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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翔風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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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浴火重生]風流三國-第六卷[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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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2 14:59:43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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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晃大喜,把酒碗重重放在案上,興奮站起,叫道:「好,孫策現在何處?」

  士兵恭敬道:「黃將軍正在途中,尚未回來。」

  郭嘉和程昱相視一笑,後者道:「只是不知道主公那裡情況如何。」

  郭嘉略一沉思,道:「就算周瑜在怎麼厲害,現在也翻不出什麼名堂來。」

  徐晃滿期臉期待道:「軍師,不如我們把消息散出去,然後一鼓作氣,拿下汝南。」

  郭嘉搖搖頭道:「不行,還是照著計劃行事,等天黑之時,大軍掩護,激戰中,掘子軍再偷進城去。這樣更有把握,如若現在就讓汝南守軍知道這個消息,難保他們不會來個「破釜沉舟」,這樣反得不償失。」

  徐晃直點頭道:「軍師言之有理。」

  隨後呂翔、呂曠、高順等人陸繼回來,大獲全勝之下,個個表情得意,其中還繳獲不少馬匹、兵器等戰利品。這讓他們開心不已。

  而程昱一一將他們軍功記下,又催他們休息,等待發起最後總攻。

  當天晚上,徐晃對汝南城發動猛烈的強攻。

  而張紘早有準備,雙方又是一場大戰。

  「掘子軍」開始沿著以前所挖的地道,漸漸深入,開展最後十來米的挖掘任務。

  十來輛投石車為了掩護,在後排發起輪番轟炸,一顆顆巨石呼嘯著砸向城內,落地時發出「轟轟」巨響。

  瞬間,城牆上守軍被砸的雞飛狗跳。

  投石頭威力巨大,對方根本沒辦法反擊,只有退回城垛,避其鋒芒。

  而徐晃也沒有發起衝鋒,張紘更是鬆了口氣。

  這樣持續半個時辰之多,飛石才開始變的稀少起來。

  曉是如此,汝南城還是給砸的滿臉疙瘩,城石鬆動。

  眼看石頭將盡,而「掘子軍」又到最後進度,徐晃不在遲疑,令旗一揮,號角吹起,戰鼓擂響,士兵開始全面衝鋒。

  由於汝南城失去護城河的保護,最少減少70%以上的防護能力,再加上後排飛矢的強力掩護,江東士兵很從容的就靠近城牆,接著雲梯開始四處架起,最為精銳的攻城部隊馬上強行攀爬。

  明顯,城上的防禦工具早已不如一開始那麼足,在江東軍圍城近月裡,根本沒有機會讓他們大量補充。只是在經過最初的密集之後,落石、柵木、沸油等東西開始大面積變的稀疏起來。

  少了這樣有力反擊,士兵們哪裡看不出來,更是奮力的攀城。

  很快有不少士兵上到城牆,開始和孫策軍短刀相接。

  黃敘、呂氏兄弟等大將個個身先士卒,領在一線上,一路勇不可擋。

  在這個時候,張紘還是指揮士兵頑強的反抗。

  隨著江東士兵不斷的湧上,又有大將壓陣,汝南城開始全線告急。

  黃敘年少氣盛,挾帶擒住孫策餘威,第一個輕裝攀上城牆。人還未著地,四面八方的兵器便呼嘯而來。黃敘藝高人膽大,毫無畏懼,當場斬殺數人,又憑一人之力,守住城垛位置,讓後面士兵從容的攀爬支援上來。

  隨著後面不斷有士兵湧上,兩方正式開始城牆爭奪戰。

  由於江東軍連戰得勝,士氣空前高漲,個個底氣十足,奮戰汝南。

  而張紘雖然組織士兵奮力一戰,無奈將軍士氣不高,雙方差距又太大,此消彼漲下,很快落的下風。如果單單只是這樣,還不至於馬上落敗,城守易主。要命的是,在城防激戰中,城樓防線吃緊之下,城下大部份士兵被抽調到城牆之上防守,只留一隊人馬把守城門,而就這時,舊袁術降將李豐領首的奇兵「掘子軍」挖過地道,偷襲城門遠角得手。隨後人馬集合不到片刻,便開始衝殺過去,守城士兵一個措不及防,被李豐數十人殺散,李豐更是賣命的打開城門,引接城外支援部隊。

  等張紘知道城門吃緊,想抽調還有一小部份在城中休息的士兵補防時,已為時晚矣。

  高順等人在城外等候良久,哪裡會放過這樣天大的好機會,馬上帶兵蜂擁而進,開始最後的收官之戰。

  城裡的百姓個個窩在家裡,聽著外面驚天動地的殺喊聲,個個膽顫心驚。深怕一不小心,就有飛來橫禍。而小孩子受到驚嚇,不停的啼哭,更是讓父母雙親慌忙的安慰。

  高順領兵而進,對還在反抗的士兵進行無情屠殺。

  孫策士兵並未輕易繳械投降,也有不少仍拚死反抗。

  汝南城內進入大規模的巷戰,大街小巷每個地方都有廝殺,到處血肉橫飛,慘叫連聲。

  徐晃帶領的士兵無論在兵力上,還是心理上,或者士氣等,都佔有壓倒性的優勢。很快的,孫策軍開始抵擋不住,漸有出現大潰敗的局面。

  眼看汝南城大勢已去。張紘站在城樓上,四周閃耀的火把照亮一切。他身邊已沒有一個隨從,夜風中顯的十分落魄。望著四周越來越多、越來越密的火把、士兵,圍了上來,殺聲漸漸減弱,心中絕望的長歎一聲,拔刀自刎而盡。

  張紘一死,指揮三軍的孫權更是無心戀戰,逃離中被擒。

  兩大主將一去,孫策部隊群龍無首,汝南城很快就淪陷。

  公元198年秋,張浪率兵親征南豫州,大將徐晃憑著掘子軍出奇制勝,攻破汝南城,孫翊一早戰死,孫策、孫權兄弟相繼被生擒。汝南城滅,宣告著以孫堅原幫底為首的孫策勢力,在短暫幾年軍閥生涯後,終於結束。

  徐晃攻克汝南,張浪憑空又把勢力擴展到豫州一帶,開始真正的虎視中原。這樣一來,不僅讓旁邊處在戰亂中的劉表聞到一絲絲危險氣息,就連中原的曹操也加快進軍關中三輔的步伐,增加了圍攻張濟的兵力。

  這只不過是後來的事情,目前張浪還沒有得知汝南得勝的消息。

  他只是靜靜的等待著太史慈的消息。

  凌統雖然年青,但不毛燥,他也知道自己責任重大。所以一路下來很小心。

  當斥侯回報說發現有敵方兵馬痕跡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馬上派人通報接應自己的隊伍,希望他們能快點接應上來。倒不是他膽小怕事,而是在他父親的教導下,知道凡事大局為重。以凌統目前所帶領三千士兵,在萬一出事什麼情況時,自保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但想保糧草就有些險了。

  當經過陽泉鎮之時,凌統打起十二分精神,自己騎著高大戰馬,手拿銀槍,在前面開道。後面緊跟著幾員部將,隨後是三千士兵各司其職,井然有序,一人推著木車,兩人分別在左右看護,木車上裝載著滿滿的糧草,這樣的車隊足足有上百輛,隊伍拖著一條長龍,十分壯觀。一排排糧車「轆轆」而過。

  凌統一邊仔細觀查四周,一邊詢問部下道:「王偉,主公那邊有沒有派人來接應我們?」

  那名王偉的部將,年約三旬左右,看起來相當老練,臉有喜色道:「回將軍,剛剛得到的消息,主公已派出太史慈將軍前來接應,最快一天,最晚三天使可趕到。」

  凌統點頭,然後想了想,又看了看前面的越來越複雜的地形,沉思道:「探子回報前面一帶雖然平緩,但兩邊多是密林、丘陵,容易藏兵,加上秋後乾燥,不可不防。」

  王偉看了看天時,太陽西沉,天色近黑,獻計道:「不若將軍就在此擇一水源高處,先立寨觀查,然後見機而行?」

  凌統點頭道:「謀正有此意。」

  王偉抱拳道:「那屬下立即去行。」

  凌統喚住道:「王副將,多長心眼,主公一早就有書信而來,言陽泉之地是道門檻,只要能踏過,便平安無事。眼下只要我們能撐過今晚,糧草就沒有什麼問題。」

  王偉道:「屬下明白。」

  凌統這才出了口氣,認真的觀查四面情況。

  不久王偉擇一個不錯的地方,開始下令讓士兵安營紮寨。

  凌統左轉轉,右看看,不停的打量地勢,見自己所處之地雖然高位,又有水源,眼下雖然一片平原,所有形勢一目瞭然,但兩邊丘陵起落,又有溝壑,容易藏兵。想起張浪書信中百般叮囑,要自己小心周瑜的神出鬼沒,越想越不放心,又催軍收營,連夜趕路。

  王偉剛剛要把大寨佈置好,見凌統改變主意,疑惑道:「將軍為何又要改變主意?」

  凌統十分坦白道:「想來想去,還是連夜起程好,說實話此地不宜久留。」

  王偉心中不由有些嘲笑,暗思凌統雖勇,但首次領兵,難免疑神疑鬼,笑道:「將軍是否多慮了,此地為主公地盤,敵軍哪裡能來去如風,這麼輕易偷到這裡?」

  凌統雖然年青,但心思不少,王偉的表情他還明白個七八分,不過沒放在心上,正容道:「王副將,一卻小心為妙,此地形相對複雜,兩邊丘壑容易藏軍,山腰又多枯草野蘆,加上秋後乾燥,一旦真有敵軍出現,又截斷水源,再放一把火,糧草危險啊。」

  王偉不信道:「將軍多慮了吧,我軍已霸佔住水源了。」

  凌統搖了搖頭道:「我們佔用的並非源頭,假若平時我們可不受影響,但如今身擔糧草重任,不可不防啊。你看前面一片平坦,敵軍隨便在山上放一把火,便可逼我們下山,然後騎兵隊來回衝鋒,到時候我們是會很危險的。」

  王偉暗思,你是主將,你想怎麼說就愛怎麼說。

  凌統很快下令,讓所有士兵收拾,然後從新上路。

  凌統此舉讓士兵大為不滿,不過他們是不知道,累是累上了,但卻救回了一條命。

  原來周瑜早已派士兵守在水源上方,只等山腰中炊煙升起,便讓守候的士兵倒下大量迷藥,雖然毒不死人,但讓你手腳發軟,上吐下瀉還是有的。

  凌統出人意料的連夜行軍,果然讓守候的周瑜大出意料,無奈之下,只有命令士兵發起強襲。周瑜此舉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孤軍深入敵後,兵源成了最為重要的事情,能保一個士兵,就多一份戰鬥力,沒到萬不得已,不可能會傻到去拚命的地步。

  當士兵報知周瑜,敵軍忽然收拾行裝,連夜起程之時,周瑜果斷下了條命令:讓遠在十里之外的三千騎兵馬上出擊,來衝鋒敵軍,另兩千步兵準備一卻火種準備放火,只要燒了糧草便可火速後退。

  夜已深了。

  糧車仍是緩慢的前進,雖然疲勞一天,但江東士兵素質不錯,沒有什麼報怨,車隊仍能保持大致隊型。

  這裡,周瑜後面的騎兵隊已經開始銜尾追了上來。

  當老練的王偉感覺到一絲絲異樣的時候,立刻報告凌統,然後自己下馬俯聽,只片刻,便臉如土色道:「凌將軍,果然給你猜中了。」

  凌統臉上沒有一絲懼色道:「我猜中什麼了?」

  這回王偉沒有一絲感覺凌統自大,臉上有些不安道:「有騎兵追趕我們,大地震動十分頻繁,顯然鐵蹄沒上馬布,估計他們也是得到將軍一下改變主意上路後,慌忙中沒時間來好好裝備。」

