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九洲】我是秦二世 (全文完)

大頭寶珠

第八章 黃雀現(中)

    這一聲“殺”，猶如平地驚雷陡然炸響，在如雷的蹄聲中清晰可聞。

    翁仲吼完這聲殺，撒開雙腿赤手空拳的迎著月氏騎兵奔了過去，速度盡然比身後已經策馬奔跑起來的隴西軍還快。

    隴西軍三人構成一個三騎錐陣形，三個三騎錐加一個靈活策應的什長便是十騎，三錐相互協同格殺，十騎便能自成小戰場；三十一百，三百一千，三千一萬。

    整個萬餘隴西軍恍如一個整體，形成一個巨大的三角錐陣形以鐵塔巨人般的翁仲為箭頭。迎著衝鋒而來的月氏騎兵狠狠的撞了上去。

    不到六十步的距離，這個時候月氏騎兵的弓箭已經可以開始攢射了。

    終於從一直只能被動享受秦軍弩箭的窘況中緩過勁來的憋屈月氏騎兵，一見已經到了自己弓箭的射程，毫不猶豫的紛紛搭箭開弓，對著不知死活沖過來的秦軍拋射而出。

    廣袤的狂野，十余萬月氏騎兵。但是萬餘隴西軍只對著月氏騎兵的小小一面，並不是所有月氏騎兵的弓箭都能夠得著秦軍。

    但是無論夠不夠得著隴西軍，憋屈的月氏騎兵毫不猶豫的射出了弓上的長箭。

    十余萬人的攢射，雖然不是齊射，但是那聲勢比起大秦的弩弓齊射也要浩大的多。

    “嗖嗖嗖”的利箭破空聲，在這一瞬間盡然壓過了十余萬匹戰馬奔騰的蹄聲。整個天空頓時被十余萬隻月氏騎兵拋射的羽箭所遮掩。

    好在能夠的著這一小撮大秦兵卒的月氏騎兵始終只是少數。而背托狄道的大秦兵卒，並不擔心兩邊會有月氏騎兵衝殺。

    城牆雖然寬廣，但是跟正面擺開的十余萬月氏騎兵相比，還是大大不足，加上月氏騎兵為了防備大秦的大型連射弩機，分散開來更是拉長了整個衝鋒線。

    如果月氏騎兵想要從左右兩面圍殺這萬餘隴西軍，勢必要集結，而一旦月氏騎兵集結，密密麻麻的陣形就將遭到狄道城牆上上千台大型連射弩機的攢射。

    加上如今月氏騎兵基本也已經進入了城牆上無數小型弩弓的射程，如此一來月氏騎兵無異於挑著燈籠進茅房，找死了。

    先前有一波興奮過頭的千餘月氏騎兵就是如此，想要從隴西軍側後進攻，片刻間就被狄道城上無數的小型弩弓一個齊射，全都變成了刺蝟，沒一個活的。

    如此一來，更沒有月氏騎兵敢集結進攻隴西軍的兩側。

    雖然兩側不用擔憂，但是月氏人也不是傻子，再沒有大型弩機的威脅下，正迎著隴西軍的正面以及兩側能夠的著隴西軍的不寬區域上，也至少聚集了超過三萬的月氏騎兵。

    那片月氏人羽箭所形成的烏雲眨眼之間已經到了策馬賓士的隴西軍頭頂上，狠狠的紮了下來。

    萬餘隴西軍不慌不忙的舉起左胳膊上直徑尺許的小型圓盾頂在頭頂，雙腿用力夾緊馬腹，全力蜷縮身體緊緊貼伏在馬背上，盡力縮小自己暴露在外的身體。

    剛剛做好這一切，至少三萬餘隻羽箭已經撲了下來。

    箭只撞在隴西軍小圓盾上的“叮叮噹當”的脆響，以及“噗哧”“噗哧”箭只入體聲頓時不絕入耳，中間還夾雜著“噗通”“噗通”的身體落地聲。

    月氏人一輪羽箭，隴西軍雖然鎧甲精良騎術精湛，但是數萬隻羽箭下來，也基本上是每個人都挨了那麼一兩箭，好在要害中箭的不多。

    即便如此中箭跌落下馬殞命的隴西軍卒也超過了千人。

    但是隴西軍三騎錐陣形依舊森嚴，毫無散亂之跡象。

    狂奔在前面的翁仲倒是因為跑的太快離月氏騎兵太近，反而沒遭受到多少羽箭攻擊。翁仲聽到月氏騎兵的弓弦聲響也是臉色一變，奔跑中回頭看去，就發現了隴西軍的慘狀。

    這是十餘年來隴西軍遭受過的最大損失，而且是還沒跟敵人真正廝殺的情況下。

    翁仲看的不由目齜欲裂，這些隴西兵卒每個人都跟他朝夕相處，甚至很多都是他父親老翁仲在世時候的老部下，都是他的叔伯輩，但是此刻卻已然殞命戰場。

    “呀！”

    翁仲雙眼血紅一片，一聲震天大吼，雙腳一頓，堅硬的黃土地上赫然留下了兩個深深的腳印。

    而翁仲卻借著狂奔的沖勁加上這一頓之勢，頓時高高躍起猶如一顆萬斤巨石般，重重的砸進了距他不到十余步的月氏騎兵中。

    火星撞地球！

    但是絕不是玉石俱焚！

    狂暴的翁仲仿佛是一個人形猛獸般，從密密麻麻的月氏騎兵中狠狠的碾壓了進去。

    騎在戰馬上的月氏騎兵在身高一丈三尺有餘的翁仲面前卻仿佛小兒般，堪堪不到他胸腹處。凡是被翁仲撞上上的月氏騎兵，無論戰馬也好人也好，統統骨斷筋折，口噴鮮血倒飛而出。

    隨著翁仲的推進，一條人形血路出現在密集的月氏騎兵中間。

    殺的興起的翁仲，迎著面前提起馬腿想要衝撞自己的一個月氏騎兵，蒲扇大的手掌穩穩的抓住馬腿，紋絲不動。

    “開！”

    翁仲一聲大喝，猶如炸雷般陡然響起。

    翁仲周圍的月氏騎兵的戰馬被他這一喝，嚇的紛紛軟跪在地。

    隨著這聲暴喝，翁仲抓著馬腿的雙手左右一撕。

    “嘶啦！”

    一騎戰馬被翁仲從中間生生的撕裂成兩半，熱氣騰騰的馬血噴射而出，劈頭蓋臉的澆了翁仲一身。

    滿頭滿臉鮮血的翁仲，抓著兩隻馬腿，倒提著馬屍，哈哈笑道：“痛快！哈哈！”

    其聲巨大！其形凶厲！其身宏偉！恍若鬼神！

    周圍的月氏騎兵被這一幕無不嚇的肝膽俱裂，拼命的抽打著身下的戰馬，想要逃離翁仲身邊。

    翁仲豈能讓這些人如願。

    他一直徒手，這時雙手中的兩半馬屍反而成了他最佳的武器，千余斤的馬屍在他手中仿若無物，揮舞的那叫一個淩厲瀟灑，馬屍中飛濺出的鮮血打在月氏人身上盡然生生作痛。

    桃之不及的月氏騎兵凡是磕上就飛，碰上就斃命。

    一時之間，月氏騎兵已然是亂作一團。紛紛叫著“天神”，慌不折路的茫然奪命逃竄。

    天神！不是我們可以抗拒的，這是此刻所有月氏人心中唯一的想法。

    後陣中的月氏族長那修惡，看著在月氏騎兵中鶴立雞群、揮舞兩半馬屍仿若鬼神的翁仲，一剎那間面色頓時蒼白無比，雙眼中流露出濃濃的無法置信。

    隨即惡狠狠的盯著不遠處的須蔔跋頁淒聲喊道：“賊子，敢如此欺我月氏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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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黃雀現(下)

    聽到那修惡淒厲的帶著無盡怨艾和憤怒的聲音，須蔔跋頁頓時有點傻眼。

    須蔔跋頁怎麼也想不明白那修惡為什麼會發現自己，自己的計畫還沒展開呀？

    那修惡淒厲的聲音讓身邊的親衛都不由側目。

    這些親衛大多都還很年輕，他們不知道的是由不得那修惡不憤怒，不淒慘，不怨恨。

    多麼熟悉的場景啊！多麼令人恐懼的記憶啊！

    那修惡看著恍若天神般在月氏騎兵中盡情揮灑無窮神力的小翁仲，突然喃喃歎道。

    莫名其妙的冒出這句話之後，那修惡隨即指著還有點摸不著頭腦的須蔔跋頁以及跟著他的百餘個匈奴騎兵惡狠狠的道：“給本族長將這些賊子剁成肉泥！本族長要將這些人做成餅送給那冒頓小賊！”

    說完這句那修惡看著被翁仲追的四處逃竄的月氏騎兵痛苦的道：“吹號角撤軍！吹號角撤軍！”

