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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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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三葉法師]道人傳(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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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1-6 10:20:56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地誅令 第四十章 緊箍咒


    兩人談論到興起,失心和尚就挽留大袀多呆幾日,大袀正中下懷,自是滿口答應。這天到了深夜,大袀就耐不住了,出了禪房,就披了隱身斗篷,往禪院深處的藏經閣摸去。

    那是一座石塔,就在寺院正中,大袀與和尚交談之時早已打聽清楚。

    悄悄地走到石塔處,推開半掩的門戶就見裡面空無一人,塔里中空,有一木梯盤旋而上。大袀就小心地走進去上了塔,走到第二層,只見裡面有幾個一人來高的木櫃,存放著一些經書。還有一個和尚立在一個木櫃前,捧著一本經書研讀。

    大袀站在二樓樓梯處等了一會兒,那和尚也未察覺,大袀就悄悄走到和尚背對著的木櫃前,查看裡面的經書。略看一眼,裡面卻全是佛經,大袀再看別處也是如此。大袀就離了這層,走到木梯口,見和尚依舊呆立看著經書,大袀偷笑著,隱住身形上了三層。

    石塔的三層卻沒有人,大袀逐個木櫃再一細看,這一層卻都是佛家典籍,有高僧的論述,也有遊記,還有雜學,更有諸如種植建築煉器等。

    又小心地上到第四層,這一層到了塔頂,藏書也少,大袀只看了一眼,就見一本經書是杖法入門,大袀急忙再看就見果真有伏魔杖法,有大乘佛法,還有劫難指,又找了一會兒更找到了大力降魔杵。大袀看得興奮,一伸手就把大力降魔杵抓在手裡。

    這時就覺有人抓了自己手臂,又聽身後有人道:“道長請放手,本寺功法恕不外傳。”

    大袀嚇了一跳,急忙轉身一看,就見二層的那個呆和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身後,大袀只得悻悻地放下大力降魔杵,散了隱身,一臉哭笑不得。呆和尚又道:“道長進了塔貧僧就知曉了,本以為道長心中向佛,要查些佛家典集,也就未阻止道長,就請道長隨我來,聽憑我寺執法長老的發落吧。”

    呆和尚就拉了大袀到了執法堂,見了寺中苦慈長老。大袀抵賴道:“小道就是仰慕貴寺佛法精深,想找些佛經查閱領悟,哪知四層不許進,你們既然不許別人進也該及早說明才是。”

    苦慈長老點頭道:“那四層未經允許,本寺僧人也不可進的,可道長卻是外客,不知本寺規矩就算了。”

    苦慈又對呆和尚道:“既然道長要查閱佛經,你就陪道長去心經堂吧,那裡有更多經文。”

    這麼一來大袀反倒推辭不得,只得苦笑著跟了呆和尚到了心經堂。心經堂果然藏書更多,只是面對無數佛經,大袀說什麼也提不起興致來。在裡面轉了一會兒,裝模做樣地拿起一本又放下,一抬頭突然見到頭上有半間頂棚,頂棚還有一間書櫃,大袀便隨口詢問。

    呆和尚說道:“上面經文記載了我們佛家密咒,秘術,未經本寺方丈准許任何人都不可研讀的。”

    大袀聽到秘術和密咒字眼,立時心中一熱,隨手找了一本經書裝作興致勃勃地看起來。大袀本想將呆和尚耗走,沒想到呆和尚也找了經書細細讀著。直到了第二日,總算呆和尚起身走了,眼見心經堂裡就只剩了自己,大袀立刻找個柱子,順著柱子就爬了上去。

    爬到上面,大袀拿眼睛一看,只見有黯咒,六字大明覺法咒,菩薩心咒,只看得眼花繚亂。掃視幾眼,突然大袀看見在最角落處有一本極薄的經文,上面寫著緊箍咒字樣。大袀早聽說這緊箍咒比那個大力降魔杵還厲害得多,連忙取了,拿在手裡細細研讀。

    緊箍咒只有寥寥三頁,而咒文和運功之法都極為晦澀難解,大袀知道機不可失,只默默背誦。這時,突然一個和尚走了進來,那和尚一眼看見大袀抱著柱子上翻看經文,立時喝道:“道長,快快下來,絕不可翻看。”

    見大袀不​​理不睬,和尚急忙爬了上去,把大袀拽下來,更一把奪了大袀手中經文。大袀嘴裡默默念叨,卻剛好把三頁經文囫圇吞棗地背了下來。

    再到執法堂,這次卻是苦炫長老,只說了聲:“先押到靜心殿吧。”

    大袀悻悻地跟了執法和尚,到了靜心殿,被和尚一把推了進去,哐地關了門。大袀一看,不由得苦笑一聲,靜心殿四下只有一個小窗,房間陰暗,差不多也就是監牢,只不過乾淨寬敞些罷了。

    大袀走進去,找個地方坐了,卻見角落裡竟然還有一人,那人背對著自己鼓搗著什麼,竟也是個道人打扮。大袀只想,被普航禪院關著的定是為非作歹之徒,自己雖要偷竊寺中典集,卻是為了日後降妖除魔,沒有惡意,自然與這歹人是大不相同。大袀就不願理會那人,那人背對大袀也是對大袀不聞不問。

    過了一會兒,那人站起身伸著雙手竟在房間裡摸索起來,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大袀看了幾眼,忽然心道,原來竟是個瞎子,怎麼也被關在這裡。

    那瞎子順著牆壁摸啊摸的,直摸到房門,大袀實在看不下去了,就道:“兄台,你在找什麼?說一聲,我可以幫你找找。”

    瞎子一聲不吭,繼續摸索,直把四面牆壁都摸了個遍,接著瞎子就站在那,呆立起來。大袀心道這人不是瘋了,就是有病了,大袀站起身走到那人面前,只見這人頗為年輕,頭髮篷亂目光呆滯。大袀把手在那人面前晃了晃,那人卻看了大袀一眼,原來卻是沒瞎。

    那人突然又趴在地上,四肢在地上滑動,就和游泳一樣。大袀看得好笑,卻見那人站起身又取出一把鐵鏟,在地上挖了起來。大袀不由得笑道:“兄台,你到底在做啥?”

    那人這次卻說話了,說道:“我以為只有我瞎了,你沒看見我在想辦法逃出去嗎?”

    大袀無奈地搖搖頭,這人真是不可理喻了,大袀進來時就看出來了,這精心堂四面都佈置了佛家禁制,憑一把鐵鏟能挖出去才怪了,而且這間監牢還是用鐵藤木打造的,就算沒佛家禁制,憑兩人的道行也出不去。

    大袀任那人在地上挖掘,自己就參悟緊箍咒,這時忽然有人推門進了來。來人是苦慈長老,看了那人在挖地,便問道:“居士這是在做什麼?”

    那人道:“你沒看見?我在想辦法出去。”

    大袀暗道這人還真是瞎了,你也不看看誰在和你說話。

    苦慈卻只嘆口氣,說道:“居士竟還是如此固執,本寺留下你不只為了你偷走的打神釘,也是為了居士你不至於墜入魔道,要知道殺一人不如放一人,放下方是解脫……”

    那人卻毫不理會,繼續賣力地挖掘地面。苦慈說著就搖搖頭,轉頭又對大袀道:“道長兩次三番地偷窺我佛家典集,恐怕不只是為了參悟佛經吧。”

    大袀皺眉道:“你們不是都知道了嗎?”

    苦慈又道:“若是別的也還罷了,這緊箍咒可大不一般。緊箍咒太過霸道,傷人性命,有傷佛家慈悲,所以自有這​​緊箍咒以來,除去佛法大成的高僧,天下佛門都約束弟子不准修習此咒。而佛法大成的高僧又不願學這霸道的殺人術了。而且這咒也極難,就算有人想學這咒,十人中連一人也不曾習得,要想修習這咒全靠佛家緣法,福緣未到強求也無益啊。再說道長是道家弟子,根本無法修習我佛家法術,道長恐怕是為了別人才盜取此咒,那更萬萬不可。”

    大袀只暗道這和尚真是囉嗦,就道:“如何處置在下,大師就請明言吧。”

    苦慈說道:“處置二字不敢,只是想請道長接受我寺施展搜魂術,除去道長心中關於緊箍咒之事。”

    大袀皺眉道:“我若不願呢?”

    苦慈嘆道:“道長為何也如此執迷不悟呢,若是如此就請道長留在本寺修行也好,多少年以來,本寺謹尊法旨,絕不敢讓緊箍咒從本寺流傳出去,貧僧也不敢壞了規矩。”

    大袀聽了立時抬眼望天,苦慈則嘆口氣說了聲,道長好好想想也好,就轉身走了。聽苦慈這麼一說,大袀心中更堅信緊箍咒果然是大神通,讓自己忘了這緊箍咒萬萬不行,他這麼想著,心中更癡呆起來。

    他正胡思亂想地發楞,忽然只聽有人叫了一聲:“快,快,幫幫我。”

    大袀驚醒過來一看,就見那人已把整個地面挖出一個大坑,趴在坑中一個勁抖動。大袀心中好笑,卻聽那人道:“快,快啊,助我一點法力。”

    大袀把手搭那人肩上,運過法力,就听那人輕喝一聲,整個靜心堂卻是一震。大袀立時一驚,再看這人竟不知用什麼法子把整個房間的禁制給破掉了,大袀心中佩服,就問道:“道友怎麼稱呼。”

    那人只道:“我叫瞎子。”

    大袀暗道這人真怪,明明卻不瞎,偏叫自己瞎子,那人冷冷地道:“我的眼睛沒瞎,心卻瞎了。”

    聽對方的言語,似乎心中有極大怨恨,大袀也不好多問,正在琢磨如何出去找些佛家典集,好參悟緊箍咒中那些晦澀禪意。這時卻見瞎子對著一面牆壁念念有辭,一抬腿就穿牆走了。

    大袀叫了聲瞎子兄,後悔得一拍大腿,誰知道這瞎子還會穿牆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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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1-6 10:21:28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地誅令 第四十一章 小僧


    大袀自知沒有逃脫出普航禪院的本事,就嘆息一聲,不過轉念間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是嘿嘿一笑,他盤膝面壁而坐,自已笑道:“阿彌陀佛,苦慈長老,弟子誠心悔過,已皈依佛門了,你總該放小僧走了吧。”

    他面壁打坐,這一坐就是數日,這天就見大袀身上竟發出一層淡淡的金色佛光,大袀更微微一笑,雙手合十,臉現莊嚴之相,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

    又過一日,苦慈和尚進了來,正見大袀面壁而坐,身現金光,不由得大為驚訝。苦慈道:“不知道長考慮得如何了?”

