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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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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三天兩覺] 鬼喊抓鬼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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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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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31 01:42:5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五章 破碎的心

 當燕璃從昏迷中醒來時,發現自己靠在喻馨的肩膀上。兩人坐在壁爐邊,她們的衣服正掛在架子上烘乾,此刻她們身上各自都只披著一條床單。

  因為有點發燒頭暈,她的聲音很微弱:「我們在哪兒?」

  喻馨回道:「這裡就是之前我們望見的那幢古屋,你走進樹林一段時間後就昏迷了。」

  燕璃想了想,她最後記得的事情是自己和喻馨走在一片屍臭瀰漫的林子裡,然後有大雨落下,再後來的事情就變得模糊了。

  「是你幫我換上的?」她隨口問道,本想在喻馨回答「是的」以後說一聲謝謝。

  誰知對方十分平靜地答道:「不是。」

  「啊?!」這是燕璃的反應。

  「我裹上被單從二樓走下來的時候,你是靠在王詡身上的。」喻馨狡黠地笑著:「他真是挺體貼的呢……」

  「他怎麼會在這裡?!」燕璃的臉色很不好,火燒般的紅,看來是高燒四十度以上的徵兆。

  「和我們來的方式相同吧。」

  「你怎麼能讓他……讓他……」她不知道接下來應該用什麼動詞。

  喻馨似笑非笑地道:「我沒辦法啊,你知道,他很厲害的,我肯定打不過他,所以只能由他把你硬搶了去……」

  這是赤裸裸的誣陷,但是,十分奏效……

  與此同時,在隔壁的房間。

  「你真沒幹?」貓爺的眼神異常猥瑣。

  「沒幹……」王詡虛著眼,用十分蛋疼的表情回道。

  「什麼都沒幹?」齊冰的臉上雖然沒表情,但語氣中充滿著深深的質疑。

  「沒有……」同樣的回答。

  「我不是想打聽細節……但是你給她裹上被單之前,應該得先把身體擦乾的是吧……」貓爺拋出了不容他狡辯的論據。

  「我有技巧,而且我的思想非常純潔。」這句話本身就非常無恥。

  「切……」貓爺和齊冰的反應竟然一樣。

  「算了,我們還是說說正經事。」貓爺轉移了話題:「喻馨說她們倆被傳送的時間,就在燕璃和王詡分開後大約五分鐘。

  但是當她們出現在小鎮上時,我們都已經把晚飯給做好了,由此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這裡的時間流動和外界是不同的。

  或許我們在這裡被困一個星期,外面也只不過是幾個小時而已。而一旦我們在這裡死亡,屍體就會出現在外面的世界。至於死因麼……我想昨晚那四個和今天那兩個就是很好的例子,看上去和意外一樣,誰知道他們在這個空間裡是怎麼被玩死的……

  也正是由於這個時間不等量的機制,當我察覺到異樣時,其實他們已經死了……」

  王詡道:「對了,你說的那位攝政王老大有沒有可能來救我們?」

  「那不可能,攝政王有自己的規矩,不容破壞的規矩,他們只能給出一些旁敲側擊的幫助,或者乾脆就是下達命令讓你去做,但不能親自動手,當然,他們自身也受到『保護』,絕不會遭遇任何危險。」

  「也就是說,情況還是沒變化,咱們還是得靠自己……」王詡似乎挺失望。

  齊冰這時道:「我也有一點不明白,為什麼喻馨她們可以穿過下面那片樹林?」

  「雖然靈力是沒有了,但我身上還有屬於妖的力量,依然能夠催動真實之鏡的能力,走出那種程度的『陣』不成問題。」喻馨的聲音忽然從他們身後響起。

  三人回過頭去,兩位美女此刻已經換上了乾衣服,一個是強忍住笑的樣子,另一個,正用可以殺死人的眼神盯著王詡。

  「王詡!」

  「我沒聾,不用那麼大聲……」

  燕璃還發著燒,能發出那麼大的聲音實屬不易:「你給我過來!」

  她拉著王詡的手,徑直就往樓上走。

  剩下那三人看著他們的背影,神情各異,貓爺冷笑道:「看,悲劇降臨了……」

  王詡卻是顯得十分從容,待離開了眾人的視線轉到二樓走廊時,他上前兩步,一手扶住了燕璃的肩膀。燕璃此刻也正好撐不下去了,搖搖欲墜地靠到了王詡懷裡。

  「這麼大火氣幹什麼,你這樣高燒退不了了。」王詡道。

  燕璃瞪了他一眼,掙紮著想靠自己站起來,但實在是渾身無力。

  王詡嘆了口氣,扶著她來到了剛才的房間裡。他把燕璃放到床上,點燃了床頭櫃上的蠟燭,然後去關上了門,接著回頭道:「你是不是想問,剛才在這裡發生了什麼?」

  燕璃坐在床上,平復了一下呼吸:「我的筆記本呢?」

  王詡從自己的褲袋裡把一本手掌大小的筆記拿了出來,緩步走到床邊,在燕璃的身邊坐下。

  「我已經看過了。」

  「我知道!還給我!」她伸手就要去搶。

  王詡把手伸直,高高舉起,燕璃撲在他身上,卻是摸不到那筆記。

  「你以後不再需要這種筆記了。」他說這話的同時就伸出手去,把燕璃的筆記本給燒了。

  看著那小冊子在火焰中漸漸化為灰燼,燕璃的眼淚不自覺地就流了下來。

  王詡抱住了她,任她在自己懷裡哭泣,燕璃沒試圖推開他,她也無力這樣做。

  「我以前讀過你的記憶,知道你每一本筆記的內容,我本來以為那些是你保護自己的武器,但是我錯了……當我看到這最後一本的時候,我才知道,我真的錯了。」

  燕璃也抱住了王詡,終於忍不住地放聲大哭起來。

  王詡的思想確實是很純潔的,或許在他翻看這本筆記本前還有點齷齪,但此刻,絕對是純潔的。

  因為他此刻才明白,是自己傷害了眼前這個女人,傷害了一顆早已破碎的心。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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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31 01:42:3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四章 訪客

  屋外的雨越來越大,雷聲陣陣。隔著窗簾,依稀可以看到幾根樹杈的影子時不時被映射出來,似是鬼怪貼著玻璃正在張牙舞爪。

  貓爺的描述還在繼續:「到了1924年的7月,確切地說,應該是7月3日,一場災難降臨了,bozite鎮就此從地圖上消失,變成了德州著名的『鬼鎮』。

  而這一切並不是毫無徵兆的,其實從1920年曼森來到這裡時,就已經注定發生,而1924年的上半年裡,也就是是曼森被絞死後的這段時間,鎮上也出現了許多的不祥預兆,如果當時有西方的『獵手』在這裡,或許能夠看出些端倪,拯救一些人的……可惜啊,這世上沒有如果。」

  貓爺又喝了口紅茶,在搖曳的燭光中,他那頹廢慵懶的表情竟顯得有些可怖:「先是在1924年的2月,小鎮裡開始死牲口……牛、馬、豬、狗、還有家禽,甚至是天上飛過的野生鳥類,在總共三個月內全部死絕,這些事情可都是有書面記錄的。

  一些『科學家』陸續來到鎮上,試圖證明他們發現了某種類似禽流感病毒的東西,可結果自然是鎩羽而歸。後來,宗教學家們又出現了,開始藉機大肆宣傳自己教義裡的那一套,那段時間,要在這地方搞出個邪教來,我估計難度倒是不大……

  總而言之,到了5月,動物死得差不多了,那麼這個小鎮裡剩下的,也只有人了……人們又一次陷入了莫名的恐慌。

  湊熱鬧的學者們開始逐個離開,可能他們也感覺到了某種異常,也可能是他們覺得這個小鎮已經沒什麼吸引力了。根據我的推理,那段時間,與其說這裡沒有吸引力,不如說是沒有生機才對,整個小鎮籠罩在一種十分明顯的『死氣』之下,即使是常人,也可以明顯地感覺到了……

  接著就是6月,精彩的6月,對曼森來說,似乎是兒童節到來了,因為鎮上的小孩兒開始失蹤,那段時間,誰家的孩子如果獨自走上街頭,離開大人的視線,那就別指望他會再出現了,按照咱們中國人的說法,那不是失蹤,而是『沒了』。

  事情愈演愈烈,到了6月底,孩子們消失在自己的房間裡,消失在廁所裡,消失在任何大人們看不到的地方,甚至只是路過一個轉角,回頭時,人已經不在了。

  7月2日,鎮上的人們聚集在一起,從嘴上剛長毛的小夥子,到不拄拐連站都站不穩的老翁,當然,還有將所有這些事都記錄下來的一些外來記者,他們的記錄非常有價值,因為他們比其他同行更加有毅力,在曼森被處死後,仍然堅持留在鎮上企圖發掘到一些新聞。

  也正是這些人留下的信息,才使得事情越發撲朔迷離……

  剩下的鎮民們就像恐怖片裡那種注定要完蛋的群體一樣,開始了一次冗長的討論,其中心主旨就是為了確定接下來的行動方式,方案不多,就兩個——第一,大家一塊兒跑路;第二,留下和那未知的可怕力量對抗。

  按照施瓦辛格版哈姆雷特的說法——他們犯了個錯誤。

  在確定了執行方案二以後,鎮民們摩拳擦掌、群情激昂,他們中許多人都對找回自己的孩子不再抱有幻想了,他們只是想復仇,或許也有些人是想捍衛自己的家園,無所謂了,不管出於何種目的,他們最終都走向了同一個結局……

  7月3日,將唯一一份記錄帶出來的並不是一個記者,而是個實習生,一個打字員,也許是他的上司預感到了某種危險,所以在當天上午就讓這個實習的傢伙離開了。

  他帶著一堆手稿和一壺水,徒步在沙漠裡走了一天一夜,終於來到了離bozite最近的鎮子,休整一天後,他搭車繼續旅程,又經過了幾個小鎮,終於在三天後乘上了前往休斯頓的火車。

  最後的這份記錄的內容,雖然在當時被不少新聞界人士視為笑柄,但在我看來,除去一些誇張的修飾,其可信度還是很高的。

  裡面寫到:『7月3日,早晨卻不見有太陽升起,烏雲遮蔽了天空,好像黑夜永遠不會離開,鎮民們舉著火把、乾草叉、當然還有獵槍,一起衝進了荒廢已久的教堂,那裡,很顯然就是一切邪惡的中心。』

