,也或許夾雜些許親情的感覺。那種縹緲虛無的感覺讓他對她牽腸掛肚、無法放心,隨時注意著她的喜怒哀樂。
  他由她不懂掩飾的神情和依賴的舉動清楚的知道她愛慘他了,也因內心的自卑,覺得自己配不上他。這些情形他都清楚,只是他不知道該如何做才能讓她不安的心定下來,他唯一能做的是盡量陪在她身邊,安撫她不安的心靈,也因此他不知多久沒回老家了,完全無視於母親頻頻的催促。
  每回她一來這兒,目光總隨著他移動,極少移開,所以她今天心不在焉的舉動讓他很不舒服,這是她第一次沒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甜甜的笑容也消失無蹤,讓他覺得礙眼極了。
  「沒有啊!」她臉兒輕抬匆匆看了他一眼,就立刻埋回彎曲的雙膝中,無精打采的悶聲道。
  「說實話。」他坐到她身旁,溫柔的將她摟入懷中,臉頰親密的貼上她的,氣息緩緩的吐在她的耳旁,看似寡情的薄唇頑皮地輕咬她的耳垂,雙手不規矩地在她身上任意游移。他不甘被她冷落,他要她的注意力重回他的身上。
  順便藉機迷亂她的心智,鬆懈她的心防,讓她說出令她如此困擾的事情,所有的麻煩他都會替她解決,他要所有的不愉快都遠離她,讓她重現陽光般的笑顏。
  「我愛你,真的好愛、好愛!」她垮著臉,淚水蓄積眼眶,強力制止不讓它滴落,並勉強的朝他扯出一抹笑顏,她知道他最喜歡看她笑的模樣,只因為他說這時的她最迷人,所以她總是對他展開最燦爛的笑容,可是,她現在一點也笑不出來呀!
  「我知道。你現在要笑不笑的模樣醜死了。」他不願她勉強自己強顏歡笑。
  淚水一滴、兩滴、三滴……如雨般潰堤而下。她希望留給他最美的印象,卻因為他傷人的話委屈的哭了。
  「乖乖,別哭!我騙你的,要笑就笑吧,一點也不醜。」一見她的淚滴落,卻又倔強得不願哭出聲來,秦觀濤覺得自己的心宛若被針刺一般,手足無措的輕拍她的背,助她順氣。
  她無言的將臉埋在他壯闊的胸膛,不願他見到自己哭花的臉和脆弱的一面。
  「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他抬起她梨花帶雨的小臉。
  「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傻瓜!別胡思亂想。」他更溫柔的撫慰她。
  「我也不想自己嚇自己呀!可是,事實就是事實。」她佯裝的堅強更加扭痛他的心。
  「你慢慢說,把事情說清楚一點。不管任何事都有我會替你處理、善後,所以別再哭了。」她的淚不像其他女人只會讓他覺得不耐,反而感到無比心疼,甚至願意付出任何代價讓它不再滴落。
  「如果……不,該說一定,期末我被當了,我爸媽一定會要我立刻回南部,那……以後……我就再也……再也……見不到你了。」她死命的抱住他,唯恐以後再也沒機會了。
  「別擔心了,我說過一切有我,我絕不會讓你被當,告訴我,現在情況到底糟到哪種程度?還有你修了哪些教授的課?」原來只是成績這種小問題!
  憑他傲人的才情,絕對有辦法在短期內替她惡補成功。再不然,憑他只要一聲令下,台灣經濟就會毀於一旦的權勢,就連總統都必須賣他三分情面,更何況只是小小的教授?秦觀濤嗜血的眸光一閃。除非,他們想和自己的飯碗過不去!
  「別哄我了,只剩下一個星期就期末考了,而我卻什麼都不懂,根本就死定了,我們還是好好把握所剩無幾的相處時間吧!」
  「別再杞人憂天了!一切有我。」
  辜琳靈不知秦觀濤到底用了什麼方法,但是,她果真有驚無險地安然度過危險的學期。
   
         ☆        ☆        ☆
   
  秦觀濤不懂愛情,也不明白自己對辜琳靈究竟存著什麼樣的情感,只知道她的喜怒哀樂日益嚴重的影響他的情緒隨之起伏,所以他學會寵溺她,只為了不願再次見到她強顏歡笑和無助的淚。
  他從不開口說愛,無論辜琳靈在他耳邊強調過多少次她愛他,他只是默默接受而無反應,最多只是露出一抹一閃即逝的微笑。所以辜琳靈無從探知他的心意,更猜不透他深沉的心思,只能任由整顆心飄飄蕩蕩,無所依歸,更毫無安全感可言。越愛他,就越害怕總有一天他會對她這個平凡的醜小鴨感到厭煩而無情的離開她。
  暑假到了。
  辜琳靈告訴家人要獨自在北部打工,就搬去和秦觀濤同居了。
  白天,辜琳靈瞞著秦觀濤在某大企業找到一份工讀生的工作,每天忙得頭昏惱脹。
  晚上,則一個人留在公寓裡看電視或看書打發時間,乖乖的等秦觀濤回來。
  自從辜琳靈搬到秦觀濤的住處後,雖然他不再七晚八晚的才回住處,但是也不再像往常一般注重假日的相處時光,總會到公司加班或乾脆帶一堆公事回家處理,這種情形讓辜琳靈感到更加空虛與惶恐不安。
  整個暑假,辜琳靈就活在疑神疑鬼的恐懼中,但是她從未讓秦觀濤知道她的不安,因為她不想做一個不討喜的女人。所以每當秦觀濤回來時,她總是會露出最炫目的笑臉迎接他。
  敏銳的秦觀濤也在她的笑容中忽略了她內心最深層的恐慌。
  直到暑假結束了,他們恢復以往的相處模式,陽光才再次照進辜琳靈陰沉的心靈,因為她又能感受到他如往常般的疼愛了。
   
         ☆        ☆        ☆
   
  辜琳靈慵懶的走在校園外的情人步道上,想起去年的今日正是她迷迷糊糊嫁給秦觀濤的日子,臉上不由得漾起幸福的微笑。
  她決定去公司找他,想要給他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
  「不會吧!」辜琳靈再次辯認地看著手上的地址,才又抬頭看向眼前雄偉的建築物。
  這居然是她打工三個月的地方耶!
  震驚過後,她才緩緩地踱向服務台。
  「請問……」
  「琳靈,怎麼有空跑回來探望我們呀?」櫃台小姐興奮的跟辜琳靈寒暄。
  「嗯。」辜琳靈尷尬地笑笑。
  「對了,你剛才要問我什麼?」
  「我想問你知不知道公司裡有哪個主管姓秦的?」雖然秦觀濤從未告訴過她他的職稱,可是從他的工作情形也知道他絕對不會是個小職員。
  「秦?很多呀,你想問哪一個呢?」
  「啊!不會吧!」辜琳靈一聽,差點暈倒。
  「怎麼不會!自家公司當然大舉採用自己人羅!」
  「那你有沒有聽過秦觀濤這個名字啊?」辜琳靈硬著頭皮繼續問。
  「廢話,你耍我啊,別告訴我你在公司待了三個月,連董事長的大名都沒聽過,別玩了。」
  「我真的不知道啊,又沒人告訴過我!」辜琳靈一臉無辜。「那他的辦公室又在哪一樓啊?」
  「頂樓。你問這幹什麼?」櫃台小姐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沒有啦!有人要送花給他。」辜琳靈將手裡的九十九朵玫瑰花拿出來展示。
  「哇!是誰啊?」
  「秘密。」
  「你放在這兒吧,我通知小妹拿上去就行了。」櫃台小姐盡忠職守地說。
  「不行!送花的人交代我要親自交給他才可以。」開玩笑,不能親手交給他,她又何必大老遠的專程跑來送這束差點把她壓垮的花呀!
  「可是要見董事長是要預約才可以的,否則就算你上去,還是會被秘書擋下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真被擋下來,那就再說羅。就這樣了,下次有空再聊,bye!」辜琳靈揮手走向電梯。
   
         ☆        ☆        ☆
   
  「怪了,這裡哪來的秘書啊?」辜琳靈莫名其妙的看著無人坐鎮的辦公桌,「不理她,可是到底是哪一扇門呢?」眼前有左右兩扇門,她怎麼知道秦觀濤的辦公室是哪一間呀?萬一敲錯門,豈不尷尬?
  「算了,碰運氣吧!」她選擇走向右邊那扇門,一靠近就發現門沒有關好,所以可以隱約的聽見裡面的聲響。她將門縫推開一點,方便自己可以看見裡面有沒有她要找的人。
  辜琳靈猛然摀住自己差點脫口尖叫的嘴巴,淚眼看著眼前凌遲她脆弱心靈的一幕。她緊咬自己的手,以免心痛哭叫出聲來。
  高挑、豐腴的性感尤物緊密的貼坐在秦觀濤的大腿上,雙手捧起他的臉,傾身向前,豐唇熱情的貼著他冷然的薄唇,火辣的身軀在他懷裡扭動。而他則輕閉著眼享受著美女的熱情。
  「你是誰?」秘書一由左邊的茶水間走出來就看到辜琳靈在董事長辦公室門口鬼鬼祟祟地探頭探腦,於是不悅的大聲喝道。
  辜琳靈原本握在手上的花早就因驚嚇而散落滿地,飄散的花瓣仿若她碎裂四散的心,狠狠地摔落地上,無人理睬。
  秦觀濤警覺的睜開雙眼,先是訝異於在此地見到辜琳靈,隨後不悅地蹙眉盯著她。
  「讓她進來。」秦觀濤對秘書下令,並順手推開還賴在他腿上的女人。辜琳靈臉上流露的心碎和迷惘讓他心驚。
  「她是誰呀?」艷麗女郎不悅地怒視辜琳靈,她壞了她的好事。
  「你怎麼來了?」秦觀濤凝視默默拭去淚水的辜琳靈。
  「沒事。」被咬破且滲出血絲的手傳來陣陣的疼痛,提醒辜琳靈她的心正因他的漠然而淌血,應該盡快離去,找個安靜的地方好獨自舔傷。
  「痛嗎?」他也注意到她手上的傷了,不自覺的執起她的手吻去上面的血絲。
  辜琳靈不語。
  瞄一眼壁鐘,秦觀濤自然的摟著她走向門口。「我帶你去吃午餐。」
  「不了。我待會兒還課,必須趕回去,不打擾你了。」淚無法控制地再次滑落。
  「聽話,就翹一次課,陪我去吃頓飯。」他不願放她走,她的神情彷彿在告訴他,他只要一放手就會失去她。
  「告訴我,你愛我。」她無助地抬頭望進他沒有溫度的藍眸。
  「我們私下再說。」他安撫她。
  「你根本不愛我,心裡也沒有我。」她即將崩潰的情緒瞬間爆發出來。
  「別鬧了。我討厭無理取鬧的女人。」他不懂什麼叫愛,也無意為了哄她而說出違心的謊言。雖然心疼她的淚,卻拉不下自尊哄她,秦觀濤只好用冷漠來制止她不斷滑落的淚。
  「無理取鬧?呵,原來在你眼裡我是這麼不堪的女人!」她渾身顫抖,震掉了他為她披上的外套,心痛地哭喊著。
  「收起你的眼淚,眼淚攻勢對我一點用處也沒有,只會讓我更加反感。」他被她哭得六神無主,說的話更加不留情。
  「即使是哄我,你都不願意說謊?由此可見,我有多惹人討厭了!哈哈哈……」她邊哭邊笑,牙齒深深的陷入緊咬的手背,當她嘗到粘稠的鮮血時,逐漸安靜下來。
  凝望手上的血,辜琳靈神情淒絕地踞起腳尖,雙手環向他的脖子,輕輕的印上他的唇,本想給他深深的一吻,但他身上散發出的女人香氣令她不自覺地卻步,匆匆的結束,跳離他的身子。
  他獨特的體香引她再次凝視他的臉,可是一向令她迷醉的臉逐漸扭曲變形,最後幻化成殘酷無情的撒旦。她慢慢的後退,然後倉皇地奪門而出,徒留滿臉驚慌的秦觀濤。
   
         ☆        ☆        ☆
   
  「Shit!」秦觀濤重重地捶向無辜的桌子,並將上面的東西全數掃落在地。「滾!」他暴怒的對肇事者大聲喝道,嚇得她立刻奪門而出。
  心繫辜琳靈傷心欲絕的模樣,秦觀濤再也無心辦公,心裡開始咒罵那個該死的女人,又懊惱自己何必陪父母玩那種無聊的遊戲。
  他父母總是想盡辦法企圖瓦解他的冷漠和自制力,因此派出大量的美女軍團來誘惑他。他也從不制止父母那種無聊的舉動,只是無動於衷地任由那些女人使出渾身解數,她們在自討沒趣之後,總會為了維持最後一絲尊嚴而識相地自動走人。
  想起辜琳靈那淒絕的笑容,秦觀濤不禁揪緊了心。發覺自己無法定下心繼續處理公事,秦觀濤決定直接去找令人擔心的辜琳靈。
  「董事長。」秦觀濤經過秘書時,秘書忽然出聲喚住他。
  「有事等我回來再說,還有,把今天的行程全部取消或挪後。」秦觀濤交代完就轉身欲走。
  「董事長,請留步,這束花……」
  「什麼花?」秦觀濤不耐的轉回身。
  「剛剛那位小姐掉在門口的。」
  「快拿給我看看。」秘書依言將花遞給秦觀濤。
  秦觀濤取出花中的小卡片看了一眼,忽然愣了一下,才快步離去。
   