  凌統哼了一聲:「該來總要來了。」然後臉上十分自信道:「馬上下令,讓型大的糧車相結為矩形陣,中間只空一人可進出,所有士兵換弓箭在裡面,讓糧車橫亙路中,擋住敵軍騎兵隊衝鋒的。」

  王偉把命令頒布下去,然後擔心道:「將軍,以糧車為陣,雖能擋住騎兵衝鋒,但一把火下來,糧草不是全完了?」

  凌統堅定道:「王副將放心,此時想保完已難,但以小換大,相信主公也不會責怪我們的。」

  王偉似是明白的點了點頭,凌統忽然厲聲道:「準備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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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統剛把話說完,遠處便開始傳來陣陣鐵蹄密佈的聲音,以雷霆萬鈞之勢,洶湧而來。聲音很快由遠而近,一轉眼,便已在百丈之內。無論是凌統還是手下的士兵,心中不由感到一陣壓郁。

  王偉顯的也有些著急,大吼幾聲,指揮士兵佈防。不過顯然,給士兵準備的時間太倉促,很多防禦工事只能草草搭建,場面顯的有些混亂。

  由於凌統的先知先覺,並沒有讓糧草隊停留在開闊地帶,而是穿過丘陵,踏上官道。官道兩側不時有溝壑山坡,所以騎兵隊的優勢在這樣的地形上很難發揮出最大的威力。而幾輛稍大一點的糧車,橫在路中間,由於官道並不寬敞,只能容兩輛左右的車輛並行,所以把道路堵的死死的,兩輛之間,只容下一人進出。

  後面稍小一點的糧車,四分五散,卻又分佈的十分有規則,呈幾何圓型,大的糧車在外,小的在裡,中間隔著一定距離,就算一輛車燃著了,也不會波及另一輛。這樣的隊形既能防禦,又不容易被對方一舉而破,而被燒了糧草。

  從這些細節上,看的出凌統還是有幾分本事的。看來其父凌操教導有方。

  凌統一直沒有空閒著,爭分奪秒,四處查漏,爭取把防線佈置的更好。

  這時前方響起淒厲的號角聲,表示敵軍的騎兵隊已進入攻擊範圍。隨後傳來馬匹倒地嘶叫聲,彼此起落,看來是被的已方所佈置的綁馬繩放倒。但這無阻騎兵隊的衝鋒,只是一轉眼,便已衝過第一道防線,直奔糧車而來。

  這輕騎兵的速度、機動性果然恐怖,整體移動就好比一陣旋風般。凌統暗暗思道,難怪主公要自己千萬小心。單以戰鬥力而言,自己軍隊明顯落了下風。

  此時天色快黑,前面一片黑壓壓的如螞蟻一般的軍團快速移動過來。

  凌統在帥台上,觀看四周所有形式。

  雖然他第一次帶兵,心情些緊張,但更多的是興奮和激動。加上幾個副將都是老手,有著豐富的軍事生涯,所以指揮起來也不會笨手笨腳。此時,凌統見敵方騎兵隊的已進入射程,不在猶豫,令旗一揮,馬上有一排弓箭手快速的從兩輛糧車中間或爬上車去,「刷刷」的就是一陣箭雨,朝著前方籠罩而去。

  說是弓箭手,用的卻是中期經過改良設計出來的連弩,雖然威力、射程沒有強弩那麼誇張,射速也不是很快,但優點再於輕便易用,一次只能連發五箭,目標並末固定,顯然很適合這樣的亂戰和守備戰中。

  果然,衝在前面的騎兵一片兵荒馬亂,瞬間便倒下一波,前衝的速度不由一緩。

  就趁著這個機會,弓箭兵又組織一波箭矢,借助龐大的糧車,抵擋對方的衝鋒。敵方騎兵立馬陷入被動之中。想沖,糧車阻滿大道,沒有一絲空隙可鑽;退又不能退,一時間左右為難,只能在那裡亂成一團,挨箭之中。

  後方的周瑜對形式一目瞭然,這時果斷下令變陣,讓騎兵分散回收,準備左右迂迴,尋找突破口,然後召集一批火箭兵,意圖射燃糧車。

  一波火箭很快飛入車隊之中,馬上引起不小的火花,但裡面的滅火隊早有準備,凌統也料到對方有此一手,馬上大吼,讓滅火隊上來,士兵刷刷的背著沙石,水棉,動作很快,哪裡有火星便馬上衝過去撲滅,不讓火勢燃起。

  周瑜眼看此招收效甚微,馬上改變主意,組織剛跟上來的步後隊,強攻一點,希望能打開缺口,然後燒了糧車。

  兩方士兵開始在糧車邊沿激烈交戰。

  刀盾兵借用糧車,守在裡道,卡住位置,弓箭後早已換成長戟,後面保護。

  敵軍清一色長戟兵,他們借用兵器之利,開始威脅守軍。

  兵種相剋,刀盾兵吃上暗虧。好在對方也沒有什麼好辦法衝破防線,一直在糧車邊上膠著。

  但周瑜硬是了得,很快從車陣中尋出破綻,便加於利用。先是製造假象,強攻一點,然後吸引防守方的兵力後,突然轉移,集中攻擊防守相對薄弱的一點。

  這招聲東擊西,雖然老套,但十分實用,凌統一時間抽不出更多的兵力防守,加上準備的時間實在太少了,兵力上又有些劣勢,不多久便給打破缺口,周瑜的士兵一捅而上,周偉帶人補救不及,一下子被燒掉幾部糧車。

  戰場內煙霧瀰漫,火焰滾滾。

  只要一處破,處處可危,隨時都有全線崩潰的可能。

  形式越來越不利江東軍。

  就在這關鍵時刻,年少氣盛的凌統,帶著少數部曲,憑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以身作則,拿起手中的兵器,奮勇相抗,堵上缺口,不讓敵方士兵再湧進陣內,拚死不讓一步。

  凌統之父凌操,少年輕俠,膽氣十足,武藝不凡。而凌統在其父的熏陶下,大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之勢。一把烏龍槍舞的虎虎生風,除了火候和意識稍差之外,別的絲毫不遜其父。只見轉眼的功夫,便有不少敵方的士兵亡命之魂在他槍下。

  而在他的幫助下,王偉很快穩住陣角,開始組織人手,對進入陣內的敵人進行圍殲。

  天色已經全暗,燃起的糧車照亮戰場。

  凌統衣甲凌亂,衣盔已不知哪裡去了,臉上掛著不少鮮血,在火光照耀下的十分猙獰。

  凌統知道自己不能退縮,一旦自己退縮,所有的努力便是白費,所以他死命的頂在最前線上,就算身上受傷,仍是浴死奮戰,死死不退。

  果然,敵方的士兵越來越困難的想穿過這點防線,而殺到中央。同時在他的激勵下,已方士兵消除一開始不安的心理,回復以往的戰鬥力,開始勇猛起來,加上四周有不少士兵支援上來,從新組織起有效的防線,便再也沒有給周瑜一些機會。

  進到裡面的一些士兵,開始被圍攻。外面的又很難進來,而對手騎兵隊又只能在外圍遊走,根本不能有力的支援,加上沒有得到周瑜的命令,是否棄馬步戰,根本無用武之地。

  周瑜眼見強攻不行,自己又不能乾耗,又擔心太史慈援軍上來,便果斷鳴金,下令讓士兵後轍,準備再覓良機。

  外面的還好,拍屁股就走,而在裡面的想跑都困難,十有八九給殺了。

  只是一轉眼的功夫,周瑜和他士兵便走的無影無蹤。

  押運糧車的士兵目送敵軍的離去後,發出一陣歡呼聲,慶賀自己的勝利。

  這個時候,凌統才長長的鬆了口氣,臉上雖然有些疲憊,但更多的是得意之色。心中暗歎自己挺過來的同時,看看手下的士兵,個個臉色疲累,身上血跡斑斑,但個個無不是和自己一樣得意非凡。

  想起周瑜,當斷則斷,來的快,去的更快,果然有大將之風啊。主公有這樣的一個對手,威脅實在不少。

  凌統開始讓士兵整理戰後傷亡損失。

  此戰耗時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士兵傷亡百餘人,糧車被燒8部,總體來說損失不大。

  此戰的勝利,不僅確保了糧草的無失,而且讓凌統日後在江東眾多名將中脫穎而出,成為名震中原的四小天龍之一,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經過此事,士兵精神高度集中,糧車開始連夜趕路。

  不久便碰到聞訊趕上來的太史慈軍隊,眾人心中石頭這才落定。

  原來太史慈擔心周瑜的詭計,不約而同的和凌統一樣,連夜趕路,得聞這次阻擊戰的前前後後,不由大讚凌統,認為有其父之風,隨後又快馬細陽,報告張浪。

  這個時候,張浪已經得知孫策被擒,大局基本已定,一邊派人報告郭嘉,讓他全權處理汝南事宜,指揮陳武軍攻打新蔡縣等。同時又下令,無論如何要想辦法招降孫策,這樣的虎將,殺了實在有些可惜。接著又派人送信給蔣欽,命令他盡快拿下江夏城,端了周瑜最後一個落腳點。而自己思量再三後,忍住馬上去見孫策的打算,決定帶人馬尾追而上,假如能圍堵周瑜最好,斬草除根,永絕後患。如果不行,就當是慢慢退回江東也一樣。

  戰局基本已定,張浪老懷大慰,積壓心中的一股惡氣終於得到長舒。

  第二天點起兵將,讓趙雲暫時當上城守,主持細陽城,而自己帶著楊蓉、趙雨、典韋幾員大將和一萬士兵,開始朝陽泉一帶慢慢靠攏。

  一路風光無限,張浪不知道有多愜意。

  沒過幾天,便與凌統糧車碰頭,張浪表揚一番,認為他做的不錯。能在周瑜的忽然強襲下,做到只損失幾部糧車,讓士兵的傷亡降至最低,的確相當不容易。說明凌統有著不錯的軍事頭腦,相信不用多久,便可成為獨擋一面的大將。

  凌統當然不敢自大,表現的中規中距。

  當張浪問起太史慈的時候,凌統才道他已一天起與自己糧車隊分離,沿著周瑜軍隊的蹤跡退了下去。

  張浪沉思半響,便讓凌統把最後一批糧草押運到細陽城,先解決士兵的補給問題在說。然後和田豐商議道:「符皓,你說現在要怎麼辦?」

  田豐這個時候也拿不定主意,左思思,右想想,最後吞吐道:「主公,周瑜的行蹤實在詭秘,再沒有確實摸清他的支向之前,屬下以為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好。」

  張浪搖搖頭道:「這樣不行,會讓我們變的被動起來。」

  田豐笑道:「周瑜再怎麼厲害,現在也只能算是龍困淺水,虎落平陽,試想想連老窩都沒了,他還能橫到哪裡去?難不成落草為寇?」說到這時,田豐大笑了起來。

  張浪也跟著哈哈笑了兩聲道:「如果他落草為寇還好,總要出動搶劫什麼,就怕他躲過我軍的視線,逃竄到別處去,成為別人的手下,那真是得了芝麻丟了西瓜。」

  田豐明白張浪的意思,沉思道:「主公把他逼急了,難倒不會反咬我們一口啊?」

  張浪支起下巴,眼睛盯著天空,看著天空成雙入對飛翔的鳥兒,心中一亮,大叫道:「有辦法了。」

  田豐驚喜道:「主公又有何妙計,可讓屬下知否?」

  張浪嘿嘿陰笑道:「辦法現在不能說。」然後緊緊捉住田豐的手臂,真誠道:「符皓,成不成在此一舉,你一定要幫我想個辦法。」

  田豐一時間不明白張浪又搞什麼鬼名堂,滿頭霧水道:「主公,你到底想到屬下怎麼做?」

  張浪拉起田豐,走進自己的營帳,然後在案上拉開地圖,指著上面的紅點,認真道:「我要你想一個辦法,把周瑜逼出豫州,以他現在處的位置,首先可以肯定的是,他在沒有完成任務之前,是不會退回汝南的,也不可能膽大到真的敢偷襲壽春,因為那裡有徐庶和大軍把守。那麼,在這種情況下,他最有可能走的三路是:其一,退往江夏,重新整頓軍馬,觀查局式,再做發展。其二,增援新蔡,作為奇兵部隊出現,一解了魯肅之圍;第三,有可能長途奔襲,直衝宛城,一鼓作氣,催毀我們的糧草大本營。」