  從這段描述可以推理出的事情不多,但很有用,首先,一個類似鬼境,卻比鬼境更加險惡的壞境終於誕生了,雖然花了半年多的時間才完成……其次,『死氣』已經強到了難以形容的地步,連那些鎮民都能明確地知道其產生的位置是在教堂;最後,他們手裡只有乾草叉和獵槍……

  帶出記錄的那個實習生在文章的結尾處還續寫了一些內容:『我本想和他們一起去,可是蒙特先生看上去很不安,他將手稿交給我,希望我盡快離開,而他則選擇留下。那天上午,是我最後一次見他,現在想來,是他救了我……

  我離開那鎮子的時候,幾乎是用跑的,人群就在我身後不遠處,他們朝著教堂的方向行進著,人聲鼓噪,但當我轉過身背對著他們時,竟感覺不到身後有任何生命存在,好像那些聲音來自很遙遠的地方……』」

  貓爺的敘述好像完了,齊冰這時開口道:「那麼,後來這地方如何了?」

  王詡插嘴道:「嗨!還能如何?曼森大開殺戒,片甲不留唄。」

  貓爺笑道:「他不是問這個。」隨即轉頭對齊冰道:「現在那地方仍舊是一片沙漠,什麼都沒有。在1924年7月3日以後,地圖上就沒有bozite了,我們此刻身處的,是一座只在記憶中存在的小鎮,而這棟房子……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三人隨即陷入了沉默,看來疑團還是很多,而且暫時是沒有答案的。

  「嘭嘭嘭……」三聲急促的敲門聲傳來,貓爺和齊冰還算處變不驚,王詡就差點了,差點蹦到桌子上……

  「既然你都站起來了,去開門吧。」貓爺道。

  王詡面子上有點掛不住,但還是狡辯道:「我本來就是想站起來開門去的。」

  齊冰無奈地搖搖頭,「我們還是一起去吧,萬一有情況,也好有個照應。」

  三人一起走出餐廳,拐了個彎,穿過不長的走廊來到了大門口,敲門聲還在繼續。

  王詡走上前,因為緊張,他伸出的手正在微微顫抖。

  門把手剛轉了一半,外面的人就用力將門推開了,王詡立刻往後跳出一大步,擺出戰鬥姿態,形似螳螂拳……

  「喻馨!」齊冰臉色突變。

  喻馨整個人就像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站在門口,而她肩上竟還扛著個人。

  「我看見屋裡有光,所以才敲門,沒想到是你們。」她語氣有些不悅,向前兩步,直接就把肩上的人往王詡身上一扔:「交給你了。」

  「什麼呀你就交給……」王詡話還沒說完,發現懷裡的人居然是燕璃!

  「這麼大的雨,你們還讓女士在門外等了這麼久才開門,故意的麼?」她四下張望了一下,自顧自就往二樓走。

  齊冰忍不住追上去道:「二樓晚上可能有危險,你一個人……」

  「什麼危險?」喻馨直接打斷道。

  「嗯……目前還不知道。」

  「那我現在去擦身換衣服,你要不要來幫我啊,齊哥哥?」她最後還故意用很嗲的聲音叫了聲齊哥哥。

  齊冰老臉一紅,「我在門口站著可以吧?」

  「不可以!」

  老齊臉上挨了一腳,鼻血橫流,直接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貓爺單掌掩面,搖頭不止:「悲劇……」

  王詡倒很淡定,他扛起燕璃,也往樓上走去。

  貓爺問道:「你又想幹什麼?」

  「擦身,換衣服,她已經發燒了,得趕緊。」

  貓爺摸著下巴道:「哦~耍流氓是吧……再奸再厲啊……」

  王詡冷哼道:「注意你的措辭……再說我也不是第一次幹這個了……」

  貓爺沒理他,拍了拍齊冰的肩膀,「來,咱們再去喝杯茶,等著看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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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31 01:42:03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卷 月下凶宅

第二十三章 剝皮殺手

  是夜,王詡他們在餐廳就餐,屋子裡沒有燈,不過儲藏室裡有蠟燭,他們就胡亂點了幾根,坐在那超長的餐桌旁吃了起來。

  貓爺和王詡做菜的手藝還是不錯的,這點上,從小沒幹過什麼家務的齊冰還是比較佩服他們倆的,讓他一個人來整這頓晚飯,估計就是糟蹋食材了。

  三人此刻雖然基本喪失了靈能力和道法,卻也不怎麼害怕,畢竟他們的肉搏能力還在,再者,平時見得恐怖畫面比較多,被活活嚇死的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

  因此,曼森的鬼魂就算從桌子底下忽然蹦出來,他們也有辦法應付……

  夜色漸深,一輪新月出現在夜空中,清冷的月光從窗戶照射進來,竟使這屋裡平白無故升騰起一股寒意。

  他們酒足飯飽了,也不收拾餐具,直接泡了壺紅茶坐在餐桌邊聊起天來。

  「趁此機會,我跟你們講講這個小鎮裡的故事吧。」貓爺道。

  王詡回道:「我也正想問你呢,如果真如你所說,這個鎮子的人當年全部被殺光了,那麼傳說又是怎麼流傳出去的?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齊冰面無表情地喝茶,他也朝貓爺望去,期待他的答案。

  貓爺道:「等我講完,你們就都明白了,嗯……該從哪兒開始呢……

  大約在1920年的夏天,查理·曼森,一個普通的美國神父,來到了這個叫做bozite的小鎮,接替了他的前任,成為了這裡唯一的神職人員。

  當時一戰已經結束,美國的商人階級開始崛起,但這個小鎮,也許是地理位置實在偏僻,也許是別的什麼原因,總之,這地方的經濟、科學、交通等等,基本上都沒有什麼大的發展。其實這種與世隔絕的情況從更早以前就開始了,但似乎也沒人覺得奇怪,他們還是過著類似一百年前的西部拓荒時代那樣的生活。

  現在想來,可能『神』早就開始有意安排了吧……天意啊……」

  他感嘆了一聲,喝了口紅茶,接著道:「曼森來到這裡以後,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事實上,在他人生的前四十多年裡,他本就是個很正常的人。

  直到1920年冬天,一樁命案在這個平靜又落後的小地方發生了,當時造成了不小的轟動,在德州這塊土地上基本是鬧成了婦孺皆知的局面。全國範圍內都有不少記者蜂擁而至,對這樁『非同尋常』的兇殺案進行調查和採訪。

  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就是,兇手的殺人手法極度殘忍,請注意我的用詞,是『極度』。

  兇手殺人時,先將死者的嘴、眼睛、全部用針線縫起來,他使用的線非常細,縫合時也很小心,縫完以後,看上去就像這個人自己閉著眼睛和嘴一樣,不細看根本察覺不到有線存在。

  然後,割掉耳朵和生殖器,再用繩子或者皮帶一類的東西把死者的四肢固定住,臉朝下襬放。從頸後開始,沿著脊椎骨,把皮膚切開,切痕到股間為止。

  接下來,從他切開的口子裡往外刨肉和內臟,等軀幹部分全部鏤空,就倒一定量的水銀進去,使其流到四肢的皮下,最後把四肢給抽出來。

  至於頭部,從脖子那裡伸把刀進去,把腦殼裡的東西攪爛,全部倒掉,然後在不傷到皮膚的情況下,小心翼翼地把頭蓋骨敲碎,等到敲成一堆碎骨時,也倒掉……」

  王詡聽著聽著就有種想把晚飯全吐掉的衝動,他打斷道:「喂……有沒有搞錯啊?他這是要幹什麼啊?這樣有什麼意義嗎?」

  貓爺冷笑道:「哼……當然有,做完全部這些,就能得到一張十分完整的人皮,稍加處理和修飾,就會變成類似於潛水服那樣貼身的東西……」

  聽了這句以後連齊冰都覺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估計從此以後看到比較緊身的衣服都會有陰影。

  貓爺繼續說道:「由於這樣一份驗屍報告過於驚世駭俗,明顯超過了當時民眾的承受能力,所以被警方給隱瞞了,直到七十年代,在一些靈通人士的努力活動下,這報告才得以重見天日,因此我才知道得如此詳細,當然這是後話,我們還是說1920年。

  在案件發生後的幾個月裡,兇手一直沒有被抓獲,這年的聖誕節,bozite的鎮民們甚至都不敢走出家門去採購禮品,到了晚上,街上連醉鬼惡棍都看不到一個,更不要說鎮上的良民們了。

  隨著時間推移,事情並沒有被人淡忘,各種流言、小道消息、無良記者聳人聽聞的報導紛紛出爐,反而使恐怖的氣氛逐漸升溫。

  可是那兇手,也就是曼森,並沒有再次作案,他沉寂了,繼續當他的神父,鎮上最沒有嫌疑的人。」

  貓爺又喝了一口茶:「就這樣,過了兩年多,到了1923年的夏天,人們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生活,不再去提那個剝皮殺人魔了,可他偏偏在這時又一次出現了。

  這次是三個死者,和兩年前一樣,也是中青年的男性,發現屍體時,只剩下四肢相對完整,頭和軀幹全都攪在一起,整成了肉泥加骨肉相連。

  於是,半年前才走乾淨的記者們,這下又立刻拍馬殺回。德州警方更是焦頭爛額,兩年前的案子都沒搞定,現在又冒出三具這樣的屍體,這社會輿論誰頂得住?

  恐慌再一次蔓延開,但曼森這次的動作很快,比那些記者趕來的速度還要快,他在那三具屍體被發現後的第三天,又一次動手了,這次是六個,整整六個壯年的男人!

