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lman0303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玄幻奇幻] [三葉法師]道人傳(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4

狀態︰ 離線
11
發表於 2015-11-4 16:30:55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地誅令 第十章 紅釵的邀請


    大袀彎腰拎起黑狸精屍身,正準備先收進後背囊中,這時突然有腳步聲響起,接著後廚的門被大力撞開,一個一身亂毛五大三粗的妖精站在了四人面前。那妖精青面獠牙,豬頭豬臉,分明就是野豬精。這野豬精瞪起鈴鐺般鮮紅的雙眼,厲聲道:“是誰殺了我的小黑?”

    說著,這隻野豬精一眼看到大袀手中的屍體,雙眼立時變得血紅,嘴裡嗷的一聲向大袀衝了過去,更舞動一隻大錘,高高輪起,劈頭蓋臉砸下。大袀一見不好,急忙閃身避開。野豬精手中鐵鎚幾個起落,房中桌椅連柱子都被砸的粉碎,眼見整個客棧的房屋也搖晃了幾下。大袀再無可避,連忙一閃身出了客棧。

    野豬精一錘把牆壁砸出個大洞,嗷嗷叫著緊跟著追了出去。那野豬精力大無比,每一錘下去都石破天驚,發出劇烈的破空聲,一丈方圓的景物都變得模糊不清。紅釵三人跑出客棧,只見大袀臉上變色,正不停地繞著客棧亂轉。

    眼見大袀和野豬精一前一後追趕,清平兄妹持著長劍站在遠處有些手足無措,紅釵也是一臉焦急。大袀邊跑邊喊道:“幫幫忙!”

    紅釵猶豫片刻,從袖中摸出了個土黃色小手鼓,輕輕擊了幾下。鼓聲咚咚地響起,猶如來自九幽地府,直衝心神,大袀立時有些失神,踉蹌了一下。追在大袀身後的野豬精一個不穩,直接摔了個跟頭。

    紅釵喘了口氣,不停地敲打手鼓,慢慢向野豬精走了過去。鼓聲咚咚地響起,大袀正有些心慌意亂,忽然覺得掛在胸口的那塊崑崙石玉佩發出一股清涼之意,大袀立時精神一陣,再不受鼓聲所製。再看那隻野豬精掙扎著站起,雙手抱著腦袋,搖搖晃晃,猶如醉漢一般。

    這時,紅釵忽地一笑,鼓聲再起,已經帶了節奏,極為歡快。紅釵一邊敲鼓,一邊隨著鼓聲扭動身子,竟跳起舞來。再看野豬精也情不自禁地扭動了起來。遠處的清平和清惜這時一手持劍,一手念訣,長劍指向野豬精,兩人交替發出劍光,直射向野豬精。

    那野豬精不知躲閃,劍光打在身上,立時濺起血花。野豬精被鼓聲制住心神,雖疼得嗷嗷亂叫,身上噴出血花,兀自隨著鼓聲舞動。

    大袀站在一旁,看出紅釵三人想必早已配合默契,如此除妖比自己不知強了多少。大袀隨手摸了摸身上的短劍,他不會發出劍光,也不會禦使飛劍,又不敢近前,只得站在一旁觀望。

    清平清惜兩人不停地射出劍光,片刻之後野豬精就全身是傷,變成血紅色的怪物一般,腳下好大一片泥土都變成了血泥。耳聽野豬精發出一聲聲嚎叫,大袀忽然覺得心驚肉跳,他冷眼旁觀,臉上更漸漸有了憂色。

    又過了片刻,大袀臉上憂色更重,他已看出紅釵已有疲態,驅使這種控制心神的法器,也必是極耗心神,清平和清惜看樣子也已耗空了法力。而那隻野豬精雖已經受瞭如此多擊打,仍未見衰弱之態,實在強悍得恐怖。

    突然間,鼓聲忽然停了,紅釵一臉灰白,野豬精也停止了舞動。片刻間的寂靜,大袀心中一緊,不由得後退了兩步。緊接著野豬精忽然整個身子扭曲起來,再看已現出了本體,一隻一人多高的野豬,那野豬猛地發出排山倒海般的嚎叫。

    嚎叫聲一浪高過一浪,大袀只覺得腦中迷糊了一下,又清醒了過來,再看紅釵已經一臉癡呆,傻傻地立在原地,連土黃色的鎮魂鼓掉在地上都不自知。眼見野豬精眼冒凶光,大袀一咬牙跑了過去,拾起鎮魂鼓,猶豫一下還是攔腰把紅釵抗在了肩上,轉身就跑。

    沒跑出幾步,嚎叫聲停了,地面卻震動起來。大袀回頭一看,就見野豬精已長到一丈多高,一座小山一般向自己衝了過來,它四蹄踏動,塵土飛揚,每踏出一步地面都震顫一下。

    野豬精跑得極快,一轉眼就到了大袀身後,野豬精一低頭,嘴裡兩顆尖牙直插向大袀後腦。大袀感覺到破空聲,用盡全身力氣扭動身子,轉向一側,接著就覺得一股大力從身邊呼嘯而過,再看那野豬精從身邊跑了過去。這一股大力讓大袀轉了兩圈才穩住了身體,大袀只覺得半個肩膀隱隱作痛,再看野豬精在遠處轉了個彎,又直向自己衝了過來。

    大袀轉身就跑,跑出兩步,一揚手把除魔琢朝身後扔了出去,同時單手掐訣念咒道:“疾!”

    沒聽到背後有什麼動靜,大袀邊跑邊回頭一看,那除魔琢沒有按照預想那樣套上野豬精四肢,卻套在了一隻尖利的獠牙上。大袀不由得暗暗叫苦,加快速度急奔,不過那野豬精實在是極快,轉眼又追到了身後。眼見野豬精伸出的一隻尖牙上套著除魔琢,大袀忽然眼中一亮,急忙用法力操控除魔琢,拉向一側,眼見野豬精竟被改變了方向,斜斜地從自己身邊衝了過去。

    大袀扛著紅釵緊跑幾步,心念轉動,乾脆穩穩站住。等野豬精再次沖了過來,大袀手指向右一晃,野豬精直接從右邊衝了過去。大袀一試奏效,不由得擦了擦汗,見不遠處有一株極粗壯的大樹,大袀嘗試著跑到大樹附近,等野豬精沖撞過來,大袀操控除魔琢,野豬精更狠狠地撞到了樹上。

    只見兩三人粗的樹幹被小山一般的野豬精撞得轟地一聲,折斷成了兩節,野豬精翻了個跟頭,狠狠地摔出了老遠。大袀站在遠處觀望,只見野豬精這一下似乎傷得不輕,好一會才哼哼唧唧地站起身來。野豬精這時已全身血污,看了大袀一眼,眼中再無凶光,一轉身竟一瘸一瘸地向遠處跑去。

    一直站在遠處的清平和清惜這時快步跑了過來,更追向野豬精。兩人追到野豬精身後,再次用劍光攻擊,野豬精被連連擊中,不停地低吼,聲音卻越來越低。跑出沒有多遠,野豬精回過身子猛地發出一聲嚎叫,嚎叫過後,野豬精跑了幾步,越來越慢,終於摔倒在地。

    大袀扛著紅釵跟清平兩人圍了上去,只見野豬精一時仍未身死,瞪著空洞的兩隻巨眼,又被清平幾劍刺入後心。誅殺了野豬精,大袀放下了心,收回了除魔琢,才想起肩上還扛著一人。

    紅釵早已清醒,這時被大袀穩穩放下,想著一直被這人抱著,臉頰頓時羞紅,只道:“道友,多謝你相救,小女子不敢或忘,日後若有差遣,甘願赴湯蹈火。”

    紅釵說著深深一揖,清平也抱拳道:“是啊,大袀兄,多謝你了。這此太凶險了,多虧大袀兄也跟了來,要不就是那隻黑狸精我們也對付不了。”

    大袀連忙客套幾句,兩人談到方才凶險處,都後怕不已。清平說著開始處置野豬精的屍身,清惜挽住紅釵手臂,兩人走到一旁竊竊私語,不時偷笑。大袀見兩女人似乎在談論自己,略有尷尬,索性遠遠走開。大袀又想起黑狸精慌忙中被自己扔掉,便轉回身去找。

    走回客棧,黑狸精屍體就壓在牆角,大袀用短劍破開,取出妖丹,連忙託在手中,吸取法力。這隻黑狸精道行不低,讓大袀足足增進了七八年的法力修為。

    大袀出了已經倒塌了一半的客棧,清平也堪堪清理完了野豬精,除了一隻妖丹,更得了一隻完整的獠牙。紅釵本要把這只妖丹送給大袀,大袀心想自己已經獨自得了一顆妖丹,便極力推辭,最後還是按清平提議,分做了四份,每人一份。

    四人吸取了妖丹的法力,又休息片刻,談到行程,紅釵問道:“道友,我們要回長安交還地誅令,不知道友有何打算?”

    大袀微一沉吟,清惜已笑道:“我紅釵姐姐是想邀請你入夥,一起接地誅令,她不好意思開口,我就替她說了吧。”

    紅釵立時臉色一紅,更抬眼瞄了一眼大袀,清惜貼在紅釵身上,又笑道:“我紅釵姐姐可從來沒有這樣看得起別人,剛才和我一個勁地夸你呢,大袀兄,你可得答應,不然我姐姐可要傷心的很。”

    紅釵笑道:“別貧了。”

    三人看向自己,均有期盼之意。大袀想著自己有了滅妖符,以後再滅妖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實在沒必要結夥,就推脫道:“三位的好意在下心領了,還容在下考慮一二。”

    三人聽了立時有些失望,見大袀有些尷尬,紅釵便笑著岔開話題,談論起其他事。

    休息了一會,四人起身趕路,大袀原本也要返回長安交接地誅令,便與三人同行。

    一路上,四人談到斬妖除魔,法術運用,互相交流起來,大袀只覺得受益匪淺。談到興起,清平又談起大袀誅殺黑狸精的手段,忍不住旁敲側擊地問道:“大袀兄,你殺死黑狸精那招實在是霸道,要是對付野豬精時也用一用,肯定也是一擊斃命。”

    大袀哦了一聲,略有些失神。紅釵看在眼裡,以為大袀不悅,急忙向清平使了個眼色,清平自知失禮,立時閉了嘴。所謂言者無意聽者有心,大袀卻想到,滅妖符的確只能用一次,再厲害也不是自己的力量,而要想不斷地得到滅妖符,自己還必須得加入素心觀。

    被清平這麼一提起,大袀一路上反复考慮著使用滅妖符的得失,便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到了長安,在天監台領了天庭的獎賞,大袀就要和紅釵三人告辭,紅釵想和大袀多說幾句,大袀卻毫無興致。

    四人立在街頭正說話,忽然有女子在不遠處甜甜地喊道:“大袀,大袀,我在這兒。”

    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子跑到大袀身邊,挽住大袀手臂,暱聲道:“你怎麼才回來,我都等了十多天了。”

    大袀看清靠在自己身上的正是花苓,花苓一臉嬌嗔,今日換了一身碎花紅色羅紗長裙,更添了分嫵媚,紅釵臉色立時變得灰暗,低頭不語。大袀漫不經心地為幾人介紹了一下,紅釵應付了兩句就被清惜拉著道:“姐姐,咱們走吧。”

Rank: 4

狀態︰ 離線
12
發表於 2015-11-4 16:31:30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地誅令 第十一章 諦盟


    床幔中傳來女子輕聲呢喃和含糊不清的輕叫,木床微微搖晃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隨著女子沉悶地叫了一聲,一隻玉足緊繃著,從床幔中慢慢伸了出來。

    花苓趴在大袀胸口,低低地輕笑了起來,甜笑道:“你喜歡嗎?”

    大袀撫摸著女子光滑的後背,一直摸了下去,女子身材很好,特別是當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刻意奉迎一個男人的時候,還有哪個男人能坐懷不亂。

    花苓又笑道:“還有一個好消息,你聽了會更喜歡。在你回來之前,我已經打聽了素心觀的很多事,你是不是該感謝我?”

    接下來的話讓大袀怦然心動,花苓說道:“他們是一個叫做諦盟的幫派,素心觀只是他們的一個據點,只要持有逍遙令就可以入會,入會以後的好處很多,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隨意購買滅妖符,而且每到滿月之日還可以免費領取兩張。”

    免費領取滅妖符,這一點讓大袀實實在在地動心,每月兩張足夠自己使用,用滅妖符做地誅令,快速而且毫無危險,如果這樣不停地接地誅令,自己的進階可就加快了許多,或許就會有一日修煉到不墮輪迴的境界。

    這種誘惑實在太大了,大袀看了眼身邊的裸女,有些誘惑其實沒人能逃脫。向花苓詢問了細節,大袀從客棧離開,獨自一人前往了素心觀。

    素心道觀中,大袀向守門人說明了來意。守門道人冷笑道:“你以為咱們諦盟想進就進?”

