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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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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三天兩覺] 鬼喊抓鬼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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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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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30 12:51:58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 制伏

  這風靈刀鋒犀利無比,梅格的瞳孔急劇收縮,她感到了畏懼,卻已來不及躲避。

  但就在這惡魔即將被斬殺的瞬間,貓爺的聲音忽然自她背后響起:“亂來可不行啊……”

  紅色的手術刀在空中劃過,刀芒將王詡的攻擊彈飛,那風刃的威力也著實驚人,改變方向后飛入了極遠的夜空中,呼嘯著撕開了天空中的濃霧。

  王詡使完這招頓感靈力已去了大半,在那里喘息道: “喂!你跑這兒來干嘛?嫌我死得不夠快,終于要親自動手了是吧!”

  貓爺虛著眼道:“你以為我不想回家睡大覺啊,只是忽然想到,這個惡魔還有點用,我得問她些問題才行,所以不能讓你把她殺了。”

  王詡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原來如此,很好,我回去了,這里你搞定。”

  “慢著。”貓爺出聲道。

  王詡不耐煩道:“又怎麼了?”

  “你也留下聽著,這事很重要。”

  “你們兩個……”梅格咬牙切齒道:“當我不存在嗎!”她突然回頭,抬手就往貓爺的喉嚨襲去。

  貓爺的表情依舊無精打采,他輕松地后退一步,梅格的攻擊順勢就落了個空。

  “怎麼可能……”她不由得驚愕地出聲。

  “哈!你只是能把別人變慢,而別人卻不自知而已,我想大約是十倍速度吧,哼……所以你也該清楚,自己其實並沒有多快多強的。哎……當然也不能全怪你,誰讓我的速度在放慢十倍的情況下還是比你快呢。”

  “你……”梅格被挖苦得惱羞成怒、咬牙切齒,她隨即就想用念力把貓爺彈飛,但連續揮了好幾下手,對方仍舊紋絲不動。

  貓爺不屑地冷笑著,心道:不愧是醫蠱篇的御招,連惡魔的意念移物都可以屏蔽掉。

  王詡也看出來了,貓爺要對付這家伙是很輕松的,于是干脆就收斂了戰意,收起伏魔篇,站在那兒等著他把對方制伏。

  梅格從未想到會有凡人的實力超過自己,此時是又驚又怒,其實這也是低階惡魔的通病,西方的獵手有許多驅除惡魔的方法,但真正能殺死它們的方法是極少的,因為西方的獵手大多都是普通人,主要憑借的是知識和經驗,而狩鬼者們,則是一群可以呼風喚雨、飛天入地的瘋子,那是梅格從未見過的……

  “我看這樣能讓你稍微消停一會兒。”貓爺瞬間就來到了梅格的身邊,紅色的光芒連閃了數下。

  說來也奇怪,梅格真的就這麼乖乖地癱坐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你干了什麼……”

  貓爺答道:“當然是砍斷了你的手腳啊。”他說話之際,陣陣黑色的煙霧從梅格的四肢中消散開。

  梅格眼神驚恐,心中念道:不可能,這身體的手腳明明還在……為什麼我不能動了!這不可能的!

  貓爺好像能看穿她內心的想法,他接著道:“注意了,我砍斷的可是‘你’的手腳,而不是你附身的這個小女孩兒的。”

  這話也不由得梅格不信,她抬頭看著貓爺:“你連這種事都做得到……”

  “我問你答,不要再說廢話了。”貓爺道:“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你的目的是什麼?幾天前的晚上,你附身于約翰的身體做了些什麼?”

  “哼哼……呵呵呵呵……”梅格獰笑起來:“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

  王詡此時站到了貓爺身旁:“嗯……我勸你有什麼就說什麼,隱瞞對你沒好處,真的……我們中國有句話,叫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貓爺蹲下身子,陰著一張臉,盯住梅格的眼睛道:“你以為……我沒辦法讓你開口是嗎?”

  王詡這時又在后面補了一句:“頑抗到底,死路一條……”

  “哈哈哈哈!”梅格笑得更加張狂放肆:“你要審訊我?折磨我?你以為自己在和誰說話?我是一個惡魔!我來自地獄!那里有你根本無法想象的各種刑罰,在我的面前,人類的那些拷問技巧只會讓我感到興奮和愉快罷了。”

  王詡這時在一旁哼起了歌:“我們每個人都有罪,犯著不同的罪……”

  貓爺的臉色越發陰沉:“當歐洲大陸上的人們還在吃著生肉的時候,中國的土地上已經有了許多類似炮烙、車裂這樣的好玩游戲,你真的以為自己見識的已經夠多了嗎?你的話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你,你才應該搞清楚……自己是在和誰說話……”

  梅格冷哼一聲,不再講話,看來這就是典型的不見棺材不掉淚。

  貓爺見一時似乎也不能讓她開口,便從口袋里拿出了夢魂石,開口念了一段咒文,那惡魔還沒搞清楚對方到底要干什麼,就已被吸入了石頭之中。

  做完這些以后,他對王詡道:“這小女孩兒被附身的時間不長,沒受什麼致命傷,你把她送去醫院吧。”

  “為什麼麻煩的事情總是我去干呢……”

  貓爺道: “因為你就是個善于制造麻煩和尋找麻煩的人……你自己抬頭看看。”

  王詡順著貓爺的目光向上望去,驚訝地發現先前被劃破的濃霧依然沒有聚攏,被“快刀亂麻”斬開的痕跡依然存在。

  “這是什麼現象?”

  貓爺道:“鬼谷道術的威力不可小覷啊,竟在這樣的結界上留下了一道傷痕……如果剛才不是我擋下了你的攻擊,不止是惡魔,就連我們腳下的教堂肯定也會被劈開。”

  “劈開就劈開唄……”

  “廢話!大本鐘和西敏寺是倫敦的象征,著名的旅游景點,現在被你劈了,必然會對歷史產生影響,到時候,你前腳劈了教堂,后腳就遭雷劈。”

  “嗯……”王詡這時才感到有點后怕,主要也是因為他對快刀亂麻的威力估計不足,此刻看來,這個梅格也只是可以讓別人的體術攻擊失去威力罷了,隨便施展什麼道術,她都是無力對抗的。

  王詡自覺無言以對,干脆扯開話題道:“對了,好好的,倫敦怎麼會被什麼結界給籠罩起來的?又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大陰謀嗎?我說……其實你知道吧……你一定已經知道了吧……”

  貓爺回道:“我是知道一點……不過詳情得看這個惡魔交代的情況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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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30 12:51:48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章 鐘樓

  安伯利警官來訪的當天晚上,王詡就提著那“綠燈俠”提燈出了門,嘴里還在抱怨著:“送死我來……泡妞你去……”當然這也是無濟于事的……

  他懶得叫馬車,干脆獨自一人走進一條小巷,在兩邊的墻壁上來回踏了幾步,飛到了樓頂之上。本以為跳得高一點,能呼吸點兒新鮮空氣,可王詡來到屋頂后卻發現,這里的濃霧比下面更加粘稠,他的臉和衣服很快就變得濕漉漉的。

  向前邁開一步,奮力彈起,王詡一躍就跳過了好幾排建筑,落在極遠處的一幢房子上,他回頭看著自己起跳的地方,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似乎對自身體術的進步很是滿意。

  超級英雄們總愛在大都市的上空蹦來蹦去,所以王詡也樂此不疲,僅僅花了十幾分鐘,他便到達了目的地。

  他站在了聖彼得聯合大教堂的屋頂之上,仰望著遠處的大本鐘,就在那鐘樓里,正躲藏著一個惡魔,雖然王詡以前從未和這種東西戰斗過,但他還是對自己有一定自信的,至少從靈識上判斷,這家伙並不能算太強大。

  王詡深呼吸了兩次,忽然猛然睜開雙眼,伴隨嘭的一聲悶響,著名的西敏寺屋頂上留下了兩個深深的腳印,而王詡的身影也在瞬間消失。

  半空中,一道並不算明亮的綠色光華掠過,就像逆飛的流星,由下而上運動。短短的一秒,王詡就跳上了高達97米的鐘樓頂端,從鐘盤上方的窗戶進入了鐘樓內。

  大本鐘內部一片漆黑,只有王詡手上扎眼的綠色提燈是唯一的光源,不過通過靈視,王詡很輕易地就看見了此次任務的目標。

  “那位…… 嗯……小姑娘,我已經發現你了,不必再躲躲藏藏的了。”

  梅格冷笑起來:“哼……真是可笑,你那附著古怪能量的提燈早就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我如果要躲開你,何必還待在這里?十分鐘前我就可以離開了。”

  王詡也學著她冷笑:“雜魚,按照你這意思,是在這兒等著我呢是吧?看來你對敵人實力明顯估計不足啊。”

  梅格的態度依然囂張:“我以前也曾經聽說過,在遙遠的東方,有著比我們這邊的獵手強悍許多的‘狩鬼者’,你們雖然也是凡人,但可以通過修行達到非人的境界……從你今天可以找到我的藏身處看來,你確實有些人類不具有的超能力,不過,你要是認為,憑一些小把戲就能戰勝惡魔,那才是真正的‘對敵人實力估計不足’。”

  王詡頗有些不耐煩地道:“好了,這種無謂的挑釁到此為止吧,開打以前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是這座城市里僅存的唯一低階惡魔,因此幾天前的晚上附身于流浪漢約翰的一定就是你,告訴我,他現在在哪兒?”