    大袀緩緩地道:“這裡哪裡有什麼道長,只有小僧,小僧前幾日翻閱貴寺經文,這兩日忽然茅塞頓開,已經皈依佛門了。”

    苦慈長大了嘴巴,驚訝不已,他知此事太也突兀,可眼前這人確實一身佛家法力,那是假不了的,雖說法力不大純正。苦慈張了張嘴,只道:“若是道……那個居士甘願留在本寺出家,皈依我佛,那是大功德,緊箍咒的事自然也作罷。阿彌陀佛,此事能如此完結真是大善。”

    苦慈雖如此說,只是大袀這一身道家法力幾日不見變成了一身佛家法力,實在難以解釋,不由得仍然大為疑惑。

    大袀見連失心和尚師傅輩的僧人都被自己騙過了,暗想混元道法果然是妙用無窮,不知可真的如老道所言,能修習佛門神通。大袀這時又道:“小僧這幾日參悟佛法,還有諸多難解之處,想找幾本典集細細研讀,還請長老成全。”

    苦慈點頭道:“居士既有向佛之心,實在難得,這樣吧,等一會兒我叫心經堂的師侄給你送幾本經文。居士出家之事,我再與苦炫師兄商量了,再回复居士。”

    大袀對著牆咧嘴偷笑,只道:“那就有勞了。”

    苦慈臉現歡欣之意,只道了聲善哉善哉,就轉身走了。過了一會兒,果然負責看管心經堂的那個呆和尚進了來,還帶了地藏菩薩本願經,法華經,大光明經等經書。大袀對這些自然沒什麼興趣,接下經書就道:“小僧這幾日參悟佛法,卻無法靜心,請教師兄有沒有什麼咒語念了,能心平氣和的。”

    呆和尚道:“有邪魔侵擾心神,需念誦靜心咒。”

    沒想到還真有這樣的咒,大袀急忙道:“對,對,請師兄為我找本靜心咒的經文讀讀。”

    呆和尚又取了來,大袀翻開一看,這靜心咒果然和緊箍咒有相通之處,其中也有不少禪語晦澀難懂。大袀便皺眉道:“小僧資質蠢笨,這靜心咒裡的幾處咒文實在難解。”

    呆和尚卻笑道:“我知道的。”

    說著,呆和尚就坐在大袀身側,一一為大袀解釋起來。解釋過,呆和尚又道:“我佛門更有小須彌咒,護身咒,大日如來咒等精深咒語,都能去邪除魔。為了寺中弟子修行,本寺有位前輩還寫過一本經,叫咒文釋義,最能解釋諸多咒語中難解之處。”

    大袀就道:“那師兄可否借我一本咒文釋義讀讀。”

    呆和尚說道:“我就去找一本來帶給你,不過咱們佛門弟子也不可太多沉溺與咒語法術,該多研讀佛經早悟正道才是道理。”

    大袀連忙道:“是,是,小僧我正在讀呢。什麼諸法空相,一切都是虛妄,真是太妙了。”

    大袀說著,又一臉正色緩緩地道:“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呆和尚立時合十道:“善哉,善哉。”

    說著呆和尚轉身走了,大袀立時心花怒放,更坐不住了,心道竟還有咒文釋義這樣的好經文,看來當個和尚也不錯啊。

    又過了一會兒,聽見腳步聲傳來,大袀急忙面壁坐好,更捧起一本經文誦讀起來:“……具足妙相尊,偈答無盡意。汝聽觀音行,善應諸方所。弘誓是深如海,歷劫不思議。侍多千億佛,發大清淨願……”

    正讀著,呆和尚進了來,取出幾本經文放在大袀身邊,也在大袀身邊坐了,靜心參禪。大袀只得繼續誦讀,直到過了好一會兒,那呆和尚走了,大袀拿起幾本經文一看,裡面果然有本咒文釋義,他頓時大喜,急忙細細研讀起來。

    不知過了幾日,大袀正在房中思索修習緊箍咒,苦炫長老卻走了進來,再看一人被一團絲網裹著被苦炫拎在手裡。苦炫放出絲網那人,扔在地上,卻是瞎子。苦炫長老又打量了大袀一眼,皺眉道:“你修習的到底是什麼妖法,竟把我苦慈師弟也騙過了。不過你卻騙不過我去,你偷了緊箍咒,我普航禪寺絕不能放你出去。”

    苦炫出了去,就听外面傳來一陣喃喃地誦讀聲,忽然整個房間金光閃了幾閃。大袀不由得心中一苦,這苦炫竟看破了自己,更給整個房間重新加持了禁制。

    見瞎子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大袀就喊了聲:“瞎子兄,瞎子兄。”

    瞎子也不答,大袀走過去一看,就見瞎子一臉憔悴雙眼空洞無物,看樣子是受了極大的打擊。

    這樣又過了些日子,眼見大袀神色越來越興奮,經常自己咧開嘴無聲而笑,有時興奮起來更嘿地叫上一聲,只差手舞足蹈了。瞎子卻越來越沉悶,幾日也不說一句話,有時還痛苦地呻吟幾下。

    這一日,只見大袀嘴裡咕咕叨叨地念了一通,就見好像有什麼光亮一閃,大袀眼中一亮,哈哈大笑了起來,只道:“妙啊,極妙。”

    他倒背雙手在房中走了幾圈,心中大喜,原來他苦苦琢磨了這些日子,緊箍咒竟真的習得了。大袀只想,多虧了老道,自己也總算練成了混元道法,今日更偷學了佛門絕學,日後做地誅令可容易多了。他這麼想著,心中生出傲意,恨不得馬上出去現現身手。

    這時再看瞎子竟默默流下淚來,大袀心情大好,一拍瞎子肩膀,說道:“瞎子,有什麼難事,說出來,道友給你做主。”

    見瞎子似乎沒聽見一般,無動於衷,大袀轉念一想,自己是學會了緊箍咒不假,可眼看普航禪院是打算讓自己拘禁自己一輩子了,自己得離開這兒,還得靠這個瞎子幫忙,得讓他振作起來。

    大袀便在瞎子對面坐了,誠懇地道:“瞎子兄,咱們為人一世,草木一春,就算不能頂天立地,也得活得個痛痛快快不是,你這樣自尋煩惱,還是個男人不是?”

    瞎子這時總算看了大袀一眼,緩緩搖頭道:“我想求你幫我做件事,一會兒我自己要是對自己下不去手,你就推我一把。”

    大袀一聽,這瞎子是真想不開,這是要自殺啊,大袀便一個勁相勸。見瞎子不為所動,大袀想起剛剛還讀了佛經,就誦讀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又徐徐念道:“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畏懼,命危於晨露。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瞎子聽了,忽然說:“說的是啊,不如我就出家了吧。”

    大袀連忙又勸道:“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我說道友你是咋了,還能有什麼事讓你如此想不開。”

    瞎子說道:“你知道什麼?她……她為什麼那樣對我?”

    大袀一看,便想有什麼事還能讓一個男人如此,無外乎情了。這瞎子如此痛心,必是有女子負了他。大袀便冷笑道:“你個白痴,虧你還是個道士。我就教你,找個浪蕩女子勾引那男的,最好找個會迷魂術的,讓那負心女人也嚐嚐被拋棄的痛苦。若再氣不過就把那男的殺了,再氣不過就找個美人摟著當面羞辱羞辱那負心女人。”

    說到兇惡處,大袀哈哈大笑起來,瞎子嘀咕了一句,嘆道:“那男的道法厲害,我不是他對手。偏偏她被那姦夫矇騙,還幫著他,我……”

    見瞎子一臉激憤,大袀慷慨道:“道友,有我呢,這樣的事,人人管得,誰讓咱們這麼投緣,我必幫你出這口惡氣。”

    瞎子被這麼一蠱惑,顯然動了念頭,過了片刻呸地吐了一口,說道:“就這麼定了。”

    大袀又道:“好,瞎子兄趕緊再破了禁制,咱們出去好為你出氣。”

    瞎子抖擻精神,又開始再房間裡琢磨起來,大袀只在一旁看著。過了小半日,瞎子卻嘆了口氣,道:“這次可出不去了,這個禁制叫做羅浮法陣,陣法雖簡易,可布陣的和尚法力比我們高太多了。”

    大袀就道:“那就沒辦法了嗎?”

    瞎子嘆道:“只怕等上個幾年十幾年,這陣的法力慢慢散了,咱們才出去了。”

    兩人同時嘆了口氣,過了一會兒,見瞎子又苦苦思索起來,大袀便繼續練習緊箍咒。修習了緊箍咒,法力漸漸消耗,大袀便又打坐,打坐過後無聊起來又把混元道法轉換出一些佛家法力。這時就听瞎子喜道:“你到底是道士還是和尚,要是和尚咱們還真有辦法出去了。”

    大袀不想洩漏混元道法的事,就道:“我自然是道士,我身上有個寶貝能把道家法力轉換成佛門法力的,那又如何了?”

    瞎子只道:“一會兒你按我說的做就是了,不出半日我就要破了這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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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1-6 10:22:13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地誅令 第四十二章 由愛故生怖


    好一會兒之後,瞎子在牆角處挖了一個坑,嘟囔道:“可算找到了。”

    大袀跳了進去,按照瞎子所示,對著此處禁制的一處陣腳不停地註入法力。這樣過了片刻,只見這個靜心堂的佛家禁制激蕩起來,接著就覺得氣息飄散,房間的禁制還真讓瞎子給破掉了。

    兩人站在牆邊,瞎子讓大袀跳上自己後背,背了,接著嘴裡念過訣,一閃身就背著大袀穿牆而過。

    到了外面趁無人注意,兩人趕緊翻牆出了禪院,跑到遠處才停下來。大袀這時就問道:“道友怎麼得罪了普航禪院,也被寺裡的僧人關著?”

    瞎子說道:“還不是為了那個勾引了我師妹的淫棍,我想殺了他,可惡這些和尚偏偏與我為難,他們就躲在寺裡也不出來。”

    大袀勸了一句,想了想,忽然道:“道友的穿牆術不錯。”

    他想尋個什麼理由向瞎子學了這奇術,或者用什麼道術交換也好,不料瞎子卻開口道:“不過是雕蟲小技,你要學我這就教你。”

    大袀正有此意,連忙道:“那就多謝了。”

    瞎子就說了穿牆術的訣竅,只說:“這術容易的很,一會兒就可學會了。”

    大袀大喜,想了想就道:“你想做什麼?如果需要我幫忙儘管說。”

    瞎子看著普航禪院方向說道:“我要等他們出來,我要再見見我師妹。”

    大袀便點點頭。

    兩人就在禪院外等著,趁這機會大袀就按瞎子給的口訣修習穿牆術。一連兩天過去,瞎子等的人沒​​從寺院出來,大袀的穿牆術也毫無進展。大袀就疑惑道:“瞎子,你不是說穿牆術很好學嗎?”

    瞎子一直盯著遠處,頭也不回地道:“我師父教我的時候就說過,你要是半日之內能學會穿牆術那你就是會了,如果你半日之內學不會,你這輩子也學不會。”

    大袀一愣,卻不信邪,心想道爺我連佛門絕學緊箍咒都學會了,這小小的穿牆術還學不會?

    兩人就在普航禪院外等著,大袀又練了兩天,穿牆術依舊毫無進展。這時大袀才又想起苦慈曾經說過,十個和尚中也未必有一人能學會緊箍咒,看來這天下道術原不是人人都學得的,恐怕自己還真無緣這穿牆術了。

    這時卻聽瞎子咦了一聲,似乎發現了什麼,大袀順著瞎子目光一看,就見一個和尚從寺中走了出來,大步朝南面走去。

    大袀仔細一看,就見那和尚就是失心和尚,大袀就地揀了個小石子,運足法力遠遠地彈了過去,就見石子啪地一下正打在失心和尚的腦殼上,和尚四下看看一臉茫然。

    瞎子說了聲,真準。大袀笑笑,又取了個石子彈了過去,這次和尚卻發覺了,四下看看,快步走了過來。

    大袀埋怨和尚道:“和尚,我被你師叔關了快一個月,你也不幫幫我,虧了咱們一起出生入死的情義。”

    和尚卻道:“別提了,你偷雞摸狗不說,害我也受牽連。都怪我多嘴和你說什麼佛門法術,竟被師父罰抄寫經文。這次寺裡派我出去送信,不然我還是出不來的。”

    瞎子就問道:“和尚,一男一女那兩人還在寺中嗎?”