  田豐同意的點頭道:「主公所言十分有道理。」

  張浪抬起頭,兩眼精光閃閃道:「我要符皓想個辦法,把他逼到宛城,然後我和他在那裡一決高下。」

  「啊。」田豐驚叫一聲,顯然不明白其中的秘密,十分不解道:「主公有何用意所在?」

  張浪神秘一笑,然後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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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2 15:00:28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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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豐也不敢多問,只是低頭沉思道:「想把周瑜逼到宛城不難,難就難在怎麼樣能讓他不知道汝南城失,孫策被擒的事情。假如讓他知道了,所有計謀都是成空。」

  張浪點了點頭,然後皺眉道:「符皓所言極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只要時間一久,紙終包不住火,他們會有知道的一天。」

  田豐想了想,抬頭說道:「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力讓士兵封鎖消息,不讓周瑜得知。」

  張浪道:「這也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

  田豐笑道:「主公不用多慮了,汝南城破,我們也是今天才得到消息,周瑜不可能會比我們早知道,而且他現在遠在陽泉一帶,更是要晚上幾天的功夫。而這幾天的時間裡,夠我們做好一些事情了。」

  張浪苦惱道:「現在煩就煩在怎麼樣捉住周瑜的行蹤,然後再逼迫他呢?」

  田豐胸有成竹道:「主公放心,以周瑜的處境,想反敗為勝,劫糧是最有效、也是最可行的途徑。相信他會再次出手的。」

  張浪不信道:「難道他還敢在我們眼皮底下動手?」

  田豐搖頭道:「不會,但我相信他會等待機會,再次出手。」

  張浪若有所悟道:「難道符皓的意思是……」

  田豐笑道:「其實太史慈將軍出發之時,屬下已授一錦囊,讓他在平安送過凌統糧車後,拆開觀看,先後行施。」

  張浪馬上接口道:「是否放出假消息,說還有糧草就要上來?」

  田豐撫掌大笑道:「主公英明,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

  張浪搖搖手道:「孤軍深入敵軍,補給便是一大難題,也只有這樣,才能吸引周瑜的注意力,讓他在首次劫糧失敗後,還會繼續留下徘徊,準備下一次行動,讓我們有機會挖出他來。」

  田豐點頭道:「正是如此。」

  張浪抬起頭,笑道:「既然如此,我們乾脆假戲真做,再讓凌統押趟糧車出來。」

  田豐驚訝的抬頭,見到張浪那猾黠的眼神,一下子明白,醒悟道:「主公是想以假亂真?」

  張浪得意笑道:「正是如此。」

  接下數天,張浪領著大軍,開始慢悠悠的揚州九江郡退去。表面上看似得勝而歸,其實裡面也有文章,所行走的道路中,總有意無意的靠著宛城大路。其間意途,不言而知。

  十月下旬,天氣漸冷,季節已慢慢入冬。

  為了豫西早日平定,旗下士兵能早點歸鄉,江東領軍大將徐晃,在郭嘉的授意下,開始對新蔡發起猛攻,由於圍城數月,加上外無援軍,內無糧草,新蔡守軍士氣十分低下。11月初,新蔡城破,魯肅被擒,黃巾軍首領劉辟、龔都等人被殺。

  豫西終於平定。

  同年,統領水軍的蔣欽、周泰,在接到張浪的命令後,出動二十艘大型「蒙沖」艦,一百艘小型游艦,在長江之上,與江夏守軍發生激烈大戰,並且連勝數場,局面開始戰優。隨後封鎖了水上所有通道,切斷了宛城至江夏陸地上幾條重要交通要道,為逼迫周瑜進入已方圈套,做好全方位的工作。

  臘月初,凌統奉張浪之命,再一次押運糧車物資,從宛城出發,朝細陽進發。

  而張浪派出密探時刻與凌統聯繫。

  但就在這時候,郭嘉卻派人送一封信來,信裡說孫策、魯肅等人死活不降,一時間沒有什麼辦法,只好派黃敘將他押回壽春。信中還明確表示希望張浪派兵接應黃敘,因為他只帶著五千士兵,押著孫策、魯肅等一幫重要囚犯往壽春而去,路上千萬小心周瑜劫人。

  忽然橫出這個問題,讓張浪有點措手不及,自己只帶一萬人馬,不可能兩頭顧及,想來想去,還是郭嘉所說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為到這個時候,周瑜不可能不知道汝南和新蔡的失守。那麼既然這樣認為,張浪只能調頭,往陽泉鎮行軍,準備在那裡接應黃敘。

  而凌統那裡張浪決定不放過機會,讓太史慈領兵靜候,一有動靜,馬上行動。

  張浪這樣兩邊撒網,只想以最快的時間捉住周瑜。有這樣厲害的人物在暗裡時刻威脅自己,誰都寢食難安。

  數日急行軍,張浪快速接近與黃敘之間的距離。

  這日張浪安營下寨,有士兵來通報道:「主公,黃將軍剛剛派人送來消息說他們已經穿過陽泉鎮,並且已進入九江郡地界,不出十日,便可以主公會合。」

  張浪問道:「有沒有周瑜方面的消息。」

  士兵恭敬道:「回主公,沒有周瑜的消息。」

  張浪揮退士兵,然後低頭自言自語道:「如果要來,時間也差不多了啊。」

  在一邊的田豐笑道:「主公稍安勿燥,前次以周瑜為餌,騙得的孫策出城。今番以孫策為餌,來騙周瑜救人,兩者都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張浪笑道:「前番讓凌統押糧而出,可謂白費心機,早知道就拿孫策做餌了。」

  田豐道:「世事如棋,誰也不能參透天機;戰局千變萬化,也不可能次次料敵先機。」

  張浪點點頭,接著請教道:「以符皓之見,周瑜最有可能會在什麼地方下手呢?」

  田豐沉思半響,然後搖搖頭道:「屬下不敢亂定,萬一猜個不准,可後果十分嚴重。」

  張浪不然道:「有話就直說,權當參考也行。」

  田豐這才道:「以屬下之見,陽泉一帶,地形複雜,丘陵山坡,是個比較容易下手的地方。」

  張浪道:「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可不出幾日我軍便可與黃敘會和,周瑜再不動手,到時候可是一點機會也沒有啊。」

  田豐果斷道:「如果周瑜真的想救孫策,這十日之內,必有所動靜。」

  張浪點頭道:「如果真是這樣,我們得加緊時間和黃敘會合。」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張浪與黃敘部隊越來越靠近,周瑜和他手下卻一直沒有出現,就好像人間蒸發一樣,一點消息也沒有,這讓張浪開始變的疑神疑鬼,心中想法出現動搖。

  這夜,張浪在營寨裡休息。

  田豐忽然匆匆而來。

  張浪大振道:「是不是有周瑜的消息了?」

  田豐也有些激動道:「剛剛有士兵回報,在離陽泉鎮數十里,距黃敘軍不足五十里外的一處密林裡,發現有不少可疑痕跡,經過士兵勘察,確定有為數不少的部隊在那裡安營過,而且就是近兩天的事情。」

  張浪狠狠一拍掌,馬上從案上找出地圖,仔細觀看一番,然後興奮道:「符皓,我軍如若快馬接應黃敘,要多久時間?如若一般行軍速度,也要多久?」

  田豐流利道:「以現在的距離,我軍輕騎需要兩個時辰,步行要五個時辰左右。」

  張浪想也不想道:「我之所以放慢行軍速度,不想過快與黃敘接軌,就是怕周瑜不敢出擊,如今他們終於出現,符皓說該怎麼行事最好?」

  田豐十分冷靜道:「首先我們要確定消息來源是否正確。其次,假如消息正確,主公卻不能輕舉妄動,仍要裝作不知不覺,這樣才可麻痺周瑜,讓他傾巢而出。」

  張浪讚道:「符皓所言極是,然後應該如何?」

  田豐自信笑道:「假如前面一卻順利,那麼主公就應該秘密接近黃敘部隊,等周瑜軍一出動,馬上從外面殺出,形成夾擊,周瑜可定矣。」

  張浪點點頭,隨後讓士兵通報幾位心腹愛將,一同商議如何行軍。

  這時,離張浪數十里外的黃敘營寨,燈火全熄,一片安詳。只有少數士兵拿著火把,在夜風中來回巡邏,看他們無精打采的樣子,就好像一點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一樣。

  黃敘的帥寨裡,壁上掛著幾盞昏暗的油燈,小小的地方,卻聚集著好幾人。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十分嚴肅,氣氛看起來十分凝重。

  黃敘經過幾年的軍旅生涯,越發顯的成熟起來,再也沒有當初跟隨張浪那份青澀之感。取而代之的是穩重與老練。

  在經過短暫的沉默之後,黃敘緩緩開口道:「今夜緊急幾位將軍來,是有要事與大家商議。」

  有一副將心急,聞聲馬上問道:「黃將軍,到底發生何事?」

  黃敘看了看,見是李豐,低笑道:「李副將,你想想也應該知道,在下這麼急召各位來,還能有什麼事情?」

  李豐想也不想道:「難道有敵軍潛入想劫救孫策?」

  有一將不以為然道:「應該不可能,自從徐將軍相繼拿下汝南、新蔡之後,周瑜便如喪家之犬,終日逃命,加上主公所急的人馬已在不遠之地,他們還有這個膽識來劫人嗎?」

  黃敘轉眼直盯著說話那人,犀利的眼神讓他心裡變的不安起來。

  那副將不安道:「將軍,屬下是否說錯?」

  黃敘淡淡道:「不但錯了,而且錯的離譜。剛剛探子回報,在五十里外,發現大量可疑痕跡,而且馬糞未硬,灶爐微熱,這種種跡像表明,那裡曾有為數不少的軍隊停留過。以現在的情況看來,無疑就是周瑜的軍隊。」

  剛才說話的那個將軍,驚訝一聲,然後有些恐慌道:「屬下無能,將軍萬勿怪罪。」

  黃敘笑道:「不礙事,以後多動點腦筋,凡事記的要三思而行。」

  那副將唯唯諾諾。

  黃敘轉了轉眼,把眾人的表情收到眼裡,只有李豐臉上一片沉靜。

  李豐見黃敘盯著自己久久不放,隨口問道:「將軍,那應該如何才好?」

  黃敘道:「正是要與眾將商議。你們有什麼想法和建議,都發表出來看看。」

  下面眾人聽到這話,便熱鬧起來,你一言,我一語,自個發表心中看法,一時間氣氛熱烈。」

  黃敘在帥位上,聽著他們雜七雜八的建議,但卻沒有一個可行,其中還有人竟然說分散兵力,四處搜查,聽的黃敘真皺起眉頭,用手支起下巴,心中一片煩亂。

  眾將議論半晌,見身為主將的黃敘一言未發,不由又沉靜下來。

  黃敘抬起來,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道:「你們誰來說?」

  下面眾將也似感覺到黃敘鬱悶的心理,不由同時把目光轉向李豐。

  眾將之中,如果要數從軍資歷,李豐算是最高了。雖然一開始他是袁術的大將,但在投降張浪後,一心一意,而且張浪對他也不錯。官位也是越爬越高,在軍中也是有些威望。

  李豐也感覺到眾人的目光,沉思半晌,才認真道:「屬下以來,他們來劫營的可能性很高。雖然主公就在不遠之處,而且可隨時支援上來,但如果錯過這兩晚,到時候要想救出孫策,比登天還難。」

