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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葉雙]搔首招情夫(猴娘子下山之三)[全文完]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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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18 00:11:43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搔首招情夫 - 猴娘子下山03 - 葉雙

這洋鬼子凶啥!淨問她足誰?從哪來?
下山找樂子的她,怎麼知道會掉到他家,
總不能明說她足只中國千午猴精吧,
可黑手黨教父果然不是那麼容易蒙混,
交代不出來歷的她,隨即被軟禁,
但誇張的足,他競要她做他的女人?!  
哈哈!她是知道自己有驚人美貌,
但沒想到連洋帥哥部拜倒她石榴裙下,
啥?只是要她假扮他的未婚妻,
還說她這種貨色他根本看不上眼,
向來自戀到爆的她咽不下這門氣,所以她決定整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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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18 00:11:57 |只看該作者
楔子

午後山間流水淙淙,偶爾傳來的鳥鳴啁啾,襯著這片天地恍若世外桃源。

這裏正是那齊天大聖美猴王孫行者,遇著唐僧西行取經前的安身之處——水簾洞,有詩說得好——

一派白虹起,千尋浪飛雪;海風吹不斷,江月照還依。

冷氣分青嶂,余流潤翠微;潺源名瀑布,真似掛簾幔

氣勢如虹、水絲翻飛的白瀑裏別有洞天,一座石板橋沖貫于石竅之間,橋旁有花有樹,洞裏家當齊全,好似有人住處一般,此時,五隻母猴兒或坐或臥的各踞石洞一角。

侯仙兒突地自石床上一躍起身,“哎呀,再這麼窩下去,我這身猴骨頭都要散了一地啦!”說著,像是要印證自個的話不是亂說的,她口中念念有詞,身形忽成一堆白骨,嘩啦啦的掉散四周,那骷髏頭還骨祿祿的隨著地勢滾動,滾到了侯美兒腳邊。

侯美兒看也不看的,視線專注於手中的鏡子,“嘖噴,不論何時何地看,我怎麼都這麼美呀,真是沒天理。”

骷髏頭聽到這句話,馬上變身個木桶,飛到了侯天兒面前。

侯天幾天真的問:“你幹麼?”

“給你們吐呀,聽聽那噁心的女人又在那邊講害人家想吐的話了。”

一旁的侯若兒和侯瑤兒噗哧一笑,侯若兒正躺在她的筋斗雲二號上看著書,侯瑤兒則拿著自己的尾巴搔搔臉,笑得一臉憨傻。

她們五隻小猴女正是齊天大聖孫悟空的五大寵婢,是其身上毫毛變出來的,擁有孫行者部分神通,可幻化為人形。

而主子不在家很久了,她們也悶到都覺得自己快生黴了。

“無聊、無聊透頂!”驀地,侯仙兒大叫一聲。

侯美兒眼睛還是不離手中小鏡,手隨意一摸,翻出本書丟向她,可卻叫侯仙兒小手一揮,給揮到了壁角。

“啐,明知道我大字不識一個,還拿書給我?!消遣我呀!”她是要消遣時間,可不是要消遺自己。

“讀書很好呀……咦,美兒,你這本書是哪來的啊?字歪七扭八的好可愛唷!”侯若兒看著在地上大攤的書頁,“筋斗雲二號,幫我拿過來。”

等了老半晌,筋斗雲二號文風不動,她忍不住搖搖頭,這筋斗雲二號怎麼愈來愈不聽話啦!

侯美兒終於肯分一點心思瞥了那書一眼,“喔,那叫意大利文,我前陣子對這種文字有點興趣。”書名叫什麼《神曲》她才有興趣找來一看,唼,結果裏面提到的神,她一個也不認識。

侯仙兒大叫一聲,“我不管,我無聊死了,主子下山,我也要下山!”

四隻猴兒全看向她,侯美兒鏡子下看了,侯若兒書撿了一半,侯瑤兒手裏拿著尾巴愣看她,最後還是侯天兒開了口。

“可是咱孫老大有交代,要咱們別出花果山的。”

她們在花果山裏有仙法守護,可以長生不老不死,一出了花果山,歲壽就與凡人無異了,更何況……

侯若兒皺著眉頭,“凡間很危險的,你忘了那天禪和尚了嗎?”

其他人一聽到這個名字,忍不住瑟縮了下,她們家主子跟人家的師父有點小思小怨,可真正和天禪和尚結下樑子的,就得怪那只閑不下來的傢伙。

而那只閑不下來的傢伙只是不以為意的撇撇嘴,老禿驢一個,有什麼好怕的。

“仙兒,不要去啦,我叫筋斗雲二號陪你玩嘛!”

她睨了那朵神氣的雲一眼,“你叫得動它再說!”

侯瑤兒拍起手來,“好啊好啊,每天在山上采果子,也真悶壞了,我們就下山去瞧瞧。”“耶!”侯仙兒歡呼了一聲,終於得到附議了,“你們呢,去不去玩一遭?”

侯美兒和侯天兒對看一眼,聳聳肩,“有何不可?”

“喂,你們真的要下山呀?”侯若兒急急問道,凡間有什麼好的?她們幹麼都想離山出走呀!

“若兒,你不下山喔!那就給你看家啦!”侯仙兒笑嘻嘻的丟下一句。

幾隻猴兒說著蹦蹦跳眺的出了洞,侯若兒急得搔頭,“欽,筋斗雲二號,你說我該不該跟呢?”

母猴兒們如銀鈴般的輕脆朗笑聲消失在洞口飛泉聲中,這群捺不住山中寂寥歲月的猴娘子下凡啦,這一玩鬧,可想見的,凡界又將掀起一番風波。而彼端有個人,也正虎視眈眈的監視著她們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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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18 00:12:4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光可鑒人的地板、挑高的大廳,那寬闊的空間感,不但不覺舒適,其中回蕩的肅穆之氣,反而還給人一種極大的壓迫感。

十幾個身著黑西裝的男人整齊的站立在大廳兩旁,垂手而立,姿態在恭敬中仍不失其本身的傲氣。

突地一陣穩健的腳步聲響起,打破了寧靜,卻也讓原就凝滯的氣氛更顯得靜默,仿佛連一根針跌落地面,都能造成極大的撼動。

隨著腳步聲的逼近,那股窒人的氣息更濃,也更加足以讓人發狂,直到……

“這是怎麼一回事?”兩道英挺的濃眉幾乎連成一條線的狄卡•羅貝多瞪著眼前的陣仗,然後再回頭掃了一眼一直跟在他身後的東方男子。

只見有張不像東方人面孔,五官立體的靳微揚淺淺的笑了下,仿佛一點也不將狄卡深邃眸中隱隱閃動的不耐看在眼底。

靳微揚微微地聳肩,讓人忍不住替他捏把冷汗。

“他們想要來問問你,對於奧利多那件事,你想怎麼處理,”

“就這樣?”狄卡挑高了濃眉,一臉疑惑的瞧著這個好友兼下屬,眸中原本明顯的怒氣被疑惑所取代。

“你說呢?”他聳肩反問,眸中閃現一股帶點輕謔的光芒。

“微揚……”聲音倏地沉下了幾分,狄卡瞪著他,嚴肅的聲音中染上了一絲無奈。

靳微揚那半真半假的笑容總像是一潭不可測的深泓,讓人分不清他聽說的是真是假。

“別喊我,你可是堂堂的教父,想知道他們的來意,自己去問不就得了,問我能有什麼趣味。”靳微揚將手左右擺弄了幾下,然後漾起一臉皮皮的笑,仿佛一點也不在意讓人知道他的算計。

他正準備看出好戲呢!

看一出名為堂堂意大利黑手黨的教父,如何被逼婚的戲碼,這戲好看得緊,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多嘴而壞了看戲的興致與趣味。

“微揚!”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狄卡的聲調倏地又沉了幾分,聲音中的緊繃更充分的顯露出他內心的不耐。

“想知道答案,問問他們就是了。”更何況他就算不問應該也馬上就會知道了吧!

因為他瞧見原本以恭敬之姿站在一旁的眾人,已經因為他們之間的“竊竊私語”而有些浮動。

某些較為沉不住氣的人,甚至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起來。

於是他閉上嘴,頎長的身軀微微地往後退去,就像是約好了似的,他才一退開,一旁那個最沒耐性的亞利斯已經忍不住的開口。

“狄卡!”仗著自己是黑幫裏頭數一數二的元老功臣,他向來直呼狄卡的名諱。

緊抿著唇沒有應聲,狄卡只是利眼一掃,亞利斯頓時感到背脊一陣冷風掃過,可問題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若是退縮了,他的老臉要往哪擺?所以他只稍稍退縮了一下,隨即說道:“怎麼說,我也是你父親的兄弟,所以不能不管這件事。”

“你想管什麼事?”他並沒有因為亞利斯那倚老賣老的話而動怒,只是微微的掀唇問道。

他倒要瞧瞧,究竟是什麼事,值得這些老傢伙這麼勞師動眾的,全都聚集到威尼斯這個水都來。

“呃……”面對他那開門見山的問題,亞利斯微微一愣,但在接觸到眾人欽佩的目光後,立時挺起了胸膛說道:“是關於你的婚事。”

“婚事?”挑起了眉,狄卡抿唇玩味著這一個詞。

這倒是挺新鮮的,什麼時候,他的婚事輪得到這些老傢伙來插手?

“是的,夫人對這件事很心急,所以……”被狄卡的利眼直盯著,他的話尾漸漸隱沒。

“所以你們是要告訴我,你們放著旗下的賭嘗夜總會不顧,是專程來找我談結婚的事?”

幽深的目光隱隱泛著一股怒氣,狄卡的聲音既輕且柔,可只要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呃……我們也是受夫人的託付,所以才會在百忙之中趕來。”眼見亞利斯輕易的敗下陣來,羅伯連忙挺身相肋。

他不動聲色地挑眉問道;“那想必你們心裏已經有人選了吧?”

其實他怎麼會不知道,這幾個老傢伙在打什麼算盤!

他是意大利黑手黨的教父,說他權傾半邊天也不過分,所以只要他們任何一個人的女兒能成為他的妻子,那麼老傢伙的身分自然也就水漲船高,有這樣的利害關係,也難怪他們會那麼關心他的婚姻大事了。

“是有幾個人選,例如亞利斯的女兒蘿莉亞,”完全沒有察覺狄卡眸中閃過的那抹不耐,羅伯仍然繼續點名似的說道:“還有茱迪、艾莉絲、蘇珊……”

“夠了!”終於最後的耐心耗盡,他眉一揚,冷冷地喝道:“我的妻子是誰還輪不到你們來插手,倒是有一件事……”冷冽的目光環視著在場的眾人,他輕緩地啟口,“今年要是賭嘗夜總會的利潤沒有多上個三成,或許我真該為幫裏注入些新血了。”

他的話說得很直接,這樣的威脅立時讓在場那幾個向來氣勢騰騰的各個堂口當家,額上全都冒出冷汗。

“狄卡,話不是這麼說的,這……”

亞利斯還想再做垂死掙扎,可是狄卡已經懶得理會他們,腳跟一轉,二話不說的立刻走人。

被遺留在大廳裏的眾人面面相覷,不一會兒大家有了共識,看來,想要當上狄卡的岳父或大舅子,這下只有各憑本事嘍!


“別笑得那麼礙眼!”頭也沒回的,狄卡對著身後的靳微揚說道。

嘖,這個人的背後是長了眼睛嗎?怎麼他的唇不過微微上揚了十五

靳微揚聰明的沒有作聲,不過心裏卻忍不住地一陣嘀咕。

“看戲看得很愉快吧?”他依然沒回頭,可卻是一語中的。

狄卡向來沉穩的聲調裏隱現一絲不悅。

他敢拿他的身家性命打賭,那些老傢伙今天盤算的事,靳微揚早就已經一清二楚,他之所以不說,絕對是為了要看好戲。

“呃,你別冤枉我,我可沒在看戲。”靳微揚態度不是很誠懇的表明自己的心志。

“我冤枉你了嗎?”他倏地止住了腳步,猛地回身瞪著靳微揚,果不其然見到他嘴角那還來不及收起的笑容。

冷冷的眸光沾染上了一絲怒意,他瞪著靳微揚,厲聲道:“我警告你,這件事你最好別插手。”

不插手,那不就硬是少了許多的樂趣,這怎麼行呢?

所以靳微揚沒應聲,只是睜著一雙看似無辜的眼直勾勾地望著他,既不承諾,也不拒絕。

“你可不要逼我把你扔到沙烏地阿拉伯去。”薄抿的唇緩緩開闔,那威脅完全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成分。

“去管石油嗎?”靳微揚的雙眼綻放出光芒,畢竟這差事倒是挺不錯的,至少還有些“油水”可以撈,不是嗎?

“不是去管石油,是讓你去當土著。”狄卡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望著他那喜孜孜的模樣,兜頭就是一盆冷水潑下。

哇,這麼狠!

他才不要當土著,可是真的不能管嗎?就算他不插手,只怕這次狄卡也是在劫難逃吧!

“就算我不插手,你以為那些老人家會就這樣放棄嗎?”靳微揚硬是轉了個話題,就是堅持不做出任何承諾。

“我自會搞定他們。”要對付那幾個老傢伙不是難事,他們在想什麼,他可是心知肚明。

“你能搞定他們,可是你能搞定你媽嗎?”從來這才是重點好嗎?

要不是有狄卡的媽做後盾,那些老人家就是向天借了幾個膽,也不敢將腦筋動到他的頭上啊!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敏感的察覺到今日的事件似乎只是個開端,狄卡眯眼瞪著靳微揚逼問道。

“我?”靳微揚反手指了指自己,然後搖著手對他說道:“我可是什麼都不知道,你千萬別亂想。”

他唯一知道的是,這次想媳婦想瘋了的翠碧絲似乎是吃了秤坨鐵了心,所以未來的劇情發展絕對精采可期。

“你真的不知道嗎?”狄卡仔細的審視著他臉上每一分細微的表情,才訕訕地收回自己的目光。

“我是真的不知道翠碧絲阿姨是怎麼盤算的,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你這次只怕真要慘了,回房時最好多留意一下,搞不好就有一個既美麗塚世又好的女人在床上等著你呢!”

這絕對是善意的提醒,也是靳微揚唯一能盡的朋友義務,雖然說他是很想看好戲啦,只不過還沒有良心泯滅到真的希望狄卡被逼入結婚禮堂。

要知道,狄卡這樣不羈的男人是絕對不適合婚姻的,所以為免害人害己,他還是得保留一些些的良心。

這樣有跟沒有一樣的警告,讓狄卡沒好氣的瞪了靳微揚一眼,然後顧自邁開了步伐離去。

幫會裏頭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他可沒那個閒工夫去陪自己那無聊至極的媽玩這種幼稚的遊戲。

婚姻,是他這種人最不需要的負擔。

男人只要一有了負擔就有牽 掛,偏偏他最不需要的就是牽 掛。

更何況,他並不認為真的有能讓他看得上眼的女人存在。

所以,要他結婚,門兒都沒有。


“礙…哇……”

一陣驚聲尖叫硬是劃開了窒人的沉寂,緊跟著那尖叫聲而來的則是,憑空出現的一具纖細身軀重重跌落在柔軟的床鋪之上。

原本緊閉著眼,等待著預期中疼痛來到的侯美兒,在久候不至痛楚到來後,忍不住偷偷的睜開了一條縫。

這不瞧還好,一瞧她的杏眼便倏地圓睜。

該死的,她是跌到地獄來了嗎?不然怎麼入眼淨是一片的黑?

“喂……有人嗎?”她小心翼翼的輕喊道。

可是她喊了老半天,卻怎麼樣都得不到回應。

該死的,早知道就不要聽姐妹淘的話,貪玩的下來人間瞧瞧,現在好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掉到了不該到的地方。

瞧瞧這四周一片黑,可真叫人吃不消啊!

她轉動著骨碌碌的眼珠子,很是努力地左瞧瞧、右看看。

咦?好像有光耶!

透過厚重的簾子,美兒仿佛見著了一絲絲的光影,興奮至極的她當下顧不得三七二十一,一個勁的沖下床去,雙手觸及布幔立刻一拂,那片厚重的簾子便翻飛了起來。

呼,還好,還瞧得見陽光,可見這裏不是黑暗幽森的地獄。

她一邊拍著胸脯,一邊將簾子拉開,任那耀眼的光芒流泄進原本黑漆漆的房間內。

當光亮完全趕走黑暗,她忍不住興奮的歡呼了一聲。

她真的來到人間了耶!這下子她可以好好的大玩特玩了,要不然悶在山亡那麼久,還真是悶壞她了呢!

她興致勃勃的東摸摸、西瞧瞧,最後晃到了一個精緻的小櫃子前,好奇的瞧著眼前的瓶瓶罐罐。

“咦,這是什麼啊?”她不解的偏頭瞧著櫃子裏頭那些透著黃橙光芒、造型流暢優美的透明瓶子。

腦裏尋思的同時,美兒下意識的在自己的腰際熟練地掏出了一面嵌著耀眼寶石的鏡子。

鏡子一拿出來,她忙不迭的攬鏡自照,朝著鏡子挑起眉,然後口中喃喃自語,“美,真是個美人兒呢!瞧瞧這細柳眉、挺直的俏鼻,還有櫻桃小嘴,全嵌在一張吹彈可破的瓜子臉上,這細緻的美人模樣,真是令人陶醉呢……”

就在她這一長串的自吹自擂之後,她不經意拿起其中一個瓶子旋開蓋子,頓時酒香四溢,她倏地睜大了眼,然後再次將目光調轉至櫃裏的那些瓶罐之上,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人間的酒耶!望著那美酒,她笑得眼兒都眯了。

反正她都已經來到了人間,自然不能白走這麼一遭嘍,所以這人間美酒是一定得要嘗嘗的。

於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她將瓶蓋兒一丟,就咕嚕咕嚕地灌了一大口。

嗯,真是好喝!

當那辛辣香醇的液體滑下喉頭,美兒忍不住發出一記滿足的喟歎,然後貪嘴的就著瓶口,繼續一口接著一口的灌下去。

好喝,真是好喝,呃……

突然間,一陣暈眩襲來,她搖搖晃晃了數下,沒一會兒酒瓶便自她無力垂下的手中滑落。

跟著她眼兒一閉,整個人倚在酒櫃旁呼呼大睡起來,完全忘了先想想自己就這麼憑空出現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會不會為她招來麻煩。



咦!

狄卡才一轉開門,濃密的劍眉便蹙了起來,那不該存在於空氣中的濃郁酒香,讓他宛若雄獅一般的倏地警戒起。

小心翼翼地,他輕悄悄的推開了門扉,冷冽的眸光直勾勾地瞪著地上那攤爛泥。

這是什麼鬼?

幾個大踏步,他走至美兒的身畔,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這該不會是他媽找來的笨女人吧!竟還是個東方面孔?!以為這樣他就會沒轍的乖乖接收嗎?她是不是忘記他身邊有個東方人的好兄弟靳微揚,再加上他的語言天分,中文對他來說,雖不致辯才無疑但也對答如流?