  梅格笑道: “約翰?哦,你是說那具皮囊嗎?我借了他的身體,辦了些事,現在他已經沒用了,你認為我會知道一件被丟棄的垃圾現在在哪兒嗎?”

  “這麼說來,他已經死了……”

  “哈哈哈!可笑的東方人,你那是什麼表情,為什麼要表現出憤怒呢?難道你和約翰是老朋友嗎?”

  “不,我從沒見過他。”王詡把提燈放到地上:“我的憤怒,僅僅是對你不爽而已……垃圾?呵呵……此刻我的面前,不正有一堆令人作嘔的在散發著惡臭嗎?”

  這一句話剛出口,王詡就如子彈飛出槍膛般沖上前去,周遭的空氣開始升溫,一股腥甜的味道彌散開來,那是鮮血的芬芳。

  梅格此刻使用的身體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兒,她站在靠墻的地方,漆黑的眸子中,映出王詡的拳頭朝她迎面而來。但這突如其來的強襲並沒有使梅格表現出驚慌,她的嘴角,反而是露出了更加猙獰的冷笑。

  只見她不緊不慢地抬起手,穩穩接住了王詡閃電般襲來的重拳,就像接一團飛來的棉花那樣輕松寫意。

  “哦……把自己身上的能量高度集中,擊碎自己靈魂的輪廓,重塑成一個更加緊密的結構,以付出了一部分血肉作為代價,大幅度提高自己的戰斗能力。

  哼……很瘋狂的做法,但也很有效,狩鬼者,這就是你的本領嗎?再讓我多看一些吧,不然,這戰斗也就太無聊了。”

  王詡震驚得無以復加,心里想著:遭了,鐵定是又被貓爺忽悠了,這個家伙短短幾秒就把靈識聚身術——改的原理看穿……還接住了我的正義鐵拳,看來她的實力絕對是深藏不露,那靈識強度分明是偽裝……

  等等!對啊!惡魔不是人也不是鬼,靈魂和我們不一樣,用靈識去判斷她的強弱毫無意義,她說不定有著不同體系的能力!

  “你是害怕了?還是在想著如何求饒呢?”梅格見王詡一直不動,便想提醒他一下,現在還是在戰斗中。

  她在說話的同時抓著王詡的拳頭將其扔了出去,王詡一個二十歲小伙子就這麼被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兒單手甩出數十米,飛到了鐘樓外的天空之中。

  梅格看著他在空中仰天栽倒的姿勢,冷哼一聲道:“不堪一擊。”誰知她還未來得及得意上一秒,自己的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飛了出去。

  “哈哈!老子會害怕你!你等著完蛋吧就!”王詡在空中喊道。

  梅格此時才看清,自己已被一根靈力構成的鎖鏈纏住,而鎖鏈的另一頭,正是綁在王詡的身上。

   “這是什麼時候……”她試圖掙開這枷鎖,可是不管用,王詡戲謔的笑聲傳來:“怎麼地啊!你能接我的拳頭,卻搞不定這東方的法術吧,哈哈哈!”

  梅格的臉色終于變得難看起來,王詡見到這一幕更是忘形地狂笑:“這下面可是教堂,你這個惡魔如果踏上那里的土地,不死也剩半條命了吧!你就認栽了吧!”

  王詡在空中穩住身形,雙腳同時落地,幾十米的高度根本摔不傷他,梅格很快也跟著落到了教堂的屋頂上,那小女孩兒的身體在著地前竟忽然形同失重,速度變得極慢,最后像羽毛般緩緩落地站定。

  王詡剛想再挖苦對方幾句,然后上前將其干掉,卻見梅格的臉上又一次出現了冷笑:“可笑……哈哈……實在是太可笑了!你以為,站在教堂的土地上對我會有任何影響嗎?哈哈哈哈!好好抬頭看看這片天空吧!教堂?沒有天堂的地方,哪里有教堂?籠罩這座城市的根本不是霧!而是結界!聖光都無法穿透的結界!”

  “靠……好像不管用啊……”王詡不知道什麼叫沒有天堂的地方,也不知道什麼是聖光都穿不透的結界,他想的只有眼前的戰斗該如何繼續。

  “哼……不管用就算了,反正你只能擋物理攻擊,法術抗性太低,看爺好好收拾你!”王詡伸出手來,手中拿的正是伏魔篇的竹卷,他將其朝天一拋,竹卷自然地展開,環繞在了王詡身邊漂浮著。

  梅格一步步靠近過來:“這又是什麼?你的防御法術?還是你死前要在上面寫些遺言嗎?”

  其實都不是,王詡只是不會什麼攻擊性法術,所以正在臨時抱佛腳,想看看有沒有自己的靈識可以看懂的部分……

  “有了!”王詡喜出望外,對著已經走到他身前五米的梅格喝道:“林間風起,落葉輕隨,無始無終,一刀無蹤!”

  靈力飛快聚集到了王詡的指尖,他抬起胳膊就是往下一揮,空氣中忽然響起了刺耳的利嘯之聲,一把由風靈形成的大刀追隨著王詡的動作斬下,直劈梅格的頭頂。

  鬼谷道術,風系——快刀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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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回到未來

第十二章 看不見天堂的城市

  “可否告訴我,當晚這位叫做約翰的流浪漢是怎麼離開你們的?我想報假警這種舉動,並不是道個歉就能不了了之的吧?”貓爺問道。

  “洛根先生,這也是非常離奇的一點,如果不是我和幾個手下共同目睹,或許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您可不要以為我是在開什麼玩笑,我可以很確定地告訴您,那個約翰,當晚從我們一整隊人的眼前逃走了!

  他跑得實在太快,請注意我的用詞,是‘太快’!我個人認為這已經不是人類能夠達到的速度,那速度絕對超過奧運會的短跑世界紀錄,嗯……可能比那記錄要快兩倍!簡直能夠徒步追趕火車了。”

  貓爺的臉沉了下來:“安伯利警官……你有沒有在那個約翰的身上聞到一股子硫磺味兒……”

  安伯利略微一愣,然后表情有些茫然地答道:“您這一提醒我倒是想起來了,起初我也沒太在意,但是我可以確定,那個約翰的身上始終可以聞到硫磺的味道。”

  王詡冷哼一聲:“哎……看來……是我來活兒了。”

  貓爺聳了聳肩:“年輕的警官,這件案子已經結束了。”

  安伯利被搞得一頭霧水,他正準備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好好炫耀一下自己是如何在那條小巷里憑借幾個腳印和一些煙灰推理出某一場潛在謀殺案的思路,結果貓爺卻告訴他案子完結了,而且那語氣是言之鑿鑿。可憐的安伯利就像一個講笑話的人,在預備抖包袱之前的一刻,失去了所有的聽眾。

  “我不明白……洛根先生……”

  “嗯……您也不必明白,總之,幾天之內,那個約翰的屍體就會被發現,如果驗一下屍,您會發現他的死亡時間就是遇到您的那晚。哦,我想您在那以后一定設法去尋找過他,所以才會說出‘人間蒸發’之類的觀點,不過那是不對的,我們中國有句話——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因此您一定會見到屍體的。

  至于約翰說的所謂謀殺案,只是他喝醉以后胡謅而已,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您不要再抱有什麼懷疑了。那個……以上,就是我關于這件事全部的意見,至于我推理的過程,相信以你的智慧稍加琢磨就能懂了,呵呵……啊哈哈……”貓爺說道最后就在那里傻笑,而且笑容十分的假。

  安伯利似乎有些生氣了,他幾乎已經確認,眼前的這個洛根偵探並沒有什麼真才實學,他只是在搪塞自己罷了,不過這位年輕的警員涵養還是不錯,他也不發作,禮貌地起身告別:“好吧……我想,您已經盡力了,十分感謝您的意見,局里還有些事情要辦,恕我告辭了。”

  “呵呵……慢走,不送。”貓爺說不送就不送,他的屁股根本沒從椅子上挪動半分。

  人家前腳剛走,后腳王詡就跳起來道:“什麼叫‘幾天之內’啊?你就不能說十天半個月的?幾天?你去搞定啊?”