    和尚臉色猶豫不定,只搖搖頭不語,轉身就走了,說道:“大袀,聽和尚一句,趕緊走遠遠的,千萬不要再生事。”

    大袀卻一心想幫幫這個心中苦悶的瞎子,皺眉道:“和尚,我知你好意,你要是還念著我們的交情,寺裡那一男一女的去向你就說了。”

    和尚道了聲阿彌陀佛,又走出了好幾步,才頭也不回地道:“早走了兩三日了,我勸那位居士也別再去找他們了,正所謂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是你的自然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也得不到。”

    瞎子聽了不聲不響地邁步就走,大袀連忙道:“瞎子,你想怎樣?”

    瞎子道:“他們定是去了開封去了,我要去找他們,道友,你走你的吧。”

    大袀想了想,卻邁步跟在了瞎子身後,說道:“我就跟你走走吧。”

    瞎子一路匆匆趕路,逢人就打聽詢問,這一日到了相州府附近竟追上了兩人。遠遠地跟著兩人走了半日,入夜的時候就到了一處荒山。大袀只勸道:“瞎子,我看和尚說得對,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我看就算了吧。”

    瞎子好一會兒才道:“我就想再見見她。”

    大袀取出隱身斗篷,披在身上,說道:“那我就過去看看情況再說。”

    瞎子卻一伸手掀開斗篷,把自己也罩了進去。大袀打笑道:“我還真不習慣和別人穿一件衣裳。”

    瞎子卻沒笑,一臉漠然。

    兩人擠在一起,慢慢地挪動,好一會兒就走近了那兩人附近。就見在一個避風處,已生了一堆火,還支個帳篷。一個男子正盤膝打坐,還有個嬌小的女子就守在男子身邊,不時看男子幾眼,露出甜笑。再看瞎子呆呆地看著那女子,人已經痴了。

    過了一會兒,男子起身似乎修習什麼道術,女子則在一旁出聲指點。男子修習許久,似乎有了進展,女子鼓掌輕笑,更粘著男子身邊,把整個人都貼了上去,在男子身邊撒嬌。男子輕佻地一挑女子下頜,另一隻手就順著女子裙子摸了進去。

    女子立時動情地把臉蛋在男子身上蹭著,男子低聲說了句什麼,更放肆地笑笑,女子紅著臉自己就一件件褪下衣物。再看男子臉上分明是一副**戲弄之意,一手抓了女子一隻腳踝,倒提著笑了兩聲,接著就扔進了帳篷。

    感覺身邊的瞎子似乎有些動靜,大袀才醒悟過來,急忙按住瞎子的肩膀。再看瞎子這時一臉慘白,激動得有些發抖,大袀只得拽了瞎子遠遠走開。

    等瞎子總算平靜下來,瞎子已是一臉死灰之色,瞎子只道:“那是我師父傳給我的奇術,她竟然也教了他。”

    瞎子終究不死心,兩人又偷偷跟了兩日,只見那男子兩人在荒野中趕路,每天都走不多遠,多半時間都在修習道術,女子一直纏著男子。大袀旁觀者清,只覺得男子對女子似乎漸漸有些不耐起來。

    這一日就快到了開封,那男子似乎練成了,開懷大笑,女子也極為開心,在男子身邊說著什麼。男子兩手扶了女子肩膀,用力一抹,把女子衣物褪了下去,女子立時一臉羞紅,閉了雙眼,等著男子歡愛。男子戲虐地笑笑,卻轉身邁步走了。

    女子這時睜眼嬌聲叫道:“夫君,你去哪?”

    男子回頭大聲道:“賤婦,我就明告訴你吧,我其實就是為了學學穿牆術和百斷術。再有你姿色平平,我早玩的厭了,今天趁早和你了斷,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女子大喊一聲,不要,追上男子抓住手臂,卻見男子忽然一回身,一把短劍刺在女子腿上,女子白皙的大腿鮮血汩汩流下,更一​​下子摔倒在地。

    這時瞎子再也忍耐不住,突然掀開斗篷衝了出去,大袀面色一冷,也追了過去,只見瞎子追上男子大喝道:“給我站住。”

    男子回頭看見是瞎子,更譏笑道:“原來又是你,你還以為我怕了你?要不是這臭娘們攔著我,我早殺了你。還有,這個騷貨身子不錯,又會伺候男人,不過我卻玩夠了,現在還給你,咱們就兩清了,以後你也別再跟著我了。”

    瞎子臉色鐵青,一言不發直直地朝男子走了過去,接著瞎子手中劍光一閃,一道白光直奔男子心口。男子眼睛一咪,雙手一劃,身前忽然顯出八卦之型,再看那白光正刺在八卦之上。瞎子手持長劍,身子前傾,大喝一聲拼盡全身力道,眼見男子被長劍頂著不停地後退。

    看瞎子一臉凶狠,男子忽然大喝一聲,雙手一轉,那八卦更轉動起來,瞎子手中長劍立時斷了。

    大袀早已大怒,這時嘴裡急急地念叨了一下,那男子立時中了緊箍咒,猛地大叫了一聲,雙手不由自主地捧著腦袋,晃了幾晃,再看瞎子趁機撲上前手中斷劍一連幾下都插進那男子胸口。

    眼看男子必死無疑,大袀只狠狠地嘀咕一聲該死。瞎子這時鬆了手,任斷劍掉落在地。這時卻聽女子大叫道:“住手,住手。”

    女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穿了衣服,慌亂地跑了過來,見男子在地上已是血如泉湧,女子呆愣了一下,不敢相信地蹲了下去,怔怔地輕撫著男子臉頰。

    大袀不由得嘆了口氣,也不知要說些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瞎子才叫了聲:“娟妹……”

    女子這時就說道:“師兄,我知道你對我很好,可我就是喜歡他。”

    女子說完這句話,手突然一動,再見已拿了斷劍插進自己左胸,瞎子立時大叫了一聲。女子卻一把拔出斷劍,任由血噴出來。女子臉色一變,只張了張嘴。

    大袀驚駭地不知該說些什麼,又長長地嘆了口氣。

    過了一會兒,瞎子忽然拿起斷劍,大袀嚇了一跳,就要製住瞎子,卻聽一個聲音遠遠傳來:“阿彌陀佛,貧僧還是來晚了。”

    接著就見人影一閃,一個木訥的和尚已站在大袀身前。那和尚向瞎子一指,立時一道繩索捆住了瞎子手腳。和尚又向大袀道:“居士,你可知錯?”

    大袀皺眉道:“此事與我何干?”

    和尚說道:“我乃普航禪院法明,你偷了我寺的緊箍咒,又用此咒傷人性命,怎麼與你無關。”

    大袀愣了一下,他早聽說普航禪院的方丈佛號法明,是寺中輩份最高的和尚,沒想到就是眼前毫不起眼的這個。法明又道:“你既偷學了緊箍咒,就該受我佛門約束。”

    說著,法明和尚手中忽然亮出一隻玉瓶,對著大袀一晃,就見瓶口發出一道光來照在大袀身上,大袀嗖地一下就被吸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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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地誅令 第四十三章 破瓶而出


    眼前是淒風慘雨,草木皆枯,枯骨腐屍遍地的地界,大袀又見到那男子,大袀只道:“再見你一回,我依舊要殺你一回。”

    他這麼一說,男子立刻就死了,轉瞬就變成了腐屍白骨。再看無數殘軀斷臂,無數魔物,從地下冒出來,都紛紛撲向大袀。大袀怒喝一聲,拔出銀蛇劍,瘋狂地揮砍。那些魔物倒下一批,又鑽出一批,無窮無盡。

    不知砍殺了多久,大袀只感到自己都快被鮮血和血肉蓋住了,碎肉和血水到處噴灑,順著他的手和身上流淌,血水和碎肉都進了大袀的衣服,進到了脖子,進到了嘴裡,他感到一陣噁心。

    他心中深處只想著​​,不想殺了,這時眼前所有的魔物竟然都消失不見了。再看好多裸女忽然出現在大袀身邊,扭動身子嬌喘著不停地誘惑著他。

    大袀冷冷一笑,他知道這是幻境,自己是被法明和尚的法寶吸了進去。他這麼一想,那些在他身邊不停地纏著他的女人同時消失了。

    大袀在荒野中行走,他想看看這裡到底如何。這時卻見前面忽然走來一人,那人高興地​​叫了一聲:“大袀,你怎麼在這兒。”

    大袀驚訝地看著那人,那是紅釵,是真心愛自己的那個傻女人,大袀立時走過去,問道:“紅釵,你怎麼樣?你還好嗎?”

    忽然間紅釵身邊多出了一個男子,紅釵表情又變了,對大袀冷冷地道:“你是誰,我可不認識你。”

    大袀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他笑道:“法明老和尚,道爺我絕不會再上你的當了。”

    他這麼說著,再也不理會什麼,就算是無數的人向他呼喊也不理會,他隻大踏步前行,他就想找到這地界的盡頭,走出去。

    這麼走著,走著,大袀的心境漸漸平和了下來,天地間的景象竟也平和了下來。再走下去,眼看前面出現了奇幻景象,大袀心中興奮,再見自己已走到了山頂,四面蔚藍大海,一片寂靜。他心中清爽,對著海天交匯處盤膝坐下,修煉起來。

    這麼一坐也不知過了多久,大袀心中漸漸安詳,法力聚集,只覺得自己正盤坐在九霄雲天,身下蓮花寶座,身外祥雲護體,頭頂五彩霞光,四周飛鳥繞身,竟呈神佛之象。

    這一坐不知又過了多久,大袀紫府中法力澎湃,直衝靈臺,腦中忽然清明,大袀立時想到:“自己這是在何處?”

    再看四周幻想竟全消失不見了,大袀只見自己被封在一個蓮花台上,抬頭一看頭頂佛光普照,把自己罩在下面。這時大袀又想起,自己是被法明和尚收進了那隻玉瓶法寶中,自己這是被困住了。他忽然冷笑一聲,以前種種所見不過是心魔所生的幻境,忘卻殺戮,去**,拋情仇和最後的神佛之像,無外乎都是在勸自己皈依佛門而已。

    大袀這時四下一看,仔細打量,就見外面是個玉壁的罩子,自己坐著蓮花台,台上寫著空即是色,轉頭再看身後四字為色即是空。大袀不由得冷笑一聲,心道,若真是色即是空,那眼前這困住自己的玉壁也該是空才對。大袀又用銀蛇劍敲了敲玉壁,果然是堅硬無比。

    大袀取出銀蛇劍,雙手抱團,運起法力,直到銀蛇劍發出耀眼白光更劇烈抖動著,鳴叫起來,大袀才大喝一聲,銀蛇劍化作一道白光狠狠地撞在玉壁之上,卻見玉壁中有古樸的紋路顯出,佛光閃爍,銀蛇劍的力道就猶如石沉大海。

    望著頭頂玉壁思索片刻,大袀忽然想起瞎子,在普航禪院,瞎子伸手在靜心堂牆壁上摸索,當時自己還覺得好笑。

    大袀一伸手就按在頭頂的玉壁上,沉入心神,忽然間大袀只覺得一片大光明,無窮無盡之中盡是佛光,普照世間萬物,那佛光更猶如大海般無邊無涯,正是所謂的法力無邊。

    大袀收回心神,又一伸手按在座下蓮花台下,這時卻覺得身處無邊無際的大海中上下沉浮,不斷掙扎,海中似有無數妖魔,妖氣洶湧,撕扯推搡自己,身受無邊苦,一望無盡頭,卻是苦海無邊。

    收回心神,大袀細細思索,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忽然一笑,心想這法寶外至剛內至陰,按道家所說,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陽極則生陰,陰極則生陽,自己正可用巧勁引導。

    大袀想通了訣竅,忽然一手指天,按在頭頂玉壁,一手指地,按在座下蓮花台。大袀運轉混元道法,指天之手化出佛光,指地那手化出妖氣,再按吸元大法的功法運轉法力,分別引兩股法力吸入體內。待一陽一陰的力道從雙臂湧入大袀紫府,在紫府中轉動起來,相生相消,漸漸化作混元法力,散入五臟六腑。

    紫府中的陰陽兩種力道一轉動,就如一個磨盤,越轉越快,陰陽法力相吸,大袀更不用再摧動法力,兩種法力就源源不斷地被大袀吸入體內,湧進紫府。

    就這樣沉溺其中,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一點點過去,在禁錮空間內更不知時日。

    一日又一日過去,這一日,就見本來滿天佛光的天竟漸漸有些暗了,無邊的佛光也有了邊際,本來無邊的苦海也變成了湖泊。大袀只覺得紫府內陰陽輪轉也停了下來,他睜開眼睛,微微一動,就听咔嚓地一聲脆響從天地間傳來。接著天地間煙霧翻騰,景物一變,再看自己卻站在一間禪堂內,一隻破碎的玉質淨瓶正在腳下。

    禪堂內數十個和尚都有驚懼之意,盯著大袀,不知所措。大袀只笑笑,徑自走了,只聽有和尚喊道:“快去禀告方丈大師,寶貝玉淨瓶破了,裡面逃了人去。”

    走出禪堂,大袀屈指一算,自己在那個瓶子裡竟然已經困了三年多了,只暗罵那個瓶子破得好。他就在院子裡等著,不一會兒功夫就听有人道:“阿彌陀佛,居士又哪裡去?”