一雙利眼在她那身奇怪到了極點的衣服上來來回回的兜了三圈,他冷著一張臉,毫不留情的抬腳踢了踢地上的女人。

他媽也未免太可笑了吧!要找個女人來誘惑他步人結婚禮堂也不用找這種的!

穿著叫人看不順眼的奇裝異服不說,還像只饞貓似的喝光了他珍藏的陳年醇酒,然後像只醉貓似的橫陳在地上。

這樣的女人別說他瞧不上眼,只怕扔出他房外去,也不會有任何一個兄弟看得上眼!

狄卡沒好氣的搖頭,毫無憐香惜玉之意的又伸出腳往她的身上踢了踢。

“起來!”冷冷的一聲低喝沒有得到該有的效果,他索性回身,從酒櫃下方的隱藏式冰箱裏,拿出一桶冰塊,硬生生地朝著她兜頭倒去。

“哇!何方妖孽,竟敢偷襲本猴……”

倏然而至的寒意讓美兒自地上一躍而起,可是被酒精侵蝕的虛軟身子哪里禁得起這樣的折騰,才強撐到她找到了罪魁禍首,正當她準備翻出蓮花指斥責之際,一股更加狂猛的暈眩已然襲來。

“啪!”地一聲,她整個人往狄卡的身上倒去。

他嫌惡的撇撇唇,然後緩緩地伸出一指輕推,她便頹然的往後倒去,那種不穩定的感覺讓她的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著。

最後她抓到了一把宛若繩索的東西,她本能的緊緊抓住那能讓她免於跌倒的救星。

迷離的眼順著她的手往上看去,美兒想要瞧瞧救了自己一命的是什麼東西,卻在不經意間對上了一雙冒著熊熊怒火的眼眸。

咦,那雙眸子怎麼這麼像主子的火眼金睛,美兒迷惑的眯著眼想,但還來不及想個清楚明白,後頸就突地被猛力一擊,整個人失去了意識。

這個該死的女人!

狄卡的嘴裏吐出了一連串不雅的低咒,雖然他是很想眼睜睜地看著她跌落,最好再摔斷那令他很想親自掐斷的頸項。

可惜的是,她手裏緊緊捉著的正是他的頭髮,害得他只好無奈的伸手一劈,怎麼說也得先搶救回自己的頭髮,再任她去撞個頭破血流。


很難形容眼前這副爆笑至極的景象,但識相的靳微揚可沒那個膽敢笑出聲。

瞧瞧那幾欲冒火的雙眼,他忍不住為眼前這個不知是醉昏了,還是撞昏了的東方女子打了個寒顫。

誰不知道狄卡向來什麼都不在乎,可是最最最寶貝的就是他的頭髮,如今那束發卻陰錯陽差的被這女人給牽牽握在掌中,死都不放。

這是狄卡完全不能容忍的事,所以他很懷疑這個女人的手還保不保得祝

“你想要我怎麼做?”將視線轉往一臉陰沈的狄卡,靳微揚很是無奈的口氣。

“你想砍、想剁我都不在乎,只要能把我的頭髮拔出來。”他咬著牙說道。

他可不是沒瞧清楚靳微揚眼裏閃爍的笑意,那抹笑意就像是一道催化劑似的,讓他胸臆之中的怒火驟升。

嘖嘖!還真是暴力,靳微揚忍不住的搖搖頭,同情的目光跟著掃向那只岌岌可危的纖纖小手。

真的要剁嗎?他向來很懂得“憐香惜玉”四個字怎麼寫,這種事他可幹不下手。

忍不住地,他伸出手,想要將她的手扳開,可問題是不論他怎麼使力,那手就是握得牢牢的,不肯移動分毫。

這……靳微揚努力了半晌之後,將目光再次移往狄卡,在瞧見那百分百的怒氣之後,他終於歎了口氣,起身從身上掏出了一把嵌著寶石,閃著耀眼光芒的鋒利短匕。

“喏……”靳微揚將短匕遞到狄卡的眼前,顯然不想當那個砍人的“劊子手”。“要剁你剁,這麼纖美的小手砍了多可惜,我可下不了手。”

抬眼掃了他一眼,狄卡抿唇不語的接過短匕,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往那白皙的小手砍去。

哇!他還真砍啊,他這個好友可真是鐵石心腸,怎麼捨得傷害這麼嬌滴滴的大美人。

呃,雖然她是奇裝異服了點,可那臉蛋還真是萬中選一耶!

不忍心的閉上了眼,靳微揚可沒興致看那血腥至極的場面,可是預期中的哀嚎沒有出現,他等了許久,終於很不耐煩的睜開了眼,想要瞧瞧現在是什麼狀況。

可他才張眼,就忍不住的驚呼一聲。“啊!”

望著眼前的景像,靳微揚的唇訝然的張成了一個圓,他、他、他……竟然……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那個向來寶貝自己頭髮的狄卡竟然沒有剁了那女人的手,反而削去了自己的頭髮。

瞧著他原本怒氣騰騰的眸中,如今清楚的閃現著一抹陰騖和算計,靳微揚幾乎連用膝蓋想都不用,就知道這個女人絕對要為那束“斷發”付出很大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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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18 00:13:0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唔!”毫不優雅的伸了伸懶腰,仍然緊閉著雙眼的美兒輕吐出一抹滿足的歎息。

沒有宿醉的折磨,她只覺得自己這一場覺睡得全身酸痛,尤其是後頸,更是隱隱約傳來了一股痛楚。

她試著轉動自己的頸項,直到意識到那抹痛楚真實存在後,她才忍不住睜開了眼。

帶著疑惑的水瞳冷不防的撞人了一雙深邃的藍眸,那片宛若海洋般燦爛的眸光,直叫向來就偏愛美麗事物的美兒忍不住看癡了。

她完全沒有發覺那藍眸中承載的怒氣,只是瞪大了眼,誠心的發出了一記讚歎。

“真美!”一雙小手蠢蠢欲動的就要探向那雙醉人藍眸,直到……

“我如果是你,就不會再輕舉妄動,畢竟要第二次保住你的手,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一記稍嫌輕快的嗓音,竄人了她的耳中,那話語裏嚴重的警告意味讓她忍不住的蹙眉抬眼,將視線抽離那雙迷人的藍眸,她環視著四周,這才嚇了一跳的發現……咦?這房裏還有其他人啁!

“他是誰?”

她不經意的將自己心中的疑問,給問了出口。

聽到她的問題,靳微揚忍不住好笑地說:“小姐,這句話該是我們來問你的吧!畢竟憑空出現在這兒的人可是你耶!”

也不知道狄卡心裏在盤算著什麼,對她的“手”下留情已是待例,更叫人跌破眼鏡的是他竟然還命令他在最短的時間內,查清楚這個女子的祖宗十八代。

若是在平常,這種沒有絲毫難度的任務他壓根不會瞧在眼底,他自然是拍著胸脯保證能辦到。

要知道,在意大利黑手黨裏,他可是收集資料和小道消息數一數二的能手,大到火併械鬥,小到哪個小姐的閨房裏有什麼私密事,只要他想,他都可以知道。

可這回讓他糗大的是,他問遍了所有駐守大宅的兄弟,卻沒有半個人曾經見過她,就連他和狄卡原本以為的罪魁禍首翠碧絲,雖說他沒直接問她,但她的心腹也證實她並不知情。

她就像是憑空冒出來似的,就這麼無端端的出現在狄卡的私人宅邸中。

“我?!”隨著靳微揚的問題,美兒的眉心微微的皺起,然後……

她的眸光驀地一閃,對耶,她現在已經身在人間了,她怎麼完全忘了這事。

這個男人說的沒有錯,對他們而言,她的確是憑空冒出來的。

“你究竟是誰?”對靳微揚和她那幾乎找不著重點的對話感到不耐煩,一直靜靜佇立一旁的狄卡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纖細的食指指了指自己,她那漸漸清醒的腦袋迅速的轉動著,最後……“我不知道!”兩手一攤,不知該怎麼解釋自己來歷的美兒只好用這四個字來敷衍帶過。

“什麼意思?”乍聞這個答案,狄卡愣了愣,片刻之後他才咬著牙問。

這是什麼見鬼的答案啊!如果連她都不知道,那還有誰會知道?

很自然的,她立即被他燃燒著熊熊怒火的眸子瞪祝

哇,這個男人還真有去練主人那火眼金睛功夫的本錢,因為基本上他不用練就已經很嚇人了。

她的手忍不住的輕撫著自己微微亂了拍的心房,他的怒氣讓她起了一抹不好的預感。

“小姐,我勸你最好說實話,要不然好不容易才保住自己美美的手,卻又弄斷了細緻的頸項,豈不是前功盡棄了。”靳微揚見到好友逐漸臆發的怒氣,忍不住的出言勸道。

可他的勸言她聽得是一頭霧水,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直勾勾地瞧著眼前的兩個男人,尤其是那個殺氣騰騰的狄卡。

嘖,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面對這樣的情況,應該是要用三十六計中的“走為上策”這一計吧!

雖然她相信自己的法力足以護身,可問題是那個對她怒目而視的男人顯然不太好惹。

心隨意轉,她當下不顧狄卡那恍若可以殺人的眼神,逕自閉上了眼,原本緊抿的紅唇開闔得又急又快。

原以為她最拿手的“瞬間轉移”可以讓她逃離那男人如利刃般的目光,可也不知道是她太過緊張,還是本來法術就很不靈光,喃喃叨念了半天,她是感到自己淩空而起啦,不過正當她興奮的想要為自己難得靈光的法術歡呼之時,她的耳際卻響起了一道熟悉的嗓音。

“這該死的是怎麼回事?”狄卡瞪著自己懷中這個突然飛來的嬌軀,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雙手一松。

“啊!”在完全沒有預期的情況下被摔落地,美兒忍不住地哀嚎了一聲。

她猛地睜眼,在還來不及搞清楚狀況時,已經被人拎了起來。

狄卡對於方才自己眼睛所見到的異象,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只是咬牙瞪著她。

“微揚,找些人給我好好地守在門口,直到查出這個女人的來歷。”這句話他特別用意大利文說。

他這串又急又快的怪話才寫入美兒的耳際,她覺得這古怪的話她好像聽得懂,想請他慢慢的再說一遍時,狄卡卻已經踩著又急又快的腳步離開,跟著響起的便是一聲震耳欲聾的甩門聲。

“哇,真是個壞脾氣的男人,對我這個美女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瞪著那道他剛走出去的門扉,她很是沒好氣的叨念著。

而靳微揚留下一句,“你好自為之。”也離開了。

顯然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處境,美兒又掏出了那面嵌著寶石的鏡子,然後攬鏡自照了起來,腦筋也開始動個不停,思忖那臭臉男說的到底是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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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這真的不像你!”跟著狄卡怒氣衝衝的步伐,靳微揚一踏進書房,便再也忍不住的開口。

雖然明知他指的是什麼,可是狄卡卻是默不作聲。

筆直的走向那面可以瞧見自己房間的落地窗,頎長的身子斜倚著牆,一雙眼直勾勾的瞪著房內那幾乎堪稱是不可思議的景象。

這女人究竟是少根筋還是怎樣?

要是換作一般人承受了他的怒氣,只怕早巳嚇得直打顫,甚至跪地求他饒命都有可能。

可是她竟然……竟然還可以自在的攬鏡自照。

原本炯炯的目光微眯,腦袋裏的思緒快速的飛轉,本來只是一時的想法,讓他對她手下留情,可是現在,他認真的思索著,像這樣大膽的女人似乎應該還有其他的用處才是。

“喂,我在跟你說話你聽見了沒啊?”

“嗯。”狄卡只是虛應了聲,然後點點頭,聽當然是聽見了,可是他不想回答。

完全不能忍受這樣的漠視,靳微揚提高聲調,跟著邁動腳步來到他的身邊,順著他的視線往前瞧。

“那個女人還真是奇葩,面對你的怒氣和被囚禁的處境,她竟然還能這樣輕鬆恣意的攬鏡自照?”

真是令人訝然的景象呵,也難怪狄卡要看得這般出神了。

饒是他們已經過慣了縱橫黑道,槍裏來、刀裏去的日子,可是這樣的女人倒還真是沒見過半個,眼前這個絕對堪稱唯一。

“這樣的女人應該有用處。”狄卡雙手環胸,喃喃自語。

“你該不會是想……”心中頓時閃過了一陣不好的預感,這傢伙該不會是想徹底挑戰那些老傢伙的神經吧!

如果他真的打算一舉敲碎那些老傢伙的美夢,依他們的狼子野心,只怕幫裏會許久都寧靜不下來。

“也該是給他們一些教訓的時候了。”那些倚老賣老的傢伙,總是仗著自己的資歷,將他的話當成耳邊風,在背地裏暗搞一些見不得人的事。

現在竟然還敢將歪腦筋動到他的頭上,若是再不給他們一些教訓,只怕後患無窮。

“可是她也未必肯答應吧?”望著好友,靳微揚敏感的察覺事情不妙,連忙提出相反的意見。“再說,她的來歷不明,你不怕她是那些人派來的嗎?”

可誰知他的話只惹來了狄卡微微的撇唇,顯然完全不將他的憂心放在心上。

“她沒有拒絕的資格!再說就算她來歷不明又怎樣,區區一個女人,我還怕嗎?在還沒有查出她的身分和來意之前,拿來用用不是正適合?”

哇,聽聽這是什麼話啊,靳微揚忍不住傻眼。

什麼叫拿來用用正適合?人家好歹是個美人兒又不是東西,可以隨便拿來用的嗎?

再說,他就不懂狄卡為啥這麼有自信,不管她是不是心懷不軌,人家也沒那個義務幫他,“她為什麼不能拒絕?”

“因為那是她必須付出的代價。”他再次將目光移向遠方的那個女人。他的字典裏從來就沒有“不行”二字,只有他想要或不想要。

“代價?”雖然跟在狄卡身邊許久,可這會兒靳微揚對他這股莫名其妙的自信心可真是霧裏看花,瞧得不清不楚的。

那女人現在雖然是腳踏在他們的地盤上,可問題是!就算擅闖民宅,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罪,要嘛毒打一頓,或者是轟出去。

怎麼說那女人都沒有必要答應陪著狄卡“出生人死”吧!

感應到靳微揚的不解,他只是神情一冷!硬了心的抿唇說道:“對,這就是她害我削去一束發的代價。”

心中雖然仍有疑問,但靳微揚也懶得再多問下去,反正狄卡本來就是一個固執的人,一旦下了決定,就斷五更改的可能。

所以說這次那個怪女人,只怕真的是在劫難逃嘍!

可憐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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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花園?

這她剛剛已經來過了!

咦,書房?

她今天已經算不清第幾次造訪了!

咦,花房?

望著眼前美不勝收的花海,美兒忍不住仰天長歎,無奈的申吟出聲。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帶著微微的洩氣,她低頭審視著自己的雙手,就是搞不懂,為什麼最拿手的瞬間轉移,她已經做了那麼多次,卻總出不去這座宅子。

花房、書房、廚房,她什麼地方都去過了,可就是無法轉移到大門之外去。

可惡!她氣嘟嘟的揮著手,拿眼前那些嬌美的花兒出氣,氣上心頭的她小腳用力一踢,那些花兒沒事,她卻險險跌了個狗吃屎。

可惡,氣死人了,真是氣死人了!

早知道當初主人在教她們姐妹法術的時候,她就別淨顧著對鏡子左顧右盼,讚歎著自己的美麗,那麼現在她也不會落得這種進退兩難的局面了。

她耶!堂堂大聖爺的座前婢女,在人間竟然連一間小小的屋子都出不去,這到底是像什麼話啊!

好,既然法術不行,那她用偷溜的總行吧!

可是偏偏那個一張臉冷得像冰的男人,似乎早就預料到她的行為,派來守著她的人雖然稱不上是人山人海,但也到處看得到就是了。

氣憤的她將魔掌伸向那些花兒,用力的摘下一朵花兒就往口裏塞去,花心間那股香甜的蜜,讓她緊皺的眉心稍稍地鬆開了些。

“那花好吃嗎?”突地一道女聲幽幽的從角落傳來,嚇了美兒好大一跳。

惶惶的眸光下意識地調往聲音的方向,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入眼的竟是一個美麗的婦人,雖然年紀不算輕,可是風韻猶存。

“你是誰?”被困在這兒已經好幾天了,她還是第一個對她露出笑容的人,所以她開心的問。

“丫頭,在問別人之前,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名字吧!”那婦人輕輕地揚笑,審視著眼前這個嬌美可人的女孩。

“我叫侯美兒。”感受到眼前婦人的善意,她從善如流的回答。

“那你怎麼會來這兒的?”婦人在問這個問題時,眸中閃著耀耀水光,仿佛帶著一股興奮。

呵,怎麼能不興奮呢?

她那個向來只知道打打殺殺的兒子,竟然在宅子裏頭藏了這麼一個嬌美可人的女孩,是不是表示他已經開了竅?

翠碧絲腦袋飛快的運轉著,一雙眸子更是上上下下在美兒身上打著轉。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落到這個鬼地方來啊!”雙手一攤,美兒誠實萬分的答。

當初和姐妹們說好要到人間來玩,可誰知她沒落在中國,反而落在這個鬼地方,人眼的淨是金髮碧眼的洋人不說,還被一個兇惡的男人給困在這棟宅子裏,出不去,唉,人間壓根一點兒也不好玩!

那天她想了好久才聽出臭臉男說的是意大利文,所以她應該是在意大利嘍,而現下她正用有點生澀的意大利文在和婦人溝通。

還好,當初在水簾洞時就有學過,所以她對嘰哩咕嘻的意大利話只要別說太快,還能聽得懂,否則這語言不通還真是傷腦筋呢!

呵,這個女孩還真直率!一聽到她那稍嫌粗魯卻率性的答案,見多了虛假大家閨秀的翠碧絲忍不住對她心生好感。

翠碧絲款步輕移的走向美兒,和善的牽起她的手,將她帶往花園旁的椅子坐下。

“你說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

翠碧絲的語氣帶著不可思議。

開玩笑,這兒是黑手黨頭子的私人宅子耶,是可以隨隨便便摸進來的嗎?還是她的兒子見人家是美人兒一枚,所以就把人家給打昏,扛了回來?嘿嘿嘿!是有點像她那個任性、彆扭,又狂妄無比的兒子會做的事。

“是啊,下來的時候就在這兒啦。”也不知道為什麼,面對眼前的婦人,美兒沒來由的興起一股好感,所以也就實話實說嘍。

下來?!好怪的用詞,不過沒關係,重點是她的出現代表著兒子的性向正常,還有很大的潛力可以替她全個孫子。

“阿姨,你可以帶我出去嗎?”既然法術不靈通,那她只好另尋出路。

這個阿姨好像還挺喜歡她的,或許她可以請她幫忙自己離開這個鬼地方。

反正不管怎麼樣,她就是要走人就對了啦,她可不希望她的人間之旅全因在這間該死的屋子裏。

“你想離開?”翠碧絲忍不住地揚高了音調,語氣之中滿是著急。

開玩笑,她可是兒子身邊難得出現的女人,怎麼可以讓她輕易溜走?!“當然想啁!”微偏著頭,美兒回答得理所當然。

她下凡間可是為了要玩,待在這兒又沒得玩,還得時時面對一堆面無表情,要不然就是怒氣騰騰的人,如果真要這樣,那她乾脆待在山上就好了。

“不行!”翠碧絲急了,還管他什麼三七二十一,立刻搖頭反對。

“為啥不行?”她偏著頭問,對於翠碧絲的著急甚為不解。

“呃,因為、因為……”翠碧絲的腦袋飛快的運轉,努力地想啊想,終於靈光一閃,說道:“因為這間屋子的男主人是一個很可憐的男人,如果你走了,那他會失望、傷心,然後就會……”

望著美兒那清靈的眸光,努力掰著“善意謊言”的翠碧絲忍不住汗顏,可是為了勾起美兒的同情心,她還是很努力、很努力為狄卡塑造可憐的形象。

美兒靜靜的聽著,一向心善的她忍不住地皺起了眉頭。

嗯,耳中聽著那個男人的可憐故事,她的心裏尋思著,難怪他會擺出那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可是那又關她什麼事啊?