         ☆        ☆        ☆
   
  辜琳靈像抹遊魂似的東飄西蕩,最後才晃回和秦觀濤同住的房子,冷眼看著裡面的擺設,這兒曾經有他們共同製造的歡笑和甜蜜的回憶。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躲到哪兒去。不願讓好友們為自己擔心,也不能跑回家躲起來舔傷口,所以她只好跑到這裡來,因為這個時候秦觀濤一定不可能回來。
  好傻、好傻,居然以為自己在他眼裡是與眾不同的,以為他對她也有相當的夫妻之情。
  其實她也不該怨他!
  若她是個男人,也沒有辦法喜歡她這種平凡無奇的醜小鴨太久,而他居然勉強自己容忍她長達一處,是夠久了。
  抬起還泛著血絲的手,看著手上的血漬她忽然興起一股念頭:如果血流多一點,手是不是就會更痛一點,而心就不會再感到那麼疼了呢?
  拿起水果刀走進浴室,癡傻的坐在浴缸旁,她突然想起他們共浴的歡樂時光,好幸福、好開心,心卻越來越疼,淚也像沒關緊的水龍頭似的一直滑落。
  她猛然拿起刀往手腕一劃。
  痛!好痛!隨著血緩緩地流出,心似乎真的不再那麼疼了,可是,淚卻依然停不了。
  血停了!
  手好像也麻痺得不再覺得痛,心卻不知為何疼得更厲害了。
  辜琳靈恍惚的想著,再割深一點,血不停,心是不是也就可以不再疼了呢?
  她看著銳利的鋒芒,無意識的又深深地劃了一刀。意識雖然逐漸模糊,她卻清楚的知道自己傷及脈搏,血大概是停不了了,心的確也不再那麼疼了。
  好困,好想睡喔!她覺得自己快要睡著了。
  「睡吧!」她喃喃地對自己說。或許一覺醒來,就不會再有知覺了!
  她緩緩地合上越來越沉重的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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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1 11:32:0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秦觀濤紊亂的心越跳越急促,眼皮也跳個不停。
  直覺催促他趕快回住的地方,但是唯恐在路上和辜琳靈錯身而過,所以他放慢車速,一路留意是否有她的蹤跡。
  當他面對滿屋子的寂靜時,還以為自己猜測錯誤了,直到瞥見她的鞋子,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不對勁!太安靜了!空氣中還隱約飄著一股血腥味。
  不祥的感覺再次攫住他的心。
  他強迫自己定下心,仔細辨識氣味由何處散發出來。
  晶亮的雙眼忽然射向浴室,身形也敏捷的逼近。
  不!秦觀濤瞪著眼前駭人的一幕,前所未有的恐懼緊緊地纏繞他揪緊的心。
  辜琳靈靜靜地躺在血泊之中,鮮血染紅整個浴缸。
  慘白著臉,秦觀濤快速靠近她,隨手捉起一旁的浴巾包住她血流不止的手腕,並抽出腰帶充當止血帶,然後把握第一時間將她送往醫院。
   
         ☆        ☆        ☆
   
  盯著急診室門上的紅燈,秦觀濤必須握緊雙拳才不至於顫抖。
  她怎麼可以用這種極端的手段來報復他?!
  打從心底冒出來的無助感讓他既陌生又恐懼。
  不願失去她呀!
  眼前再次浮現她迷人的甜蜜笑靨,她溫暖他長年冰封的心,是他快樂的泉源。他恨不得她把刀子插在他的身上而非自殘。
  心痛的感覺充斥他全身的知覺,讓他大力抵擋,淚不知不覺的流下。
  這就是愛的感覺嗎?
  如果不是,又有誰能告訴他這是什麼!
  他願意用一切來換取她的存活,只要她能活下來,他不會再讓她受到絲毫委屈!
  陣陣寒意由秦觀濤心底升起,腦中一次一次地浮現她躺在血泊中的無助模樣,不斷的摧殘他、凌遲他。
  紅燈終於熄了。
  「情況如何?」醫生是秦觀濤的朋友,所以秦觀濤一見他出來便捉著他的領口逼問,大有他敢說出任何不好的消息,就要把他大卸八塊的樣子。
  「不好,她的求生意識太薄弱了。」醫生拍開秦觀濤的手。
  「無論用什麼方法,你都必須想辦法讓她活下去,否則我不惜親手拆掉你這間醫院。」秦觀濤撂下狠話。
  「冷靜點,她的外傷我都處理好了,可是心裡的傷我就無能為力了。解鈴還需繫鈴人,你自己看著辦吧!」醫生一說完就揮揮手轉身離去,無意留下來當炮灰。
  「水……」
  低喃的聲音驚醒閉目養神的秦觀濤,他開心的將水杯遞到辜琳靈嘴邊。
  「痛……」恢復神智的辜琳靈蹙緊柳眉,痛呼出聲。
  「不痛了。」秦觀濤憐惜的捧起辜琳靈的左手,小心翼翼地輕輕吹氣。
  「我不想見你,你走。」辜琳靈猛地抽回自己的手,並撇過頭不看秦觀濤。她發現自己的心又開始疼了。
  「你真的捨得嗎?」他抬起她的頭,強迫她面對他。
  「捨不得又如何呢?或許,有捨才會有所得吧!」她露出一抹苦笑,「我想出院。」整室的潔白再加上刺鼻的藥水味讓辜琳靈幾乎窒息。
  「自殺是最愚笨的行為。」她漠然的態度讓秦觀濤出聲激她,順便轉移話題。
  「我明白。」
  「別再做這種蠢事。」秦觀濤慌亂的心渴望得到她的安撫。
  「我懂。請你盡快安排我出院。」
  「醫生交代你需要住院觀察。」她蒼白的臉色伴著氣若游絲的聲音讓秦觀濤不安極了,彷彿她隨時都可能再次飄離他的掌握。
  「我該回去上課了。」
  「趕不上的部分我可以替你惡補,你盡可安心休息。」他以不變應萬變,說什麼都要把她留在視線之內。
  「我累了。」她抬起哀傷、疲累的眼直視他,希望他放過她。
  「既然累了就繼續休息吧!」他體貼地替她拉上薄被。
  她重重的歎口氣,「你很清楚我的意思。」她挑明著說。
  「等你精神狀況好一點我們再談。」
  「何必再浪費彼此的時間呢?速戰速決不好嗎?」
  「我愛你。」他深深地凝視她,彷彿想要望進她靈魂深處一般。
  「你……」辜琳靈呆愣地回視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好話不說第二遍。」他莫測高深地淡然微笑,並安撫寵物似的輕拍辜琳靈的臉蛋。
  「你這是在施捨同情還是在尋我開心?」她認真的想從他的表情看出一些端倪,卻失望了。
  「你慢慢猜吧!」他捧起她的臉,柔情的印上屬於他的印記。
  「你真髒!」她這才發覺秦觀濤的狼狽,未刮的胡碴、凌亂的頭髮、佈滿血絲的眼和搾菜似的衣服,都在說明他不眠不休的照料她。
  或許她在他心裡真的佔有一席之地吧!否則這個有輕微潔癖的男人怎可能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呢?她不覺地露出欣慰的笑容。
  「你這個小沒良心的東西竟敢嫌我!」他裝出兇惡的表情嚇唬她,但見她視而不見地笑出聲來,揪緊的心才終於鬆懈了下來。
  「幫我辦出院手續吧!而且你也該回去休息了。」她微仰著頭,無血色的唇拂過他的臉龐。
  「除非你答應我不再胡思亂想,更不准再玩這種嚇人的把戲,還有……」
  她猛然打斷他的叨念,「我什麼都答應你,你快去吧,我再也受不了這裡的氣氛和味道了。」
   
         ☆        ☆        ☆
   
  「不行。說什麼都不行。」秦觀濤緊急煞車,將車子停到路旁。
  「我這麼久沒回去,室友們一定擔心死了,說不定已經通知我的家人了。」辜琳靈費盡唇舌地試著和秦觀濤講道理,他的佔有慾似乎一下子全部冒了出來,還嚴重到不可理喻的地步。
  「電話。」他將電話遞給她。
  「我會記得天天打電話向你報平安的。」辜琳靈鬆了一口氣。
  「我給你電話是讓你打電話能向你的室友報平安,而不是讓你用來打給我。」他沒好氣的提醒她。
  「啊!」辜琳靈一時反應不過來,小口張得老大。
  「搬來跟我一起住吧!」他藉機吻上她,沉溺於她所散發出來的幽香之中。
  「不!」她被他突來的熱情嚇得猛然推開他,也稍微恢復了神智。「既然你覺得打電話也可以達到報平安的效果,那你讓我回學校,我再每天打電話給你不也一樣嗎?」無論他對她有沒有心,暑假的教訓讓她明白距離的美感。
  「你……」他惱極了她的不識相。
  「你答應過我願意尊重我的學生身份的。再說,只剩一年我就畢業了,無論多捨不得我的朋友們,也必須面對各奔前程的命運,而你,或許……會和我相處一輩子,所以,你就別……」她無奈地直視他。
  「不是或許,是一定,我們一定會永遠在一起。」
  彷彿想讓她認同他的話似的,他用力的摟緊她。
  「既然你這麼肯定,就更該成全我。」她開始希望他像以前一樣不重視她了。
  「可以,可是你一畢業就必須搬來和我一起住。」他不容她敷衍地逼她直視。
  見她點頭才鬆開對她的箝制,並重新發動車子,送她回學校。
   
         ☆        ☆        ☆
   
  日子就在不知不覺中流逝。
  在秦觀濤的指導之下,辜琳靈順利地考上研究所。被迫遵守諾言搬去和他同居。
  他不再一味地將時間用於工作之中,總是準時下班陪她,即使加班也會拿回家處理,出差時更會帶著她同行。
  辜琳靈剛搬去和秦觀濤同居時,他偶爾加班到凌晨兩、三點才回家,她總是默默地為他等門,臉上的笑靨不再,一等到他回來才當著他的面拖著疲憊的身軀回房睡覺。
  整晚任由胡思亂想摧殘她沒有安全感的脆弱心靈,辜琳靈其實一點也睡不著,想著他真加班嗎?還是……
  所以,如果性致忽然高漲的秦觀濤纏上她時,她就像個傀儡娃娃似的毫無生氣,任他為所欲為。敏銳的秦觀濤一察覺她的不對勁之後,自然調整自己的作息習慣以配合不安的辜琳靈。
  二十五歲生日時,辜琳靈開玩笑地說她想住在可以見到滿天星斗的玻璃屋中,秦觀濤在她二十六歲生日時替她完成心願。
  秦觀濤學會寵辜琳靈,並企圖將她寵壞,令她完全離不開他。
  他經常被辜琳靈浴血地躺在地上的惡夢驚醒,醒來之後的第一個動作必是摟緊身旁的小人兒,以確定她是活生生地存在著。繼而藉著狂吻她,並由彼此的結合安定自己狂跳的心和不安的靈魂。
  她總以為他只是心血來潮,不知他也有驚恐的時候,因此,事後總又迷迷糊糊地睡得更沉,而秦觀濤則一夜無眠的守候著她,並不厭其煩地吻著她腕上的醜陋疤痕。
  烙印!一輩子的烙印,深深地印在他的心底和靈魂深處!
   
         ☆        ☆        ☆
   
  三天了!
  辜琳靈注視漆黑的窗外。
  她問自己,這難道就是他們這樁婚姻最終的結局嗎?
  辜琳靈原以為秦觀濤可能和那兩個不速之客回家省親,才會一時疏忽而忘了打電話回來交代一聲。
  又唯恐他隨時可能會打電話回家,所以她一直守著電話,不敢輕易離開。
  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可笑喔!
  為了讓秦觀濤心疼,她居然餓著肚子等電話,真蠢!
  盼不到人的她今天終於再也忍不住了,翻箱倒櫃的找出他給她的專線號碼,撥電話找他,沒想到這支號碼居然停用了。不死心的乾脆直接打到公司表明身份找他,而他的秘書居然睜眼說瞎話地推說不清楚他的行蹤。對一個以公事為重的人來說,他這番舉動根本就是擺明了在躲她!
  雖然已經得到結論,辜琳靈仍然堅持守著電話,即使要分手,她也要聽他親口告訴她。
   
         ☆        ☆        ☆
   
  當再次射入室內,辜琳靈伸展因委縮太久而疲痛的四肢。
  該識相一點離開了!
  如果他會出現,不會等到現在還不出現。
  如果他已經決定鐵了心不出現,她還硬留在這兒又有何意義呢!
  是該走了!
  留下來只會讓他為難,更徒惹自己傷心、痛心罷了。
  淚順著辜琳靈蒼白、憔悴的臉無聲無息地滑落。
  她像抹遊魂似的走向主臥室,一打開房門,床頭的巨幅婚紗照立刻盈滿她的眼簾,讓人完全無法漠視它的存在。
  照片中的男主角正用飽含深情的藍眸凝視懷中帶著愛慕傻笑的女孩,而沉溺在愛情中的女孩也略微仰頭回視深愛的男人,兩人的手緊密的握合著,似乎象徵著牽手一輩子的永恆承諾。
  這是辜琳靈最喜愛的一張照片,還是她跟他硬拗了許久,秦觀濤才勉強為了激勵她考上博士班而點頭同意,為了這個條件,原已經不想繼續升學的她只好打起精神,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考上博士班。
  秦觀濤不知何故非常厭惡照相,所以五年來有他上鏡的照片寥寥無幾。十隻手指便可數完。想當然,那幾張照片都是他們同游時,興奮過頭的辜琳靈邀他合照,他卻打死不願配合,她氣不過而故意跟他卯上,甚至翻臉的情形下,他才勉強配合當一下背景。
  辜琳靈取出所有收藏五年來甜蜜回憶的相簿,還有自己當初帶來的衣物放進行李箱中。
  將簽好名字的離婚協議書擺到秦觀濤書房桌上之後,辜琳靈提著行李走到大門口,割捨不下的放下行李,她再次回顧屋中的一景一物。
  彷彿還聽見面露幸福笑顏的女孩發出銀鈴般的笑聲,而男子發出無奈至極的歎息;看見嬌羞的女孩對著滿腹無奈、英挺兼霸氣的男人撒嬌、耍賴、糾纏不已,那男子的表情卻是一片模糊。仍是無奈嗎?或是無趣?還是……
  無論答案是什麼,如今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辜琳靈重新提起行李,頭也不回地離開。
   