  貓爺端起咖啡,一臉輕松道:“惡魔而已,實力介于人間界和陰陽界的鬼魂之間,以你目前的實力,收拾起來並不難。”

  王詡叫道:“扯淡!我又不是沒見過惡魔,就你那損友,叫什麼來著,哦!文森特!就這樣的!我還收拾他?他一抬手,我自己躺下得了。”

  “他屬于個別情況,和他同一級別的惡魔屈指可數,而且他們身上早已沒有什麼硫磺味兒了,會留下味道,並且專在人界做些雞鳴狗盜之事的,實力絕不會比我剛才估計得高。附身在埃爾伯特身上的家伙不就被我輕松解決了嗎?”

  王詡斜視著他:“要不……這事兒你去搞定吧。”

  貓爺死皮賴臉道:“哥是偵探,說不用靈識就不用。”

  “沒有妞泡你就賴著不動是吧……”

  貓爺只當沒聽見這句,他接著道:“用你的‘靈識轉形’擴大搜索范圍,自己把對方找出來,這種低階惡魔根本不會掩飾自己,然后你就乘著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去把他送回地獄。哦,別忘了帶上我上次給你的煤油燈。”

  王詡回道:“你還敢提那個燈……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里面動了手腳?那燈光只有人類看著才是綠色,凡是靈識和人類不同的種族都會看成極其刺眼的古怪色彩,從而被吸引過來。”

  貓爺道:“嗯……長進確實不小,已經能看破靈器的能力了,不過令我有些驚奇的是,你竟能在不長的一段時間內完全掌握伏魔七十二訣。”

   “你怎麼知道這個名稱……”

  “我對鬼谷道術的了解,比你想象中要深……”

  …………

  此時此刻,倫敦郊區的一間小木屋中。

  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被捆在椅子上,他的嘴里被塞了塊毛巾,喉嚨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眼神顯得驚懼萬分。

  另一個戴著眼鏡的男子搬了張椅子坐到了他的對面:“嘿嘿嘿……你不要害怕,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應該還記得,你的好友斷指約翰,他試圖殺了你。”

  那乞丐狐疑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嘴里吱嗚了半天卻吐不出任何一個清晰的音調來。

  “嘿嘿……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要問,可是很遺憾的,我不能回答,所以我就不給你提問的機會了,你只要知道一件事,你很幸運,至少比你的朋友約翰要幸運多了……”

  談話間,小木屋的門被人推開了,乞丐用正面對著門坐,所以他立刻就看清了來人,他嚇得直縮脖子,奮力掙扎,但這一切都無濟于事,那椅子的腿就像釘在地上一般紋絲不動。

  走進來的人正是約翰,他根本不去看那乞丐一眼,而是死死盯住了戴眼鏡的男子:“伍迪……原來是你在和我作對……”

  “嘿嘿嘿……梅格是嗎……”伍迪也不回頭就道:“是什麼時候……我允許你這個婊子直呼我名字的?你配嗎?”

  斷指約翰的冷汗瞬間浸透了衣襟:“我……對不起……伍迪大人。”她雖然嘴上服軟,但眼神卻是充滿著仇恨和憤怒。

  伍迪道:“我知道你的盤算,但是這段時間內,撒旦有明確的禁令,超自然的兇殺,絕不能在倫敦這座城市出現,我以為,撒旦的聲音已經傳遍了地獄的每個角落,難道不是嗎?”

  對方沒有回答他,一股黑色的濃煙從斷指約翰的七孔中涌了出來,徑直鉆入了地底。

  伍迪冷笑一聲:“哼……逃跑?愚蠢至極。”

  在小木屋的一角,忽然又有另一個身影出現,他好似最初就站在那里,只是沒人能夠注意到似的。

  文森特還是面帶微笑:“梅格的氣數已盡,已經無須我們出手抓她了。”

  “嘿嘿嘿……撒旦給你的消息嗎?”

  “我如何知道這些的你不必管,總之我們也差不多也該回地獄了,西蒙昨天便已離開了,在未來的兩個月里,整座倫敦城,只留幾個最資深、最麻木的死神守著,都是些早已和名單達成同化的家伙……”

  “嘿嘿……是嗎,好戲就快要開始了呢,只可惜我們不能近距離地觀看……那位杰克先生的曠世表演。”

  “哼……連天堂都把自己的勢力撤走了,這座城市已是人界最黑暗的地方……這場秀,恐怕只有那些凡人能有幸目睹了。”

  伍迪猥瑣地陰笑著,他回頭看著那個被綁在椅子上的乞丐,從這位此刻的表情推測,估計離精神崩潰也不遠了。

  伍迪把手摁在了他額頭上:“聽見沒有?你可是這場秀的觀眾啊,真令人羨慕啊,嘿嘿……哈哈哈!”

  伴隨著令人不寒而栗的笑聲,這乞丐失去了知覺,以及三天三夜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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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消失的流浪漢

  “信任,這件案子的關鍵之處其實就是這兩個字。假設艾爾斯泰因完全相信他的姐姐,那就根本不會有整個事件了。同理,我第一次去見艾琳的時候就把我的來意,艾爾斯泰因的委托,一五一十地跟她說了,我認為去欺騙這樣一位女士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可她卻仍未完全信任我,這也使我花了更久才看清整件事的真相。”貓爺坐在窗前,盯著身邊霧氣升騰的玻璃說道。

  王詡靠在火爐邊喝著紅茶:“你為什麼不用‘靈魂觸碰’直接去看她的記憶呢,只是握一下手,一切就都解決了,何必還要花時間取得其信任。”

  貓爺回道:“十九世紀末,是一個真正屬于偵探的時代,如果你對這個職業足夠了解的話,就不會質疑我的舉動了。”

  “你的意思是,難得你回到了這個年代,不徹底玩一把角色扮演就不舒服,因此你非得以一個推理者的姿態解決所有事情。”

  貓爺沒有否認王詡的話,他接著說道:“你要明白,偵探不該是在我們那個年代的樣子,跟蹤偷拍別人出軌的照片、幫流著鼻涕小孩兒去找永遠找不到的,甚至可能是他臆想出來的寵物等等。那些工作簡直是在浪費生命。

  不可否認,純粹靠推理吃飯的類型,在未來已經不再受歡迎,因為我們有著最先進的科學偵緝技術,公共場合到處都有攝像頭,在執法部門進一步侵犯個人隱私的同時,卻不斷地強調,私人執法的危險和對司法秩序的破壞。

  如果說二十世紀進入了一個‘后偵探時代’,那麼二十一世紀,就已經是個絕望時代了。就連好萊塢的編劇們,也很難在這樣的年頭去創作一些福爾摩斯式的作品。他們只能編出一些《犯罪現場調查》那樣的推理劇,警察和偵探,其實是兩種很不同的東西,官方人員能享受到的資源,私人偵探是無法與其相提並論的。至于最近那部《靈媒緝兇》,呵呵……也不能怪他們,他們只是把靈異當賣點,而我們是專業人士,惡意的批評我就不說了。”

  王詡還是滿不在乎的表情:“反正我將來肯定是不會干這個行當的,既然你如此癡迷于自己的個人推理秀,那就受著吧……”

  他們正閑聊著,郝德森太太的腳步聲從走廊里傳來,她輕輕敲了敲門,在屋外道:“一位年輕的先生求見。”

  “請讓他上來吧,有勞您了,郝德森太太。”貓爺應道,他隨即轉頭對王詡道:“如果來的人是個警察,那就證明了艾爾斯泰因切實履行了他的諾言。”

  王詡道:“關于這點我一直想問你,你究竟憑什麼確認艾爾斯泰因在警界有深厚的根基,那種情報,以你現在的身份很難查得到吧。”

  “哈!這還用查嗎?你別忘了,他第一次來的時候就說過了,他曾經派人兩次去艾琳的家中行竊,那麼我立刻就能得出兩種假設,第一種,他與這座城市中的三教九流有很密切的關系,這點我馬上就否定掉了,因為那樣的話,他就不會嘗試來找我們這樣的偵探了,他可以在這個大染缸般的霧都中尋找到一個更合適的人才來,至少,比我更‘忠誠’。

  而且,當我后來進一步接觸這個事件時,也越發感覺到艾爾斯泰因派去盯梢的兩個家伙是十分不專業的,他們根本就不擅長干這種事,其業務水平還不如那些在街上掏人腰包的流浪孩子。我想艾爾斯泰因的最后計劃,就是讓這兩個家伙蒙上臉,直接沖進去向艾琳討要那份出身證明了。”

  王詡接道:“所以,只有你的第二種假設才能解釋他為何能犯法而不被追究了……他和警界有來往,像那種入室行竊的小案子,是可以想辦法壓下去的。”

  “沒錯,這也就是為什麼,我要的報酬並非錢財,而是讓他在警界里為我們大造聲勢。”

  他們話止于此,因為訪客已到了門前,並敲響了會客室的房門。

  “請進。”貓爺道。

  一個著裝干練的年輕人走了進來,他的雙眼如獵鷹般有神,骨感的臉部輪廓讓他顯得十分機警。

  “請問哪位是洛根先生?”