  黃敘伸手,示意他在說下去。

  李豐道:「如果這樣,將軍加強夜班哨位,是不可避免的。然後還要讓三士將士輪留休息,有一批時刻要保持清醒。然後還要派一批在外蹲點埋伏,一旦發生軍情,可馬上反擊。」

  黃敘點點頭道:「言之有理,小心能使萬年船.那好,你帶上一隊人馬,就照著你所說的去外面密林找一個隱蔽地方,埋伏起來,記的千萬不可讓敵軍發現。如若破除周瑜,我會上報主公,算你頭功。」

  李豐臉有些喜色,接著馬上起來,報拳行禮道:「末將明白。」然後踏步流星而出。

  黃敘又一轉眉,喝道:「眾將聽令。」

  座下數人幾乎同時站起,應喝道:「末將在。」

  黃敘沉聲道:「你們加強哨點、巡邏同時,讓你們手下士兵輪番休息,並且時刻保持警醒,隨時關注接應李豐將軍部隊,今夜千不可大意,成敗於否,就看今晚。」

  眾將轟然接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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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越來越深。

  天空稀疏掛著幾顆辰星,黯淡的星光在黑黑的雲層裡時隱時現。

  不時呼嘯而過的北風,帶起大地陣陣的蕭瑟,顯的十分寒冷與刺骨。

  雖然剛入初冬,但山地嚴寒的氣候,還是讓有些士兵無所適從。好在凌統所押運著那批糧車中,也有不少的物質補給,不然士兵單薄的衣服如何能抗的住嚴冬來臨?雖然士兵都穿上軍用小棉襖,但在刺骨的夜風裡,還是有些士兵冷的直發抖。

  已經快四更天了,守夜的士兵換了一批又一批,主營寨裡的燈火卻一直燃著。

  黃敘一身全副武裝,直直的坐在大寨中央,兩眼盯著寨外,似要看透這黑夜般,一動不動,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整人就像一座石膏。如果不是還有呼吸吐納,真的會讓人懷疑他是否石化。座下數名副將則有的強打起精神,有的兩眼微瞇不時輕輕打了個盹。

  大寨裡靜悄悄的,聽是偶爾能聽到燈芯燃燒、和寨外士兵腳步、以及馬匹的嘶叫聲。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天空漸漸的要開始走向黎明。

  終於有個副將熬不住了,開口打破沉寂的場面,道:「將軍,天已近五更,估計周瑜他們不會來了吧?」

  黃敘仍是剛才那一副表情,倒是座下幾位副將同時回過神來,兩眼盯向黃敘。

  等了許久,黃敘才緩緩開口道:「越接近天亮,越是最危險的時候。在這個時間內,是士兵最困,戰鬥力最差,是防線最為薄弱的時候,所以我們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眾將感覺黃敘說的很有道理,便不在說話,營寨又從新歸向平靜。

  又過了一會,天亮漸現魚肚白,在過一會,天將大亮。

  黃敘到底年少氣盛,一夜熬下來,也開始有些坐不住了,在立場出現動搖。

  難道周瑜真的不來了嗎?黃敘心中暗暗問自己。

  又耐著心等著一會,天色開始放亮,估計是不會來了吧?

  正想下令讓將士回去休息,帳外忽然響起一陣淒厲的號角聲,聲音只響了一半,便戈然而止,顯然糟到什麼不測。

  同一時間,帳內的數名副將同時從座位上站起。

  黃敘終於冷笑開口道:「果然還是來了。」

  帳下副將們熬了一夜,個個眼睛都變的通紅,有一人興奮道:「將軍,果然給你料中了。」

  黃敘把手一揚,沉聲道:「照著一開始的計劃,各位將軍各施其職,準備一戰而定。」

  「是。」眾將大應一聲,快速的離開營帳,奔向前線。

  黃敘也不敢停留,和兩個沒有領到任務的副將走到外,準備觀看局勢發展。

  大寨外一下喧嘩起來,守在外線的一隊士兵本來以為相安無事,個個暈暈欲睡,忽然被哨兵哨聲驚起,本能的同時大叫道:「不好了,有敵軍來襲了。」

  話音剛落完,馬上有一員裨將挺出,開始指揮士兵。

  前方一片密麻的鐵蹄如一陣旋風般,衝鋒的速度實在太快,只是一轉眼,便已達到寨門前。士兵馬上緊閉寨門,裡面弓箭手草草的搭箭,亂射一通。

  但這好像阻擋不了敵軍拚死的決心,很快就有數員悍將帶領著一小隊人,類似敢死隊一樣,

  冒著無數箭矢飛弩,強行衝過寨門防線,然後不要命的打開寨門。黃敘軍好似沒有想到對方會如此不要命,或者是有意識的後退,表面上看起來被敵軍氣勢所壓制,寨門很快就失守。

  經過短暫的抵擋後,士兵開始頻頻後退。而周瑜的騎兵隊便已毫無顧忌的衝擊黃敘大寨的防線,前線士兵開始潮水般四處分散。

  騎兵隊更是橫衝直撞,朝營寨衝鋒。

  這時大寨中心另幾隊在休息的士兵已火速集合,準備反擊。

  黃敘在將台上把前線戰事全部收在眼裡,嘴角上揚起淡淡的微笑。

  三軍將士果然訓練有素,寨門失守,只不過是想讓敵軍進來。等他們全進來後,然後再合上這張大網,兩邊士兵包圍合攏上來,來個關門打狗,到時候不相信周瑜不會全軍覆滅。

  看著騎兵隊越來越深入到已方心臟,途中又破壞不少帳營物質,不到半分鐘便可威脅到自己。黃敘冷哼一聲,果斷舉起手中的杏黃旗,用力一揮。

  接應的士兵馬上在後方擂起金鼓,吹響反擊的號角。

  寨裡立時鼓聲大震,響轍數里。

  再外面挨凍了一夜的李豐和他士兵,同一時間衝了出來,不時大聲喊殺,氣勢如虹。好似出籠的猛虎,咆哮著衝了出來,似乎要把昨晚所受的苦都發瀉在敵軍身上。

  李豐開始準備截斷敵軍退路,叫他們有來無回。

  而寨內正面部隊組織起強而有力的反擊,不但護住中心地帶,不讓敵軍接近帥蓬,而且四面散開的士兵開始迅速的合攏,就如張開的大網,準備開始套牢。

  敵軍好似出現了混亂,不時聽到人尖叫:「周將軍,不好,中計了。」

  黃敘大喜想道:難不成周瑜親自帶隊?這下可好,如果活捉,不但主公最後一塊心病除去,自己也可大顯威風。黃敘喜上眉梢,看著開始混亂的敵軍,勝利的表情洋溢臉上。周瑜也不過如此,自己略施小計,還不是手到擒來。黃敘得意的想道。只是黃敘心裡忽然有些擔慮,這一切似乎太簡單了吧?不過很快就為勝利的來臨而忘卻。

  「兄弟們,突圍。」遠遠的聽到這聲吼叫。敵軍開始突圍了。

  有那麼容易嗎?黃敘哼了一聲。

  江東士兵已快形成一個包圍網,四面八方都是,開始把敵軍圈在其中。

  而敵軍顯然不甘心如此,強烈的反擊。

  一時間慘叫連聲,血肉橫飛,敵方為數不多的騎兵仍是驍勇異常,不過已沒有多大的開闊地形,無法發揮衝擊力強的優點,一旦失了自己優勢,便全面給壓制住了。

  眼看圍殲之勢形成,黃敘忽然皺了一下眉頭,心裡暗叫一聲糟了。

  西南方向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一隊特別怪異的軍隊,雖然人數不多,但個個了得,尋常士兵一對一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而且殺聲震天中,不時傳來陣陣清晰的金鈴聲。

  「是甘寧的鈴鐺兵。」黃敘想也不想就脫口驚叫道。

  自己沒有跟隨張浪之時,在南陽就聽過甘寧的威名,如今自己此行,重點要小心防備的人,甘寧便是其中一個。他所帶領的鈴鐺兵厲害異常,大出當時常規部隊,嘯集山林到給周瑜招安中,除了敗給張寧骷髏兵外,還沒聽過他輸給誰。

  既然甘寧來了,周瑜一定也在。

  黃敘拚命讓自己冷靜下來,暗思難怪對方如此自大,對自己這麼有信心,原來是有甘寧的這隊奇兵所在。但你們也太小看我江東軍的素質了。黃敘又冷哼一聲,正想下令調起人馬,支援西南大門,形式突然間發生極大的變化。

  西南寨門的守兵在敵方一員大將帶領衝擊下,很快變的不堪一擊,如砍蘿蔔一般容易。還沒支持到援軍上來,鈴鐺兵已打開一個突破口,讓敵軍潮水般逃命退去。

  黃敘又驚又怒,自己竟然忘了大寨的佈局、結構完全是從外而內,防守外線進攻為主。如果有敵軍從內而出,防守威力自然大大折扣。在這關鍵的時刻,防線如同虛設一般。

  歸根到底,黃敘終是行軍善淺,一旦經驗方面有了差別,再加上敵軍有甘寧等眾多猛將押陣,百密一疏下,自是九刃山峰,功虧一簣。

  黃敘不甘心到嘴的肥肉就這樣飛走,馬上下了帥台,讓士兵備馬,準備帶領士兵衝了出去。

  敵軍大退,黃敘則帶領士三千士兵窮追猛打,心中發誓捉不到周瑜,誓不罷休。

  兩方開始拉鋸戰,敵軍且戰且走,漸漸的黃敘和他的主力軍隊遠離大寨。

  這時候,有個副將見形勢不對,勒馬進言道:「將軍,窮寇勿追,敵軍且戰且走,明顯是引誘我軍,小心敵軍有詐。」

  黃敘終是聰明之人,只是給沖昏了頭腦,給這副將一說,馬上清醒,又見前方逃亡敵軍只是少數人馬,臉上大變,失聲道:「糟了,中了對方調虎離山之計,大寨危險,大軍快速速退回。」

  敵軍見黃敘人馬調頭,卻忽然停止後退,開始反攻上來。

  黃敘心亂如麻,戰又不是,不戰又給敵軍在後面嘲諷、追趕。

  就在這關鍵時間,張浪帶領著士兵從側道趕了過來。

  甘寧士兵給前後堵截,一時間脫不了身。

  黃敘大喜過望,馬上和張浪會和,把事情簡明說給張浪聽。

  張浪怒叱道:「你行軍也有數年,怎麼不多長個心眼?還不快帶你領你的人馬,回防大寨,保護孫策不被劫走好將功折罪。這裡就讓我來收拾。」

  黃敘也不想其它,自知難辭其咎,快速帶領本部人馬後退。

  而甘寧的部隊卻給張浪纏上,一時間走脫不了。

  原來張浪早早就秘密帶領士兵上來,然後在離黃敘大寨不過十里地方藏身。觀察戰局的一舉一動。眼見敵方殘軍敗將退回,但全軍出擊。

  因為天黑,看不清人對方是誰,只是憑藉著黃敘的判斷,叫道:「周瑜可在?」

  敵軍混戰中,有一人大喊應道:「張浪狗兒,你爺爺甘寧在此,上次讓你小命逃脫,這次看你哪裡跑?」

  張浪仰天長笑數聲,忽然厲聲道:「甘寧,如若你乖乖投降,我便不記上次你殺我兩員愛將之過,如若還敢反抗,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戰場中傳來甘寧的冷笑道:「憑你也不配和我甘寧動手。」