    大袀就出示逍遙令給道人,守門道人才​​哦了一聲,責道:“怎麼不早拿出來,你來的正好,入門儀式就在今天,趕緊跟我來。”

    守門道人把大袀帶進道觀後院的偏殿,還囑咐幾句。偏殿中已經有了十幾人在等待,都是來加入諦盟的新人,這一等,足等了大半日的時間,直到一個冷峻的男子走了進來。

    男子倒背雙手,說道:“我是六級使者,綽號冰渣。今天由我帶你們入門,入門後你們就都是九級侍衛,具體任務接受你們上級指揮,只要你們為幫派建功立業,級別就會逐級提升,自會享受幫派內的待遇。”

    冰渣巡視一眼,又喝道:“我在這裡說清楚,你們今後若是有背叛幫派的舉動,也休怪幫派無情。”

    冰渣說完取出幫派幫規,一一發給眾人。大袀連忙仔細查看,上面已經列出了給新人的好處,包括免費的滅妖符和輔助修煉的丹藥,如果境界提高,需要誅殺的妖精更厲害,幫派還免費提供威力更大的除魔金砂。幫規還有對成員的規定,大袀仔細讀過,發現諦盟對會員的約束竟然極為寬鬆,就算以後想退出幫派,也可以隨時離開。

    十幾人看過幫規,互相交換下眼神,都流露出滿意的神色。見無人表示異議,冰渣就要帶眾人宣誓入幫,這時卻有人匆匆趕來,對冰渣耳語了幾句。眼看冰渣臉色變得陰沉,似乎發生了什麼要緊事,冰渣讓眾人等待,就推門走了。

    冰渣一走,在場諸人談論起來,說起能加入諦盟都覺得運氣不錯,都說起諦盟的好處,無人表示反對。大袀一個人慣了,覺得有些吵鬧,乾脆走到一旁,從門縫向外隨意張望。

    看了一會兒,不時有人來往,都是行色匆匆。正有些無聊,大袀又無意看見一人出現在視線中,那人走的極慢,一臉憂色,似乎遇到了極大的難事。大袀初時也未在意,過了片刻,突然發現這一會所見的人似乎都有些憂慮,剛才這人只不過​​是更明顯。

    大袀心中一動,略有所思,他回頭看看,見無人太注意自己,就微微推開房門,溜了出去。離開偏殿,大袀追向那人的方向,沒走幾步,一個人迎面走了過來,穿著諦盟的服飾,那人打量了大袀一眼,略有些詫異,問道:“你是乾什麼的?你怎麼沒穿幫會的袍服?”

    大袀連忙道:“在下是新入門弟子,還沒來得及。”

    那人懷疑地打量了大袀一眼,卻沒再問。大袀連忙加快腳步離開,轉過一個彎,看見那人就在不遠處發呆。大袀見沒有別人注意,走過去打招呼道:“道友,有禮了。”

    那人年紀不大,一臉呆滯,抬頭看了大袀一眼,隨口問道:“你是誰?有事?”

    大袀心思轉動,旁敲側擊道:“道友為何如此憂慮?在下是還未正式入會的新人,正巴不得羨慕道友呢。”

    那人嘀咕道:“羨慕?”說著略帶自嘲還帶著譏諷的苦笑一聲。大袀連忙順勢道:“成為幫派正式弟子,有那麼多好處,怎麼不讓人羨慕。”

    那人嘆道:“等你到我的份上你就知道了。”

    說著那人轉身就走,大袀從對方話中聽出此人極為無奈之意,連忙追在身後,低聲道:“道友,道友,難道入諦盟還有什麼想不到的壞處?請道友明言,在下不敢或忘道友相助之德。”

    那人卻不理睬大袀,只搖頭嘆氣,大袀連忙又道:“一人智短,道友幫了我,道友有什麼難處,我也會相助,在下也有一些好友的。”

    那人這才停下了,想了想,一伸手把大袀拉到一邊,低聲道:“好吧,看你是個熱心之人,我就和你說說。”

    那人四下張望一眼,見無人注意,壓低聲道:“你知道不知道,諦盟免費給你提供滅妖符和除魔金砂,其實不是幫你,你害了你。”

    大袀急道:“此話怎講?”

    那人:“你也知道,地誅令裡要除掉的妖精隨著你的道行增長也越來越厲害的,你用慣了滅妖符,滅妖太容易了,你就會越來越依靠它。遲早有一天你會發現離開滅妖符,你根本沒勇氣去滅妖除魔,少了磨礪,你也沒那個本事了,你變成了廢物。到時候你就只能一直依靠諦盟給你的東西了,你知道嗎,到後來你得為了那些東西做苦工,你得為幫派做事。”

    大袀心中一沉,他早就隱隱想到過這些,可是這次聽別人講出來,才覺得如醍醐灌頂,果然凡事都有陰陽兩面,使用滅妖符果然有大弊端。

    那人又道:“進了幫派還得去做任務,如果做不完任務,連滅妖符都沒有,最後就變成了別人的僕役,如果被派去殺人,還有性命之憂。”

    大袀低聲道:“那你怎麼還不離開諦盟?”

    那人苦笑一聲,低聲道:“他們不會讓你走的,有人會追殺你。”

    大袀又是心中一沉,連忙道:“道友,多謝你指點,我得馬上離開這裡。”

    那人說道:“你進來了想走哪有那麼容易,這樣吧,你幫我做一件事,我就幫你離開這兒。”

    大袀連忙道:“好,你讓我怎麼幫你。”

    那人想了想,取出一片玉箋,塞到大袀手裡,說道:“如果有機會,幫我把這個交給一個叫仲文的人,他是我的朋友,你和他說我是厲楓。”

    見大袀放好玉箋,厲楓一拉大袀手臂,低聲道:“一會兒遇到有人問,你就說是我的表弟,特意來看看我。”

    又囑咐幾句,厲楓四下打量一下,就在前面帶路,大袀連忙跟在身邊,兩人裝作開心閒聊,走得也是不緊不慢。

    沒走多遠,路過新進弟子入會的那個偏殿,正巧冰渣迎面走了過來。冰渣一眼看見大袀,停下喝問道:“什麼人,怎麼在這裡亂逛。”

    厲楓抱拳道:“屬下見過使者,這個是我老家的表弟,路過長安,就順便來看看我,他不懂規矩闖了進來,屬下就要帶他出去。”

    冰渣顯然有事在身,不及多問,只道:“你們先別走,站在這等我,一會我要細細地問他。”

    冰渣說著快步進了偏殿,厲楓猶豫片刻,一跺腳道:“咱們走。”

    兩人加快腳步,繞過偏殿,厲楓專走偏僻之處,不一會就繞出了素心觀正門,守門道人卻未多問,厲楓陪大袀拐過一條街,只低聲道:“到這裡就沒事了,你還沒入會,離了素心觀,他們還不會把你怎麼樣。”

    厲楓正說著,卻見冰渣從後面追了上來,大袀不禁臉上變色,厲楓低聲道:“不要緊。”

    兩人裝作繼續閒聊,冰渣追了過來,對大袀喝道:“站住了,還想騙過我,你就是準備加入諦盟的新人,是不是?”

    大袀一臉無辜道:“什麼新人,你在說什麼?”

    冰渣冷笑一聲:“你想抵賴也沒用,七元殿裡有不少人都可以作證,你趁我離開就偷偷跑了出去。”

    大袀知道抵賴不過,只道:“你想怎樣?”

    冰渣冷笑:“那就和我回去吧。”

    大袀道:“如果我不去呢?”

    冰渣立時運轉法力,露出一臉戾氣,低聲道:“別逼我動手。”

    厲楓擋在大袀身前,對冰渣抱拳道:“使者,這是我一個朋友,就請多多擔待一二,屬下先謝過了。”

    冰渣冷冷地道:“你的事回頭再算,這個人既然進了門就沒有這樣離開的道理。”

    大袀知道已經談不攏,急忙運轉​​法力提防,這時有修道之人感覺到了法力散發,在不遠處駐足觀望。冰渣看了看遠處,低聲威脅道:“你現在和我回去還好,不然,,哼……”

    厲楓四下打量一眼,又抱拳道:“使者,有人注意到咱們了,屬下也是為您著想,天下人早有約定長安城中不能鬥法,要是在這裡動手,傳揚出去,對咱們諦盟很不利。”

    冰渣聽了臉色猶豫不定,這時只聽有人在遠處喊道:“大袀道友!”

    大袀轉頭一看,只見正是紅釵三人在遠處向這裡招手,大袀連忙也揮揮手。冰渣見了,不敢再輕易動手,對厲楓喝道:“咱們回去。”

    厲楓對大袀拱拱手,大袀連忙還禮,又點點頭,示意那件事自己一定做到。眼見厲楓跟冰渣離去,大袀心中道了聲慚愧,這個厲楓被自己連累,恐怕要受幫派責罰。

    這時紅釵三人走了過來,三人正要去東城當舖看看法器,便邀大袀同去。大袀剛受了挫折,心中又為厲楓不安,已是毫無興致,更何況行囊羞澀,便搖頭推辭。紅釵見了,只好勉強笑了笑,目視大袀沉悶地低頭走遠。

Rank: 4

狀態︰ 離線
13
發表於 2015-11-4 16:32:04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地誅令 第十二章 人頭懸賞


    告別紅釵三人,大袀獨自走了一會,心中鬱悶漸漸散去,想起花苓還在客棧等自己消息,就快步返回了客棧。

    花苓已在客棧中等得心急,一見面就笑道:“大袀,恭喜你了。”

    大袀卻搖搖頭道:“我沒有加入諦盟,以後也不想再加入了。”

    花苓急忙詢問出了何事,大袀只把加入諦盟的害處說了一遍,對於自己如何脫身的事並未提及。兩人沉默了片刻,花苓突然道:“大袀,如果你用不上,就把逍遙令賣給我吧。”

    大袀皺眉道:“剛才我說的話,你沒明白嗎?”

    花苓搖搖頭,說道:“咱們修道都是為了有朝一日能達到不墮輪迴的境界,長生不死,可有幾人能修到那個境界,不停地完成天庭的地誅令當然最快,可是你知道有多少道友是滅妖時被妖精殺死的。加入諦盟還是最有保障,修行最快的方法。”

    見大袀猶豫起來,花苓伸手臂抱住大袀,故作嬌態,仰頭噘嘴哀求道:“大袀,我的身子都給了你,難道你對我就沒有絲毫情意?”

    大袀無奈地嘆口氣,把逍遙令放在花苓手裡,說道:“這個就送你,權當是我們相處一回。”

    花苓收了逍遙令,笑著親了大袀一口。她想了想,取出她那把斷了的​​青虹劍,說道:“這把劍我暫時用不上,給你吧,你再花點錢自己找人修好吧。”

    大袀接過青虹劍,知道這把劍可是好東西,即使是斷了也值七八百兩黃金,花苓送給自己,大概是想補償一點自己逍遙令的損失,據說逍遙令能賣到好幾千兩黃金。

    兩人交換了東西,沉默了好一會,最後花苓淺笑道:“我走了啊。”

    大袀知道她是要加入諦盟的,以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恐怕極難在一起了。花苓已經走到門口,忽然轉身笑著問道:“大袀,我一路跟著你,就是為了滅妖符,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無恥很賤?”

    大袀隨口敷衍道:“沒有啊。”

    花苓的眼中忽然泛起淚花,說道:“我知道你一直瞧不起我,你只是享用我的身體,你知不知道,其實我很喜歡你的,我喜歡和你在一起。”

    大袀一愣,再見花苓已是流淚,大袀心中一酸,幾步走過去把花苓摟在懷裡。大袀托起花苓的臉,忽然覺得有些心痛。花苓抓住大袀的手,忽然又笑了,她擦了擦眼淚,說道:“你保重。”

    說著,花苓甩開大袀,推門離去。

    好一會兒過去,大袀才略略平復了心緒。大袀離了客房,下到客棧一樓,找了個角落,獨自飲起酒來。他自斟自飲,幾杯桂花酒下肚,不免眼花心熱,竟有些醉了。

    這客棧就叫長安客棧,大凡路過長安修道之人也都在此處歇腳。大袀靠在木椅上,見不時有人從客棧進出,也未在意。

    不知什麼時候,有人進了客棧就向大袀的方向指了指,一人快步走了過來,俯在大袀身旁輕聲道:“大袀道友,大袀。”

    另一人道:“他好像喝醉了。”

    大袀朦朧中看見身邊好像是紅釵,另一人是清惜。大袀被人扶上二樓茶坊,飲了幾杯清茶,漸漸清醒了過來。清惜問道:“哎,你那位美女怎麼不管你了,把你自己扔在這喝悶酒。”

    大袀只搖了搖頭,一言不發。清惜不滿地對紅釵道:“姐姐,你看這傢伙還不理人,虧我們心急火燎地趕回來給他送信。”

    大袀抬頭打量三人,只見三人一臉嚴肅,顯然是出了什麼事。

    紅釵一臉關切道:“大袀道友,好些了嗎?”

    大袀點點頭。

    紅釵正色道:“我們在路上得到的消息,三花堂剛剛發出五百兩黃金的懸賞令,在懸賞你的人頭。”

    大袀一驚,立刻清醒了過來。三花堂他也有所耳聞,是一個臭名昭著的幫派,修道之人很多自己無法解決的私仇,都是通過三花堂發布懸賞。大袀自知一向獨來獨往,從未與人結怨,恐怕這件事只能是諦盟的人幹的,極有可能還是那個冰渣一人所為。

    既然有了懸賞,恐怕就有人已經接了懸賞,很快就會有人找上自己,而且多半三花堂會先派自己的殺手前來,敵人不知是誰,自己在明處,沒準自己一走出客棧就被人一擊致命,然後殺手從容消失在人流中。

    紅釵見大袀臉上變色,溫聲道:“大袀道友,你小心點,不過也別太放在心上,只要你這些天留在客棧裡,就不會有事,等幾天查清楚再說。 ”

    大袀知道紅釵說的沒錯,長安客棧乃天下修道者聚集之處,常有高人出沒,可以說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多少年以來都有不成文的規矩,任何人都不得在長安客棧鬧事殺人。

    大袀只得留在客棧中,一直過了數天,他無事可做,心中極為煩悶。令大袀有些過意不去的是,紅釵三人為了幫大袀對付暗殺,也陪在客棧中。又過了幾天,大袀走進二樓茶坊的時候,發覺紅釵和清平兩人在交談,雖然聽不見兩人說些什麼,看表情似乎是起了爭執。見到大袀走了過來,兩人卻閉了嘴,清平略帶不快,向大袀抱抱拳就走了。

    大袀在紅釵對面坐下,突然問道:“清平道友是不是想要離開了?”