    其實真不怪那修惡如此，主要是十幾年前他剛剛登上月氏一族的族長時，就看到過跟今天之景象幾乎一模一樣的場景。

    那個同樣身高逾丈，力大無窮、仿若天神般的巨人，同樣領著不足萬人的秦人，同樣徒手生生撕裂一頭戰馬，同樣聲如雷鳴……

    那個巨人就是被大秦西北邊陲各個異族譽為“天神”的老翁仲了。

    秦人“天神”給當時初登族長大位，正意氣風發想要為月氏人尋找更適合繁衍之所的那修惡，留下了人生第一個終生難滅的記憶。

    嘗到了人生的第一次慘敗的那修惡，在其後的十餘年裏，從不敢讓月氏人越過大秦的邊疆騷擾，當然就算他讓，在知道天神還在情況下，月氏人也不會聽命。

    尤其隴西這個由“天神”親自鎮守的地方，更是月氏人的禁地。

    而這次那修惡之所以如此輕易的應允冒頓讓月氏出兵相助的請求，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那修惡不想讓“天神”帶給自己的恐懼和恥辱印在自己身上一輩子。

    但是十幾年前的情景跟今天又有所不同。那個時候至少還有難弟羌族人跟著一起，月氏雖然損失不少，但是卻沒有傷筋動骨，如今卻是被匈奴人欺騙而獨享這苦果；

    還一個不同就是，天神較之十幾年前更加威猛了，更加無可匹敵了。

    聽著蒼涼的退兵號角，看著倉惶逃竄後退的月氏騎兵身後揮舞著兩半已經被打的接近解體血肉淋淋的馬屍趕著奔馬追打的小翁仲，那修惡呆呆的道：“天神，果然是不老的！神力越發的強大了！”

    其實壓根不用那修惡吹什麼號角，月氏騎兵已經開始爭先恐後的往後逃了。

    畢竟這次來的月氏騎兵中不乏十幾年前參加過那慘敗的一戰而僥倖未死之人。這些人同樣看到了“天神”，哪還有半分鬥志？

    只想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逃離這個天神鎮守的禁地，然後去找無恥的欺騙了自己的匈奴人麻煩。

    原本以為十拿九穩的戰鬥，在翁仲狂暴震撼的出場之後，戰局頓時急轉而下轉瞬間變成了全軍敗退。

    而隨之而來的撤兵的號角以及掩殺而來的隴西軍，更是成了壓倒十余萬月氏騎兵的最後一根稻草。

    月氏人的敗退成了全軍的潰逃。

    十余萬月氏騎兵如同放開籠的鴨子一般，漫山遍野的四處奔逃。

    原本圍殺須蔔跋頁的數千那修惡的親衛，頓時被這些潰兵給沖的七零八落，而百餘個匈奴鐵騎在喪命大半之後，須蔔跋頁趁機領著餘下的五十餘騎逃了出來。

    逃出圍殺的須蔔跋頁並沒有急著逃命。他想不明白為什麼那修惡會發現自己？為什麼十余萬月氏騎兵眼看就要滅掉這一小撮不自量力的秦人，卻突然間全軍崩潰。

    為什麼原本是獵物的秦人，此刻搖身一變卻成了四處追獵的獵人，原本是獵人的月氏人，卻成了呆宰的羔羊！

    雖然也太多的想不通，但是須蔔跋頁卻知道一點。

    那就是自己的行動失敗了，如果沒法挽救，那麼對即使自己能活著逃換粗去，對自己寄予厚望的冒頓單于也一定會因為自己破壞了他的計畫而將自己宰了喂狼。

    須蔔跋頁是帶著冒頓的密令來月氏族的。

    冒頓其實根本就沒想過南下越過陰山進攻有二十萬九原軍駐守的九原以及河套平原。他的真正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月氏族。

    月氏和東胡在冒頓看來，遠比如今內亂頻生而幾乎不越過陰山的秦人要有威脅的多。

    頭曼在位的時候，正是月氏和東胡兩族的鼎盛時期。而匈奴卻因為被大秦趕出河南地而喪失大量的人口和最為豐美肥沃的河套平原，實力大減。

    月氏和東胡都不敢尋找是時正值強盛的大秦帝國的麻煩，卻不約而同的將目光都盯上了實力大減退縮到陰山以北草原深處而跟兩族想接的匈奴人。

    雪中送炭沒有，落井下石月氏和東胡兩族可是玩的很順溜。

    頭曼單于在位的時候，這兩族已經開始不斷的騷擾侵蝕匈奴人的領地，對這一切軟弱的頭曼敢怒不敢言；至冒頓殺父奪位，匈奴內亂之後，月氏和東胡更是愈發肆無忌憚。

    兩族不是找匈奴索要牛羊就是美女金銀，原本偷偷摸摸的侵蝕匈奴領地到如今已經是光明正大的了，而東胡王甚至直接像冒頓索要草場。

    冒頓到如今已經是忍無可忍。

    告訴月氏翁仲已死，這是事實，但是這跟將北地、隴西等地都讓給月氏一樣，只是促使月氏出兵的一個藉口而已，而冒頓的主要目的自然是調出月氏族的主要兵力。

    冒頓交待須蔔跋頁的密令就是讓他慫恿那修惡跟秦人拼的兩敗俱傷，而他將在月氏老巢空虛的時候，直接來個釜底抽薪先將月氏的老窩占了，然後領二十萬匈奴大兵趁月氏跟秦人激戰的時候，從背後給月氏來下狠的。

    當然如果能趁勢拿下隴西那是更好的了。

    冒頓千算萬算卻沒料到，翁仲已死這件事既幫了他，卻又間接的讓那修惡提前知道了匈奴人的欺騙。

    但是那修惡卻無亂如何也想不到冒頓已經將目光直接盯向了他此刻空虛無比的老巢，他此刻還以為冒頓是故意讓月氏敗于大秦，而達到削弱月氏族實力的目的。

    那修惡眼見須蔔跋頁已經逃出自己親衛的圍殺，隔著老遠恨恨的看了一眼須蔔跋頁，對身邊的親衛道：“吹號角，集結族人。過了今日，本族長定要讓殺光這些該死的匈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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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月氏西遷

    那修惡話音剛落，就發現原本逃出自己親衛圍殺的須蔔跋頁竟然沒有直接選擇逃命，而是領著剩餘的五十餘個匈奴騎兵往自己這個方向衝殺而來。

    沿途不斷有潰逃過來擋住須蔔跋頁等人去路的月氏騎兵被須蔔跋頁這夥人斬殺，但是卻沒有任何哪怕一個月氏騎兵選擇停下來跟須蔔跋頁這波明顯不是月氏人的騎兵廝殺。

    所有的月氏騎兵此刻只顧慌不擇路的逃命去了。除了亂哄哄的人群給須蔔跋頁等人造成了不少麻煩之外，須蔔跋頁等人並沒有遇到別的阻礙，跟那修惡的距離在不斷的縮短著。

    那修惡看著快速的在向自己這裏接近的須蔔跋頁，疑惑的道：“難道這匈奴人還想殺了本族長？”

    “族長大人，恐怕是的！我們快逃吧！”旁邊一個親衛聽到那修惡的聲音介面道，他顯然要比那修惡明白形勢的多。

    “逃？你說讓本族長逃？你，速速帶本族長一半親衛去將這不知死活的匈奴賊子給我剁成肉泥！”那修惡一巴掌扇在說話的親衛的臉上，指著已經離自己不足百步的須蔔跋頁氣急敗壞的大叫道。

    被打的親衛捂著臉委屈的道：“族長大人，我們都去了誰來保護您？”說著可憐兮兮的指了指那修惡身邊如今已經不到百人的親衛。

    “噶！……”那修惡原本惱羞成怒青紅一片的臉上，此刻突然變的煞白一片。

    那修惡此刻才發現原來自己身邊數千的親衛，如今竟然已經還剩下不到百來個還在自己身邊護衛。

    除了被那修惡派去圍殺須蔔跋頁的親衛，剩下的一千多親衛都被突然而來的潰兵給沖散了。而去圍殺須蔔跋頁的親衛在無數的潰兵的干擾下一時間也根本到不了那修惡身邊。

    畢竟他們不能像須蔔跋頁那夥人一樣，對擋路的月氏潰兵直接宰掉。

    這也是為什麼須蔔跋頁不逃反而直接找上那修惡的原因。

    須蔔跋頁正是發現那修惡身邊此刻防衛空虛，才想到這麼一個搏命之法。他只有帶著那修惡的人頭回去，才能對冒頓有所交代，才能救的了他自己的命。

    “快走！”那修惡也不再讓親衛吹號角聚攏月氏騎兵了，他知道如今在翁仲和數千隴西軍的追殺下已經亂作一團只顧逃命的月氏騎兵已經沒人顧得上什麼號令了。

    那修惡說完，帶著濃濃怨毒之色最後看了一眼已經離自己不足百步的須蔔跋頁，調轉馬頭慌忙跟在無數的月氏潰兵身後逃命去了。

    “嗚！”“嗚！”