  又是六具被剝皮的屍體嶄新出爐,我要是這個鎮的警長,估計吞槍自殺的心都有了,可他畢竟沒有,即使有,也來不及實施了,因為在殺滿了十個人以後,曼森自首了。」

  王詡和齊冰聽到這裡都瞪大了眼睛,異口同聲道:「什麼?!」

  貓爺回道:「你們沒聽錯,他自首了,這不是美國電影,沒有那種穿著背帶褲、外面套件呢絨格子西裝、叼雪茄、嗓音低沉,長相貌似格里高利·派克的私家偵探出場。當然即使有,他也沒機會表現了,因為曼森的自首非常徹底,無可辯駁……

  那天,這位神父十分平靜地走進了鎮上的警察局,對警察說,所有人都是我殺的。起初警長自然是不相信的,以為這是個玩笑,雖然並不好笑……不過當曼森要求警長和他一起去看『剩下的屍體』時,在場的所有人似乎都明白了,他應該是很認真的。

  於是警長給神父上了手銬,想把他先關起來再說,但曼森微笑著讓他跟著自己去領屍體,並表示自己不會逃跑或者反抗。要說服警長並不難,因為如果他要逃跑,一開始就不必來自首。

  所以警局裡的人全都跟著他去了,當然了,不少在場的記者也跟著一起去了,警方也攔不住他們。

  這群人跟著曼森來到了教堂,就是我們白天進去過的那個。原先禮堂中央應該有一個聖母的雕像肅立在那裡祈禱,可當這些人進入教堂後,看到那雕像被換掉了,此刻站在底座上的,是一個套著人皮的蠟像。蠟像的眼睛和嘴都閉合著,皮膚散發出陣陣惡臭。後來證實,這張皮是兩年前那個死者的,被曼森塗了層藥水,放在陰涼處風乾,最後用在了這個蠟像上面……

  曼森看著警察和記者們震驚和恐懼的眼神,在教堂裡放聲大笑,並且高喊著:『這只是個開始!只是個開始!』

  在場的人都以為他精神失常了,警察立刻上前把他按倒在地,然後帶回了警局。」

  貓爺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接著道:「整件事的全過程都有記者記錄,而且不止一個,但詭異的是沒有任何照片留下,只有一些文字的報導,或許正因為如此,後世對這個德州的剝皮殺人魔才有頗多的爭議,甚至有人認為他的存在根本是杜撰的。」

  一道刺目的閃光劃破天際,照亮了窗外陰霾的天空,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五秒後,沉悶的雷聲響起,雨水傾瀉而下,外面的熙熙雨聲讓人覺得有頗有幾分壓抑煩躁。

  他們只顧著聽故事,絲毫沒有注意到月亮是何時被烏雲給遮住的。

  王詡站起身,走過去把窗戶給關上了,並且拉上了窗簾。齊冰拿起一根新的蠟燭,用原先那根還未熄滅的將其點燃。

  貓爺往自己的杯子裡又添了些茶:「不過我不這麼認為,我覺得……這個殺人魔肯定是切實存在的,而且,遠沒有看上去這麼簡單。」他往椅背上靠了靠,換了個姿勢:「曼森被捕後,被警方提到了奧斯汀(德州首府)進行審訊。他對自己的犯罪細節隻字不提,而是不斷地說著些別人聽不懂的話,比如『我還有許多事要做』,『遊戲才剛剛開始』等等。

  警方想要從他身上問出剩下那九張人皮的下落,可就是撬不開他的嘴,而在他的住處和教堂裡只找到了凶器和一些死者的血跡,那些人皮就這麼不知所蹤了。

  但找不找的到剩下的人皮,最後也不成問題了,因為僅有的證據就足夠絞死曼森十回了。

  於是乎,審訊之後很快就迎來了審判,死者家屬的情緒是激動的,陪審團的意見是一致的,法官的宣判是果斷的——絞刑,毫無懸念。

  在被捕後不到一個月,走完了所有程序,也走完了在人世間的最後一段旅程,曼森被送上了絞架。他的死刑還有不少的社會名流來觀看,當然記者也不少,哼……可是同樣沒有留下照片,我們就當是當時的警方不允許拍攝恐怖畫面吧……

  當絞索套到曼森脖子上時,他仍然在笑,似乎死亡並不能讓他絕望,恰恰相反,那正是他期冀已久的……

  『現在,我可以幹得比以前更好了。』這是他的最後一句話,說完以後,他的臉被黑布蒙上,腳下一空,飛昇是也……」

  王詡問道:「這就完了?」

  齊冰冷冷道:「怎麼可能呢……這才剛開始吧……」

  貓爺笑道:「沒錯,關於查理·曼森,剝皮殺人魔的故事,確實完了,但關於鬼魂曼森的故事,現在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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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陣

 「原來如此……五感逐漸喪失嗎……」貓爺若有所思道:「難怪從剛才開始我就覺得哪裡不對……這應該和靈體合一的程度有直接關係,隨著時間推移,你的其他感官也會喪失。我的靈力比你強些,所以受影響較晚,現在還未表現出來,但也是遲早的事情。」

  王詡指著自己鼻子道:「我咋沒事?」

  「當然是主宰之力了,難道是因為你長得帥嗎?」

  「切……」王詡用手擼了下頭髮,拗了拗造型……

  齊冰問道:「可是王詡和我們一樣,在這個空間裡靈識道術等能力全面被削弱了,為什麼在這裡他又不受五官喪失的影響了?」

  貓爺道:「削弱我們能力的是神之結界,那是不可抗力,至於這片奪人五感的樹林……」他想了想:「我明白了,這是個『陣』,西方的某種陣,和我們東方的奇門遁甲是差不多的東西,當然也有些區別。」

  他回頭對王詡道:「你在夢裡穿過了這片樹林對嗎?」

  王詡點頭。

  貓爺接著問道:「有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嗯……非要說的話,除了樹上散發出屍臭,那就是感覺這地方特別大,比外面看上去大很多。」

  貓爺道:「這就對了,我也注意到了,這片小樹林剛好環繞住高地,整體覆蓋面積可能和我們市區裡那種比較大的公園差不多。我們只是穿過其中一側而已,不可能走了那麼久還在裡面,所以結論是,我們在兜圈子……

  我想這個陣的作用就是困住走進來的人,拖得時間越久,那麼裡面的人所擁有的感覺越少,到最後就變成沒有五感的行屍走肉。」

  他又對王詡道:「從現在開始,你來帶路。」

  王詡回道:「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只有你才能走出去,你走的路線,是最接近於『直線』的,而我和齊冰來走,就會不知不覺地繞圈。」

  王詡也不再問,因為他發現齊冰神色有異,搞不好又有那種感覺快消失了,所以他閉上嘴趕緊走到了前面,貓爺和齊冰都迅速跟上。三人又走了一會兒,果然很快找到了出口,依稀可以看到一條朝上延展的小路。

  幾乎在走出樹林的同時,齊冰神情一鬆:「感覺恢復了,看來那樹林還真是個陣。」

  貓爺道:「這是個非常惡毒的陣,那些散發屍臭的樹,其實就是曾經走進這片樹林的人……他們喪失了全部的感覺,卻依然在走著,試圖逃離這片樹林,但那已經不可能了。最終,他們成為了陣的一部分,他們的怨恨和絕望反倒成了維持這個陣的能量;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這些樹始終在移動著,因為那些亡魂想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走出去……於是在這個不停移動變化著的樹林裡,新進來的人也會迷失方向,即使沿途留下記號也無濟於事,接著就會有新的死者……因此這幾乎是個不可破除的陣,而且被困在裡面的靈魂將遭到永遠的折磨。」

  王詡道:「切……說得頭頭是道有什麼用?還遁甲天書的傳人呢,關鍵時刻還不是靠本大爺?」

  貓爺也不生氣,反而用同情的眼神看著王詡:「奇門遁甲,是一門科學,是從殷商時就存在的、有著嚴謹體系的科學,是任何一個普通人都可以去學習的,雖然最初的完全版本已經幾乎失傳了,但那是切實存在過的。

  至於剛才的那個陣,以及結界、鬼境之類的東西,是需要借助普通人所沒有的力量才能形成的,那就不是科學了,而是能力。

  我只是借助一個有著便利能力的人,去對抗另一種能力而已,你對我的詬病毫無意義,讓我用知識去對抗能力,是不合理的要求。」

  被人有理有據地鄙視了一番後,王詡沒有繼續強詞奪理,因為這時他們已經來到了那古宅的門口。白天來到這屋子跟前,確是沒有了那種陰森的感覺,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便魚貫而入。

  屋裡的情景和王詡夢見的一樣,一切都很正常,前廳裡的家具都擺放完好,甚至可以說一塵不染。三人商量了幾句,決定分頭搜索一下。

  這宅子挺大,房間頗多,餐廳、茶室、儲藏室、地下室、包括廁所,一番檢查下來都挺正常的。於是他們仨又回到了前廳,準備上二樓看看。

  「二樓應該都是臥室,你先帶我們到發生兇殺的房間裡看看。」貓爺道。

  王詡猶豫了一下,走上了樓梯,帶著兩人穿過走廊來到了那房間門口,在昨晚的夢中,他就是來到這裡時醒來了。

  「有情況的話……你們可得掩護我……」王詡一隻手搭在門上,回頭道。

  「囉嗦什麼呢……」貓爺一腳踹他屁股上,直接把王詡推進了門裡。

  王詡踉蹌進屋,還未看清眼前的狀況,立刻就擺出要動手的架勢,這時候要是突然迎面撲上來個不開眼的妖魔鬼怪,肯定是亂拳招呼了先。

  但他顯然是在浪費感情,因為眼前的屋子也很正常,床上的被縟都是干乾淨淨,和想像中滿屋子牆面地板天花板血跡亂濺的場景實在大相逕庭。

  貓爺和齊冰也跟了進來,兩人朝四周看了看,然後齊冰問了個很有建設性的問題:「那鬼殺完人以後清理了現場?」

  貓爺道:「我看這整棟屋子大有蹊蹺,我們到了晚上再看看。」

  王詡道:「那現在我們去哪兒?」

  「我去儲藏室裡拿點兒吃的,剛才看裡面食材挺多,估計能養一個連的人,反正也沒事幹,晚飯做頓西餐。」

  王詡驚道:「喂!你真是灰太狼啊?灰太狼也未必一定要住在類似城堡的地方吧?知道這裡蹊蹺你還準備一直待在這兒?」

  齊冰道;「我們現在被困在這個空間裡面出不去,吃飯睡覺是必須解決的,小鎮裡面已經荒廢了,再者穿過樹林很危險,而這棟屋子又是我們要重點調查的……」

  貓爺接著他的話道:「所以呢,暫時住在這裡,是最佳選擇。」

  他們倆一搭一唱,跑到樓下去了,王詡呆立在那裡,用他過人的智慧作出了兩個推論,第一,如果他不跟著一起去,可能晚飯就沒他的份兒了;第二,今晚住在這間房的人,肯定是自己……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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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新的血祭