    大袀轉回身,就見法明方丈帶著苦慈苦炫幾人走了過來,這話就是苦慈所說。大袀只道:“我當然去我該去的地方,就不勞煩諸位和尚掛念。”

    法明上前說道:“居士,不如就留在這裡,從此參禪悟道,證大道,成正果。”

    大袀自知修為比苦炫等人都差得遠,與法明差得更多,他卻不願服軟,一仰頭冷笑道:“我不願意,你們還想強留我?”

    法明嘆了口氣,只道:“沒想到居士竟然能逃出玉淨瓶,一切都是緣法。”

    大袀一揮袖子,轉身就走。卻聽苦炫喝道:“站住,你打碎我禪院的玉淨瓶就這樣走了?”

    大袀冷笑道:“你們困了我三年,我還未問你們,你倒怪我碎了你一個瓶子。”

    法明這時道:“罷了,一切隨緣,不可強求,讓他去吧。”

    苦炫等都道:“謹尊法旨。”

    大袀頭也不回地走了,就听身後法明又自語道:“這人年紀輕輕就破了我的寶貝,真好手段,這百餘年來也只有他一人學了那咒語,真不知是否天下之福。”

    大袀不急不緩地出了普航禪院,站在山頂眺望蒼松翠柏,雲清雲淡,胸中便覺得開朗些,這幾年被禁錮的怨氣也淡了。又掐指一算,在禁錮中自己吸取寶物的靈氣,三年多修煉竟也增進了數十年的道行,雖比不得地誅令,也算是極快的了,再說自己打破了人家寶物,還口不饒人,又偷學人家絕學在先,這麼一算還是人家讓了自己。

    離了普陀山,大袀就奔了長安,一路上一人獨行,風裡雨裡,隨遇而安。這一日,就到了蒲州府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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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四十四章 仙人指對決


    走到蒲州的月咫山,雷電交加,下起了瓢潑大雨。

    大袀頂風冒雨前行,衣服早濕透了,在狂風中跋涉,依舊不疾不徐地趕路。多年除妖早吃過無數的苦,更何況在玉淨瓶禁錮中也沒少遭遇磨難,他早已磨練得心如磐石。

    再往前走,狂風暴雨中就見前面有一長生客棧,這裡是前往長安的要道,又逢雨天所以今日客棧的生意格外的好,客棧中全是過路的客人。

    大袀從客棧外走過,正有雷電大作,大袀不經意地往客棧裡看了一眼,就見客棧中有個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他再一細想,想起是在黃花嶺之北的一個小鎮,當時清平和清惜兩人與幾個人歇腳,那人就坐在清平身邊,他臉上有個顯眼的印記,所以自己就記住了。大袀想起清平兄妹兩人,想著探聽下消息,就轉回身向客棧走去。

    門推開,伴著冷風冷雨,一個形容落魄一身泥水的人走了進來。店小二見客人上門,趕忙上前,再一看這人穿著破爛不堪的長袍,已分不出樣式,鬚髮蓬亂,更把整張臉都遮住了,倒像個叫化子。小二就試探問道:“客官,你是?”

    大袀只道:“我避避雨就走。”

    店小二就真把大袀當成了乞丐,生怕大袀弄髒了座椅,只讓大袀立在門口。

    大袀也不惱,就立在門口,他身上雨水滴答而下,不一會兒腳下就濕了一大片,他已三年多未梳洗過,頭髮粘連,身上生垢,一身酸臭之氣,眾人唯恐避之不及,更無人多看一眼。

    大袀目光只一掃就看清了客棧內眾人,都是道行尚淺的除魔道人,這些人分坐了三四桌,每桌都有四五個人,看樣子都是剛剛結隊做了地誅令要返回長安。這些人都低聲交談,那個見過一面的青年道人坐在遠處,與他一桌的卻沒有清平和清惜,大袀不禁有些失望。

    這時,就听有人說道:“你們聽說了嗎?據說這月初六子時有人要在仙人指對決生死。”

    就有人立刻道:“真的?這樣的機會可不能錯過,看高手對決,對咱們施法修行除妖可都大​​有借鑒。”

    這兩人這麼一說,整個客棧眾人都停了交談,紛紛側耳靜聽。這時另一桌有個女子插嘴道:“聽說對決的兩人一人是天道會的高手,外號狗屠,另一人好像叫大袀。”

    頭一人就道:“大袀?沒聽說過。”

    那女子又道:“那個大袀聽說是個無名小輩,不知怎麼就得罪了天道會的高手。”

    大袀聽著心中好笑,竟有這種謠言,自己本人就在這,壓根都不知道什麼對決的事。又聽那女子道:“即使兩人相差懸殊,也值得一看吧,畢竟見見高手如何出招也好。只是這事已經早傳遍了,估計到時候人擠人就看別人後腦勺了。 ”

    女子這麼一說,客棧中眾人都哈哈大笑,大袀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這時就听一人說道:“這事我也知道,我兩​​個朋友和那個叫大袀的認識,他們兩天前就趕回了長安。”

    大袀眼睛一掃,就見是那個臉上有印記的人在說話,他嘴裡的兩個朋友說的恐怕就是清平兩人。大袀心想,自己行事隱秘,一直獨自除魔,也沒幾個熟人,清平和清惜也有許久沒見過了吧。想到這兒,大袀愣了一下,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看來這件事已經人人皆知,絕不是傳言有誤,而是有人在冒充自己行事。

    大袀這麼一想,心中一緊,推門就出了客棧,踏入風雨之中。

    只用了一天多的時間就趕到了長安,大袀進了長安城,首先想到就是要驗證下傳言。沿著朱雀大街走到長安客棧附近,大袀想了想卻沒進去,就裝作乞丐,蹲在一個角落打量著進出客棧的每個人。以他眼下的容貌和裝扮,也無人去留意他,而且他修習了混元道法,極不易被人察覺到身上的法力散發。

    在客棧外蹲了小半天的時間,除了有人扔給了他幾個銅板,更一無所獲。其實進入客棧打聽一下,就能知道目前最新的消息,可恐怕就會暴露身份。他就繼續等在外面,眼看又過了一個時辰的光景,卻見兩個熟悉的身影從客棧裡走了出來。

    那是清平和清惜兩人,還有一個年輕男子與清惜頗為親密,三人出了客棧,就拐到青龍大街,大袀想了想卻沒上前相認,就跟在三人身後。清平三人似乎隨意在青龍大街上閒逛,走了三個路口,忽然就拐進了一條小巷。

    那是長安最臭名昭著的背陰巷,是流氓地痞娼妓和逃犯的聚集之地。大袀跟著三人身後,進了背陰巷,拐了幾拐,就到了一座破舊陰暗的木樓,那木樓有個不起眼的牌子,寫著三花堂三字。看見這三個字大袀暗自冷笑,心想自己幾年前被三花堂懸賞人頭,現在自己送上門來,不知三花堂的人是否還能認出自己,就算認出自己,憑自己眼下的修為,他們又能奈何。

    這時清平已經走了進去,剩下清惜兩人留在門外。三花堂門口不知為何聚集著不少流浪漢和乞丐,大袀走過去,混在那些流浪漢中,就和那些流浪漢再無分別,更無人注意。大袀見清惜和身邊的年輕男子正在竊竊私語,就急忙靠近清惜兩人,運足耳力傾聽。

    就听清惜身邊那人低聲道:“清平大哥進三花堂裡面做什麼去了?”

    清惜在男子耳邊道:“你問這個乾什麼?大哥不讓我說給別人。”

    年輕男子親密地攬住清惜腰腹,把嘴巴貼到清惜臉上,輕聲道:“惜妹,你還有什麼事要瞞著我嗎?再說我是別人嗎?”

    清惜甜甜一笑,四外打量一下,就在男子耳邊低聲說:“那就告訴你,大哥去打聽一個人的下落,那人叫三枝,是我們的一個朋友。”

    男子哦了一聲,便沒再問。

    這時可能是大袀聽得太用心了,清惜有所察覺,瞪了大袀一眼,走開了兩步。

    大袀低了頭,心想,他們為什麼著急打聽三枝的下落,他們和三枝可算不上朋友。大袀再一想,清平兩人大概是要打探紅釵的下落。只是他們這時為什麼急急地在找紅釵?大袀忽然心中一緊,忽然想到,有人大張旗鼓地冒充自己與人對決,莫非是要引紅釵出現?如果紅釵知道自己要與人對決,一定會找自己。

    就在這時,一個老者在遠處竟向大袀招了招手,示意大袀過去。確定對方是叫自己,大袀大為驚疑,這個老者自己不認識,對方恐怕眼下更不會認識自己。

    小心地走到對方面前,老者卻伸手取出了幾個金錠遞給大袀,大袀莫名其妙地接過,就听老者壓低聲音道:“去買蒼涼山的最新消息,我在李家面鋪等你回信。”

    大袀轉念一想才明白,在三花堂門口的流浪漢都是為人跑腿的,有人些想買消息,卻不願讓三花堂的人知道是自己買的,就會找這些人。

    大袀拿了金錠,轉身走回,更從清惜身邊走了過去。進了三花堂,一進去就見第一間房子裡貼了十幾張懸賞佈告,再一細看,一張陳舊的懸賞令正是自己的名字。

    走進第二間,只見有幾個三花堂的人負責接待,再一看清平剛剛和人說完了事,從大袀身邊走了過去。大袀走近三花堂的人,想了想,啞著嗓子說道:“要問一個叫瞎子的男人的下落。”

    三花堂一個中年人說道:“還有別的線索嗎?如果沒有需要一百六十兩金子。”

    大袀把金子遞了過去,裡面的人接了,開始記錄案卷。大袀又道:“一個叫紅釵的女人的下落。”

    中年人又報了價錢,大袀從自己身上取了金子,又道:“還有關於仙人指對決的最新消息,蒼涼山最新的消息。”

    又付了金錠,過了片刻就從裡面遞出了四封封口的書信,書信表面只記了花費的金子。

    大袀伸手接過,出了房間,見沒人注意就把其中三張書信揣進自己身上,他又出了三花堂,找到了李家面鋪,把最後一封書信交給了那個老者。

    離開背陰巷,大袀找到偏僻之處,見無人注意就取出三封書信查看。第一張是關於瞎子的下落,書信上說明需要幾天的時間,讓五天后回三花堂憑暗語索取消息,暗語附在了書信最後。再看第二張書信,上面分明寫道,紅釵,幾年前被天道會追查,下落不明,聽說最近又出現,十六天前曾有人見她在天監台接地誅令後離去。