    紅釵一愣,說道:“沒有啊。”

    看著紅釵假裝轉頭看向別處,大袀暗苦笑一聲,這個女子不善掩飾更不善撒謊,什麼都寫​​在了臉上,大袀隨口說道:“我其實都聽見了。”

    紅釵有些慌亂地連忙道:“他是想去做地誅令,可我不會去的,你放心,我留在這裡陪你。”

    眼前這個女子話未說完,自己臉都紅了,瞎子都能看出她已向大袀表白,可能她自己並不知道吧。剛剛花苓已讓大袀頗為傷感,這時更不想再有男女私情。大袀心緒飄零,隨口嘆道:“你為什麼要陪我?我不值得你陪。”

    這一問紅釵的臉更紅了,她急忙辯解道:“那天你幫了我們對付野豬精,還有前面黑狸精,要不是你救我,我早就死了。現在你有了危難,要是我不幫你,還有沒有良心了。”

    大袀一笑,他不怪清平,他已經陪了自己好些天,再好的朋友也不會為別人賭上性命。大袀笑道:“你不陪我,我可能會死,如果你陪我,可能多死一個,不划算。”

    紅釵正色道:“道之所在,義不容辭。就算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這句話其實說完,紅釵也發覺自己這話有些語病,噗地笑了。又道:“一人智短,二人智長。咱們在一起,可不見得對付不了那些殺手。”

    知道紅釵不過是在給自己打氣,大袀呵呵一笑,心情還是不由得大為舒暢,笑道:“好,我大袀交定了你這個朋友。”

    紅釵也道:“好啊,等對付了暗殺你的人,咱們一起去滅妖。”

    兩人相視一笑,紅釵更伸出白皙的手掌,和大袀輕輕一擊。大袀轉頭看向窗外,外面夕陽掩映,天地皆輝。大袀心中振奮起來,開始盤算如何對付三花堂的懸賞。兩人一時無語,大袀低頭沉思,紅釵則托著下巴,歪頭呆呆地看著大袀,嘴角掛著一絲恬靜的淺笑。

    就這樣又過了兩天,紅釵遇到了一個朋友,那人叫三枝,臉色蒼白,表情陰冷,瞪著兩隻大眼睛,看誰都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那三枝不愛理人,唯獨在紅釵前臉上能擠出點笑容,圍著紅釵寸步不離。兩人嘀嘀咕咕,一直在商議著大袀被懸賞的事。大袀在一旁聽著,一眼就看出三枝極喜歡紅釵,說話笨嘴笨舌,一心要討好紅釵。

    大袀苦思幾日仍毫無辦法,漸漸有些苦悶起來,常常對著窗外發呆。這一日,大袀在二樓走動間,不經意看見紅釵正和一個老男人在一個角落裡竊竊私語,那老男人一臉嬉笑,伸手去勾紅釵的下巴,紅釵歪頭躲了,似乎在哀求什麼。

    一個老道走過,看在眼裡,低聲對大袀道:“小子,看好你的女人。那人叫老煙槍,可是有名的淫棍。”

    大袀拱拱手,以示謝意。他躲在一旁,眼見紅釵和那老煙槍又聊了幾句,老煙槍一臉有持無恐的樣子,紅釵則低聲下氣。最後兩人似乎沒談攏,不歡而散。紅釵心不在焉地低頭走回,根本沒察覺到大袀。

    躲開紅釵,大袀追上老煙槍,說道:“道友,你好像對剛才那個女人有圖謀。”

    老煙槍聽大袀有質問之意,冷冷地打量大袀一眼,說道:“你是什麼人?那不關你的事。”

    大袀皺眉道:“她是我的朋友,怎麼不關我的事。”

    “朋友?”老煙槍沉吟一聲,轉而似乎明白了,嘲弄地道:“我知道了,你就是最近被人懸賞的那小子吧,你的女人對你不錯啊。”

    大袀:“你們說了什麼?”

    老煙槍一臉嘲弄之意,走到大袀身邊低聲譏諷道:“小子,其實我沒必要和你說話,不過我今天心情不錯,就告訴你吧。她求我幫她解決掉殺手的追殺,我就要她讓我睡幾天。”

    見大袀臉上變色,老煙槍臉上笑意更濃,搖頭道:“你女人身材不錯啊,兄弟,呵呵。”

    老煙槍說著吹著口哨,從大袀身邊走了過去,大袀臉色一陣灰白,竟呆愣了好一會兒,等到回到紅釵身邊時已是臉色鐵青。紅釵察覺大袀的神色不對,再看老煙槍從另一桌似笑非笑地看過來,紅釵立刻低下了頭。

    大袀想了想,苦笑道:“我大袀還沒有到讓女人陪人的地步。”

    紅釵聽了臉色發白,急忙說道:“對不起,我錯了。”

    大袀嘆口氣,要說什麼終究沒說出來,臉色黯淡地獨自回了房間。紅釵呆呆地獨坐了好一會兒,皺眉沉思良久,最後也離開了二樓茶坊,到了客房。她在大袀門口站立了一會兒,好幾次要敲門,最後都把手縮了回去。

    三枝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有些酸酸地問道:“是大袀道友的房間嗎?”

    三枝又道:“大袀道友說的對,那個老煙槍不是個東西,我三枝也不會答應的。”

    紅釵黯然道:“老煙槍會布八卦迷魂陣,只要能布下這個陣,咱們就能幫大袀安全離開長安。”

    三枝聽了,有些扭捏不安,好一會兒之後才忽然說道:“紅釵,我早晚能練成奇絕的道法,那時不管什麼事我都能幫你了。”

    三枝這番話,似乎鼓起了好大勇氣才說了出來,額頭已經緊張得出了細汗。三枝唯唯諾諾地又道:“紅釵,我要離開長安好一陣,不能和你見面了,不過我很快會回來找你的。”

    他三枝其實是在表白了,只是紅釵一心想著什麼,只含糊地問道:“你又要回那裡了嗎?”。

    客房的門開了,大袀把兩人讓進房間,他在裡面已經聽到兩人的交談,這時忽然下定了決心,說道:“過幾天我就準備離開客棧,你們也走吧。 ”

    紅釵問道:“你怎麼離開客棧?”

    大袀點頭道:“我想到了辦法對付那些殺手。”

    紅釵急道:“不,大袀,你其實沒什麼好辦法,對不對?你不能冒險。”

    大袀皺眉道:“三花堂派出的殺手也不會有多厲害,我被嚇得窩在客棧也不是辦法,我已經決定了。”

    紅釵急忙道:“不行,你知不知道,三花堂的殺手很少失手,而且對你的懸賞已經增加到了兩千黃金。”

    大袀聽了,苦笑一聲,這是他沒料到的事,如果自己的懸賞提高到兩千,為了錢而出手的人肯定更多了。大袀卻搖搖頭,面露堅毅之色,說道:“你們走吧,我要好好休息幾天,那些想要我命的人,我也要讓他們後悔。”

    紅釵又勸了幾句,大袀始終微微搖頭,紅釵看著倒背雙手看著窗外的大袀,眼中露出溫柔之意,最後紅釵面色轉為決絕,扭頭走了。

Rank: 4

狀態︰ 離線
14
發表於 2015-11-4 16:32:32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地誅令 第十三章 替身紙人


    大袀把自己關進客房,花了兩天時間仔細盤算了一番,盤算離開客棧之後自己遇到各種情況的應付辦法,直到自覺得已經考慮周全,又花了些時間把自己法力和狀態調整到最好。他想過自己離開客棧的情況,極可能沒走出幾步就血濺當場,如果是這樣不和紅釵告辭也罷。

    大袀決定下來,可沒等他離開客房,紅釵忽然闖了進來。紅釵一進門就笑逐顏開地說道:“大袀,我找到了一個好朋友,他能對付追殺你的人。”

    大袀雖已下了決心拼命,這時聽了心中還是一鬆。紅釵又笑道:“我已經把他帶來了。”

    隨著紅釵身後,進來了三枝和另外一人,那人是個中年道人,自稱木道人。

    木道人只道:“我要作法,找出追殺你的殺手,後面的事,你們自己解決。”

    說著,木道人取出十幾隻瓶瓶罐罐,一一打開,仔細地擺在桌上,又取出筆紙,用瓶瓶罐罐中之物在紙上勾畫起來。木道人每畫幾筆就調換瓶罐,極為繁瑣,好一會才在幾張紙上分別勾畫出人形。

    隨後木道人收了瓶罐,讓大袀劃破手指,取了些血,分別滴在數個人型上。最後木道人對著數張符紙念動咒語,說了聲“起​​!”

    再看桌子上數張符紙動了動,接著數個小​​人從符紙中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那數個小人似乎有生命一般,在桌上走動起來。

    木道人急忙對大袀道:“快,抓在手裡,別讓他們跑了。”

    大袀連忙把紙人一一捏在手中。木道人又道:“你去客棧門口,注入法力,就可以把他們放出去,以後的事就靠你自己隨機應變了。”

    見大袀點頭,木道人催促道:“那快去吧,時間長了法術就不靈了。”

    大袀掌​​心中握了紙人,推開房門,匆匆走向客棧正門。紅釵一見連忙跟在了後面,三枝也跟在了紅釵身後。

    大袀站在客棧門口,趁無人注意之際,手一張丟出一個紙人,眼見那紙人搖搖晃晃地由小變大,最後變成真人大小,分明和大袀本人一模一樣,這法術竟是替身法。

    替身紙人一落地就自行離開客棧,走進人群之中,大袀接連又放出兩個,看著他們走向不同的方向離去。大袀隔著客棧的門窗偷偷地打量,只見替身紙人在人群中穿行,停停走走,和常人無異。

    第一個替身紙人沒走出多遠,忽然直直地倒下了,接著化作了一道青煙,再看一個窈窕女子愣了一下,急匆匆地掉頭鑽進了人群中。大袀再打量另兩個方向,忽然發現第二個替身也不見了,不知遭遇到了什麼。看著第三個已經走過了一個街口,大袀深吸一口氣,打起精神,一轉身衝出了客棧,追向第三個替身的方向。

    長安的朱雀大街上人來人往,大袀緊盯著前面的替身,也是走走停停,眼看已走出一條街,前面的替身忽然就不見了。大袀連忙凝神去看,就見一個書生打扮的人立在當地,一隻手臂上發出不易察覺的藍色熒光。這熒光是替身紙人所染,那個書生就是殺手。

    書生只愣了片刻就毫不遲疑地鑽進人群,謹慎地躲在了一家店舖的牆角,向外四下打量。趁殺手被替身紙人驚嚇之際,大袀一低頭,快步繞過那人,沿著朱雀大街疾行。

    大袀知道那三個殺手很快就會醒過神來,隨後就會想辦法追上自己,對於殺手來說恐怕有不少道術能追踪目標。大袀生怕還有其他殺手,提心吊膽地一路疾走,眼看離長安城門已經越來越近。堪堪走到城門,就感覺身後有人追向自己,大袀回頭一看就見是紅釵騎著一匹棗紅馬追來。

    紅釵追上大袀,急道:“快上馬。”

    大袀猶豫一下,輕輕一躍跳上馬背,紅釵揮動馬鞭,輕叱兩聲,大喊道:“閃開啦,快閃開,馬驚了,有人驚了我的寶馬。”

    眼見人們慌忙散開,兩人衝過城門,再不停留,在守門官兵吆喝聲中撞開人群,絕塵而去。大袀回頭一看,就見遠處有幾人飛奔追來,有一人就是三枝,似乎喊了幾聲。另三人身上隱約都有藍色熒光,有那個窈窕女子和另一個書生,第三個卻是個和尚。三人追到城門,眼見已經追不上了,一轉身又回去了,又混進了人群中。

    大袀這才長出了口氣,只聽紅釵說道:“摟緊了,我怕他們會找坐騎追來,咱們得快走。”

    大袀摟住紅釵腰肢,說道:“多謝了,恐怕要連累了你。”

    紅釵轉頭看向大袀,說道:“你還這麼見外,咱們不是生死之交嗎,還說這些。”

    大袀略一沉吟,認真地道:“對,生死之交。”

    兩人相視一笑,紅釵手中馬鞭揚起,舞出一個鞭花,笑道:“寶馬快跑,寶馬快跑。”

    這一路向南方縱馬疾行,昏天黑地也不知跑了多遠,直到人和馬都疲憊,才停下來休息片刻。兩人風餐露宿,一直提心吊膽。紅釵卻似乎全沒當回事,始終笑語盈盈,如同遊山玩水一般開心。此後又走走停停,這一日只見前面一座小山,有農人在山上開墾出梯田,種了莊稼和果蔬。

    上了山路,走到山腰,眼見前面有一座獨木橋跨過山澗,就在獨木橋旁的農田裡還有三個農夫在田中勞作。走到近處,紅釵上前問路,大袀仔細看向那三人,只見是一名老婦人和一個老者,還有一個中年漢子裹著頭巾。看了幾眼,大袀臉色突然一變,那三人怎麼看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這時,老婦人身上有一抹藍色閃了一下,正被大袀看在眼裡,那三人竟是三個殺手偽裝,要在前面截殺大袀。大袀不禁臉上變色,不過轉眼間又恢復了常態,停下腳步站在遠處靜等。

    紅釵和那三人交談了幾句,紅釵回頭笑道:“再往前走就是成都府了,我看這里風景不錯,咱們就在這裡休息下可好?”