  當王詡恢復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正站在遍地黃沙的沙漠小鎮中,烈日當空,刺眼的陽光讓他的雙眼一時難以適應,齊冰就在他身邊,同樣以一種茫然的眼神觀望著四周的環境。

  「原來如此……是這麼回事……」貓爺用手摸著下巴,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王詡和齊冰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一塊木牌,那木牌就立在鎮子盡頭的路旁,上面的字很大,寫的應該是小鎮的名字——bozite。

  「你又明白什麼了?」王詡問道。

  「這次的鬼,名叫查理·曼森,生前的職業是個神父。」貓爺一邊說著一邊往前走,並且揮手示意王詡和齊冰跟著他。

  「我們此刻身處德克薩斯州的沙漠中,這個叫bozite的小鎮……嚴格來說,在八十多年前已經消失了,因為某個事件,或者說某個人……」貓爺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一草一木,那些空屋、電線杆、甚至是垃圾堆。

  「嗯……這事兒說來話長,總之,情況非常不妙,你們也該注意到了,我們連靈識都幾乎消失了。」

  經他這麼一說,王詡才剛剛注意到,而齊冰仍舊面無表情,只是點點頭。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小鎮中心的教堂門口,貓爺第一個走了進去,整體呈長方形的教堂空無一人,陽光透過彩色的玻璃照射進來,卻沒帶給人半分明亮諧和之感,相反,那綺麗扭曲的光線讓人覺得很不自在。

  「果然沒有嗎……」貓爺看著禮堂正前方那空空的雕像底座,若有所思道。

  王詡這時忽然插嘴道:「我要是說,我做夢的時候來過這裡,你們信不信?」

  貓爺回過頭:「哦?什麼時候?」

  王詡道:「就是昨晚你和老齊撬開我的房門把一杯水潑在我臉上之前……」

  貓爺對他的牢騷不以為然:「說說內容。」

  王詡回道:「我那時也是來到了這個鎮子上,不過時間是晚上。我四處轉了轉,沒發現人,教堂這裡我也來了,那個空的雕像底座我有印象,再然後我就上了那邊的高地。」他說著就走出教堂,齊冰和貓爺跟在他身後。

  「看那邊,有幢房子看見沒?」王詡指著遠處的那片高地。

  齊冰有點疑惑:「怎麼是古典的英式建築……」

  王詡道:「我也納悶兒呢,難道這鎮子裡住了個英國老財主?」

  貓爺立刻否定了他:「這不可能,這個小鎮很窮,我們面前的這個景象應該是1924年時的bozite,當時汽車、收音機等等都已經成了許多美國家庭的必需品,而這個小鎮卻依然只有馬匹,連輛汽車的影子都看不見,簡直像仍舊停留在西部拓荒時代一樣。

  再者,那個時候的美國已經不再處於『進步時期』,在一戰結束後的十年裡,是屬於商人階級的時代,社會文化是一種無感情、無生氣的狀態,也就是所謂二十世紀的過度開發時期,緊隨其後的就是後來那災難性的經濟大蕭條。可是你看看這裡,臨街的商店都屈指可數,這個鎮子的貧窮完全是寫在臉上的,基本上算落後地區的典型代表了。像這樣的地方,是絕不會出現那種建築的。」

  王詡又指了指遠處的房子:「喂……那你準備怎麼解釋那個?」

  「很簡單,那是這裡的人死光以後才出現的。」貓爺道,「繼續說你的夢吧,你還看到了些什麼?」

  王詡接著道:「然後我就穿過那片小樹林,接著是爬坡,最終到達了你說的那個人死絕了才出現的房子面前,再後來,我看到玻璃窗上有個人的手劃過,他正在用手指死摳玻璃,發出非常難聽的那種聲音,我也不知道他是人是鬼,反正我當時在夢裡渾渾噩噩的,可能潛意識裡覺得有什麼事情發生,所以我就衝進了屋子。」

  齊冰見他不說了,問道:「再後來呢?」

  「我被水給潑醒了唄。」王詡聳聳肩。

  貓爺想了想:「也就是說……你已經來過這裡一次了。」

  「什麼?那不是夢嗎?難道我們現在也是做夢?」

  貓也搖頭:「不,此時此刻,我們三個的肉體和靈魂確確實實全都在這裡,而昨晚……你卻只有靈魂進來了,時間正好是查理·曼森行兇的時刻,你看到的手,應該是屬於路易斯湖酒店那四個死者其中之一的。」

  齊冰道:「這究竟怎麼回事?你好像什麼都知道了?」

  貓爺指了指遠處那沙漠中的豪宅:「邊走邊說吧。」

  王詡和齊冰只好閉嘴跟上,他們倆可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貓爺理了理思緒,開口道:「首先來說說時間地點吧……這個空間,應該算是鬼境和神之結界的融合體,入口就在路易斯湖附近。我們眼前的這個鎮子,是1924年的bozite鎮,小鎮上的人已經全部死絕,而時間,就在這一刻定格。

  然後就是關於那個鬼魂了,你們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會知道他的名字,其實結合文森特的第一個提示,答案就很容易得出了,那就是『倫敦』,我這輩子只去過一次倫敦,發生了不少事,不過文森特想讓我去聯繫的只可能是錐伯的事件。

  既然如此,我就可以得出一個十分合理而且看上去很正確的結論——這裡發生的事情,和開膛手傑克案件本質上是一樣的。

  根據我個人對於歷史上各種變態殺人魔案例的研究,查理·曼森和bozite小鎮這兩個名字早就在我腦子裡了,當看到這個小鎮名字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同樣是一場血洗,一場祭祀。

  這個查理·曼森可能比錐伯更加可怕,錐伯是工具,而曼森……就不止那麼簡單了。1924年發生在這裡的屠殺,僅僅是一個前奏,那並不是真正的血祭,只是為了造就一個惡魔必經的儀式而已。

  真正的血祭應該是很嚴格的,殺的人未必要很多,但冥冥中有某種規則,在結界裡死去的每個靈魂都有特殊的意義。

  所以,真正的血祭就是現在,二十一世紀,就發生在我們眼前,一個蟄伏了八十多年的嗜血魔頭,終將在此完成他的使命,昨晚的四個,半小時前那兩個……我想一切才剛剛開始。」

  王詡越聽越覺得不妙,那錐伯老兄生前也就是個欺男霸女的角色,死後才過了回連環殺人案的癮,但這個曼森似乎在活著的時候就一個人把全鎮人都給斃了,現在還得到了神之結界的力量,那他還不翻了天?

  「喂……那第二個提示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教你如何開掛把曼森幹掉?一定是了吧?我們現在靈能力都沒了,不開掛可就頂不住了……」

  貓爺冷笑一聲:「第二個提示?哼……『伍迪的話』嗎?那句原話我就不告訴你了,反正基本意思是,根據地獄的某份名單顯示,我就要當爸了。

  我現在再想想,當時他那句話還真是大有文章,『根據地獄的某份名單』,哈!我兒子的靈魂果然不是來自天堂呢……那也就算了……

  但我怎麼也想不到,當年老希出生前半年多,開膛手也只殺了三五個,現在我兒子出生前的血祭,居然已經死了六個了……」

  王詡的下巴好像要脫臼了,兩個提示,血祭,這眼前的一切,沒錯!這傢伙的推理嚴絲合縫……他兒子絕對是個混世魔王!

  寫到這兒,我說個題外話……

  一般來說,但凡皇帝之類的人物出生前,都會有點兒所謂的「異象」,不是他爸媽做些噩夢,就是屋裡有紅光,天上流星雨等等……

  比如劉邦老兄——「高祖,沛豐邑中陽裡人,姓劉氏,字季。父曰太公,母曰劉媼。其先劉媼嘗息大澤之陂,夢與神遇。是時雷電晦冥,太公往視,則見蛟龍於其上。已而有身,遂產高祖。」

  各位觀眾,請注意了,這段話可是史記上的,司馬遷老師您這麼幹……我覺得真不太好……

  要是有人沒看懂,我就粗略地解釋一下剛才的文言文,也就是說呢……劉邦這哥們兒,是其母與蛟龍神交而產之,其父就是見證人,這真龍天子之說,可謂言之鑿鑿……

  好吧,劉邦,你贏了,漢史這麼修法,給你老爸修了頂如此「高貴」的綠帽子,我只能說……算你狠。

  我們可以再舉個例子,朱元璋老兄,太長的我就不引用了,且看這段——「母陳氏,方娠,夢神授藥一丸,置掌中有光,吞之,寤,口餘香氣。及產,紅光滿室。自是夜數有光起,鄰里望見,驚以為火,輒奔救,至則無有。比長,姿貌雄傑,奇骨貫頂。志意廓然,人莫能測。」

  好吧,修明史的各位,你們的脖子上都有刀架著,我懂的……

  撇開龍的兒子劉邦和一出生就霸氣十段,且疑似擁有火焰果實能力的火拳朱重八不談(真不知道以後面這位的資質,為什麼年少時還要放牛)。其他的帝王也多有天神下凡的徵兆,趙匡胤、鐵木真、李世民,歷朝歷代,神人不斷,且前赴後繼。

  最為讓人震驚的是……這些說法大多出自正史。

  因此我只能說,教科書這東西吧……千萬不能不動腦子,照單全收……

  那麼回到我們的故事中……以看小說的視點出發,我們還是什麼都信了吧,既然帝王將相出生前有異象,魔頭們自然也不甘落後。

  貓爺的兒子,注定不是個省油的燈……

  齊冰這時插嘴道:「你們說的神之結界,還有錐伯、倫敦這些事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解釋一下?」

  貓爺道:「等有空的時候我慢慢說吧,讓王詡來講是講不清楚的。」這倒是真的,關於天堂、地獄、神之類的內容細節,只有等貓爺過濾掉以後,重新組織語言,才能儘可能多地把「安全的信息」告訴齊冰。