    大袀表情立時凝重,沉思片刻,再打開第三張書信,上面這樣寫著:關於仙人指對決的事,有三個最新傳言,第一個傳言,據說對決雙方要把對決的時間提前,第二個傳言,據說昨日有人在長安見過那個叫大袀的人,第三個傳言,目前玉蘭賭坊賠率,賭大袀贏,一賠十一。

    思索片刻,大袀雙手一搓,三封書信立時化作飛灰。這時大袀一抬頭,忽然見到一個人影從前面街上走了過去,大袀一驚,急忙出了小巷一瞧,一下子就愣住了。那個人影走的很快,一身青色道袍,那個人竟然就是大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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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四十五章 總算找到你


    大袀看著另一個自己越走越遠,拐過一個街角,就消失在街角處。大袀立刻想起幾​​年前木道人為他施放的替身紙人,容貌正和前面的人影毫無兩樣,那時木道人可是曾取了他的血。大袀只暗哼一聲,木道人,你既然參與對付我,日後可就別怪我無情了。

    走出街角,大袀在長安客棧轉了一圈,又靠在客棧附近無人注意的角落裡暗中盯著客棧,這樣又過了將近一天,在進出的人中也沒見到三枝或紅釵的身影,連木道人和天道會其他的人也沒出現。

    大袀想了想,就又回到了背陰巷,這時已經將近入夜,背陰巷裡依舊人影晃動,走到小巷深處,三花堂門前的鬼鬼祟祟的人顯然更多了。大袀這時便想,紅釵若是回到了長安,天道會的人早早就放出了自己和人對決的消息,紅釵現在應該是知道了,她定會去找自己。

    大袀就靠在一個牆角,察看往來的人。眼看夜漸漸深了,忽然有個人從三花堂中走了出來,那人對著一個乞丐說了兩句什麼,就又回去了。再看三花堂前的流浪漢和乞丐忽然交頭接耳起來,大袀連忙靠過去,那個傳話的乞丐也對大袀低聲道:“放出消息,天道會的生死對決就在今夜寅時。”

    大袀便想原來三花堂也參與了此事,這時十幾個流浪漢和乞丐就散了,紛紛向附近的人兜售消息。又有幾個乞丐出了背陰巷,直奔長安客棧跑去,大袀跟在後面,見那三個乞丐到了客棧,在門口往裡探頭探腦。等了一會兒,就見有幾人從長安客棧走了出來,順著朱雀東街向城門方向走去。

    又等了一會兒,陸續有人知道了消息,趕向仙人指,大袀就也跟著眾人出了長安。仙人指就在長安城外的東北不遠,是幾根石柱沖天聳立,足有幾丈高,就如仙人的幾根手指,凡是有人要公平生死對決常選在這裡,所以在外行走的道人僧侶都知道這個地方。

    到了仙人指,就見已有不少人已到了,都站在石柱上靜等,只有中間最大的那根石柱空著。大袀遠遠地站住,藏在一叢灌木後,仔細地打量著在場的眾人。

    巡視一番,也未看到紅釵或者三枝,也未看到清平和清惜,過了一會兒,不停地有人趕來,眼看仙人指人越來越多,越來越熱鬧起來,還有人互相寒暄,儼然就如廟會一般。

    這樣漸漸就快到了寅時,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時,忽然就見一個身影出現在仙人指不遠處,快步朝東北方走去,消失在一片樹林中。

    大袀心中立時一驚,雖然是深夜,離得併不近,他也看得清楚,那人就是自己的替身紙人。仙人指附近的人似乎也有人注意到了,卻只看了一眼,並未在意。大袀正遲疑,忽然又見一個肥胖的身影朝替身紙人的方向跟了過去。

    仔細地打量那個肥胖的身影幾眼,看不出是誰,大袀轉念又想到,不管是誰,這個人跟在自己的替身紙人身後,必定是把那個紙人當作了自己。大袀又一細想,忽然臉色一變,立刻站起身,快步追向那人。

    追到樹林中,遠遠地跟在那人身後,樹林中很靜,只聽見風吹樹枝的嘩嘩聲響,正好掩蓋了腳步聲,大袀越走越快,離前面那人也越來越近,前面那人似乎只注意著前面的替身紙人,絲毫沒察覺到大袀跟在身後。

    又追了幾步,就見出了樹林,前面卻是一座荒宅。替身紙人走到荒宅前就停下腳步,這時有一個人影從夜色中走了過來。那人說道:“你就是大袀吧,我就是天道會的狗屠。”

    這時卻聽前面那個肥胖的人影啊了一聲,又叫了聲:“大袀!?”

    那人朝替身紙人跑了過去,同時脫掉了身上的披風,露出一個女子窈窕的身姿。大袀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女子,臉色一怔,眼中立刻流露出一股少有的溫和。

    眼見女子跑近替身紙人,叫道:“大袀,是我,我是紅釵。”

    狗屠這時笑了,嘿嘿的笑聲中又有兩人從夜色中走了出來,那兩人中有一人就是木道人,木道人一招手,紅釵身邊的那個大袀就不見了,紅釵立時一驚,臉上更流露出難以掩飾的失望。

    木道人收了替身紙人,笑道:“你上當了,當初我用這替身術幫了你,可是你違背誓約,這次我再用替身紙人抓住你,還真是天意。”

    紅釵臉色一變,抿著嘴一言不發。狗屠立時板著臉道:“那就乖乖和我們走吧。”

    紅釵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已多出了一條短棍,耍了個棍花,橫在手中,又慢慢退了兩步。

    狗屠眼睛一咪,板著臉一板一眼地道:“他們管我叫狗屠,那是因為凡是我出手對付的人,都會被我弄得不成人形,就像被屠宰的狗,你最好乖乖地別讓我動手。”

    紅釵只道:“大不了一死,我絕不會做對不起那個人的事。”

    這時木道人笑道:“你是說那個大袀吧,他已幾年沒出現過,像他那樣的低賤貨色恐怕是早已死了。”

    木道人又回頭看向身後那個人影,說道:“他是三花堂的二堂主,不信你問他。”

    那人一直躲在暗處,這時就沙啞地說道:“沒錯,為了追查這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我們可下了不少本錢,最近幾年沒查到他一點消息。”

    紅釵緊抿了下嘴唇,忽然輪起短棍,猛地朝三人橫掃了過去。木道人和二堂主一閃身後退了幾步,狗屠卻上前一步,一伸手臂,擋住了短棍,短棍打在手臂上,發出響亮的聲響。

    短棍更不停,直輪了一圈,紅釵身隨棍走,借力忽地躍起,只見裙帶飄飄中,那根短棍顯出一道霞光,劈頭蓋臉地擊下。狗屠表情恍惚了一下,再看棍子已到了頭頂,連忙一抬手臂,勉強擋住了這一棍。

    狗屠立時惱羞成怒,手臂一抖,就從手臂中伸出一把彎刀和一隻鐵鉤來。眼看紅釵輪圓了短棍砸下來,狗屠陰陰一笑,鐵鉤一晃架開短棍,再一刀砍在短棍上,紅釵手中一震,短棍就脫手飛了。

    狗屠揮了揮鐵鉤,露出凶狠得意之色,這時只聽紅釵身後發出一陣輕微的嗡嗡聲,狗屠和木道人剛愣了一下,忽然一道銀光如銀蛇一般從紅釵身後某處射出,閃電般直射向狗屠。

    狗屠嚇得怪叫一聲,連忙用手中鐵鉤和彎刀擋在身前,卻見那銀光晃動了一下,就繞過了鐵鉤,狗屠臉色大變,接著只覺得身上一痛。

    那道銀光卻不停留,變了個方向,射進木道人胸口,又繞了一繞,才緩緩飛回。

    這時大袀從樹後走了出來,一招手把銀光收回了袖中。緊走幾步,擋在了紅釵身前。

    再見狗屠緩緩地轉過身去,一邊咳一邊噴出鮮血,搖晃著走了幾步,忽然站住了,身子一晃就摔倒在地。再看木道人直直地站著,胸口開了個洞,一動不動,他身後那人早已倒在了血泊中。

    大袀冷冷向四周望去,巡視了片刻,確認再無別人,才緩緩收回目光。最後,大袀轉回身來,目光落在紅釵身上,露出溫柔之意。

    紅釵遲疑地走近前,打量了大袀兩眼,忽然低聲道:“是你嗎?大袀。”

    大袀分開臉上一頭亂發,朝紅釵笑了笑。紅釵只笑道:“真的是你,你變了,你還學會了御劍術。”

    她說著卻眼睛一紅,哭道,總算找到你,就站在大袀面前低著頭哭著。大袀心中一痛,伸手拂開紅釵的長發,捧起紅釵的臉來,輕輕地摸了摸。就見紅釵白嫩的臉上立時多了兩道污垢,卻被自己弄髒了,大袀不由得一笑。

    紅釵只輕輕地叫了聲大袀,臉色一紅,也笑了,又伸手緊緊地抓住了大袀手臂。

    大袀轉回身再看了眼,狗屠已經死得透了,那個三花堂的二堂主早已沒了氣息,木道人卻只是個替身。

    大袀皺了皺眉頭,拉著紅釵轉身離去。兩人繞過樹林,又遠遠地繞過仙人指,大袀想了想,有些擔心地道:“我們先找個地方藏起來,打探下風聲,我看天道會不會就此罷休。”

    紅釵點點頭,只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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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四十六章 故友重逢



    此時天邊已有了些光亮,晨曦映在紅釵的臉上和脖頸上,發出白皙的光澤,她的雙眼在晨光中也發出晶瑩的亮光,更猶如清晨的露珠。

    見大袀有些發怔地看著自己,紅釵微羞地轉開頭,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甜笑。

    走到長安的東城外,站在高處眺望長安,大袀慢慢地站住了,皺起了眉頭。他發現自己依舊不知不覺地走近長安,按大袀的行事規律,他會偷偷接了地誅令就離開長安,直到滅了妖再返回來,如果累了就隨意在哪一靠躺一宿,他早已習慣了獨來獨往的苦修。

    大袀已決定為紅釵安排好一切,可事到臨頭,他才發現自己實在不知如何著手。這時卻聽紅釵輕聲道:“大袀,你要做什麼,你就去做好了,不用管我,我能照顧好自己。”

    大袀笑笑:“你不是一直要和我一起接地誅令嗎?我決定了,從今天起咱們一起做。”

    紅釵搖頭道:“不,我現在又不想了。”

    大袀知道她是不想耽擱自己,自己已有二百多年道行,更能獨自做魔頭令,而紅釵大概只有百年道行,已經差了很多。

    見大袀依舊沉思,紅釵忽然道:“大袀,我想去見見清惜和清平。”

    大袀只想,現在天道會的人恐怕已經四處尋找紅釵尋仇,卻見紅釵一副懇求之意,大袀立時心一軟,心中又升起一股傲氣,想著自己即使不能縱橫天下,還不能保護了一個女人?