    就在這時，蒼涼宏亮的號角聲陡然從月氏騎兵潰逃的正西方接連不斷的響起。

    號角聲未落，密密麻麻的無數身著白色羊皮坎肩的騎兵策馬出現在所有潰逃的月氏騎兵視線之內。

    這伴隨著號角聲突然出現的騎兵列成一條長長的一眼望不到頭的封鎖線，正好擋住了月氏騎兵西逃他媽的路線。

    還沒等潰逃的月氏並搞清楚狀況，所有沖到這穿著白色羊皮坎肩近前的月氏騎兵頓時都被一陣狂風驟雨般的羽箭給射成了刺蝟。

    這一下頓時讓潰逃的月氏騎兵明白這來的是敵非友。

    跟在潰逃的月氏騎兵身後的那修惡聽到這號角聲，再看到穿著白色羊皮坎肩的騎兵，匈奴騎兵！！

    這個時候那修惡終於明白，原來自己從一開始就落入了匈奴人的圈套。

    “冒頓那小賊盡然褻瀆天神！！”那修惡此刻是悔之晚矣。只是他又猜錯了。冒頓說的是事實，翁仲的確是死了，他所見的那個天神是小翁仲而已。

    “快，我們向北，儘快趕**中。你你你，去告訴族人，向北、南兩方突圍，逃回我族領地。”那修惡隨手點了三個親衛吩咐道。

    那修惡說著就在親衛的簇擁下，調轉馬頭向北逃去。

    在他後面不到一百步的地方，須蔔跋頁聽到這熟悉的號角卻是異常興奮，雖然想不明白冒頓怎麼這麼快就到這了，但是至少他知道一點，那就是自己一定要看好那修惡不能讓他跑了。

    那修惡在他眼裏就是他自己的命。

    前有匈奴擋路，後有“天神”和秦人追趕，此刻已經沒有半分戰意的月氏騎兵頓時進也進不得，退也退不得，亂作一團，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看到那修惡這群人往北跑，馬上就有很多人跟風，可惜冒頓不會給他們機會。

    連綿不絕的號角聲陡然變的高亢，直破雲霄。

    原本靜立不動的大批匈奴騎兵，突然動了，海浪般朝著驚慌失措的亂作一團的月氏騎兵衝殺過來。

    ……

    早在月氏人的後陣突然響起號角的時候，翁仲就感覺不對，連忙喝住正追著月氏人殺的不亦樂乎的隴西軍，整好陣形，遠遠觀望著。

    原本翁仲聽到號角以為是這些“匈奴人”的援兵，因為他看出來這匈奴人絕對沒有二十萬。

    隨後翁仲就看到後面突然出現的大批明顯也是異族的騎兵絲毫沒有對被自己追著的“匈奴人”絲毫手軟，接近的人都被射死，就知道應該是另一個異族來佔便宜了。

    至於這後來的一族到底是哪方，翁仲隔的太遠，看不清楚。

    但是翁仲並不想插手，現在出戰的隴西軍幾乎是人人帶傷，雖然不怕，但是絕對不能像先前一樣一戰而勝，最好的結果就是全軍覆沒，弄不好會連狄道也丟了。

    所以翁仲當機立斷的下令撤回城中，讓這些異族人狗咬狗。

    狄道才是戰爭的主要目的，狄道不失，來再多的異族也遲早會乖乖怎麼來怎麼走。

    ……

    冒頓之所以來的如此之早，有兩個原因，一個原因是擔心須蔔跋頁，另一個原因是擔心月氏真的打下隴西得到秦軍的兵械，實力大增。

    所以冒頓在中途改變了主意，沒有直接領兵去抄月氏人的老巢，而是改為直奔隴西，想來抄月氏人的後路。

    但是冒頓沒想到的是自己來的時候會看到這樣一個景象，十余萬月氏騎兵被一小撮秦軍追的亡命逃命。雖然有點驚訝秦軍的戰鬥力，但是冒頓卻不會放過這個天賜良機。

    匈奴騎兵長途跋涉，人困馬乏，但是冒頓還是直接吹響了對月氏人的進攻的號角。

    戰鬥根本沒有懸念，人困馬乏的匈奴騎兵沒有受到月氏人任何有威脅的抵抗，只殺得月氏人屍橫遍野，直至戰馬完全跑不動才無奈收兵紮營休整。

    而那修惡最終還是逃了出去。

    是役，東進隴西的月氏騎兵十余萬，除了被大秦斬殺的萬餘人，剩餘的將近十萬精銳騎兵盡皆損失殆盡，那修惡也僅僅帶了不到千人的月氏人逃**裏。

    大秦二世元年四月二十二日，失魂落魄的那修惡才帶著剩餘的千餘月氏人逃回月氏領地。

    當夜，那修惡就被月氏五族從族長的位置上趕了下來。貴霜族族長歇蛖子被五族推舉為月氏族的新任族長。

    歇蛖子當上族長下達的第一個命令就是立即帶著月氏全族放棄世代生存的領地，往西遷移再遷移。以此來逃避即將追殺而至的匈奴人。

    冒頓當上單于不足三月，就徹底的解除了匈奴人西邊的強敵月氏，並順勢佔領了月氏人廣袤的豐美草場，版圖幾乎擴大了一倍。

    隨後，冒頓就將目光轉向了唯一還對匈奴有威脅的東胡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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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蒙毅至九原

    翁仲回到狄道城裏之後，沒有清洗身上的沾著的碎肉血漬，就這樣殺氣沖天的上了城頭，一直遙遙看著匈奴騎兵對月氏人的追殺，直到匈奴騎兵收兵回營翁仲才放下心來。

    這個時候翁仲也看出來了，跟自己打的很有可能根本不是匈奴人而是隴西西部的月氏人，而原本還在九原的匈奴人卻不知道為什麼跑到隴西來抄月氏人的後路了，而且還來的是剛剛好。

    看著匈奴大軍紛紛安寨紮營，翁仲稍微松了口氣，轉身下城前叮囑跟在身邊的校尉道：“爾等今晚定不能懈怠。匈奴人有何狀況立時報于本將軍。”

    “喏！”

    可惜翁仲不知道的是，冒頓比他還要擔心晚上會被秦軍偷襲，所以他此刻光天化日之下施施然的在離狄道城不到二十裏的地方安營紮寨，所為只是為了做個樣子給狄道城的秦軍看。

    冒頓知道自己的二十萬大軍一個個人困馬乏，如果自己讓他們休息，恐怕立刻就能倒下一片，躺地不起。晚上如果秦軍來襲營估計根本不會遇到什麼抵抗。

    所以冒頓先擺出一副打算安營紮寨的樣子，到了晚上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就悄悄帶著二十萬大軍連夜奔出了隴西地界，才開始重新安營紮寨讓二十萬大軍休息。

    當然二十萬大軍離營，哪怕是馬綁上嘴，蹄裹上布也不能完全做到悄無聲息，匈奴大營的異動弄的城牆上的守夜士兵很是緊張，匆忙稟報一直沒睡踏實的翁仲。

    不過等翁仲趕到城頭上的時候，匈奴大營又重新恢復了安靜，根本看不出要連夜攻城的跡象。

    翁仲看了一眼旁邊鬱悶不已的校尉，甕聲甕氣叮囑道：“爾等眼睛睜大些。匈奴人再有動靜速速稟報於我！不必擔憂！”

    “喏！”校尉連忙躬身道。

    這一夜，哪怕校尉再睜大眼睛看著，匈奴大營也一直是漆黑一片，仿佛一片死地。

    早上，天不太亮，翁仲就早早起來上了城頭。

    值夜的校尉雙眼瞪的通紅，看到翁仲連忙迎上來，不等校尉說話，翁仲就問道：“昨夜匈奴人毫無動作？”

    “回將軍，匈奴人自末將將將軍叫起那次之後，就再無任何聲響!”校尉可是瞪了一夜。

    看了看校尉通紅的雙眼，翁仲點點頭道：“你去歇息吧，本將軍親自來守著。”

    “將軍，末將不累！”

    “本將軍讓你去就去，囉囉嗦嗦像個娘們！滾滾滾！”翁仲伸出蒲扇般大小的巴掌作勢要拍。

    這校尉在翁仲面前就像個小孩，縮縮頭感激的對翁仲笑笑，轉身一溜煙小了城樓。

    翁仲轉過身對著城頭上偷笑不已的兵卒笑駡道：“爾等笑甚笑？還不快滾？要本將軍送爾等下城否？”

    城牆上守了一夜的兵卒聽到翁仲的笑駡聲，笑著一窩蜂的鑽下城樓各自去睡覺了。他們空出來的位置自然有翁仲的親衛們值守。

    翁仲一直在城牆上看著匈奴大營，但是直到日到中天，匈奴大營還是一片死寂。翁仲再不開竅這個時候也意識到不對勁了。

    匈奴人不可能直到中午還沒一個人出來活動，更何況有十幾萬大軍。

    翁仲叫來兩個親衛道：“你們去匈奴大營探查一番，切記若匈奴人有所動作，立刻回報本將軍，不必靠的太近。”