    大袀見紅釵背對著那三人,毫無戒備之心,心中焦急,應道:“好,我正口渴了,用咱們的葫蘆跟人家討點清水吧。”

    說著大袀假裝在包袱中翻找,眼見紅釵走過來,那三人也未動手。見紅釵真要回去討水喝,大袀​​忽然對紅釵道:“妹妹,你站住了。”

    大袀站到紅釵面前,抱住紅釵雙肩,笑道:“你的頭髮上沾了東西呢。”說著,大袀一手摟住了紅釵,一手溫柔地在紅釵耳邊拂了拂,又親暱地為紅釵整理下衣襟。紅釵立時臉上騰起紅暈,含笑著低頭不語。

    大袀用眼角余光掃了掃,把紅釵又拉近了些,在她耳邊低語道:“那三人就是那三個殺手。”

    紅釵一驚,大袀耳語道:“咱們得想辦法除掉他們。”

    紅釵點點頭,低聲道:“既然他們暴露了身份,咱們就足可應付他們,咱們假裝親熱一下,別讓他們起疑。”

    說完紅釵就羞紅了臉,含羞著低下頭。大袀愣了一下,認真看了看眼前的女子,便伸手撫著她的臉頰,輕輕地在她白皙的臉上親了一下。他耳語道:“你的身上很香。”

    說完兩人低聲輕笑,紅釵親暱地用手捶了大袀兩下。兩人挽了手臂,不時地親密耳私語,大袀透過紅釵飄逸的長發看過去,只見那三人裝模作樣地拿著農具,假裝忙活著,更偷看過來,都把地裡的苗鏟倒了,更可笑的是那個壯漢,天那麼熱,他還裹著頭巾,恐怕就是那個和尚無疑,那老婦人露出一截手腕肌膚雪白,明明是個年輕女子,又哪裡像是乾慣粗活的農婦。

    兩人裝作閒逛,慢慢地向獨木橋方向走了過去,三個殺手注意到了,那老者站起身對大袀拱手道:“那位小哥,我家就在不遠,如不嫌棄不妨到我家歇歇腳,我看那女娃子有些累了。”

    大袀笑道:“多謝老丈了,不敢打擾,我們就在那邊歇息下就好。”說著大袀向獨木橋那邊一指,獨木橋這邊正有一處乾爽的空地,還正在樹蔭下。

    大袀兩人說著,就走到那片空地。到了橋頭,大袀拉住紅釵手臂,兩人說笑著卻乾脆上了獨木橋。這橋極窄,下面溪水奔流不知深淺。木橋不長,兩人幾步就走到另一側。

    從這裡望去,山巒翠綠,溪水奔流,令人心曠神怡。兩人靠在一株大樹幹坐下,低聲嬉笑,更摟在一起,似乎再不顧什麼。

    田中的三人朝大袀兩人望瞭望,老者起身故意大聲道:“眼下我也累了,老婆子,咱們也回家歇歇吧。”

    老婦人只低低地嗯了一聲,老者就道:“二娃,收拾了傢伙,咱們回去了。”

    壯漢答應道:“是,爹。”

    三人收了農具,一聲不吭地走向獨木橋,眼角余光紛紛盯著木橋另一頭的大袀那兩人。大袀兩人偎在一起,似乎正到情濃處,三人互相遞了個眼神,故作從容地先後上了橋。

    眼看三人剛到了木橋正中,有些迫不及待地加快了腳步,這時忽然響起了鼓聲,再看大袀兩人已經站起身來,紅釵手持手鼓擊打起來,大袀冷笑道:“你們不覺得你們的臉上都太白了嗎,要裝農夫得多曬幾天才行好。”

    眼見大袀一臉寒霜一手持著一把短劍快步走來,三人匆忙原路退去,這時鼓聲咚咚地響起,三人心神立時被鎮魂鼓所製,不由得神色呆滯,身體搖晃起來。大袀幾步上了橋,持劍刺出,三人互相擠在一起,動彈不得,隻老者勉強聚攏一絲心神,手上拿著匕首胡亂地招架幾下,被大袀一劍刺入胸口,身子一歪掉落山澗,。剩下兩名刺客更加不濟,心神已全被制住,大袀又一劍一個,刺殺在木橋上。

    把屍體踢下木橋,大袀忽然覺得輕鬆不少。大袀回頭看向紅釵,紅釵嫣然一笑,道:“好了,總算解決了這件事。”

    大袀說道:“多虧了你。”

    紅釵只道:“對了,眼下追殺你的人都死了,你還有什麼打算嗎?”

    大袀沉吟起來,臉色陰晴不定。紅釵查看大袀的臉色,說道:“我聽說蜀山劍仙派最善御劍術,從這裡再往南就是蜀山了,不如咱們去蜀山學御劍術,對以後滅妖除魔大有助力。”

    大袀一聽,覺得不錯,自己完成地誅令每次都是險象環生,稍有差錯就有生命之憂,學了御劍術後,自己手中的青虹劍再修好,就可以御劍殺敵了,比上前用短劍去捅人家可安全多了。

    兩人就立刻出發,繼續趕向蜀山方向,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兩人都心知肚明,雖然三花堂派出三個殺手都死了,這個時候回長安,說不准還有另外接下懸賞的殺手。

Rank: 4

狀態︰ 離線
15
發表於 2015-11-4 16:33:07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地誅令 第十四章 誤入蜀山


    群山峻嶺中,蜀山飄渺的山峰若隱若現,漂浮在天空的雲中,運起目力,隱約可見到蜀山上層層疊疊的宮殿。

    一道石階從雲中垂下,在不遠處的一塊山石後,大袀和紅釵躲在石後竊竊私語。雖說要到蜀山學藝,可兩人既無人引薦,和蜀山也沒有任何淵源,兩人想著貿然上門太過莽撞,多半會被人拒絕不說,還會遭人恥笑不懂規矩。

    兩人正猶豫間,只聽背​​後有人喝道:“哪裡來的宵小之輩,在這裡窺視我仙山。”

    兩人一驚,回頭一看,就見一個青年人手持長劍傲然而立,不知何時到了兩人背後,青年人手中長劍吐出數尺青芒,直指住了兩人。青年人身邊還有一女子,說道:“師兄,這兩人鬼鬼祟祟,看樣子像是兀骨教的奸細。”

    大袀兩人聽被人誤會,急忙辯解,說兩人到這裡只是要拜師學藝,絕無他意云雲。那青年人自報名號黃墒,是蜀山第十一代弟子,卻冷笑不已,一副認定了的樣子。

    大袀看劍吐青芒,知道對方法力高深,比自己不知強過多少,自己兩人絕不是對手。他不願與人爭執,就招呼紅釵要轉身離去。不料黃墒劍不由分說,手一拋,忽然祭出捆仙繩,直把兩人捆了個結實。大袀兩人再三辯解,卻也無用,直被兩人押上了山去。

    兩人被帶進蜀山,進了山門,就被關進偏僻處一間木屋。大袀兩人被捆住手臂,一路上又被人指指點點,又羞又惱。

    在黑屋中被關了數日,只有一個瘸腿的老頭臨時看管兩人,竟一直無人過問,大袀心中更添焦躁,好在三花堂的殺手也絕不敢追到這裡殺人。那老頭斷了條腿,還少傷了一隻眼睛,任憑如何說,那老頭毫不理睬,也不知是不願理人還是天生聾啞。瘸腿老頭看起來沒有什麼道行,只是打倒這個老頭雖容易,可要是就此跑了,就更不清不白了,再說要是蜀山高手追捕,兩人也跑不多遠。

    這一日,到了夜間,兩人正商議如何脫身,不經意間卻見地下忽然冒出幾縷煙霧,無聲無息。兩人正覺得驚駭,緊接著一大團煙霧之後,煙霧中顯出一個人形。那人彎著腰從煙霧中現身,低聲道:“別出聲,是我。”

    兩人看清眼前的人就是三枝,紅釵詫異地問:“你怎麼找到我們的,沒想到你還會土遁術。”

    大袀這時也覺得有些佩服此人,也點點頭。三枝看了看四周,對紅釵低聲道:“我早在你身上下了印記,就一直追到這兒。”

    紅釵低聲道:“多謝你一直照顧我,我,我幸虧還有你這個朋友。”

    三枝嘆了口氣,忽然露出一絲自嘲的笑意,低聲道:“沒錯,我知道你心中一直沒有我,可是我就是忘不了你。”

    三枝說著再不迴避,雙眼緊緊地凝望著紅釵。紅釵看了眼三枝,似乎有些感動,最後卻向大袀靠了靠,打量著大袀的神色。

    三枝臉色又變得陰鬱,說道:“紅釵,不管你喜歡不喜歡我,你一直是我最愛的女人。我是來特意找你的,走吧,我要帶你去個安全的地方。 ”

    紅釵看了眼大袀,微微搖了搖頭。

    三枝看了眼大袀,冷笑一聲,說道:“我知道你喜歡這個大袀,可是這個人有什麼值得你喜歡的地方?”

    紅釵皺眉道:“三枝,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歡我,可是你不能詆毀他。”

    三枝搖搖頭,轉向大袀,冷笑道:“你不配擁有紅釵,我要是你我早就自殺算了,活著只會丟人現眼。”

    看對方是重情義之人,大袀本來不想多說什麼,這時忍不住反駁道:“我自認為沒做過什麼令人不齒的事,你最好說清楚一點。”

    三枝一臉慍怒,還不得不壓低聲音,生怕吵到外面,怒道:“你被人懸賞,自己怕死也就算了,為什麼要讓紅釵為你而出賣自身?你這樣算是男人嗎?”

    大袀一愣,皺眉道:“你說清楚點,什麼紅釵出賣自身。”

    紅釵這時低聲道:“三枝,別說了,你給我閉嘴。”

    三枝嘲弄地向大袀冷笑,說道:“你不知道?紅釵已經答應給天道會的元稹道人做三年雙修爐鼎,以換取他屬下的木道人幫你安全離開長安。你一個男子不能保護女人,反讓她保護你,你還算個男人嗎?”

    大袀聽了心中一驚,再看向紅釵,紅釵已轉過頭去低頭不語,大袀不由得心中一緊。大袀也曾聽說過雙修爐鼎,以雙修之法修行,採取爐鼎所修之氣,事半功倍,而且一旦出事,又可把損傷轉給爐鼎,是最損人利己的功法。

    三枝這時對紅釵溫言道:“你跟我走吧,不要去天道會。我帶你去個地方,能保證你的安全,即使是天道會也不敢對你如何。”

    紅釵猶豫片刻,輕聲問道:“是你和我說過的那個地方嗎?”

    三枝點點頭,面色焦急地看向紅釵,似乎生怕紅釵拒絕。紅釵又低聲道:“我還得帶個人。”

    三枝知道紅釵說的是大袀,搖頭道:“不行!”

    紅釵平靜地道:“那我就不去。”

    三枝看了眼大袀,無奈地道:“我真的不能帶大袀,你知道的,在那裡我保證不了他的安全。眼下天道會的人知道你跑了,已經開始找你,你怎麼那麼傻,你也得為自己想想。”

    三枝語氣變得冷漠起來,低聲自語道:“就算是死,我也不能讓你給人做雙修爐鼎。”

    紅釵忽然語氣轉冷說道:“那都是我願意,你走吧,你為什麼非要管我如何?”

    三枝語氣慘淡地道:“不管你怎麼說,我還是個男人,我要做我該做的事,如果眼看我心愛的人被人折磨,我寧願去死。”

    三枝臉色溫柔地看向紅釵,說道:“我一直把你埋在心裡,今天我當你的面說出來,我也知足了。”三枝又轉頭看向大袀,更露出憎惡之意。

    大袀這時仰頭朝天,不知要說點什麼。前些日子在長安客棧,大袀早知道紅釵一直為自己想辦法,可他絕沒想到紅釵為自己竟能如此。大袀又想到那個三枝,這個人大袀早知是紅釵的好友,一直暗戀她,他總是躲在角落中用陰冷的目光打量別人,說話也是一臉陰鬱,大袀從一開始就不喜歡這個人。

    大袀沉吟片刻,忽然抿了抿嘴,露出堅毅之色。大袀把紅釵拉到一旁,仔細地打量了幾眼眼前的女子,她的雙眼大而明亮,如孩子般純真,大袀笑了笑,低聲道:“紅釵,我也喜歡你。 ”

    紅釵的雙眼發出星辰般的光亮,眼中露出甜甜的笑意。大袀伸手輕輕摸了摸紅釵的長發,最後手在腦後停了下來,輕輕撫摸著她的脖頸。就在紅釵面露紅暈之時,大袀手指突然發力,只見紅釵立時昏了過去。

    三枝暴怒道:“你在做什麼?”

    大袀抱起紅釵,只低聲道:“勞煩你帶她到安全的地方,不過你記住,她是我的女人,我很快會去找你要人。”

    三枝似乎想反駁,卻只仔細地打量了大袀幾眼,最後一言不發地接過紅釵,冷哼一聲。三枝又從懷中取出一把東西,口中嘀咕了幾句,又把手中東西一揚,揚起一團煙塵。接著三枝一手掐訣,一跺腳就抱著紅釵消失在煙塵之中,遁地而去。盯著三枝在地上留下的痕跡,大袀呆呆地望著,最後低了頭,面無表情地靠在了牆角。

    他這麼一坐,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有人走了進來,問道:“你的同夥呢?怎麼不見了?”

    大袀心中憤懣,反大聲詰問道:“我的朋友去哪了?怎麼不見了,是不是被你們殺了?我還沒問​​你們,你們反倒問我。”

    來人卻是黃墒,黃墒一把拎起大袀,怒道:“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殺了你朋友,明明是逃了。”

    黃墒後面一中年人皺眉道:“住手,快放開人家,咱們修道之人怎麼這麼粗魯。凡事要講個理字。”

    黃墒喘著粗氣,悻悻地道:“是,師叔。”

    大袀嘿嘿一笑,說道:“什麼有理無理還不是你們說的算,你們蜀山動不動就把人抓來關上十幾天,隨口再安個罪名,還真是講理的地方。”

    中年人轉身對黃墒責問道:“怎麼回事,你們從哪抓的人家,怎麼這麼長時間才跟我說。”

    黃墒狠狠地瞪了大袀一眼,急道:“師叔,就在山門下,這人和另外一個女子正商議如何混進山來,如何在山上下毒,弟子和三師叔的徒弟,了苒師姐就抓了他們。”

    大袀冷冷地說道:“怎麼當你師叔面撒謊,明明是你看到我朋友美貌,當面調戲不成,才心存歹念抓了我們。”

    黃墒怒不可遏,怒道:“誰調戲她了。”

    黃墒一把又抓住大袀,準備狠狠給大袀一拳,中年人卻一把扯開了黃墒,皺眉道:“你去一旁站著。”

    中年人這時取出一塊晶石,用法力一打,發出光亮照在大袀身上,那光亮轉了幾轉又被收回,中年人對黃墒道:“他身上哪有毒藥,你還說什麼下毒。”

    黃墒悻悻地道:“弟子當然不知他身上有沒有毒藥,我只是聽他這麼說罷了。”

    中年人這時又注意到地上的痕跡,認真地查看了幾眼,神情卻嚴肅起來,對大袀道:“原來你朋友是無底洞的人,她自己用土遁之法逃了。無底洞的妖孽一向作惡多端,道友實在不該和他們結交才是。”

    黃墒一愣,接口道:“師叔說的對,無底洞的妖孽絕不能放過,弟子早看這個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大袀卻笑了,乾脆轉過身去,不再辯解。中年人沉吟片刻,說道:“那就麻煩道友在這個多呆幾日,你那朋友的去向還請告知。”

    大袀搖頭道:“我不知她的去向,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們。”

    黃墒道:“師叔,不如用搜魂術,不由得他不說。”

    中年人正沉吟,這時只聽屋外有個蒼老的聲音不急不緩地道:“屋裡的兩個小子趕緊給我滾出去,老子睡覺時你們嘀嘀咕咕,沒得打擾老子清夢。 ”

    中年人一愣,急忙轉身躬身道:“原來是曉夢師叔,弟子不敢打擾師叔清修,這就帶這人走。”

    黃墒小聲嘀咕道:“師叔,這看門老頭不早就是個廢人了嗎?您怎麼還叫他師叔。”

    中年人瞪了黃墒一眼,怒道:“閉嘴,竟敢對長輩無禮。”屋外老頭又道:“那個人不用你們管了,就交給我吧。”

    中年人皺了皺眉,應了一聲,轉身走了。黃墒冷哼一聲也跟著走了。過了片刻,那個瘸腿獨眼的老頭才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

Rank: 4

狀態︰ 離線
16
發表於 2015-11-4 16:33:43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地誅令 第十五章 蜀山試煉


    瘸腿老頭也不看大袀一眼,只似乎自言自語道:“想走嗎?小子。”

    大袀不知他何意,哼了一聲。

    老頭又道:“你幫我做件事,我就放你走。”

    大袀心中猶豫,老者冷冷地道:“看來你不但不會做人,更不知進退,小子。你勾結無底洞的妖孽,落到我們蜀山這樣嫉惡如仇的名門正派的手中,應該挫骨揚灰才行。你學藝不精落入人手,還不得被人擺弄。如今我老頭子也不難為你,只讓你為老人家做件事跑跑腿,就放了你,你不馬上答應還等什麼?”