         ☆        ☆        ☆
   
  「小辜,你怎麼了?」當辜琳靈狼狽地提著行李踏進酒吧,柳湘緹立刻迎向前去關懷的詢問。
  「一言難盡。」辜琳靈虛弱地笑笑。她一整天就像無主孤魂在街上亂晃,試著理清自己的思緒,順便規劃一下未來的人生。結果根本就徒勞無功,她忘不掉過去,更無法抹去秦觀濤的形影,茫然的心更加迷惘和無助。現在的她只想找個人說說話,讓自己不再胡思亂想。「陪我說說話好嗎?」
  「好。」辜琳靈茫然無助的模樣像極了不知所措、無所適從的孩子,讓柳湘緹擔心極了。
  「我覺得好累、好累。」
  「你等我一下,我去交代一聲,再帶你上樓休息。」柳湘緹就住在酒吧樓上。
  不一會兒,柳湘緹折回來了。「我們上去吧!」她順手提起辜琳靈的行李。
  「謝謝!」
  「你也未免太見外了吧,我可是會不高興的哦!」柳湘緹溫柔的笑著。
  「我可不可以在你這兒打擾一陣子?」一踏入屋內,辜琳靈神情落寞地向柳湘緹提出請求。
  「你老公呢?」柳湘緹訝然問道。幾天前辜琳靈才滿臉幸福的對她們宣佈喜訊,怎麼才沒幾天就……
  「失蹤了。」辜琳靈語氣冷淡得像在敘述一件和自己完全不相關的事情。
  「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倒是說清楚一點。」柳湘緹輕蹙娥眉。
  「說清楚?」辜琳靈面對柳湘緹,睜著不知聚集在何處的空洞眼眸喃喃地說:「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了,又如何說清楚呢?」淚水不爭氣地潰堤而下。
  「你一定餓壞了,我去煮點東西給你吃。還有,我這兒還有間客房,你安心住下吧!」
  不一會兒,柳湘緹端著香味四溢的面出來,放到小茶几上。
  「快點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謝謝你!」辜琳靈虛弱地回柳湘緹一笑。
  「還跟我客氣啊?」柳湘緹敲辜琳靈一記。「陪我出國好嗎?你知道我一向不習慣跟男人單獨相處,而你也順便出去散散心,心情會好一點。」
  「好。」辜琳靈感激的緊緊擁抱柳湘緹。她明白柳湘緹完全是為了她才做這項提議。
   
         ☆        ☆        ☆
   
  當柳湘緹和辜琳靈到達樂園時,鐘傑立刻迎上前來。
  「希望你別介意我帶了朋友來。」柳湘緹柔聲向鐘傑致歉。
  「朋友?」鐘傑眉峰微斂,語氣含著淡淡的不悅。樂園一向不歡迎閒雜人等,他記得自己曾經向她提過,她該清楚才是,那……為何還帶人來?難道他又犯了相同的錯誤--愛上表面清純、骨子裡卻貪慕虛榮的女人?
  柳湘緹的心被鐘傑全身迸發的冷然震得開始產生裂縫,而他眼裡的不屑更加大了那道裂縫。她仍得不到他的信任嗎?迅速藏起受傷的心,她淡淡地道歉著,「對不起。」
  「不幫我介紹嗎?」由鐘傑的眼神和突變的氣氛,辜琳靈明白自己替柳湘緹惹麻煩了,她勉強地露出笑顏企圖打破僵局。
  「他是鐘傑,也就是邀我來度假的人。而她,是我大學時代最要好的朋友之一--辜琳靈。」柳湘緹簡要地替他們做介紹。
  「鐘先生,請問一下這兒有沒有出租給外來旅客暫住的地方呢?」
  「沒有。」鐘傑還沒開口,柳湘緹就搶先回答了。她心疼琳靈的敏感和體貼,更不願讓已經很脆弱的琳靈為了她再受委屈。
  「既然來了就一起到樂園吧!」鐘傑冷漠的接口,說完就提起她們的行李逕自邁開步伐,默默領她們走向停車場。
  「你們兩個怎麼都不說話呀?」疾馳的車廂內散發一股令人窒息的沉悶氣氛,自知是罪魁禍首的辜琳靈企圖彌補她所造成的情形。
  「他現在開車,需要集中精神。」柳湘緹淡淡地回答。「你精神不好,閉上眼睛休息一下。」
  「我不想休息,一閉上眼睛就會看見他。」辜琳靈哀怨地重歎一口氣。
  「那就欣賞車外的景致,讓心情放鬆一下。」
   
         ☆        ☆        ☆
   
  「鐘大哥,你回來啦,女朋友接到了沒有?」秦語婷親呢地摟著鐘傑的手臂。她非常好奇究竟是哪種女人能讓他在愛情國度重新站起來。
  「湘,你還好吧?」辜琳靈驚呼,憂心地看著臉色瞬間蒼白的柳湘緹。
  「我沒事。」柳湘緹勉強露出微笑,並輕拍辜琳靈扶著她的手。
  聽見辜琳靈驚呼的鐘傑和秦語婷同時轉向她們。
  鐘傑擔心的眼對上柳湘緹傷心指控的雙眸。
  「哇!你真美,難怪鐘大哥會喜歡你!」秦語婷興奮地衝到柳湘緹面前,企圖把她打量得更仔細一點。她完全被柳湘緹閉月羞花的絕美容顏和散發出來的優雅氣質所征服了。
  柳湘緹聞言默默地收回對鐘傑指控的眸光,禮貌的朝秦語婷淡淡微笑。
  「鐘大哥,你何不為我們引薦引薦呢?」聽見騷動由屋中走出來的於嵐楓笑著對鐘傑說。
  鐘傑簡單的為她們彼此介紹一番。「他呢?」鐘傑天外飛來一筆的問秦語婷和於嵐楓。
  「大哥的作息一向規律,現在八成又在游泳了吧!」
  「嗯,我剛才才替秦大哥送冷飲過去,他說想多游一會兒,不准任何人去打擾。」於嵐楓眼中閃過的落寞並沒有逃過鐘傑和秦語婷的眼。
  「真不知道大哥在想些什麼,心裡明明放不下你,偏偏還固執得遲遲不肯放下身段接納你。」秦語婷替於嵐楓感到委屈和抱不平。
  「或許秦大哥真的無意於我。」
  「不可能!連我二哥都這麼認為了,你還有什麼好懷疑的。」
  「鐘大哥,你認為呢?」於嵐楓一問,秦語婷也看向鐘傑。
  「要談事情也該先將客人安置妥當再說。」鐘傑無意回答的轉移話題。
  「是啊,你不說,我們倒真的疏忽了。」於嵐楓向辜琳靈和柳湘緹點頭致歉。
  「辜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面呀?我總覺得你好面熟。」秦語婷忽然開口問道。
  「我不知道。」辜琳靈意興闌珊的回答,看在他人眼裡倒成了十足十的敷衍。
  「對不起,琳靈認人的功夫一向很差勁,所以她是真的不清楚,絕對沒有敷衍的意思。」柳湘緹見眾人臉色都略微變色,趕緊開口替辜琳靈澄清。
  「原來如此。」於嵐楓點頭微笑。
  「我還是覺得我們一定在哪兒見過。」秦語婷猛敲自己的頭,期盼能靈光一現,可是仍然徒勞無功。
   
         ☆        ☆        ☆
   
  晚餐時分,大伙聚集在飯桌前,他們眼前也擺了各式各樣的餐點,卻沒人動用。
  「大哥到底在幹什麼啊!吃飯時間都過了,怎麼還不見他的人影?」秦語婷肚子餓得咕咕叫,大小姐脾氣自然也大了起來。
  「大少爺說他想在房裡用餐,所以……」被吩咐去請秦觀濤用餐的傭人匆匆趕來傳達,才說一半就被不耐煩的秦語婷打斷了。
  「你沒跟大哥提有客人來嗎?」秦語婷惡狠狠地吼著傭人。
  「有。可是大少爺說……」傭人吞吞吐吐的不敢啟齒。
  「快說啊,幹嘛吞吞吐吐的!」秦語婷的口氣更差了。
  傭人瞄了辜琳靈和柳湘緹一眼,才繼續說:「大少爺說……他是來度假,不是來交際應酬的,所以……」
  「大哥怎麼這樣嘛!」
  「柳小姐、辜小姐,你們千萬別介意,秦大哥的個性就是如此,他對我也沒什麼好臉色。」於嵐楓善解人意地化解柳湘緹和辜琳靈的難堪。
  「是啊,是啊!我大哥就是剛氣,再加上他最近心情不太好,所以才會這樣,你們千萬別在意。」
  「沒關係,我們不會介意的。」柳湘緹溫柔的對秦語婷和於嵐楓回以微笑,並私底下輕拍辜琳靈的手致歉。
  「開動吧!」鐘傑面無表情的說。
  辜琳靈頗為不滿地皺眉看向鐘傑,他不該任由自己的女朋友受委屈而毫無反應才是,好歹也該出言安慰一番。
  「吃吧!」柳湘緹明白辜琳靈替她抱不平的心意,因此對她溫柔地笑著,並順手夾菜給她。
  「唉……」自知感情的事沒有她插手的餘地,辜琳靈只好歎口氣,然後垂首默默吃飯。
  「柳小姐,吃完飯你可以請鐘大哥帶你們四處走走,順便認識一下週遭環境。」秦語婷熱情地對柳湘緹說。
  「不了,我和我的朋友都累了,想早點回房休息。」柳湘緹婉轉的回絕,她目前還不想面對鐘傑。
  「湘,我不想休息,只想到外頭吹吹風,讓腦子清醒一點,省得胡思亂想。」辜琳靈抱歉的望著柳湘緹。
  「也好,累一點說不定能讓你睡得更好、更安穩一點。」柳湘緹體貼地輕拍辜琳靈的手,「反正我會認床,一定也睡不著,乾脆陪你到外面走走,免得你出得去,回不來。」
  「你對我真好。」辜琳靈激動地用力抱住柳湘緹。
  「傻瓜。」柳湘緹溫柔地回摟辜琳靈,並輕拍她的背。
   