她—”—

突地,翠碧絲的手猛地伸出,緊緊地握著美兒的纖手,情真意切的

說道:“身為一個母親,阿姨真的不忍心看著自己的兒子,繼續這樣用冷

漠武裝自己,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善良的女孩,你幫幫他好嗎?”

“我?!”反手指了指自己,美兒的語調裏不無驚詫。

她有什麼辦法啁!一個法術不靈光的大聖爺座前婢女,在這個她什麼都不熟悉的意大利,面對一個有著悲慘過往的男人,她哪有什麼能力幫他?

她下意識的想要拒絕,可是雙眸一觸及翠碧絲那隱隱含著渴求的眼眸,她又忍不住地心軟。

還沒來得及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她的頭已經不由自主地輕輕往下點去。

“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想孫子想瘋了的翠碧絲一見著她點頭,忍不住感動得差點痛哭流涕。

“阿姨相信,只要有你在,狄卡一定可以走出往日陰霾的。”

望著激動的翠碧絲,美兒這才忍不住一愕,她剛剛有答應了什麼嗎?

她方才心裏不是還盤算好了,要拜託阿姨帶她出去嗎?怎麼事情最後會演變成這樣呢?

天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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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頭、白癡、笨蛋!

侯美兒,難怪大聖爺總是說你除了愛美之外,對什麼事全都少根筋。

看著鏡子裏美麗的身影,美兒忍不住為自己愚蠢的義行氣呼呼的擠眉弄眼,對自己生著悶氣。

“人已經夠醜了,還能這麼愛照鏡子,還真是奇葩一朵。”突然響起的這句中文,寒颼颼的從她的背脊掃過。

她立刻背脊一挺,小嘴一開,就想要反擊回去,可是她腦中突然響起了翠碧絲阿姨所說關於他的事。

她的心又忍不住一軟,為了怕造成他的二次傷害,她只是抿唇不語地回身面對他。

一會兒後,她依然用最近用習慣的意大利語說道:“你來幹什麼?”

“你會說意大利語?!那你上次幹麼用中文跟我們對話?耍我啊!”狄卡又驚又氣的問。

美兒也立刻還以顏色,“我可從沒說我不會講意大利語,是你們自作聰明跟我說中文,還敢怪我,你那口怪腔怪調的中文,我可聽得很辛苦耶!”

“你……算了!這間房間你已經待膩了吧?”狄卡雙手環胸,回復鎮定的望著她。

想到自己的計劃他趕緊壓下火氣,特意等了那麼多天,就是在等她煩、等她膩,等她巴不得可以早日飛出牢籠,如此一來便可以讓他的計劃更加順遂。

待膩?

呵呵,她還真不知道這兩個字怎麼寫呢!

難不成他還真以為她每天都安安分分的待在這間烏漆抹黑的斗室裏頭嗎?

要不是不曉得為何她總是無法將自己變出大門之外,只怕她早已揚長而去嘍!

不過她到處去的事,她可沒打算讓他知道,這可是她個人的一個小樂趣,更何況剛剛她沒有錯過他眸中一閃而過的算計,這個男人只怕是有事找她吧!

“你來幹麼?”不想計較他的無禮,她開門見山的問道。

“來跟你談一項交易。”以近乎施恩的口吻,狄卡睨著美兒緩緩開口。

“什麼交易?”語氣中有著濃濃的不解,她不禁一臉疑惑。

“我要你成為我的女人。”低沉的嗓音像道雷劈在美兒頭頂,她睜大了眼望著他,眸中寫滿不可置信。

哇咧!她強忍住想要拿出鏡子再次攬鏡自照的衝動,心裏開始起了咕噥。

她是知道自己長得很漂亮啦,可是她沒想到竟然可以讓這個向來冷得像冰的男人也被自己吸引。

呵呵呵……美兒的唇角隨著心中的得意,逐漸的拉大、再拉大,直到嘴角泛酸笑意依舊絲毫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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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18 00:13:2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嘖,那抹燦爛的笑容真礙眼,狄卡的兩道劍眉忍不住往中間兜攏而去。

不想讓眼前這個奇怪的女人有太多陶醉的空間,他立刻補上自己剛剛還沒說完的重點。

“我要你做我名義上的女人,幫我處理掉一些事情。”

冷然的聲音並沒有飄進美兒的耳中,直到他再也受不了她那明顯自戀的神色,又強調的補上了一句,“像你這種來歷不明的女人,當然是沒有資格當我的妻子,所以在事情結束之後,你就自由了,從此我們互不相干,而我會給你適當的報酬的。”

這是哪一國的鬼話?她自以為自己的意大利語已經很流利了,但為什麼他那一長串的話語中每個字她都聽得懂,合起來她卻完全不懂?

最過分的是,她竟然在那串話裏聽到清楚的鄙夷意味。

美兒的眼倏地眯起,流露出一股危險的氣息。“可以請你再說一次嗎?”

“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和我演一場戲。”這次狄卡說的更加言簡意賅,幾乎連一個贅字都不願意浪費。

要不是這個女人大過獨特,獨特到讓他相信她有能力承擔這份重任,又剛好她的來歷不明足以讓那些老傢伙跳腳,然後在氣憤之餘幹出、一些不理智的行為,讓他順理成章的處理掉他們,否則他不會在這裏浪費時間。

“你的意思該不會是我不夠格當你的女人吧?”她咬著牙問。

“你的詮釋很正確。”連掩飾都懶,反正他的確是這麼認為的。

他現在或許不需要女人的陪伴,但假若他要,便要最好的。

而眼前這個從出現就和“怪”脫不了關係的女人,當然絕對不會是那個“最好的”。

“你……”美兒氣得美眸冒火,她這輩子最恨被人家嫌棄,想她侯美兒是這般美豔,怎麼說她好歹也是大聖座前五寵婢中的頭號美人兒。

眼前這個狂妄的男人竟然敢用這種輕蔑的眼神嫌棄她,真是氣死她了!

雙手忍不住的往前一揮,她鐵了心要教訓教訓這男人,可是讓她驚詫的是,自己的法術竟然又失靈了。

只見他依然不動如山的睨著她,那眼神中的輕蔑不減分毫,這……難道她的法術真的已經弱到連一個凡人也動不了的地步了嗎?

她還來不及消化自己的震驚,他對她的舉動卻忍不住皺眉,這已經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做出這種詭異的舉動了。

他靜下心認真思考,這舉動還真像是中古世紀的女巫在施法時會做出的動作呢!

嘖,看來這個女人不但來歷詭異,就連舉止也頗像是那種患有妄想症的怪人。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她對他似乎就沒有什麼用處了,他是不是該認真考慮直接將她扔出大門外,省得浪費他的時間。

在他沉思的同時,美兒也沒有閑著,她瞪著他,心思飛快的運轉。

這個男人真是太可惡了,這樣莫大的污辱她記下了,她決定一定要給他一個教訓,可眼下她明顯的無法對他施以任何法術,所以她當下決定改弦易轍,反其道而行。

“你……為什麼要我假扮你的女人?”她收斂起自己的怒氣,以平靜的語氣問。

“因為你是個來歷不明的女人,足以氣死那些老傢伙.也不會讓我惹上太大的麻煩,最重要的是,如果你能認清自己的處境和身分,就不會有太多的癡心妄想。”

破天荒的,向來惜字如金的狄卡說了一大串的理由,雖然每一個理由都讓美兒的柳眉皺得足以夾死蒼蠅,可至少她對他的動機已經心知肚明。

如果他“屈就”於她是為了要對付某人,那麼……

她不妨來個將計就計,先虛以委蛇一番,然後再伺機破壞他的好事,以報他那極度輕蔑之仇。

嗯,這絕對會是一個好辦法。

“如果我答應的話,那……我可以得到什麼好處?”不再躁動不安的美兒,很快的就扮演起一個為了利益可以出賣靈魂的女人。

“你想要什麼好處?”狄卡忍不住淡掃了她一眼,心中莫名的漾起了一股陌生的情緒,那種情緒帶著一點點的鄙夷和遺憾。

原本他以為,她或許會不一樣的,結果她還是跟一般女人一樣,虛偽地令人厭惡。

“我要……”她微偏著頭,很努力很努力的想著。

“要多少錢?”他哪有那個耐心等待她計算好價碼,索性直接要她開價。“錢?!我要那種東西幹麼?”她皺起眉頭,不解的反問。

哼,還裝!

他眸中的鄙夷更盛!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掉頭就走。

要是在平常,他哪有那個耐心和她耗,可是他就是莫名其妙的想要知道她準備開價多少,或者是該說她值多少?

“金錢珠寶、房子車子,只要你敢開口,我都給得起。”他大方的說,存心語出她心中的貪婪。

聞言,美兒的眼倏地一亮,亮燦燦的直盯著他瞧,急切的確認道:”這可是你說的喔!”

“嗯。”這次,他連話都懶得回,僅是懶洋洋的哼聲回應,然後收回自己的視線,只等她一開完價,他就要走人。

“好,那我要很多很多的那個……”她將纖手一指。

狄卡順著她的手望過去,忍不住的驚愕低叫,“你想要威士忌?!”還以為見慣了大風大浪,再也沒有什麼事能讓自己驚詫,可她卻有本事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他覺得怪,而且是怪極了。

“對,而且要很多很多!”是迷上了吧,那種香醇的滋味,所以她什麼都不要,只要那種不同於以往在山上所喝的外國酒,管他叫什麼威死雞的。

狄卡瞠大了眸子,愣望著她,著實很難形容自己此刻心中的感受:

她不要金銀珠寶,不要名車華廈,只要喝不完的美酒?!

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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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事先約好了似的,有志一同的車陣陸陸續續的駛進了羅貝多宅子前的停車場中,每一輛車的乘客似乎都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都有一個濃妝豔抹、巧笑倩兮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通常都很帶得出門,而且各有各的特色。

就據現在正從朋馳上下來的愛蓮娜,不但外表溫柔婉約,臉上還掛著一抹讓人賞心悅目的柔笑。

就像環肥燕瘦各有特色一般,溫婉的有,在女性的柔美中透著一股英氣的也當然不會少,就如同蘿莉亞,身著瀟灑褲裝率性不已,這個打小就在流氓堆裏長大的女人,渾身上下徹底的流露出一抹連男人也會折服的英氣。

既然有柔美型、英氣型,那嬌小可愛型自然也不能缺,愛蜜莉就活脫脫像個小公主似的,有著天使般的甜笑,對於英雄主義高張的黑道中人,更是有著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除了這兒個具有代表性的美女,其餘林林總總的也不下數十個,這些美女中的美女到來,使得向來陽剛味十足的黑手黨總部氣氛頓時改變。

一群女人,抬頭挺胸的緊跟在自己的父兄身旁,完全不搭理旁人.所有女人的心裏莫不是準備著使盡渾身解數,只求能得到意大利黑手黨教父狄卡•羅貝多的青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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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就知道狄卡那天的話對這些厚臉皮的老傢伙們是完全、絕對沒有作用的。

幾乎傻眼的瞧著在院子裏等待的眾家美人,靳微揚忍不住為那些不知死活的老傢伙這番“鴨子上架”的不智舉動搖搖頭。

厚,真不知道他們幾個,當初是怎麼將自己的幫派壯大成雄霸意大利的第一黑幫的。

明明人家狄卡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他的婚事輪不到他們這些人插手,可偏偏他們卻又個個都當成了耳邊風,拼了命的想要在老虎嘴邊拔毛。

活像是那天狄卡的那番厲聲警告,純粹只是出自於他個人幻想。

唉,瞧瞧庭子裏的那番陣仗,就算是中國古代的皇帝擇妃也不過就是爾爾吧。

可惜啊!

有人就是不懂得珍惜這難得的福分,瞧那站在自己身邊的男主角不正鐵青著—張臉往前沖去。

呵,鐵定又有好戲可瞧嘍!

靳微揚連忙跟了上去,卻恰巧瞧見他拐進了自己的房間。

咦,現在那間客房不正是美兒居住的地方嗎?

狄卡的耐心顯然已經耗盡嘍!準備好要去教訓那些老傢伙了。

這是什麼見鬼的衣服啊!

美兒彆扭的對著鏡子扯了扯自己身上,那幾乎只能稱為幾塊碎布的衣物。

睜大了眸子,她怎麼瞧就是瞧不慣自己在鏡中的模樣,真是醜斃了!

開玩笑,怎麼說她也是玉潔冰清的良家婦女,怎麼能穿這種袒胸露背的衣服呢?

唉,真不該因為貪玩,所以去試穿狄卡要人送進來的衣服,她真搞不懂這年代的人怎麼會喜歡這類的衣服,一點都不美嘛。

美兒微嘟起豐潤的紅唇,又瞪了鏡中的自己一眼,二話不說的轉身,準備換回原本的衣服。

可誰知道,她才一回頭,卻冷不防的倒抽了一口氣。

“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她瞪著那個靜靜倚在門邊,不發一語直瞪著她瞧的狄卡,雙手忍不住往自己胸前袒露的那一片雪白掩去。

這個人現在是怎麼樣啊,總是這樣來無影、去無蹤的,還專選在她最沒防備的時候出現在她眼前,存心嚇人是嗎?

自從那次以無限量的美酒成交後,她就沒有再見過他了,若不是有日日被送進她肚子裏喂酒蟲的美酒為證,她還真要以為那天的交易完全出自於她的想像呢!

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那雙深幽的眼眸直勾勾地望著她,靜默不已。

“喂,你倒是說句話啊!”她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忍不住的嚷道,試圖以此來打破他的沉默帶給她的壓力。

“走。”終於他說話了,可卻仍叫她一頭霧水。

“喝了我那麼多的珍藏好酒,也該是你盡盡力的時候了。”雙手環胸,狄卡的語氣帶著一絲絲的緊繃。

“喔,那你等一下,我先換件衣服。”原來是該上工啦!

她認命的點點頭,然後轉身準備換下自己身上的衣物。

但她才剛轉身,突地後頭就傳來了一陣拉力,將她用力的往後一扯。

“你……”被這麼猛力一扯,美兒重心不穩的撞進了一個寬闊的胸膛,耳邊甚至還傳來了他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那清晰的心臟跳動聲讓她有了片刻的怔愣,但當她憶起了他那充滿鄙夷的眼神和話語時,腰杆兒一挺,她簡直是從他的胸膛中跳開的。

她睜著滿溢怒氣的跟,瞪向仍是一臉毫無表情的狄卡,質問道:“你幹什麼?”

“不用換了,這模樣很適合你。”倏地伸手握住了她的柔荑,他二話不說的將她往門外拉去。

“喂喂喂……你要叫我穿這模樣見人,門兒都沒有!”意識到他想要她穿成這樣上戲,她趕忙提出抗議,這樣的穿著壓根與青樓女子無異D阿。

她拼了命的掙扎,可仍掙脫不了他的鐵腕。

“你快放開我,我絕對不穿這樣去見人。”

“為什麼不?”他不懂,她這樣很美,是許多女人求之而不可得的絕美模樣,為什麼她卻這麼排斥。

“我又不是煙花女子,幹麼要這樣丟人現眼!”她沒好氣的說道,雙手的手腕扭動個不停。

“煙花女子?!”他皺著眉頭重複著這個字眼,顯然很不贊同。“這叫性感。”

對於他那近似稱讚的話語,她的反應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只見她的一張嘴快速的張闈著,哇啦哇啦地說道:“性感你的頭啦,我又不是妓女,幹麼沒事穿成這樣?”

“但這樣更能使人信服,若是沒有一點嬌媚樣,你以為他們會相信你是我的女人嗎?所以我命令你得這樣穿。”

以著霸王之姿,他昂首說道,在這裏,他的話就是命令、是鐵律,沒有人能夠反抗。

“命令?!”望著他那高傲的模樣,一瞬間,所有的新仇舊恨全都湧上了美兒的心頭。

想也沒想的,她低頭咬住了他鉗制著自己的手,死命的咬著,只求自己能夠逃出生天。

“該死的!”完全沒有料到她會突然撒潑,狄卡被咬個正著,猛然吃痛的下意識想要將她甩開。

可是突然間一抹從來不曾在他心間出現過的猶豫浮上了心頭,他收回原本想要甩開她的念頭,整個人宛若一座偉岸的山壁,靜靜佇立地看著她撒潑,眸中閃爍著幽暗之光。

終於一絲血腥味滲進了她的口中,她微微的愣住,然後驟然鬆開自己的利齒。

“你……幹麼這樣看我?”即使再愚蠢,也能感受到他眸中所散發出來的危險光芒,本來應該理直氣壯的美兒,忍不住地往後退了兩步、再兩步。

“是你自己太過分了,要我穿這樣出去見人,要是被大聖爺知道了,准責駡我不知廉恥……”

她被他盯得心兒發慌,言語已經幾近語無倫次。

他依然不語,頎長的身子帶著強大的壓迫感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你、你、你……”身後的堅硬牆壁讓她意識到自己的無路可逃,她猛揮著手,想要用她殘破的法力助自己逃跑。

可問題是,本就不靈光的法術,在他的身上顯然更加的不管用。

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逼近,然後任他將自己一把搔進他懷中,張大眼看著他緩緩的俯身。

“礙…”在意識到狄卡想幹麼的同時,她猛然的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聲的尖叫,但那驚天動地的叫聲隨即就被封進了他的唇舌之中。

雖然活了幾千年,可美兒不曾遇過這樣的事情,她簡直是嚇傻了,只能怔怔地望著他,任由他攫取她口中的甜蜜。

“嗚嗚嗚……”初時她還能掙扎著,可也不知道是著了什麼魔.一陣陣莫名的虛軟襲向了她。

就在她嬌軟無力的微微闈上眼靠在他胸膛後,他倏地抽離了自己,然後將她一把打橫抱起。

“如果這是唯一能讓你乖乖聽話的方法,那麼我願意犧牲。”

狄卡話一說完,便邁著穩健的大步往大廳的方向走去。

犧牲?!

昏昏沉沉中,美兒只來得及聽到這污辱性十足的兩個字。

究竟是誰比較犧牲啊?這可是她的初吻耶!