    “喏！”兩個親衛轉身就要下城。

    “等等！”翁仲想了想不放心，叫住兩個親衛，轉頭吩咐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一個都尉道：“爾等好好守城關上城門。本將軍親自去探查一番。”

    “將軍……”都尉一驚，想要勸阻。

    翁仲回頭一瞪，立刻將這都尉的話給憋了回去。隨即翁仲轉身帶著先前兩個親衛下城而去。

    “唉！”都尉無奈的歎口氣，對身邊的一個兵卒道：“等將軍出城之後，你帶幾個兵卒去將城門打開，守在城門旁，隨時準備讓將軍進城。”

    “喏！”

    ……

    這邊翁仲還是徒步，他的身高估計很難找到能夠被他所用的戰馬或者坐騎。雖然他徒步，但是速度絲毫不比兩個騎馬的親衛慢多少。

    一行三人絲毫沒有遮掩痕跡，直奔匈奴大營而來。

    直到翁仲三人離匈奴大營不到五十步的時候，整個匈奴大營還是沒有一點動靜。翁仲不顧兩個親衛的勸阻，徑直走到匈奴大營門口，才發現原來除了一些帳篷之外，此刻整個匈奴大營已經是空無一人。

    想來昨夜那校尉聽到匈奴大營的動作應該就是匈奴人在棄營了。

    原本勸阻不了翁仲的只好跟著過來的兩個親衛同樣也發現了這個情況，兩人欣喜的叫道：“將軍，匈奴人逃了！”

    “聒噪！本將軍難道看不到嗎？回城！”翁仲狠狠瞪了兩人一眼道。

    “喏！”兩個親衛不知道將軍怎麼了，連忙低聲道。

    回到狄道城中，翁仲並沒有馬上派人來接收匈奴人的營盤，而是依然命親衛嚴加戒備，自己獨身一人到了郡守府。李信的幕府也在這裏。

    之所以還嚴加戒備，是擔心匈奴人殺個回馬槍。

    郡守和幕府中的吏員聽完翁仲的話，一致認為應該馬上派出斥候探查隴西各地，一天之後確定了匈奴人真的撤兵了再將軍情傳信九原和咸陽。

    晚上，所有外出探查的斥候盡皆回到狄道，都言沒有在隴西境內發現任何一股匈奴人。

    翁仲這才將隴西軍大敗月氏殺敵萬余以及匈奴大軍出現在隴西的軍情快馬傳信給咸陽和九原。

    大秦二世元年四月二十二日晚。

    在半路上碰到九原送遞咸陽軍情的信使的蒙毅心急火燎的趕到了九原城。蒙毅剛到不久，就接到了翁仲傳來的關於隴西出現匈奴大軍的緊急軍情。

    蒙毅雖然沒帶兵打過仗，但是卻不代表他不懂軍事，他從來自隴西的軍情上馬上猜出了匈奴這次大軍南下的目的，根本不是為了南下攻佔九原，而是為了解決匈奴西邊的月氏。

    月氏在蒙毅看來絕對已經被冒頓解決了，那麼匈奴下一個目標會是誰？

    蒙毅順著大秦的地圖尋找著，最後目光定格在一個位置上。

    “來人，讓鷹士將這封緊急軍情即刻報于陛下。”蒙毅將寫有自己猜測的軍情交給身邊胡亥派來的龍衛道。

    胡亥專門派來的鷹士是在蒙毅出咸陽四天之後趕上蒙毅的，對於白紙的出現，讓蒙毅對胡亥的敬畏更深了一層，所以雖然明知胡亥將龍衛派到自己身邊是為了什麼，但是在到了九原之後蒙毅還是將這十個龍衛帶在身邊，並沒有選用別的親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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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大秦皇家軍事學院

    大秦二世元年四月二十三日！

    有了信鷹，一個晚上的時間，胡亥在這一天的上午就已經收到了蒙恬從九原傳回的軍情。

    胡亥看了軍情之後交給贏一收起來，什麼都沒說，然後就開始更衣。

    他並沒有將龍嬌龍媚四女帶到灞上來，軍營之中不留女眷，他不想自己先壞了規矩，所以自來到灞上之後，就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

    四月十七日來到灞上後，胡亥就名人將田仁召來灞上大營，隨即兩人在大營中單獨密談了一整天，直至天黑時田仁方才一臉震驚、意猶未盡的拿著一疊白紙蹣跚離去。

    至於胡亥跟田仁兩人到底密談了什麼，以至田仁如此，卻是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田仁本人也是緘口不言。

    但是所有人能看到的就是田仁在這一天之後就變得“神經兮兮”，但是卻仿佛年輕了十歲。

    跟隨田仁離去的還有龍衛贏三以及麾下整整一尉死士。田仁沒有回自己的住處而是直接去了尚坊之中，正式開始接任尚坊監造使一職，這是胡亥給他新立的職務。

    田仁的監造使一職是除了章邯之外尚坊的最高官職，如今更是尚坊的最搞管理者。

    尚坊在田仁進去不久，整整兩個曲的材士營兵卒在材官將軍王坤的率領下將尚坊各處全面佈防，戒備森嚴。

    在王坤佈防的同時，尚坊周圍原本居住的一些咸陽百姓也被中尉楊瑞和手下的千牛衛等官吏帶人給予足夠的補償之後，開始陸續遷到咸陽別處居住。

    對於尚坊的動靜所有咸陽人包括大秦朝臣都看在眼裏，雖然有點莫名其妙，但是在短暫的議論兩三天之後，咸陽又逐漸恢復了平靜。

    在胡亥到達灞上大營的第二天，大秦帝國皇家軍事學院悄悄的在灞上大營成立了。

    今天是大秦帝國皇家軍事學院成立第七日，也是胡亥開講的第一課。

    來到灞上，胡亥就跟尉繚、章邯、頓弱等人商議了一番，隨後就決定將原本隸屬於皇家學院分院的軍事學院獨立出來，正式在灞上大營中先建立大秦帝國皇家軍事學院。

    當然這個大秦皇家軍事學院目前的老師就只有兩個，一個是國尉尉繚，一個是章邯。而胡亥做為皇家軍事學院的院長每七日會專門來給這些各級將領們講上一課。

    軍事學院目前主要分步兵、騎兵、後勤、斥候(特種兵)以及參謀這五個科目，樓船士也就是水兵或者海軍，暫時並未設立，當然還有空軍同樣也沒有設立。

    目前軍事學院的學生主要是灞上大營曲侯以上的各級將領，統共不到兩百人。

    之所以如此少主要是師資不夠，而且人一旦太多，在沒有話筒的情況下，下面的各級將領也很難聽清。

    當然後面培養一批將領出來，老師的人數多了，就可以將學生擴大到二五百主甚至五百主、屯長一級的中低級將領。

    胡亥沒有將二十萬禁軍和四十萬刑徒軍混編。

    這不是歧視於不歧視的問題，二十萬禁軍尤其是虎賁軍將會是胡亥手中最為精銳和強悍的力量，可以說哪怕是用今後大秦的定海神針來形容也不為過，所以忠誠才是首選。

    當然虎賁軍同樣接受表現優異的刑徒軍，只要他們能通過考驗。

    四十萬刑徒軍裏面各級將領很讓胡亥廢了一番腦筋，最後跟尉繚商議後決定所有的伍長都從禁軍調入，然後什長由刑徒推選；然後屯長是禁軍擔任，百將刑徒推選；

    如此類推直到二五百主，至於曲侯以及以上自然都是由禁軍中各級將領調任。

    但是即便如此已經讓刑徒軍大為興奮，而且禁軍充任的各級將領並不是不變的，只要刑徒軍中有人表現好夠忠誠同樣會被胡亥直接任命為領兵將領。

    師資不夠，章邯平時還有公務處理，而年老的尉繚此刻卻是像一下回到了年輕時代，每天都是精神抖擻的開講，能將自己的兵法發揚傳承開來，這是尉繚一直以來的心願。

    而在軍事學院中還有兩個很特殊的機構，一個是贏一主管的政治部，另一個是贏二主管的監察部。

    政治部主要就是為了給這些軍官學生灌輸效忠胡亥的思想了，這一點上龍衛很是拿手；而贏二主管的監察部卻是一個秘密機構，只有胡亥、尉繚、章邯等少數幾個人知道。

    監察部主要是秘密監察在軍事學院學習的各級將領的忠誠以及防止奸細了。

    ……

    皇帝陛下親自授課，而且是兵法，軍事學院的首批學生都要比往日來的要更早。而且由於胡亥的特別要求，刑徒軍中所有的二五百主一同被叫來聽講。

    能如此近的接觸皇帝陛下，而且會成為皇帝陛下的學生，這不能不說又是對四十萬刑徒軍的一個特殊榮耀。

    巳時(上午九點至十一點)整，龍衛率先進入專為胡亥講課所準備的一個巨大營帳中，所有靜坐在地上的各級將領馬上知道皇帝陛下來了，紛紛起身而立。

    隨後就見胡亥頭戴沒有流蘇的天平冠、身穿黑色軟體、外披金絲夾織黑斗篷在尉繚、章邯、贏一、贏二四人的陪同下，大步邁入了營帳之中。

    “臣等恭迎陛下！”