  張浪怒視左右,大喝道:「典韋何在?」

  一直侍在張浪左右的典韋,馬上興奮拍馬而出,應聲道:「屬下在。」

  張浪狠聲道:「今日甘寧便交給你,不論死活,為晏明報仇血恨。」

  典韋惡狠狠道:「屬下明白。」

  典韋接令後,便拍馬舞著雙戟,哇哇的衝了過去,並且大叫道:「甘寧小兒,可有膽與典韋一決死戰。」

  甘寧發出長長笑道:「有何不可,甘倒想見識一下張浪手下頭號匹號到底有如何歷害。」

  張浪馬上下令,讓士兵點起火把,又對邊上的趙雨低言數句。

  趙雨本來還想出馬,一戰甘寧,為張浪血恨,但再聽到張浪的話後,馬上帶領一隊人馬離去,顯然張浪也不放心黃敘大寨,讓她支援而去,自己好安心為晏明報仇。

  其實甘寧也不會笨的會真的在這裡和張浪一決高下,只不過他是有苦自己知。假如讓張浪大隊人馬支援上去,就算周瑜真的救了孫策,也怕難已逃脫。自己拚命在這裡不記任何方式拖住張浪,無非想給周瑜更多的時間解救孫策。甘寧能做到此,也算是仁盡義至,能不能成功,就聽天由命。

  當然張浪也知道甘寧的用意,所以自己才會支走趙雨,讓他幫黃敘而去。

  四面已點起火把,照耀戰場,張浪略使心計,冷聲道:「甘寧,如若今日你能打贏典韋,不住放你走,就連你手下的兄弟也開始大搖大擺離開這裡。」

  甘寧雖然有些心動,不過仍是冷靜道:「此話當真?」

  張浪哈哈哈大笑道:「我張浪何是騙過人?」

  甘寧眼神光芒大盛,戰意大漲。

  張浪心裡冷哼聲暗道:「甘寧,你別不知好逮,到時候別怪我真的下了狠手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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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寧冷哼一聲,不在說話,亂軍中縱馬衝殺過來。

  典韋鐵戟率先發難,憑著馬匹的衝擊力,看準時機,猛的就是一戟砸下來。

  甘寧欺典韋單手持戟,馬上力貫腰身,大刀橫掃而去,企圖盪開鐵戟,直逼中路。

  典韋人雖然不夠機靈,但對武藝有著天生直覺的他,加上多年血戰沙場,怎麼能不明白其中奧妙?右手戟輕輕一卸,以巧破千斤,不但破了甘寧的反擊,而且左手戟馬上遞進連環殺招。變招之捷,出招之猛,也讓觀戰的張浪大為讚歎。

  甘寧並非等閒之輩,加之為人自負,一招下來便知對手強大,他不但沒有害怕,反激起好勝之心。嘴裡忽然發出一陣沉悶的低吼,緊接著光芒大漲,大刀如梨花飄雪,瞬間化出無數刀光劍影,籠罩典韋而去。

  戰場中響起兵器交接的「當當」聲音,震耳欲聾,把周圍混亂的聲音完全壓制下去。

  甘寧趁機錯馬,兩人換位。

  典韋情緒高漲道:「這廝了得。」

  甘寧臉上雖然平靜如水,其實內心一陣震驚。自己兩手持刀,卻依然無法震開對方單手戟,很顯然對手的臂力已在自己之上。難怪張浪這麼有信心,有此猛將,看來自己碰到有生以來最惡的一場苦戰。

  典韋可不管甘寧有什麼體會心得,看準時機又是一戟,夾雜著萬馬奔騰的氣勢,漫天幻化出無數戟影,如疾風驟雨,從四面八方圍攻而來,形式十分逼人。

  甘寧硬是了得,見招拆招,一得也不退讓。

  只是一轉眼的功夫,兩人便已過上數十招,其間變化之快,招式之絕倫,都讓張浪歎為觀止。這絕對是場一等一高手之間的較量。

  空暇之餘,張浪趁機打量了一下戰場。

  對方鈴鐺兵威力還是很足,在黑夜中不斷傳來陣陣悅耳的鈴聲,不斷的結陣自守,奮力反擊。假如在同等條件下,江東士兵絕對不是對手,但如今兵力上相差實在太多,處處形成以多打小的局面,就算對手再厲害,這樣的車輪戰中,也是消耗極大。

  很快的,甘寧幾百鈴鐺兵處在劣勢,所能控制的圈子越來越少,假如不出意外,不用多久的時間,便會全軍覆沒。

  張浪心中大快,一旦除去鈴鐺兵,等於要了甘寧的老命,而少了甘寧的支持,周瑜更像斷左膀右臂,痛失最得力助手,潛在的危脅自是大大降低。

  就在張浪思量之間,場中大戰又發生變化。

  別看典韋老粗一個,但在對陣之中,他的反應、心思也讓張浪吃驚。

  典韋一招誘敵,騙的甘寧急攻長打,一番下來,甘寧新力未生,舊力難復,給典韋捉個正著,連環雙戟開始發威,逼的甘寧守多攻少,局面漸漸戰優。

  張浪看的感歎連連,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到達典韋這個境界?恐怕終其一生,也不可有吧。其實這也並非張浪看不起自己,而是所處的時代背景不同,先天環境所造成的思維不同,想想現代社會,再怎麼厲害的高手,也頂不過一把槍,那麼張浪的想法是完全可知的。

  這時打鬥中忽然傳來典韋高昂的吼叫道:「甘寧皮匹,再吃俺一戟。」

  張浪的思緒被打斷,眼神自然而然飄到兩人的對決之中。

  惡鬥早已升級,兩人不知覺間已走上數百招。甘寧臉上已冒著絲絲的汗水,一番惡鬥下來,體力消耗極大。反觀典韋越戰越勇,心裡的陰影開始擴大。

  雖然如此,甘寧卻也不認輸,嘴裡仍強硬道:「吃你一戟如何?」

  典韋大吼一聲,神情極其亢奮的他,力貫鐵戟,右手橫掃,勁風四射,端是強橫無比。假如是這樣,還不足為懼,可怕的是左手微微彎起,戟鋒輕輕下垂,不時冒著絲絲寒氣,表面上看似平淡,暗裡卻又感覺蘊藏著爆炸性的力量。

  張浪沒來的一陣興奮,他知道典韋已出殺招,前招拋磚引玉,威力強大,更可怕是後面的絕殺。自己和典韋比武之時,數次敗在此招之下,雖然有所防備,但後手戟變化實在太多,多的自己根本把握不了其中的要脈。眼看看看甘寧到底有沒有什麼辦法。

  甘寧好似一點也不知道此招的厲害,反應和張浪一樣,側身、起刀,想以退為進,破典韋的這招。

  典韋嘴裡喋喋笑了兩聲,左手戟忽然借到力量一般,飛速騰空而起,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角度直掛甘寧面門。

  張浪同時睜大眼睛,緊緊捏住拳心,暗喝道:搞定。

  但甘寧之所以能擠身東吳三大虎將之一,成為後世的絕代名將,自有一身過硬的本事。只見他圓睜雙眼,表情就好像驚呆一樣,在那裡一動不動。卻在左手戟離面門不足三尺之時,忽然一個馬上空翻,同時不忘反手一刀。

  張浪一時間看傻了,腦袋裡冒出無數問號,這樣也行?不但閃開,而且還能反擊?頭一次,張浪心裡拋除所有,開始佩服起甘寧來。

  雖然甘寧躲開這樣,但已把自己完全陷入被動之中。高手之爭,一旦丟失先機,後果可想而知。典韋更是得勢不饒人,在一陣狂風暴雨的進攻之中,甘寧已只是招架之功,無還手之力。

  看著甘寧英勇的表現,張浪愛材之心又起,但隨既想起晏明、練榮的慘死,又把這個念頭壓下去,心中一陣矛盾。

  就當天意吧,張浪仰起頭,發起最後的通牒道:「甘寧,最後問你一次,你願不願意投降?」

  甘寧沒有說話,但他用行動表現了他的決心。

  張浪把心一橫,也罷,應該是為晏明報仇。

  這時,典韋再次發力,一戟掃掉甘寧的頭盔,空中還飄灑著絲絲斷髮。

  甘寧攻守全無章法可言,額頭的大汗已不停的下滴,手臂沉的感覺每揮動一次大刀,都是那麼吃力,要敗了嗎?這是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甘寧咬著牙,仍在做最後的困死搏鬥。除了眼神仍是那麼堅定之外,再也看不到平日的英氣了。

  典韋又是一戟,砸在甘寧背上,雖然甘寧早有防備,可是還是當場吐血。

  典韋大笑道:「甘寧,你十分了得,竟然能在某手中斗上兩百回合,不過你再怎麼厲害,也不是俺的對手。」

  甘寧來不及擦口角的血絲,馬上強行支撐著身體,嘴裡冷哼一聲,骨子仍然強硬。

  典韋顯然又被對方的傲慢激怒,喝道:「甘寧,你殺我兄弟,今日要你還命,你受死吧。」

  「不要。」看著典韋快似流星的雙手戟,張浪大驚失色,快速拍馬而去,出聲阻止道。

  典韋一愣,手上雖然一緩,可惜為時已晚,控制不住速度,左手鐵戟已活生生的插入甘寧的胸膛。鮮血就在這時候,開始泊泊的流了出來。

  甘寧怒睜雙眼,掛著血絲的嘴角忽然帶起一陣慘笑。

  張浪一陣默然,看來冥冥之中,天意所定。在自己這麼多年來,從沒有看到中了典韋鐵戟的人,還能生還,十有八九是無力回天了。不過看著甘寧還有一絲氣息,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甘寧,你為何戰死不降?」

  甘寧兩手緊緊摀住肚子,閃亮的雙眼開始慢慢的變淡,斷斷續續道:「甘寧雖行事不拘,但自問無愧於天,既然生在周將軍旗下,死亦不會變節。」

  張浪歎道:「果然英雄本色,錦帆賊必永記我心。」

  典韋也改變心中看法,讚道:「果然是條漢子。」

  甘寧忽然抬起下垂的頭,用著最後一絲力氣,請求道:「張將軍,甘寧死亦去也,只希望你能放我兄弟一把,他們都是受盡逼迫,無家可歸之人……」

  張浪環眼場中,看著僅剩數十個的鈴鐺兵,仍在做獸困鬥,把手一揮,典韋馬上大吼道:「給我停下來。」

  典韋的大喝,如晴空霹靂,把場中所有人震住了。

  甘寧嘴角上帶著絲絲的微笑,開始無力的合上眼皮。

  鈴鐺兵似乎發現了甘寧的異樣,齊齊圍上來,張浪和典韋對望一眼,兩個悄悄的退後。

  甘寧已氣若游絲,再也沒力氣支撐自己的身體,轟然一聲倒在地上。

  其餘的士兵悲傷欲絕,有的不停的哭泣、有的黯然傷神。

  甘寧睜開渙散無光的雙眼,如蚊子一般的聲音道:「你們……答應我……不要為我報仇……要好好的活下去……」

  士兵們都哽咽了。

  張浪也心有不忍,果然是生死兄弟啊,手足情深。

  甘寧微笑著合上雙眼,離開這世界。

  忽然有一個士兵淒厲長叫道:「大哥,黃泉路上你一人太寂寞,兄弟我來陪你。」說完便拔劍自刎。

  「大哥,我也來陪你了……

  「生是兄弟,死亦要做兄弟……

  只是一轉眼,二三十號人,全部自刎而死。場面之悲壯,讓所有江東士兵目瞪口呆。

  就連張浪也所料不及的,從這裡也可以反應的甘寧是如何的深得民心,最少在他們一般兄弟裡面,甘寧就是他們的支柱一樣。一旦支柱倒下,他們便再也沒勇氣生存下去。楊蓉、文姬她們對自己也不是一樣嗎?