一個守護了千百年的初吻,就這麼硬生生的被人掠奪而去,她都還來不及哀悼,而他竟然還敢說犧牲的人是他?!簡直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王八蛋。

這下他和她的梁子真的是結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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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人的沉默再度籠罩著大廳。

原不正忙著補妝、爭奇鬥豔,好吸引狄卡注意的眾家美女們個個瞠目結舌的望著前方。

方才個個都顯得勝券在握的那些大老們現在則全都鐵青著一張臉,顯然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這怎麼可能?!向來視女人為無物的高傲男人狄卡,竟會這麼大刺剌的在眾人面前將一個女人給抱進大廳之中。

那個女人是誰?究竟和他有什麼關係?

大家面面相覷,每一道眸光中都閃爍著疑問。

“怎麼,什麼時候我們幫裏的大堂倒成了女人家爭奇鬥豔的場所了。”冷然的目光環視著底下的人,狄卡話裏明顯的貶抑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倒抽了口冷氣。

其中較為年輕血氣方剛的甚至還握起了拳頭,一副不能容忍他的污辱,可卻又非得隱忍的模樣。

“說吧!你們又想幹麼?”狄卡顯然完全不在乎那些人憤怒的模樣,因為那本來就是他的目的。

撩撥只不過是一切事件的開端,這一次他已經下定決心要清除所有的障礙。

“狄卡,她是誰?”透著憤怒的質問開始響起,眾人有志一同的將目光投向正在狄卡大腿上掙扎著想要下來,但卻被他牢牢鉗制住的女人。

“她是誰很重要嗎?”狄卡輕佻地反問著。

“當然重要,既然你不能接受我們將家眷帶來大堂,那我們也同樣不能接受你將這種不三不四的女人給帶進大堂裏來。”

這話帶著很濃、很重的挑釁,說話的人正是黑手黨裏接掌教父職務的第二順位,也就是狄卡的堂弟狄尼。

“她是我的女人,你們沒有資格不接受。”他不留一絲餘地的說道,所有的氣勢在那一瞬間全數進發。

“她憑什麼成為你的女人?”又是另一記的質問,這次開口的正是向來對教父夫人這個位置,最為野心勃勃的蘿莉亞。“她是哪家的閨秀?”

“她不必有任何的財勢地位,她的地位由我給予,就憑我欽定了她。”

“你……”一句話,讓蘿莉亞的臉霎時染上了一層灰白。

要知道,雖然狄卡是個男人,身邊總有女人來來去去,可問題是大家都知道那些女人只不過是泄欲的工具罷了。

如今他卻這樣大刺刺的召告著那個女人的地位,甚至還用於“欽定”兩字,那就代表著這個女人對他而言絕對有著不同的意義。

“她沒有那個資格!”聽到他的話,幾個大老異口同聲的駁斥。

“她有沒有資格由我來決定。”

“可是……”其中一個大老還想再說些什麼,可卻被他的動作給震價住了。

只見原本端坐著的狄卡抱著美兒霍地起身,一雙鷹般的利眼,環視著眾人。

“她將來在黨裏的地位等同於我,任何人對她不敬,就等於對我不敬,你們應該瞭解我,我向來不手軟懲治那些對我不敬的人。”

“可是……”他們不服氣啊!

好吧,那個女人或許有些美色,可是就沖著他們在場的眾人沒有一個人喊得出她的名字,她就沒有資格坐上教父夫人的位置。

要他們臣服於她,不可能!

“你們還有話說?”冷眼一揚,他的聲音透著不耐。

“我們不會承認她的,她完全沒有資格成為你的女人。”狄尼的臉上淨是桀驚不馴,他挺著胸膛不屑的睨了眼美兒。

緩緩的讓美兒落了地,直起身後的狄卡揚眉,緩緩地踱向狄尼,直視著他的眼睛說道:“你這是在挑戰我的權威。”

他的聲音裏透著一股讓人冷汗直冒的寒意,但狄尼仍是強自鎮定的反問道:“是又怎麼樣?”

突然間,他不知從哪兒變出來的一把刀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架上了狄尼的頸項,那亮晃晃的光芒讓在場的眾人全都被震懾祝

“我說過我從不手軟懲治那些對我不敬的人,包括你,我親愛的堂弟。”不同于以往聲調中的威嚴,他此刻的聲音中透著一抹縹緲。

任何熟悉他的人都應該知道他在發怒,狄尼當然也知道,因為那把刀甚至已經在他的頸項上劃出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狄卡的狠厲的確已經達到了他所要的效果,因為大堂此刻是一片鴉雀無聲,就連站在高處的美兒也被他這模樣給嚇著了。

她一直都知道他很冷、很凶,可是卻沒有想過當他怒氣爆發的時候會那麼駭人。

美兒的背脊冷不防的泛起了一陣冷意,她……杠上這個男人,該不會是一個天大的錯誤吧!

她……甚至還咬過他耶!他會不會為了那一咬而殺了她啊?

偏偏她的法術又不靈光,逃也逃不掉,她她她……究竟該怎麼辦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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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18 00:13:42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躲躲躲!

被嚇著了的美兒拼了命的躲、拼了命的閃,以往想要報復狄卡的豪情壯志全都在瞧見他那冷佞的行為後消失不見了。

要知道,報仇誠可貴,可是生命價更高耶!

她可是要來人間玩耍,才不想將生命葬送在那個男人的手裏!

所以她躲成了晝伏夜出的夜行性動物,白天就拼命的睡,晚上則起來東逛西晃,或是找翠碧絲聊聊天。

日子倒也過得挺愜意的,反正只要不瞧著那可怕的狄卡,一切都會很悠哉就是了!

一如今夜的她,就著明亮的月光,踩著優閑的步伐,正準備到廚房去弄點中國菜吃。

吃了好一陣子的意大利菜,初時新鮮的時候還好,可是連吃了幾頓之後,她就狂想念那中國菜煎、煮、炒、炸的滋味叮

小心翼翼、躡手躡腳在夜深人靜的大宅子裏前進著,突然間她腳步卻遲疑了起來。

“咦!”美兒發出了淡淡的疑問,一雙美目向四周瞄啊瞄的。

奇怪了,她怎麼覺得自己聽到一陣壓抑的申吟聲?

這夜半申吟立時引起了她血液中好奇的因子,她左右轉動著腦袋,然後很快的找到了傳出申吟聲的那扇門。

她駐足,咬著紅唇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讓好奇心戰勝了心裏頭的恐懼。

她悄悄地移動,然後小心翼翼的旋開了門把,就在門把被旋開的那一刻,原本隱約的申吟聲便更見清晰。

透著月光,她只能隱隱瞧見有一個人躺在房子正中央的大床上翻轉申吟著。

哇,他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耶!

她只不過微微的偏頭一想,便任由善良的本性驅使著腳步往前邁去。

“咦,這不是……”不過一走近床畔,她就有一種想要腳底抹油溜之大吉的衝動。

呃,真是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處心積慮的躲著狄卡,沒有想到竟然又會在這樣的狀況下遇著他。

想都沒想的,她立即轉身,正準備邁開腳步之際,那淺淺的低吟就又像是鬼魅一般的朝著她直逼而來。

她的腳步頓住,萬般猶豫的緊咬著唇,善良的心在離開與留下之間拔河。

“他是個大壞蛋、大混蛋、王八蛋……”她不斷用力的提醒著自己,可是卻又敵不過自己良心的譴責,再次喃道:“觀音大士總是說要慈悲為懷,就看在她老人家的諄諄教誨,總不能瞧著他痛苦啊!”

終於,在暗歎了一口氣之後,她再次轉身,很是無奈的瞪了床上的狄卡一眼,便投降的走近他,悄然地伸手探向他的額際。

“畦!好燙!”只不過這一下的輕觸,她的杏眼登時瞪得老大。

真沒想到他這樣的男人也會生病,想來那病還真是不長眼,竟然也敢找上他。

雙手擦著腰,瞪視著即使闔著眼,卻仍不失俊逸的他好一會兒,她終於還是心軟的留下,開始像是一隻小麻雀似的在房裏東奔西跑。

不過一眨眼的時間,一條濕涼的毛巾已經被輕柔地放置在狄卡的額際,或許是因為清涼的感覺驅走了他的不適,他原本緊抿的唇微微的逸出了一記輕歎。

方才還緊繃躁動的身軀也逐漸的平靜下來,那緊皺的眉頭跟著鬆開。

“舒服了吧?”美兒擦著腰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忍不住一陣叨念,“我跟你說,我躲你可不是因為我怕你,而是因為好女不跟壞男鬥,反正等你的事情解決了,我就要拍拍屁股走人,所以懶得和你計較,知道嗎?”

平時完全沒有勇氣看著他說的話,這下全都一古腦的出了口。

“還有啊,我警告你,下次不准再說我配不上你什麼的,要知道我可是大聖爺跟前的五大寵婢之一,配不上我的人是你……”

就這麼叨叨念念了好半晌,因為狄卡熟睡而得不到回應的她,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瞧著他躺在那軟綿綿像是雲絮般的床鋪上甜睡,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情不自禁地腳步邁上前去。

就在她才稍稍靠近床畔的時候,雙眸卻不經意的對上了那雙深邃的藍跟。

“啊,你怎麼醒了!”這一嚇,原本散逸的三魂七魄立刻回來了一半,她忙不迭的想要退開。

可是她的動作卻快不過他倏地伸出的手,他一把攫住了她低垂的纖手,然後使勁一拉,纖細的美兒便重心不穩的往那柔軟的大床倒去。

“你、你、你……想幹什麼?”她驚詫的低嚷,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幾乎嚇得魂飛魄散。

“閉嘴!”狄卡不耐煩的皺眉低喝。

這女人真是煩,一張嘴叨叨念念擾得他幾乎不能好好的休息,要是任她再繼續這麼念下去,只怕他今晚就不用睡了。

“你先讓我起來,我回房去不吵你。”深吸了一口氣,她強自鎮定,可是推拒的雙手才觸及他那寬闊的胸膛,她立時敏感的察覺他倒抽了一口冷氣。

她的視線自他胸前微敞的衣襟探看著。

咦,他胸前纏繞著的不是紗布嗎?難不成他不是生病,而是受了傷?

“你若是想讓我死得快些,可以再推大力點。”像是吃定了她的善良,他強忍著胸口傳來的劇痛,咬著牙說道。

要不是今夜他不小心著了躲在暗處敵人的道,胸膛中丁一槍,受傷讓他的行動受限,她哪有機會像是聒噪的小麻雀似的,在他的耳邊吱吱叫?

“你……受傷啦?”原來不是不長眼的病找上了他,他的高燒想必是因為那覆蓋在紗布下的傷口吧!

想到這裏,她倏地收回了手,義正詞嚴地對著他說道:“受了傷的人就該好好休息,你還是快睡吧,我先回房了。”

美兒說著說著就要翻身下床,可是身軀不過才離開了幾公分,就又被人兜回了原位。

“閉嘴,閹跟!”他也不知道自己幹麼執意要留下她,可他的雙手就像是有著自己的意志似的,將她牢牢地箍進了懷中,大概是因為她方才的善良吧!

“喂,你……”鼻端彌漫的淨是他那剛強的氣息,她很不自在的扭了扭身於。“你睡你的,我回房去睡。”

“閉嘴!”狄卡不理會她的抗議,沉沉一喝後閉上了眼,嘴裏還意有所指地補了一句,“除非你還想做做別的事情。”

“喂喂……”他的威脅讓她一愕,可安靜了不過一秒的時間,她又掙扎著開始想要抗議。

拜託,他們可是仇人耶,誰想要和他一起睡覺啊!

偏偏他身軀不斷傳來的熱度和身子底下那松鬆軟軟的被榻,硬生生地軟化了她的抗議,沉重了她的眼皮,在無力抗拒之餘,她的眼也悄悄地闈上了。

所以她壓根沒發現,在她閉眼的同時,另一雙眸子又睜了開來,凝著她好一會兒,才又再次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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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到是誰了沒?”在門扉被開啟的那一刻,狄卡快速的將被褥拉起,讓美兒原就嬌小的身影完全隱沒在軟被之中。

也不知道自己的舉動是因為不想讓人知道她在他的房中,還是不想讓人瞧著她酣睡時的可愛模樣。

“還不確定是誰,可是有三個比較可疑。”靳微揚的回答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一雙電眼左瞧右看的,似乎已然嗅到了空氣中的異樣。

“哪三個?”感受到身旁的人兒緩緩的蠕動,狄卡的眼神不著痕跡的往下一瞥,大手悄然的挪移制止了她的動作。

“這還用問嗎?狄尼當然是頭號嫌疑犯,至於奧利斯和亞利多的野心一向也是幫裏出了名的。”

“只有這三個人嗎?”他總隱隱覺得昨天發生的危機帶著一點怪異,畢竟他的行蹤一向保密,沒有道理可以讓人有機會等在那兒狙擊他。

“目前的嫌疑犯只有這三個。”靳微揚聳了聳肩說道,在方才短短的對話之間,他幾乎已經可以確定狄卡的身旁有人。

所以他現在比較好奇的是,那個人究竟是誰?

“事情應該不若表面上看來的那麼簡單,再派人去查。”既然已經決定要做,就一定要將黨裏的毒瘤找出來,他向來不做沒有意義的事。

對於他的交代,靳微揚只是敷衍的點點頭,一雙眼還是直瞄著他身旁那不斷蠕動的突起物。

“呃,狄卡……”他真的很想問耶!

即使明知道此問一出,自己的下場可能會有點慘,可是俗話說的好,好奇心害死一隻貓,人不好奇就枉為人嘍!

“不可以!”狄卡想也沒想的就拒絕了靳微揚的探問。

其實他應該大大方方的讓人知道她的存在,畢竟這樣可以增加作戲的效果。可,只要一想到,她睡著時那嬌酣的模樣會落人他人的跟中,他的心就莫名的泛起了一股抗拒。

“喂,做人別那麼小氣,好嗎?”靳微揚沒好氣的抱怨著。

“門在那邊,出去時記得幫我帶上。”冷眼掃過他的一臉哀怨,狄卡的手一伸,直接下起了逐客令。

失望啊!

靳微揚帶著滿臉的失望轉身,可又眷戀不舍的回頭,想要盡最後一絲的努力探探小道消息。

就在這個時候,那堆柔軟的棉被中竄出了一顆小頭顱,小手甚至還孩子氣的揉著惺忪的眼。

“唔,是誰這麼吵啊?”像一隻被吵醒慵懶的貓,美兒喃喃地抱怨

“咦,是她!”瞧見了藏鏡人的真面目,瞠目結舌猶不足以形容靳微揚此刻的表情。

狄卡不是總嫌棄她,說她怪裏怪氣,還滿嘴的胡說八道,更別說她的來歷不明,身分不詳,不是個上得了臺面的女人嗎?怎麼這會兒卻又

但真正叫靳微揚吃驚的還不是這個,而是狄卡竟然選在這個時候微微的傾身,對著喃喃抱怨的她低聲道:“沒事,你再睡一會兒。”他對她的態度有著明顯的轉變。

天啊,眼前這個差一丁點就稱得上溫柔兩字的男人,真的是那個以冷血著名的狄卡嗎?

基本上靳微揚還比較願意相信,他現在只是一個被外星人佔據的軀殼!

“她她她……怎麼會?”靳微揚語無倫次的問o

“要演戲就要演得像,不是嗎?”這是狄卡給的答案。

“可是有必要演得這麼像嗎?”對於這個回答,靳微揚可是很難接受,才想再問,他卻先一步的再次下起了逐客令。

“門在那邊,你可以走了。”

“喔。”聞言,靳微揚投給他一記深邃的眼神後,便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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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她怎麼會在這裏?

透過惺忪的雙眼望著眼前的一切,美兒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原本直視的視線轉了個彎,投射在狄卡那張俊逸的臉上。

不過三秒的時間,關於昨夜的記憶就全數回了籠。

幾乎是反射性的—跳,她自床上躍起,第一件事就是低頭察看自己身上的衣物是否整齊。

將她的舉動盡收入眼,一種極度不悅的情緒倏地上揚,狄卡毫不客氣並又刻薄地說:“放心,我對你這種低下的女人沒興趣。”

要知道,她那舉動對他的人格有著莫大的污辱,多少女人對於上他的床是求之不得,只有她活像是天要塌下來似的。

“你……”

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對於他的話,她氣結的本來想要回嘴,可是腦海中不經意閃過那日他陰狠的一幕,氣勢又這麼硬生生的軟了下去。

氣急敗壞的挑釁話語說不出口,她只好悻悻的回嘴,“既然沒興趣,幹麼昨夜硬要拉著我睡在你的床上?”

“對我來說,你充其量不過就是一個柔軟的抱枕,正巧昨夜我受了傷,不舒服,欠了一個抱枕,所以只好勉強拿來用用嘍!”

咬牙切齒已經不足以形容美兒的怒氣,她眯著眼瞪著他,可卻也只能束手無策,徒呼負負。

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君子報仇三年……

為了平息自己胸臆中的怒氣,她閉上眼,紅豔豔的唇不停的張著,嘴裏還喃喃的叨念著安慰自己的話語。

原以為,她的聲音很小,這個死洋鬼子一定聽不到,誰知道她的耳邊竟又傳來了他那冷然的聲調。

“君子報仇,的確是三年不晚,可是憑你,只怕十年也報不了仇。”

“你……”

原本緊閉的美眸又倏地大睜,眸中佈滿怒火。

她氣得轉身要走,手卻被他強硬擂祝

“你想幹麼?”她瞪著他,忍不住想狠狠咬他一口。

“我有准你離開嗎?”狄卡一副自大樣。

“你……”在他的瞪視下,她腿都快軟了!

然而趁其不備,她也顧不得會弄傷自己,用力的一把抽回自己的手,然後頭也不回的溜之大吉,就怕再待下去,會被他氣炸。

看來,她真的得好好想個法子偷溜出去了,否則總有一天她會被這個男人給逼瘋的。

當狄尼一出現在門外,原本像是雕像的身影突地張口道:“你失敗了。”

“要不是靳微揚從中作梗,我怎麼會失敗!”又急又快的意大利文中帶著濃濃的怒氣和不甘心,狄尼霍地低咒一聲。

“不,是你先失敗的。”

“如果靳微揚不救他,我怎麼會失敗?”他再次的反駁,語氣之中滿是不甘。

“當時的狀況,就算沒有靳微揚,只要你的第一槍沒能讓狄卡斃命,你就完全沒有任何勝算了。”

“不可能的,若是沒有靳微揚的阻擋,我的手下一定可以在他的身上再補亡幾槍。”

完全不能接受這人如此斬釘截鐵的數落著他的失敗,狄尼本想要拉開拉門,可那宛若鬼魅一般的輕緲警告已然響起。

“我奉勸你不要過來,否則我若是抽身,你這輩子想要當上教父只怕再也,沒有機會。”

他的警告讓狄尼倏地止住了腳步,瞪著那模糊的身影,怎麼樣都無法瞧清楚,再加上他的聲音經過偽裝,完全無法分辨其身分。

“你究竟是誰?”狄尼怎麼說也算得上是天之驕子,高傲價了的他雖是被那警告喝住,卻仍是不肯放棄的問道。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我現在就要知道,否則我無法再信任你。”

“你當然可以選擇不要信任我,可我想你是個聰明人,應該不會做出這麼愚蠢的決定來。”

那聲音中帶著一股令人氣得牙癢癢的篤定,更讓狄尼咽不下這口氣,他忍不住的反駁道:“你憑什麼這麼肯定?就算沒有你,只要我能說服勒微揚,我一樣可以輕易的掌握狄卡的行蹤。

狄尼一點也不喜歡這種被人控制感覺,所以他認真的想要另尋他法來完成自己的心願。

“呵呵!”