  王詡忽然道:「那什麼……其實我在夢裡也注意到了,你們有沒有覺得,這樹林……散發出屍體的味道。」

  「切……還用你說,臭成這樣,聞不到我成蛆了。」貓爺回道。

  齊冰停下了腳步:「不對。」

  貓爺和王詡都回頭看著他,「怎麼了?」

  齊冰的表情未變,可冷汗順著他的臉頰流下:「我聞不到!不止是你們說的屍臭,我什麼都聞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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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信息與提示

  「喂……那又是什麼玩意兒?」王詡問道。

  連齊冰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看來這事情連他也不知道。

  貓爺回道:「關於攝政王的問題先放一放吧,當務之急是解決眼前的問題。」

  王詡忽然道:「遭了!燕璃還在酒店裡,會不會有危險?」

  貓爺道:「不要問我,我只知道現在的對手是一個鬼魂,但這個鬼魂的能力很不一般,不是靈能力,也不是什麼鬼魂特有的其他能力,如果非要說這種讓人彆扭的對手在哪兒見過的話,給我的感覺倒類似錐伯和倫敦上空的結界……」

  齊冰不知道他們在說誰,他也沒聽,因為他已經行動了,幾乎沒有半點遲疑的,飛速躍入了湖中。

  貓爺看著那水面上尚未散盡的波瀾,冷哼一聲:「看來不止你擔心你的燕學姐,齊冰也很擔心酒店裡的某某呢……」

  過了五分鐘,齊冰浮出了水面,他身上的水在短短數秒間就化為冰塵散去,比乾洗的還干。

  「沒有任何異常,用靈識感知不到,用冰也感覺不到,所以我花了點時間用肉眼確認,可惜還是一無所獲。看來這股能量的源頭並不在湖底。」

  王詡想了想:「那麼問題出在酒店裡?」

  貓爺否定道:「我們昨晚不是查過酒店了嘛,可是四個死者就在那同時死掉了,沒徵兆,沒異常,唯一能讓我們知道有問題的就是自身能力的削弱。」

  王詡問道:「那怎麼辦?我們總不能把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告訴他們這裡有鬼吧?喂,對了!你剛才不是說對方動手時你能夠知道的嗎?」

  「嗯……這是肖蕾剛才教我的方法,目前來說,你們用不了,我也只限於……當有人遭遇到那個鬼魂的瞬間,才能知道那個人的具體方位。」他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很不幸的,剛才遇害那兩個,在不到十幾秒中就死去了,靈魂即刻消失無蹤。」

  王詡聽了這話,腦海裡立刻有個念頭閃過——要不然我帶上錢和女人趕緊跑路吧。

  他搖了搖頭,很快放棄了這個想法,首先他沒有錢,其次是燕璃未必肯跟他走……

  「那我們還真就沒有辦法了?」王詡望著貓爺問道。

  齊冰也朝貓爺臉上看去,這時只有他的指示可以依靠了。

  貓爺自然也給出了一個答案:「當然有,既然這能量類似於無來源的狀態,那我們也不必接著去找其源頭——那個鬼魂了,我們直接將這能量破除掉就是了。按照已經發生的狀況來判斷,如果沒有這股能量的籠罩,這鬼魂應該是不能行兇的。」

  齊冰點頭:「雖然各種能力上都有所削弱,不過我們三個聯手,應該是可以強制用靈氣去驅散試試的。」

  王詡本就沒什麼想法,他直接捲起袖子準備動手,誰知就在此刻,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

  「那是徒勞的。」

  三個人同時感到脊樑一陣嚴寒,突如其來的壓迫感險些讓他們無法站立。

  貓爺的脖子都有點僵了,不過他仍舊是第一個回頭的。只見一個褐髮男子站在那裡,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螻蟻一般,好似這三人根本沒什麼存在感。

  「西蒙……」貓爺很快就想起了他。

  西蒙穿著黑色的休閒西裝,和文森特那幾次出現時的款式完全相同,看來這算是他們的公務員制服了。

  「凡人,我來傳達一些信息。」他冷冷道。

  王詡站在旁邊心道:你們這幫大魔頭級別的,瞬間移動也就算了,能不能把自己的鋒芒稍微收斂一點,老子快被你的光環照得站不穩了。

  西蒙沒讓他們說什麼,繼續道:「你們不用去嘗試制止這些,因為很快,你們就會親身體會到了。」

  貓爺道:「你是說……『它』將會對我們三個下手?」

  西蒙和他那幾個損友不同,他不喜歡故弄玄虛,因此他直接抖了些猛料出來:「現在已經死了六個,不過要滿足名額,應該還需要一些,你們必然會在那份候選名單上,還有你們認識的一些人……」

  聽到這裡,三人皆是臉色一變。

  貓爺問問題很有針對性,也許王詡還會問句類似「我們認識的人究竟是指誰」這樣的廢話,但是貓爺直接問道:「滿足什麼名額?」

  西蒙轉過身,越過自己的肩頭,留下了最後一句話:「能說的信息到此為止,接下來是提示……文森特有兩個提示給你。」他這話顯然是只對貓爺一個人說的:「一,倫敦;二,伍迪曾經的話。」

  他說完,往前走出一步,忽然如踏進虛空中一樣消失了。三人頓覺肩頭一鬆,然後王詡乾脆坐到地上喘了起來:「哎……這什麼世界啊?湖面上那算什麼鳥能量?還不如人家喘氣兒的壓迫感……」

  齊冰問道:「這也是地獄使者嗎?他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

  貓爺低頭思索著,他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他們出現在哪裡都不奇怪,關鍵是他們幹了些什麼……為什麼他要來告訴我們這些?」

  王詡道:「你不是一直和他們勾勾搭搭嗎?說不定是你那幾個損友想幫你一把唄。」

  「留意他剛才的用詞。」貓爺的冷汗順著臉頰流下:「『文森特的提示有兩個』,這是他最後順便說的,而之前他所說的那些——『傳達一些信息』、『能說的信息到此為止』,都顯示出這是他的『任務』,是他必須來告訴我們的。

  我對這個西蒙不是很瞭解,但是從僅有的一些瞭解來看,他絕不是那種會特意幫文森特或者伍迪來跑腿的人,他來的原因,是他『必須』來,而最後的提示,才是我那兩個損友給我的幫助……」

  王詡聽了以後大感不妙:「難得出來旅遊一次,又捲入了某種事件了吧,似乎還挺嚴重的吧……果然和你這傢伙在一起就沒好事吧!」

  他剛抱怨了兩句,一陣詭異的能量波動毫無徵兆地從湖面輻射而出,穿透了他們的身體,這一刻,一種沉悶的感覺籠罩而來,許多閃影般的片段出現在了王詡腦海中,他昨晚的那個夢又一次清晰起來……

  貓爺則是驚道:「喂……所謂『很快』,就是十秒鐘以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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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察覺

 王詡就這麼一路追著燕璃,直到美女氣呼呼地跑進了電梯,王詡這時還在走廊盡頭,一邊招手一邊喊著:「等等!」

  燕璃冷冷地對電梯小姐道:「請關門。」

  電梯小姐看了眼遠處的王詡,再看看燕璃,基本上已經知道是什麼情況了,在這種狀況下,女人當然是幫女人……所以她果斷地按了關門鍵。

  只可惜,王詡還是進來了,他用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竄進了電梯裡,直接就出現在電梯小姐背後,然後悄無聲息地伸出一手按在其頭上。

  一眨眼的功夫,電梯小姐只覺得一陣失神,當她恢復意識時,自己獨自一人站在走廊裡,而電梯已經到了別的樓層。

  「你就是這樣對待普通人的?只要你覺得方便,就用法術把別人趕出去?」此刻電梯裡只剩下了燕璃和王詡兩人,攝像頭也沒有錄音功能,所以她便直接質問王詡。

  「我怎麼了我?聽你這意思,好像我濫用能力殘害良民了?」

  燕璃瞪著他:「哼……那你現在想怎麼樣?用你的能力給我洗腦嗎?」

  無理取鬧,這是典型的無理取鬧……

  王詡心中不屑:「燕學姐,我要是能給人洗腦,還跟你較這勁幹嘛?直接就……」

  「直接就怎麼樣?」燕璃打斷道。

  「嗯……」王詡明顯猶豫了一會兒:「那就能直接把我要說的話放到你腦子裡了嘛……」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剛才想說什麼?」這個問題問得很好……

  王詡心道:很好……你現在倒真像個玩心理學的了,兩句話一說就被你誘導出了我的齷齪思想,這下說不清了。

  「燕學姐……」王詡一手按在了電梯的緊急停止按鈕上,電梯在第五和第六層之間停了下來,「反正我的流氓本質也被你看穿了,那我就有什麼說什麼了。」

  很顯然,燕璃根本不怕他,依舊用那不善的眼神盯著王詡。

  「我知道你為什麼要生氣,你覺得我趁著翎雪不在的時候來追求你的行為是一種背叛,同時也是對你的侮辱,但是你錯了,我這麼幹是有原因的,和你利用花同學來擠兌我的幼稚行為是有區別的,我的目的可是高尚而純潔的!」

  「不要臉。」燕璃只說了這三個字,這是句很中肯的評價,如果一個男人說自己背著女朋友去找另一個女人是出於高尚而純潔的目的,那是沒人會相信的。

  「那……我就說一次,信不信由你,1888年的冬天,你是埃莉諾,我是艾金森,你是個海妖,我是個偵探,你與我訂下誓約,來生再見,而且最後還因我而死。我現在回來了,就要履行諾言,你拒絕我也好,誤解我也好,完全不相信我也無所謂,我會回應你的那份愛,不管是埃莉諾的,還是燕璃的!你不能否認自己對我的感覺!」

  燕璃聽了這話臉紅那是肯定的,也不知她是羞是怒。她好像在思考著什麼,一言不發……當然了,這時候人的腦筋總是不太好用的,何況王詡的話也沒什麼現實依據,既無法證明,也無法推翻。

  「好,我信。」她下定決心,終於回答道。

  王詡喜出望外:「真的?」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才是我所認識的王詡,我所瞭解的王詡。」