  “我是,這位是我的助手艾金森先生。”

  “很高興與你們認識,我的名字是格蘭特·安伯利,目前在蘇格蘭場任職。”

  “請坐吧,年輕的偵探,我想你一定是遇到了什麼問題,需要一些建議和幫助。”

  安伯利坐到了沙發上, “建議我抽煙嗎?”

  “請便。”

  他為自己點上一支煙,說道:“您說的沒錯,我遇到了一個相當離奇的案子,陷入了困境當中,因此需要一些來自其他偵探的意見。就在昨天,我的一位老長官,向我推薦了您。”

  王詡用中文對貓爺道:“看來艾爾斯泰因的宣傳還真是立竿見影呢……這才幾天功夫,都有老警長親情推薦了啊。”

  貓爺冷笑著:“哼……離奇的案子……希望這小子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說完便改口用英文對安伯利道:“我很樂意效勞,那麼,請您說一下案情吧。”

  安伯利道:“這事兒該從三天前說起,那天晚上八點,一個邋遢的流浪漢跑來警局報案,聲稱他目擊了一場兇殺,要我們跟他一起去看屍體。

  于是我親自帶著一隊人跟他去了,地方倒不是很遠,就在萊姆貝斯區的盡頭,品琴里三號,那是一個做鳥類標本的鋪子,我們的目擊者稱屍體就在后面的一條小巷中。

  我們跟著他拐了進去,卻什麼都沒發現,我的幾個手下很生氣,他們認為報案人一定是喝醉了,竟有膽子來愚弄警察……”

  貓爺笑著插嘴道:“可你卻有不同的看法。”

  這應該算是貓爺在繞著彎子誇他,顯然安伯利也很是受用,他臉上略顯得意之色:“雖然沒有屍體躺在那里,也沒有任何血跡之類的直接性證據,可我發現了一些可以視為間接證據的痕跡。”

  “哦?是什麼呢?”

  安伯利沒有立刻回答,他道:“這個先不急著討論,困擾我的也不是兇殺案究竟存在與否,我遇到的難題是,那天來報案的流浪漢,自稱約翰的中年男人,他在第二天,就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了,如同蒸發一般,沒有絲毫蹤跡可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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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結案

  當晚,王詡跟著貓爺到了約定的餐廳,他們很準時,不過艾爾斯泰因比他們還要早到一會兒。

  這位委托人今晚一改他暴發戶式的粗獷造型,而是身著十分得體的晚裝就坐,他的眼神陰霾,神情冷漠,全然換了一個人的模樣。

  貓爺和王詡都大刺刺地坐下,甚至不跟他打聲招呼就自顧自地開始點菜,艾爾斯泰因的憤怒正在被這兩個家伙逼上頂點……

  酒過三巡,這桌上的三個人還未有過一句對話,終于,艾爾斯泰因按耐不住了,他開口道:“洛根先生,我希望你可以解釋一下……”

  王詡不讓他把話說完就打斷道:“那兩個雜魚是我弄暈的。”

  貓爺補充道: “我想您每天去郵局不止是等我的電報吧,那兩位應該天天都會給您一些幾乎無價值的信息。”

  艾爾斯泰因道:“不!我認為,他們給我的情報非常有價值,至少足以證明,你在這件事上背叛了我!”

  “哦?難道我每天請她出去喝茶聊天,就是一種背叛嗎?難道您不認為,這正是我工作的一部分嗎?”

  艾爾斯泰因朝前湊了幾分,陰著臉道:“那麼,對你的工作,我願聞其詳。”

  王詡停下了往嘴里塞東西的節奏,他也抬起頭道:“是啊,我也想聽聽。”

  貓爺端起桌上的紅酒,不緊不慢地說道:“首先,艾琳……請恕我這樣冒昧地稱呼她,希望您不要介意我這樣叫你姐姐……”

  “什麼!”艾爾斯泰因表情劇變,這次可絕不是什麼偽裝,他是真的震驚無比,他喝下一口酒壓了壓驚:“你……怎麼會知道……”

  “呵呵……其實艾琳早就知道這件事了,甚至比你知道得更早,反倒是我得出這一結論還費了挺大的功夫。”

  艾爾斯泰因道:“我還是太小看你了……”

  貓爺冷笑:“哼……我相信你這樣的人,一定會從這件事中得到不少教益的,至少你那鋒芒過盛的自信,會變得收斂一些。”

  “您請接著說吧……”他壓下火,態度緩和了許多。

  “我想事情該從兩年前說起吧,那時,你在一次音樂會中見到了你的姐姐艾琳,當然了,當時你還不知道她和你的關系,所以你開始追求她。

  但她卻一直知道有你這樣一個弟弟存在,因此自然不可能給你任何回應的。于是,你認為是自己有哪里做的還不夠,你開始找人調查她,她的喜好,她的出身,她的一切。

  原本你只是希望投其所好,結果卻查到了許多驚人的內幕……當你的父親還在倫敦學醫的時候,曾經和一位女同學相戀,並且產下了一個私生女,但他那時還太年輕,還是一個落寞王孫的后裔,根本沒有能力供養她們,因此,他很快就離開了倫敦,去了並不算太平的印度,在那里,一個來自英國本土的醫生將比當地醫生更有競爭力,也更快富裕起來。

  他在印度確實打拼出了一番事業,即使是在一些最困難的歲月里,他也從不間斷地給那對母女寄錢。就這樣過了五年,當他已成為一個頗有家底的體面人時,一條突如其來的噩耗傳到了他的耳中,他那位女同學去世了。

  或許是命運使然,當時正有一門親事擺在了你的父親面前,他再三斟酌之后,便娶了你的母親。由于你外公的死,加上你母親也並不喜歡印度,一直想要回倫敦來,你的父親就順水推舟地處理完了所有在印度的事務,舉家回到了倫敦。

  多年以來,他和艾琳一直都有聯系,他資助艾琳接受良好的教育,並使她能夠過上寧靜、富足的生活。可以說,他對你這個姐姐的愛,絕不會比你少。

  可只有一點,他不能給這個女兒,那就是身份,如果他與她相認,那無疑就會被視為為一個拋妻棄女,另覓新歡的負心漢,而艾琳的處境也會顯得十分尷尬。

  因此……接下來是重點,因此就有了你要我找的,這個信封……”貓爺說到這里,竟真從懷里掏出了一個信封來。

  艾爾斯泰因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伸手就要來拿,可貓爺卻把信封挪到了餐桌的蠟燭上,付之一炬。

  “你這是干什麼?!”艾爾斯泰因厲聲喝道。

  “這信封里,本來有他們父女互通的幾封書信,還有幾張合影,並不算多,當然了,你感興趣的,只是艾琳·瓊斯的出身證明而已。”貓爺高深莫測地笑著,看著黑色的灰燼片片落入煙灰缸中:“照片和書信,艾琳都取出來帶走了,那是他們父女之間的一份回憶,而出身證明,正在我手中燃燒。”

  艾爾斯泰因狐疑地看著貓爺:“即使你燒的是一張白紙,現在我也無從查證了……”

  貓爺道:“艾爾斯泰因先生,請不要再說些無謂的話了,我並不討厭您,但您如果一再地對我表示懷疑,無疑會讓自己顯得非常愚蠢,我可不喜歡笨得無可救藥的人。”