    營帳中加上四百個刑徒軍的二五百主，統共將近六百余人，齊聲躬身對胡亥一禮道。

    胡亥大步走上營帳上首專為胡亥搭建的一個講臺，上面放著一個迷你型的銅制簡易擴音器。

    “諸將平身。”

    胡亥的聲音同過擴音器清晰的傳到營帳中每個將領耳中。

    “謝陛下！”

    大帳中的將領分封席地而坐，身前的銅案上都擺放放著兩本紙印書，一本孫武的《孫子兵法》，一本尉繚的《尉繚子》，這是胡亥為所有軍事學院的將領準備的教材。

    尉繚在加賦閑經年，一直在編撰自己的這本《尉繚子》，而今被胡亥作為大秦帝國皇家軍事學院中每個大秦將領必讀的兵書，可以說是了了他的一個宿願。

    等尉繚四人分左右坐在台下之後，胡亥清清嗓子道：“朕今日在此地見到六百余新軍將領，朕心甚慰。爾等須知，自爾等到這灞上起，爾等已不是刑徒，而是我大秦勇武兵卒中的一員，毋須看低自己。

    爾等皆是我大秦漢子，為大丈夫。而大丈夫當以“修身為國”為己任，今日之大秦有無盡軍功等著爾等去爭取，這天下有無數土地等著爾等為朕去開疆。然今日爾等修身之學乃他日為國之始，爾等當盡心盡力否？”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被胡亥修修改改，成了修身為國。

    “陛下如此厚待我等罪人，罪臣敢不用命？罪臣杜騰願為陛下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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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你們還不配

    “爾等今後不再是兵卒，而是我大秦的軍人。軍人？什麼叫軍人？爾等以為蒙恬修的那個長城就能保我大秦萬世基業嗎？朕告訴爾等，絕不可能！

    那個長城十年、百年不會倒，但是千年、萬年呢？那長城能萬年不休嗎？不能！它只能能保我大秦一時平安，卻不能保我大秦萬世基業！

    蒙恬將軍修築的長城終究有一天會腐朽，會倒塌！

    而我大秦的不倒長城只有一個！那就是——你們！就是你們這灞上大營乃至九原、隴西等等各處的上百萬的大秦軍人，你們才是我大秦真正的不朽長城！

    你們都是我大秦最為精銳最為勇武的軍人。

    軍人當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當以忠誠于朕、忠誠于大秦為信仰！

    你們須知，從今往後不再單單是為軍功、為自己、為家族而戰，而是為朕、為大秦、為無數大秦黎民百姓、為我們這華夏一族而戰；

    你們以為這天下這世界就匈奴、月氏、羌族、東胡等這些異族嗎?

    你們錯了，在我大秦的西方，在海的另一邊還有無數黃頭髮白皮膚藍眼睛的異族，他們才將是我們大秦、我華夏一族千年、萬年以後最大的敵人。”

    胡亥激昂的聲音在大帳中回蕩，說到這裏胡亥頓了頓指著堂下涇渭分明的兩個將軍團體厲聲道，

    “但是你們現在像我大秦軍人嗎？你們像是袍澤手足嗎？朕看到的只是兩個彼此敵視、猶如仇人的散兵游勇，你們還是我大秦漢子嗎？

    你們讓朕很是失望，從你們這些將領身上我甚至看到了這大帳外六十萬普通軍人中的敵視和矛盾。你們如何讓朕帶著你們這些散兵游勇去開疆擴土？

    朕將你們看做是我大秦的脊樑，我大秦的不朽長城，但是你們就是這樣做我大秦的脊樑和長城的嗎？還是你們想讓朕跟著你們這些至今還在勾心鬥角的散兵游勇去送死？！”

    整個營帳只有胡亥的厲喝聲，營帳中的六百余個中高級將領被胡亥突然的變臉給弄的不知所措。

    誰都沒想到原本一堂課下來，興致一直很高的皇帝陛下，會在臨結束的時候突然發怒，而且是雷霆震怒。

    禁軍和刑徒軍從一開始就是互相敵視。禁軍是看不起這些原本不是流寇就是大盜的秦人，而刑徒們對禁軍的輕視同樣報以敵意，弄到如今哪怕是胡亥講課的時候也同樣是兩方人分開而坐，互不往來，涇渭分明。

    這對六十萬大軍的編練產生了很大的隱患，灞上大營中禁軍和刑徒軍已經發生過幾次衝突。雖然都最終平息，但是如果不解決的話，遲早會釀成大亂。

    胡亥一到灞上大營頓弱就跟胡亥報告了這個眼中的問題，胡亥馬上意識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但是不知道是因為皇帝陛下來了還是怎麼個情況，胡亥來的這七天，一直都沒產生過任何問題。而今天講課卻讓胡亥瞬間明白，不是沒有問題，而是問題已經更嚴重了。

    由不得他不震怒，灞上大營的六十萬大軍，可是他現在的全部希望，一旦產生不可控制的大亂，那麼大秦就真的危險了。

    尤其是子嬰突然失蹤之後，胡亥越發感到形勢對自己的不利。

    他之所以要講課，正是存了要徹底的掌控這六十萬大軍的想法。

    “呼啦啦”

    原本跪坐在蒲團上的數百個將領頓時跪倒一地，大帳中靜悄悄。

    這些將領對胡亥的話心知肚明，這些本來就是事實，根本容不得他們反駁。如今開口說什麼都是罪，啞口無言的他們只能跪在地上準備承受胡亥震怒的雷霆。

    胡亥寒光閃閃的雙眼從一個個跪倒在地的將領身聲掠過，冰冷的目光讓他們不由渾身寒毛豎起。

    “這是朕第一次提醒爾等，也是朕最後一次提醒爾等。如若軍中還是如此，那麼爾等都自己脫下這身鎧甲，滾回家去吧！”

    胡亥帶著沙啞的聲音淡淡的在寂靜的大帳中響起，但是話中的意思卻是讓所有人不由一顫！

    “有朝一日你們定會並肩作戰，那個時候如果還是如此情狀你們以為你們能有幾成勝算？你們以為你們還配被稱作我大秦軍人嗎？配稱為我大秦不朽之長城嗎？

    或許有一日你們也會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但是你們需謹記，戰場之上你們能依靠的除了手中的兵器之外，就僅僅只有這些——你們現在互相看不起卻又坐在一起的人。

    他們或者是你們下屬，或者是你們的同僚，或者是你們的上官。

    最重要的是，這些人還是你們的——袍澤兄弟。因為你們不管曾經如何，現在你們都一樣是我大秦軍人，也許今後很多人會死在沙場上。

    但是不管如何，今後你們都還是大秦軍人，你們已經榮辱與共。

    敗，敗的是我大秦軍人；勝，勝的也是我大秦軍人；

    而這大秦軍人中，有你們看不起的他們，也有他們看不起的你們；敗的恥辱，不會只烙印在你們身上而印在他們身上，勝的榮耀，也不會只屬於他們而沒有你們；

    因為你們都已經打上了我大秦軍人的烙印。

    縱然朕不認為你們算的上是軍人。

    軍人，是你們所有人應該共同維護的兩個無比神聖的字。但它又不僅僅是兩個字那麼簡單。

    你們？

    如今只能算是散兵游勇，軍人這兩個字，今日的你們，還配不上！爾等，朕的讓朕很是失望！”

    胡亥嘶啞的聲音仿佛帶著無盡的疲憊，淡淡的道。絲毫沒有留有任何情面。

    最強大的堡壘往往都是由內部攻破的，內鬥的危害胡亥比所有人都清楚。他不想讓這個在中華大地重複了幾千年的場景，如今重現在自己這大營中，乃至今後的大秦中。

    胡亥的一番話，通透明了，說的所有跪在地上的無論是禁軍還是刑徒軍的將領是面紅耳赤，羞愧無比。

    “下臣知罪！請陛下責罰！”王乾抬起頭面臉羞愧的道。他做為曾經的禁軍中軍將軍，可以說他的觀念能引導一大批的禁軍將領。

    如今禁軍和刑徒新軍之間的爭鬥和敵視可以說跟他們這些曾經的禁軍高級將領們都有莫大的關係。

    王乾帶頭，其餘的禁軍將領紛紛上前請罪。

    “你們向朕請罪做什麼？你們是錯了，但是不是對朕做錯了。”胡亥淡淡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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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大秦勳章

    看著營帳中互相抱拳賠禮的眾多將領，胡亥淡淡地的笑了。

    雖然現在表面上看禁軍將領和刑徒新軍的將領已經是一團和氣了，但是胡亥知道兩軍之間的矛盾不可能自己一番話就徹底的消除。

    更何況外面可是有二十萬禁軍和四十萬刑徒新軍，還需要一個過程。

    但是有了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不是。

    “好了，這些表面上的功夫別在朕面前來。朕只看結果，不管過程。如若還是和先前一樣，你們就都準備滾回家抱孩子吧！”