  張浪不由感歎萬分道:「都是一班有血性的人啊,只是可惜……」

  典韋這個大老粗也難得安慰張浪道:「主公,這樣的人值的尊敬,不過去的人總要去,活下來的人還是要繼續的。」

  張浪詫異的望著典韋,半開玩笑道:「假如有一天我也糟到不測,你可不要傻的像他們一樣。」

  典韋一本正經道:「不會的,主公放心。」

  張浪看了他一眼,忽然心裡有些失落,然後在心中默默道:「晏明、練榮,你們可曾看到,今日我已為你報仇,你們在天之靈,可要保佑我們。」

  那知道典韋接著道:「俺會想盡辦法,先幫主公報仇,然後才去黃泉路上陪你。」

  張浪笑罵一聲,用力捶了典韋胸膛一下。心裡的不快早已飄的無影無蹤。]

  此時天已大亮,經過一陣惡戰的士兵都明顯露出疲憊之色。張浪隨既留下一隊,吩咐士兵把甘寧和他的兄弟好好的埋了,然後帶著眾將士兵,火速趕往黃敘大寨。

  當張浪趕到大寨之時,已靜悄悄的一片平靜,只是少數士兵在整理戰後殘局。

  張浪一點也不著急,這時黃敘和眾將士已踏入出來迎接。

  張浪在路上也不聞不問,只到中軍大寨,上座之後,才開始認真的打量眾人的表情。

  黃敘的臉上明顯有些不自在,充滿血絲的雙眼有些不安。餘下的眾將也個個低著頭,一副願打願挨的樣子。

  沉默好久。

  黃敘終於出列,還沒有開口,張浪便伸手打斷,淡淡問道:「是不是孫策給劫走了?」

  黃敘見張浪開門見山,暗思此事早晚要明,索性把心一橫,抬起頭來,認罪道:「屬下無能,中了敵軍的調虎離山之計,孫策是被劫走了,請主公治罪。」說完便跪臥地上,靜靜等等張浪的發落。

  張浪掃了黃敘一眼,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黃敘心裡打了個冷顫,雖然沒有抬頭,但第六感覺仍體會到那犀利的眼神。

  張浪這才慢吞吞道:「不吃一墜,不長一智,如果以後碰到這種事情,你不會再這麼衝動了吧。」

  黃敘心裡狂震,張浪的話外玄音他那裡聽不出來,大喜過外道:「屬下明白,絕對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張浪嘴角輕笑道:「可是你說的。」

  黃敘顯然沒有料到這樣結果,只是興奮的點頭道:「屬下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張浪點點頭道:「你獨立領軍的機會也不是很多,年青總是在不斷犯錯與成長之中,想我當年也和你差不多,這次就原諒你,可不許有下次了。」

  黃敘還沒有高興完,張浪接著道:「如果下次還有類似的事情發生,那你可就別怪我沒給你機會了。」

  黃敘興奮的不知道說什麼,只是拚命的磕頭謝恩。

  張浪這才讓黃敘起身。

  黃敘興奮的心情平靜一些,想想有些不對,孫策被劫,終是自己失職,又有些不安道:「主公,那孫策被劫,如何是好?」

  張浪神秘一笑,眼神十分詭異。

  在大家的個個猜想之中,張浪忽然道:「黃敘,你應該有派人盯下去吧。」

  黃敘急忙應道:「有的,屬下派了十多個極為精明的探子跟了下次,這次周瑜一定插翅難飛。」

  張浪點點頭道:「這還差不多,如果這點你也不知道的話,那就是太對不起我的信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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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敘的心裡還是有些顧慮,跑了孫策,可是縱虎歸山啊。

  張浪看他心還懸著,索性揮退帳下部將,只留下黃敘、典韋等幾員心腹大將,然後才笑咪咪的坐在帥位上,悠哉游哉的翹起二郎腿,表情十分輕鬆。

  黃敘一片疑雲,好幾次欲言又止,心裡直納悶不停。

  張浪道:「黃敘,有什麼話便說啊?」

  黃敘這才鼓起勇氣道:「主公似乎一點也不擔心孫策跑走啊?」

  張浪聽後哈哈長聲大笑,把黃敘等人弄的更是滿頭霧水。

  等張浪吊足了他們的胃口,才止住笑聲,緩緩道:「其實那個孫策是假的。」

  「啊,假的?」帳下眾將幾乎同一時間驚叫起來。

  張浪呵呵又笑了兩聲,表情十分得意道:「不錯,真的孫策還在汝南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黃敘又驚又喜,迷惑問道。

  張浪長身而起,不以長歎一聲,一邊搖頭苦笑道:「不但是你,就連我也給軍師騙了一把,到了前天才知道消息。郭嘉這小子膽子越來越大了,瞞實情到這個份上,越來越沒把我放在眼底了,哼。」

  黃敘聽的目瞪口呆,腦裡直打問號?孫策是假的?這怎麼可能,自己與他交過後,押送過程中更是早晚兩次觀望,如果是假的,自己怎麼可能分辨不出來呢?這也太難讓人相信了吧?

  張浪讀懂黃敘的表情,微笑道:「你與孫策交手的時候,他早已灰頭滿面,和平日形像相比,相差甚多。加之假冒之人,與孫策也有七八分相似,如果沒有十分相熟的人,也是很難分辨出來的。所以你沒看出來,也不是什麼大事。」

  黃敘想想當時的情況還真是如此,不由點了點。同時暗思這郭軍師也太猛了吧,騙了周瑜還不算,連自家主公也騙,萬一主公火起來了……汗。黃敘偷偷打量張浪一眼,,見他語氣雖然有些不滿,可是臉上一點也看不出有不高興的樣子,反而還帶著淡淡的笑意。黃敘這才為郭嘉鬆了一口氣,隨即疑惑道:「那孫策和周瑜相交多年,周瑜不可能看不出來假的啊?」

  張浪點頭道:「道理上是看的出來。一開始亂戰之中,加上天未全亮,也許還能混過關去,但事後想在隱瞞過去,恐怕相當困難。」

  黃敘小心翼翼道:「那假冒孫策的人不是很危險?」

  張浪沉默一下,還是點了點頭,黃敘也知趣的沒有說話。

  張浪抬頭道:「黃敘你下令讓士兵休息一下,接下來,我們要進行非常堅苦的追蹤阻擊戰。」

  黃敘領命而去。

  當天下午,張浪睡了一個午覺後,感覺精神不錯,便開始準備追蹤下去。

  臨行時,張浪讓士兵牽出一隻可愛的花貂。這貂全身花紋無數,五顏六色,十分好看。

  眾將大奇,不知張浪有何用意。

  張浪笑道:「雖然我對軍師的獨斷獨行有些不滿,但心裡還是十分佩服他的計謀,此貂名為靈貂,咋看起來除了比普通的貂漂亮一些外,其實裡面大有文章。」

  典韋忍不住好奇問道:「主公,有什麼文章在裡面?」

  張浪道:「此貂生於大別深山,平時極難碰到,不但動作輕捷,而且靈性十足,不但全身上下可作為藥引,而且能訓練成為軍貂,成為聯絡、追蹤的工具。」

  眾將個個大悟,不由嘖嘖稱讚。

  張浪接著道:「此貂還有一個特性,就是雌雄平日從不分離,出雙入對,它們之間就算分散千里之外,也好像心有靈犀,總能再相聚重逢。而且一旦其中有一隻遇難,另一隻便不管日月,也會尋機報仇。」

  眾將大訝,眼光同時又落在靈貂身上,這傢伙看起來不是很大,而且十分惹人喜愛。這麼乖巧的東西,能有這樣的韌性,真是讓人吃驚。

  黃敘一下明白,大喜道:「主公的意思是否假扮孫策之人身上也有一隻靈貂?」

  張浪笑道:「這麼大的貂,怎麼可能在身上,不過你也算是說對一半了,那人身上是有著雌貂的氣味。」

  黃敘忍不住道:「那雌貂在哪?」

  張浪嘿嘿笑了兩聲,聳肩道:「你們應該問軍師才對。」

  黃敘等人無言。

  張浪抬抬看看天色,然後對黃敘道:「時候不早了,你帶領三千士兵同這只靈貂追蹤下去,我帶領大隊隨後跟上來。」

  黃敘抱拳,大聲應道:「是,主公。」

  張浪拍拍黃敘的肩膀,言重心長道:「成於不成,在此一舉,你們千萬多加小心。」

  黃敘感激涕零道:「屬下明白,一定不會記主公失望的。」

  張浪這才笑著點了點頭,道:「去吧。」

  黃敘領著三千人,一身輕裝,開始上路。

  張浪看著他們漸漸遠離視線,若有所失,歎了聲道:「希望這次不要在失敗了。周瑜啊,周瑜,你真的是太狡猾了。」

  張浪與他的部隊又準備一下,也跟著出發了。開始進行對周瑜漫長的追蹤與反追蹤之戰。

  第二天,黃敘就找到那名假冒孫策之人的屍體。本來以為靈貂的行動會停止,因為有著雌貂氣息的人已經死去,然而沒有想到的是,靈貂似乎變本加厲,一路不停的往山裡小路竄來竄去,這認黃敘和他的士兵吃盡苦頭,個個衣甲上都是棘草,有的還不慎割破手臂等等。相反這花貂精神力十足,不時吱叫,活蹦亂跳的,還好它脖子上了皮索,不然一個不小心讓他跑了,只怕想找回來,比大海撈針還難。

  黃敘本來有些疑惑,但隨著暗探消息的回報,他不得不相信靈貂的神奇。

  漸漸的,黃敘部隊進入深山老林裡面。

  漫無邊際的大山與森林,荒無人煙;不時出沒的毒蛇猛獸,讓人心驚膽寒;再加上多變的氣候,沒有終點的行程,讓黃敘部隊的士氣十分低靡。士兵早已有些怨言,還好了隨後張浪部隊也跟了上來,這才平息不少。

  天黑時分,眾將安營紮寨。

  山裡的氣候相當寒冷,山風呼嘯冷冽,士兵們燃起不少篝火,借此驅冷。

  黃敘的信心也開始出現動搖,與張浪一同烤火的同時,小心謹慎道:「主公,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

  張浪看了黃敘一眼,笑道:「是不是心裡有些懷疑了?」

  黃敘點了點頭,一點也不隱瞞心中想法道:「是不是這靈貂要跑回老窩了?」

  張浪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道:「黃敘,你知道我們現在所處的是什麼位置嗎?」

  黃敘想也不想道:「主公,我們現在已進入大別山脈了,此地應該是霍山地處的南嶽山。」

  張浪點了點頭。

  這時一陣山風吹過,張浪不由打了個噴嚏,身材自然的很火堆裡靠近一些,似乎還感覺有些冷,又把身上的大衣裹緊一些,自言自語道:「山裡的天氣真他媽的說變就變,冷死了。」然後轉頭對楊蓉道:「蓉兒,是不是很冷,再堅持幾天吧,就要到舒縣了。」

  楊蓉對張浪的關懷抱於陣陣的微笑。

  黃敘似乎也見怪不怪了。心裡開始還以為張浪報怨天氣,但轉眼一想,感覺張浪話中有話,是否有暗指什麼?

  就在黃敘苦思之時,又聽到張浪道:「不知道周瑜會不會給凍死了哈。」

  黃敘嚇了一跳,腦裡就好像靈光一閃。想想士兵們都分到棉衣還如此難熬,何況沒有一點準備的周瑜呢?周瑜部隊在自己後方遊蕩已經不止一個月兩月了,補給始終是一個大問題。士兵單薄的衣服不要說在大山裡熬不過幾天,就連在山下撐的住撐不住也是個問題。一旦他們出了山,一定會搶劫物質,來補充自己。而恰恰在這個時候,凌操又押運一隊物質糧草上來,而周瑜所逃竄的方向,恰恰正是舒縣,他的老家,兩個路線正好重疊一起,是否正暗示著周瑜的行動呢?