  艾爾斯泰因聽了也不生氣:“其實你也該明白,我做了這麼多事情,只是想求一個心安。”

  貓爺回道:“您已經可以放心了,艾琳今天早晨就已離開了倫敦,我想她是再也不會回來了,至于她究竟去了哪里,恕我無可奉告,總之很遠就是了……

  你並不是個壞人,你也不想傷害你的姐姐,所以先前你只是找人去行竊她的屋子,而不是直接去搶。其實你做的一切我都可以理解,為了繼承這龐大的家業,你已經準備了二十多年,換做誰也不願冒失去它的風險。”

  艾爾斯泰因這時也只能承認道:“艾琳·瓊斯,對我來說只是一個名字,一個陌生的外人,但我不會否認親情、血緣的存在,我不介意叫她姐姐,或與她相認,我也十分樂意繼續讓她過上富足的生活,可我絕對不能接受,她成為這份家業的主宰者。”

  貓爺繼續開始就餐,語氣變得頗為輕松:“你的想法沒錯,可你太輕視你的姐姐了,我可以保證,如果不是她那份善良,以她的能力,你絕不可能斗得過她,只要她有心,連我都可能也會敗在她的手下。”

  艾爾斯泰因問道:“你的意思是……她從來就不曾想過,要分父親的家產。”

  貓爺笑道:“我只能說,有些人天生的追求就和別人不一樣,這點,我想你是不會了解了。”

  艾爾斯泰因沉默了許久:“好吧,我想今天,我解決了一個一直困擾我的問題,你確實干得很出色,洛根先生,我由衷地感謝您。”

  “不必客氣,只是不要忘記了……我們約定好的‘報酬’。”

  艾爾斯泰因也很難得地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不帶任何惡意的笑容:“放心,我當然會履行諾言的,服務員,請再為我的朋友們開一瓶波爾多葡萄酒。”他心里的石頭落地,好似又變了一個人,變回了那個略顯豪放的暴發戶。

  幾杯酒下肚,艾爾斯泰因好像忽然又想到了什麼,抬頭對貓爺道:“我還有一個問題不明白。”

  貓爺道:“請說。”

  “我姐姐的追求者不計其數,見過她的男人們無一不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可我從未打聽到她和某個人特別親近的,而您…… 洛根先生,來自神秘東方的偵探,根據我的情報……您似乎已經俘獲了她的芳心,我實在不知道,您是如何做到的?”

  王詡此刻吃飽喝足了,他也回過頭,想等著貓爺給出一個答案來,誰知他只是淡然地回道:“我想您喝醉了,艾爾斯泰因先生,我們也該走了,就此告別吧。”

  …………

  兩人就這樣離開了,留下那位委托人先生給他們買單。

  在馬車上,王詡終于憋不住了,他問道:“最后那個問題,我也很想知道答案,你究竟是怎麼泡上那位‘絕代佳人’的?”

  貓爺用略帶敷衍的口吻道:“我說過了,我對艾琳,只是抱著欣賞的態度,而且,你也該知道,如果我願意,隨時可以成為一個很討女士歡心的男人。”

  王詡冷笑兩聲:“不用主宰之力我都知道,你在扯淡……”

  貓爺自己也笑了,他知道,他已無法再用玩世不恭的態度掩飾自己的情感了,經過這一百年的歲月,跨越了兩大洲的界限,他終于也初嘗了一次失戀的滋味。

  這次經歷也讓他得出了一個新的人生哲理——有些女人,你明知和她們是永遠不可能的,卻又忍不住要對其付出感情,當必然的悲哀結局降臨時,千萬不要悲傷,只需要在心中大聲吼出四個字:是我犯賤!

  那樣……就會好過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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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送行

  第二天,早晨五點,當天色還是灰蒙蒙的時候,一頭霧水的王詡就被貓爺拖出了門。

  出租馬車一直行到了一處幽靜的住宅區,王詡從路牌上看到,那地址是聖約翰伍德,塞彭泰恩大街,布里溫尼府邸。

  他們下了車,貓爺讓馬車夫在院子門口等候,然后催促著王詡跟上。

  按響門鈴以后,女主人的腳步聲很快就從屋內傳來,當打開門的剎那,王詡似乎明白了很多事情,當然了,最先明白的肯定是貓爺掛在嘴邊的那句“絕代佳人”。

  艾琳·瓊斯女士是王詡有生以來見過最美的歐洲女人,她大約三十左右的年紀,褪去了少女的青澀,卻依然稱得上是一位清純俏麗的佳人。她那藍色的眼睛晶瑩明亮,雙唇微開,兩頰透出些許的紅暈,當見到貓爺的那一刻,她那表情就如飽經風霜的水手們見到了避風港一般。

  “我想您就是艾金森先生了吧,洛根先生常跟我提起您,很高興認識你,年輕的紳士。”

   “嗯……”王詡見對方伸出手來,經過一番思想斗爭,覺得老外一見面就舔手的習俗還是不太適合他,于是他只是握了握瓊斯女士那溫暖的小手,回了一句:“幸會……”

  貓爺道:“好了,艾琳,有話可以一會兒再說,你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嗎?”

  “是的,就在那里。”艾琳回頭指了指放在客廳里的一個手提箱。

  “只有這些嗎?”貓爺問道。

  “是的,我只是帶了一些有紀念意義的東西,其他東西,包括這房子,都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了。”

  貓爺笑道:“真是個好女人呢……”他這句用的是中文,艾琳聽不懂,可她卻似乎從貓爺的神態和語氣中領會了些許含義,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

  王詡看著這二位種種曖昧的舉動,頓覺自己站在這里十分尷尬,簡單地說就是電燈泡……他剛想問問貓爺到底叫他來做什麼的,貓爺搶先開口道:“在我們身后五點鐘方向,大約隔開一條街的距離,站著兩個盯梢的,從我接到委托的第一天起,他們每天都會出現在這房子的周圍,顯然他們就是艾爾斯泰因的‘后備計劃’,我現在要你走過去,用你最快的速度,把他們打暈,確保他們一整天都不會再動彈半分。”

  王詡也不回頭去看,他用靈識就能捕捉到對方的位置,他問道:“那你干什麼?”

  “我當然是負責為女士搬行李,並且送她上車了。”

  “呵……呵呵……好好……有種有種……”王詡嘴角抽動著,身形瞬間就消失在了原地。

  那兩個負責監視的男子本來正躲在遠處的街角看著這邊,一個大活人憑空消失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們不禁懷疑自己是否產生了幻覺,或者是大白天撞鬼了?

  王詡很快就給了他們答案,他已經站在了這兩人的后面,張開雙臂勾住了他們的肩膀:“哎……我跟你們說啊……這做人呢,有時和睡覺是一樣一樣的……眼一閉,一睜,一天就過去了……”話音未落,他已用入夢訣讓這兩人睡死過去。

  輕輕松松地扛起兩個成年男子,然后如超人一般,一躍就跳上了三層樓的樓頂。就這樣,王詡把那兩位扔在了一個沒有樓梯的天臺上曬太陽,即使他們在黃昏前醒來,也得叫消防隊出動才能從那兒下來了。

  當他做完這些回來的時候,看到艾琳·瓊斯正扶著貓爺的手坐上了馬車,馬車夫殷勤地接過貓爺手中的行李箱,並且特意摘下帽子向女士打了聲招呼:“為您效勞是我的榮幸。”

  王詡看了直翻白眼,這同樣是人,服務態度咋就如此有差距呢……

  幾分鐘后,馬車疾馳在了清晨的街道上,王詡斜視著坐在他對面的貓爺和艾琳·瓊斯,這女人對他剛才表現出的超人能力竟沒有半分驚訝,看來貓爺已告訴了她不少事情,由此可以推論,這兩人的關系一定很不一般。

  那麼究竟到了什麼程度呢……她是被貓爺給算計了吧……騙財騙色吧……王詡心中惡意地想著,看著眼前這位談吐溫雅親切的佳人,他由衷地發出了悲天憫人的嘆息。

  不多時,馬車將他們送到了火車站,蜂鳴的汽笛聲說明今早的第一班火車已經進站。

  貓爺一手提上行李,另一手拉著艾琳·瓊斯跑去了月臺,走之前說了終結者的經典臺詞:“我馬上回來。”

  王詡看著他們行去的背影,心道:即使你和她私奔了我也不會感到驚奇的……

  在那離別的月臺上,瓊斯女士握住了貓爺的手:“洛根先生,您是我的英雄,一位真正的紳士,感謝您為我做的一切,我永遠不會忘記您的。”