         ☆        ☆        ☆
   
  「你不歡迎我帶人來嗎?」鐘傑也暫時無意面對柳湘緹之間的問題,所以沒有跟著她們,反而來找秦觀濤。
  「你還在乎我的感受嗎?」秦觀濤懶散地將長腿隨意置於桌上,雙眼懶懶的看著擱在腿上的雜誌,右手則順勢端起置於一旁的葡萄酒,放到唇邊輕餵著。
  「你要我怎麼做才願意原諒我?」鐘傑非常清楚秦觀濤不能原諒他背叛的舉動,即使他的出發點完全是為了他也一樣。
  「你說呢?」秦觀濤連頭都無意抬起。
  「就當我欠你一次。」
  「如果我要你回去接掌你家的事業呢?」秦觀濤搖晃酒杯裡的液體,嘴角噙著邪惡的微笑。
  秦觀濤捉住鐘傑的痛處並殘忍的予以一擊,這的確是能讓他痛不欲生的要求。鐘傑痛恨自己與生俱來的身份和地位,讓他在感情路上一撅不振,甚至賠上所有自信和自尊。所以,他逃了!
  如今,秦觀濤以此要求他,除非他能捨棄他們多年的交情,否則他只能硬著頭皮點頭了。
  內心掙扎了許久,鐘傑才勉強的點頭。
  「下次記得提醒我別得罪你!」鐘傑苦澀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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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1 11:32:26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當柳湘緹一早踏進餐廳時,所有的人都已經到齊了,首位還坐著一個全身迸發出冷意的男子恣意地用著早餐。
  「你的朋友呢?」鐘傑有點不悅的開口問道。除了秦觀濤之外,其他人全等著她們一起用餐。
  「她有點不舒服。」柳湘緹靜靜的坐下。心情鬱悶的辜琳靈很晚才入睡,而且睡得極不安穩,所以柳湘緹不忍心叫醒她。
  「要不要請醫生來看看?」於嵐楓關心地詢問。
  「不用了,她休息一下就會沒事了。」柳湘緹淡淡的回應。
  「那就開動吧!」秦語婷首先拿起筷子夾菜。
  「要不要留點東西讓辜小姐等會兒吃?」於嵐楓細心地問。「不用麻煩了。如果她待會兒餓了,我再陪她到外頭去吃就行了。」其實柳湘緹也不知道辜琳靈會睡到什麼時候,等她醒來說不定也已經要吃午餐了。
  柳湘緹總覺得坐在首位的男子很眼熟,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秦觀濤嘲諷地看著鐘傑,他的眼光似乎仍然沒有好到哪兒去,會當著自己男人的面盯著另外一個男人的女人能好到哪兒去?
  鐘傑難堪地撇過臉去,他對柳湘緹的信心又動搖了不少。
  靈光乍現,柳湘緹終於想起在哪兒見過他了,他曾載巧仙到酒吧赴到她的約會,是秦巧仙的風流上司!看著於嵐楓頻頻為他夾菜和體貼入微的舉動,再加上其他人昨晚的對談,她不由得皺起柳眉。
  「你對我大哥的長相有意見嗎?」秦語婷有趣的看著柳湘緹邊打量秦觀濤邊露出不悅的表情。
  「難怪巧仙對你沒信心。」柳湘緹對秦觀濤搖搖頭。
  秦觀濤懶得理她,以為這是柳湘緹引他注意的把戲。
  「巧仙?」秦語婷喃喃的念了幾遍,忽然叫出聲來,「你是指我二哥身旁那個又凶暴又火辣的俏秘書秦巧仙嗎?」
  「你二哥?他不是你大哥嗎?」
  「你認錯人了,你說的那個應該是我二哥秦觀陽,而他是我大哥秦觀濤。」
  「秦觀濤?好熟的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
  「那當然囉!我大哥在商場上非常有名氣,幾乎可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哦!所以你八成是在雜誌或電視上看過有關我大哥的報導。」
  「不,應該不是。」柳湘緹努力思索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直覺告訴她這件事很重要。
  「你是聽我提過的。」喃喃的話語由餐廳門口悠悠傳來。「難怪你說你見過我,原來就是你!」辜琳靈咬緊下唇,怨恨地瞪著秦語婷。
  「啊!是你。」秦語婷也想起來了。「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她不甘示弱的怒指辜琳靈。
  「你的頭髮……」秦觀濤不敢置信地睜大眼,指著她俏麗的短髮,暴怒地吼著。
  這個白癡女人居然把留了五年如黑瀑般的長髮剪掉了!
  當初為了他不經意的一句讚美,她費盡心思的護髮,讓它長及過腰。如今,她居然把長髮剪得只剩宛如小男生般的短髮。
  秦觀濤心疼得直想親手掐死眼前的笨女人。
  「剪了。」辜琳靈心不在焉地回答。當初長要為君留,今日剪髮亦如是。
  「算了,坐下吃早餐吧。」看著辜琳靈更為纖弱的體態和蒼白的容顏,秦觀濤心疼得不忍苛責她。
  「我吃不下。」辜琳靈強迫自己別去看秦觀濤那張會攝人心魄的俊容,以免好不容易下的決心又受他動搖。「湘,陪我到外面走走好嗎?」
  「好。」柳湘緹站了起來。
  「管好你的女人。」秦觀濤朝鐘傑射出兩道陰冷的眸光,並起身走到辜琳靈身旁,「要去哪兒等你吃完飯再說。」強摟著她坐到他身旁。
  鐘傑拉住柳湘緹,以免她無事惹來滿身腥。
  秦觀濤將盛好的稀飯推到辜琳靈的面前,並在上面堆滿菜餚,以命令的口氣說:「吃。」
  見她無意動手,秦觀濤只好威脅地說:「你要自己吃還是我餵你?」
  「既然丟下我,又何必管我的死活呢?」辜琳靈淌著淚,激動得將溫熱的稀飯往他身上砸。
  秦觀濤本來可以輕易的躲開,可是他卻選擇不閃不避,任辜琳靈發洩心中的不安。恐懼所堆積而成的失神和悲淒。
  「啊!」所有的人都驚呼出聲,並關心的衝向前查看情況,只有肇事的辜琳靈茫然無措地嚇呆在原地。
  「你這個變態、殘忍的女人實在太過分了,我們家不歡迎你,你滾!」秦語婷激動的指著辜琳靈怒罵。
  「小辜……」柳湘緹也不贊同地看著辜琳靈。
  驚嚇過度的辜琳靈反而流不出淚了,全身卻抖個不停,機械化的往門口踱去。
  「我沒事。」秦觀濤掙脫眾人的包圍,從背面環住辜琳靈,讓她靠躺在他的懷裡。她的呆滯令他擔憂,他輕輕撫上她腕部幾乎看不見的傷疤,怕極了她會在下一刻消失無蹤。
  眾人瞠大雙眼,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的。
  「我不是故意的。」辜琳靈喃喃地說。
  「我知道。」他輕吻她的臉頰,企圖安定她飄忽不定的靈魂。
  「為什麼不閃?」辜琳靈慌亂的回過身,惦起腳尖,秦觀濤配合的微微俯下身讓她雙手攀上他的頸項,臉頰埋進他的胸膛。
  「你的衣服髒了。」秦觀濤轉移她的注意力。
  「對不起。」辜琳靈有氣無力的道著歉,思緒不知又飄到哪兒去了,惹得秦觀濤頻頻皺眉。
  「不是你的錯,是我故意讓你砸到。」秦觀濤溫柔地摟著辜琳靈再次坐回餐桌旁,「吃飯吧!連砸人的力氣都沒有,簡直就像幾天沒吃飯似的。」
  「你以為我吃得下嗎?」辜琳靈回視秦觀濤,露出苦笑。
  「你這幾天吃了什麼?」秦觀濤警覺的盯著辜琳靈,他不認為她是在告訴他她現在吃不下。
  這個白癡到底餓了多久?秦觀濤惡狠狠地怒視辜琳靈。
  「你說呢?」她學他用反問句回答。
  「你這個白癡!把桌上的東西全都給我吞下去!聽見沒有?」秦觀濤將所有的食物推到辜琳靈面前。
  「我……」
  「再說吃不下去,我馬上把它們全塞進你的嘴巴裡!」秦觀濤心疼得口不擇言。天啊!她怎麼忍心如此虐待自己?
  盯著她的黑眼圈,他更心疼了。這個白癡女人多久沒睡了?她不虐待了自己什麼?
  秦觀濤真想吼眼前的白癡一頓,她憑什麼凌虐屬於他的女人!更想把自己毒打一頓,怎麼會異想天開地想藉此機會讓她學習獨立呢?他就喜歡她對自己的依賴不是嗎?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學會獨立?瞧瞧眼前這個令人放不下心的白癡女人被她自己凌虐得憔悴不堪,像朵幾欲凋零的花,他更有扁自己一頓的慾望了。
  勉強把食物一直往嘴巴送,辜琳靈覺得自己的胃快撐爆了,難過得差點把剛吞下去的食物全吐出來。想放棄不吃,偏偏秦觀濤的鷹眼一直盯著她。
  「大哥,你究竟打算置楓姊於何地呀?」秦語婷憤怒地討伐秦觀濤,她最不能忍受的,是她最崇拜的大哥眼光居然低落到連辜琳靈這種三流貨色都看得上眼!
  「這個問題你該去請教籌劃這場鬧劇的主謀才對吧!」秦觀濤連理都懶得理秦語婷,眼睛嚴厲的監視辜琳靈不安分的舉動。
  「我受不了了!我好想吐喔!」辜琳靈大叫出聲,一手按著自己的腹部,一手捂著嘴巴,以免剛吞進去的食物傾巢而出。
  「下次看你還敢不敢凌虐自己的胃!」秦觀濤嘴上雖然不留情的說著,大掌卻溫柔的覆上辜琳靈擱在腹部的小手,調整自己的坐姿,讓辜琳靈舒適地靠躺在他身上。
  所有的人看著秦觀濤體貼入微的舉支,大致都清楚他對辜琳靈重視的程度,只有秦語婷仍在做最後的掙扎。
  「大哥……你這不是故意讓楓姊難堪嗎?」
  「你現在的舉動才會讓她更難堪。」秦觀濤溫柔地按摩辜琳靈太陽穴。
  「明明……」
  於嵐楓拉住秦語婷的手,眼裡充滿懇求地對她搖搖頭,制止她繼續說下去。
  看見於嵐楓眼裡的狼狽,秦語婷才驚覺她的舉動的確讓於嵐楓更加難堪,遂用眼神向於嵐楓傳遞自己的歉意。
  閉著眼享受秦觀濤溫柔按摩的辜琳靈喃喃地說:「我還以為你……」淚水不爭氣的滑落臉頰。
  秦觀濤輕輕的拭去辜琳靈晶瑩的淚珠,「好好休息,別再胡思亂想了。」
  「既然拋下我偷偷離開了,現在為什麼又對我這麼好?」辜琳靈轉身面對秦觀濤,直直地望進他深邃的藍眸。
  「我被綁架了。」
  「脫困之後也該給我消息呀!」辜琳靈眼裡除了擔心之外,更有深深的不諒解。
  「我還沒脫困。」秦觀濤淡淡地說。
  「你明明……」辜琳靈未說出的駁斥在秦觀濤認真的眸光注視下,硬生生地吞回肚子裡。「這裡不是……」
  「是。」秦觀濤直接回答辜琳靈寫在臉上的問題,這裡的確是他家的地產之一。「我被『請』來休假。」他特別強調請字。
  「啊!」辜琳靈目瞪口呆地望著秦觀濤冷凝的臉,明白他所要表達的含意--他被自家人綁架,強迫度假。「那你也可以打通電話給我,別讓我胡思亂想呀!」
  「你哪只眼睛看見這兒有那種現代化設備?」
  「沒有。」辜琳靈自知理虧,像小媳婦似的垂道回答。秦觀濤不提,她還沒注意到這兒有多原始哩!
  「再去多睡一會兒!」秦觀濤拍拍辜琳靈呆滯的小臉,再次心疼她明顯的熊貓眼。
  「我睡不著。」看著秦觀濤攢緊的眉峰,辜琳靈可憐兮兮地說:「我已經好幾天沒睡好了,你陪我睡好不好?」她喜歡賴著他的感覺。既然知道他無意拋棄她,她自然樂得纏上他。
  「還不起來?」秦觀濤默許,推推還賴在他懷裡的辜琳靈。
  「我好撐喔!你抱我啦!」辜琳靈睜著無辜的眼,撒嬌地說。
  秦觀濤的回答是直接抱起嬌酣的辜琳靈,無視其他人存在似地離開餐廳。
   
         ☆        ☆        ☆
   
  為了哄辜琳靈睡覺,秦觀濤無奈的陪她躺上床,最後糊里糊塗地也睡著了。但是,一向淺眠的他沒多久就醒了。
  秦觀濤看著辜琳靈不雅的睡姿,不由得輕笑出聲。
  她如往常一般,兩手兩腳攀在他身上,像極了攀在尤加利樹上的無尾熊,可愛極了。她會如此是因為她實在太畏寒了,所以窩到他身邊尋求溫暖。
  他曾經因為怕熱而屢次推開她,但是,怕冷的她總會無意識的重新滾回他的懷裡,最後受不了了,他乾脆睡到沙發上。隔天醒來,卻見她整個人縮成一團,還得了重感冒。從那時候起,他就強迫自己習慣她的體溫,任由她躲進他的懷裡取暖。可是,她潛意識似乎怕他這個免費暖爐會再鬧失蹤記似的,從此改窩為攀,緊捉不放,經過多年來的訓練,他早已習慣了。
  發覺懷裡的俏人兒似乎有動靜,若她發現他醒了一定又會開始不安分,但是他希望她能得到充分的休息,所以秦觀濤再次合起眼眸假寐。
  辜琳靈睜開朦朧的眼,眼中映入的是秦觀濤健壯的胸膛,她甜蜜的露齒一笑。她並不是在作夢,他真真實實的躺在她身邊。
  看著他長長的睫毛,她不由得再次怨歎老天爺的不公平,居然讓這麼迷人、魅惑人心的美目長在一個男人身上!真是太沒天理了,一個大男人的臉蛋居然長得比女人還美!
  視線往下飄移,停在秦觀濤的小兄弟上,它正慵懶無力的躺在那兒。如果吻它,它會不會肅然起立呢?
  光是用想的,辜琳靈的臉蛋立刻就漲紅了。可是她真的很好奇,真的很想實驗看看。
  辜琳靈偷瞄閉著眼的秦觀濤一眼,心想應該不至於太丟臉才是,反正神不知、鬼不覺,只要她不說,他絕對不會知道的。
  喔!她在做什麼呀!愉悅和痛苦同時在秦觀濤體內爆發,雙手緊握成拳,強力壓抑陣陣的快感。她居然吻他那兒!幸好她只是蜻蜓點水意思一下,否則他一定會把持不住呻吟出聲。察覺自己的小兄弟更是蠢蠢欲動了,他連忙轉移注意力。她怎麼還不乖乖閉上眼睛睡覺呀?
  奇怪!辜琳靈偏著頭感到疑惑,它怎麼沒反應呢?書上大概是騙人的吧!說什麼瞬間勃起,他好像沒有感覺似的難道是她的方法錯了?
  辜琳靈伸出舌頭輕輕的舔它,繼而將它含在口中輕咬了一下。哇!它果然立刻就站了起來。她不由得目瞪口呆地盯著它猛瞧。
  無法忍受。也不願再忍受,秦觀濤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辜琳靈聞聲立刻嚇得坐起身來。她咬傷他了嗎?他好像很痛!她不是故意的,她心虛得用充滿無辜的眼盯著秦觀濤扭曲的俊容,雙手緊張的絞著身上的薄被。
  秦觀濤激動的將辜琳靈拉下躺在床上,然後整個人趴在她身上猛喘氣,努力壓下體內強烈的騷動,不想因為太過衝動而傷了她。
  「你還好吧?」辜琳靈的手搭上他的胸膛。
  「不好。」他單手攫住她頑皮的雙手,「閉上眼,好好休息。」心疼辜琳靈憔悴的模樣,秦觀濤忍住強烈的情慾。
  「讓我感覺你的存在好不好?」辜琳靈張著不安的眼可憐兮兮地凝視秦觀濤,臉上佈滿羞澀的緋紅。
  「你這個令人心疼的小傻瓜!」秦觀濤樂意滿足辜琳靈的要求。
  一番雲雨過後,辜琳靈像只溫馴的小貓窩在秦觀濤的懷中再次睡著了。
   