    胡亥笑駡道。

    “臣等遵旨！”

    這答的就要胡亥有點無語了，你們是遵旨滾蛋呢？還是遵旨和先前一樣繼續內鬥呢？

    “今天的課朕就講到這裏。一月之後朕再來。不過今天除授課外，朕還有兩件事要告訴爾等。贏一。”胡亥說著看向一直坐在下首的贏一。

    胡亥今天主要講的就是後世特種作戰的一些戰術和戰法。雖然這些東西在後世已經是人盡皆知，但是出現在如今的大秦已經讓包括尉繚在內的帳中所有人大為驚歎。

    尤其是下面聽課的各級將領，更是對胡亥下次的授課充滿了期待。如今聽到胡亥還有兩件事要講，連忙一個個挺直了身軀，豎耳恭聽。

    “喏！”

    贏一聽到胡亥的話起身對胡亥躬身一禮，然後大步走出營帳，不一會手裏就抱著個大匣子走了進來。匣子上是一大摞白紙，上面不知道寫的什麼。

    胡亥示意贏一將匣子放到自己面前的案幾上，然後指著匣子上的那摞紙張道：“拿下去交給他們。”

    等到所有營帳中的將領每人都拿到紙張之後，胡亥打開銅案上的大匣子，指著匣子中擺放整齊的數十樣模樣小巧、做工精細的物事道：“這些就是你們手中紙張之上所寫——七種共十九樣大秦勳章。”

    原本帳中將領大多數注意力都被手上的潔白輕盈紙張所吸引，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比羊皮紙要輕要薄的紙張，好奇是理所當然。

    此刻聽到胡亥的話，立刻將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紙張上所寫的字。當然不是所有人都認識字，刑徒新軍的數百個二五百主就有超過一大半的人不認字。

    “大秦勳章共分七種，分別為戰功勳章，精英勳章，百戰勳章，英武勳章，長城勳章，大秦九鼎勳章，榮譽勳章。其中除榮譽勳章外，剩餘六種每種又分三級。

    中間是一個騎士的圖案的是戰功勳章，一級戰功勳章鐵制，二級戰功勳章銅制，三級戰功勳章為金制。除榮譽勳章外，剩餘六種勳章同樣如此用鐵銅金來區分一二三級。

    不過九鼎除分鐵銅金外，鐵勳章上是三鼎，銅制六鼎，金制九鼎。

    這七種勳章的該如何授予有何要求，你們手上的紙張上已經寫的很清楚。爾等下去之後即刻將此事傳于全軍，務必讓每一個兵卒都知曉此事。

    還有就是，你們要告訴所有兵卒，任何人只要能獲得任何一種三級勳章，朕都將親手為他授此勳章，並親自為他佩戴。

    而只要獲得任何一種勳章，除軍功獎勵外，勳章獲得之人從今往後當由朝廷直接管轄，無論是賦稅以及勞役，這些人都不由朝廷視勳章等級而定。這些紙張上同樣寫的很清楚。”

    勳章這件事情胡亥早就考慮好了，跟尉繚章邯等人商議過後，終於正式確定下來，如今才正式開始公佈。

    而這匣子中的勳章是他讓田仁專門打造的第一批樣品，而且是田仁親手繪製打造，可以說每一樣勳章都是精美絕倫，獨一無二的。

    胡亥的話頓時在營帳的數百將領中引起了轟動。

    從軍為了什麼？除了軍功，除了爵位，不就是為了榮耀嗎？而還有什麼能跟佩戴上這些精美、唯一的勳章更加榮耀？

    有皇帝陛下親手佩戴的榮耀，有可以獲得的實際利益，有與眾不同的待遇。還有什麼人能擋住大秦軍隊前進和攻擊的步伐？

    所有將領同樣盯上了這些勳章，這是無上的榮耀！

    胡亥示意贏一將銅案上的匣子拿下去給營帳中的數百將領觀看。

    看著台下一個個兩眼放光的眾多將領，胡亥相信經過自己這一系列動作之後，今後大秦的軍人將會比以往以及現在更加具有攻擊性！

    “但朕要告誡爾等，任何袍澤之間搶奪軍功以及瞞報竊取戰功之事，一旦被朕發現。普通兵卒，斬！伍長以上的夷一族！五百主以上之將領，誅三族！”

    胡亥淡淡的聲音在營帳中響起，但是話中的濃濃殺氣卻讓台下正處在興奮中的六百余將領頓時心中一寒，神色肅然的躬身道：“臣等遵旨！”

    “嗯，朕可不想真有一日對自己的心腹愛將，對自己的學生舉刀。但是如若真有那一日，朕，絕對不會手軟！而你們也必須告誡麾下兵卒！”

    “喏！”

    胡亥又再次告誡了一番之後，看著還在仔細觀看各種勳章的將領。胡亥伸手將贏一叫過來問道：“朕讓你去尚坊中找田愛卿做的那兩樣東西做出來了嗎？”

    “回陛下，已經做出來了。”贏一躬身道。

    “真做出來了？有多少個？現在何處？”胡亥高興的道。

    “回陛下，尚坊田大人按照陛下所說，兩樣東西各做了一千個，已經於昨日運到了大營中，如今正在軍庫中。另田大人說他如今正在改進此兩樣物事，過不久應該會有更好呈給陛下。”

    “太好了！”胡亥擊掌興奮的道，說完好似想起了什麼，“朕讓你改造的場地如今進行的如何了？成了幾處？”

    聽到胡亥這個問題贏一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回陛下，場地平整下臣已經完成了二十餘處，只是這草下臣真是栽種不好，還請陛下明示。”

    “草的事情容後再說，你是兩種場地各平整了二十餘處還是統共平整了二十餘處？”

    “回陛下，一共平整了二十餘處。”贏一吱吱唔唔的道。

    “哼，朕就知道。難道朕還會責罰你不成？婆婆媽媽！”胡亥瞪著眼睛氣道。

    贏一耷拉著腦袋不說話。

    “第二件事。朕今日將傳授你們兩種新的競技之法，但是這兩種競技可都是要講究團隊配合的，朕以為對如今灞上之六十萬大軍很是有用，傳於你們之後，你們下去之後傳授下去。跟朕來吧，贏一帶路。”

    “臣等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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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大秦足球

    足球，是一項在後世風靡全世界的一項運動，同時也是公認為起源於中國的一項古老運動。而足球在古代中國一直被成為蹴鞠。

    在西元前315年，齊宣王在位的齊國，都城臨淄，蹴鞠就已經在成為一種很成熟的娛樂方式，尤其是在齊國的民間很是盛行，隨後流傳到其餘六國。

    原本歷史上，秦始皇統一六國後，強大的中央集權下，民眾都在為基礎設施而勞作，蹴鞠一度沉寂。

    而到了漢初，劉邦就將蹴鞠視為“治國習武”之道，不僅在軍隊中廣泛展開，而且在宮廷貴族中普遍流行。

    《漢書》記載，漢武帝在宮中經常舉行以鬥雞、蹴鞠比賽為內容的“雞鞠之會”，寵臣董賢的家中還專門養了會踢球的“鞠客”（類似于今天的球星）。

    至唐蹴鞠更是男女老少皆宜，甚至出現了專門的女子蹴鞠隊。隨後又出現了馬球。

    到宋，蹴鞠在宋代獲得了極大的發展。最為有名的就是宋徽宗時候的太尉高俅了，僅僅只因為球踢的好，就被提拔為殿前指揮使，直至太尉。

    元朝，依然有事關足球的記載。到明朱元璋在軍隊中開始禁止了足球。

    到了清代，在史籍上有關足球活動的記載，就寥寥無幾了。我國古代的蹴鞠活動，自戰國起經歷了幾千年，在漢、唐、宋時代，曾經象彗星一樣，發出閃亮的光輝；後來，投入清代社會的水中，只留下一點泡沫，終於暗落了。

    直至後世，足球一直是所有國人心中永遠的痛。

    ……

    灞上大營營房後原本就有一大片曠野，只是如今這狂野被贏一用各種柵欄分割，改造成了大大小小的二十多處不同用處的場地。

    贏一領著胡亥等人來到一個長款各超五百步的用柵欄圍起來的巨大場地。這個場地空蕩蕩的，只是在兩邊各有兩個豎起的倒三角形巨大門框，上面套著一層漁網。

    在兩個門框周圍是用黑色墨汁勾劃出來的一個長兩百步(一百二十米米左右)，寬一百五十步(九十米左右)的長方形場地，場地中又勾畫了各種線條。

    如果有後世的人看到就可以馬上認出，這就是一個標準的簡易足球場。

    胡亥接過贏一遞過來的一隻球還沒說話，王乾等人就不約而同道：“蹴鞠？”

    “哦？蹴鞠？你們知道此物？”胡亥訝然道。

    “回陛下，蹴鞠最初盛行于齊國，隨後其餘六國盡皆有傳，我大秦百姓也同樣會。”王乾躬身道。

    原來足球這東西在華夏流傳的這麼早。胡亥驚訝了。他一直以為是從唐宋才開始有蹴鞠這個名詞。

    “那諸位愛卿可會？”胡亥連忙問道。

    “回陛下，下臣等雖然先前不曾蹴鞠過，然也曾見過百姓蹴鞠。”王乾道。

    “那就好，今後這蹴鞠就改為足球了。贏一將朕讓你記下得那些蹴鞠，哦不，是足球的規則拿給他們看看，順便給諸位愛卿講解一下。”胡亥一錘定音，盜版了足球。

    胡亥穿來之前就是一個足球的狂熱愛好者，但是作為足球發源地的華夏在後世，足球卻是連亞洲都沖不出去，更不用說走向世界。

    中國足球，這四個字，在後世是無數國人心中永遠的痛!