  “請不要這麼說,能夠幫助您這樣一位女士擺脫困境是我的榮幸。”

  火車的汽笛聲再次響起,提醒著旅客們該盡快上車了。

  艾琳放下行李,給了貓爺一個十分正式的擁抱,她在他的耳邊道:“或許,這座城市還是有一件事是值得我留戀的。”

  貓爺笑著回道:“您可不要給我這種暗示,我想我提過的,我是個已婚的男人。”

  艾琳點點頭,退后一步,提起了行李箱,她的臉上是一種釋然的表情:“您的妻子是個令人羨慕的女人。”

  “呵呵……這點我很同意。”

  “我祝福你們。”她走上車,又回頭道:“那麼,再見了,洛根先生。”

  貓爺揮了揮手:“嘿!或許一個吻能使我改變主意的,您可以再試試。”

  艾琳忍俊不禁地低語:“他的玩笑總能在任何時候讓人快樂起來。”

  那輕盈優美的身姿離開了貓爺的視線,貓爺看著緩緩啟動的火車,無奈地聳聳肩:“為什麼每次我說正經話的時候,卻都被當成是玩笑呢……”

  貓爺帶著幾分惆悵地走出了火車站,王詡此時正像個標準的英國地痞那樣靠著電線桿站著,百無聊賴中,他還忙里偷閑地目奸著每一位路過的年輕小姐。

  “回去吧,晚上還要和我們的委托人一起吃個飯。”

  王詡冷哼一聲:“你都把他給賣了,還吃飯呢?”

  “恰恰相反,我用我的方式,幫他解決了最終的問題,達成了他真正的目的,今晚,他非但會將我要求的報酬給我,還會對我優秀的辦事能力五體投地、贊不絕口。”

  “哦?那我倒真要親臨現場去看看了……像艾爾斯泰因這樣的人,究竟是如何被你賣了,還替你數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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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委托人的再訪

  一周的時間匆匆過去,雖然沒有親眼見到,但郝德森太太基本已經確認了,王詡的起居室中藏了個女人……

  她並沒有在王詡面前多說什麼,但這些大媽們愛嚼舌根子的毛病在全世界范圍內都是一樣的,于是,這位年輕的紳士艾金森先生,在短短幾天內就被街坊四鄰們稱為:生活不檢點的花花公子艾金森。當然了,王詡也無所謂,他臉皮畢竟是厚,而且他心里還略微有些奇妙的感覺,可能是那麼一點點的得意……

  那個被王詡從下水道里帶回來的海妖名叫埃莉諾,她身上腐爛的皮膚和翻起的魚鱗在解除詛咒以后很快便開始復原,只是身體依然很虛弱。

  這幾天,王詡十分細心地照料著她,端茶遞水、鋪床疊被那是不在話下了,他自己天天睡在會客室里,讓人家睡他的起居室。

  每天他都讓郝德森太太準備雙份的食物,然后他親自拿到房間里,看著埃莉諾把東西吃完,再收拾完端出來。可能有人會認為王詡這份體貼顯得有點兒異常,其實他的真實想法非常可笑,他認為只要監督埃莉諾把一日三餐吃個九分飽,就能把對方半夜里爬出來吞掉自己腦漿的概率降到最低……

  終于,經過一周的調養,或者說,在王詡謹小慎微的伺候下,埃莉諾恢復了健康,她穿上了王詡給她買的衣服,七天來第一次走出了那個房間。

  貓爺正坐在那兒看報紙,王詡還是百無聊賴地擺弄著撲克牌,當看到埃莉諾走出來的時候,兩人都沒有露出什麼驚訝的表情。

  她走到王詡面前道:“謝謝您,先生。”

  這是在她遇見王詡那晚以后第一次開口說話,那晚她在睡著前告訴了王詡自己的名字,而這些天來她只是靠點頭和搖頭與王詡交流,此刻這如同蜜糖般的嗓音和當初粗重沙啞的聲音絕對判若兩人。

  “啊……沒什麼,我們中國有句古話,基本意思是,能夠拯救一條性命,強過造七層樓的教堂。”

  “嗯……我真不知道該怎樣才能報答您……”她也看了貓爺一眼:“還有您。”

  貓爺抖了抖報紙:“這和收留流浪貓是差不多的舉動,並不能稱得上高尚,所以,我們更不可能需要你的什麼回報。”他頓了一下:“在我左手邊的抽屜里,為你準備了一份證件和一些錢,這些錢足以讓你生活一段時間,你拿上那些,走出這扇門去,然后,按照我們中國人的說法,你和我們,就像井里的水和河里的水那樣,再也不會有什麼交集了。”

  埃莉諾確是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番話來,無論如何,這些話都顯得十分冷酷,她用求助的眼神看著王詡:“艾金森先生,這也是您的意思嗎?”

  王詡根本不抬頭看她,繼續玩著牌:“是的,只是我還要給你一個忠告,如果以后你還吃人,我們的關系就會轉變為獵人和獵物那樣,這是我不想看到的。”

  埃莉諾緊咬著嘴唇,眼中淚光朦朧,似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她就站在那里,盯著王詡。

  這樣沉默且窒息的氛圍持續了足足一分鐘,然后她走到貓爺旁邊的書桌里,拿走了抽屜里的東西,徑直走出了會客室的大門。

  那輕盈的腳步聲沿著樓梯遠去,王詡抬起了頭:“她怎麼有腳啊……”

  貓爺道:“幻化外貌的能力,她自然是會的,就像你最初見到她時,她扮成警察一樣,這算是海妖捕獵的一種生存技能。”

  “我說……我們這樣是不是顯得太絕情了一點?要是她因此燃起對全人類的仇恨……”

  貓爺陰測測地笑道:“嘿嘿……你要是舍不得她……那就追出去好了,現在還來得及。”

  王詡擺出一副無所謂的神情:“切!這怎麼可能呢?追出去?我像是會做那種事的人嗎?”

  “哼……這樣最好,你可千萬要注意,和塞壬這樣的存在,如果發生什麼感情糾葛,那就糟了。在奧德賽的故事中,海妖三姐妹中的老大帕耳塞洛珀深深地愛慕著奧德修斯,結果對方把自己綁在船上,讓其他船員全部用蠟把耳朵堵死,成功離開的死亡島海域,沒有被海妖的歌聲勾過去,結局就是……那位大姐自盡了……”

  王詡虛著眼:“放心,女人為了我而殉情這種事情我想是不會發生的……”

  貓爺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他道:“對了,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埃莉諾有點眼熟?”

  王詡應道:“我早就注意到了,可我就是想不起來以前在哪兒見過她,我見你一直沒提這事兒,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呢。”

  貓爺道:“切…… 就她來的那天我見了她一次,那時臉還腫得跟球一樣,昨天為了辦證件,進去給她拍照時也沒細瞧,我也就是剛才才發現她真的挺眼熟的。”

  王詡想了想:“我們也不認識什麼外國人啊……而且,她還是一百多年前的妖精……我們更沒可能見過面了,難道是因為,世上美女都有幾分相似?”

  貓爺顯然不會同意王詡這樣得過且過的解釋,不過街上傳來的馬蹄聲打斷了他的思緒:“看來我們的委托人又一次登門造訪了。”

  王詡也聽到了那馬車的聲音,他用靈識探查過去,確實就是艾爾斯泰因,此時他已走下馬車,按響了門鈴。

  五分鐘后,這位打扮依舊惡俗的委托人又一次站在了貓爺和王詡的面前,不過他的態度絕沒有上次離開時那麼恭敬了。

  “已經一個星期了,洛根先生!我還沒有得到你的任何消息,我每天都親自去郵局等待您關于最新進展的電報,可我每天都失望而歸!恕我直言,我十分懷疑,您是否真的將您的才華和精力都用于我的事件上了,還是說,您根本就不能勝任這項工作。”

  貓爺微笑著:“事實上,我覺得這份工作非我莫屬,而且我干得不壞。”他拿出紙和筆,邊寫著什麼邊道:“明晚七點,您可以讓您的馬車夫將您帶到這個地方,那是個不錯的餐廳,他們的小提琴手非常出色,當然,菜肴也很美味……總之,到那時,我的工作就算全部完成了,您會得到您想要的東西。”

  艾爾斯泰因冷靜下來,擠出一絲假笑:“好吧,洛根先生,希望明天,一切都可以有個圓滿的解決……但我要事先說明了,如果這一切只是你的推諉拖延之策,那麼……”

  貓爺接著他的話道:“那麼,您也會有別的方法把事情解決掉的,我說的對嗎,先生?”