         ☆        ☆        ☆
   
  「我們該談談了。」柳湘緹在走道上攔住想要避開她的鐘傑。
  他們兩個人已經互相逃避許多天了。
  事實證明逃避無法解決問題,再加上天天面對辜琳靈擔憂卻因是她的隱私而不加深問的關懷眼神,柳湘緹決定找鐘傑攤牌。
  「你想談些什麼?」鐘傑面無表情。
  「我想我們是不是該結束了?或者該說我們根本沒有開始過。」柳湘緹好像事不關己似的淡淡說著。
  「你忘了是你主動接近我的嗎?」鐘傑凝視湘緹優美的側臉,心底似乎傳來某種陌生的微微痛楚。當初那個讓他傾心、願意付出一切的女人離開他時,他都沒有如此慌亂,有的只是被背叛、傷害的感覺。
  「我沒忘。只是我也明白一相情願的感情不會有好結局,如果不懂得放棄,只會傷己、傷人。」柳湘緹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內心卻在滴血。
  「沒人叫你放棄。」放棄一詞狠狠的揪痛他的心。他不要她放棄,卻又拉不下臉來。
  「懂得識相才能讓彼此留下好印象不是嗎?」第一次見到他時,他讓她興起對家的渴望,忽然好想擁有一個溫暖的家,所以雖然明知他的心早就不知遺落在何處了,她仍主動接近他、討好他,希望總有一天能感動他,進而共組一個家。事實再次證明,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所以她只好選擇放棄,以免丟了心又失了魂。
  「你捨得嗎?」鐘傑既激動又慌張的用力握住柳湘緹的雙臂。
  「有捨才有得。」柳湘緹撇開臉,藉以掩飾受傷的表情。
  「你……」鐘傑抬起柳湘緹美麗的容顏,企圖由她的眼裡找出一絲欲擒故縱的神情,卻被她眼中的冷然駭住了。
  她是認真的!
  「當不成情人,可以當朋友。接下來的幾天假期,還希望你多多照顧和包容。」明知當不成情人,朋友更不可能做了,柳湘緹仍然說著場面話,她不希望讓辜琳靈為難和擔心。
  「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他後悔這幾天對她冷淡的態度了。直覺告訴他,今天沒留住她,她將一輩子遠離他的生命。「我願意為我這幾天的行為道歉,原諒我好嗎?」他握住她柔嫩的小手。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你明知道讓我放棄的原因不是你這幾天的態度,真正的原因是你心中的結。你根本忘不了她,忘不了她的背叛,所以你的心裡容不下我,更不敢信任我。在你眼裡,所有的女人都是貪婪、虛榮、不值得信任的。」柳湘緹抽回小手,轉過身去。「做不做朋友無所謂,可是在小辜面前,希望你能看在我們以前的情份上做做樣子,我不希望她為操心。」
  鐘傑由背後抱住柳湘緹,他覺得恐懼瞬間在心底炸開,寒意一陣陣的冒上來,令他不由得打直冷顫。「再給我一點時間。」
  「何必勉強呢?」柳湘緹想要掙脫鐘傑的懷抱,不意他卻抱得更緊。
  「答應我,再給我一點時間。算我求你。」鐘傑將頭埋入柳湘緹的頸項,嗅聞她身上清淡的香氣,藉以安定無措的靈魂。
  「隨便你吧!」她無權干涉他的思想、行為,只要管好自己就行了。
   
         ☆        ☆        ☆
   
  「你有心事。」秦觀濤摟著只手撐頭、兀自發呆的辜琳靈。
  「嗯。」辜琳靈無精打采地哼了一聲以示回答。
  「和我在一起時不准想其他的事情。」秦觀濤輕咬辜琳靈的耳垂,吸引她的注意力。
  「喔!會痛耶!」辜琳靈推開秦觀濤,嘟著俏唇瞪他,並輕撫受創的耳朵。
  「不痛,何必咬你呢?」秦觀濤逗著辜琳靈。她氣呼呼的表情可愛極了。
  「你真可惡。」
  「告訴我,為什麼煩心?」他驕寵的輕吻她泛紅的臉頰。
  「我好難過喔!是我害了湘。」辜琳靈慚愧地低下頭,心情又沉重了起來。
  「怎麼說?」他抬起她的臉。
  「不知道,可是直覺告訴我是我害了她。」辜琳靈可憐兮兮地伸手環住秦觀濤的頸項,「鐘傑初見到湘的時候好開心喔,結果發現湘帶了我這個拖油瓶之後,臉色就變得好難看,後來他們就互不理睬了。湘好心幫我,美好的假期卻變成一場惡夢,你教我如何不自責呢?」
  「這不干你的事,是鐘傑自己心裡有打不開的死結。」
  「不管怎麼說,我總是導火線,你替我勸勸他好不好?」
  「不好。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也別多管閒事。」除了鐘傑心結難解之外,秦觀濤也不想輕易放過他,誰教他參與綁架事件,害辜琳靈為此憔悴不已,甚至剪了他最喜愛的長髮。
  「不行,湘是我的好朋友,而且還是我害了她,如果事情無法圓滿解決,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
  「傻瓜!你倒說說你能幫她什麼?」
  「我承認我是幫不了她,可是你可以呀!在我眼裡你幾乎是無所不能的呀!」辜琳靈諂媚地說。
  「我為什麼要幫她?」秦觀濤非常不以為然。
  「因為你不忍心看我難過呀!」辜琳靈說得理直氣壯。
  「再說吧!」看著辜琳靈信任的表情,秦觀濤知道自己終會投降,他的確不忍心看她難過。
  「你什麼時候才可以回台灣呀?」
  「不急。」
  「你當然不急,可是我很急耶!」辜琳靈苦著臉。
  秦觀濤沒有答腔,因為他太瞭解辜琳靈急驚風的個性了,不用他開口問,她自會交代得一清二楚。
  果不其然,她立刻又開口了。
  「對你這個沒有假日可言的大忙人來說你是賺到了,可是你大概忘了我還是個沒興趣把研究所當醫學院來念的學生吧!」
  「真難為你操心自己目前的身份!」秦觀濤又好笑又好氣地睇著辜琳靈。「懂得怕,竟還敢學別人翹課!」
  「你還敢說我!都是為了你,我才勉強升學,荼毒我的心靈。誰知道你又莫名其妙的演出失蹤記,害我以為自已被拋棄了,才會心灰意冷的想放棄學業。」辜琳靈哀怨的瞪視秦觀濤。
  「說來說去又是我的錯羅?」
  「本來就是。」辜琳靈理所當然的回答,「你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回台灣嘛!」
  「再說。」
  「你還再說!那我怎麼辦?」辜琳靈不依。
  「就算想走也必須有交通工具才行。」有時也必須給這個顧前不顧後的小白癡一點小小的教訓,以免她總是這麼莽撞。秦觀濤壞心的任辜琳靈可憐兮兮地垮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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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1 11:35:12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這日,辜琳靈陪著柳湘緹逛市集回來,發覺傭人們忙進忙出,似乎有什麼大人物要大駕光臨,隨便招來一個經過她們身旁的人一問,才知道秦觀濤的父母居然來了。她一時慌得手足無措,緊張得直冒汗。
  步經小花園時,柳湘緹忽然停下腳步,轉頭對辜琳靈說:「我真糊塗,忘了一樣東西在車上,你陪我回去拿。」
  經驗告訴辜琳靈,依柳湘緹謹慎的個性會發生這種事,通常都是為了引開她的注意力,所以依循柳湘緹方纔的視線望向花園中,非常震驚的看見秦觀濤一反常態地陪著於嵐楓有說有笑,兩人還親密的坐在一起,心中的不安再次升起。
  個性衝動的她本想直接衝過去,可是,半個月前自家客廳發生的糗事讓她蠢動的腳硬生生地站住。
  「小辜……」柳湘緹擔心地看著臉色難看的辜琳靈。
  「我沒事。和他們打聲招呼再走吧。」辜琳靈拉著柳湘緹往小花園走去。
  「嗨!」辜琳靈飽含敵意地盯著眼前正在說笑的男女。
  秦觀陽皺眉看著眼前不識相的女人,於嵐楓則是回以禮貌的一笑。見辜琳靈無意離去和滿是敵意的眼,於嵐楓明白辜琳靈誤會了,「你誤會了,他不是秦大哥。」
  「我知道,他是那個無恥、下流、齷齪、不要臉的登徒子。」確定他不是秦觀濤之後,安下心的辜琳靈立刻破口大罵。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於嵐楓錯愕的問。
  「誤會?我還六會咧!哼!」辜琳靈不屑地撇開臉。
  「小辜……」柳湘緹拉拉辜琳靈的手,制止她的無理。
  「是你!」秦觀陽瞪視眼前膽敢侮辱他的女人良久,腦中忽然閃過半個月前的那一幕--他生平第一次被女人打。雖然他已經不記得那女人的容貌,可是第六感告訴他,眼前的女人就是那個該死的女人。
  秦觀陽掄起拳頭,正要揮出的時候驀然想秦觀濤冰寒的面孔,只好訕訕然地放下。「標準的惡人先告狀!」
  「你說我惡人先告狀?」辜琳靈氣呼呼地指著秦觀陽。
  「難道不是嗎?你總不會忘了是你先偷襲我的吧!」秦觀陽連看都懶得看辜琳靈一眼,覺得有害眼睛!
  「我……我……」辜琳靈想了半天卻找不出反駁的話。
  「你什麼你呀!事實就是事實。」秦觀陽冷哼一聲,若不是礙於秦觀濤,他早就回報她了。既然無法動粗,嘴巴上自然不會輕易饒過她了。
  「我……我……我……」辜琳靈又氣又惱的拉拉柳湘緹,要她幫自己說說話。
  「別拉了,我又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幫你呢?」柳湘緹無奈的聳聳肩。
  秦觀陽一副看好戲的嘴臉讓辜琳靈感到更無地自容。
  「可是……我想秦巧仙一定會很樂意幫你出這口怨氣。」柳湘緹緊接著又說了一句,辜琳靈聽了滿頭霧水,而秦觀陽卻笑不出來了。
  「你幹嘛連名帶姓叫仙呀!」辜琳靈眨著眼看著柳湘緹。
  「怕某人聽不清楚。」柳湘緹嘴邊掛著一抹難以察覺的淡笑,她們四個好朋友一向都是幫親不幫理的。
  「你們認識仙兒?」秦觀陽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的俏秘書秦巧仙發飆。
  「仙兒?這麼噁心的稱呼你都喊得出來!」辜琳靈作勢拍拍身上的雞皮疙瘩,
  「原來你就是仙那個不怕得世紀黑死病的風流上司啊!」後知後覺的辜琳靈不屑地瞄他一眼,忽然哭喪著臉大叫:「AIDS會不會經由嘴巴感染呀?」
  柳湘緹看著辜琳靈可憐兮兮的誇張表情,不覺莞爾一笑。「你太誇張了。」
  「未雨綢繆嘛!」辜琳靈狀似無辜地扁扁嘴。「真好,你終於笑了!」她開心的擁抱柳湘緹。
  「你們還沒回答我!」秦觀陽不悅的詰問。
  「我是柳湘緹,請多指教。」柳湘緹恢復冷靜面對秦觀陽,給他暗示。
  「你是酒吧的老闆娘?」秦觀陽瞅著眼認出柳湘緹是秦巧仙常去光顧的那家酒吧的美麗老闆娘。
  「對,我和小辜都是仙大學時代的好朋友。」柳湘緹言下之意便是要秦觀陽打狗看主人。
  「算你走運,看在仙兒的份上,你賞我那巴掌的事就這麼算了。」秦觀陽就算不甘願也無可奈何了。辜琳靈背後的兩大靠山都是他惹不起的,只好自認倒楣了。
  「你想算了,我還不想放過你呢!不要臉的登徒子。」
  「你少得了便宜還賣乖,小心我真的忍不住扁你。」秦觀陽面色兇惡的出言恫喝。
  「你敢!」辜琳靈仰著臉挑釁他。
  「你這個女人真是欠扁!」
  「我想仙並不會這麼認為才是。」柳湘緹冷冷的提醒秦觀陽。
  秦觀陽冷哼一聲,轉頭就走。
  「啊!對不起,打擾你了。」眼看秦觀陽敗陣而逃,辜琳靈開心不已,一回神就察覺到被冷落一旁的於嵐楓,不由得既心虛又愧疚的看著她,並向她道歉。
  「沒關係。」於嵐楓好風度的淡然一笑。
   