    既然如此龐大的人口基數都湊不成一隻世界頂級強隊，那哥就提前兩千年，這總可以了吧？

    如果兩千年之後，中國足球還是不行，那麼也只能用四個字來說了。

    時也命也！

    如今胡亥讓贏一給這些將領講解的規則正是完全照搬後世的那套綠茵場上的規則，可以說是一條不漏。

    不一會，六百余將領就紛紛點頭表示已經都弄明白了。

    “真弄明白了？可記清楚了？犯規了可是要罰下場的！”胡亥又問了一遍。

    “回陛下，臣等確實記住了！”王乾回頭看看左右，然後躬身道。

    “那好，朕從你們中間挑出十人，加上朕，也就是十一人，朕這一隊呢，朕做隊長；王愛卿，你也挑十人，你做隊長，來跟朕比比看！”

    胡亥說著就要脫下身上的斗篷，準備挑人上場了。

    聽到胡亥的話再看到胡亥的動作，六百余將領頓時有點傻眼。邊上一直沒有說話的尉繚和章邯無奈的對視一眼，然後尉繚上前道：“陛下，還請陛下三思！”

    “三思？尉老愛卿，朕就踢個球還用三思嗎？”胡亥此刻只想著快點下場痛痛快快的踢場球，聽到尉繚的話有點納悶的道。

    尉繚聽了胡亥的話不由一滯，不是沒話說，是杯胡亥這句話給噎的。

    “陛下，這蹴……足球在踢、跑時難免會有碰撞。若是陛下下場了，那陛下以為這些將軍還敢放心大膽的踢球嗎？陛下又怎麼能知道他們是否真的會這足球呢？所以老臣以為陛下作為這規則的制定之人，還是應該在場邊觀看以作監督為上。”尉繚輕聲道。

    “這……”胡亥遲疑道，他是真的很想上場表演一番，雖然在後世即使是在業餘的一些朋友間的足球比賽中，他也大多作為板凳選手，但是他相信在大秦，即使在下三流的技術也能讓這些將領高山仰止。

    “陛下，還是讓末將等人自行組隊比試一場，敬獻給陛下觀賞。”王乾恰到好處的上前道。

    “嗯，好吧。好好比試。另一隊就選，就選杜騰做隊長。朕在說一遍，朕不想看到你們再內鬥。”胡亥無奈的答應了下來，將自己想下場的想法給壓了下來。

    畢竟尉繚說的也對，如果自己上場了，估計球就會一直在自己腳下，而且估計整個球場上沒有一個人會阻攔自己射門。

    如果真是那樣倒不如觀戰。

    王乾是禁軍將領，而杜騰就是新近崛起的刑徒新軍的將領了。

    頓弱告訴過胡亥，這個杜騰不僅在刑徒中很有威信，而且打仗也很有天賦，所以胡亥也對他留意了。而剛剛在營帳中正是他率先跪下表的忠心。

    如今胡亥點他做隊長，就是想再看看他時候真的理會了自己的意思，再考察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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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王離來信

    胡亥讓田仁做的足球很特殊，畢竟現在不可能跟後世一樣造出完美的足球。但是這足球是耗費了胡亥和田仁不少的心血，才最終定型。

    球的表面是三層牛皮或者羊皮直接包裹縫製的，而裏面卻是用細細的小竹條完整的編制成一個鏤空的球狀，竹球內部都有竹條分擔被爆踢而產生的衝擊力。

    中間鏤空的部分填充了一些碎細的羊毛之類，可以說已經是很完美了。

    王乾和杜騰這次都很有默契，分別在禁軍和刑徒軍各挑選了五個將領來組成自己的上場足球隊。

    看到他們兩挑選的人，胡亥不動聲色的點點頭。如果王乾只挑禁軍將領，杜騰只挑刑徒新軍的將領，那胡亥就準備直接讓他兩打包滾蛋了。

    胡亥擺擺手，十二個培訓過規則的龍衛帶著特製的小旗奔向足球場四周，加上四個角，正好是一邊四個人。

    看著紛紛脫下鎧甲只著勁裝的二十二個將領，胡亥才突然想起來，球衣沒有。胡亥靈機一動，讓贏一拿來墨汁很乾脆的在每個人的前胸後背寫上了1到11的十一個阿拉伯數字。

    然後胡亥不顧尉繚等人詫異的眼色取了黑紅兩種布條，讓每隊的人各綁一個黑色或者紅色布條道：“好了，現在王乾是黑隊，杜騰是紅隊。聽鼓聲開始，上半場三刻鐘，中間隊長可以叫停一刻鐘，下半場同樣如此。”

    “陛下，敢問這寫是些什麼？”尉繚忍了半天還是指著王乾等人前胸後背上的碩大黑色數字問道。

    “哦，這個啊，這個是數字，分別是一到十個數字，這個呢是十一。是不是很方便？好了好了，別問這個，等比賽完朕在好好給老愛卿講講這數字，現在開始比賽。”

    “喏！”

    就在這時，一個龍衛過來稟報道：“稟陛下，麗妃娘娘在大營外求見。”

    “麗妃？她又來做甚？去讓她回去，說朕有政事要忙。”胡亥不耐煩的道，說著對還愣在一邊的王乾和杜騰兩人道：“來抽籤，抽中短樹枝的開球。”

    這是胡亥到這灞上大營來七天之後麗妃第二次找過來了，第一次是胡亥剛到灞上大營第二天，麗妃就屁顛屁顛的跟過來了，當時被胡亥連哄帶騙的給弄了回去。

    等麗妃一走，胡亥一轉身就將麗妃給拋到腦後了，只是他沒想到麗妃今天竟然又來了。

    攥在胡亥手中的兩根樹枝露在外面的部分長短都一樣，而杜騰運氣比較好，抽中了短的，紅隊開球。

    看到黑紅兩隊都已經入場，胡亥轉身準備去親自擊鼓開始比賽，回頭一見那剛剛來稟報的侍衛還沒走，胡亥道：“朕不是說了朕如今有政事要忙，讓她回去嗎？你怎麼還不去？”

    “陛下，小八十說麗妃娘娘在大營外大發脾氣，一定要見陛下，大營守營兵卒不敢攔阻呀。”贏一連忙替這個叫龍八十的龍衛解釋道。

    “放肆！贏一你去，將她給朕押回寢宮禁足。從即日起不准出宮半步。”胡亥聽到麗妃盡然在大營門口對哨兵發起了脾氣，頓時氣的眉毛亂跳喝到。

    “這……陛下……”贏一猶豫道，誰都知道麗妃是胡亥最寵愛的妃子。

    “朕說的話你聽不懂嗎？”胡亥打斷贏一的話。

    “下臣遵旨！”贏一連忙應道。

    “咚咚咚”

    沒有搭理贏一，胡亥轉身就敲起了身前的打鼓。

    原本蓄勢待發多時的黑紅兩隊，頓時兇狠的拼搶起來，簡易的足球場上頓時黃煙滾滾。

    ……

    贏一帶著來自陳縣王離處的緊急軍情趕回來的時候，胡亥正在足球場邊對著排成兩列、垂頭喪氣、鼻青臉腫的王乾、杜騰兩隻臨時的將軍級足球隊。

    尉繚和章邯兩人遠遠的躲在一邊，肩膀一聳一聳的顯然在偷笑不已。而剩餘的六百余各級將領不敢像他來兩人一樣跑到一邊，只好站成一團，看著王乾等二十二人挨駡，但幸災樂禍的偷笑聲還是不時傳出。

    當初對王乾和杜騰兩人不選自己，讓自己在皇帝面前少了露臉機會的一幫將領現在心中是慶倖無比。如果他們真選了自己，現在鼻青臉腫還要挨駡的就是自己等人了。

    “你說朕該怎麼說你啊王乾？你是隊長，知道什麼叫隊長嗎？你會排兵佈陣嗎？你看看你都將你的小隊擺的什麼陣形？一窩蜂沖上去，這是踢球，不是搶球。蠢到極點！”