輕蔑的笑聲回蕩在這狹小的空間裏,仿佛在宣示著狄尼的說法是多麼的可笑!

“說服靳微揚?或者我該讓你去試試,這樣你才會明白我的重要!我會等你想得更清楚一點再見你。”話聲一落,室內恍若變魔術一般的,突然靜寂起來,那人的身影消失在拉門後,此刻除了狄尼那充滿憤怒的呼吸聲外,再也沒有任何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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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美兒搞不懂,為什麼自己得跟著狄卡一起出門?

一大早,還來不及補足昨晚“夜遊”所流失的精力,正準備和周公大戰三百回合的她,就被盡責到了極點的女傭從暖暖的被窩裏給挖了出來。

在她還來不及抗議,頭腦還處於遲鈍狀態的情況下,她已經被人打包上了車。

才在車上坐定,稍稍抬眼,就見到那個令人不安與驚懼的男人。

她水亮亮的大眼用力瞪著他,心裏直泛嘀咕,對這爛男人絲毫不懂得尊重的行為實在難以忍受。

於是他不說話,她也默不作聲,只是微嘟著那紅豔豔的豐唇,睜大雙眼,仿佛很認真的在瀏覽窗外的風景。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她從初時好奇的睜大了雙眼,一直到看膩了窗外那些不斷搖擺在威尼斯河上的浪漫貢多拉船。

她的眼角餘光開始不斷的往身旁那個板著一張臉,專注地看著文件的男人瞄去。

“呃……”向來活潑慣了的美兒,怎麼受得了這種窒人的寧靜,於是她放棄先前的決定試著想要開口說話。

可問題是她與這個男人向來話不投機,就連半句都嫌多,所以一張小嘴兒僵成了一個圓,好半晌也想不出該說些什麼來打破沉默。

最後索性閉上嘴,認命的將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沒想到在她放棄的同時,原本專注在文件上的狄卡卻突然開了口。

“你想說什麼?”

像是逮著了機會似的,她開口說道:“我可不可以回去?”

要她跟這個男人悶在一起一天,她—一定會發瘋的,所以她連忙要求。

“為什麼要回去?”沒有否決與應允,他厚實的背往後一靠,一雙眸終於對上了她的視線。

“我想要回去睡覺!”誠實向來是一種美德,更何況這個男人精明得像只狐狸似的,所以她還是實話實說的好。

“你似乎很不想和我在一起。”狄卡挑著眉,整個人就像一隻慵懶的豹,但即使如此卻不減他那懾人的氣勢。“為什麼?”

為什麼?美兒忍不住的偷偷翻了個白眼,抿唇不語。

拜託,這麼簡單的問題還需要問嗎?

試問有誰會喜歡跟一個完全不懂“尊重”兩個字怎麼寫的男人在一起。

“告訴我,你不覺得我是一個吸引人的男人嗎?”說實在話,他對她真的產生了一股好奇。

畢竟在女人面前無往不利久了,他還真沒遇過這種見著了他就想逃的小貓。

雖然她來歷不明,而且行事粗魯又毫無章法,不過她的閃避卻成功地引起了他的興趣。

他必須承認,如果她莫名其妙的出現真的別有所求,那麼他可以說,她至少已經成功了一半。

“完全不覺得。”美兒低下頭,低聲說道。

雖然在大宅子理悶了這麼十幾天,小道消息也聽了不少,她知道在凡人的角度來看,他的確是一個足以吸引任何狂花浪蝶的男人。

可她就是不懂這是為什麼?

他是長得還可以啦,氣勢也夠折人,財富更可算得上富可敵國,就連權勢都是大如天,只是擺著這麼—個男人在身邊,難道不是一件辛苦的事嗎?

她對這種男人可說是一丁點兒興趣都沒有,畢竟她沒有自虐的習慣。

“抬頭,說話!”將她的咕噥全數收入了耳中,狄卡的心裏莫名的泛起了一陣不悅。

“說什麼?”認命的抬頭凝著他,她只差沒有雙手一攤地說道:“你要我說什麼?”

“說說為什麼你不受我的吸引。”他固執的想要一個理由。

“我不能不受你的吸引嗎?你很希望我用惡虎撲羊的模樣把你吃了嗎?”美兒沒好氣的用反問的方式來回答他。

這個男人的確有可以將聖人逼瘋的能力,而她從來都不是聖人,所以儘管早巳下定決心在他面前要謹言慎行,以保小命,可問題是每次一面對他那種目中無人的態度,她就會不小心又讓自己壓抑的脾氣沸沸揚揚了起來。

“不行!”是男人的劣根性吧!

她愈是閃躲,就愈激起他想要得到她的決心。

“你……”真是輸給他了,怎麼會有人這麼不要臉,她簡直是快要被他給打敗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瞪著他,幾乎是用吼的,“遇上你是我侯美兒這輩子最最最倒楣的事,所以我絕對不會看上你這只自大的豬玀……”

她憤怒的宣告還沒有說完,狄卡卻猛然伸手將她給扯人懷中,二話不說的俯首含住了她的唇。

“唔……”與上次那個帶著點懲罰意味的吻截然不同,這次的吻有著一種狂野的激情。

面對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她瞠大了眼,緊閉著唇想要抗拒。

可終究在這方面,她是青澀的,狄卡的強勢讓此刻的她只能以手足無措來形容。

她努力的屏著息,可問題是他像是鐵了心似的要汲取她的甜蜜。

她不開口,他就不鬆口,直到她肺裏的氧氣全都耗盡,終於不得不像是金魚似的張大口來擷取氧氣的同時,他的唇舌亦跟著靈巧的竄入。

“唔……唔……”意識到他那放肆狂野的舉動,美兒簡直嚇慌了,她努力地推拒、抵抗。

可不論她怎麼反抗,他就像是一尊不動明王似的不為所動,靈巧的唇舌繼續掠奪著他想要的甘蜜。

那吻就像是帶著一股魔力一般,漸漸的在她周身的血液中掀起了一陣躁動,原本圓睜的眼不自覺的闔上。

她纖細的身軀因為那樣的躁動而微微的發著顫,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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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平穩行駛在車陣中的豪華轎車突然往旁邊彎去,這樣大幅度的轉彎及一下左晃、一下右搖的行車方式,讓狄卡迅速的將注意力自美兒的甜蜜中抽離。

“怎麼回事?”他端坐起身,將美兒安穩的置於身側,然後凝著後照鏡,對著司機大衛問道。

原本迷離魅惑的語氣在意識到危機將至的轉瞬間變得沉穩,眸光也由原本的慵懶轉成冷厲。

“後面有好幾台車子包抄,似乎有什麼意圖。”大衛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開車好手,可如今他的聲音中卻有著平時所沒有的緊繃。

可以想見情況有多危急,但面對這樣的狀況,狄卡卻連回個頭都懶,只是沉穩地問大衛,“甩不掉他們嗎?”

“他們似乎是有備而來的。”一個簡單的答案已經將他們的處境充分的表達。

“那就往郊區開去。”他迅速而果決的做出了決定。

似乎對他的決定很難理解,大衛微愣了一下才說道:“可是……愈是人煙稀少的地方對我們愈不利啊!”

“與其和他們在市區的車陣中危險的糾纏,還不如一次解決。”

事實上,他之所以會下這樣的決定,是因為瞭解對方既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這麼做,必定是鐵了心要他的命。

但在這擁擠的城市中,不論是組車或是槍戰絕對都會傷及無辜,讓整個事態迅速的擴大,進而引來警方的插手,而他想避免的正是這樣的情況。

“這……”大衛還在猶豫,不知該不該聽老大的命令將車開至人煙稀少的地方,因為這樣的命令完全不合情理。

“大衛!”他再一次的沉聲低喊,那緊繃的聲音顯露出他的耐心已到了極限。

跟了狄卡這麼多年,大衛怎麼會不瞭解他的脾性,於是他一咬牙,將方向盤猛然一旋,那輛耀眼的加長型凱迪拉克在車道上劃出了半個弧,然後加速的往郊區駛去。

忙亂之中,美兒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才一抬頭,正好對上了狄卡那深思的目光。

“怕嗎?”他突然這樣問道。

她幾乎沒有半點猶豫的搖搖頭,事實上她該怕的,因為她的膽子從來就不怎麼大。

可奇怪的是,半倚在他的身旁,那該要來襲的恐懼竟也跟著自動退避三舍,不肯再度光臨。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下意識的又從身上摸出了自己的寶物,對著鏡子左照右瞧、擠眉弄眼了起來。

美,她真是美,這麼美的人一定不會這麼倒楣,才剛偷溜到人間玩樂,連樂子都還沒找著,不會就這麼香消玉損,所以她不用怕,真的不用怕。

她一邊照,嘴裏還不忘喃喃自語。

對於她的舉動,狄卡深感不可思議,這世上恐怕也只有這個女人可以在這種生死交關的當頭,還有那個心思攬鏡自照吧!

但他不知道的是,照鏡子是她在緊張時安撫自己的舉動,她照得愈凶就代表此刻的她愈是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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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放鞭炮似的,槍聲此起彼落的響著,從沒見過這等陣仗的美兒,雖然心知自己的處境極端的危險,可卻仍壓抑不住心中的好奇,悄悄地探頭探腦著,想要將眼前的狀況瞧個一清二楚。

“低頭!”狄卡在危急之中抽空瞪了她一眼,順勢壓低了她的腦袋瓜子。

被阻斷了視線,沒有壯觀場面能瞧的美兒只好改用問的;“為什麼這些人要殺你啊!你在意大利不是很大嗎?”

怎麼說他郊是黑手黨的教父邪,生性又殘佞得很,她真的很好奇究竟是誰敢在他的面前符虎須。

面對她那天真到近乎愚蠢的問題,他忍不住地白眼一翻,連話都懶得回。

依他估計,只要再撐個五分鐘,後援應該就會到了,如果是平常,他自己一個人當然是沒有問題,問題就出在她。

她這個過分好奇的小傢伙似乎已經成了自己的弱點,敵人狙殺的目標。

若是依照他往日的心性,他大可以不顧她的死活,畢竟在他的跟中她充其量電不過是一個稍稍能引起他興致的女人——一個超古怪的女人!

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只要一想到她可能會受到傷害,他的心就莫名的一揪,他幾乎不能忍受那樣的情況真實發生。

所以,即使她成了他的負累,他卻一點也沒有扔下她的打算。

“砰!”地一聲巨響在他們的耳際爆了開來,原奉還老神在在的美兒仿沸這會兒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離死神多麼的近。

那驀然而至的危機感讓她忍不住的放聲尖叫起來,整個人也僵在原地瑟縮著。

“閉嘴!”對於她那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狄卡忍不住的皺眉低喝。可一瞧見她那可憐兮兮的模樣,他的心中卻又突然漾起一股不舍?他不顧自身安危,想也沒想的趨前將她給護在懷中。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他警覺的護住了她往左邊一閃,在閃避的同時,狄卡緊咬的唇畔逸出了一聲悶哼。

“你幹什麼?”

突然被人抱住,還閃避的移動,頭昏腦脹的美兒不解的抬頭望著他。

他沒應聲,只是蒼白著一張臉,雙跟左右探視的警戒著。

就在此時,她被他兜在懷中的手感受到一股濕濡,向來靈敏的鼻端也嗆上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在那一刹那,她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驚愕的望著他,好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放心,別怕,有我在你絕對死不了的。”狄卡蒼白的臉上努力地牽起了一抹淺笑,然後許諾似的低語。

“你……”完全被這樣的情況給震懾住,她只能呆呆愣愣的望著他。

在那一刻,她的確是被震撼了。

接下來周遭發生了什麼事,都無法在她的腦海裏停留,直到他被抬上了救護車,送進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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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動而有效率的醫護人員在他們的身旁穿梭著,還未自驚愕中回神的美兒依然沉浸在狄卡那抹努力想讓她安心的笑容之中,直到醫護人員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小姐,你必須放開他的手,傷者失血過多,我們得要緊急進行手術。”

美兒的雙眼在醫護人員和自己的手上來回掃上一遍,臉上淨是無辜的表情。

真的不是她不放手啊!

明明是他把她的手握得死緊,她怎麼抽都抽不出來,她能怎麼辦呢?總不能砍了自己的手吧!

“呃……”她尷尬的想要解釋,可是話都還沒說,原本緊闔著眼的狄卡卻突然睜開了眼。

他語氣強硬的說:“她必須留在這裏!”

醫護人員被這樣的要求弄得一愣,然後連忙說道:“這是不合規定的。”

“我不管你們醫院有什麼規定,讓她留下。”仿佛像是個天生的王者似的,即使受了傷,狄卡依然散發著霸氣。

“可是……”護士為難的看向美兒,那眸中有著深深的祈求。

面對那抹祈求,美兒只好對著狄卡義正詞嚴地道:“喂,你是受傷的人,別那麼彆扭固執,乖乖的聽話,知道嗎?”

“留在這裏。”沒有理由的,他只是固執的要求。

“我不要!”她毫不猶豫的拒絕。“我幹麼要留在這裏,受傷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拜託,要動刀取子彈耶,想也知道等會兒會有多麼血腥的畫面,她可不想在驚魂未定的情況下再受驚嚇,否則她搞不好會三天吃不下飯。

“留下!否則我不動手術。”此刻的狄卡就像是個倔強的孩子,俊逸的臉龐上難得出現任性的神態。

“你不動手術就不動,反正命是你的,我又沒欠你。”她氣嘟了嘴,狠話撂下。

“你的確是欠我!”他以不容她抵賴的語氣說。

這個女人是想要過河拆橋嗎?也不想想他身上的這個洞是為了誰而傷的。

“誰……誰欠你啊!”美兒不服氣的瞠大了眼瞪著他,一臉的不敢置信。

怎麼說也是冤有頭、債有主吧,他身上這槍又不是她射的,怎麼會是她欠他的呢?

就算是要栽贓也不用這樣牽強和誇張吧!

“我這槍是為誰而受的,你應該心知肚明。”狄卡握著她的手勁沒松分毫,他討起人情來可是絲毫都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呃,這麼說起來,好像也有道理啦!

當這樣的心思在腦海裏轉過,她頓時語塞,只能怔愣愣地站在那兒望著他,好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就是因為你,我才會受傷,所以你得留在這兒陪我,否則我不介意去閻王爺那兒告上一狀。”

“我……”她還是不死心的想要拒絕,可是話都還沒有出口,背脊卻突地一陣寒涼。

那種寒毛直豎的感覺讓她倏地回頭,一雙美眸也跟著瞪大。

該死的,他、他、他……怎麼會在這兒?

“盧醫生,這位病人堅持要這位小姐陪著他動手術,否則他不肯開刀。”僵在一旁好一會兒的護士一見著醫生,立刻將難題扔了出去。

“喔,是嗎?”意有所指的掃了美兒一眼,身著白袍的盧明隨即將視線兜回到狄卡的身上。

“你堅持要她待在這兒?”盧明漾起了一抹親切的笑容問道。

“對!”狄卡毫不猶豫的回答。

“好,那就讓她待在這兒吧,上麻藥!”盧明答應後,立刻開始指揮起大局。

“你……”該死的王八蛋,明知她怕見血,他還……

眼見自己不得不待在這兒了,她只好認命的垂下了雙肩。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有口難言呵!

一個固執的狄卡已經夠讓她頭痛的了,結果現在還出現了另一個更讓她頭痛的人物。

唉,看來她的人間之行可真是前途多舛啊!

她該不會真的什麼都沒有玩到,就得被打包回山上受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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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扳她扳她用力的扳!

可是不管美兒再怎麼努力,狄卡的手就像是手銬似的牢牢將她鎖住,即使是上了麻藥陷入昏睡之後,他依然不肯鬆手。

“該死的!你快放開我啊!’’忍不住對著昏迷的他大吼著,她急得是直跳腳。

就算她欠他一命好了,他也不用這樣害她吧!

要知道,她的天敵——天禪和尚就要來捉她了,她若是不趕快逃走,被他給收伏,那她不就玩完了嗎?

她當然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一定得要快快逃走才行。

想到這裏,她的美眸微眯,開始四處打量著,想要找尋任何可以使用的東西,反正現在只要能逃走,她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終於,地上一道亮晃晃的閃光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彎腰探看,正好瞧見了一把不知道何時跌落,然後被病床給遮掩到的手術刀。

呵呵,有了!

就不相信有了這個還不能讓他放手,讓自己成功的溜之大吉。

想到這裏,她伸長了腳,努力的勾啊勾的,就在還差那麼一點點便能成功之際,她的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會這麼做。”

“喝!”被嚇了一大跳的美兒聽到聲響後倏地回身,只見那個身著醫生白袍的盧明正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站在她身後。

“你、你、你……想幹什麼?”

這個該死的老禿驢,幹麼沒事追得那麼緊、那麼勤啊,天底下這麼多妖魔鬼怪他都不去捉,一天到晚來找她們姐妹的麻煩。

“我想幹什麼還用得著問嗎?”天禪和尚所化身的盧明揚眉反問,他會出現在這兒的原因根本就是不言而喻了好嗎?

這幾隻猴精竟然偷偷溜到人間,難保她們不會利用法術為禍人間,再加上私人恩怨、過節,他是鐵了心要收伏這幾隻猴精。

“你可不要亂來,我是不會向你屈服的。”醜話可是先說在前頭了,她才不要被他收到那什麼鬼缽裏去。

“呵呵,是我亂來嗎?”他淺淺的漾起一抹笑,意有所指的斜睨著她。

這丫頭倒真會做賊的喊捉賊呵,他來這裏是為了盡他的職責,何來亂來之說,真正亂來的是她們吧!

“本來就是!”她柳眉一揚,一隻手已經開始在胸前比劃著。準備力抗敵人。

“你以為憑你那點破爛本事,能贏得過我嗎?”他好笑的瞧著她那架式十足的模樣,對她的斤兩卻早巳心知肚明。

“就算贏不了你,那……”她的心念一轉,立時將自己的掌對向躺在床上那個還兀自沉睡的男人。

“我是對付不了你啦,可我對付得了他,你們出家人最忌殺生,你忍心見他因你而死嗎?”

這是一種很卑鄙的威脅,畢竟說實在的,躺在床上的狄卡好歹也算得上是她半個救命恩人,可是這“猴不為已天誅地滅”嘛,為了自己的安危她豁出去了。

“這……”天禪和尚低低沉吟。

“天禪,你放過我行不行,就算我求你好嗎?”她見他面露遲疑,於是連忙低聲下氣的求道。

“不如這樣吧!咱們來打個賭。”

人家不是常說,出家人慈悲為懷嗎?既然他是出家人,當然也不能太過狠心,就當是給她一個機會吧!

再說,有他在一旁瞧著,就算她們想要為禍人間也應該沒有什麼機會吧!

“打賭?!”聽到有機會,即使明知依他的性子,這個賭她一定很難贏得了,但總是個機會,她才不想放棄呢!