    大袀猶豫片刻,說道:“那好吧,你讓我做什麼?”

    老頭反問道:“你練到了哪個境界了,小子,先說來聽聽。”

    大袀知道有所謂七大境界之說,最低級的便有大道金丹,元神出竅,騰雲駕霧幾個境界,自己道行低微連大道金丹的境界也未修到。大袀便說道:“晚輩道行低微,還未結丹。”

    老頭笑了,整個醜臉更扭曲得極為難看,老頭說道:“連結丹都沒結,還說什麼到蜀山學御劍術,你們是真什麼也不懂啊。”

    大袀:“你怎麼知道我們想學御劍術的事?”

    老頭冷哼道:“你以為我想听?你們說話那麼大聲,吵的老朽覺都睡不好。”

    大袀愣了一下,便想這個瘸腿老頭一定聽到了自己三人的談話,他是知道紅釵被三枝帶走的事,可是他當時並無阻攔。大袀便試探地道:“那晚我的朋友不見了,你可聽見了什麼?”

    老頭一臉戲謔之意,道:“我老頭子可不管誰是被殺了,誰又土遁走了,我只告訴你沒到結丹的境界,是學不了御劍術的。”

    大袀此時更知道這老者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晚是放任三枝土遁走了,大袀也不言明,只抱拳道:“多謝前輩指點,你要我怎麼跑腿去做什麼,就請說吧。”

    老頭道:“好,過兩天那幫正人君子們要組織弟子去血煉谷試煉,你也去吧,替我這個廢人去取幾枚妖丹回來。”

    說著老頭取出一塊青玉腰牌遞給大袀,大袀接過,只見腰牌晶瑩剔透,裡面有崇山峻嶺隱現,在腰牌背面有長劍閃爍,又刻有曉夢兩字。大袀聽那中年人曾叫這個老頭叫曉夢師叔,這腰牌上的字就是這老頭的道號無疑。

    大袀拿了令牌在蜀山閒逛兩日,才知這曉夢道人的腰牌還很管用,不管走到何處,只要出示腰牌蜀山弟子就立刻放行,只是這怪老頭似乎名聲不佳,見大袀手持腰牌都敬而遠之,更無一人願與大袀多說幾句。

    蜀山不愧是有名的大派,山中所見處處壯麗奇秀,亭台樓閣無數,讓大袀大開眼界。直到第三日大袀憑腰牌更進了蜀山的藏經閣,大袀自修道以來凡事只自己摸索,進了藏書閣只略看了幾本入門書籍便覺得大有收穫,大袀不由得大為後悔該早來兩日。

    幾日之後,總算大袀沒忘曉夢老道所託之事,在指定的日子在蜀山山腰的大道場報到。眼看偌大的玉石道場上已聚集了上百的年輕弟子,人人對眼前的事津津樂道,想來血煉谷試煉在蜀山年輕輩中也是件盛事。蜀山弟子大都相識,個個身背青鋒劍一襲青衫,隻大袀身著布衣,顯得寒酸另類,也無人與大袀交談。

    大袀側耳傾聽,只聽蜀山弟子談到這次試煉,似乎要經過刀山火海,極為艱難,最後到達終點獲取妖丹。大袀只想,那曉夢老頭放走了紅釵,又答應放過自己,是個頗講道義之人,自己既然答應為他取妖丹,不管如何艱險,盡力而為罷了。

    到了臨出發之前,便是查驗身份,到查驗大袀身份時,便有人皺眉道:“這人不是咱們蜀山弟子,怎麼也混進來參與試煉。”

    又有一老者搖頭道:“曉夢師叔又來胡鬧。”看神情語氣對曉夢道人頗為不滿。

    直到有人請示了一位老道,那老道看了眼,神情也頗為無奈,說道:“既然是曉夢師兄的腰牌那就無妨,讓他去吧。”

    眾弟子一一查驗過身份,就列隊出發。隊伍從道場離開,繞過半個山峰,進了一處山洞,再從山洞出來便到了血煉谷。血煉谷中天不見日,一片血紅,往前看只見前面一望無際高低不平,地面上岩漿奔流。

    眾人站在谷口等待,不少人方才已聽說大袀不是蜀山弟子,很多人都對大袀指指點點,都個個一副自命不凡的樣子。大袀臉色淡淡也不理睬,心中卻不屑,這些蜀山弟子有門派支持,當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連佩劍個個都是青鋒寶劍,穿著輕紗綢緞。而自己這些年腥風血雨,降妖除魔,一路拼殺,才打造了一把短劍。想到這,大袀反倒露出自傲之色。

    等了些許時刻,蜀山管事之人發令出發,眾弟子聽了紛紛向前跑去。有人高喊道:“咱們蜀山的弟子可得奮勇爭先,可別讓旁人給比過了。”

    又有人道:“那是自然。”

    大袀嘴角一咧,露出一抹微笑,那人說話自然是針對自己了。

    參與試煉眾人跑出谷口,前面就是炙熱的岩漿之地,大袀四下一看,只見只自己一人在一處,其他蜀山弟子都在另一側,顯然是把自己當作外人,更有比試之意。

    出了谷口,眼看前面就是岩漿,看來就是要考驗眾人修為。大袀毫不停留,運起法力,踏在岩漿之上懸空而行,即使如此大袀就仍覺得腳下燙熱的難以忍受,急忙運起法力一路疾跑。跑出數百步就出了岩漿之地,再前面則是斷崖,數條繩索掛在山崖兩側。大袀躍上一條繩索沒走幾步,只覺山風吹來,繩索動盪不已,大袀身子搖晃,險些被吹落山澗。他急忙運起法力牢牢粘住繩索,慢慢行走,直走到另一側,雖說只是區區幾十步,等到了對岸已是臉色蒼白一身冷汗。

    大袀略加休息,回頭一看,只見那些蜀山弟子大多數仍在岩漿上行走,有人竟然法力不支把長劍插進岩漿駐足歇息,只一兩個最快的弟子已到了斷崖,一人仍在思索,一人則用手在繩索上攀爬。

    大袀笑笑,再往前走。過了一段山路,忽然狂風大作,迎風前行頗為吃力,走到半路風中更傳來嗚咽之聲,侵擾心神。大袀胸前一直戴著那塊崑崙石,是鎮定心神之物,曾抗得噬元惡鬼的攻擊,這風中侵擾心神之力顯然頗弱,對大袀更毫無影響,自從得了這塊寶物已經多次用到,每次都大有助力。

    過了這段山路大袀回頭看看,更無別人跟在身後,雖然這些蜀山弟子與大袀道行不相上下,但是大袀一直混在塵世中多有磨難,對法力的運用和體會都不是這些蜀山弟子可比。過了山路前面就到了血煉谷盡頭,乃是數座奇怪的建築。

    走到近前才看清這些建築都是試煉場地,試煉弟子需要選擇一個通過試煉。略一查看,就發現幾個試煉場難度都不同。大袀此時已有和蜀山弟子一比高低之意,沉吟片刻,反倒向難度最高的試煉場走去。

    進了試煉場,大袀立時四下打量一番,只見試煉場是條寬敞的通道,極為陰暗,場中每隔數十步還有一座石台,不知是何用處。大袀沒走出幾步,就忽然聞道有一股淡淡的腥氣,又聽到似乎有什麼聲音。大袀立時警覺起來,放輕了腳步。

    又往前走了數十步,那聲音反倒沒有了,只聽得見自己的腳步聲,這樣一來大袀心中反倒愈加警覺,凝聚心神,運轉全身法力。這樣提心吊膽地又走出了數十步,眼看整個試煉場已過了一半,依舊什麼也沒發生。大袀疑惑起來,若是這樣就通過試煉,恐怕也太過兒戲了吧。

    此處通道中已經極為陰暗,運足目力也看不出多遠,大袀放慢了腳步,走走停停,忽然就覺得似乎前面有呼吸的聲音,空氣中傳來些熱氣。大袀剛剛邁出一步,猛地停住了,極速後退,這時黑暗中忽然現出兩個暗紅的光亮,那光亮一閃,接著大袀只覺得什麼東西向自己猛撲了過來。

    大袀轉身就跑,同時一甩手把除魔琢向身後擲了出去。除魔琢一出手就打到了什麼東西,只聽得身後發出一聲咆哮。大袀哪敢遲疑,猛跑幾步就跑到了一處石台後。他躲在半人高的石台後,仔細一看,就見一隻高大的妖獸正用兩隻小孩拳頭大小的眼睛瞪視著自己。

    那妖獸全身雪白,長得獅虎一樣的身子,似乎就是傳聞中的雪獅。大袀不由得心跳加速,他知道雪獅是上古神獸,身高力大卻極為迅捷,極難對付,何況從剛才的情況看,這雪獅還十分狡詐,剛才明明就是閉了眼睛屏住了呼吸在等著大袀自己撞上去。

    大袀略一思索,憑自己的道行對付這樣的雪獅恐怕會十分吃力,可既然自己答應了曉夢老道,自己就得殺了這只妖獸,拿回妖丹。

    大袀取出短劍,琢磨著如何擊殺了這只雪獅,雪獅懶懶地舔了舔爪子,更搖頭晃腦地轉回了身子,似乎對大袀不再感興趣。大袀剛放鬆了一下,雪獅忽然高高向後躍起,半空中一轉身向大袀撲了過去,大袀只覺得一股腥風湧來,嚇得急忙一彎腰躲過撲擊,同時繞著石台疾走。

    雪獅一撲撲了空,繞著石台猛追不捨,好在這石台不算太小,雪獅幾次揮爪都沒抓到大袀,眼看巨大的利爪一次次擦身而過,大袀卻驚得一身身冷汗。繞著石台轉了數圈,雪獅又是躍起,跳過石台撲了過來,大袀又是彎腰貼著石台急忙躲過。

    幾次撲擊都未抓到大袀,雪獅乾脆不追了,蹲在地上慢條斯理地梳理自己的毛髮。大袀已是極為吃力,又不敢放心休息,生怕雪獅再次偷襲。他知這樣下去恐怕情況不妙,他身上除了這把短劍再無其他對敵法器,就琢磨著得必須取回除魔琢再想辦法。

    大袀分神四下一打量,除魔琢剛才被自己擲出,擊在雪獅身上,現在已經掉落在地上,離自己還有二十幾步的距離,可眼下這雪獅看住了自己,只要一離開石台恐怕就兇多吉少。

    略沉吟片刻,大袀從行囊中取出了一塊肉乾,朝雪獅身後扔了出去。雪獅倒被嚇了一跳,咆哮了一聲,等它聞到肉乾的香氣謹慎地打量了大袀幾眼,轉身找到肉乾用爪子來回撥弄。大袀趁機急忙跑出石台,他早已看清除魔琢的位置,飛快地撿起,接著跑到下一個石台。

    等大袀躲在下一個石台之後,再看雪獅已經把肉乾吃了下去,那塊肉乾對雪獅來說卻是太小了些,雪獅回過身來看向大袀,兩個跳躍又到了大袀對面,死死盯著大袀不放,又是高高躍起,撲向大袀。這一次雪獅似乎是惱怒起來,緊追不捨,連抓帶咬,大袀一個躲閃不及,被爪子帶了一下,立時覺得後背火辣辣的疼痛。大袀立時清醒了過來,剛才自己扔出肉乾恐怕激起了這妖獸的食慾,這妖獸現在才是真要吃了自己。

    大袀這時已是盡了全力,又繞著石台跑了一圈,那雪獅忽然張口噴出一道冰雪,大袀只覺得腿上劇痛,身子一晃,立時摔倒在地。

Rank: 4

狀態︰ 離線
17
發表於 2015-11-4 16:34:11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地誅令第十六章曉夢老道的交易


    眼看雪獅已追了過來,一爪子抓下來,大袀怒喝一聲,再顧不得腿上傷勢,急忙拼命向一旁滾動。這一滾雖狼狽卻避過了致命的一抓,眼看雪獅又抓向自己,大袀再一滾,又滾開了兩步,接著只覺得腦袋一疼,似乎磕在了石台上。大袀匆忙間一看,原來黑暗中沒看清楚,這石台下原來是空的,剛好夠人鑽進去,只是剛才自己腦袋正磕在一個石柱上。