    胡亥一手叉腰，指著王乾的鼻子唾沫橫飛的罵道。王乾耷拉著腦袋，右半邊眼圈青紫紫的，紅腫一片，完全是一隻獨眼熊貓。

    “杜騰你笑什麼笑，你也是頭豬。你開球，你不帶著你的人去進攻他的球門，你打王乾做什麼？別笑，朕看的很清楚，王乾的熊貓眼就是你偷襲的。陰險！活該王乾打你左眼一拳！”

    胡亥指著左半邊眼圈呈青紫色的捂嘴偷笑的杜騰毫不留情的道，頓時將杜騰臊的面紅耳赤，隨即知道原來自己的眼睛是王乾打的，而王乾這個時候也知道自己是被杜騰打的。

    兩個原本還在怒目而視的兩人，看到對方的慘兮兮的可笑樣子，頓時一笑泯恩仇。

    “你，就是你，不要看了就是你八號。你是紅隊，不是黑隊，你將球送到自己球門還很有成就感嗎？你們也都是豬嗎？他將球替別人送到自己球門裏，你們還歡呼？”

    ……

    說到最後胡亥自己都說不下去了，看著眼前一群衣衫破爛的高級將領們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胡亥終於還是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

    也不怪胡亥生氣，剛剛這場剛剛開始幾分鐘不到就因為群毆而終止的比賽，可以說是上演了足球場上所有能上演的搞人橋段。

    拉人、踢人、下黑手、越界、用手搶球、烏龍球等等等等，直至最後演變成全武行的兩隊二十余個各級將領在足球場上群毆。

    一切都在鼓聲響起的剎那就開始了，事情發展快速的甚至讓胡亥和周圍充當副裁判的龍衛們壓根沒有來得及反應，然後這二十餘人就扭打在一起。

    胡亥一笑，躲的老遠的尉繚和章邯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其餘六百餘沒上場的將領也跟著大笑起來。原本還在怒目而視的兩隊人互相看著對方狼狽的樣子，也不好意思的笑起來。

    摸不著頭腦的贏一悄悄溜到胡亥身邊低聲道：“陛下，王離將軍的緊急軍情！”

大頭寶珠

第十七章 審之，用之？

    王離自四月十一日領十萬大軍出咸陽，經武關趕赴陳縣，至今日已經有十二日。

    胡亥雖然嘴上從沒提過王離以及出征陳縣的十萬大軍，其實心裏卻是一直在擔心著。更何況他派出鷹士趕往陳縣也已經有七日之久。

    但是過了七日也還沒有任何消息傳回，這就讓胡亥心中原本就有的擔憂更甚了。

    如果王離所領的十萬大軍南下陳縣兵敗，雖然不至於讓大秦傷筋動骨，但絕對會對剛剛才安穩一點的關中等地產生巨大的負面影響。

    而這兵敗與否對天下大勢的影響更是尤為巨大。恐怕會讓原本還處於觀望狀態下的六國遺族以及一些野心家立時看出今日大秦的虛弱，更早的跳出來，起兵反秦。

    如果王離真的兵敗，甚至還會極大的挫傷如今還在這灞上整編的六十萬大軍的士氣。這些都不是胡亥現在想看到的，他需要一場大勝來震懾山東以南、江南以北各郡。

    這樣他才好騰出足夠的時間來從容佈置並編練這灞上六十萬大軍。

    子嬰的失蹤讓他心頭時時都籠罩著一種不詳的預感。

    胡亥認為雖然王離率領的十萬大軍比不上自己的禁軍，但是怎麼說也是衛戍咸陽的衛卒，是大秦的正規部隊，對付張耳陳餘這些胡亂拼湊的亂兵應該不會吃敗仗，

    但是沒有任何消息傳來，心理終歸是不踏實。

    好在，到今天王離終於來信了！

    “再換兩隊。章愛卿，你來盯著他們。要跟打仗一樣，排兵佈陣，才能贏。

    記住不准拉人、不准用手要用腳、不准踢人、不准打架下黑手。要是有犯規之人統統罰下場，罰下場之人就不能再上場。兩隊贏者有賞，輸者受罰。

    爾等尤其要記住的是看守球門之人定要看好自己的球門，踢球的盯住對方的球門，若是再有人將球踢到自己球門中的，一隊人統統給朕繞著這球場跑一百圈。”

    胡亥重複一番規則又威逼利誘一番之後，招呼章邯過來繼續操練這些將領，帶著贏一來到尉繚旁邊。

    “信報裏面寫的什麼？”胡亥邊走邊問道。

    “回陛下，信報用火漆封口。下臣並未打開看過！”贏一連忙道，說著掏出一個手指長短的細細竹筒，恭敬的用雙手呈給胡亥。

    “那你現在打開看，念給朕和尉老愛卿聽就行。”胡亥不以為意的擺擺手道。心裏卻在想著這不認識小篆也是個問題，要儘快把字改改或者學著認認才行。

    贏一猶豫了一下，隨即取出竹筒上封死的膠火漆，取出一卷卷成一團的白紙展開。

    “老臣王離躬稟陛下，十一日老臣接聖命領大軍南出武關，於十七日進入陳郡地界。

    十八日前軍將軍趙賁大敗亂軍賊首張耳麾下周文部五萬大軍，解上蔡之危，斬首萬級，俘獲無數，賊將周文領數百親衛逃竄。

    趙賁趁勢而出，於十八日連下新蔡、平輿、寢縣三縣之地，斬首五千級，賊將周文一路潰逃至項縣，得賊首張耳十余萬大軍援救。

    十九日，老臣領軍至項縣。午時，我大秦十萬兵卒盡出於賊兵戰于項縣郊野。此戰，我大軍一戰而下項縣，賊將周文部十余萬亂軍盡沒，斬首兩萬余，餘者皆降；

    然此戰賊將周文再領數十校尉將領逃往陳縣一地，未能將此獠首級斬下以獻陛下，老臣惶恐。

    當日賊兵盡沒之後，老臣遂領大軍八萬尾隨潰兵直至距陳縣五十裏之遙時，再次於賊兵相遇。賊首張耳陳余領戰將百員、大軍二十余萬親至，並於陣前斬包括前賊將周文在內各級將領百余人；

    隨即兩軍激戰，賊首張耳不敵領軍後退二十裏。

    二十日巳時，老臣同賊兵再戰，此戰我大秦兵卒斬首三萬餘，俘獲兩萬餘，並繳戰車三百餘乘以及兵器糧草無數，賊首張耳再退二十裏；

    午時三刻，我大秦大軍盡出，于剩餘十余萬賊兵激戰于距陳縣不足十裏之遙之曠野。賊首張耳再敗，僅領五萬餘披甲精銳逃入陳縣之中，我軍盡繳賊兵各式戰車五百乘。

    老臣所領之八萬於二十日將陳郡郡治陳縣四面合圍。

    是夜，亂兵突從陳縣四門沖出，賊首張耳、陳餘以及幾員大將領兵匯入亂軍之中隨即向泗水郡逃逸而去，老臣遂親領精騎連夜追趕，然終未能求助賊首張耳陳餘等輩，陛下恕罪。

    此戰，賊兵五萬余大軍四散而逃，我大軍統共斬首萬級，俘獲萬余人，其餘皆逃。老臣急命麾下眾將各自領兵追剿賊首張耳陳餘等輩。

    同日，陛下所遣之鷹士以及賜予老臣之親衛盡皆抵老臣大營，老臣叩首以謝陛下恩賜。

    陳縣歸附，我大軍謹遵陛下之命，對各縣之民秋毫無犯。老臣遂將陛下之三詔傳令陳郡各縣，沿途所經之南陽各縣，老臣也已將陛下之恩德曉諭各縣百姓。

    各縣百姓叩首以謝陛下仁德！

    今陳縣歸附，南北漕運即通，老臣欲留前軍將軍趙賁鎮守陳縣之要地，而老臣將親領大軍追繳逃逸之賊首張耳陳餘，並掃泗水、碭郡等各地六國復辟遺族、遊俠盜匪，以安民生。

    然今陛下聖明！天佑大秦！

    二十一日夜，前出泗水之中軍將軍楊雄來報，有沛縣縣令安昌、獄吏蕭何、亭長劉邦、捕役樊噲、書吏曹參、劊子手夏侯嬰、吹鼓手周勃等人領縣卒百姓將逃逸至沛縣張耳陳餘等賊首一網成擒。

    老臣已於二十二日午時將賊首張耳陳餘等一干叛逆三百餘人，盡皆斬首示眾。賊首頭顱，已著快馬急送咸陽，以獻陛下！

    此次賊首伏誅，尤以獄吏蕭何、亭長劉邦兩人居功甚偉。

    老臣觀之，此二人皆是大才可用之人，其餘周勃、曹參等人也儘是良才，且此數人皆對我大秦忠心耿耿。此等材士之人埋沒在沛縣彈丸之地，當是我大秦之失。

    遂此數人已同賊首張耳陳餘等人頭顱一併回返咸陽。

    望陛下對此數人審之，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