“好,要賭什麼?”

“就再讓你留在人間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你不能濫用法術,而且你必須想一個足以說服我讓你留在凡間的理由,如果你能說服我,我就讓你留下。”

“啊!”一張紅豔豔的唇倏地張成了一個O型,美兒傻傻的瞧著他?好半晌不能言語。

天啊,誰不知道天禪和尚是出了名的固執,怎麼這回他竟然開竅了。

“怎麼,你不想賭?那你準備接招吧!”他立刻變出金剛杖和收妖缽。

“好,你等著,我一定會說服你的。”對於他的提議,她連忙答應,畢竟總是一線生機,就給他賭下去吧!

“你必須記得,使用法術就算違規,到時不管你有任何理由,我都不會再繼續容忍你。”

他的條件剛剛說完,原本靜靜躺在床上的狄卡便隱約傳來一記淺淺的申吟聲,他知道那是他要蘇醒的前兆,所以他不再多說什麼便離開了。

望著天禪和尚離去的背影,她忍不住在心底哀嚎了一聲,這下可真慘了。

大聖爺每次都說她的腦袋瓜子裏裝的東西,比米粒大不了多少,這下還得去想辦法說服別人,她的頭鐵定會想爆的。

蹬了病床上的狄卡一眼,美兒忍不住抱怨的想,都是他害的啦,幹麼沒事捉著她的手,害她不能溜之大吉。

於是她理直氣壯的把這筆帳賴在了狄卡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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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18 00:14:1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削削削!

她再用力的削削削!

一顆好端端的蘋果硬生生的被削鹹歪七扭八的模樣,也不知道持刀的人是在削皮,還是在削果肉。

“喏!”美兒板著一張臉,將那外表慘不忍睹的蘋果送到了狄卡的面前。

“太醜了,食不下嚥。”瞧也不瞧她一眼,他手裏瞧著靳微揚方才交給他的報告,毫不掩飾的話為他換來了第N記殺人的眼神。

“你究竟想要怎麼樣?”簡直快被他逼瘋了,她霍地起身,雙手擦腰,惡狠狠地瞪著他,氣怒的問道。

她快瘋了,真的快要瘋了。

誰願意來救救她啊!

那天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呢?這會兒全都跑哪兒去了,為什麼不趕快趁著這個大好的機會,來照顧這個彆扭到了極點的男人呢?

不是都說男人喜歡溫柔的女人嗎?這個時候不正好可以讓那些女人展現溫柔的一面?

為什麼那些女人這麼不懂得把握機會?

“你這是在抱怨嗎?”懶洋洋的抬眼睨了她一眼,狄卡的眸中帶著微微閃爍的笑意。

“我當然是在抱……”她的話只說到一半,一觸及他的眼神之後,立時噤了聲。

該死的,她怎麼完全忘了這個男人活像只狐狸似的,直等著捉她的小辮子呢?

“既然你承認是在抱怨,那麼我們的協議是不是該換個方式?”

“沒,我當然不是在抱怨,我怎麼會抱怨呢?你嫌我蘋果削得太醜,那我就重削一個好了,我很樂意的。”努力扯出一抹虛偽的笑容,美兒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裏頭擠出來的。

該死的,自己究竟是著了什麼魔,他清醒後竟然讓他挾著救命之恩,和他訂定了不平等的條約,簡直是白癡到了極點。她幹麼沒事認了那條救命之恩,讓他有機會用這理由來折磨她。

還說什麼得心甘情願的照顧他,直到他出院,否則就必須以身相許,她真是個大白癡呵!

聽著她那略顯僵硬的話語,狄卡故作可惜的輕歎了一聲。“唉,那還真是可惜,我還以為你終於想開了,願意以身相許來報答我的救命之恩,而不是辛辛苦苦的當個看護。”

他的臉上閃爍著似笑非笑的促狹笑意,這樣輕鬆的感覺在他的生命中幾乎不曾出現過。

唯有她存在的時候,那種逗弄她的興致就很自然而然的產生。

要不是天禪和尚的威脅還言猶在耳,或許她真的會考慮試盡任何一種她可以想得到的法術,管他靈或不靈,管他會不會造成什麼災難,她只求讓自己脫離他。

“說好了我只伺候你到出院,然後我們就井水不犯河水。”

“真要這麼絕情嗎?”狄卡用拇指和食指輕搓著自己的下巴,展現一種輕慢而恣意的態度,“放輕鬆些,或許咱倆會日久生情呢!”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她斬釘截鐵的反駁,就算天底下的男人全都死光了,她也絕對不會愛上這個惡劣的男人。“就算是天下紅雨也不可能。”

“是嗎?我倒很期待天下紅雨的模樣耶,怎麼辦?”他的目光驟然變得深沉,那眸中的灼熱讓她的心倏地一跳。

他該不會是認真的吧?

她的心一凜,不該出現的心慌意亂頓時讓她手足無措。

”你……可別胡說八道!”她皺眉嬌斥著,只差沒跺腳以充分表現自己的不滿。

“如果我是認真的呢?”微微地挑眉,他似真似假的問道。

“不可能、不可能的。”她一再強調的說。

她雖迷糊,可也沒忘記他們結下樑子的主因,正是因為他對她的鄙夷。

不禁在心中暗忖,他一定是在打什麼壞主意,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天底下本來就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所以……”狄卡的話才說了一半,美兒卻已經心急的往前一跳,白嫩嫩的柔荑貼在他泛著涼意的唇上。

“我可不可以求你別再說了。”她幾乎是用哀求的了。

反正她就是不想聽他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也不想看到他那令她害怕的眼神,因為這些都會讓她忍不住的心慌意亂。

“為什麼不能說?”大掌拉下她的小手,將她眸中的慌亂盡納眼底,但他並沒有心軟,反而乘勝追擊。

他這個人向來不輕易放手,即使是感情。

只要是他要的,他就一定要得到,就算她再閃、再躲也沒用,他要她是鐵的事實。

“就是別說!”面對他的窮追猛打,她簡直就要招架不住了。

迎著他那熾熱的眼神,她懷疑那幾乎致命的一槍打到的不是他的胸膛,而是他的腦子。

“美兒……”狄卡輕喃著她的名,聲音中帶著一點點的魅惑與引誘。“愛上我不好嗎?”

“好你個頭啦!”美兒氣急敗壞的低咒,再也顧不得什麼亂七八糟的承諾與交換條件。

逮著了機會,他二話不說的用力將她往自己的身上一帶。

突如其來的一扯,頓時讓她重心不穩的撲跌在他身上。

“你想幹什麼?”揚了八度的音調中,透著濃重的不安與恐懼,她顫然的望著他。

隱約地,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這個男人顯然永遠聽不懂“不”這個字的意思。

她知道自己應該極力反抗,可問題是當鼻尖傳來他那帶著淡淡煙草的氣味,一陣虛軟無力的感覺徹底地搔住了她。

“你說呢?”狄卡飄忽一笑,低聲反問,跟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俯身援住美兒的唇。

第三次了,這是他第三次吻她,相較於前兩次,這次他的吻顯然少了一些霧氣,多了一絲的溫柔。

靈巧的舌並不急著攫取她的蜜津,反而細細的描繪著她的唇、頰、眉和眼。

“告訴我,你到底在抗拒什麼?”他呢喃般的輕問,那緩慢的音調讓他的意大利語聽起來更加的魅惑人心。

“我……”倒抽了一口氣,血液中那隱隱而起的欲火,幾乎讓她無法成聲,即使她拼了命的抵抗那不該存在的感覺卻依然徒勞無功。

“我要你以身相許!”想要她就像是一種驟然而起的執念,以著極決的速度席捲著他所有的理智和堅持。

“我不……”她無助地扭動著身軀,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理智正在渙散……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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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該是這樣的,至少不該是他呵!

她和他合該是兩條不會交錯的平行線,是天與地的差別,不是嗎?

透著迷蒙的眼,美兒用著殘存的理智,拼了命地抗拒著狄卡的引語,可卻總是不得其法,只能任由他的手執意地在她的身上引燃一簇又一簇令人驚懼的火苗。

“別、別這樣……”終於,她忍不住地哀哀求饒,她不能,真的不能。

然而她那虛軟的求饒,只不過更加誘發了他想要征服的渴望。

大手更加毫不留情的佔領著她纖軀上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寸雪白的肌膚。

“嗯……”

對她來說,這樣的激情是狂野而陌生的,血液中竄流著的欲望抽空了她所有的氣力,她只能嬌軟的任由他放肆而張狂的為所欲為。

可這樣是不對的!

她與他是兩個世界的人,更是兩種不同的人,他們之間不該有這般糾纏的牽扯才是。

更何況,她也沒忘了天禪和尚時時刻刻都等著將她收伏,任由他將自己俘虜並不是一件聰明的事。

想到這裏,美兒仰起了上半身,一雙氤氳的眸子直勾勾的瞅著狄卡,她試圖替自己這樣兩難的情況解套。“你……”

她不過才開口,狄卡仿佛就已經知道她要說什麼了,那薄而有型的唇幾乎在轉瞬間就吻住了她,也堵住了她的話語。

“雖然你不是我想要的女人,可你卻是唯一曾經讓我覺得心疼、開心與不舍的女人,所以你得心甘情願做我的女人。”

他的話就像是在繞口令似的,她的頭更暈了,她不懂,既然自己不是他要的女人,他又幹麼這麼執著的想要得到她?

是男人天性中的掠奪因子在作祟嗎?

想抗議,可問題是血液中的躁動讓她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再加上他的大掌已然開始蜿蜓而下,她的小嘴兒更是只能用來直喘著氣。

“你不懂是嗎?”看著美兒嘟著麼嘴兒的不解模樣,狄卡朗朗的低笑聲竄出。“其實我也不懂,但我知道你是特別的。”

特別的?!比剛剛的繞口令好理解多了,可只是這樣嗎?

她的心莫名的一揪,悄然泛起了一抹失望的感受,但就連她自己也搞不懂這抹失望從何而來。

就像是會讀心術似的,他輕而易舉的就從她那毫不遮掩的表情探知她的想法。

在他的手竄進那濕潤的幽谷之際,他帶著一絲寵溺的輕斥道:“女人,別太貪心,別問我愛不愛你,我也不知道自己對你是該死的著了什麼魔,但我想我們以後會有很多的時間弄清楚的。”

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讓一個女人左右他太多的情緯,他不准她再貪求太多

夠了嗎?真的這樣就夠了嗎?

這樣就足夠她毫無顧忌的敞開自己任他掠奪了嗎?

無數的問題在美兒的心間奔騰著,可狄卡卻殘忍的不再給她任何深思的機會,他微微地抬起了自己勁瘦的腰身;跟著緩緩一沉,一股劇烈的疼痛隨即攫住了她,眸中的迷離退去,她瞠大了眼直勾勾地瞪著他。

“痛!”隨著這聲痛呼,和眼角泛出的淚珠,她那委屈的模樣讓他從震驚轉為憐愛。

他咬牙,勉力自持的忍住宛若脫韁野馬奔騰而出的欲望,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才俯身覆上她豐潤的唇,手口並用的挑弄著她僵硬的身軀。

直到一聲聲夾雜著低泣的嬌吟再次自她的檀口中傳出,他這才放任自己,小心翼翼地引領著她,投身至那迷離虛幻的情欲世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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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

她守護千年的貞操啊!

美兒欲哭無淚的瞪著身旁光裸著上牛身的男人,雙手伸了出去,在他那堅硬的胸膛上用力地戳戳戳。

哀悼啊!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這麼被吃了?

這是多麼荒謬的一件事呵!

他與她,從來都是互無好感的,尤其是他更擺明瞭對她的厭惡,可是他卻這般執意的要了她,這難道是—種報復嗎?

還有,究竟是哪個大白癡規定的?是誰說只要女人被男人救了,就一定要以身相許?

更何況,她會遇險的始作俑者是他,他救她自然也是天經地義,他憑什麼以一個救命恩人的身分來掠奪她?

這不想還好,愈想是愈氣,美兒的嘴兒一張,想也沒想的就要對準狄卡的胸膛給惡狠狠的咬下去,現在的她只想洩恨。

可是突然間,門外傳來一陣低低淺淺的爭執聲引起她的注意,她微微的側耳傾聽丁一會兒。

她的眉頭微皺,先是瞥了仍了兀自熟睡的狄卡一眼,然後小心翼翼地翻身下了病床。

她躡手躡腳的悄然來到門邊,準備仔細地傾聽。

可她的耳朵才剛剛貼上門板,那病房的門卻冷不防的被拉了開來。

美兒心虛的立時往後跳了好大一步,然後才勉強的擠出一抹尷尬的笑容,沒話找話的問道:“呃,伯母,怎麼會這麼巧,你和靳微揚怎麼會一起來呢?”

“來瞧瞧狄卡的傷啊,你們也真是的,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還瞞著我,要不是大衛說溜了嘴,我還真不知道狄卡出了這麼大的事呢!”

“其實我想狄卡和靳微揚也是不想讓你擔心,所以才不告訴你的嘛!”美兒漾起了一抹安撫的笑容。

畢竟翠碧絲是她“掉”到意大利後,唯一一個對她友善的人,所以她對她自是有—份特別的親切感。

所以她不能、也不會以“子債母償”的態度遷怒翠碧絲。

想到這裏,美兒的眸子忍不住的又惡狠狠的瞟往躺在床上的狄卡,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只怕現下他早己傷痕累累、命在旦夕了。

完全沒有發現她的異樣,翠碧絲聽了她的話之後,臉上的薄怒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抹欣慰的笑容,握起了她的手輕拍著,說道:“還是女孩貼心。”翠碧絲很開心的笑著,那笑容活像是已經將她當成了自己的媳婦兒看待似的。

就算再遲鈍也能感受到翠碧絲笑容裏的曖昧之光,她尷尬的回避著她的視線,不想就這麼任人誤會,可是卻又有口難言啊!

“伯母,你要不要先坐一下,狄卡應該等會兒就醒了。”美兒連忙改變話題,讓開身子,然後請翠碧絲坐下。

誰知道,她才一讓開,那病床上淩亂的模樣已經引起翠碧絲和靳微揚的注意,兩人默契十足的將目光掃向美兒身上。臉上同時漾著噯昧的笑容。

狄卡一向是個睡相極好的男人,如果昨夜那張病床只是他一個人睡,絕對不可能將床單給睡到一半落到地上,也別提那落了一地的靠枕。

“哇:怎麼這麼亂,這兒怎麼好像經歷了一場世界大戰似的?”翠碧絲心知肚明,可卻仍佯裝驚呼。

“是啊!是挺亂的,亂得好像……”靳微揚銳利的眼光來來回回的在美兒和狄卡之間遊移著,直讓她的臉蛋兒燒得紅透。

“呃,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會這樣只不過是因為狄卡的睡相不好,你們可別亂猜。”

壓根兒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說法嘛!

她此話一出,靳微揚和翠碧絲兩人臉上的神情更加暖昧了。

“咦,原來是狄卡的睡相不好啊!可我怎麼記得他小時候的睡相挺好的,總能一個姿勢就睡到天亮。”翠碧絲偏著頭,故作疑惑的說,那狡黠的眸光卻說明她早已洞悉了一切。

“呃……這……”面對兩道探索的目光,美兒的心裏忍不住的暗咒了一聲。

該死的,早知道剛剛就不該直顧著想要一把掐死狄卡,她至少要將病房的淩亂收拾好之後,再來想辦法掐死他的。

“美兒,你說這淩亂是因為狄卡的睡相不好,可我怎麼覺得這淩亂是來自經歷了一場激烈的雲雨?”

轟!她的臉蛋就像是煮熟的蝦子紅透了,不知怎麼回答的她只能低垂下頭,任由那種難堪徹底的將她淹沒。

“好了,你們就別再為難她了。”終於,正義之聲響起,偏偏解救她的卻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讓她頓時陷入氣憤與感激的兩難中。

美兒微微地抬頭,掃向病床的方向,眸光剛好和狄卡的眼光交纏,於是她又再度別開了自己的眸子。

對於她的閃躲,狄卡也不以為意,疲累過度的他才剛剛轉醒,就聽見于她因為房內的淩亂,正被靳微揚和母親調侃著,眼見她難堪的羞紅了臉,他才忍不住地出聲為她解圍。

當著目光裏漾滿了好奇的兩個人面前,他懶洋洋的朝著美兒招了招手,命令道:“過來!”

面對他的命令,她只是氣憤的別過頭去,一半是因為他所帶來的難堪,另一半則是因為他那種不可一世的態度。

“美兒,別逼我下床,你該不會認為我會任由你待在那兒吧?”狄卡懶洋洋的威脅著,雙手已經有掀開被單的打算了。

跟角瞥見他的動作,她心中忍不住的一凜。“別,你別下床!”

他該不會是忘了他現在正處於“大衛雕像”的境界,一絲不掛吧!

就這麼下床來,就算嚇不死翠碧絲,也會讓靳微揚笑話的。

他就是懂得怎麼威脅她!

美兒忍不住閉眸深呼吸,直到胸臆中的火氣稍霽,她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蹭啊蹭的蹭了過去。

“狄卡,你別太過分了。”她才走近病床,就俯身在他的耳際低聲警告。

面對她的警告,他朗朗一笑,然後十足故意的揚聲說道:“這樣就過分了,我還以為昨夜的我更過分呢!”

“你……”聽到這種曖昧十足的話語,她只差沒跳腳,偏偏又拿他沒有辦法,只好氣結的瞪著他。

倒是靳微揚和翠碧絲瞧著眼前這嘲打情罵俏”的好戲,全都瞠大了眼,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

這個男人,真的是他們所認識的狄卡嗎?

“你們兩個如果沒事的話,可以走了。”即使明知他們的眸中透著驚異,但狄卡也懶得多說,逕自下了逐客令。

他還得和美兒好好的談淡!

多少女人對和他上床這件事求之不得,她那委屈的模樣,還挺礙他的眼。

“呃,兒子啊!”翠碧絲小心翼翼地低喊了聲,這才萬分期待地問道:“不是媽要打擾你們小倆口,但是我想問,我是不是可以開始準備婚禮了?”

面對母親的詢問,狄卡靜默不語,只是逕自掃了美兒一眼,只見她一陣狂搖頭、狂擺手的,心中又是一股火氣急速上升。

“這倒是一個好問題,我想……”他沉吟著;眼光才掃向翠碧絲要說答案,美兒卻搶先一步打斷他的話。

“翠碧絲阿姨,你真的別想太多,我和他壓根什麼關係都沒有,所以別想得那麼遠,婚禮是絕對沒有必要的。”她連忙急急撒清關係。

可是……”一眼瞧見狄卡發青的臉龐,也知道她所言完全不真實。於是翠碧絲毫不隱藏失望的對著兒子叨念道:“狄卡,是不是你對美兒態度不好或是技術不佳,所以即使成了你的人,她仍然不願意嫁紿你?”

聽到翠碧絲的話:美兒驚詫得差點兒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天啊,這像是為人長者所應該說的話嗎?