    看清了情形,大袀急忙手腳並用,幾下就爬到了最裡面,這裡面足夠一人藏身,看來是蜀山的人早已想到,有弟子在試煉中有性命之憂,就可在下面躲避。

    這時雪獅正在外面連連低吼,似有不甘之意,大袀脫離險境,更感到腿上疼得厲害,不由得大罵道:“該死的畜生,看我不把你扒了皮燉成肉湯。”

    大袀罵了幾聲,覺得身子疲憊加上疼痛難忍,不由得閉目養神,不再理會那雪獅。這石台下面狹窄,那雪獅就是縮小幾倍也是進不來了。

    他待了一會,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碰到自己小腿,不由得一驚,連忙張開眼睛一看,卻見一隻毛絨絨的爪子從外面伸了進來,原來那雪獅妖獸極為聰明,正學人一樣趴在地上把一隻爪子伸到了石台下面的縫隙,要把大袀抓出去。

    大袀怒罵一聲,就想取出短劍把雪獅爪子斬下來。他把短劍取出,正要找准機會,卻見雪獅粗大的利爪就在一根石柱旁來回晃動,大袀見了忽然心中一動,又把短劍收回,卻從手腕上褪下除魔琢,不動聲色的注入法力。過了片刻,眼看雪獅那爪子又往裡探了探,這時金色光亮一閃,再看除魔琢正好把雪獅的那隻爪子套在了石柱上。

    見套住了雪獅,大袀連忙又催動法力​​,除魔琢立時變得越來越緊。雪獅吃了一驚,不停地晃動爪子,要掙脫上面的除魔琢,只是大袀摧動法力,那雪獅無論如何也無法掙脫。見困住了雪獅,大袀從另一側又爬了出來。趁雪獅無法動彈,大袀把法力注入短劍,慢慢走到雪獅附近,對準雪獅肋下要害直插了進去。

    這一劍大袀是全力施為,直插進心臟。眼見雪獅不斷地掙扎,對著大袀咆哮數聲,眼中現出暴怒和恐懼,轉瞬間,雪獅漸漸安靜下來,奄奄一息,最後斷了氣。大袀躺在地上歇了好一會,又起身挖開雪獅頭顱,取了妖丹。他這時只覺得腿上和後背都疼得厲害,稍作包紮,一瘸一拐地直走到了試煉場的出口。

    等大袀直走出血煉谷,完成了試煉,出口處已經有了數十個弟子等在那裡,有的似乎已經等了多時。大袀不由得一愣,他以為自己雖然殺妖獸取妖丹耽擱了不少時間,可怎麼這麼多蜀山弟子比自己快,另外再看這些人幾乎都無人受傷,很多人衣衫光鮮,似乎連塊泥也未沾到,這也太奇怪了些。一些蜀山弟子見大袀狼狽不堪,渾身是血,更露出嘲笑自得之意,言下之意自然是這些蜀山弟子比大袀這個無名小子要高明得多。

    有專人負責給受傷弟子抹上傷藥,見大袀傷勢頗重,一人就隨口道:“怎麼受了這麼重的抓傷,只要你不惹惱妖獸,通過試煉場還是很容易才對。 ”

    大袀聽了忽然間明白了,原來試煉場中的放入妖獸是讓試煉的弟子想辦法通過,並不是要殺了妖獸,只是這些卻無人對自己言明。大袀被塗抹傷藥後疼痛立時減輕了不少,這時負責試煉的老者宣讀了幾名獲勝弟子的名字,並獎勵妖丹一枚,大袀並不在獲勝名單之列,便獨自離開,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山門附近那間木屋。

    大袀取出那枚雪獅的妖丹遞給曉夢老道,老道見大袀渾身是傷愣了一下,又看了妖丹幾眼,皺眉道:“這怎麼是雪獅的妖丹,這可是難得的東西。”

    大袀便直說了自己擊殺雪獅一事,曉夢老道聽了不由得面露古怪之意,陰笑道:“那可是我雷澤師弟馴養多年的妖獸,他若知道,怕是要暴跳如雷。”

    曉夢道人又諷刺道:“你小子腦筋不靈光啊,如果小小的初級弟子試煉就讓門下弟子擊殺妖獸,蜀山就是養多少妖獸也不夠殺的。”

    大袀只慍怒不語,曉夢老道更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笑道:“嘿嘿,小子,你可惹了大禍了。”

    這時外面忽然傳來腳步聲,一群人闖了進來,一個年輕人指著大袀道:“可是你殺了雪獅,試煉的時候一開始是你跑在最前面的,後來你卻最後才離開了試煉場。”

    大袀認出這人叫做嵇乞,試煉時除了自己只他最快。不等大袀回答,曉夢道人叱道:“你是什麼東西,敢在我的地方大呼小叫的。”

    一個中年人趕緊上前道:“原來曉夢師叔在,弟子失禮了,不過這年輕人殺了雪獅,弟子等人是前來詢問。”

    曉夢道人說道:“你可親眼見是他殺的?若無真憑實據就趕緊走吧,不要打擾我。”

    在場眾人本來氣勢洶洶,被老道這麼一說立時面面相覷。那年輕弟子又道:“雪獅的妖丹已被挖走,搜一下他身上就知道了。”

    曉夢道人只冷笑一聲。

    中年道人一打手勢,幾個年輕弟子便上去在大袀身上搜了一遍。眼見沒找到妖丹,眾人見曉夢老道面現怒色,只得紛紛施禮離去。

    等眾人離去,大袀看了眼老道,自己只是個來路不明的外人,不知這老道剛剛為何維護自己。曉夢老道似乎看出大袀的心思,怪聲怪氣地道:“我可不是幫你,小子,一想到雷澤那個老傢伙暴怒的樣子,老子就開心得不行。還有雪獅妖丹既然到了我手裡,還能交出去?”

    既然已經為老道取了妖丹,完成了承諾​​,大袀便想立即離去,便抱拳道:“前輩,現在在下可以走了吧。”

    老道只道:“你走不走的關我何事?”

    大袀聽了心中一寒,便拱拱手,推門離去。出了木屋沒走幾步,就見山門處有幾人聚在一起,正是剛才找上門的那幫人,領頭的年輕人就是那個叫嵇乞的弟子,​​看樣子雪獅的事還不算完,只等自己出來和自己算賬。大袀暗嘆一聲,自己一個外人捲入蜀山的是非中,看來受人欺負是逃不掉的了。

    這時木屋中老道忽然說道:“小子,站住了,如果你沒什麼急事,咱們再做一筆生意如何?”

    大袀心中不快,全沒搭理。老道又說道:“如果你答應再幫我做件事,我可以幫你結丹。”

    大袀聽了立時怦然心動,自己早有了百年道行,也曾想過結丹的事,可一直沒有來得及嘗試。結丹後就到了第一個境界,實力立刻大為提升不說,更有許多說不出的好處。大袀禁不住誘惑,問道:“要我幫你做什麼?”

    曉夢道人:“還是跑腿的事,你去崑崙山幫我挖一小塊補天石回來。”

    大袀尋思片刻,只覺得這事沒有多少危險,這交易很划算,就轉身走回,卻故意裝作為難地說道:“前輩,你倒說的輕巧,崑崙山離這裡少說一萬多里,路上都是妖魔鬼怪,我怕沒十年都回不來。”

    老道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地道:“小子就知道順口胡說,到崑崙也就三千多里,憑咱們修道之人全力趕路三天就到了,你小子願去不去,不去我找別人。 ”

    大袀為難道:“可是你總得先幫我結丹吧,不然憑晚輩我的道行,那個恐怕十幾天都回不來。”

    老道面露譏諷之意,說道:“我以為你跟我討價還價想要什麼好處呢,小子臉皮還是太薄了。我告訴你,我一開始就準備先幫你結丹,不然憑你這點微末道行崑崙山你是上不去的。”

    大袀被老道譏諷,臉上不禁一紅,心中卻暗喜。想了想又旁敲側擊道:“那補天石只要一小塊就可以了嗎?前輩若要煉製個玉佩何必找什麼補天石?”

    老道隨口道:“我知道你想知道補天石有什麼用,告訴你無妨,那東西可以煉製兵器,比晶鐵強的多。”

    大袀聽了心中一動,他用的短劍太寒酸,自己正需要補天石煉製兵器,想到這兒不再遲疑,一口答應了下來。

    曉夢道人這時從角落裡扒拉出一隻破舊的丹爐來,又找到一隻臟布袋,從裡面胡亂撿出幾味藥材。木屋中雜亂不堪,老道勉強在中間騰出一片乾淨地,示意大袀席地而盤膝坐好。老道把一些東西胡亂塞進破丹爐,竟取出雪獅妖丹也塞了進去,最後交到大袀手上,說道:“我說你做,先幫我煉一爐丹再說。”

    大袀見老道把雪獅妖丹這樣珍貴的東西也放進了丹爐,心中驚詫,只得坦言自己從未煉過丹藥。老道不再廢話,直讓大袀照做便是。大袀修煉的是最常見的火系道法,按老道說法就是垃圾道法,不過好在火系道法易於煉丹,也不用再加修習。這一爐丹煉得極為繁瑣,直煉了兩晝夜,期間曉夢道人不斷講解,到了第三日開爐,果然煉出了一枚丹藥。大袀一直用法力轉化心火煉丹,直累得躺在地上。

    等大袀休息片刻,曉夢道人把一顆黑紅色的丹藥遞給大袀,極認真地道:“這丹藥給你,等你到了崑崙,找個僻靜的地方服用,用內火化開,藥力自會融入紫府,上山的路上說不定自會結丹。”

    大袀一驚,原來這麼費力煉成丹藥竟然是給自己服用,接過黑不溜秋的丹丸,大袀心中遲疑不定,他剛剛可是親眼見老道胡亂從臟布袋裡弄了些東西扔進丹爐,連爐子也是破舊不堪隨手丟在屋子裡的。他也見過煉丹藥物,都是珍藏在丹瓶或木匣中保存。大袀只懷疑這丹藥到底是不是在敷衍自己,吃了沒效果倒不打緊,若是吃壞了毀了修行可實在糟糕。

    曉夢道人交待一句道:“你這就去吧,快去快回,別讓我老人家多等。”說著老道往地上一倒,呼呼睡去。大袀還想問問,只想著若是問了只怕也被一頓數落,不如不問。

    大袀無奈地打量著這顆丹藥,最終還是小心地收好,這老道煉丹時說的頭頭是道,眼下也只能再信他一次。

    打坐片刻,大袀便離了木屋,徑直出了山門。離了蜀山朝西北方一路行去。

Rank: 4

狀態︰ 離線
18
發表於 2015-11-4 16:34:42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地誅令 第十七章 人肉包子


    出了蜀地,向西北方走了兩三日,路上已少見人煙,荒山野嶺間更無路徑可循。

    這一日眼見到了黃昏,大袀已趕了兩日的路,正想找個避風擋雨的地方休息一下,卻遠遠見到前方似乎有幾戶人家。又走了一程,轉過一山崗,已離那幾戶人家不遠,就見一個農夫坐在一塊山石上歇著,一臉愁容。大袀走過去,遠遠地道:“請問這位大哥,前面是什麼去處,可有人家,在下趕路勞累飢渴,想討要些吃食。”

    那粗壯漢子似乎嚇了一跳,見大袀正抱拳施禮,連忙也一拱手,又一臉堆笑道:“有,有,哪能沒有,還有一家客棧哩,有好酒好菜,保您滿意,方圓百里只有我們這裡有些人家,過往的客人都在這裡歇腳。”

    大袀心中暗自嘀咕,這傢伙開始還愁容滿面,怎麼一見到自己如此熱情,何況這番言語像是背誦過的一般,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難不成有所圖謀。大袀運足眼力看了這人一眼,這人身上卻無星點妖氣,只不過是個凡人而已。大袀暗笑自己多心,心想這人既住在這裡,下面客棧或是他家親戚開的也說不定。

    大袀便試探道:“大哥莫非家就在前面?”

    粗壯漢子道:“那是自然,我家祖輩逃難至此,聽老人們講已有好幾代了。”

    大袀再看農夫,一副忠厚模樣,說話毫不遲疑,卻不像說假話的樣子。大袀就不再追問,跟著農夫一路下山,朝下面的人家走去。那漢子獨自走在前面似乎有些愁容,只回頭招呼大袀時依舊十分熱情。大袀便想山里人難得與外界接觸,大都熱情好客,喜愛與外人攀談。

    兩人一前一後走下山,便是那幾戶人家,大袀四下一瞧,幾間泥坯草房,房前屋後種些蔬菜瓜果,與普通農戶更無不同之處。在幾間草房中間,有一間看起來有些別緻的客棧,與這幾戶人家頗為不相稱。

    見大袀臉色猶豫,農夫朝客棧裡喊道:“嫂子,有客人要打尖呢,還不出來迎一下。”

    果然從裡面出來個村婦,對大袀笑道:“山野之中難得來個客人,快請進來,我們這裡偏野之地,卻也有些野味能入得貴客之口。”

    跟著村婦進了客棧,只見裡面再無其他客人,村婦請大袀坐了,便去後面張羅酒菜,漢子也不知去了何處。大袀等了一會,忽然覺得十分清靜,四周聽不到有人說話,他再一想,自己來到此地,住家中的孩童老人也該出來看個究竟才是,怎麼不見人影,還有這麼偏遠之地,為何蓋了這麼大個客棧。

    大袀這麼一警覺,忽然覺得連這個客棧也太十分古怪,剛才從外面看就有些不倫不類,只是剛才並未在意。想到這大袀立刻站起身就想往外走,這時他再一看,卻一驚,明明自己從一道門進來,現在門卻不見了。大袀知道有異,急忙走到牆壁,運起法力,用力一擊。這一掌夾帶著火焰,本以為憑自己百年道行的修為,還不一掌就能把客棧牆壁打穿,可剛剛打在牆上,掌中的力道就消失得無影無踪。

    這時整個客棧晃動一下,接著客棧中立刻變得漆黑,再看客棧四周已經變成了八面牆壁,每面牆壁上都雕刻著符文。符文閃爍,大袀就覺得自己渾身無力,他再運轉法力,才發現全身法力竟被凝固住,無法運轉分毫,大袀心中不由得一沉。

    這時,只聽得天空中傳來嗡嗡的說話聲:“仙兄,這次可逮到了一個有道行的,這包子可有的吃了。”

    另一人發出尖笑聲,接著房子上面傳來響動,屋頂忽然開出一隻洞來,現出一隻極大的眼睛,向裡查看。

    大袀被那隻巨大的人眼嚇了一跳,還沒等多想,不知哪裡進來兩人,一人正是那名農夫,不敢看向自己。兩人悶頭不響地架起大袀捆了個結實,又用一副黑亮的木枷夾住了雙手。接著大袀又覺得天旋地轉,眼見自己被從一件東西里拋了出來,狠狠地摔在地上,眼見一個鼠頭鼠腦的傢伙手裡拿著一隻像屋子一樣的法器,正對著自己奸笑。

    大袀知道自己一不小心還是中了算計,剛才的客棧其實是一件困仙塔之類的法器。那鼠頭鼠腦的傢伙分明是一隻鼠妖,身旁還站著個面目狡詐的黑衣男子,黑衣男子對鼠妖陪笑道:“師兄,先把這人鎖在地牢裡,一會兒就勞煩師兄做成人肉包子,如何?”