  王詡這時開始喜形於色,得意忘形,「那咱倆現在的關係……」他說著就去拉燕璃那柔軟的小手。

  燕璃恢復了往常的樣子,她眼神冷傲,甩開這無知學弟的手:「信歸信,我可沒說做你女朋友,我燕璃是那麼容易追到手的嗎?」

  王詡這下有點惱羞成怒了:「那你要我怎麼樣?」

  燕璃笑了笑回道:「表白一個來聽聽。」她說這話的語氣類似街頭地痞常對良家婦女說的那一句:「給爺笑一個看看。」

  宅男王詡嘴角抽動著,冷汗刷刷地往下流,憋了半天,開口道:「曾經有一段真摯的感情放在我面前,可我沒有珍惜,等到失去時才追悔莫及……」

  五分鐘後,電梯到了底樓,門開了,燕璃打著哈欠走了出去,王詡那張臉紅裡透著黑,人傻站在電梯裡,心情十分鬱悶。

  「這個女人……竟敢調戲我……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天理?!」王詡低聲嘀咕著。

  貓爺的聲音忽然出現:「你那表白也太俗套了,雖然話的內容和你的情況也算是貼切,可惜星爺這段話已經被廣大人民群眾……嗯……尤其是宅男們用得太爛了,基本都失去殺傷力了。」

  「你丫不是在樓上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居然還能聽到我在裡面講話?!」王詡見他悠閒地靠在電梯門外的牆上,大驚失色。

  貓爺回道:「你們在電梯裡待得時間已經足夠我通過其他途徑下來了。」

  「什麼途徑能聽到我們在電梯裡講話啊!!」

  貓爺非常冷靜地答到:「我在電梯頂上唄,怎麼了?跳下來的時候你沒察覺到嗎?哎……看來我輕功真是出神入化。」

  王詡表情數變:「那你……」

  「啊……還好還好,反正該聽的不該聽的我都聽到了,你說完廢話之後她那句『難道翎雪就是被你這樣一番話打動的?』真是讓人頓感醍醐灌頂,神清氣爽。」

  「好吧,你贏了,竊聽男,我完蛋了,身死無名,謚為至愚,恥及父母,為天下笑,我決定自殺,誰也別攔我……」

  貓爺對王詡的吐槽依然無視之:「其實你也不必覺得丟臉,表白的技巧,就是在不斷的失敗中磨練出來的。」

  王詡問道:「你也失敗過?」他眼神中竟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當然沒有,我只是安慰你一下,哎……不要擺出這種表情嘛,反正你自取其辱也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他們倆說話間已經走出了酒店,王詡也沒在意,只是貓爺邊和他說話邊把他往外領。

  走了一段路,來到路易斯湖畔的樹林中,齊冰忽然從一棵樹後面閃了出來,嚇了王詡一跳。

  「好了,現在跟你說正事,這個距離應該差不多了,你用靈視,隔著這個湖,看看酒店的全貌。」貓爺正色道。

  王詡見他們不像是開玩笑,於是便立刻照做,接著,他看到了十分詭異的一幕,路易斯湖的水面上,似有一陣陣如同水蒸氣的東西在流動,那不是霧,更不是煙,透明,卻給人以粘稠的感覺。

  齊冰道:「這就類似於靈力造成的海市蜃樓,也可能不是靈力,而是類似於靈力的某種能量。這股能量可能昨晚就已經籠罩住整個酒店了,而源頭,就來自於這個湖當中。」

  「喂……你剛剛不還在樓上打桌球嗎,什麼時候到這兒來的?」

  貓爺道:「哼……你知不知道,就在你追著燕璃進電梯的那段時間,這酒店裡又有兩個人掉入了死亡陷阱。『那個傢伙』又開始行動了,所以我讓齊冰先出來等我,而我則跟著你一起出來。」

  王詡一臉的疑惑:「什麼啊?你是怎麼察覺到的啊?打桌球的時候你不是還什麼都不知道嗎?」

  貓爺答道:「打桌球的時候,確實還什麼都沒發生,但是當時,我已經知道了探查這附近危險的方法。」

  「這麼神奇?吃飯的時候你明明還一籌莫展。喂……你該不會是什麼妖魔鬼怪冒充的吧?」

  貓爺對著王詡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扇去:「就是因為你們倆一看到肖蕾就跑,才沒能得知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下連齊冰都不明白了,他想了想問道:「肖蕾醫生……難道也是狩鬼者?」

  貓爺冷哼一聲:「都說了是我上司了……」

  王詡問道:「她十殿閻王啊?還是某某家族裡的元老級人物,靈能力練到返老還童的老巫婆?」

  貓爺道:「是更高級別的上司……你們應該還沒有聽說過這個稱呼——攝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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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爭吵

  「四個人全死了,在同一個晚上,死亡的前後間隔時間不超過4個小時。」貓爺邊說邊塞了塊雞到嘴裡。做這盤菜的廚師手藝不錯,雞肉外脆裡嫩,肉汁鮮美,從貓爺臉上的表情看來,他是很享受的,不過他的思緒可並不全然在餐桌上,此刻,他的大腦正用常人無法想像的效率運行著,通過記憶、推理、假設對昨晚的案情抽絲剝繭。

  王詡就不同,在吃飯時,他的血基本都從腦子流到胃那邊去了,所以他只是漫不經心地道:「警察不是說了嘛,四起都是意外。」

  這倒是事實,因為查不到任何兇殺案的痕跡,警方僅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就完成了調查,中午就收隊回去了,至於為什麼會出現同一個晚上、同一個酒店發生四起致死意外的情況,那只能用概率學來解釋了——超級巧合。

  齊冰搖頭:「在房間裡摔倒,頭撞到家具的尖角而死,我可以理解;健康的人突發心肌梗塞也不是不可能;還有那個在浴室裡窒息的人,只能說他沒有注意通風;但最後那個,被果汁活活嗆死的,未免……」

  貓爺接著他的話道:「所以我說,這事情一定有問題。」

  王詡聳聳肩:「你也用靈識查探過了,他們的靈魂都已經不在,如果是被謀殺的,很可能還會在這裡怨留。但現在的可能只有兩種,被鬼殺的,或者就是真的意外。」他最後還補充了一句:「別忘了,其中一個死掉的時候,我們還在酒店裡亂轉,根本沒有鬼境。」

  他言下之意,這真的是極其巧合的意外,我們還是吃好喝好,不要胡思亂想。

  貓爺冷哼一聲:「哎……我要是能和你一樣,凡事都得過且過地去想,那會活得更輕鬆吧。」

  他們正說話間,一隻手輕輕摸到了貓爺的肩膀上。美女醫生今天的穿著依然火爆,休閒襯衫胸前的鈕子只扣了一半,露出半抹雪白的酥胸,那一道深不見底的誘惑就在貓爺的眼前飄來飄去……她的上圍真的比較驚人,如果是原裝貨,那恐怕屬於衝出亞洲,直逼歐美領先水平的尺寸。

  她的下半shen則是一條牛仔短裙,筆直修長的玉腿盡顯無餘,而那翹臀纖腰的曲線更是奪人眼球,這等身材,加上姣好的面容,尤物二字,當之無愧。就連那些審美觀比較不靠譜的老外也為之側目。

  「小古,你也不請女士坐下?」她嬌聲道。

  貓爺的表情沒什麼變化,「請坐。」

  她是坐下了,不過王詡和齊冰立刻站了起來,退後兩三米,擦了擦嘴,異口同聲,表情木訥:「我們吃飽了。」

  「呵呵……」她忍不住笑了起來,眼角卻一直在朝貓爺瞟著。

  貓爺嘆了口氣,看著眼前那兩位右手俱樂部的同僚,心中只有一個評價:「這兩個白痴……」

  王詡和齊冰離開了餐廳,他們也不知自己要去哪兒,反正上了電梯再說。

  電梯小姐微笑著問道:「請問兩位去幾層?」

  而他們倆依舊表情木訥,依舊異口同聲:「隨便……」

  十多分鐘後,他們倆在娛樂室裡打起了桌球,不過王詡很明顯是心不在焉,而齊冰,雖然臉上沒表情,卻忍不住先開口了:「你說……貓爺會不會……」

  王詡還沒等他說完就回道:「我看……可能性在百分之三十左右。」

  齊冰好像挺詫異:「不會吧……以他的人品來講,出軌的幾率不該這麼低啊……」

  王詡的嘴角抽動了幾下:「那七成的忠誠絕對是沒有問題的,因為他老婆也不比剛才那位差,而且不是什麼善茬,如果她知道貓爺在外面和別人勾勾搭搭,說不定會敲碎他的腎……

  其實真正困擾我的是另一個問題,為什麼會有這等美女去主動勾搭貓爺呢……還是在知道他已經結婚的前提下,難道這傢伙在我們看不到的時候其實有著花花公子的一面?」

  齊冰覺得這個話題再討論下去氣氛會愈加猥瑣,他清了清嗓子:「算了,我們還是不要在別人背後議論了。」

  王詡這時突然正色道:「也是,反正我再觀望觀望,他要是真出軌了,我替她老婆收拾他!大姐頭可是很不容易的,等了他這些年,青春耽誤了不少,現在還快要當媽了,貓爺雖然無恥,但也要有個限度,有些事是干不得的。」

  「企圖腳踏兩條船的男人居然還在這裡大言炎炎,孩子……你不害臊嗎?」貓爺冷不丁地出現在了他們身後。

  王詡驚道:「喂,你怎麼跟過來了?」

  「因為我也吃完了。」

  「那她……」

  「我重申一次,肖蕾是我的一個上司,僅此而已。」貓爺說完這句,沒等王詡和齊冰說話就扯開了話題:「現在和你們說正經事,我已經想明白了,昨晚這裡確實發生了鬼魂襲擊人的事件,而且這不是一個一般的鬼。」

  「難道是陰陽界的強者嗎?」齊冰問道。

  貓爺否定了:「不,不是那樣的,但具體是什麼,我也說不清。」

  「切……說了等於沒說。」王詡說話間正好清空了桌上的檯球。

  「喂,王詡。」齊冰輕輕叫了他一聲。

  王詡抬起頭,發現老齊那眼神有點奇怪,順著他的示意的方向望去,他正好看見燕璃和花展雲朝他們走來。

  不過那兩人的樣子絲毫看不出是傳聞中的情侶關係,花展雲同學雖然走在燕璃身邊,但兩人之間始終保持著一定距離,社長大人冷漠的態度和花展雲同學尷尬的表情讓王詡聯想起了賀文宏這位十分悲劇的同期新人。