“媽,去準備婚禮吧!”不理會母親那意有所指的問題,狄卡對她許諾。

就見翠碧絲的雙眸倏地燦亮了起來,然後一臉喜孜孜的轉向靳微揚,很是欣慰的說道:“微揚,狄卡答應結婚了耶:”

“是啊!”靳微揚深邃的陣光往狄卡和美兒的方向兜溜了一圈,沒有人發現他的眼中隱隱泛著一抹深深的矛盾。

”太好了,我這就回去籌備婚禮!”翠碧絲樂不可支的拉著靳微揚走人,

“阿姨,等一下!”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美兒忍不住出聲想要攔阻,可卻完全沒有人肯理會她那近似於哀嚎的呼喊。

她著急地想要追上前去,偏偏自己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落入了魔掌,害得她只能眼睜睜地瞧著他們的身影隱沒在門扉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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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18 00:14:34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真那麼不想嫁給我?”看美兒哭喪著一張臉,只差沒把門扉給望穿了;狄卡忍不住出聲打破沉默。

“你是在講廢話嗎?”她沒好氣的反問,語氣可是十足十的沖。“我當然不想嫁給你,而且絕對、肯定不會嫁給你,好嗎?”

此刻氣急敗壞的她哪里還管得著他是不是個危險人物。

這對母子到底懂不懂得尊重二字怎麼寫啊1

翠碧絲阿姨是老人家也就算了,畢竟她不過是個渴望抱孫的老太太,所以被喜悅沖昏了頭也是無可厚非。

問題是,狄卡既不是老人、也不是小孩子,他若還不懂“尊重”二字,那麼她覺得他最好再滾回娘胎,人生重修一次比較妥當。

再說,現在她和他梁子可是結得更大了,她還沒找他算算昨夜的帳,他今天又來搞上這麼一出,她除了恨得牙癢癢之外,當然更不可能和他結婚。

“是不是廢話,到時候就知道了。”他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只要是他想要的,從來也沒有得不到的。

厚,他幹麼這麼自信滿滿的樣子啊!讓她看了就忍不住想打人。

“你別淨想些風花雪月的事好嗎?”她不想再繼續和他兜在這個話題上1打轉,於是逕自岔開了話題。

“你若真覺得躺在病床上無聊,何不努力想想看到底是誰這麼大膽,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你在擔心我?”他揚起了眉,一臉的喜不白勝。

“我、不、是、在、擔、心、你……”一字一頓的,美兒咬著牙說。

“你是在擔心我。”狄卡篤定地說道,那態度顯然完全不容她抵賴。

她瞪著他好一會兒,最終只是挫敗地垂下雙肩,無力地問:“你究竟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在敵暗我明的情況下,你很可能變成一個槍靶。”

好啦,她承認,她是有點小擔心。

但那擔心也只有一點點而已,雖然她總覺得她和他是孽緣,但怎麼說總也是緣,他為了救她而浴血的那一幕還歷歷在目,她不想再承受一次。

“我不知道‘他’是誰?但很顯然的,他這次可是鐵了心的想要置我於死地。”

“你得罪的人很多嗎?”她試著替他厘清敵人是誰,雖然她從來都弄不懂為什麼凡人總要這樣打打殺殺的,很有趣嗎?

在不經意間,她完全沒有察覺自己已經為他揪起了一顆心。

“想置我於死地的,手指加腳趾再乘以十,可能都數不完。”他閑涼地說,那輕鬆的語氣就像是在談論今天吃了什麼東西似的。

聽到這樣的答案,她忍不住地咕噥道:“可見得你做人真的很差勁,我會討厭你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你說什麼?”精准地捉住了最關鍵的字眼,他微眯起眼,那銳利的眼神透著一股危險的光芒。

哇!他還真是精得跟只狐狸沒兩樣,這樣也能聽得到,美兒暗暗地翻了翻白眼,然後趕緊岔開話題。

“沒……沒說什麼。我的意思是說,你和靳微揚的感情好像很好?”

“是兄弟、是好友,亦是知己。”幾乎是毫無猶豫地,狄卡正色回答。

他們身處在這人吃人的環境中,兄弟可以很多,但好友和知己卻少得可憐。

他和微揚的關係,幾乎打從他有記憶以來就存在,在某種程度而言,他比家人更像家人,也比兄弟更像兄弟。

“那……”她的一雙美目瞅著他,欲言又止的猶豫了一會兒之後,終究還是選擇什麼都不說。

或許是她聽錯了吧!

狄卡是一個聰明又精明的男人,會這麼相信一個人,絕對有他的道理,她似乎不該再多說什麼。

“你想說什麼?”察覺到她的異樣,他敏銳的問。

“沒……沒有!”她搖了搖頭,帶著淺淺的暗示道:“只是覺得靳微揚的性子好像沉了些。”

狄卡勾勒起一抹笑,眸中帶著一抹複雜難解的情緒,不忘替自己的好友喊冤,“那是因為你還不瞭解他,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是這樣的嗎?可我怎麼好像記得只要出了院,我們就應該井水不犯河水了?”

她對他,是看護工作做了,床也上了,就算有什麼天大的恩情也該還完了吧!

所以……她和他沒有以後,再說她可沒忘了還有個天禪和尚在她的身後虎視眈眈,她得趕緊找個機會開溜。

至於說服天禪和尚的事,還是別妄想來得好些。

仿佛已經洞悉她的意圖,狄卡眯著眼,帶著一絲危險氣息,“你大可以這麼奢望,但我不保證!”

話一損完,他再次冷不防的將美兒扯入了他的懷中,他——似乎已經愈來愈懂得享受那種軟玉溫香抱滿懷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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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小倆口的感情真好!”一記帶著戲謔的聲音在病房門口響起,狄卡敏銳的察覺到原本在他懷中掙扎不已的美兒微微一凜。

忙不迭的脫離了他的懷抱,跳下床,美兒立時閃身到距離天禪和尚最遠的地方。

懷中乍空,狄卡眯著眼掃向大大方方進門,而且身著白袍的男人,敏感的察覺到一抹來意不善的氣息自那人散發出來。

這個人是誰?又為何美兒會有這樣的反應?

腦海裏頭還在尋思對方和美兒的關係時,狄卡也沉聲開口,“你是那位?”

“怎麼,不過是一夜的事情,你已經把你的救命恩人給忘了嗎?”他的話含著濃濃的挑釁,眸底的精光更是閃爍。“我是替你撚回小命的醫生。”

“你是醫生;我是病人,救人醫病是你的職業,我付錢、你開刀,我不以為這稱得上是什麼救命恩人。”

冷冷涼涼的話輕易的將了天禪和尚一軍,對於這樣狂傲的狄卡?他不禁一愕。

最後他只是撤撇唇,頗不是滋味的說道:“撇清的可真快!”

“這是事實。”完全不認為自己哪里說錯了,狄卡那宛若刀雕斧鑿的臉上漾著一抹傲然的氣息。

不想與他對峙,天禪和尚索性將焦點轉往一旁緊張地直絞著手的美兒。“美兒,這個狂妄自大的男人就是你替自己挑的男人?”

瞪了他一眼,美兒眸光中帶著一抹憤然。

這個該死的禿驢,他不會不知道自己的身不由己,他會這麼說,絕對是為了氣她。

可別以為和尚就真的清心寡欲,脾氣超凡的好,這個天禪和沿就是出了名的怪脾性,還專愛找她們幾個姐妹的麻煩。

儘管是天敵,可是她還是不想讓他誤會,百般無奈的她開口想要解釋.“他不是……”

誰知,她的話都還沒有說完,狄卡已經開口打斷了她,直接對著天祥和尚問道:“我的確是她的男人,你又是誰?”

“承認的還真乾脆,”天禪和尚望著狄卡,像是在評估什麼似的,就在狄卡的眸中漸顯不耐之際?他才開口澆:“我是受美兒的家人所托,來帶她回家的。”

回家?!一聽到這個字眼,狄卡的濃眉便緊緊的蹙起?心裏更是倏地泛起了一陣莫名的慌亂。

她那神秘的身世背景,一直是他極欲瞭解,卻始終無法查清楚的。

在他承諾母親舉行婚禮的同時,也等於認定了要將她留在身邊一輩子,因為她是這世上唯一能逗他開心的女人。

如果留下她的唯一力法是娶地,那麼為了她,他願意犧牲。

可如今,卻見鬼似的不知從哪兒冒出了一個自稱受她家人委託的男人,想要將她帶離他的身邊。

向來威嚴的聲調透著——絲緊繃,狄卡將視線轉往一旁明顯局促不安的美兒,問道:“他說的是真的嗎?你認識他?”

“呃……”面對他的問題,她微微一愣,這要叫她怎麼回答啊?

天禪和尚說的,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他的確是盤算著要收伏她,問題是她哪來的家人啊?

更何況,她總不能大剌刺的告訴狄卡,她不過是從山上偷偷溜下人間來玩耍的猴精吧!

她雖然有些迷糊,可還知道有些話說出口,絕對會被人當成瘋子,所以不能說,絕對不能說。

“美兒……”見她的臉龐快速的閃過無數種表情,他的心冷不防的一抽,生平第一次有了緊張的感覺。

“應該……算是吧。”美兒猶豫地回答。

這是什麼見鬼的答案啊?算是吧!那究竟是“是”,還是“不是”?

狄卡心裏的焦急更加張狂,現在的他只差沒跳下床去,拉著她的領子問——到底是不是?

“她的意思是,我的確是來帶她回去的,可是她並不想回去,不過這事只怕由不得她。”天禪和尚在狄卡惴度美兒話裏意思的同時,把話挑明瞭說。

狄卡默不作聲,定定地注視了他好一會兒,才緩緩地掀唇,清晰地說道:“她是我的女人,只要我不同意,這世界上沒人能帶走她,即使你是受她家人的委託也一樣。”

“是嗎?”面對他的宣言,天禪和尚挑眉,臉上的表情明顯的不以為然,他帶著一絲譏誚問:“你憑什麼護衛她,你知不知道這天底下沒有我帶不走的人?”

“這天底下沒有我護衛不了的人!”狄卡板著臉反擊,一抹強烈的敵意油然而生。

“喔!”真是個有自信的男人,算得上是人間龍鳳。

天禪和尚不禁對他起了一抹欣賞,只不過隨著這抹欣賞而來的,則是一種想要較量的心情。

他倒要瞧瞧到底是他能帶美兒走人,還是狄卡——這個意大利的黑手黨教父能夠將她留下,雖然這勝負似乎很明顯。

面對狄卡的挑釁,他但笑不語,然後將目光轉向美兒。

“別忘了我們的賭約,我說過只要你能說服我,即使不用他的護衛,我也絕對不會勉強你回去,可一旦你輸了,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為他真能護衛得了你吧?”

美兒望著狄卡的目光明顯的有著不同於以往的情緒,他先前話語中明顯的護衛之意,讓她的心間泛起了一絲絲的波動。

他是真的在護著她!

這是她千年生命中所從來沒有感受過的,那是一種被呵護、被疼寵、被重視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就像是細小的分子,不斷不斷地透過空隙往她的心裏頭鑽去。

“盧明,你就不能放我一馬嗎?”她忍不住挫敗的哀求。

但她的哀求換來的,只是他輕淺的搖頭,然後靜默的轉身離去。

望著他的背影,她的雙肩忍不住無力的垂下。

突然間,一道暖流自她的手臂開始蔓延到她的周身,她猛一抬頭,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狄卡這個一點也不安分的病人已經下了病床,來到她的身後。

向來冷漠的臉上,此刻正漾著一抹真心的淺笑,對著她認真說:“別擔心,一切有我。”

一句簡單的話語,帶來了深刻而單純的感動。

要說她的心仍一如以往的排斥著他,那絕對是騙人的,所以她做了自與他相遇後從沒做過的事——

主動投身進入他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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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有我!

哼,這句話還言猶在耳。

那感動至今依然在午夜夢回時溫暖著她的心房呢!

可誰知道他竟然、竟然……

才剛出院,就同別的女人在家裏打情罵俏,顯然完全無視於她的存在。

微眯起了眼,美兒瞪著眼前那礙眼至極的畫面,心中驀地泛起一抹極濃極嗆的酸味。

她想也沒想的,轉身接過傭人手中的託盤,眸光朝著兩杯剛泡好,還熱騰騰冒著霧氣的香濃咖啡掃了一眼。

紅豔豔的唇畔勾勒出一抹冷笑,隨即隱匿,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牲畜無害”的桀笑。

換上她蓮步輕移的步入了客廳,宛若一個盡責的女主人似的,她先是朝那女人淺淺一笑,這才轉向狄卡,柔聲開口,“親愛的,這位是……”那聲音甜得膩人,狄卡的眸中倏地閃過一絲興味盎然的精光。

親愛的?!

還好,方才喝的茶已經咽了下去,否則這會兒准會全數噴出。

瞧瞧美兒嘴裏總是嚷著不在乎、要離開他,可他不過是和個女性客人聊聊天罷了,她就已經沉不住氣了。

她是真的不愛嗎?

他的唇畔勾勒起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他的試探顯然很成功,不過他不會笨得把自己的欣喜展現,只是盡責地介紹道:“這位是愛蓮娜,她是我堂弟狄尼的遠房親戚,你瞧她是不是個十足十的美人胚子?”

最後那句話說得很故意,明眼人都聽得出來,也都會知道那是他刻意想要挑起她的怒火,所施的小計謀。

可偏偏酸意氾濫的美兒哪里有那麼多的心眼,所以他的計謀可說是徹徹底底的成功了。

只見她水亮亮的眸子頓時噴射出幾許火光,先是狠瞪了狄卡一眼,然後原奉好端端被她捧在手心中的託盤卻突地開始震動了起來。

坐在沙發上的兩人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發生什麼事之前,其中一杯咖啡已經淩空而起,準確無誤地朝著狄卡的“重要部位”傾倒而下。

“礙…”愛蓮娜尖叫了一聲,隨著那聲尖叫揚起,美兒的唇畔也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容。

誰知道,她的得意並沒有維持太久,因為狄卡身手敏捷的避開了那杯足以讓人“斷子絕孫”的咖啡,只有那條手工精緻的西裝褲被灑到一點。

而愛蓮娜則是立時起身,慌張地想用原本就握在手中的手帕,替他拭去褲子上的咖啡漬。

還真是男的身手矯健,女的體貼人微嘛!

美兒的心裏輕哼著,這樣出乎意料之外的狀況,讓她再次氣眯了眼,然後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託盤中剩下的那杯咖啡又驀地淩空而起。

不過這次的目標不是狄卡,而是雙手正不安分往他的重要部位摸去的愛蓮娜。

一次他或許可以當成是意外,可是連著兩次,還要說成是意外那就真的太誇張了。

他順手拍去那只在半空中劃出一個弧,朝著愛蓮娜筆直而去的咖啡環。低喝了一聲,“美兒!”

雖然他不那麼明確的知道這兩杯咖啡為啥會淩空而起,但他敢肯定這種怪異的現象絕對和她有關連。

聽到他的沉喝,原本被怒氣主宰了心靈的美兒這才回過神來,也才發現自己方才做了什麼。

抬頭瞧著他那探索的眼神,她的心一凜,無計可施之餘,她只好將手中的託盤往外滑開,然後再任自己跌了個四腳朝天。

人不是她殺的,火也不是她放的,無辜的眼神強烈的散發出這樣的訊息。

“美兒,怎麼那麼不小心呢?”狄卡狀似不舍的輕責。

可他的眼睛向來利得很,她那做作的摔跤模樣,或許可以騙得過別人,但怎麼可能逃得過他的眼睛。只見他趨身向前,表面上是一把攙住廠她的手臂,實際上是順勢在她的耳際低語,“我想等會兒我該有權利得到一個解釋。”

隨著他的話落,一片烏雲飄上了美兒的頭頂。

眼見他放開自己轉而問候受了二次驚嚇的愛蓮娜,美兒悄悄地往客廳通往廚房的門挪移著自己的步伐。

她自認無法說服他相信那絕對是一個意外,所以唯今之計,就是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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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來不及帶,美兒避開守衛的監視,偷偷摸摸的跑到了大門邊。

她左瞧右瞧、東瞧西瞧,然後……

一個俐落的翻身,發揮出她血液中的猴兒本性,雙手一攀一蕩,嬌小的身子已經翻過那不算矮的圍牆。

再輕輕地一躍,一個完美的落地後,她得意的雙手輕拍了數下。

唉,早知道這麼簡單,她幹麼執意要用那不靈光到了極點的法術逃跑啊!

不過是翻牆嘛,哪有什麼難的?

如果她早點想到的話,也不會被狄卡那只大惡狼給拆吃入腹,還得面臨有苦難言的窘境。

兀自得意的她,完全沒有想到她之所以能夠順利逃走,全是因為有人幫忙的緣故,直到一句讚歎在她的身後響起。

“身手不錯嘛!”

“喝!”被嚇了一大跳,美兒霍地旋身,就見靳微揚臉上揚著一抹縹緲的笑容。

美兒見到他,有種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感歎,他的出現不正代表著,等會兒自己又要打道回府去接受狄卡的質問了嗎?

她結結巴巴地問:“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啊!現在是怎樣,為什麼她總是這麼倒楣,無緣無故掉到這意大利的黑幫也就算了,守護了千百年的貞操被奪她也可以不計較,心莫名地遺落了也沒關係。

可問題是怎麼會倒楣到連她想腳底抹油偷偷走人,也被逮個正著?“這個問題好像不該由你來問,而是應該由我來問吧?”雙手環胸,靳微揚斜倚著牆,含笑反問:“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再過二十分鐘就是你該去試婚紗的時間吧?”

“呃?!”這個問題一點都不犀利,美兒卻被問到愣祝

她怎麼完全忘了試婚紗這檔子事了,如果說她二十分鐘以後就要試婚紗,那不就代表著她只有二十分鐘的時間可以逃命!

天啊,時間的壓力一來,她簡直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既心慌又意亂。

她幾乎可以預見,以狄卡那陰弩的死個性,若是發現她偷溜,會發多麼大的火,而且還很有可能一把掐死她。

嗚嗚嗚……她不要!

就在她欲哭無淚之際,突然間一袋東西遞到眼前,她疑惑的轉頭看向靳微揚。

“這是什麼?”

“我想你應該沒有護照吧!這是我幫你偽照的護照和飛往臺灣的機票。”

哇,這個男人是老天派來救她的天神嗎?

美兒的眸中才稍稍閃過感激之情,隨即又被一抹疑惑掩蓋住,她納悶的問:“為什麼幫我?”