    鼠妖點頭尖聲尖氣地叫道:“你們快去把他鎖在地牢裡,再準備好燒的柴火。”

    大袀被人取下身上包袱,又被搜走了短劍,最後被兩人架了出去,耳聽得黑衣男子笑道:“這人修為不低,咱們吃了這人肉包子,就可再漲好些年道行。”

    大袀聽了心中一寒,不由得臉色灰白,直打冷顫,心中恍恍惚惚。那兩人架著大袀進了一個地洞,走下幾層台階,就到了一座地牢。

    被扔在地牢中,片刻後大袀才清醒過來。他略一打量,只見地牢中除了自己,另一面幾間地牢還關著其他一些男女老少,看起來就是尋常百姓,想來也是被那兩個妖人抓來。

    大袀又看到自己所在的牢房,這地牢只是尋常鐵柵欄,哪能困得住修道之人。大袀想著就運了運法力,立時臉色變得灰白。不知為何,大袀全身法力被壓制在紫府中,幾次強行運轉都無法突破禁錮,大袀這時才想到自己手腕被捆上了枷鎖,就是專門鎖住修道者法力的禁錮法器。

    大袀看了看手腕上的枷鎖,似木非木,不知是何物打造,上面還有無數符文,大袀掙了幾​​下無法掙開,又把枷鎖砸向牆壁,那枷鎖十分牢固竟紋絲也未鬆動,大袀不由得心中焦急,自己若是無法運用法力,逃不出這裡,難道真要被那鼠妖給吃了。

    大袀不甘心地用全力調動體內的法力,試圖突破壓制,紫府內的法力幾次剛剛離開紫府就被壓制了回去。知道已沒有多少時間,大袀心急如焚,各種念頭在腦中不停地轉動。忽然間大袀想起曉夢道人留給自己的丹藥,立時心中一動,眼下也只希望這丹藥藥力強悍,幫自己衝破壓制,至於結丹也只有再說了。

    想到這,大袀四下看了看,見無人注意自己,拼命低下頭,又費力把手臂舉向嘴邊。好在繩索並沒有勒得太緊,大袀掙扎一會繩索弄鬆了些,勉強能用牙齒咬到手肘處。那枚丹藥就藏在衣袖中,大袀頗費了點時間才咬破衣袖,等用嘴叼出藥丸,大袀連忙吞進嘴裡,幾下吞落下肚。

    大袀讓自己坐穩,聚集心神沉入紫府,用心火化開藥力。開始藥力還不明顯,可過了一會藥力激盪,如狂風暴雨,紫府中的法力澎湃洶湧起來。大袀驅動著法力,不停地衝擊壓制,法力如滔天巨浪,一波波向外衝擊,可儘管如此,卻只離開紫府沒多遠就被壓制了回來。

    眼見服用了丹藥也不行,大袀越來越焦躁起來,可他越急,衝擊壓制的力道卻越凌亂無力。大袀猛然間意識到眼下是自己性命關頭,再不冷靜下來哪還有活路,想到這,大袀心中一驚,立刻沉靜了下來。

    略加思索,大袀凝聚心神控制住自己的法力,不但不再衝出紫府,反倒運轉法力向紫府中凝聚起來。其實這道理再簡單不過,人要出拳打人往往先收回一些積蓄力量,再猛地擊出。片刻之後,大袀感覺紫府中的法力已被凝聚得難以控制,大袀猛地又運轉法力向外衝擊,這一沖直接衝出了紫府,流向全身各處。

    這時大袀雙手上的法器忽然一閃,全身法力又被一股力道壓制了回來,大袀心中一動,順勢而為,又把法力凝聚在紫​​府中,盡全力凝聚成一團,接著等法力再無無法凝聚的時候,再次引導法力向外衝擊。這麼反复幾次,法力再一次被凝聚在紫府中的時候,突然間,被凝聚的法力自己再次凝聚起來,大袀把心神沉入紫府查看,卻見微紅色的法力不停地凝聚,最後化作一團金光閃閃的東西。

    就在這時,大袀忽然覺得只覺得紫府中傳來說不出的力道,大袀暗喝一聲,一道強悍的法力從紫府中迸發出來,直沖向全身,再無阻礙。那件禁錮法器發出一聲清脆響動,立刻變得黯淡無光。

    大袀只感覺全身充滿了力道,法力大增,他查看下紫府,立刻露出一抹無法掩飾的狂喜。結丹,這一折騰不僅破除了禁錮,更鬼使神差地跨進了結丹的境界。看了眼手腕上那件毫無光澤的禁錮法器,暗道還多虧了這件禁錮法器,不然自己也不會這麼容易就結丹,當然對於這法器的主人自己還得好好謝謝才行,想到這大袀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少有的凶狠。

    大袀運起法力,剛要除掉手上枷鎖和身上的繩索,卻聽得地牢外傳來兩人沉重的腳步聲。大袀聽出其中一個正是那個農夫,大袀略一思索,卻依舊坐回了原處,裝作昏睡的樣子。過了片刻,果然那農夫和另一人走了進來。地牢中有人連聲招呼,更有女人低聲抽泣起來,一個老者大聲道:“小五,你可不能幫妖精再禍害人啊。”

    農夫應著,只道:“是,你們放心吧,兩位大仙已經答應我,只要再幫他們幹幾天雜活就把你們都放了。”

    農夫又安慰了幾句,被另一人催促著,兩人走到大袀所在的地牢,開了牢門走了進來。看樣子兩人是要把人架出去洗乾淨。大袀也不掙脫,任由兩人架了自己。

    那兩人架了大袀出了地牢,就把大袀扔到一處,兩人商量著各去取水燒柴。大袀一看,只見此處早架著一口大爐灶,上面還有幾個大蒸籠。大袀運起法力,弄斷禁錮法器和身上繩索,站起身來。一人還沒走遠,一回頭正瞧見,張嘴欲喊,大袀手一揮,手上火光一閃,一道火焰直射那人胸口,那人就無聲無息地倒了下去,再看胸口已經被燒出一個大洞。

    大袀打量了四周一眼,一臉冷峻,快步朝那農夫方向追了過去。

Rank: 4

狀態︰ 離線
19
發表於 2015-11-4 16:35:09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地誅令 第十八章 崑崙絕頂


    追到溪水邊,那粗壯漢子正在那邊取水,大袀手中控著一團火焰,冷笑道:“助紂為虐,該死。”

    農夫回過頭來,一臉驚懼,慢慢向後退去。大袀揮出火焰,立時把一株大樹削斷,只道:“不想死就听我吩咐。”

    粗壯漢子噗通跪下道:“大仙饒命啊,小人家裡上有八十的老父,下有妻兒,我要死了他們可怎麼活啊。”

    眼見粗壯漢子一臉哭喪相,大袀不由得暗嘆,只道:“那就脫了這身衣服。”

    粗壯漢子遲疑地脫了外衣,不停地求饒,說話聲卻越來越大,大袀又詢問那鼠妖和黑衣男子現在何處,粗壯漢子目光閃爍,只說自己不知。大袀心道,我想寬恕你,只是你自己作死。大袀手一揮,火光一閃,粗壯漢子立時仰面倒了下去。

    拾起漢子留下的農人服飾,大袀換在身上,又把漢子屍身扔進草叢。遠遠地查看那幾間房屋,沒見有人走出,大袀從後面慢慢地繞了過去。大袀認出一間草屋正是自己被抓住的地方,大袀靠近前見無人注意閃身潛進草屋。

    屋中也無人看守,大袀的包裹就被扔在了明處,裡面的東西都被翻了出來,大袀上前粗略一看,只見自己積攢的黃金都不見了,那把青虹劍的斷劍也被取走,好在自己那把短劍卻在。大袀便把短劍收進袖中,其餘之物也顧不得了。

    出了草屋,大袀又把幾個草屋查看了一邊,只見有兩三個普通人,卻沒見鼠妖和那個黑衣男子。大袀正遲疑間,卻見突然從一間草屋的後院地下鑽出個人來,大袀連忙藏在牆角。

    那人就是和鼠妖一起的黑衣男子,黑衣男子一臉輕鬆,吹著口哨朝地牢方向走了過去。大袀躲開黑衣男子,繞到黑衣男子出現的地方,就見草屋後有一個地洞,上面的入口都沒有關閉。小心地打量一番,大袀便走了進去。

    地洞中並不潮濕,只空氣中有一些異味,大袀沒走多遠就听見裡面傳來人聲。地洞越來越寬闊,拐過一個彎道,前面就是一間臥房,有燈火照耀下,只見房間裡有桌椅床櫃,床上有人影晃動,有女子呻吟著不時發出沉悶的痛呼,還有一個女子低聲抽泣。

    大袀看清木床上就是那隻鼠妖,正壓在一女子身上發洩,另一女子低頭坐在一旁哭著。大袀把法力注入短劍,放輕腳步從後面輕快地走了過去。眼見到了近處,床上坐著的那女子正一眼看見大袀,滿眼驚詫。大袀連忙示意女子噤聲,那女子似乎會意,並未呼叫。

    大袀又走兩步,持劍就向鼠妖后背刺去,這時那鼠妖卻忽然感覺到了什麼,一回頭正見到大袀,同時扭了下身子,大袀這一劍就刺歪了,只傷了鼠妖肩胛。大袀大喝一聲又連刺兩劍,鼠妖有了防備悉數躲了過去。沒料到鼠妖身法如此了得,大袀正有些不知所措,坐在一旁的女子忽然大叫一下撲到鼠妖身上牢牢抱住,大袀急忙奮力再刺一劍,這一下正刺入鼠妖肋下,鼠妖尖叫一聲一把抓住了劍刃,再一下竟折斷了短劍。

    沒想到鼠妖如此強悍,大袀大驚失色,一連後退幾步,取下除魔琢握在手裡。鼠妖一躍跳下床來,一隻爪子插進了女子的脖頸,懸空拎著,女子一臉痛苦和憤恨,嘴裡湧出鮮血,身子扭動眼見是不活了。鼠妖尖叫一聲,把女子拋向大袀,同時一躍撲向大袀,大袀急忙向後退去。

    鼠妖追了十幾步,肋下突然噴出一股鮮血,鼠妖捂著傷口,轉身往回跑。原來還是被自己重創,大袀冷笑一聲,揮出除魔琢打去,一下正打在鼠妖后背。眼見鼠妖撲倒在地,身形已不太利索,大袀幾步上前,一腳踩住鼠妖,輪起除魔琢對鼠妖后腦全力猛擊。幾下打下去,鼠妖發出數聲嘶叫,猛地掙脫了大袀,歪歪扭扭地跑向外面。大袀不急不緩地跟在身後,掌中凝起一團火焰擊出。那鼠妖傷得極重,也不躲閃,火焰打在鼠妖身上立刻燃燒起來,鼠妖又往前走了幾步就撲倒在地,在火焰中掙扎幾下就不再動彈。

    眼見鼠妖被燒焦,大袀轉身回到鼠妖臥房,四下翻看,這時床上女子下了床,赤身裸體地走到大袀面前,說道:“大仙,妖精的好東西都藏在床下暗洞裡呢。”

    女子說著向床下一指,見大袀看向自己,更一臉媚態,扭動了下腰身輕撫著自己胸腹。大袀走過去搬開木床,果然見下面有個暗門,暗門上還上了鎖。女子早乖覺地從床上摸出鑰匙,就裸著身子跪在地上打開暗門。

    暗洞中有數百兩黃金,還有些瓶瓶罐罐,至於里面是何藥物卻無法分辨,最令大袀心動的是裡面還有一把不錯的長劍,那把半截的青虹劍也在裡面。大袀也不客氣,統統包了起來,背在肩上。已在下面耽擱了好一會兒,他尋思著還有那黑衣男子在外面,說不定這時已發現什麼,急忙走向地洞出口。

    還未走到地洞口,就听外面有輕盈的腳步聲走近,大袀停下腳步,一轉念急忙激活除魔琢,把除魔琢拋在地洞入口處,自己則躲在彎道後的黑影中。過了片刻,那人進了地洞,似乎走得匆忙,口中大聲道:“師兄,師兄,那道人跑了,咱們快去追回來要緊。”

    大袀操控除魔琢,正套在黑衣男子胸腹。黑衣男子大吃一驚,喝道:“什麼人?師兄,師兄,有人混了進來,快過來幫我。”

    大袀嘴角一撇,從陰影中走出,冷冷地打量著對方。黑衣男子看清是大袀,臉色發青,不住地看向大袀身後。大袀知道他是在等那個鼠妖,就淡淡地道:“那個鼠妖是你師兄?他已經被我殺了。”

    黑衣男子立刻臉色鐵青,說道:“你放了我,今天的事就算兩清如何?”