    大袀便帶紅釵又往回走,就在仙人指返回長安的半路上,有一片河灘,大袀取出隱身斗篷給紅釵披了,兩人又找了個粗壯些的柳樹,藏在了樹後。大袀只想,清平兄妹兩個也必定會去仙人指,就等他們回來。

    兩人在樹後等著,眼見天色越來越亮,寅時恐怕是早就過了。又等了一會兒,果然三五成群的人從仙人指方向走回來,這些人白跑了一趟,兀自議論紛紛。又等了一會兒,眼見又有一撥人走了過來,清平兩人就在其中,只是在清惜身邊還有個親密的男子,清平身邊也有個兩三個好友。

    紅釵這時用手輕輕拍了下大袀,大袀只點點頭,一伸​​手抓下一大塊樹皮。大袀輕輕一搓,把樹皮搓成碎片,用手指揀了一小塊,輕輕一彈,又運起法力,眼見那塊樹皮被大袀驅使,在空中盤旋飄蕩,飛出十多丈,正落在清平的頭上。

    清平用手拿了那小塊樹皮,看了一眼,愣了下,四下看了一眼就隨手扔了。大袀這時又伸指一彈,彈了一小塊樹皮飛了過去,打向清平頭臉。清平這回卻伸手抓住了,又看見是一塊明顯新剝下的樹皮,清平皺了下眉頭,想了想,卻停下了,對其他幾人說了句什麼。清惜身邊的男子也說了句什麼,清平搖搖頭。接著眼看清平兩人和其他幾人分開,向西走了。

    大袀只覺紅釵把手放在了自己手臂上,似乎在提醒自己,大袀就衝紅釵笑笑,輕輕拍了下她的手背。

    又在樹後等了好一會兒,路上已經沒有了人,這時卻見清平兩人又走了回來。兩人站在路邊似乎商量著什麼,清平的眼神卻四下察看。大袀又彈出一塊樹皮,落在清平不遠處。清平果然會意,和清惜往樹皮的方向走了幾步,大袀就一連彈出幾塊樹皮,把兩人引到河灘,又對紅釵耳語了兩句。

    眼見清平兩人走近,紅釵就壓低聲音對兩人說道:“我是紅釵,別過來,你們去城南外涇水東面的棋盤亭外等我。”

    清惜立時臉露驚喜,清平卻一拉清惜轉身就走了。大袀兩人又等了一會兒,見無人跟著清平兩人才起身離去。

    兩人趕到涇水之東,果然清平兩人早等在那裡。四人相見自然有許多話可說,寒暄過後,大袀又簡單說了和天道會交手的事,清惜只拉了紅釵親密聊著,清平卻道:“紅釵,大袀兄,不知以後你們兩位有何打算。”

    紅釵便道:“清平,清惜,幾年不見咱們修為還是不相上下,我還想和你們一起做地誅令。”

    清平只道:“那再好沒有,我還有一些朋友,咱們一起做的話,又快又安全。”

    清平沉吟一下,又道:“不過天道會恐怕不會這樣就罷手,如果是這樣,我的那些朋友恐怕不願意你們加入。”

    大袀便笑笑,只道:“清平,這件事以後再說如何?我想先和紅釵躲幾日,就請你幫忙打探一下天道會的動靜,我們再做打算。”

    清平便道:“也好。”

    四人又商議一番,清平回了長安,清惜就帶了大袀兩人沿涇水岸邊一直走到了一處莊院,這個莊院是清平和幾個朋友專門經營的歇腳處,頗為隱蔽。

    大袀兩人在莊院等了數日,直到這天黃昏,清平的一個朋友,臉上長著一塊紅色印記的那人忽然匆匆趕來,只說道:“我叫柳隨風,清平讓我給你們帶話,他現在被三花堂的人盯住了,問問現在該怎麼辦。”

    大袀想了想,問道:“道友,你來的路上可注意有沒有被人跟踪?”

    柳隨風搖頭道:“這個我可不確定,好像三花堂有不少人都在盯著清平,有人看見我和他說了話。”

    大袀略一思索,便決定離開莊院,這個柳隨風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利害,那個​​狗屠的死必定算在紅釵頭上,他們不會善罷甘休,要是天道會的人知道這個莊院,這裡就會很危險。大袀便先讓柳隨風自己返回,然後後腳就帶紅釵和清惜離開了莊院。

    三人在長安南門外停下,大袀找了個地方讓紅釵兩人等著,自己就進入長安去找清平。他早已把隱身斗篷給了紅釵防身,只要她們謹慎些,自保還是無慮。大袀早已洗浴過,換了一件書生的青衫,卻依舊披頭散發,戴了一頂遮陽的斗笠。

    進了長安,卻見柳隨風就在城門遠處等著,兩人遠遠地看了一眼,柳隨風便在前面走,大袀遠遠地跟在後面。

    沿著青龍大街,過了幾個街口,柳隨風就進了長安樂坊,站在門口停了下,對大袀點點頭,就進了去。大袀就要跟過去,忽然卻站住了,皺眉向遠處看了看。

    在另一個路口,剛剛過去了一個人,看著身形有些眼熟。大袀略一思索,急忙追了過去。進瞭望南街,拐了幾拐,卻不見了人影。大袀再回頭,卻見那人靠在一個角落,正在地上擺弄著什麼。

    大袀急忙走過去,那人突然道:“我前幾天用紫薇斗數搖了一卦,算定你在長安,就來找你。”

    那人嘆了口氣,收拾了東西,站了起來。這人形容憔悴,一臉苦悶,卻是瞎子。瞎子又道:“我欠你的情,不然我早該去死。”

    大袀怒道:“該死的人都死了,與你何干。”

    見瞎子又嘆氣,大袀不知如何勸他,便道:“咱們以後再聊,我還得去見兩個朋友。”

    瞎子二話沒說,就跟了大袀身後,大袀想了想,卻沒說什麼。

    回到長安樂坊,只看柳隨風在樓上等著,已經有些著急,見大袀進了來又上了三樓。大袀也進了三樓,就見賭場裡清平正坐在一張賭桌前悶頭下注。大袀走到清平身邊坐了,清平就低聲道:“我見到三枝了,我讓他在客棧裡等我。”

    大袀想了想,說道:“沒想到連累了你們兄妹,還有你的朋友,我決定和紅釵先離開長安。”

    清平嘆了口氣,只道:“那也好,咱們朋友一場,我也幫不了你們太多。”

    大袀對清平笑笑,他知道清平能做到這些已經不易。

    大袀再一抬頭,隨意拿眼睛一掃,就見有好幾個人鬼鬼祟祟地都在暗中打量自己。大袀皺了皺眉頭,就下了樓,瞎子只低著頭跟在大袀身後。

    出了樂坊,大袀想了想,覺得還是見一下三枝的好,畢竟這人做事還是夠情義。沿著青龍大街走了沒多遠,就感覺身後已經跟了幾個人。大袀不由得皺眉,盤算著怎麼甩掉這些三花堂的人。

    又走幾步,大袀只覺得瞎子好像落後了一些,大袀再一回頭,就見瞎子手腕晃動,憑空發出兩聲低沉的劍鳴,跟在後面最近的那人噴出幾道血箭,倒在地上,這時大袀才看清瞎子手中是一把極細長的黑色長劍。

    不等大袀再說什麼,剩下幾個三花堂的弟子一起衝了過來,瞎子手裡的長劍舞動了幾下,又有兩三人躺了下去。這時剩下一名三花堂的弟子轉身就跑,瞎子拎著黑色細劍追出十幾步,又當街把那人殺了。

    大袀知道再阻止也已經晚了,乾脆大步向長安客棧走去。

    進了客棧,大袀便喊了兩聲:“三枝,三枝,老朋友在外面等你。”

    客棧中的人紛紛向大袀看過來,大袀一轉身出了客棧,過了片刻,果然三枝走了出來,看見大袀,露出驚詫之色。三枝立刻走過來急道:“我找了你們好幾年,紅釵呢?那天從蜀山出來她就獨自走了,你們一直在一起嗎?還有和天道會對決是怎麼回事?”

    大袀皺眉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我是來告訴你,趕緊離開長安,天道會的人可能要找你麻煩。”

    三枝點點頭,見大袀走了,抬腿就跟在後面。大袀剛想喝止三枝,卻見不少三花堂的人從一個街口湧了出來,眼見瞎子拎著劍就迎了過去,一聲不吭地衝進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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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四十七章 開幫立派


    三花堂的一群小嘍囉叫喊著拔出兵器湧向瞎子,忽然間就見人群中竄出三個極快的身影,同時向瞎子撲去。大袀看見不妥,急忙緊走幾步,嘴裡開始念誦緊箍咒。

    轉眼間三人已到了瞎子身後和身側,一把彎刀斜著砍向瞎子脖頸,一把長劍刺向瞎子後背,最後一人手裡拿著什麼,已對準了瞎子。大袀立時對著最後一人發動了咒語,那人立時疼得雙手做了個抱頭的姿勢,人就一翻白眼昏死了過去。

    再見瞎子一回身,黑色細劍切斷了持劍那人手臂,另一人的彎刀卻劃過瞎子後背。瞎子又連刺幾劍,殺了兩人,後肋已是染紅了一大片。

    眼見三個殺手被殺,那些三花堂的小嘍囉立刻調頭就跑,瞎子猶如瘋了一般,在長安街頭猛追不捨,把三花堂的嘍囉一個個當街砍殺。

    大袀知道這下鬧得更大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也跟著動手,驅使銀蛇劍見一個殺一個,三枝也跟著動手,三人一直殺進背陰巷三花堂總部。

    大袀闖進三花堂最裡面的密室,就見三花堂幾個首腦和殺手正在商議著什麼,這時大袀手中的銀蛇劍已經發出耀眼的光芒,無數劍光閃動。

    等劍光消散,三花堂密室的牆上一片密密麻麻的孔洞,更有十數道血痕,只兩人卻未便死,一臉的疑問和不甘之意。三花堂只是半世俗的幫派,沒有什麼道行高深的高人。即使有不少暗殺的手段,卻被大袀殺得措手不及。

    三人出了背陰巷,就見已有不少修行者遠遠地張望,這時卻見清平和柳隨風跑了過來,兩人都是一臉驚佩,清平只道:“你們真幹了件大事,咱們快走,恐怕一會兒將軍府的人會出面找麻煩。”

    五人沿著青龍大街直奔南門,走過一個街口,大袀忽然感覺到了什麼,轉頭一看,就見一個小巷中正有兩人緊盯著自己,那兩人與大袀目光對視,似乎有挑釁的意味,更有一些忌憚。

    三人互不相讓地對視了片刻,那兩人並未動手,大袀便轉回頭鬆了口氣,剛才那兩人道行都不低於自己。

    大袀出了長安,又找到紅釵和清惜,瞎子這時臉色已經慘白,大袀連忙找傷藥為瞎子服上,又讓瞎子趕緊運功療傷。瞎子隻眼睛一翻,只道:“死了正好。”

    大袀把瞎子介紹給眾人相識,又寒暄了幾句,這時紅釵就問三枝道:“你還好嗎?三枝。”

    三枝從一見到紅釵,就默默地盯著紅釵,這時走上前只道:“我,我還好,你呢?”

    紅釵笑笑,點了點頭。三枝又要說什麼,張了張嘴,紅釵卻一轉身,就輕輕抓著大袀手臂,躲在大袀身旁。三枝見了,神色立時一黯。

    這時,清平依次打量下眾人,說道:“各位,你們今後有什麼打算。”

    紅釵只看了看大袀,三枝卻已轉過了身去,呆望著天,不知想著什麼。大袀想了想,就道:“沒什麼打算,我想和紅釵先躲幾日,然後我會陪紅釵做地誅令。”

    紅釵立即道:“大袀,我說過,我不用你陪。”

    清平這時一笑,說道:“大袀,紅釵說的對。我清平,柳隨風兄弟,還有清惜,我們道行差不多都在百年上下,我們就可以結隊滅妖。還有那位瞎子兄和三枝兄,大概道行都在二百年之下,也可以一起結隊,大袀兄道行快三百年了吧,完全可以依舊自己做地誅令。”

    大袀剛要說什麼,清平又道:“大袀兄,我有個想法。不知你想過沒有,咱們不如成立個幫派如何?”