  黃敘越想越有這個可能性,抬起頭來想對張浪說,卻見張浪早已起身,牽著楊蓉的手,慢慢走遠,遠處還飄來聲音道:「蓉兒你相信嗎?周瑜就算能識破我的詭計,也跑不了出我的手心。舒縣、宛城,必是周瑜敗身之地。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有把握嗎?」

  黑夜中響起楊蓉輕輕而又甜美的聲音道:「為什麼啊?」

  「溫柔鄉,英雄塚……」張浪得意的聲線在夜裡消息的無影無蹤。

  黃敘卻苦思道:什麼意思?

  這時典韋也起來,拍了拍黃敘的肩膀道:「兄弟,不早了,應該休息了。」

  黃敘這才心不在焉回到自己的營寨。

  第二天,第三天……

  直到第五天,靈貂忽然表現的特別反常,強烈的掙扎,一直不停的吱叫著,一刻也不安寧。

  看守靈貂的士兵首先發現異狀,馬上報告張浪。

  張浪精神大振,由於黃敘派出的探子要不回來了,要不到現還沒有消息,估計可能遭到不測,或者在山裡迷失方向。那麼這只貂幾乎成了張浪唯一的線索,如今花貂出現異常,張浪如何不能興奮,馬上下令讓士兵進入臨戰狀態,又讓黃敘帶人馬出發。同時派人士兵火速聯繫太史慈,讓他不要再管凌操所押運的糧隊,而是直接衝向舒縣,先霸佔了周瑜的老窩再說,不讓他能在這裡得到一方幫助。

  張浪分派完畢後,自己擇派出數十個鷹衛,勘察地形,尋找當地土人,詢問情況。

  一個早上的急行軍後,出乎意料之外,竟然走出了連綿群山,踏上了官路。

  黃敘馬上變的警戒起來,行動變的格外小心翼翼。

  這時有個士兵急匆匆上來通報道:「將軍,剛剛主公派人來言凌操將軍所押運的糧隊已離我們不足五十里,主公要我們暗中注意觀察保護。」

  黃敘一懍,果然如此,周瑜真的要下手嗎?

  又行一段路程,前面出現一個破敗的小村莊。

  材莊的四周稀疏散落著數十間茅棚草舍,有的茅廬已被雨水刷白,屋簷上掛滿蜘網灰塵;青苔街道上,磚瓦材木灑滿一地,四處雜草叢生,顯然這裡已荒廢多年。

  村落的左邊有條清澈的小溪流過,後面則有著一片小密林。

  本來這也引不起黃敘的注意,這麼破敗的地方,而且安靜的聽不到一絲絲聲音。本來想轉身往官道前方行去,但花貂出人意料的死活不肯,一直想向那個村莊裡蹦。

  這也引起黃敘的高度重視,難道周瑜等人就藏身這個村落不成?

  這時花貂吱吱的亂叫,強行亂蹦。那士兵似乎沒有想到花貂一下子變的這麼有力量,一不小心被掙開線索,它馬上如一道光線,直往村落後的密村裡衝去。

  黃敘也沒有心思罵那士兵,馬上下令讓將士分散開來,小心的包圍前面的那片密林,同時派人報告張浪這裡的情況。」

  黃敘帶領幾人剛想偷偷摸進去觀查一下情況,小密林裡忽然傳來到一陣陣喧嘩聲,接著馬上又歸於平靜,顯然是發生什麼異常情況。黃敘幾乎第一反應衝進密林。

  這林子大樹參天,都是青松等常青樹,所以在寒冷的冬天裡,也明顯的茂盛。

  這時有個士兵驚呼道:「將軍你看。」

  黃敘順著那士兵的所指地方,見那只靈貂已倒在血泊之中,所流的血液還冒著絲絲熱氣。

  黃敘上前觀查一下,見傷口只有二寸寬,卻十分的深,顯然是劍刃所刺,又驚又怒,大喝道:「給我追,他們就在這附近。」

  這時忽然又有士兵大叫道:「敵軍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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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乎聽到這話後,包括黃敘在內的所有將士,馬上蜂擁而上,朝著聲源方向撲去。

  林中密處,清晰可見一片人影晃動,黃敘大叫一聲:「周瑜哪裡跑。」然後帶著士兵一路緊追了上去。

  漸漸,黃敘和士兵追出密林,前面出現一道小山丘,光禿禿的。後面則是連綿起伏的大山。假如讓他們逃脫,就好比放虎歸山。黃敘拚命的催士兵加快速度。眼看前面幾道人影起落,消失溝壑裡面。黃敘一馬當先,衝了過去。

  一翻過小山丘,前面出現兩條路,一條彎彎曲曲的通向半山腰,前面便是巍峨群山;另一條沿著丘陵,筆直的消失在遠方。

  這時丘陵山道上出現幾個人影,飛快的逃竄著。

  黃敘略一沉思,馬上冷笑道:「周瑜皮夫,想騙我上當,丘陵小路前面便是官道,你不會傻的小路不走走大路。對於現在的情況來說,逃入山中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黃敘剛想下令追擊,這時邊上有副將道:「將軍,敵軍詭計多端,千萬要小心啊,防止他們以假亂真,用少數人馬,引誘大軍,卻讓周瑜金蟬脫殼。」

  黃敘想想上了一次當,還是要小心為妙,道:「你馬上帶一校人馬,跟著前面的逃竄的敵軍,沿著這條丘陵小道仔細搜索下去,一有消息馬上回報。我帶大隊往前面的山路追擊下去。」

  那副將剛想下去,黃敘又叫道:「派人通報主公,仔細說明這裡的情況。」接著自己馬不停蹄帶著士兵追去。

  張浪大寨中,兵馬緊急調動,士兵火速集合,寨裡十分雜亂,一片熱火朝天。

  張浪緊急召集眾將商議,問田豐道:「符皓,據黃敘派來的士兵回報,我們應該如何行動?」

  田豐道:「此次一定不能讓周瑜逃了。不然的話想再捉住他,真的難比登天。」

  張浪凝重的點了點頭,道:「符皓估計他們會走哪條路?」

  田豐想也不想道:「如今已入寒冬,周瑜又無物質補給,現在逃竄入山中,好比自掘墳墓。白白犧牲士兵的性命,他們現在的唯一希望,就是在凌統這裡動手。」

  張浪拍掌而立道:「不錯,周瑜能騙的了黃敘,卻騙不了我你。」

  「李豐」張浪大喝道。

  李豐馬上出列道:「屬下在。」

  張浪道:「令你帶領一千士兵沿官道兩側仔細搜索下去,與凌統會合第一,尋找敵蹤第二。」

  李豐接令,大步流星離去。

  「典韋」張浪又點將道。

  典韋幾乎同時應道:「在」

  「你馬上聚合所有士兵,隨我追堵周瑜。」張浪沉聲道。

  「未將明白。」典韋接令應道。

  張浪分派完畢後,這才喝道:「此次一定不能讓周瑜逃脫,三軍將士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能錯過每一個可疑跡點。誰殺了周瑜,官升三級,賞黃金百兩;活捉周瑜者,劃地食邑,子子孫孫繼承父位,永免軍賦。」

  眾將聽的目瞪口呆,就連田豐也沒想到張浪會下如此大的獎勵。而旗下將士更是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士兵高漲。田豐暗歎一聲,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此次周瑜只怕再難以逃脫了。

  張浪這才威風凜凜道:「馬上出發。」

  「是。」隨著一聲整齊而又宏亮的聲響,張浪開始對周瑜的追捕進入最後衝刺階段。

  張浪部隊展開了地毯式的搜查,沿路不放過每個細節,能藏身的地方,都仔細搜查過。

  不多久,黃敘派人來報,前往山林的小道上,除了捉住幾個小兵外,沒有發現任何蹤跡。這更加明確了張浪的判斷,大隊人馬在山丘沿官道的方向掘地三尺,翻江倒海,幾乎只差一點便把整個地皮翻了一翻。

  皇天不負有心人,努力的付出終於得到回報。

  在搜查了半個時辰之後,一個士兵人意外的在官道接入口處發現了一連串淺淺的腳印,而且一直沿著官道邊上的小路往前沿伸。有這樣的情況,他馬上回報張浪。

  張浪想也不想便讓士兵全速追擊,要知道此地深無人煙,極少能看到人,更不要說這麼一大片深淺不一的腳印了。

  隨著路程的深入,目標越來越明顯,被壓平的枯草、沙土上蹄印,樹枝上片片碎布,暗示著這裡剛剛有著一群人經過。

  張浪隨手從樹枝上拿下一片碎布,放在鼻子嗅了嗅,然後把手一揮,沉喝道:「給我分散開來,仔細的搜,這碎布帶有汗臭,還未被風乾,顯然他們還在這附近。」

  張浪的話音剛落完,不遠處傳來陣陣奇異的聲響,接著忽然從對面的山坳裡飛出一枚冷箭,無聲無息,速度極快,穿過眾多士兵的人牆,直朝張浪飛來。

  「主公小心。」典韋大喝一聲,左手戟劃出一幕光芒,快速的擋在張浪面前。

  「噹」一聲,一枚鐵箭被擊落在地。

  張浪還沒來的及擦把冷汗,又「嗖嗖」幾聲,飛出數枚箭矢,直奔張浪而來。

  典韋跨步前身,擋在張浪前面,兩手戟左右亂舞,又把冷箭擋下。

  張浪呼了一聲好險,隨後感激道:「多謝令明。」

  趁著這會功夫,士兵們又找出箭矢的來源方向,準備一湧而上。

  這時山坳後面傳出陣陣聲響,接著轉出一大群人。不看還好,一看讓所人嚇了一跳,眼前之人個個衣裳單薄,甲鎖破碎,蓬頭垢面,除了少數人拿著兵器外,有的拿著石頭、鐵鋤等等。張浪努力瞪大自己的眼睛,幾乎不相信眼前的事實,這是周瑜的人馬?還是山裡野人?

  但隨後的發展打斷了張浪的疑問,對方有人說話,聲音裡透著軟綿綿的味道,說道:「張浪啊,想不到你厲害甚此,能千里跟蹤,就算今日我周瑜命喪此地,也心服口服了。」

  張浪盯著說話的人,除了滿臉灰塵的臉上還透出幾分俊秀的輪廓外,便再也沒有一點特別的地方了。身材消瘦,體型修長。而邊上的士兵也個個瘦如排骨,顴骨突出,一副營養不良樣子;周瑜手下威力不凡的騎兵隊,如今連馬骨頭也找不到,估計為了充飢,都落入腹中。張浪心中一片黯然,這就是周瑜和他精銳部隊嗎?為何會落魄到這樣的程度,與自己心目中那風度翩翩、英俊非凡的美少年,相差何此十萬八千里?