憑他和狄卡的交情,他完全沒有道理幫助她逃亡,除非……

“其實我不是在幫你,我是在幫另一個人!”他眼光遠遠的望向他們面前那棟豪華的別墅,神色複雜而迷離。

“你心裏在打什麼算盤?”腦海裏忍不住地憶起之前她在病房內聽到的那一段爭吵,美兒的心思又牽 掛在狄卡的安危之上。

“如果你願意相信我,我向你保證我絕對沒有什麼壞心眼,我只是需要一些時間罷了。”他的表情很誠懇,那態度幾乎說服了美兒,但也只是幾乎。

“你和翠碧絲阿姨……”她才正要將疑問問出口,他卻先一步的制止了她。

“什麼都別猜,相信我,你的暫時離開對狄卡是件好事,給我一些時間,所有的問題都會解決,除非你想待在這兒等待他對你的‘懲罰’我想那對你而言一定不輕鬆。”

“這……”她的眸光在護照和他身上來來回回了數遍。

終於她牙一咬,一把搶過了護照,還是選擇逃命要緊,畢竟她要逃離的不只是狄卡,還有天禪和尚的追緝。

可她仍是不放心的補上了一句,“別傷害狄卡,一絲一毫都不許,否則你將會發現我的報復不是你所能承受得起的。”

“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心愛的男人,一絲一毫都不會。”

他許下了承諾,但他的承諾同時也為自己換來了兩枚大大的白眼。

“狄卡才不是我心愛的男人,我只是念在這段時日他照顧我的份上,不希望他受傷害罷了。”

“真的只是這樣嗎?女人,好好想想吧!你真的不愛他嗎?”

靳微揚意有所指的丟給她一個疑問之後,舉手朝著不遠處的樹林招了招,一輛車便從樹林後駛出,由此可見他是有備而來的。

美兒上了車,忍不住在車子絕塵而去之前,再瞧了那棟占地廣大的別墅一眼,然後……

狄卡那刀雕斧鑿的臉龐,悄然的浮上她腦海,盡數沖散了她逃亡成功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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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18 00:14:48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好不容易送走了還在癡心妄想的愛蓮娜,狄卡想也沒想的腳跟兒一旋,往美兒的房間走去。

但打開房門後望著空無一人的房間,那窒人的靜謐,讓他兩道濃濃的劍眉立時快速的攏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倏地攫住了他。

他迅速的轉身,踩著急切的腳步開始在大宅裏尋找,可是不論他怎麼找,就是找不到她。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的臉色也從初時的凝重到現在的鐵青。

“砰!”地一聲巨響在花房中回蕩著,震耳欲聲。

他在最後的尋找目標——花房落了個空後,氣憤地一拳擊向花房的門扉。

門上的玻璃應聲而碎,在那進裂的聲響中,夾雜著一聲驚呼。

“狄卡,你怎麼了?”原在角落中蒔花弄草的翠碧絲聽到了巨響,連忙探頭出來查看,卻驚見兒子那罕有的憤怒舉動。

他抿唇不語,陰驚的眺望著遠方的天空,神情憤怒而凝重。

她逃了,她竟然膽敢逃開!

他的雙拳倏地再次收緊,手背上頭浮現的青筋更顯出此刻流竄在他血液中的憤怒。

“你倒是說說話啊,究竟是怎麼了?”她從來沒有見過狄卡這樣憤怒的模樣,說沒被嚇到是騙人的。

可隨著驚嚇而來的,則是為人母親的滿滿關懷。

“狄卡,你究竟為什麼這麼生氣?你要知道美兒一向膽小,若是讓她見著你這樣兇神惡煞的模樣,怕不嚇得躲進老鼠洞裏藏起來?”

原以為提到美兒會讓他的態度軟化,可誰知道她的話聲才落,他又是重重的一拳擊向了門扉。

那巨大的聲響讓翠碧絲忍不住的皺眉,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不過他這個舉動已經讓她明白了事情的癥結,絕對是出在美兒的身上。

要不然他也不會一聽到她的名字,就又氣得火冒三丈。

這個美兒究竟是做了什麼事情,才會讓他這麼生氣呢?她還真是好奇耶!

“狄卡,美兒怎麼了?”

他陰沈的眼神掃向自己的母親,原本抿著的唇抿得更緊了。就在翠碧絲忍不住為兒子的倔強歎息之際,他又突然開口說:“她走了!”這三個字幾乎是從牙縫中進出來的。

“走了,走去哪?”一時無法意會他的意思,翠碧絲傻愣愣地問。

誰也沒想到美兒會“離開”這間屋子,要知道這裏可是意大利黑手黨教父的大宅,雖說談不上固若金湯,可真要留住一個人也絕對不會是件難事。

更何況雖然他從沒說出口,可是從他的眼神總離不開美兒身上的情況看來,旁人都知道他對她有多麼在乎。

所以翠碧絲壓根就沒意會到狄卡口中的“走了”會等同於“逃離”,再說等會兒不就要試婚紗了,一切不都已經大事底定了嗎?

“她逃了,逃離了我身邊!”說完,他渾身張揚的怒氣倏地收住,鐵青的神情也瞬間變得自若。

但這樣的狄卡相較於方才怒火奔騰的他,更叫人心驚膽跳。

“逃了?!怎麼可能?”翠碧絲倒抽了一口氣,眸中閃過一絲複雜,急切地問,“美兒一個俏生生的弱女子能逃到哪兒去呢?若是沒有你的應允,她只怕連大門口都出不去,何況是逃離。”

“這正是我想知道的。”如果她有那本事逃跑,依她之前怕他的程度,早就已經逃之天天了,怎麼可能等到現在。

所以,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人在幫助她,又或者是那個醫生真有著天大的本事,摸進屋子裏將她強押走了?畢竟他曾經那麼自信滿滿地說過,他一定能帶走她的,不是嗎?

狄卡的腦中一泛起這樣的可能性,便迫不及待的轉身,健步如飛的沖了出去,連聲招呼都沒向翠碧絲打。

而靜靜望著兒子急匆匆離去的背影,翠碧絲的神情複雜。

然後她慢條斯理的脫下手套,將所有花材器具整齊的排放在一旁,這才緩緩的起身。

平靜的臉孔早已瞧不見方才的焦急,但向來溫和的眼中卻隱隱閃現一抹不該存在的憤怒。

踩著與眸中憤怒完全不相符的優雅腳步,她緩緩的朝著主屋步行而去。

不必像狄卡那樣如無頭蒼蠅似的亂轉,她知道美兒的事該去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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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猝不及防的一拳襲上了天禪和尚的臉龐,那過重的力道讓他的臉硬生生的往一旁偏去。

一絲沿著嘴角而下的血漬說明了狄卡的力道,但受了一記重拳的天禪和尚卻像個沒事人似的緩緩抬手輕拭著自己的嘴角。

哇,還真是夠狠的,一拳就見血了耶!

“把她交出來!”冷著聲、咬著牙,狄卡毫不愧疚地迎著天禪和尚眸中的不贊同,沉聲警告,“別以為你能不聲不響地將她偷走,為了找到她,我會不惜付出一切代價。”

這是一種告知,而不是一種威脅,天禪和尚知道。

可害怕嗎?並不!

只是好奇這個有著霸者氣度的男人,為什麼像個“沖天炮”似的朝他轟炸,他並沒有做什麼事,至少是“還沒”做什麼事,不是嗎?

“羅貝多先生,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天禪和尚一臉的正經八百。

“你……”狄卡怒瞪著他,一記鐵拳眼看又要揮出。

不說!他就打到他說。

但這次,天禪和尚可沒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任他打,他伸手擋開了他揮過來的鐵拳,然後輕鬆恣意的說道:“羅貝多先生,就算要執行刑罰,至少也該先讓犯人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這才符合公平的原則吧?”

“你還裝傻?!”眯起眼瞪著一臉輕淺笑意的他,狄卡認真地開始考慮自己是不是不該再和他多廢唇舌。

或許把腰際的槍直接掏出來斃了他,可能會更快一些。

“想要我的命不是那麼簡單的,更何況要了我的命並不能讓你達到目的,我勸你還是完整的說明你的來意吧!”天禪和尚涼涼地說道,滿意地瞧見他眸中乍露的驚詫。

“該死!’’惡狠狠的低咒了聲,面對這種“處變不驚”的敵人,他有束手無策的無力感,“美兒失蹤了,一定是你把她帶走的吧!”這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狄卡有一種感覺,眼前這個醫生絕對不是一般人,他那種總是勝券在握的眼神,帶給他一種像是在他眼前不論什麼事都無所遁形的壓力。

那麼……如果說他真的不是尋常人,是不是代表美兒也不是尋常人?

頓時,所有的事情全都兜在一塊,包括美兒無聲無息的出現、查不出她的背景、咖啡杯莫名的在空中起舞,還有她的突然消失。

她究竟是什麼人?

“看來你還不算遲鈍。”像是天外飛來一句似的,天禪和尚突然對著他這樣說。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他遲疑的問。

“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她的失蹤其實對你也不是一件壞事,反正你們遲早是要分開的,那麼就此結束不是更好。”

天禪和尚實事求是的說,可是對他的說法,狄卡是萬萬不能接受。

如果說不曾愛上,那麼自然可以輕易放手,可一旦愛上……

當這樣的想法竄過狄卡的腦海中時,他的心不禁一凜。

原來他早已愛上她了,不是嗎?

“我要知道!”狄卡固執的要求。

“我不能讓你知道,只能告訴你,你和她終究不會有結果,所以最好放手。”

“不,我相信只要有愛,不管她是什麼身分,我都能留下她。”

人家不是常說,真情摯愛自有其無堅不摧的能力,他以前對這樣的說法嗤之以鼻,可一旦愛上了卻又這麼自然的相信著。

瞧一個冷酷高傲的王者將那“愛”說得這般的自然,自然到就連天禪和尚這早該六根清淨的出家人都忍不住動容。

“唉,又是個為情所困的傻瓜,總是像個傻子似的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她到底在哪里?”狄卡心急的再次追問。

“她不在我這兒,我給她的期限還沒到,你真以為她會這麼認命的自投羅網嗎?”對於狄卡的詢問,他照實的回答。

“她的失蹤,不是你搞的鬼?”狄卡眯起眼打量著一臉磊落的“醫生”,仔仔細細沒放過他臉部的任何一絲神情。

“不是,她的‘逃之天天’絕對不是我的傑作。”天禪和尚語帶諷刺的說。

唉,這些猴娃兒,一個比一個貪玩,可卻偏偏一個比一個還膽校只怕美兒的失蹤難脫一個“逃”字,也只有狄卡這種認不清事實的傻瓜,才會傻呼呼、氣衝衝地來他這兒要人。

不知為什麼,狄卡相信他說的,然後斬釘截鐵的聲明,“我會找到她的!”

對於他的宣告,天禪和尚無言,只是定定的注視著他。

“而一旦我找到她,便會是一生一世的相守,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帶走她,即使是要同撒旦搶人我也不會猶豫,所以……放過她!”

狄卡堅定的說完話,霍地旋身,一如來時般的步履匆匆。

望著他那逐漸消失的背影,天禪和尚清明的眸中倏地閃過了一絲複雜,凡人的愛真能那麼情真意摯嗎?

雖然出家人不該多想,可他很好奇,真的很好奇,他很想瞧瞧凡人旨不破的“愛”一字,究竟有啥神奇之處。

它真的可以通過任何的考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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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三圈,右三圈。

即使那堅硬的地板幾乎要被她磨出了一個洞,美兒還是忍不住地兜兜兜、轉轉轉。

因自己的心煩意亂,她忍不住喃喃低咒。

她幹麼要替那個男人擔心啊?

他又不是她的誰,充其量也只不過是一段露水姻緣的男人罷了。

她早該在飛離意大利的同時,就將所有關於他的記憶都給打包好,然後扔到腦海中最陰暗的角落,讓它永世不見天日才對。為什麼才不過短短七天的時間,她心中的擔心卻與日俱增,簡直到了無法控管的地步?

想著那些暗地裏想要狙殺他的敵人,想著他為了救她而寧願以身擋槍,想著那麼霸氣的他,在床上的恣意狂索,想著……

“啊!”忍不住煩躁的尖叫出聲,她用力的敲了敲自己的頭。

“別再想了,別再想了!”她掏出了鏡子,一如以往的想要借著攬鏡自照來平息心裏的躁動。

可是向來管用的絕招,卻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失靈!

“該死的,侯美兒,你究竟是中了什麼蠱了?”她以向來視之若命的鏡子用力在自己的頭上敲了敲。

她氣結的想要一把掐死自己,好了結腦海內那不受控制的思緒。

此刻的她正踏在臺灣首都——臺北,“你明明就應該樂得逃出生天的,應該好好瀏覽這臺灣的好山好水,明明應該吃遍大街小巷,幹啥悶在這小房子裏想那個該死的男人啊?”

美兒氣嘟嘟的叨念著,腦海中卻突然憶起了臨別意大利之前,靳微揚曾經當著她的面問的問題——

你真的不愛他嗎?愛?!

她對那個男人的牽牽 掛掛、思思念念,該不會就是凡人口中的愛吧?

她習慣性地再次攬鏡自照,可是這回瞧見的卻不是那張讓自己眷戀的絕美容顏。

也不知道是眼花還是想像,此時鏡中浮現的竟是狄卡那張俊逸無比卻又向來板起的嚇人臉龐。

怔怔地瞪視著鏡中的那張臉,她的腦子完全處在當機狀態。

在那一刹那,美兒心中的思緒突然清明了起來,然後她頹然的癱進柔軟的沙發理。

只怕,靳微揚那問題的答案早已不言而喻,她想自己對他應該有愛吧!

領悟答案的她略微怔忡,然而下一刻,她驟然自柔軟的沙發上一躍而起,然後想也沒想的,沖向門口,雙手握住了門把,但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她又放手。

把自己和門扉的距離拉開了幾步,她當下決定不來正常凡人的那一套,搭飛機去意大利,那至少還得要一天以上的時間才見得到他呢!

就偷偷的用一下法術吧!就不相信天禪和尚的鼻子那麼靈,真會知道。

偷偷吐了下舌頭,她兩手上下交疊置於胸前,閉上眼,豐潤的紅唇開始快速開闈。

就在法術的咒語即將完成,美兒甚至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身軀輕飄飄之際,突然間一道熟悉的嗓音自她的耳畔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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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狄卡曾經懷疑過化身醫生的天禪和尚所說的話,那麼美兒此刻的舉動不啻是最好的印證。

如果說要他將眼前這個原本好端端,如今卻漸漸變淡的人影解釋成自己眼花的話,那麼他必須說,他不是白癡,做不來這種自欺欺人的事。

所以在這一片看似虛幻迷離之間,狄卡開口打破了周遭沉靜的異象。

“可以解釋一下,你這是在幹什麼嗎?”

原本輕飄飄的身子因為那突如其來的聲音而重重的跌落地面,美兒很是驚愕的抬頭,那驟然映入眼簾的男人,不正是令她心煩意亂了好幾天的罪魁禍首嗎?

“呃,你怎麼來了?”甚至來不及從地上爬起,讓自己好端端的站在他的面前,她抬著頭,愕然的問。

他居高臨下的瞪視著她,腦海中迅速的閃過了一千種以上教訓她的方法。

擅自離開,罪無可赦!

她休想他會這麼輕易的原諒她,在四眸相交的時刻,他已經決定了她該受的懲處。

“喂,你倒是說說話啊!”被他的眼神盯得頭皮發麻,美兒忍不住地揚聲,就算再遲鈍也能感受到危機將至的氣息。

她小心翼翼的收攏著自己的手腳,準備從地上站起,可是她才稍稍一個動作,她那纖細的身軀已經完全地落人了他的懷中。

不去看她那雙水亮亮的大眼睛,狄卡迅速的將她的身軀翻轉,按壓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後大掌緩緩地上揚。

“啪啪啪……”清脆的聲響在窄小的室內回蕩著。

“該死的,你竟敢打我。”初時的震驚過去,她頓時從驚愕的情緒轉成了被修理的哀嚎和憤怒。

“你……快住手……住手……”她掙扎、扭動著,可他卻依然牢牢的鉗制著她,完全不肯放鬆。

直到一聲輕輕的啜泣響起,他的手像中了定身咒似的,硬生生的停在半空中。

“你打、你打,打死我好了,枉費我還這麼擔心你,打算回去保護你……”她哀怨的嗚咽著。

“你……”一股沒來由的心軟在他的心間散了開來,鉗著她的手勁也不自覺地軟了下來。

唉!

狄卡暗歎了一口氣,將她原本趴著的身體扶正,深邃的眸子定定的瞅著她那哭得又是鼻涕、又是眼淚的臉。

“你看什麼看,是不是打得不過癮,要不要乾脆殺了我算了?”用迷蒙的淚眼看著他,美兒拒絕被他眸中的心疼和深情給說服。

“早知道我就不要這麼心軟,還想變回意大利去保護你,我幹麼這麼笨、這麼白癡啊!”她氣鼓了雙頰,嘟起了紅豔豔的唇,劈哩咱啦的說了一長串的氣話。

“你剛剛正打算變回去意大利找我?”精准的捉住了她話中的重點,他的神情在心疼與思念中略顯激動。

“我才沒有……”

她本來想要否認,但見他那欣喜若狂的模樣,心又忍不住地軟了,於是她緊抿著唇,不承認也不否認,一雙無辜的眼直勾勾地瞪著他。

“有,我聽見了!”狄卡不容她否認的先一步說道。

他完全不讓她有說不的機會,俯首吻住了她的紅唇。

哇,先打人才吻人,天底下有這等美事嗎?

美兒在心中咕噥,她微偏過頭,企圖閃過他的吻。

可誰知道,他的唇卻像裝了雷達似的,總能精准無誤的找著她,然後帶著前所未有的溫柔侵略她。

“你……”她掙扎著,但不論她左閃、右閃,都閃不過他的溫柔攻勢。

原本緊繃的身軀漸漸柔軟,對他的吻,她從來就沒有什麼抵抗能力,現在她才知道,那愛只怕是早已在心中生了根。

“我們明天結婚。”一吻既罷,他的額頂著她的,霸氣的決定了兩人的未來。

“可是……”美兒很想答應,卻難免遲疑。

他方才明明瞧見了她要瞬間轉移前的詭異景象,他為何不怕、不跑,甚至連問都不問,還執意與她結婚?

如果說結了婚以後,她被天禪和尚帶走,那他又將情何以堪?

無數的思緒透過她那掙扎的眸光傳達給了狄卡,只見他的俊容上勾勒起一抹朗朗笑容,“我知道你有秘密,也知道你有恐懼,若是你願

“你……難道不怕我是個妖怪?”面對他的自信滿滿,她忍不住地想要嚇嚇他。

誰知他只是一聳肩,“中國人說的妖怪就好像西方人說的精靈一樣,那有啥可怕的,更何況你愛我就絕對不會害我。”

中國人不是有一句話叫:“見怪不怪”嗎?他正打算將這句話發揮得淋漓盡致。

對於他這種輕鬆的說法,美兒瞠大了眼,瞪著他好一會兒,終於長歎了一口氣。

早該知道他這個男人夠固執,既然他都不怕了,她幹麼還替他想那麼多,反正愛上了,也只能拼上一拼。

若是真被天禪和尚帶走了,也只能說他們的緣不夠深,有情無分啊!

她鎖著他的眸,開始緩緩地訴說著自己的來歷,然後滿意的見著他眸中的震驚逐漸累積。

但除了震驚之外,並無一絲的恐懼。

只是他的手隨著她的話不斷的收緊再收緊,就像是怕她再次飛回山上去當座前女婢似的。

她沒告訴他的是,縱然山上無憂無慮,但他那暖暖的懷抱卻是她這輩子唯一的嚮往。

沉浸在濃濃的喜悅之中,一對終於心意相通的交頸鴛鴦卻完全沒有意料到,除了天禪和尚的逼迫之外,他們還有另一道難關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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