    沒想到清平說到這個,大袀著實有些驚訝,卻聽清平又說:“咱們這些做地誅令的人,人家又叫咱們除魔人,咱們在塵世行走,出生入死,很多時候得靠別人幫忙渡過難關,所以很多除魔人都結隊做地誅令,結成可以互相依靠的好兄弟好姐妹。這幾年,眼​​見諦盟和天道會,還有一個叫互助會的幫派越來越強勢,很多沒有幫派的人紛紛開幫立派了,大袀兄,天道會那麼強大,你一個人怎麼能對抗得了他們。”

    大袀嘴裡念叨著天道會,諦盟,覺得清平所說有些道理,若是自己一人也罷了,可是自己身邊有女人有兄弟朋友,這次可都為了自己受了牽連。大袀便對清平點頭道:“好!”

    清平雙眼一亮,笑道:“太好了,我第一個加入。”

    大袀和清平笑著伸掌一擊,柳隨風也道:“有清平兄就有我柳隨風。”

    紅釵和清惜也笑著說加入,清平轉身向三枝道:“三枝兄,來吧。”

    三枝看了紅釵一眼,又看了看大袀。大袀就道:“三枝,不管如何,我認你這個朋友。”

    三枝想了想,便擠出點笑意,點點頭。清平笑著拍了下三枝肩頭,轉頭又看見了瞎子,笑道:“還忘了瞎子兄,瞎子兄可是個高手。”

    瞎子這時吐出口淤血,從地上站起來,說道:“瞎子賤命一條,就陪你們玩吧。”

    清平這時極認真地道:“大袀兄,咱們幾個你道行最高,你當幫主吧,你也別推辭。”

    大袀看看幾人,便點點頭。清平這時便又把幫派幾件當務之急的事提了出來,大袀聽了,便和眾人商議。

    按照清平所說,最先需要打造幫派隱秘駐地,不僅能保證眾人靜心練功,還是安全的藏身之處,這就需要選一個靈氣充沛的無主之處,還得收集大量晶鐵,黑鐵,補天石,仙藤木,等各種天材地寶打造各種禁制法陣。這樣又得去找個會佈置法陣的人來幫忙。

    說到這,大袀看了眼瞎子,瞎子只自嘲地一咧嘴。

    清平就道:“瞎子兄就對法陣有研究那就再好不過了。”

    清平又提起修建傳送法陣,煉製聚寶盆,打造煉丹爐諸多事宜,最後還得在長安客棧通告給天下同道。

    又商議眾人如何分頭行事,紅釵忽然道:“我可以去崑崙頂採補天石。”

    見大袀有所疑問,紅釵就在大袀耳邊低語了一句,大袀這時才知紅釵自從蜀山分手後就拜入了仙門月宮,這回兩人再見面也未來得及細聊,大袀知道通往補天石的月路就由月宮弟子掌管,便點點頭。

    清平又讓清惜陪著紅釵同去,大袀便更放心了些。然後又讓瞎子這段時間就潛心研究如何佈置法陣。三枝自告奮勇在長安打探消息,聯絡眾人。清平和柳隨風負責四處採購所需數量最多黑鐵和尋找靈氣充沛之地。最後剩下最難的就是去弄大量的晶鐵,還有一些必須用到的仙藤木,火黎石,羊脂玉,等天材地寶。這件事大袀便決定先由自己去做,只是這些東西若是弄不到,所謂開鑿洞府駐地,也真真是個玩笑了。

    眾人商議之後,就各自分頭行事。

    大袀目送紅釵和眾人離去,忽然覺得開幫立派這件事還是倉促得有些玩笑了,不說別的,就是一千顆晶鐵,自己又去哪弄到,那得多少黃金?還有仙藤木和火黎石,羊脂玉,可都極為珍稀。

    大袀便想,晶鐵這東西都是產自普通百姓之手,又轉手賣給仙山道門,這回用黃金買恐怕是不行了,實在逼不得已自己就得偷,就得搶了。為了這幾個兄弟姐妹,實在不行,自己的名聲就徹底不要了。

    大袀決定下來,便啟程直奔遠在東南方的岳州,那裡連綿不絕的崇山峻嶺就是盛產晶鐵之地。

    日夜兼程,七日之後就到了岳州地界,大袀記起自己當初打造短劍時買晶鐵的事,就又找到了那個叫做郝家集的鎮子,鎮上有個不小的鋪子,專門經營晶鐵。

    大袀只暗自琢磨如何搶了這叫鐵石齋的鋪子,可等他找到地方,遠遠地一瞧,頓時愣住了。只見這鐵石齋門前不知為何已聚集了不少的人,再一細看,大袀更有些驚訝,那些人竟都是諦盟的打扮。遠遠地看著那些諦盟的幫眾進進出出,過了一會兒,又見一人走了出來,似乎就是當年那個極力為難過自己,叫冰渣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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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四十八章 蒼涼山



    大袀發覺異常,再一留心,就發現鎮上還有一些修士,三三兩兩地在遠處駐足觀望。大袀就靜靜地等了一會兒,又在鎮上轉了轉。鎮上另有一家經營晶鐵的小店鋪,大袀走進去詢問了價格,才知眼下晶鐵價格飛漲,已經到了一百兩黃金一塊的高價。

    店中有不少客人,有人就議論,眼下太多的除魔人開幫立派,都在大肆收購晶鐵,所以晶鐵的價格一漲再漲。

    大袀離了店鋪,又回到鐵石齋附近觀望諦盟的動靜,忽然就听有人說道:“咱們走吧,不等了。”

    這聲音有些耳熟,似乎在什麼地方聽過,大袀急忙一看,就見是個老者,和幾個同伴匆匆離去。大袀立時想起,幾天前就在三花堂門口,自己假扮流浪漢的時候,就是給這個老者跑過腿。大袀又想起,這老者那時從三花堂打探的是關於蒼涼山的消息,而蒼涼山可就在這附近。

    大袀急忙跟在老者五人身後,出了小鎮大袀疾走幾步,喊道:“道友,道友請留步。”

    那幾人都一臉戒備地回過身來,大袀就對幾人拱了拱手,低聲道:“幾位道友可否帶上我一個?”

    一個中年人笑道:“道友在說笑吧,咱們又不相識,再說我們要帶你做什麼?真是莫名其妙。”

    大袀就試探道:“道友難道不是要去蒼涼山嗎?我想你們去辦那件事必定多一人就多一份勝算,在下又沒有惡意,為何不能一起結隊呢?”

    中年人就道:“道友說錯了,我們去蒼涼山幹什麼?”

    大袀哦了一聲,道了聲打擾了,就暗想難道自己猜錯了?

    那老者五人走出了數丈開外,忽然又低聲商議起來,隨後那老者又快步走了回來,向大袀低聲道:“走吧,道友,我們幾人又商量了,就算上你一個。”

    大袀一喜,急忙跟上幾人,幾人互相見過,報了名號。那老者自稱吳老道,中年人叫做煊明,只這兩人道行高過大袀,剩下三人道號清風,清和,清枝卻是師兄弟三人,也都二百年道行上下。

    幾人一邊趕路一邊說起蒼涼山之事,果然就和大袀心中猜測一樣,有人在蒼涼山發現個極大的晶鐵礦礦脈,消息一傳開,就引了不少人前來,這幾人就是想去搶些晶鐵。

    大袀和幾人出了小鎮,奔向蒼涼山方向,沒走出多遠,就見路邊樹後有個圓臉的年輕姑娘,探頭探腦地望過來。吳老道招手道:“大南瓜,快過來。”

    那姑娘就跑了過來,吳老道就說:“這是小女,到時候我讓她遠遠等著,絕不會礙大家的事。”

    那姑娘道行低微,可既然吳老道如此說,眾人也無異議。

    眾人加快腳步趕路,只一天功夫就到了蒼涼山。這蒼涼山延綿數百里,一眼望去一山連著一山,眾人又跟著吳老道翻山越嶺,繞過兩處妖山和十幾處山頭,才到了蒼涼山深處。大袀便想,也就是這樣的地方才會有這麼大的晶鐵礦而不被人發覺,再說自己若是不跟這幾人一起,哪裡能找到這裡。

    到了地方,就見是連在一起的兩個山峰,也不很高,幾人遠遠地站住,吳老道就把礦脈入口指給幾人看了。

    在避風處幾人都打坐休息片刻,吳老道密密囑咐那姑娘留在這裡不得亂跑,幾人就快步向兩個山峰礦脈入口走去。幾人走到一半,又見三四撥人也都趕向入口。這幾夥人互相打量,隱隱露出敵視之意,更爭著跑向礦脈入口。

    眼見快到了山頂處的入口,忽然就听一人大叫了一聲,咕嚕嚕地滾落了下來。眾人同時慢下腳步,就見山頂礦脈處露出幾個人影,似乎是他們把那人打了下去。眾人同時趕到入口,就見那幾人把守住了入口,並不讓人進入。

    有人就高喊道:“你們是乾什麼的,怎麼擋著道?”

    礦脈入口有人冷冷地道:“這個礦脈是我們天道會發現的,我們已在這裡採礦,怎麼說擋了你們的道?”

    這幾撥人這時卻都同仇敵愾起來,互相商議一番,一人喝道:“這晶鐵礦是天地所生,天下人都可得,你們天道會未免太霸道了吧。”

    天道會那人則道:“天地所生不假,可是先到先得,既然我們發現了就歸我們所有。你們要是在什麼地方發現了什麼寶物,難道別人也要分一份,這天下不就亂了嗎?”

    這時吳老道忽然叫道:“據老朽所知,這處礦脈本來是由通真道觀一位道友先發現的,什麼時候是你們天道會發現的了。”

    眾人都道:“是啊,這又如何說。”

    天道會那人辯道:“他們通真道觀沒來佔了,卻又怪誰?現在我們天道會佔了,自然是我們的了。”

    眾人都紛紛道:“按你們所說,誰佔了就是誰的了?”

    天道會那人只冷笑一聲,就不言語了。眾人都道:“那咱們就硬衝進去,看他們能奈何?”

    大袀早打量了天道會幾人,那幾人道行看起來都不低,有的估計還比自己高出不少,看來實力很強。

    這時眾人都嚷嚷著要衝進去。大袀幾人一商議,吳老道不置可否,清風三人都有些躍躍欲試,煊明卻說:“等他們真的衝了進去,咱們就跟進去好了。”

    可眾人只嚷嚷著要衝殺,卻無人領頭,又商議來商議去好一陣,眾人才又選出幾個領頭的人。這時大袀看見礦脈入口有個黑色道袍的神秘人影探頭看了一眼眾人,那人眼神掃過大袀,大袀只覺得心中一緊,大袀便知這人比自己道行高出不少,可是個極厲害的高手。

    又過一會兒,人們紛紛傳過話來,準備過一會兒一起衝擊,殺進礦脈,眾人就紛紛準備起來。又過片刻,果然有人帶頭衝了過去,大袀跟在眾人之後。眼看著先頭幾人已經和天道會幾人交上了手,大袀遠遠地站住了,全力驅使銀蛇劍,直奔天道會擋路的幾人射去。

    銀蛇劍化作一道銀光,如一條銀龍,蜿蜒舞動,轉眼到了天道會一人身前。那人大喝一聲,手中長劍化出十數個幻影,迎向那道銀光。只聽一陣清脆刺耳的劍鳴,銀蛇劍被架了回來,那人手中的長劍卻斷了,人也被擊退了幾步。大袀再一驅使,銀蛇劍騰空而起,又猛地衝了下去。這時眾人見了都精神大振,有人更回頭尋找是誰的手段。

    眼見銀蛇劍又衝了下去,天道會幾人不敢硬接,紛紛退後,這時卻見洞口忽然出來一個方臉的青年人,那青年人手中長劍一揮,只聽一聲刺耳劍鳴,銀蛇劍立時失去了光芒,被擊飛了出去。