         ☆        ☆        ☆
   
  辜琳靈埋頭將碗中的白米飯扒入口中。
  醜媳婦第一次見公婆總得注意一下形象,不好站起來夾菜,再加上她身短、手更短,所以只好認命地猛扒白飯了。
  秦遠揚夫婦眼神有默契地在空中交會,交換對辜琳靈的看法。他們實在不怎麼敢相信眼睛長在頭頂上的秦觀濤居然會看上平凡無奇的小女娃,所以一致認為辜琳靈是秦觀濤用來故意羞辱於嵐楓的道具。
  「謝謝!」果然是相交多年的知交!辜琳靈感謝柳湘緹善解人意地替她夾菜。
  對於辜琳靈的感謝語,柳湘緹只是回以淡然一笑。
  「她自己有手。」鐘傑終於忍不住開口,柳湘緹似乎真的有意要和他斷得一乾二淨,自從上次談話後,她就將他當成隱形人不理不睬,卻對辜琳靈照顧得無微不至,他嫉妒得快瘋了,再也無法忍受她的忽視。
  當下所有的人都對鐘傑行注目禮。
  「你嫉妒我就直說嘛,何必拐彎抹角!有本事你也可以叫湘服侍你呀!」辜琳靈立刻豎起全身的刺,她氣鐘傑讓柳湘緹傷心、難過。
  鐘傑冷冷的掃了辜琳靈一眼,隨即撇過頭去,無意搭理她。
  「哼!」辜琳靈不甘示弱地瞪著他的側臉,「湘,人家要吃雞肉。」她笑瞇瞇地撒嬌,存心氣死鐘傑。
  柳湘緹果然順著辜琳靈的意,伸出筷子夾肉,卻在半空中被鐘傑攔住了。「她自己有手!」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賤,喜歡服侍她。」柳湘緹回以冷眸,故意貶損自己。
  「你……」鐘傑恨極了柳湘緹全身所散發的冷漠。
  「湘,算了。」辜琳靈雖然討厭鐘傑欺負柳湘緹,但是仍然想撮合他們,她不願見到柳湘緹黯然神傷的模樣。
  「小傑啊!原來柳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呀!」秦夫人很高興鐘傑終於擺脫往昔的陰霾,重新接納新的戀情。
  「是。」
  「不是。」
  鐘傑和柳湘緹異口同聲的回答。
  「柳小姐,小傑這孩子個性是直了點,難免有時候會惹人生氣,你就看在秦媽媽的份上,原諒他好嗎?」秦夫人打圓場。
  「是我沒福分,配不上他。」
  「怎麼會呢?你看起來優雅、高貴,我看還是小傑高攀了你。」秦夫人慈祥地拍拍柳湘緹的手。
  「秦夫人,您真愛開玩笑。」
  「湘,我挺贊同伯母的說法,你這朵鮮花根本就是插在牛糞上了。」辜琳靈下巴抬得高高的,很不屑地瞄鐘傑一眼。
  「小辜,你想巴結秦夫人也不用故意貶低鐘先生呀!」柳湘緹輕點辜琳靈微皺的鼻頭。
  「你不領我的情就算了,何必中傷我?我像那種逢迎諂媚的人嗎?」辜琳靈氣呼呼的瞪柳湘緹一眼,隨即撇開頭生悶氣。
  「小辜,別氣嘛!我是開玩笑的。我當然知道你不是那種人,原諒我好不好?」柳湘緹驚慌的求饒。在她的生命中,除了相依為命的弟弟外,辜琳靈她們三個大學的死黨,是她最在乎也是最重要的朋友,而且她早就當她們是自己的親人了。
  「下次不許你再懷疑我的人格,否則我就真的不理你了。」辜琳靈嘟著嘴朝柳湘緹嚷嚷。
  「我知道。在你心裡我是最完美的,所以你認為任何人都配不上我,對不對?」柳湘緹回以真心的一笑。
  「不對。」辜琳靈毫不思考的立即搖頭否認。
  「哦?」柳湘緹充滿興味的盯著辜琳靈。
  「我老公也很完美啊!鐵定配得上你,只可惜他已經很沒眼光的看上我了。」辜琳靈理直氣壯的回答。
  餐桌旁的眾人,除了秦觀濤和柳湘緹之外,均震驚得望著辜琳靈。
  「你啊!根本是老王賣瓜。」柳湘緹取笑她。
  「我才沒有哩?要不你說他哪兒有缺陷?」辜琳靈非常不服氣。
  「看你這副捍衛他的模樣,就算真的有,我也不也敢說。」
  「你結過婚了?」秦語婷首先回過神來,不禁叫喊出聲。
  「我……我……我不能結婚嗎?」辜琳靈被嚇得猛嚥口水,神情說有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你太不知廉恥了吧!身為有夫之婦,居然還跟人亂搞男女關係!」秦語婷顧忌秦觀濤的尊嚴,說話自然也就文雅了點。
  「我?」辜琳靈先是反應不過來地指著自己,隨即雙眼瞪得像銅鈴一般大指著秦語婷破口大罵:「你這個瘋女人胡言亂語什麼呀?你……
  你……你太過分了,憑什麼譭謗我的清白!」
  「哼!敢做不敢當!」秦語婷對辜琳靈嗤之以鼻。
  「你這個瘋女人,有膽子再說一遍!」辜琳靈氣得七竅生煙,差點口吐白沫。
  「我說你不要臉到了極點,有膽偷吃,沒膽承認!」秦語婷不屑的睨著她。
  「太過分了!你憑什麼侮辱我?你……你……」辜琳靈氣得說不出話來。
  「別激動。」柳湘緹輕拍辜琳靈的背,然後轉向秦觀濤,「你不覺得自己有義務替小辜解釋一下嗎?」
  「解釋什麼?」秦觀濤冷漠的說,他一向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釋他的行為,更無意讓人猜透他的想法。
  「解釋你跟小辜的關係。」柳湘緹很不滿意秦觀濤置之度外的態度。
  「沒有必要。」事實就是事實,毋需浪費唇舌,若非看在辜琳靈的份上,秦觀濤根本懶得理會柳湘緹。
  「你……」脾氣溫和的柳湘緹忍不住想要指責秦觀濤,卻在辜琳靈猛然拉住她的手,以眼神祈求她,而不得不隱忍怒氣。
  激動的辜琳靈被秦觀濤的冷言冷語緩和了情緒,冷靜下來的她突然意識到秦家二老也在場,潛意識的自卑再度湧上心頭,使她沒膽量坦承自己是秦觀濤老婆的身份。「算了!」
  「虧你剛才還誇你老公多完美!」柳湘緹緊皺柳眉。
  「他一向都是這樣的,習慣就好了。」辜琳靈無所謂的聳聳肩,她早就習慣秦觀濤目中無人的模樣了。
  以前沒得比較,她總以為秦觀濤和她的好友冷霜凝一樣屬於外冷內熱的人種,因為他一向很疼她、寵溺她。
  直到到了樂園後,他們的兩人世界加入了其他的人,她才發現秦觀濤只在私底下對她一個人溫柔,若有外人在,他總是帶著莫測高深的冰冷面具,十足的內外皆冷,雖然不至於用對他人冷漠、無情的態度對她,卻大大不如私底下的體貼、溫柔。
  「他不願開口,你可以自己解釋清楚啊。」
  「解釋?解釋什麼呀?」辜琳靈故意裝傻,她這個醜媳婦還沒做好心理準備拜見公婆。
  「當然是把你們之間的關係解釋清楚。」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事實勝於雄辯,沒什麼好解釋的,如果還有問題,以後再說。俗語說得好:吃飯皇帝大。吃飯、吃飯,吃飯重要多了,其他的事都不重要。」辜琳靈心虛的低下頭啃白米飯。
  柳湘緹以為秦觀濤無情的話傷了辜琳靈的心,所以她也靜靜的吃起飯來,不再勉強辜琳靈,偶爾還替她夾菜,以免她猛啃干飯。
  其他人也覺得飯後再談會好一些,所以不約而同地低頭用餐,不再多說什麼。
  飯後辜琳靈推說不舒服躲回房裡,其他人更無法由秦觀濤口中套出什麼,只好作罷。
  秦氏夫婦則由秦語婷口中得知辜琳靈的「作為」,對她的印象直線下滑,只差沒跌到谷底,然而他們畢竟年過半百,經過許多大風大浪,知道事情總有正反兩面,所以也想聽聽當事人的辯解再來下定論。
   
         ☆        ☆        ☆
   
  「我不敢踏出房間了啦!」辜琳靈偎在秦觀濤懷裡撒嬌。
  「有什麼好不敢的。」秦觀濤吻上辜琳靈嘟高的俏唇。
  「他們攻擊的是我,又不是你,你當然說得輕鬆。」辜琳靈推開秦觀濤,哀怨的指控他。
  「那你想要我怎麼做?」秦觀濤再次緊摟她。
  「不知道。」辜琳靈趴在秦觀濤胸膛上,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
  秦觀濤寵溺的輕撫辜琳靈的短髮。「雖然我無意向他們解釋什麼,可是我並沒有阻止你對他們說明我們是夫妻。」
  「我知道。」辜琳靈撐起身子,雙手圈向秦觀濤的頸項,順便將頭擱在他的頸窩。秦觀濤順手替辜琳靈按摩背脊,企圖讓她放鬆緊繃的神經,「雖說醜媳婦早晚都得見公婆,可是人家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嘛!」
  「準備什麼?」
  「準備面對他們鄙視的眼光和……哎呀,反正我還沒準備好就是了。」辜琳靈耍賴地說,煩躁的輕捶秦觀濤的胸膛發洩情緒。
  「他們贊不贊同對我並沒有影響,再說我們都已經結婚了,他們即使不滿意又能如何?」秦觀濤加重手勁,讓辜琳靈明白他是不會放棄她。
  「你可以不在乎他們的感覺,可是我很在乎啊!」辜琳靈有氣無力的說。
  「啊!說到在乎,你幹嘛讓湘誤以為你不在乎我啦,她一定會胡思亂想,替我瞎操心。」她猛然彈坐起身,「都是你害的啦,我必須費盡唇舌讓她放心,以免她又為我操心了。」辜琳靈不滿地賞他一記白眼。
  「我不喜歡你把別人看得比我還重要。」秦觀濤懲罰性的輕咬辜琳靈的耳垂一口,然後開始誘惑她,他要她心裡只容納他一人。
  「又來了!你總是用這種方法擾亂我的思緒,真是小人。」辜琳靈嬌嗲地做做表面抗議,後面的抗議聲全被秦觀濤的唇封住,吞回她的肚子裡。
   
         ☆        ☆        ☆
   
  「大哥也未免太不像話了,他怎麼可以跟有夫之婦廝混在一起!」秦語婷暴躁的嚷著。
  「秦大哥或許有他的理由。」於嵐楓客觀地說。
  「嵐楓,秦媽媽覺得很過意不去,我們會勸勸小濤適可而止。」秦夫人拍拍於嵐楓的手,她一向喜歡於嵐機楓的善解人意。
  「秦媽媽,你別介意,其實我心裡明白秦大哥並不喜歡我,否則當初我不會堅持要退婚。」於嵐楓說出當初為何退婚的原因,她也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想找個人疼她、愛她,所以不願讓自己後半生都過著幽怨、寂寞的日子。
  「你也這麼覺得?」秦觀陽頗有深意的凝視於嵐楓。
  「你不這麼認為嗎?」她知道秦觀陽和秦觀濤有很強的心電感應,所以應該很清楚秦觀濤的心中只有工作沒有感情。
  「的確,可是他為了這件事而過著半隱居的生活也是事實。」
  「這件事傷了他的自尊心。」於嵐楓下結論。
  「楓姐,你真的認為大哥從沒喜歡過你嗎?」秦語婷不信。
  「你沒見到秦大哥這段日子對我的態度嗎?」於嵐楓笑笑,她也不願自貶身價呀。
  「或許大哥只是想報復你罷了。」
  「那他對辜小姐的態度又該如何解釋呢?」
  「演戲給我們看,順便報復你啊。」
  「秦大哥一向不在乎任何人的感覺,沒有必要演戲給誰看。他更不會為了任何理由而討好或報復女人,女人在他眼裡只是一種裝飾品。」
  「大哥對那個無恥的女人也好不到哪兒去呀!」秦語婷悻悻地說。
  「卻多了一絲人性。」於嵐楓挑明的說,「我甚至有種感覺,辜小姐所說的老公是指秦大哥。」
  「不會吧?!」秦語婷驚呼,所有的人也瞪大眼睛努力消化所聽到的話語。
  「否則柳小姐為什麼要求秦大哥做解釋?而且辜小姐又何必那麼激動呢?」
  「如果是真的話,那個女人為什麼到最後不明說呢?」秦語婷吞回無恥二安,心裡也在懷疑於嵐楓判斷的正確度。
  「鐘大哥,你認為呢?」於嵐楓問向一直陷入自己思緒中而悶不吭聲的鐘傑。
  「什麼?」鐘傑聽見有人叫他才收回混亂的思緒。
  「你猜辜小姐所說的老公是不是指秦大哥?」
  「或許吧!」鐘傑也如是揣測。秦觀濤對辜琳靈的態度大大不相同。「觀濤的確可以說是一個很完美的人。」
  此話一出,大家都同時想到柳湘緹反駁辜琳靈的那句話:「虧你剛才還誇你老公多完美!那時秦觀濤的確夠冷漠、無情,而辜琳靈也回了一句話:「他一向都是這樣的,習慣就好了。
  難道他們真的是……夫妻?
   