  艾爾斯泰因冷哼一聲,眼神中閃過一絲狠色:“再見了,洛根先生,祝你好運!”他說完便甩門離開了。

  王詡道:“瞧你辦的那點兒破事兒……終日泡妞不務正業,連剛才的緩兵之計都被別人給輕易識破了。”

  貓爺道:“哦?你為什麼會認為我剛才只是在拖延時間呢?我有撒謊的必要嗎?”

  “什麼?你的意思是事情已經辦妥了?”

  “哎……要看穿整件事的真相,並不是什麼難事,關鍵的地方在于,我該如何讓每個人都滿意,最后獲得我要求的,也是應得的那份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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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塞壬

 9月8日,早晨4點。

  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一個人影匆匆行在路上,他的背上還背著另一個人。

  用很快的速度通過了幾條無人的街道,他在一幢建筑前面停下,用鑰匙開了門,在沒有驚動房東太太的情況下,悄悄地上了二樓。

  貓爺披著睡袍從房間里走了出來,臉上是和白天一樣半夢半醒的表情……不過當他推開了浴室的門,整張臉都僵了兩秒,然后……他居然又把門給關上了。

  “夢游嗎……看來最近壓力實在太大了……”

  “喂!你搞什麼呀!”王詡從浴室里追了出來:“你那是什麼反應啊?”

  “切……你不過是個幻覺而已,大呼小叫地干什麼呢……”

  “你才幻覺呢!快給我面對現實!”

  貓爺深深嘆了口氣,又探頭往浴室里看了一眼:“那是什麼啊……你這幾個小時究竟去了哪里啊……其實我這一覺睡了整整一年吧……可以的話讓我繼續睡下去吧……”

  …………

  一個小時后,王詡從浴室里走了出來:“我給她吃了點東西,她在浴缸里睡著了,我的天哪……洗黑了三缸水,而且洗干凈以后,那樣子更加觸目驚心。”

  貓爺臥在扶手椅上,淡淡地道:“她應該是中了某種詛咒,不解除的話,這種病癥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她死亡。”

  王詡道:“那怎麼解除詛咒呢?”

  “我已經解除了。”

   “什麼?什麼時候?”

  “在你洗黑第一缸水之前。”

  “你進來晃點一圈的功夫就搞定了?”

  貓爺解釋道:“其實老外的那些詛咒要解起來並不難,說白了,那是一種永續性的法術,通過某件物體,或者某個儀式來發動,其運轉,總歸要依靠某種能量的,比如靈力啊、念力啊、巫力啊,隨便什麼……

  舉個例子,就好像睡美人中的那個詛咒,其發動儀式就是那位公主被縫紉機上的針給扎了手,而施術者定下的解除儀式,就是王子的吻。普通人自然得按照這個程序來,所以這類巫師才顯得神秘莫測、法力無邊。

  而對我們靈能力者而言,就不存在什麼難度了,只要用靈力把正在產生作用的能量驅除掉便是,我剛才就察覺到了她的異狀,順手就解除了詛咒。”

  王詡點頭道:“哦……這樣啊,沒想到你也有助人為樂的時候。”

  貓爺冷笑一聲:“哈!你都把她救回來了,我還能怎麼辦?等她爛死在浴室里?那屍體也不好處理是吧……”

  王詡也懶得跟他吐槽,他接著問道:“我有一點還不太明白,就算是詛咒讓她變成這樣子,可美人魚餓極了會吃人嗎?”

  貓爺回道:“美人魚餓極了會干什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根本不是什麼美人魚。”

  “啊?不是?”

  “哎……看來我得給你上一課,從哪兒開始講呢……哦,有了,話說,在那古希臘……”

  王詡粗暴地打斷道:“說重點!”

  貓爺搖頭嘆道:“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沒耐心……好吧,簡單地說呢,她是海妖,希臘神話中的塞壬(Siren)指的就是她。

  傳說中,塞壬是河神埃克羅厄斯的女兒,是從他的血液中誕生的美麗妖精。多年前是人首鳥身的樣子,因為與繆斯比試音樂落敗,被拔去了雙翅,使其無法飛翔,于是她們就在海上游弋,變成了美人魚的樣子,用歌聲和美貌吸引水手們,使其遭遇滅頂之災。

  這類故事你應該也聽到過,比如水手們被動聽的歌聲吸引,最終導致船觸礁,又或者是有人在船上看見了美麗的女子坐在礁石上,跳下海去尋找,卻再也沒有回來。反正這些故事的結局無疑就是海妖飽餐一頓,人類屍骨無存。”

  王詡吞了口口水,回頭看了眼自己房間的門:“這麼說來……我其實應該殺了她?”

  貓爺道:“話也不能這麼說,其實還有些傳說,塞壬起初可能是海神或者海精靈,嗯……按照咱們中國人的說法,就是仙女。安徒生寫《海的女兒》不就是以她們為原型嘛,那書你要是沒讀過,迪士尼的《小美人魚》你總看過吧。”

  王詡嘴角抽動了兩下:“算了……救都救了,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貓爺喝了口咖啡:“你救回來的,你自己負責到底,我今天可是相當忙,馬上就得出去了。”

  “這天剛亮,你就準備出去泡妞?”

  貓爺用英語回道:“不不不……我已經說過了,我和那位女士的關系是非常純潔的,我對她純粹是持欣賞的態度。”

  “你丫少跟我開英文,我最煩你這種英式英語,扯兩句鳥話還文縐縐的。”

  貓爺聳聳肩,把話引回正題:“我的行程都是很有計劃的,今天一整天我要辦的事情非常多,別忘了,今天是9月8日,大約在四十分鐘以后,安妮·查普曼的屍體就將被發現,她是第二個被‘確認’ 的開膛手受害者。我要在開膛手逃逸,直至屍體被發現的這段不長的時間內,先去勘察一下現場,以免蘇格蘭場的傻瓜們把有用證據全部都破壞掉。”

  王詡虛著眼道:“哦……那你是先去辦正事兒,然后再泡妞……”

  貓爺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關門前落下一句:“管好你自己吧,小心被你救回來的仙女兒給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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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下水道

 “先生,您在干什麼?”一個聲音問道。

  王詡回頭一看,是位警察叔叔。

  “嗯……看風景……”

  “這個時間?在河邊?”警察叔叔十分狐疑地打量著王詡:“能看一下您的證件嗎?”

  不用想王詡都知道,是自己手中顯眼的綠光煤油燈把這位給招來的,他無奈地掏出證件交給那警察,對方就著燈光仔細地觀察起來。

  片刻后,警察將證件還給了王詡:“謝謝您的合作,先生,不管您在干什麼,我建議您離這條河遠點兒,這附近光線不好,近期已經有好幾起落水事件發生了。”

  王詡心道:我可不就是為這事兒來的嘛。

  “好的,我很快會離開。”王詡答道。

  那警察整了整自己的帽檐,朝王詡擺擺手,然后離去了。王詡看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直至那煤油燈的燈光微弱到見不到了,才長長吁了口氣。

  誰知他剛剛松懈下來三秒鐘,背后又傳來了那個警察的聲音:“嘿!先生!你怎麼在那兒!”

  王詡回過頭,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喂……你不是剛從那個方向過去……”他邊說著還邊指了指身后。

  那警察用略帶氣惱的語氣打斷了王詡:“您說什麼呢,我已經離開您至少十五分鐘了,對了,您是怎麼跑到我前邊兒來的?”

  王詡又看了看剛才他離開的方向,低聲嘀咕道:“他沿著河堤往那個方向一直走了十五分鐘,然后從我的另一邊出現……而我這兒只過了幾秒鐘時間,這時空錯亂的情況,難道是鬼境……”

  警察聽不懂中文,繼續問道:“先生,您到底在這兒干什麼?要不要我送您離開?”

  王詡的嘴角忽然泛起一絲冷笑:“你演得很像,可惜騙不了我。”

  “你在說些什麼?”

  “你變成那警察的樣子,故意走過來說這番話,想讓我覺得詭異害怕,然后跟你一起走。”

  “你是不是瘋了?”