  貓爺用只有他們三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花展雲同學真可憐……看樣子似乎成了你的墊背……」

  而王詡用類似腹語的方式回道:「她這是想氣氣我……由她去好了。」

  「真巧呢。」燕璃道。

  「是啊是啊……」王詡虛著眼回道。

  「嗯……各位好。」花展雲還是很禮貌地向他們問候。

  氣氛漸漸凝重起來,王詡開始發揮沒話找話的優秀能力:「燕學姐也喜歡玩桌球啊?」

  「不,只是陪男朋友來玩,我不是很會。」她說這話的時候死死瞪著王詡的眼睛,連瞥都不瞥自己「男朋友」一眼。

  王詡乾笑了兩聲,花展雲卻出乎意料地客氣,他用眼神暗示著王詡借一步說話。然後兩人幾乎同時說了句:「嗯……我去一下廁所。」

  這兩個傢伙剛走,貓爺便抄起球杆,劈劈啪啪幾桿下去,桿桿進洞,看他的樣子似乎還挺隨意的。而齊冰則回頭對燕璃道:「燕學姐,我覺得你這樣不好。」

  燕璃回過頭,那雙貓兒般可愛的眼睛此時投來的卻是一道殺氣騰騰的目光:「我怎麼了?」

  齊冰繃著撲克臉,不知道面對這種態度的女人自己還能說什麼。

  這時……貓爺開口了:「這位姑娘,你與王少俠置氣是一回事,可是花展雲同學卻被你無辜喚來作墊背……就算你不喜歡他,可也不該利用他,如今你讓其情何以堪?」

  燕璃露出一個讓人不寒而慄的微笑:「可是據本姑娘所知,古醫生你和王詡也是一丘之貉,家中妻子賢淑貌美,且已身懷六甲,你卻在學校與其他女子做些苟且的勾當,這事情若是傳了出去,你又情何以堪?」

  貓爺本來想學著說書人調侃一般來勸勸她,結果被對方用相同的語氣頂了回來,覺得有些自討沒趣:「哎……算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自己解決吧,不過我還是要說一句——你仔細想想,王詡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燕璃冷哼一聲不再說話,她奪過貓爺手中的球杆,僅僅花了三十秒就把剩下的檯面給清了,看來「不是很會」和「男朋友」一樣,都是扯淡。

  再說王詡和花展雲二位,鬼鬼祟祟地跑到廁所裡,花展雲率先開口了:「王詡,你知不知道我現在的處境非常痛苦。」

  「你這麼一說,我不就知道了麼……」他眼神四處飄來飄去,就是不敢正視對方。

  花展雲接著道:「你知不知道我此刻的感受?!」

  「嗯……」王詡想了想:「你知道她不喜歡你,你知道她知道你喜歡她,你知道她喜歡我,可你不知道我喜不喜歡她……嗯……差不多是這樣吧?」

  這段繞口令說完,花展雲還真聽懂了:「哎……就是這樣。」

  王詡接著道:「既然你知道她是利用你來氣我,為什麼不直接和她翻臉呢?反正你這樣幫她裝下去,也不可能嘗到什麼甜頭的,她這個人我太瞭解了……」

  花展雲的雙手按在了王詡肩膀上:「我拒絕不了她。」他看著王詡的眼睛:「王詡,我之前確實說了不少不太客氣的話,可我自己也知道,那不是真的,你不是那種花花公子,我一直知道,你是個好人。」

  王詡的眼神依然沒有焦點……

  「我不知道你和尚翎雪還有燕璃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我拜託你,你才是可以給燕璃幸福的人,請你好好待她,照顧她,不要再讓她受到傷害。」

  王詡很想告訴花展雲,其實我此刻的處境也非常痛苦,朋友你如此情深意重,甘願退出,我很感動,可惜,這事兒裡有沒有你,結果都差不多,問題的關鍵點只有一個,燕璃無法接受自己變成類似第三者的存在。

  「嗯……這事兒呢,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不過既然你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我盡力再和她交流交流……」

  花展雲正色道:「謝謝……王詡,聽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他說完就走出了廁所,看那背影頗有幾分即將英勇就義的風範。

  …………

  王詡回到眾人旁邊時,花展雲已經離開了,貓爺還在打桌球,齊冰還是面無表情地圍觀,好像剛才花展雲跑過來對燕璃說的那句:「我覺得,你和王詡的事情,還是自己解決吧,我真心祝福你們,只是請不要再把我牽扯進來了。」從未落入他們耳中。

  燕璃瞪著王詡道:「你都和花展雲說了些什麼?」

  王詡聳聳肩:「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鼓起勇氣脫離了你的恐怖統治。」

  「你……」燕璃一時氣結。

  王詡還是不依不饒:「你這種行為真是幼稚可笑,仗著人家喜歡你,就利用他來激怒我?這算什麼?你說你這算什麼?虧你還是一學心理學的,要跟我發脾氣就想不到更好的手段了?」

  貓爺搖著頭,心道:就你這態度還泡妞呢?要不是人家喜歡你,衝上來掐死你都有可能。

  「我幼稚?我可笑?那你呢?你卑鄙!你無恥!」燕璃徹底憤怒了,王詡就是有這種天生的能力,再冷傲的女子也能被他氣得破口大罵、儀態盡失。

  她罵完就走,臉漲得通紅,氣得顯然不輕。

  王詡倒是覺得自己創造了一個不錯的機會,既然已經把話說到這種程度,那也沒有什麼說不出口的事情了,於是他立即追了上去。

  「他們這樣沒事兒吧?」齊冰問道。

  貓爺道:「事實上,吵架是一個不錯的進展。」

  「這麼劍拔弩張的還不錯?」

  貓爺隨口就回道:「當然了,就好比許多小夫妻都會吵架,不過吵完以後,兩人反而會更加恩愛,真正標誌著關係決裂的情況就是,兩人之間已經無話可說……因此,吵架總比誰都不見誰、誰都不和誰說話的好。」

  齊冰點頭道:「嗯……確實有點道理。」

  貓爺後面還有半句話這時突然冒了出來:「既然你懂了,我想你也早就注意到喻馨的房間距離你的其實並不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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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31 01:38:03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 寬恕

  他們三個行動起來那是安靜迅速,極有效率,稍微協調了一下分工(見機行事)、並且說好了面對突發狀況的暗號(臥槽!快來!),然後就準備出發了。

  誰知三人剛剛打開王詡的房門,就看見了一個人,楚凡同學……

  這傢伙鬼鬼祟祟地在王詡門前站著,口袋裡揣了塊藥味濃郁的手帕,手上正拿著不知從哪裡搞來的螺絲刀和鐵絲。

  他身後還跟著兩個人,似乎也是翔翼的學生,估計是他的一丘之貉,看到門一開,皆是一愣,傻傻地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王詡深深嘆了口氣:「哎……」他走過去,拍了拍楚凡的肩膀:「讓我猜猜,你準備撬門進來,把我弄暈,帶出去暴揍一頓,明天一早脫褲了掛在外面某棵樹上?」

  楚凡沒回答,這事情挺明顯,他知道辯解也無用,現在一看對方也有三個人,本來王詡這個泥腿子是愛怎麼整就怎麼整,可這個齊冰家裡似乎有些背景,在學校裡也是優等生,不太好惹,而且還有個隨行的保健室醫生在場……所以他此刻自然是不好動手了。

  王詡又是長嘆了一次:「沒想到,這種中學生喜歡玩的把戲,你還在玩,我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這種幼稚的行為未免太過於愚蠢了點。」

  兩分鐘後,楚凡等三人被關在了王詡房間裡,衣褲被扒光,人被分別綁在三張椅子上,電視裡正用非常巨大的音量播放著成人收費節目,而房間的一角,還放著一台DV……

  其實楚凡同學十分的費解,他不明白,為什麼王詡的房門本來就被撬開了(他剛才在門口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猶豫著)?為什麼這三人會十分沉著冷靜地干出這麼缺德的行為,為什麼他們只用幾秒就能將自己這夥人制伏?他只知道,自己今後的人生,都會生活在今晚的陰影中難以自拔……

  狩鬼者三人依舊是行動了,他們乘電梯來到了一樓大堂,王詡在路上一直在問一個問題:「你為什麼會隨身帶個DV……難道是想幹些什麼勾當然後拍下來……」

  貓爺的解釋是:「拍拍風景而已。」

  當然,沒人會信的。

  他們用靈識四處查探後還是一無所獲,所以決定分頭行動,齊冰的靈能力優越,所以負責查探酒店之外,貓爺去了酒吧,而王詡,很明顯,走樓梯一層層巡視的工作就交給他了……

  時間不斷流逝,沒有突如其來的尖叫,沒有寒冷的鬼境,也沒有任何異常,他們算是給酒店當起了義務巡夜的保安。

  當然了,真正的保安倒認為這三個傢伙有點問題,通過攝像頭注意他們很久了。尤其是王詡,如果說齊冰是出去呼吸新鮮空氣的,那他難道是想在這兒玩登樓不成?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凌晨四點半,兩個小時折騰下來,三人又重新聚集到了電梯門口,王詡道:「要不……我們今晚就先歇了?」

  貓爺也無奈地表示同意,畢竟現在唯一的異常是他們幾個的各種特異功能被削弱,實在是找不出別的線索,只好鳴金收兵先。

  於是他們約定明天中午再見,然後各自回了房間。

  王詡打開門,看著那三位被綁在椅子上的裸男,悲天憫人地搖了搖頭。他走到牆角,把DV拿在手裡,然後解開了楚凡身上的繩子。

  楚凡一站起來就揮拳朝王詡打去,很顯然是想搶走他手上的一些影像資料,可惜,王詡像拍蒼蠅一樣隨手拍飛了他的拳頭,這看似不經意的一拍,讓楚凡感覺自己的整條手被一股巨力扯飛,整個人都往一邊踉蹌了幾步,手肘差點脫臼。

  王詡看著他,一臉頹廢道:「穿上衣服,帶上你的狐朋狗友,滾出去。」

  「你……」楚凡是恨得牙癢癢,可惜打又打不過人家,只好想別的辦法:「你把帶子刪掉,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王詡立刻把DV的小屏幕翻到楚凡眼前,按了幾個鍵,當著他的面把剛才拍的內容全刪了。這一舉動倒是讓對方吃驚不小,楚凡原以為至少會被敲詐個幾十上百萬的,不然以王詡的作風,應該會拿著這段錄像,把今天的事情分成九段,每天跑到天橋底下輪番不停地講,圖文並茂、繪聲繪色……