         ☆        ☆        ☆
   
  「你變胖了!」
  原本坐室內游泳池畔神遊的辜琳靈一聽到這句話立刻彈跳而起,差點因激動而掉進游泳池裡,她最忌諱他人說她矮了,尤其跟秦觀濤在一起之後更介意了,因為他的身材高頎挺拔,更顯得她嬌小玲瓏了,怎麼看怎麼不搭。
  既然無法讓自己長高,她只好退而求其次,設法保持苗條、輕盈的體態,至少可以看起來高一點。所以當她聽到有人說她變胖了,尤其這句話還是出自枕邊人之口,更讓她驚嚇不已。
  「你……你……再……再……說一遍!」辜琳靈盯著正撫摸她浸在池中的玉足的秦觀濤。
  「你變胖了!」
  「真的嗎?」辜琳靈整張臉全皺在一起,可憐兮兮的盯著丈夫,期待他收回自己說過的話。見他無動於衷,她嘟起小嘴,縮回雙腿,哭喪著臉悶悶不樂的蜷坐池畔。
  「我喜歡你胖一點的感覺,抱起來舒服多了。」秦觀濤坐到辜琳靈身旁,伸手將她圈進懷中。
  「真的嗎?」辜琳靈抬起泫然欲泣的小臉。
  「當然了。以前總覺得抱了一堆骨頭在身上,現在終於有點肉感了。」秦觀濤取笑懷中的佳人。
  「可是人家好怕會越來越胖,到時候就會像頭豬了,我不要啦!」辜琳靈咬著下唇,絞扭著手指。
  「我都不怕了,你怕什麼?」秦觀濤彎下身輕舔她的耳垂。
  「胖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當然說得輕鬆。」辜琳靈不悅的想要推開他。
  「可是欣賞的人是我,我都不怕傷眼了,你又何必擔心?」秦觀濤吻向她的頸項。
  「你沒聽過『女為悅己者容』嗎?」辜琳靈被吻得全身無力,癱在他身上。
  「在我眼裡你永遠是最順眼的女人。」他隔著布料吻上她的胸。
  「等我……胖得像……頭豬,看你……還說不說得出……這種話!」辜琳靈嬌喘吁吁的說,雙手纏上他的勁。
  「關起燈來,母豬都可賽貂蟬。」秦觀濤忍不住逗她,他愛極了她生氣時全身紅撲撲的俏模樣。
  辜琳靈的雙眼燃起熊熊烈焰,「秦觀濤,你太可惡了!」氣歸氣,她現下慾火焚身,全身仍緊貼著秦觀濤。不甘心的她忍不住重重的咬了他的肩膀一口。
  「別氣了,我是跟你開玩笑的。」秦觀濤吻上她嘟高的艷紅俏唇,卻又補上一句:「像我們這樣天天運動,你想胖得像頭豬恐怕很困難吧。」辜琳靈果然如秦觀濤所料,全身又羞得泛紅了。「你真差勁!」辜琳靈羞惱的捶了他一記。
  「是嗎?那我得好好表現一下,以免你再嫌我差勁。」秦觀濤故意扭曲辜琳靈的意思,更火辣的吻上她,輕輕的拉下她泳衣的肩帶。由於辜琳靈穿著連身的泳衣,所以秦觀濤將她的泳衣脫到哪兒便吻到哪兒。
  覺得胸部一陣涼意,辜琳靈稍微清醒了些。「別!」嘴巴上推拒著,身體卻更加貼近他。「會不會有人來呀?」
  「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游泳時不喜歡有人打擾。」秦觀濤的手指滑進辜琳靈的神秘之谷玩耍、探險。
  「啊!」辜琳靈驚喘一聲,「濤!我……」
  「我知道。別急,慢慢來。」秦觀濤雖然也很想結束這種非人的折磨,可是他總是以讓辜琳靈能達到高潮為前提。
  「濤!我……」沉溺於慾海中的辜琳靈抬起頭來,本想迎向秦觀濤的藍眸,卻不經意的瞄到顯然被嚇到而不知所措的柳湘緹滿臉尷尬的立在入口處。
  柳湘緹第一次遇到如此尷尬的場面所以愣了一下,當她回過神想假裝沒看見轉頭走時,眼睛迎上辜琳靈張口結舌的表情就知道來不及了,可是她仍禮貌的轉過身踱到門外。
  當身下的寶貝忽然全身僵硬,秦觀濤抬頭看見她一副見到鬼的模樣,就知道有人不識相的闖入了。可是,他依然沒有移開身軀,藉以擋住幾近赤裸的辜琳靈。
  「啊!起來啦!」辜琳靈尖叫著推開秦觀濤。
  「Shit,再給我一分鐘。」秦觀濤癱在辜琳靈身上,努力壓下體內蠢動的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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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1 11:35:2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辜小姐,請留步。」秦夫人客氣的叫喚讓想溜回房間躲起來的辜琳靈硬生生的停住腳步。
  除了秦觀濤在書房看書以外,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客廳中,所以辜琳靈才會以為她可以不引人注意的避開。
  秦夫人的叫喚使得辜琳靈頓時成為眾人的焦點。
  「伯母,請問您有什麼指教嗎?」辜琳靈強迫自己說著連她自己都嫌很假的問候語。
  「沒什麼,只是一直沒機會和進一步認識,覺得有點過意不去。」秦夫人想借此機會弄清楚情況,但是顧忌辜琳靈可能真是自己的媳婦,所以也挺客氣的說。
  「沒關係。」辜琳靈話一出口立刻惹來秦家人的白眼,而她自己還不知道犯了什麼錯。「我說錯什麼了嗎?」她一察覺不對勁馬上用眼神向柳湘緹求救。
  「你還好意思問?我媽咪只是跟你客套,你還順著竿子往上爬,太過分了吧!」秦語婷沒好氣的奚落辜琳靈。
  「啊?」尚未進入社會,不懂說話技巧的辜琳靈嘴巴張得老大,仍不知自己身犯何錯。
  「你這個客人太大牌了吧,沒主動跟主人打聲招呼也就算了,還真以為我媽咪應該主動招呼你呀!」秦觀陽也不客氣的嘲弄著。
  辜琳靈覺得自己無辜極了,沒事惹得滿身腥!她從來都不知道一句話居然可以引來這麼大的麻煩,這下打死她,她都不敢隨便開口了。
  「我想小辜沒那個意思,她只是不大會說話罷了。」柳湘緹適時替辜琳靈解圍。
  一聽見柳湘緹說的話,辜琳靈立刻點頭如搗蒜。
  「沒事了,只是一場小誤會,說清楚就算了。」秦夫人和藹的笑著說,她還打算問清楚辜琳靈和大兒子的關係哩!「對了,辜小姐和小濤很熟嗎?」
  「還好。」辜琳靈戒慎的看著秦家人。
  「你還真是夠前衛了,還好就能跟人上床了呀!」秦語婷找碴地說。
  「你……」辜琳靈咬牙切齒地瞪著秦語婷,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千萬不能在秦觀濤父母面前失態。
  「婷婷,別胡說。」秦遠揚斥道,他也想早點搞清楚狀況。
  「是啊!辜小姐,你千萬別跟婷婷一般見識。」秦夫人安撫極有可能轉頭離去的辜琳靈。
  「伯母,如果沒事的話,我有點不舒服,想回房休息一下。」
  「媽咪,何必跟她拐彎抹角呢?直接問她跟老哥到底是什麼關係不就行了。」秦觀陽一針見血的道出問題。
  「我想……這件事你們去請教他不是會更清楚嗎?」辜琳靈低下頭企圖閃避問題,內心暗自叫苦。
  「小辜,是不是他不准你說?」柳湘緹話一出口,辜琳靈連忙搖頭否認。「那你為什麼不直接說清楚?」
  「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辜琳靈可憐兮兮的說。
  「原來如此,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一聲不吭的失蹤,你父母大概已經知道了,說不定還到台北想捉你回去審問,所以恐怕已經沒時間讓你逃避了。」柳湘緹提醒辜琳靈。
  「我知道。」辜琳靈無奈至極的低喃。「說就說嘛!又不是見不得人。」她一副豁出去的模樣。
  發現眾人屏氣凝神的望著她,辜琳靈又遲疑了,但是一迎上柳湘緹鼓勵的眼神,她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說:「他就是我老公。」
  「你說謊,我大哥才不會那麼沒眼光哩!」秦語婷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這句話你應該去告訴他,而不是對我說。」辜琳靈沒好氣的頂回去。
  「說什麼?」秦觀濤一踏出書房就聽見辜琳靈大喊他就是她老公,而且所有的人活像審犯人似的圍著她,讓他非常感冒。
  「說……」辜琳靈本能的想要回答,忽然發現眾人瞬間靜了下來,感覺頗為怪異,這才發現問話的人居然是面有慍色的秦觀濤,一見他出現,她就把從秦氏兄妹那兒受的氣全發洩到他身上,「說你沒眼光。」
  「是嗎?」秦觀濤嚴厲的目光掃向秦家人,所有的人紛紛迴避。
  「喂!嫂了,你是不是變胖了?」秦觀陽嘻笑的轉移話題。
  辜琳靈瞠大雙眼瞪著秦觀陽,決定討厭他到底,他居然一口氣犯了她兩大忌諱!「我是多矮啊?還有,不懂就少開口,這不叫胖,是豐腴!真是沒知識。」
  「事實勝於雄辯,你分明就是變胖了,還怕人說!」秦語婷冷哼道。
  「真的很明顯嗎?」辜琳靈向柳湘緹求證,見她為難的表情,辜琳靈就明白了,整張臉霎時垮了下來。
  「其實你豐滿一點比較好看。」柳湘緹安慰難過的辜琳靈。
  「我決定要減肥了。」辜琳靈大聲的宣佈。
  「不准。」秦觀濤冷冷的說。
  「我已經決定了。」辜琳靈第一次在他人面前反抗秦觀濤。
  「你可以試試看。」秦觀濤冷話威脅,他絕不允許她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
  「你答應了啦!」辜琳靈沒反應過來,直接把反話當成贊同。
  秦觀濤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小人兒,努力壓下想掐死她的念頭,因為他清楚的知道她不是裝糊塗,而是真的笨到把他的話當成肯定句。「我是說你要是有膽子把我說的話當成耳邊風,我一定會好好修理你。」
  「你發過誓不會對我使用暴力的。」辜琳靈有恃無恐。
  「修理人的方法有很多種,不一定要使用暴力。」秦觀濤直視辜琳靈,一字一字慢慢地說。
  跟他做了五年的夫妻,辜琳靈當然很清楚他說的方法就是在床上修理她。
  他居然比她還瞭解她的身體,所以他可以讓她得到無限的滿足,相對的,當她惹毛他時,他也可以輕易地讓她生不如死。當然,他幾乎沒用來處罰過她,所以那僅有的一、兩次經驗更讓她心有餘悸,不敢造次。
  「你真的生氣啦?」
  「你說呢?」
  「不要生氣嘛!我聽話就是了。」辜琳靈扁扁小嘴,輕扯他的衣服。
  「你先回房休息。」秦觀濤的話宛如特赦,辜琳靈趕緊跑回房裡。
  辜琳靈一離開客廳,秦觀濤全身立刻附上一層寒氣面對家人。「我不喜歡自己的女人受到攻擊。」
  「你喜歡她?」秦夫人旁敲側擊,她期望缺少人氣的兒子終能沾染塵氣。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懷孕了,我不希望她受到刺激。」秦觀濤的話炸得秦家人驚喜萬分。
  「多久了?」秦夫人興奮地問。
  「不知道。」
  「大哥,說不定她只是唬你罷了。」秦語婷仍然堅信辜琳靈是耍心機才得以留在秦觀濤身邊。
  「她自己恐怕都還沒發現。而且,我也不希望有人主動向她提起這件事。」秦觀濤向眾人發出警告。他希望辜琳靈盡可能保持愉快的心情。「還有,我更不想聽見有人說她變胖了。」「當然,當然。你們兩個聽見了沒有?」秦夫人立刻轉頭對秦語婷和秦觀陽嚴厲的說。她可不希望好不容易盼來的孫子出意外。
  「老哥,你打算讓孩子成為私生子嗎?」秦觀陽理智的詢問,他可不是想幫那個討人厭的女人爭取什麼,而是怕他的俏秘書發飆。
  「這可不成!小濤,你……」秦夫人不同意的看著秦觀濤。
  「孩子絕不會是私生子。」秦觀濤打斷秦夫人的話。
  「意思是說你們真的結婚了嗎?」秦觀陽幾乎是肯定的問。
  「小濤,你明知道不管你想娶什麼樣的女孩,我們都會同意,為什麼不讓我們知道呢?」秦遠揚很不高興。
  「我答應等她二十六歲再公開宴客。」
  「為什麼?」秦夫人不解。
  「迷信。」秦觀濤不屑一提。
  「你被騙了。」柳湘緹忽然開口。她不是存心背叛辜琳靈,而是不願意辜琳靈再遭受任何歧視的眼光。看著秦觀濤銳利的藍眸,她慢慢地說:「當初辜伯母告訴小辜時,小辜很不屑的駁斥,至於她為什麼會故意告訴你這件事,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事後,她大概也沒膽子告訴你她是故意的,才會任你誤會下去。」她仍記得替辜琳靈說好話。
  「好極了。」秦觀濤簡直快要氣瘋了,枉費他還記在心裡,不願逼她。「我們一回台灣就補辦婚宴!」他惱怒的大聲對眾人宣佈。依他對辜琳靈的瞭解,她一定會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亂叫亂跳。
  「如果你想在宴會上唱獨腳戲,大可如此。」柳湘緹提醒秦觀濤,畏懼父母權威的辜琳靈鐵定會嚇得躲起來。
  辜琳靈迷糊歸迷糊,可是一提起家中二老,她就會變得很清醒,清醒到神經兮兮。
   