    看眾人已經衝到跟前,那人又猛地一張嘴,忽然發出一陣排山倒海地龍吟。大袀只覺得海嘯龍吟聲一浪高過一浪,接著就什麼也聽不見了,身子都有些搖晃起來。

    過了片刻,那聲音停了,大袀穩住心神,卻見前面的人已經倒了一大片,不少人從山上滾落了下去。那人冷冷地掃視一眼眾人,眾人自知不敵,紛紛退了回來。大袀見自己的銀蛇劍落在了一塊山石後,趕緊收回了袖中。

    過了一會兒,天道會的方臉青年進了礦洞,有滾落下去的人又從下面爬了回來。接著又有人提起再衝過去,殺進礦脈,這些人鼓躁了一會兒,這回再無人願意領頭,到最後有人就下了山,人們竟慢慢散了。

    大袀暗嘆眾人若是一起衝殺,天道會那個方臉青年再厲害也對付不了這麼多人,只是每人都顧著自己,終究成不了氣候。

    跟著吳老道幾人回了山腳,煊明就道:“在下可不願為了幾顆晶鐵就和人拼命,告辭了。”

    眼見煊明二話不說就走了,清風三人也就要走,吳老道苦勸道:“不忙,咱們再等等,還有機會,一會兒諦盟的人恐怕會來,到時候咱們來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大袀自然不想退縮,贊同道:“再等等也好。”

    眾人這時都從山上下了來,還沒走的人三五成群地分散各處,過了一會兒,走了幾人,又有些人趕了過來,這時就有人四處聯絡,把眾人又都聚在了一起。

    領頭幾人商議了,眾人就決定組成奪礦聯軍,等諦盟的人和天道會的人交過手後,聯軍再做打算,好歹要在這里分一杯羹。

    又等了半天,就在眾人等得漸漸煩躁之時,忽然吳老道說了聲來了,大袀順著吳老道目光一看,就見果然是諦盟的人。這些人足有幾十人,竟排成隊列,浩浩蕩盪,領頭的人手中打著一面大旗,上面繪著一座山峰。

    沒想到諦盟的做派如同凡人的幫會,大袀不由得愣了一下,再看眾人面面相覷,都有些好笑的神色。等大袀再看諦盟那些人,大袀卻笑不出了,諦盟打頭的幾人道行都很高,後面的眾人看來道行也不低。

    諦盟的人直接上了山,直奔兩峰之間的礦脈入口而去,大袀暗道好戲恐怕馬上就會開演了,等他們鬥個兩敗俱傷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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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1-6 10:26:2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四十九章 晶鐵礦脈

    這時就听諦盟領頭那人神態悠然地說道:“在下諦盟護法遠辰,哪位道友是天道會說得上話的,可否出來見見?”

    過了一會兒,礦脈入口走出來天道會那個方臉的青年人,方臉青年表情淡淡地道:“在下方樂,有什麼事?”

    遠辰呵呵一笑,道:“原來是天道會的七天星之一的大人物,我就明說了,這蒼涼山可在我們諦盟的地盤,你們天道會在我們的地盤搶我們的礦,這能說得過去嗎?”

    方樂更朝遠辰走近了一些,接著兩人神色嚴峻起來,只是說話聲越來越小,大袀離的遠了,也聽不見兩人說的什麼。過了一會兒,就見諦盟和天道會眾人轟地散開了,方樂和遠辰立刻拼鬥起來。

    大袀遠遠瞧著,就見劍光閃耀,糾纏在一起,劍光每一交錯,都發出劇烈的爆裂,看來兩人發出的力道都極為強悍。那兩人這樣鬥了片刻,卻都停手了。接著兩人走到在一起商議起來,最後兩伙人竟先後進了礦脈入口。

    看來這兩大幫派已經達成了交易,礦脈入口也已經換做兩大幫派的人共同把守,聯軍眾人知道此事再無望,紛紛咒罵,又過一會兒,這些人一臉不甘地就漸漸散了。清風三人也告辭走了,吳老道依舊極為不甘,對大袀道:“道友,你看咱們怎麼辦?”

    大袀想了想,就道:“道友,我看雖然他們把守了入口,咱們可不可以從別的地方挖個地道進去?”

    吳老道便道:“這個礦脈這麼大,咱們只要挖到裡面,他們未必就能發覺了。不過我看這山石都是極硬的青崗岩,山又高,咱們要挖進去恐怕得二三十天。”

    大袀搖搖頭,說道:“那不行,天道會和諦盟進去了不少人,別說二三十天,我怕他們用不了十幾天就把礦都挖乾淨了。”

    吳老道:“要是咱們地道挖錯了方向就更糟,其實要是有會土遁的道友,就容易了。”

    大袀立時心中一動,三枝就是無底洞弟子,他可會土遁的,只要他遁入礦洞中,不知不覺挖點晶鐵出來還不容易?只是他離這裡可遠了。大袀就道:“我有個朋友就會土遁術,可惜遠在長安。”

    吳老道想了想就道:“那也容易,咱們就回去一個人找他,若是十天之內能趕回來或許還來得及。”

    大袀就道:“道兄輕身功夫如何?我趕路很慢,再說我去長安還有諸多不便。”

    吳老道想了想,卻看向他女兒,神色有些猶豫,不過最後還是答應了去長安跑一趟,大袀說了和三枝聯繫的法子,吳老道只道:“那小女就麻煩道友多多照顧,我若是不回來,你們千萬不要離開,也不要招惹上敵人。”

    大袀便應承了,吳老道又細細地囑咐了那姑娘好一陣,直到姑娘嘟囔道:“爹,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會照顧自己。”

    吳老道尷尬地笑笑,就告辭了,大袀見吳老道腳下生風,片刻就走得遠了,心中暗喜,若是吳老道五日內趕到長安,三枝又在五日內趕回來,事情或許還有可為。

    這時山峰下的人已差不多走了乾淨,大袀琢磨著在這里幹等也不是辦法,不如找個地方休息,大袀回頭看看吳老道的女兒,便​​道:“不知姑娘怎麼稱呼?”

    沒想到這姑娘卻臉顯戲虐挑逗之意,一挑眉毛道:“本姑娘的名字怎麼會告訴你這個臭男人,你又不是我的夫君。”

    大袀不由得一愣,心中苦笑,心想這姑娘一直極乖巧地跟著眾人,怎麼他爹一走就變了個人。大袀轉念間就板著臉道:“小孩子怎麼這麼不知禮,長輩既問了,你好好回答就是。”

    那姑娘挺了挺胸,伸了下腰,悠悠地道:“我哪裡小了,嗯?再說你這個臭小子可沒比我大上幾歲,稱什麼長輩。”

    大袀可沒心思與年輕姑娘做口舌之爭,想到吳老道可是叫他女兒大南瓜,大袀就道:“南瓜姑娘,我看咱們別在這里幹等了。”

    南瓜姑娘皺眉道:“呸,你敢這麼叫我!”

    大袀轉身就走,南瓜姑娘想了想還是跟在大袀身後,只是在後面不停地自言自語地編排著大袀的不是,說到後來更自己嘿嘿笑了。

    兩人走了一會兒,大袀就覺得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安靜了下來,大袀也未在意,又走了一段路,忽然聽到身後更傳來一聲男人的咳嗽聲,大袀立時大駭,他急忙轉頭一看,就見不知什麼時候吳老道就跟在自己身後。大袀脫口道:“道友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你沒去長安嗎?”

    吳老道板著臉道:“老朽還去什麼長安,你在這欺負老朽的寶貝閨女,我哪也不去。

    大袀不由得一怔,再一看,心中一驚,這身後的吳老道,只頭是吳老道的頭,身子卻還是個婀娜的女子身。大袀再一想,似乎有些明白了,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這時吳老道一下抓掉臉上的面皮和頭髮,又露出姑娘俏皮的圓臉來。

    大袀故意冷哼一聲,轉身就走。南瓜姑娘嘟囔一聲,就急忙跟上大袀,又道:“告訴你好了,我叫瓏囡。”

    大袀知道對方其實已在認錯,就笑了笑,只道:“沒想到你會易容,還這麼精巧,你是向誰學的。”

    瓏囡說道:“這算不得易容吧,我從小就有這個東西,想捏成什麼樣都可以,我打小就捏著玩。”

    大袀一瞧,就見瓏囡手裡握著一團東西,似乎像個活物,隨著瓏囡捏著,那東西不僅變換形狀,連顏色也有變化,大袀知道天下無奇不有,這也算不得什麼,就不再問。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忽然就見有一個穿著諦盟服飾的男子迎面走了來。那人打量了大袀幾眼,卻向大袀身後看個不停。大袀回頭一看,就見瓏囡把那團東西捏成了帽子戴在了頭上,在帽子四周伸出十幾個蛇頭一般的東西,不停地蠕動。

    那人面露驚奇之色,似乎有些心動,大袀知道對方可能動了什麼歪念頭,就暗怪這瓏囡太招搖。那人看起來似乎是個諦盟的頭目,道行也不低,那人又仔細地打量了大袀幾眼,忽然喝道:“你們站住了。”

    大袀停下腳步,把瓏囡擋在身後,只不冷不熱地道:“道友有什麼事,請說。”

    這諦盟的頭目愣了下,又仔細地打量著大袀,大袀暗哼一聲,知道這人在覺察著自己的法力外洩,判斷自己的道行,只是自己自修習了混元道法,自身法力就極難外洩,他恐怕要看走眼。

    這人打量了大袀和瓏囡好一會兒,似乎確認自己遇到了兩個新入道的,一指瓏囡道:“把那個東西送給我如何?”

    大袀只道:“憑什麼?”

    瓏囡也笑道:“對呀,憑什麼?”

    說著大袀轉身就要走。諦盟這頭目忽然一張手,放出一團漆黑的霧氣,直撲向大袀兩人。大袀立時臉色一變,雙掌一圈,在身前用混元法力結成圓盤,旋轉著把那團漆黑霧氣擋住了。眼見那人還要施法,大袀嘴裡就念叨了幾聲,那人立時中了緊箍咒,大叫了一聲就倒了下去。

    大袀走過去一瞧,見那人卻已死了,面現痛苦之色,七竅都流出血來。大袀翻了翻那人身上,只摸出幾個瓷瓶和幾錠金子。大袀就拎起那人屍體,找到個蒿草叢,隨手扔了進去。

    這時卻見瓏囡已是臉色發白,大袀笑笑,帶著瓏囡繼續走路。沒走出幾步,大袀卻見瓏囡拿下了頭上那團東西,又擺弄起來。這時大袀忽然眼中一亮,問道:“你能用那東西捏出剛才那人的樣子嗎?”

    瓏囡只點點頭,大袀立時急沖沖地走了回去,又把屍體從草叢裡弄了出來,大袀把屍體的臉擦乾淨,對瓏囡道:“你捏一個看看。”

    過了片刻,果然瓏囡捏出了那人臉孔,連頭髮都差不多。大袀笑著扒下那人諦盟的服飾,穿在自己身上,又讓瓏囡把麵具放在自己臉上。見有好玩的事,瓏囡笑著把那團東西罩在了大袀臉上,又擺弄了幾下。大袀只覺那東西吸住了自己的皮膚,再取出陰陽鏡一照,果然和那人再無分別。

    大袀就帶瓏囡快步走了回去,回到礦脈的山腳,大袀找個地方讓瓏囡藏好,就道:“我去去就回。”

    大袀走了幾十步,就听瓏囡遠遠地喊道:“快去快回。”

    大袀以為瓏囡一個人害怕,就點點頭,又示意瓏囡不要再喊叫。

    大袀快步走上山,見到礦脈入口有幾人在把守,就大模大樣地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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