  可是王詡卻隨手就銷毀了勒索的資本,並且沒有擺出什麼有恩於人的囂張態度,只是淡然道:「我希望事情到此為止,如果你還是冥頑不靈……」他突然逼視著楚凡的雙眼:「我會失去耐心,即使不殺你,也會讓你永遠不能再來煩我。」這句話如利刃般刺入了楚凡的心中,就像尚翎雪當初用支配之力給他靈魂帶來的恐懼一樣,讓他整個人頓時有如臨深淵之感。

  最後楚凡也不知自己是怎麼離開那個房間的,和他一起的兩人更不必說,他們誰都不會再提今晚的事情,如果可能,他們甚至希望這段回憶能從自己腦子裡刪除掉……

  王詡獨自躺在床上,呆呆地望著天花板:「我是不是太善良了?或者說我現在很成熟?」他確實不明白,原本他是一個報復欲非常強的人,雖然從不主動惹別人(當年他沒這能耐),但也絕不是好惹的(真敢和你玩命)。

  可是現在,王詡不知是不是漫畫電影看多了,似乎走上了「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這條不歸路,那些招惹他的普通人,已經不再能激起他的報復熱情了。

  其實他自己也沒有察覺,這是一種心理境界,那些頂尖的強者,都會經歷這樣一個過程。

  舉個例子,如果你走在街上,一個五六歲的孩童因為好玩撞了你一下,你會和他計較嗎?又或者,你是一個職業籃球運動員,如果你在街頭球場和一些中學生打球,會拼盡全力去防守嗎?

  通過欺凌弱小來體現自我價值,這樣的人並不是強者,他們才是真正的弱者。

  王詡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了遠超一般人類的高度,他有普通人沒有的能力,他知道許多世人所不知的知識,他現在是名副其實的超人了。

  許多人都幻想著獲得某種超能力,而目的往往是為了錢和女人,因為有了超能力就輕鬆地得到一切,王詡也幻想過,宅男們誰沒有幻想過?

  可當他真的進入狩鬼者這一行後,卻一步步走到了今天,這是他做夢都想不到的……

  說到做夢,這一晚,酒店了確實有許多人做夢了,一個酒店的工作人員,兩個翔翼的男生,和一個在酒吧裡喝高了的遊客。

  他們做了同一個夢,這是一個讓他們長眠不醒的夢,在夢裡,他們來到了一個美國西部的小鎮,走進了一幢高地上的古屋,在那裡渡過了四天的時間,而第四天,這個夢結束了,因為在夢裡,他們全都已經死了。

  而現實世界中,一切似乎還很平靜,直到第二天的早晨,打掃房間的工作人員,發出了一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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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31 01:37:45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 預兆

 王詡在一條空曠的路上走著,朦朧的月光裹在大地表面,但周圍依舊很暗。

  這裡給人一種不協調感,難以言喻,總之就是使王詡很不舒服,他的感知能力被削弱到近乎消失的地步。所以他更多的是靠五感來觀察身邊的環境。

  道路並不算寬,地面踩上去像岩石和沙子,路兩側的建築讓王詡聯想到美國西部片,建築前沿都有門廊和水槽這些標誌性裝飾,還有那種西部酒吧標準的小推門(過去美國西部的建築設計都是很實用的,比如門廊前的柱子上可以拴馬,然後水槽供馬喝水,至於酒吧的那種門……很明顯,如果你裝一扇非常考究漂亮的普通門,當牛仔們在酒吧裡打完架把某人扔出去的時候就會被破壞掉)。

  王詡接著朝前走,他發現這個似乎是小鎮的地方卻沒有一個活人的氣息,路旁的屋子裡鬼影綽綽,卻也探測不到什麼靈識。

  最終他來到了小鎮中心的教堂,推開教堂大門,依然是空無一人,很奇怪的是,這教堂中間的雕像不見了,沒有安詳的聖母、也沒有十字架上的帥哥,聖壇上只有一個雕像的底座。

  王詡走出教堂,向四周再張望了一下,想看看還有哪裡是自己沒有走過的。忽然,他看到小鎮的西面不遠處有一塊高地,在高地之上,一幢古典英式風格的別墅躍入他的眼簾。

  這景象詭異無比,就好像德古拉伯爵的城堡從歐洲飛到了美國西部的沙漠中一樣,但王詡覺得自己看到的絕不是海市蜃樓,因為在月光下,那幢大屋裡透出的陣陣陰森氣息,即便是沒有靈識的人,恐怕都能感覺得到。

  王詡在鎮子邊緣找到一條蜿蜒的小路,沿著路前進,他走進了一片小樹林。在一個沙漠小鎮的旁邊,有這樣一片林子也不算奇怪,因為人居住的地方附近一般都有水源,有水就有植物,而造房子得砍樹。可是奇怪的事情很快又出現了,這林子好像不對勁……

  王詡走進小樹林已經超過十分鐘了,悶熱潮濕的感覺自不必說,可怕的是周圍那些樹給他的感覺不像植物,反而有點像活著的東西,或者說,曾經活著……

  陣陣屍體的腐臭味從那些樹上傳來,刺激著王詡的嗅覺,一般人估計早就吐了,但王宅男畢竟也算是見過一些噁心場面的,加上人癲膽壯,除了微皺眉頭,他也沒表現出太多不適和恐懼。

  正在王詡懷疑自己到底是在小林子裡走,還是在大興安嶺裡面跋涉的時候,這片樹林終於迎來了盡頭。眼前,就是那塊高地,傾斜的路面曲折地向上延伸,通往那幢怪誕的古屋。

  王詡繼續走著,他發現這塊高地比自己想像中還要高,當到達最上方的建築時,他才意識到,這裡根本就是一處只有一條出路的懸崖。

  回望剛才的小鎮,似乎離得並不遠,而那片樹林從高處看去也依舊顯得稀鬆單薄,真不知道為什麼剛才有一種走入重重密林的感覺。

  抬頭看著面前的大屋,就這麼緊貼懸崖邊緣而立,王詡心中想的是,這屋子的主人也不怕下雨收衣服的時候從窗口掉出去摔死?

  這時,王詡的目光忽然被一口井吸引了,這口井其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問題就是它的位置,為什麼懸崖高地上會有井?

  就算王詡這人的地理常識再差,也覺得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在地勢這麼高的地方,有條河倒不奇怪,但是井這東西,通的是地下水,周圍這一大片平原,只有你這塊高地鶴立雞群,那你這口井有多深?垂直上下的距離至少得算上這地方的海平面落差吧?我看你這井口的繩子也不像是可以用來支持登山高度的吧?難道你這屋子底下的山體裡面建了個地下水庫?

  突然,只聽得「嘎吱」一聲怪響,這聲音打斷了王詡的思路,他的目光朝聲音的來處望去,那是二樓的一扇窗戶中傳來的,五根枯柴般的手指正用指甲慢慢地劃過玻璃,那手掌上還沾滿了鮮血。

  王詡看不到屋裡的景象,只知道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這屋裡如果是一個正在求救的活人,那說明很可能還有一些比較邪惡的東西在朝他施暴,而如果這只爪子是一個死人的,那情況反倒簡單了……不就是進去和它玩命麼,幹這事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所以王詡提起袖子就衝進了大屋,原本他想用非常帥感且有霸氣的姿勢踹門而入,一是詐唬別人,而是給自己壯膽,誰知門根本沒關好,只是虛掩著,王詡的動作直接導致自己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不過狼狽歸狼狽,王詡好歹也是個狩鬼者,許多事情看上去做的時候很抖,其實心裡是有底的,這屋子裡怎麼也察覺不到靈識的存在,蹊蹺得很,王詡衝進來時已經使用了靈識聚身術,隨時準備應對突如其來的變故。

  屋裡漆黑一片,不過王詡已經使用了靈視,看得還挺清楚,正是因為如此,他覺得特不對勁兒……這裡實在太正常了,沒有凌亂的家具,沒有滿地的鮮血碎肉,也沒有穿著英式管家服的白髮老頭露出尖牙四處奔跑……在王詡最初的估計中,這種鬼屋裡至少得像個兇殺案現場一樣,牆上按滿了血手印那才是常規現象……可現在,一切都安然無恙,簡直就是套含家具、全裝修的古典小別墅,門口插塊牌子就能直接出售了。

  不過王詡也不及多想,他立刻衝到二樓,來到剛才看到異象的那個房間門口,轉動了門把手……

  「啊!!!」王詡從噩夢中醒來,發現自己整個頭都濕了。

  「叫什麼叫,大半夜的,注意素質。」貓爺站在王詡的床邊,手上拿著個玻璃杯,不過裡面沒有水了……

  齊冰也在旁邊站著,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樣子。

  「你丫的!怎麼進來的?!」王詡叫道。

  貓爺頹廢地撓撓頭髮:「當然是撬門了,難道是你給哪個女生留了門不成?」

  王詡道:「喂!這還是高檔酒店啊?門被撬了就沒有什麼警報系統啊?」

  「哼……」貓爺冷笑道:「的確是裝了個五針腳制動系統和單回路報警器……」他眼神中透出陣陣鄙視:「那是糊弄小孩兒的玩意兒了……」

  王詡震驚了,心想:這溜門撬鎖的勾當,幹到你這個境界,基本只有結束自己的生命去撬神仙的門了……

  齊冰打斷了他們:「快些起來,我們時間不多,這裡有事情發生。」

  王詡看了眼牆上的鐘,凌晨兩點半,「這兒也鬧鬼?還是外面的湖裡出水怪了?」

  貓爺道:「不知道,但肯定有地方不對勁兒,我和齊冰都搜索不到什麼古怪的靈識,但我們的靈能力、道術威力等等,都被極大限度的削弱了,恐怕有什麼我們以前從未遇到過的東西正在搞鬼。」

  經他一說,王詡也發現了,剛才夢中那種感知能力被限制的感覺現在依然存在,他趕緊跳起來,花了十幾秒就穿好了衣服,頭髮蓬亂,眼屎都沒擦,就用十分嚴肅的表情道:「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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