         ☆        ☆        ☆
   
  「這是什麼?」
  辜琳靈看見秦觀濤由書房怒氣沖沖地鐵青著臉走出來,手上還拿了一樣東西,一看清楚那是……離婚協議書,她心虛的苦著臉垂下頭。她居然一時忘了它的存在,沒搶在第一時間將它毀屍滅跡。
  他們才剛剛由樂園回來,因為辜琳靈已經懷孕了。強迫秦觀濤留在那兒和於嵐楓培養感情已經沒有意義了,再加上島上沒有良好的醫療設備,而孕婦的問題又特別多,所以秦家二老以最快的速度送他們回台灣,也好著手替秦觀濤辦一場盛大的婚宴。當然。這一切都是瞞著辜琳靈暗中進行,以免她不小心動了胎氣。
  「那……那……是……」
  「是什麼?」啪!秦觀濤將離婚協議書用力的砸在辜琳靈面前。只要想到若非辜琳靈陰錯陽差之下也到了樂園,他可能已經失去她,所有的冷靜、理智就都不見了。
  「你嚇到我了啦!」自知理虧,辜琳靈企圖用撒嬌轉移他的注意力。
  「是嗎?」乍見離婚協議書時他被嚇得差點魂飛魄散,這個小白癡現在居然敢說他嚇她!
  「嗯。」辜琳靈用力的點了一下頭。
  「你還好意思點頭?」秦觀濤臉上表情莫測高深,瞇眼睇她。
  「人家以為你不要我了嘛!」辜琳靈扁著嘴,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樣。
  「你呀!」秦觀濤無奈的瞄她一眼,氣消了大半。其實認真說起來,他的確也有錯,不該全怪她。
  「別生我的氣了嘛!你真的嚇到我了,你也不希望我真的怕你對不對?」辜琳靈偎進秦觀濤的懷中,撒嬌的摩挲著。
  「下次不管發生任何事,都不准你再有這種愚蠢的舉動,甚至連念頭都不准有!」秦觀濤一面對手中的離婚協議書撕毀,丟進垃圾桶,一面叮囑道。
  「你好凶喔!」辜琳靈嘟囔著。
  「我說的話,你、聽、清、楚、了、沒?」秦觀濤盯著辜琳靈一字一字的說。
  「聽清楚了。」辜琳靈小媳婦似的低下頭小聲回答。
  「如果再讓我拿到這種垃圾,看我怎麼修理你!」
  「知道了。對了,你到底對你的家人說了什麼呀?怎麼這陣子你父母對我特別好,好到令我心裡真發毛。連你那個看我不順眼的妹妹都沒再對我冷嘲熱諷了,詭異極了。」辜琳靈說出種種怪現象。
  「難道你喜歡別人對你惡言相向嗎?」秦觀濤故意扭曲她的意思。
  「才不哩!只是覺得他們變得好怪喔!算了,算了,別提他們了。」她話鋒一轉,賊兮兮地說:「聽說外面很多人都以為你是同志?」
  「你認為呢?」秦觀濤不正面回答,漾起一抹邪氣的笑,並將她拉回自己的懷裡,坐到沙發上。
  「當然不以為然羅。」辜琳靈親吻他的眼瞼。
  「那你為什麼還提出來?」秦觀濤低下頭親吻她蘋果般的臉蛋。
  「怕你不知道羅!」她原意是想取笑他,誰知他還是一樣鎮定,一點都不好玩。她輕輕的一推,將他壓躺在沙發上。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她腦子裡在想什麼,不懂掩飾的表情根本寫得一清二楚,他焉有不曉得的道理?
  「你的意思是我多此一舉羅?」她更緊密的貼在他的身上,彷彿想將自己擠進他的身體裡。
  「不是。」他的手不規矩的攀上玉峰揉捏著。
  「那是什麼意思?」她仰著頭,用充滿疑問的眼神看著他。
  「自己想。」秦觀濤更專注於他手中的觸感,並湊上性感的薄唇。
  「痛!」辜琳靈輕推秦觀濤。
  「我太粗魯了嗎?」秦觀濤放輕力道,有點自責。
  「不是,我最近總覺得怪怪的。」辜琳靈鬱鬱寡歡地坐起身子,已經完全沒了「性」致。
  「怎麼了?」察覺辜琳靈不對勁,秦觀濤環著她溫柔的問。
  「你比我還瞭解我的身體,你有沒有覺得我的胸部不對勁?」辜琳靈緊張得快哭了。
  「沒有。為什麼這麼問?」秦觀濤將她抱緊,給她溫暖。
  「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乳癌?」辜琳靈的眼淚滴了下來。
  「傻瓜!別胡思亂想。」秦觀濤又好氣又好笑的盯著懷裡的人兒,差點被她嚇到心臟病發。他吻去她的淚,可是她的淚腺像是故障的水龍頭,止不了。
  「我是認真的。我最近老覺得胸部漲漲的很不舒服。剛剛你像以前一樣的碰它,卻好痛喔。所以我才會懷疑……」她哽咽的說。
  「傻瓜,你剛才不是說我比你自己還瞭解你的身體嗎?所以我說沒事就沒事。」他在她頭頂輕敲一下,並吻去她頰上的殘餘的淚。
  「那為什麼我……」辜琳靈眨著可憐兮兮的眼盯著給她勇氣的男人。
  「你大姨媽多久沒來拜訪你了?」秦觀濤點明的說。
  「我媽是家裡的老大,我哪來的大姨媽呀?」辜琳靈的腦筋一時轉不過來,哀怨的睇著秦觀濤,「人家擔心自己的身體狀況都快擔心死了,你還有空談論我家的親戚!」
  「你清醒一點,我是說你的好朋友多久沒來了?」秦觀濤真的快被她打敗了。
  「你是指哪一個呀?」辜琳靈以為秦觀濤想轉移話題,因為他總是用這招轉移她的注意力。
  秦觀濤覺得自己快捉狂了,對付商場上的敵人都沒比對付眼前的白癡女人累。「我是說你的月經多久沒來了!」這夠白話了吧!
  「嘿!嘿!原來你是在問這個呀!」辜琳靈尷尬的傻笑,「啊!」腦子忽然轉過來,她猛然尖叫出聲。
  他……他……他的意思是說她……她……懷孕了嗎?
  辜琳靈驀然覺得她的人生是黑白的!這下她真的玩了嗎?
  私自結婚就算了,她現在的情況算不算未婚生子呀?前賬未清,後賬又添,無異雪上加霜嘛!
  「這下我死定了啦!我老爸思想傳統,他一定會把我打死的啦!」辜琳靈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卻見秦觀濤一副置身度外的模樣,覺得礙眼極了。「都是你害的啦!這下被你害死了!你不是答應,等我滿二十六歲,你到我家提完親、宴完客,才會讓我懷孕嗎?」她把氣全發到他身上,不顧形象的破口怒罵。
  「你還敢說?是誰告訴我她家非常迷信,所以堅持二十七歲才肯讓我去提親?」秦觀濤停了一下,怒氣騰騰的臉湊到她面前。「你家真的很迷信嗎?」
  「你為什麼忽然這麼問?」她一向不善於說謊,更何況面對似乎想殺人的秦觀濤。
  「我只要你的回答。」
  「有時候。」雖然知道他絕不會傷害她,但她仍然被他駭住了。
  「對於你出嫁的年紀呢?」他繼續盯著她的眼。
  「本來很在意的。」但由於她的嗤之以鼻,家中二老也能接受讓她順其自然,不一定要二十六歲才能嫁,可是先決條件是女婿要他們看得滿意才行,而辜琳靈因為私下結婚,所以遲遲不敢讓秦觀濤露面。
  「後來呢?」秦觀濤問得輕柔極了,卻隱藏了極大的風暴。
  「勉強願意尊重我的決定。」辜琳靈嘟著嘴心虛的招認。
  「為什麼騙我?」
  「我怕,我早就告訴你我有多怕我爸發飆,他一定會打斷我的腿,我才沒膽子告訴他我背著家裡結婚的事。」
  「二十七歲以後就不用怕了嗎?」秦觀濤冷言冷語的嘲諷。她太不信任他了!她真的以為他會任岳父母修理她而冷眼旁觀嗎?她到底是如何看他的?真以為他冷酷、無情,不會保護她嗎?
  「當然怕啊!可是能拖就拖嘛,避不過再說。」辜琳靈老實的回答。
  「很好,我可能忘了告訴你,我已經讓我爸媽去籌備婚禮了,三天後我們就在凱悅大宴賓客,到時候一定有很多記者來參觀,你可以選擇自己打電話通知你父母來參加,或選擇讓他們在婚宴隔天由報紙上得知。」秦觀濤不顧辜琳靈瞬間慘白的容顏,不帶一絲情感的說。
  「為什麼不事先問我一聲?未免太不尊重我了吧!」辜琳靈一臉受傷的說。
  「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秦觀濤冷哼一聲。
  「你……」辜琳靈由秦觀濤的眼神知道他這回真的很生氣,否則他不會用這種眼神看她,好像直直穿進她靈魂深處,想把她凍僵似的。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所有見過他的人都怕他,因為她也怕了。以往不論她做了什麼,他從沒用這麼冷的眼神看過她,看得她打心底起寒顫。她現在才明白她根本沒有瞭解過他。
  她好怕!好想逃!可是,看著他冷漠的臉又是那麼攝人心魂,她又捨不得逃了。恐懼像只無形的手緊緊勒住她的脖子,又像陣風刮過她的心,她怕得全身發顫,卻不知如何是好。
  看著辜琳靈發白的臉,秦觀濤以為她只是被即將到來的婚宴嚇傻了,不知道如何安撫絕對會捉狂的父母。
  辜琳靈撲向前,抱住秦觀濤溫暖的身子,暗暗告訴自己別看他的眼就不會再對他那麼恐懼了。她把手伸入他的衣服內撫摸他結實的胸膛,隔著衣服吻著他的身子,想借此化去由心底發出的陣陣寒意。
  秦觀濤終究不忍苛責辜琳靈,可是又不願意輕易饒過她,嘴角浮現一抹奇特的笑意,他會讓她得到應有的教訓。
  秦觀濤低下頭吻上辜琳靈發顫的唇,並發揮高超的技巧,輕易地逗得她陷入激情之中。
  「濤!」辜琳靈覺得好難過,整個身子熱哄哄的亟欲得到滿足,可是秦觀濤偏偏一直逗著她,不讓她得到滿足。
  看著辜琳靈痛苦的扭動身軀,秦觀濤也不好受,可是他必須給她一個教訓。
  「孕婦不該做太激烈的運動。」他在她耳邊低喃,然後有技巧地甩開死纏著他的辜琳靈,逕自回臥室猛衝冷水澡。
  頓失溫暖的辜琳靈蜷起身子企圖抵擋內外交加的寒意,無助的淚水瞬間氾濫成災。她茫然地看著手腕幾乎看不見的烙印,忽然覺得好疲倦。
   
         ☆        ☆        ☆
   
  她不見了!
  當秦觀濤終於平復熊熊的慾火走出臥室時,發現辜琳靈已經不客廳了,他還以為她跟平常一樣躲起來生悶氣,對他做無言的抗議。
  直到晚上七、八點,秦觀濤擔心耍性子的辜琳靈會餓壞自己和肚子裡的寶寶,開始翻遍屋子想找出她,才驚覺她根本不在屋子裡。
  剛開始他還冷靜的想到辜琳靈大概是去找她那幾個朋友,所以一一的打電話去找人,最後,他再也冷靜不下來了,因為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她跑到哪兒去了。慌亂的他開始漫無目的的日夜到處找人,結果找了三天仍沒有她的蹤影。
  秦觀濤後悔得恨不得揍死自己,後悔為什麼要嚇她,後悔為什麼不滿足她,後悔為什麼沒早點發現她不見了,可是所有的後悔都喚不回存心失蹤的辜琳靈。
  他不敢明目張膽的找人,怕一驚動辜家二老,辜琳靈就不敢出現了。可是他仍在各大報每天刊登整版的尋人啟事,也花大筆的金錢僱用私家偵探全力搜索她的行蹤,半個月過去了,始終沒有半點消息。
  一向無情的秦觀濤再也無情不起來了,辜琳靈躺在血泊之中的慘白容顏日日夜夜浮現他的眼前,看著主臥室中巨幅的照片,他終於再也受不了的任淚水滑落。
  他什麼都不怕,就怕辜琳靈又想不開了。
   
         ☆        ☆        ☆
   
  「霜媽媽,霜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呀?」辜琳靈幫著冷霜凝的母親挑菜、撿菜。
  原來當時不知所措的辜琳靈一心只想逃離秦觀濤,可是所有她認識的人他幾乎都知道,只有行蹤飄忽不定的冷霜凝還沒有跟他接觸過,而且冷霜凝目前在國外,秦觀濤必然不會聯想到她,所以她選擇逃到冷母這裡。
  她怕冷霜凝會因為擔心她,不惜違約地丟下工作回來看她,所以她告訴冷母她想給冷霜凝一個驚喜,請冷母暫時別透露她的行蹤。其實她更擔心秦觀濤會盯上柳湘緹和秦巧仙,要是冷霜凝將她的下落不小心讓她們知道的話,連帶的秦觀濤也會找到她。
  「就這兩天吧!」冷母熟練的炒著菜。
  「霜媽媽,其實霜已經賺很多錢了,一直想接你去享福,你怎麼不去呢?」挑完菜,無所事事的辜琳靈雙手支著下巴看著冷母神乎其技的廚藝。
  「女兒長大總要嫁人,拖個老媽子會妨礙她的幸福,而且我勞碌慣了,靜下來恐怕會生病哩!」冷母一心盼著冷霜凝有個好歸宿。
  「霜媽媽,如果霜喜歡上富家少爺,你反不反對呀?」
  「只要對方是真心的,年輕人喜歡就好了,我當然不反對。」冷母其實滿開明的,否則怎麼會任由女兒走那種環境複雜的模特兒生涯。
  「如果對方是你家少爺呢?」辜琳靈狀似不經心的隨口一問。
  冷母猶豫了一會兒,又左右張望一下,才開口說:「我當然不贊成。」
  「霜媽媽,這又是為什麼?」辜琳靈激動的問,「霜的條件那麼好,難道還配不上他嗎?」
  「唉!少爺是獨生子,而且還有很多女朋友,我……」冷母喜歡辜琳靈一根腸子通到底的個性,所以跟她說話自然也不拐彎抹角。
  「原來你是替霜設想周到啊,她還以為你要她認清自己卑微的身份,害她一直很難過。」
  「你不明白,你以為我這個做母親的喜歡這樣貶低自己的女兒嗎?我也不想看她難過,可是,這樣對最好。」冷母又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我是不明白,可是我相信霜總有一天會明白你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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