    大袀嘿嘿一笑,露出嘲弄之意,笑道:“真是豈有此理,憑什麼。”

    黑衣男子傲然道:“你可知我們是什麼人,我們乃陷空山無底洞弟子。”

    大袀哦了一聲,轉念間問道:“我有個叫三枝的朋友,也是你們同門弟子吧?”

    黑衣男子皺眉道:“三枝?就是那個叫三隻眼的師弟吧,聽說一直在外面闖蕩。”

    大袀此前已知三枝出身無底洞,卻不知他原來外號叫做三隻眼。他想無底洞弟子在外作惡,難怪蜀山的人痛恨,又想紅釵被三枝帶離了蜀山,可能也去了無底洞,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黑衣男子見大袀沉吟,催促道:“道兄就放了我吧,既然都是朋友,我師兄的事我絕不再追究就是。”

    大袀笑道:“好吧,待我施法。”

    說著,大袀雙手一掐,運起法力,只見除魔琢卻猛地收縮起來,黑衣男子不及提防,立刻痛苦地慘叫,接著不斷傳來骨頭折斷的響動,黑衣男子更痛得不斷翻滾,臉色扭曲,一邊嚎叫著一邊噴出鮮血。過了片刻,再看黑衣男子胸腹塌陷得不成人形,渾身抽搐,眼見是不活了,大袀便收了除魔琢,出了洞穴。

    離開此處之時,那女子扭捏地跟在大袀身後,直到大袀冷冷地瞪了一眼,那女子嚇得連退了幾步。大袀放出地牢裡的村民,便離了此地。

    有了這次遭遇,大袀愈加謹慎,日夜趕路不停。兩天之後,終於到了崑崙。

    崑崙乃仙家道門聚集之地,大袀按曉夢老道所交待的路徑上得山來,順山路一直朝西北行走,走了一段山路反倒向下,又向南走,走了個把時辰又向東行,如此反复上上下下不知走了多少彎路。這山路雖怪,大袀卻知這裡不可以常理論之,仙法高深,看似走了冤枉路,其實不然。

    這一路上,山石秀美,樹木鬱鬱,一眼看去清秀淡雅,飄然出塵。又走下去,只見此山峰不遠處又有青山若隱若現,藏在雲霧之中,大袀知這崑崙山不知多少峰,藏著多少隱士高人,心中大為感嘆。

    又走了小半日,前面更多了些花草,草叢中星星點點,香氣襲人,大袀只覺一股靈氣撲面,精神一振,再仰頭一看只見眼見就是山頂,還有一株極粗大的參天古樹,古樹上纏滿了藤蔓,樹幹直伸入了雲霄,而樹枝樹冠都隱在了雲中。

    大袀走到近些更發現這樹幹不止有數丈粗細,不覺得看了好一會兒。這時,隱約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大袀立刻閃身躲在巨石後,運耳力傾聽。只聽古樹那邊有男子聲音道:“仙姑,小僧並無歹意,還請放小僧上去。”

    一個綿綿的女子聲音說道:“都說了,不行,請回。”

    過了片刻,就見一中年和尚一臉無奈地走了下來。大袀突然想起曉夢老道似乎輕描淡寫地交待過,要想法上到桂花樹,再走左邊的小徑就到了地方。當時大袀並未在意,這時才知這樹還有人看管。

Rank: 4

狀態︰ 離線
20
發表於 2015-11-4 16:35:36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地誅令 第十九章 斷刀狐妖

   
    眼見中年和尚垂頭喪氣地走下來,大袀就從藏身處走出,抱拳道:“敢問大和尚,是不是有人看管古樹,不許通行?”

    和尚嚇了一跳,看清了人連忙雙手合十道:“貧僧有禮了,正是有位仙姑管著這月路。”

    大袀又問:“只有一人嗎?”

    中年和尚答道:“正是,小僧勸道長也回吧,仙姑說凡男子不許通行。”說著就又一合十,邁步走了。

    大袀心中卻不甘,徑直走了過去。古樹旁有個小院,有個中年女子走出來對大袀道:“你早已知道了規矩,為何還來,速速退下。”

    大袀心中驚詫,原來離得那麼遠這女子都聽見了,大袀再偷看一眼這女子,只見她實在看不出多大年齡,似乎是中年模樣,細看面色光潤又像是個年輕女子。大袀心知這女人不知修行了多少年,才能顏容如玉,道行肯定是遠高過自己。

    見婦人已有了怒色,大袀連忙收回目光退下。大袀期盼著弄到補天石,不僅是交給老道,最重要是給自己弄一塊大的,煉製把長劍,所以回到山石後卻不死心,心想若是只有一人看管,她能不吃不喝,還能不休息?早晚會有懈怠的時候,到時候自己混過去就好了。

    大袀心思已定,就靠在避風處靜等,不料這一等兩天過去,那婦人不但沒去休息,站在那裡連動都沒動。到了夜間,更有一股光華從天上落在那婦人頭上。大袀知道道行高深之人就算連續練功數年也不稀奇,暗罵不已。

    到了第三日,大袀乾脆把一塊石子遠遠扔了過去,打在婦人不遠處,發出噗地一聲。他本打算驚動那婦人,只要她打算查看究竟,總要動動身子。不料婦人一抬手,忽然一道閃電從天而降,正劈大袀藏身的大石上。

    眼見巨石被擊得粉碎,碎石崩在身上隱隱發痛,大袀不由得臉色大變,他知這是婦人手下留情,並是警示自己。

    眼見無法可想,大袀等得不耐起來,乾脆也在附近打坐修行起來,只等有一天女子遲早離開。又過了幾日,忽然聽見有清脆的歌聲傳來,山中更覺響亮。大袀起身一看,就見一年輕女子身穿淡粉色的輕紗長裙,從山下而來,轉眼間就到了眼前。歌聲正是女子所唱,女子只看了大袀一眼,就走向古樹,同時大聲叫道:“師父,您老拜託的事弟子可都辦好了,您可得獎勵我點什麼吧。”

    婦人似乎和年輕女子說了些什麼,大袀聽不真切,兩人低聲交談片刻,那年輕女子就進了一間木屋,婦人依舊立在原地。

    大袀無法,只得又耐心等著,只盼有什麼事情讓婦人離開一會也好。過了幾個時辰,那年輕女子又出來了,還伸了個懶腰。大袀想了想,連忙向那女子打了幾個手勢。

    年輕女子一臉坏笑,慢慢走了過來,問道:“你找本姑娘做啥?”

    大袀拱了拱手,低聲說道:“我想求姑娘幫個忙。”

    年輕女子雙手叉腰,低聲笑道:“要是被我師父看見你在勾搭我,我師父得殺了你。”

    大袀暗想你師父不許你和男子交往,你還走過來說了這麼多廢話,可見你也沒把你師父的話當回事。大袀正掂量著如何委婉點說出口,女子不耐道:“你有什麼事快說,一會兒我師父注意到了。”

    大袀也不兜圈子了,直言道:“我師父讓我挖一塊補天石,要經過月路,麻煩姑娘和你師父說說,讓在下過去。”

    女子嘴角一咧,譏諷道:“素不相識,本姑娘憑什麼幫你。”

    大袀一臉誠懇道:“姑娘想必也常出去遊歷,俗話說出外靠朋友,咱們以後說不定會有機會再見面。再說,我也不白讓姑娘幫忙。”

    說著大袀取出一百多兩黃金,女子坏笑道:“這還差不多,怎麼不早拿出來,雖然少了點,就當交你個朋友吧。”

    女子接過黃金,眉開眼笑地收好,又回頭道:“我叫姬如月,你呢?”

    大袀說了名號,眼見姬如月哼著歌走了。過了片刻,就見姬如月和婦人說了什麼,那婦人就真和姬如月離開了院子。大袀急忙跑向古樹,到了近前運起法力跳上樹幹,飛快地爬了上去。這時聽得下面小院傳來婦人說話聲:“剛才有隻老鼠過去了。”

    大袀聽了,爬得更快了。順著古樹和藤蔓一直攀爬,四周雲霧瀰漫,也分不清東南西北,前後左右。好一會兒之後忽然眼前一亮,再看腳下已踩在了實地上。眼前有三條玉石小徑通往三個方向,大袀略一打量,便踏上左邊碎石小徑。

    眼前是一條斜斜的山脊,小路延著山脊向西延伸,一路上極為寂靜,小路兩旁奇形怪狀的殘石碎石越來越多,其中還有一些小石塊五彩斑斕。再往前走,眼看似乎有一片開闊地,隱隱約約似有流光閃爍。大袀知道就到了地方,咽了嚥口水,快步走了過去。

    走到開闊處,已是小路盡頭,只見山脊上有一座極巨大的山石,方圓足有十餘丈,山石看起來象玉石又似堅冰,一看就不是凡物。料想眼前就是補天石,任自己挖取,大袀急忙走了過去。這時從山石後一個角落露探出一顆腦袋來,看了大袀一眼,又縮了回去。知道對方也是在挖補天石,大袀便未在意,只在山石旁繞了小半圈,找了個合適的位置。

    大袀隨意用手敲了敲,就覺得補天石極為堅硬,便取出一隻鐵鎚來,用力砸去,可砸了幾下,山石連個痕跡也未留下。大袀又運轉法力,再用鐵鎚一砸,臉色​​卻一陣灰白,只覺得運轉的法力竟忽然憑空消失了。大袀知道必是補天石吸走了法力,不敢再試。他思索了片刻,再看補天石上留下無數坑坑洼窪的痕跡,知道自己太心急了,恐怕只得慢慢敲打,才能敲下一小塊。

    又用鐵鎚不停地敲打,不知打了多少下,大袀只累的手腕酸軟,再看補天石上幾乎未留下什麼痕跡,看來憑自己的力氣,再弄個幾十年也敲不掉一塊。大袀丟下鐵鎚,心思轉念,便想到了剛才探頭出來那人。大袀便假裝查看石頭,繞著補天石走了過去。在補天石另一個角落,大袀看見了那個人。

    那人看見大袀出現,急忙停下手,背過了身子。大袀無奈地退回去兩步,過了片刻又探頭看去,他想看看人家是怎麼做的,可那人也極機靈,後來乾脆側過了身子,擋住了視線。大袀無法,轉念一想,又從另一個方向繞了過去。

    繞著補天石走了幾百步,才又找到那人的地方,這次,大袀極小心地放輕了腳步,那人卻沒注意到。大袀探出頭一看,只見那人正用一副極尖利的指甲慢慢磨擦,要把一塊凸出的地方切下來,看來已經有了不少進展。大袀知道了人家的方法,這才注意到那人的手,那其實是一隻利爪,大袀一驚,抬頭一看,卻見那人下巴尖尖,一雙尖耳,雙眼閃亮,原來是只妖精,更似一隻白狐精。

    大袀一驚,那人卻發現了大袀,猛地擺出了提防遇敵的架勢,大袀趕緊擠出一臉笑容,又拱拱手,見白狐精沒有攻擊自己的意思,就揮揮手示意告辭。

    既然知道了別人的方法,大袀就照例而為,他繞著補天石找來找去,最終找到一塊特別凸出的地方,而且凸出那一塊如果切下來也是很大一塊。大袀在身上找了找,那把青虹劍雖然是斷劍,大袀卻也捨不得損壞,那把短劍早丟了,大袀只有取出那把後得的青峰劍,開始切割起來。

    這樣用長劍又切又磨了好一會兒,大袀已累的手臂酸痛,再看補天石上只留下一絲痕跡。大袀暗罵一聲,老道真是老謀深算,原來這件事如此難辦。他正暗自懊惱,忽然覺得附近有人,大袀裝作開始切割,​​猛地回頭一看,只見那白狐精正貪婪地盯著自己這把長劍看。白狐精被大袀發現,臉色一紅,掉頭就跑。

    大袀心中笑笑,那白狐精沒有兵器,當然不如自己了,想到這兒,大袀信心大增,又用力切割起來。這麼乾了大半天的時間,大袀卻終於累的破口大罵,兩條胳膊累的都有些失去了知覺,似乎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大袀收起了長劍,又繞過去查看。這次那白狐精雖然吃驚,卻沒顯出敵意,反而學做人樣拱拱手,說道:“敢問道兄高姓大名?”

    大袀一愣,連忙還禮,又道:“在下大袀,請教兄台如何稱呼?”

    白狐精說道:“在下道號斷刀狐妖。”

    大袀聽了一笑,他知一般妖精都亂給自己起名,這個也是不倫不類。兩人再無話說,大袀示意對方繼續,白狐精有些靦腆,不好意思地伸出爪子,用指甲繼續切割起來。大袀這時細細一​​看,卻見這傢伙的利爪幾乎都磨禿了,凸出的補天石已經被切割出三指的裂縫。

    大袀再看兩眼,忽然敬佩起來,這斷刀狐妖力大,動作又極快,用爪子切割竟然發出沙沙的聲音。大袀想到妖精大都修身煉體,自己如何比得了,自己雖有利器在手,看來想挖一塊也難了。

    大袀正自嘆間,斷刀狐妖忽然停了,舉著十個手指一一查看,看樣子是要找哪個指甲長些。大袀笑笑,忽然心中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麼。

    大袀取出青峰劍,對斷刀狐妖道:“兄台,你看這樣如何,我把這把青峰劍借你用,等你得了,再幫在下切一塊如何?”

    斷刀狐妖看了眼大袀手中的長劍,眼中一亮,頻頻點頭道:“好,好。”

    斷刀狐妖接了長劍切割起來,立時得心應手,不禁格格大笑,看向大袀頗有感激之意。大袀看了一會,漸漸覺得無聊,又回去取出青虹斷劍自己弄了幾下,就悻悻地干脆不干了,只找了個地方打坐起來。

    過了幾天,斷刀狐妖忽然找到大袀,說道:“道兄,我已經挖得了一塊,你的那塊要在哪挖?”

    大袀連忙把斷刀狐妖領到自己看好的那地方,斷刀狐妖便道:“道兄,你去打坐吧,等我挖好了就找你。”

    大袀口裡應了,卻又想這妖精再挖一塊後就偷偷跑了,到時候自己可找誰去。他這麼想著,卻見斷刀狐妖正沖自己一笑,大有友善之意,大袀便哈哈一笑,自去打坐去了。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6-15 00:30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