  “哼……如果我現在回頭沿著河跑,可以立刻追上剛才那個警察,你就不必再演了。”

  那“警察”沒再說什麼,他忽然間扭頭就跑,王詡的反應和速度早已不是常人能比,很輕松地就追了上去,擋在對方身前,一手按住其肩膀道:“不管你是什麼,束手就擒吧。”

  可出乎王詡意料的事情很快發生,他的手上傳來了一種濕漉漉的觸感,然后那警察就像泥鰍一般輕易掙脫了王詡的鉗制,徑直躍入了河水中。

  王詡追蹤著靈識,發現對方進入河里以后移動速度變得極快,這絕不是人類游泳可以達到的速度。不過他也不著急,默念幾句咒文后也跳進了河里。

  綠色的煤油燈還提在王詡的手中,即使在河底依然沒有熄滅,王詡新學會的這個分水咒顯然非常得有效,完全可以做到入水不濕衣,只不過他覺得貓爺讓他帶個燈實在是累贅,除了招來警察以外沒什麼作用,他又不能將其扔在岸邊,否則剛才那位警察如果再次巡視回來,可能就會呼叫幾艘船來打撈王詡的屍體了……

  大約五分鐘,那個逃跑的靈識就停了下來,拐到了一處較高的地方,這段路王詡可是花了三倍的時間才到達,畢竟王詡除了狗刨式以外不會任何其他的游泳姿勢,若不是同時使用分水咒和閉氣咒,可能摔游泳池里都會淹死他。

  王詡在河底找到了一個下水道的出口,那“警察”就是在這兒轉彎的,他顧不上臟,直接就游了進去,這段管道最初相當窄小,直到他游了二十余米后才稍微寬敞了一點。王詡可以感到這是一段往上傾斜的路,他持續游著,發現水越來越少,再往前一段,王詡已經可以站立著行走。

  水位由胸口到腰,最后只到了他的膝蓋附近,王詡解除了咒文,提起燈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下水道自然是十分骯臟的,腳下的穢物散發出陣陣刺鼻的惡臭,渾濁的水流上漂浮著食物殘渣、生活垃圾、還有許多光是想想就讓人惡心欲吐的東西。

  王詡離那個靈識越來越近了,他可以感到對方就在前面的轉角。由于手上的綠色燈光早就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所以王詡也就直接走了過去,戒備著對方時刻可能到來的攻擊。

  轉過那個轉角,當剛才的那位“警察叔叔”再次進入王詡視線的時候,他吃驚極了,因為此刻他眼前的已不是人,而是某種在童話故事里才可能出現的東西——美人魚。

  她蜷縮在一個角落里,雙手捧著些東西在往嘴里塞,要說這條人魚的外表可真的和廣大群眾心目中的形象相去甚遠。

  那酒紅色的頭發現在已經變得污濁發褐,如一團海藻般雜亂地垂下,長度足可到腰際,正好將其面目和上半身完全擋住,而她露出的雙肩,皮膚已經臟得發黑,還能依稀看見那污泥般的表皮中長了許多流膿的爛瘡。

  那下半身的魚尾更是慘不忍睹,所有鱗片全都是一種暗淡的黑灰色,有許多還翻了起來,露出了里面的血肉。如果對魚來說,翻起一塊鱗片和人類被翻起一塊指甲那樣疼痛,那王詡眼前的這條人魚,無疑正承受著難以想象的巨大痛苦。

  王詡一步步靠近,他看清了對方正在啃食的東西,是一塊已經發霉的面包。美人魚也抬起頭望著王詡,那是一張慘不忍睹的臉,幾乎被爛瘡蓋得五官都扭曲了。

  她正在流淚,喉嚨里發出的聲音像男人般粗重沙啞: “我……只是餓了……請……不要殺我……求您……”

  王詡也不知這是不是對方的苦肉計,他又朝旁邊掃了兩眼,結果竟看見了人類的屍骨,一堆被啃得只剩下肋骨的骨架。

  “看來你的菜單上,有人肉大餐呢……”王詡冷冷道。

  她用雙手捂著臉,哭得傷心欲絕,看她的樣子好像真得難受極了,幾乎已經說不出話來。

  王詡的黑炎短劍出現在了右手上,只需要輕輕一揮,他今晚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可是他猶豫了,他眼前浮現了另一個人,那是一個雙臂已被斬去的狼人,何家睦。

  在殘酷的命運面前,如果你選擇生存,就要付出痛苦高昂的代價……

  “或許,死亡對你來說,才是唯一的解脫方法。”王詡這樣說著,舉起了他的劍……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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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30 12:49:50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行動

  9月7日,貓爺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出了門,到了太陽快要下山的時候才回到住處。一進門這家伙就愁眉深鎖,癱臥在扶手椅里,整整兩個小時一言不發。

  王詡伸了個懶腰,從自己的房間里走出來,因為他的工作必須在晚上進行,所以白天他就根本沒起來。

  “喂。”王詡用手在貓爺眼前晃了兩下,“怎麼樣啊?”

  原本他這句是問事情的進展怎麼樣,沒想到貓爺卻答了四個字:“絕代佳人。”

  “絕你妹啊!我還國士無雙呢,你今天到底干嘛去了?辦事兒還是泡妞啊?”

  貓爺好像不想搭理他,嘴里念叨著:“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王詡見這家伙連古文都出來了,自己肚子里那點兒墨水……還真有些吐槽無力的感覺,干脆就不再理他,拉鈴讓郝德森太太準備自己的早(午、晚)餐去。

  待他就餐完畢,天也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這時貓爺好像恢復了正常,擺出一張半夢半醒的睡臉道:“晚上黑,河邊沒有燈光,出門記得帶盞煤油燈。”

  王詡回頭道:“你發花癡發完了?”

  “事實上,我遇到難題了,而且現在依然沒有解決,艾琳·瓊斯小姐……嗯……不對,應該稱呼她為女士,不然就太不尊敬了。

  那位女士絕對是不同凡響的,如果說有某種職業最合適她,那無疑就是英國女王。即使是我,也必須承認,她的能力不遜于任何一個男人,要從她的身上找出破綻非常困難……或許立刻改變策略去倒戈我們的委托人反而能更快搞清真相。”

  王詡嘴角抽動著:“看來這次你花癡的程度相當嚴重……”

  貓爺道:“這是非常純粹的欣賞而已,我可是有老婆的人了,不會有你想象中的那種企圖。”

  “切……你們不還沒結婚嘛。”

  “哼……”貓爺居然一聲冷笑:“其實在你還是瘋子的那段日子里,我和她已經去民政局登記過了,以后有機會可以給你看結婚證。”

  “你辦事夠低調的啊……”

  “不但低調,還很有效率。”

  王詡把杯中的茶一飲而盡,然后站起身披上了一件風衣:“反正這案子你就低調而效率地全權處理吧,我要出門抓鬼去了。”

  貓爺指了指自己的房間:“煤油燈在我臥室的桌上。”

  “不用,我用靈視就行。”

  “廢話,鬼怪沒有腦子,看見你這種夜能視物的神人,它們還敢出來?”

  王詡想想也是,他走進貓爺的房間,一眼就看見了那盞煤油燈,他堆著一臉不爽的表情走了出來:“這燈……為什麼……是綠色的……”

  貓爺把頭偏到一邊,裝出心不在焉的樣子:“我昨晚連夜改造的,綠色不是挺好,色澤和諧,在夜間又具有穿透力……”

  王詡把燈提高到肩膀的位置,另一只手握拳,輕輕碰了一下燈泡:“光明的白晝、漆黑的夜晚,一切罪惡將無所遁形!”

  貓爺虛起眼:“切……被看穿了嗎……”

  “廢話!爺這種資深宅男,會沒看過綠燈俠?你咋不連夜做個綠色的戒指出來?”

  “哎……真沒意思……出去的時候記得關門。”本想耍弄王詡一番的貓爺眼見陰謀被識破,頓覺無趣,又一次擺出了先前的痛苦沉思狀。

  …………

  王詡提著貓爺制作的綠燈俠煤油燈出了門,他到街角喊了輛馬車,匆匆駛入了夜幕之中。

  二十分鐘后,王詡到達了目的地,打發走馬車夫以后,他發現這段路上的行人還真是不多,不過這使他顯得更加扎眼。

  他離開大路,朝河的方向走去,此時已是晚上十一點,一般妖魔鬼怪們到了這個點,差不多就該出來活動活動筋骨了。等走到河邊,周圍已完全無人,王詡用靈識開始了探查,沉睡在黑夜中的整座城市都清晰地展現在了他的面前。

  “沒有什麼詭異的東西啊……河里全是小魚小蝦來的……”王詡自言自語道。

  正在此時,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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