  張浪傻了半響,才歎了口氣,自古成王敗寇,別看自己現在風光,假如有一天自己也失敗了,說不定和周瑜一樣。張浪心中自嘲一陣,開口道:「你便是周瑜嗎?」

  對面帶頭之人點了點。

  張浪道:「別的話也不多說了,現在的形勢你們一清二楚,是投降,還是繼續反抗,就等你一句話。」

  周瑜本來鍾秀靈氣四溢的雙眼,如今也變的黯淡無光,輕輕的掃了四週一眼,見張浪的士兵已對己方形成半包圍,淡淡道:「周瑜要殺要剮隨你,卻希望你放我手下士兵一條生路。」

  張浪想也不想的點了點頭道:「你放心,能到現在還跟隨你身邊的士兵,每一個人都是值的尊敬,我不會為難他們。」

  周瑜看了張浪半響,這才由衷讚道:「張浪,你能在這短短幾年之間屈起,也不是偶爾的因素。這樣的胸襟,實在是讓周瑜佩服。」

  這時手下卻有將士不識時間大道:「將軍,還和他們囉嗦什麼,拼了吧。」

  「拼?你拿什麼拼?」周瑜頭也不回淡淡道。

  張浪點點頭,臉上露出微笑道:「識時物者為俊傑,不要再做無畏的犧牲了。」

  周瑜十分瀟灑的把佩劍等武器丟在地上,邊上的士兵你望我,我望你,這才慢吞吞的放下武器。一時間地上響起陣陣噹噹的聲音,彼此起落。

  張浪沒想到會這麼簡單容易,心裡覺醒,暗暗提高警惕,臉上卻假裝開心的樣子道:「只要周瑜你能加入我方陣營,就好比如虎添已翼,放眼天下,指時可待。」

  周瑜淡淡道:「是嗎?」顯然不為張浪說辭打動。

  張浪抱拳道:「那先得罪了,以後再和先生長談。」張浪對邊上的典韋使了個眼神,然後做了個手式,要他一卻小心,後面會意,帶著士兵上去,想拿下周瑜。

  周瑜忽然笑了起來。

  張浪驀然感覺不妙,周瑜的笑,極其詭異。

  剛想讓士兵齊上,場中形式大變。

  敵軍忽然拿起地上的兵器,周瑜往山坳裡退,空中又來稀疏的箭矢。雖然對士兵產生不多少威脅,卻成攻的阻撓一點時間,而恰恰這一點時間,足已讓周瑜逃入山坳。

  張浪又氣又怒,馬上拔出配劍,大吼道:「給我馬上追,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士兵們剛剛衝過山坳,兩道不少的古木忽然搖晃起來,接著一顆顆大樹轟然倒塌,引起大地陣陣震動。接著唯一小路便給大路阻擋,士兵一時間難已穿越,並且造成不少傷亡。

  張浪忽然明白,周瑜在這時候等候自己,是眼看甩不掉自己了,在這裡一方面是拖住時間,一方面讓後方的士兵砍斷大樹,來阻擋自己。一旦這條小路被堵,自己又一時間難已跟上,加上兩側又是森林,十分容易迷失方向。周瑜逃走的成功率還是有的。

  難道這樣能逃了嗎?張浪咬牙切齒想道。

  不!絕對!

  張浪率先爬過巨木,眼見前方一片人影分散開來,再拚命逃竄,惶如喪家之犬。

  張浪忽然開心的嘿嘿大笑道:「周瑜啊周瑜,就算你機關算盡,也難逃我心,你不知道吧,李豐早已在不遠前方等你了。」

  張浪回頭道:「大家跟上,十人一組,十組一隊,全部給我散開來,一個也不別讓他們逃走。

  「是」

  所有的士兵在穿過大樹阻擋後,開始分散出來,四處捕殺周瑜的士兵。

  這時候,李豐軍隊也在不遠處出現,並且捉到不少逃亡的士兵。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士兵落網,但周瑜和他幾員心腹大將卻一直沒有被發現。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張浪在大帳裡來回踱步,明顯心裡十分不安。

  這時田豐上來安慰道:「主公放心,此地已布下天羅地網,別說人,就連一隻老鼠跑過,也是一清兩楚,周瑜一定藏在這附近。只要足夠的耐心,他是跑不了的。」

  張浪無奈的點了點頭。

  這時候有士兵進來通報道:「主公,凌統將軍已到,特此求見。」

  張浪驚詫道:「田豐,不是讓你派人下令給凌操嗎?要他仔細把守四面關卡,怎麼又回來了?」

  田豐笑道:「也許是來報告消息的吧。」

  張浪點了點頭,對士兵道:「讓他進來。」

  少時,一身甲冑的凌操踏進大帳,馬上對張浪行禮道:「屬下參見主公。」

  張浪把手揮了揮道:「不用多禮。」

  凌操恭敬道:「謝主公。」

  張浪奇怪道:「凌操,不是要你親自把守關隘口,怎麼來了?」

  凌操急忙道:「屬於有一事稟告。」

  張浪道:「有事直說。」

  凌操想了想,說道:「有一事屬下感覺有必要和主公說一聲。在兩個時辰之前,官道上出現了兩輛馬車……」

  張浪馬上變的緊張道:「你有沒有仔細搜查過?」

  凌操變的有些不安道:「由於那車輛主人甚為有身份,而且與屬下舊識,所以只是輕輕觀看一眼,沒有十分仔細搜索,也見沒有什麼可疑事情。現在想想,怕萬一讓周瑜跑了,屬下又擔當不起,所以特地回來通報。」

  田豐跺足,連連叫道:「凌將軍怎麼如此輕率行事?」

  張浪臉如冰霜道:「那車輛主人是誰?」

  凌操懦懦不安道:「乃是淮陽人喬玄,光和元年曾任太尉之職。」

  張浪腦裡忽然一片巨震,瞬間化成空白,喬玄,橋玄,喬國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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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玄啊,可是大小喬的父親啊。

  說起大小喬,相信沒人不知道。就算現在張浪沒有那份色心,但受著千百年歷史的影響,心中仍有一見二喬的衝動。

  歷史上,大喬嫁孫策,小喬歸周瑜。這兩對金童玉女,男的風度翩翩,事業有成;女的貌比花嬌,知書達理,不知羨慕了多少人,也成為後世的美談。

  但是,在自己穿越時空後,歷史的格局已被打亂,很多事情早已產生極大的變化。但為什麼,在這麼關鍵的時刻,周瑜還是和喬玄搭上關係了呢?

  難道真是緣定三生?

  張浪臉上陰晴不定,就連田豐也猜不透他想什麼,只是在邊上歎息道:「喬玄與孫堅早有私交,此次周瑜有難,難保他不幫上一把,假如現在派人追趕,還來的急。一旦讓他們走遠,只怕想追回來,是難上加難上了。」

  凌操又驚又怒道:「虧屬下還把喬玄當長輩來看,他盡然如此坑我,待屬下帶兵追去,連他全家老少,一網打盡。」

  田豐還在惋惜之中,聞聲連忙制止道:「凌將軍先不要衝動,我們商量一下在說。」

  張浪想了想,冷聲道:「好,既然這事喬玄也牽涉進去了,事情就簡單多了。凌統,你多帶人手,在舒縣和宛城城外,多分置人手,封鎖一卻大道小路,所有來往行人,一定要多加搜查。」

  凌操點頭道:「屬下明白。」

  張浪又叫住剛想離去的凌操道:「不用急,晚上先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去辦。」

  凌操雖然心裡有些迷惑,但還是乖乖的站在那裡。

  張浪又對田豐說道:「符皓,你傳我手諭,讓太史慈幾天後封鎖舒縣和宛城,對城裡的客棧嚴加搜查,並且頒令讓百姓近兩月不要留宿外人,不然的話,嚴懲不怠。」

  田豐先是接應,然後有些擔心道:「這樣是否不妥,萬一打草驚蛇……」

  張浪笑道:「符皓你還不明白?」

  田豐笑道:「屬下只是一知半解,主公的意思明顯想讓橋玄帶著周瑜回到宛城。但誰保周瑜不會半路離去?」

  張浪搖了搖頭,心中想起大小雙喬,暗思不知道她們在不在。

  田豐又道:「就算真的到了宛城,恐怕一時也難將周瑜捉拿歸案吧?」

  張浪哈哈笑道:「符皓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今日我所見周瑜,早已無傳聞中風采翩翩,整人黯然無神,雖然口氣還是強硬,但早已外強中乾,如若他再這樣風餐露宿,日夜逃亡必然熬不過幾天。再加上李豐的部隊沿路搜索,我就不信橋玄會把周瑜救出狼巢,又送入虎穴。」

  張浪嘿嘿笑了兩聲,盯著田豐得意道:「假如真的到了宛城,那事情再也簡單不過了,只要盯住橋玄,周瑜抽翅難飛。」

  田豐冥冥之中感覺沒有張浪說的那麼簡單,但一下子把握不住其中的關鍵,只有歎氣的搖了搖頭。

  張浪索性說白,低聲道:「傳聞橋玄膝下有二女……」

  田豐剛有些明白過來,就聽到凌操驚呼道:「主公所聞極是,橋玄育有二女,長女大橋,次女小橋,傳聞兩個都長的國色天香,傾國傾城,難道和周瑜有什麼關係不成?」

  田豐再不懂,他就不用混了,只見他兩眼發亮,嘴角笑的得意道:「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三人同時會意的陰笑起來。

  「你們在奸笑什麼?」甜美的聲音,馬上打斷營寨裡數人的陰笑。原來楊蓉端著一碗參湯,滿臉詫異進來。

  田豐人老成精,馬上換個臉皮,正經道:「屬下忘了還有典策未整理,主公如若沒有別的要事,豐先行告退。」

  張浪又好笑又好笑的揮了揮,田豐真是老奸巨滑。

  田豐退出的時候不忘朝楊蓉行了禮,然後道:「夫人,屬下告退。」臨走時,還不忘丟給張浪一個似笑非笑的眼色。

  張浪馬上感覺不妙,凌操卻捉住時機,馬上開溜。張浪想留也留不住他。

  見二人都走了,張浪無奈的搓了搓手,滿頭不解的望著楊蓉。

  楊蓉還是笑容滿面,但張浪怎麼感覺裡面帶著絲絲的冷氣。

  果然,楊蓉故意甜膩膩道:「老公呀,剛才你們為什麼笑的那麼大聲呀?」

  張浪裝住若無其事的樣子道:「沒什麼,就一些笑料。」

  楊蓉笑起來,畫眉彎成柳葉,眼睛瞇成柳葉,先把手中的盤子放在案上,然後道:「是嗎,也說給我聽聽呀。」

  張浪正轉著眼珠想編個話來,楊蓉忽然變個臉,如俏老虎一樣,雙手插腰,惡狠狠道:「少來騙我,明明聽到你說什麼美人關,大小喬的,是不是你心裡又打什麼歪主意了?」

  張浪心裡暗叫糟了,這個可不能誤會,不然的話自己可有的忙,爭忙解釋道:「你誤會了,我們是在說周瑜,說他過不過大小喬這個美人關。」

  楊蓉瞟了張浪一個白眼,臉上冰霜未解。

  張浪攤開雙手,道:「過幾天你就會知道我有沒有騙你了。」

  楊蓉這才收斂一點,不過嘴裡還是哼哼不住。

  張浪捉住時機,轉移話題道:「你這麼晚了還不睡,有事嗎?」

  楊蓉沒好氣的白了張浪一眼,不過果然在張浪的策略下轉移話題,又指了案上的參湯,嗔道:「還不是怕你累著了,給你熬了碗參湯補補身子。」

  張浪長歎一聲,故意滿臉感動道:「還是老婆好啊。」

  楊蓉嬌嗔道:「得了得了。」

  張浪這才端起參湯。

  楊蓉看著張浪,忽然歎了一聲,臉上有些不滿道:「老公,你到底對趙雨要拖到什麼時候,人家這麼好的姑娘,正風華正茂,又隨你沙場一起出生入死多年了,你最少也要有個說法啊。」

  張浪差一點把喝進肚子的湯全噴出來。心裡直怪叫,女人到底咋回事,剛才對沒有的事情還那麼緊張,馬上又對另一個女子說起情來?

  楊蓉好似對張浪的反應很不滿意,一邊幫他搓背理氣,一邊埋怨道:「幾年前還好,你當他小丫頭,現在她都漂亮的可以勾引一大堆蜜蜂來了,再拖下去,女人最美的青春就沒了。」

  張浪怪叫道:「我說楊蓉,你晚上到底咋回事?」

  楊蓉忽然低下頭,歎口氣道:「晚上我也是不小心才發現,這個丫頭竟然跪在營寨裡向老天祈禱,讓你早點娶她,這份癡心,就連我也感動了。」

  張浪馬上變的默然。

  楊蓉忽然催起張浪道:「你早點了斷。」

  張浪點點頭,又想了想,才道:「我知道,也真難為她了,等這事過後我會和子龍說起的。」

  楊蓉臉上這才撥雲見日,笑如花開,嗔道:「弄來弄去,最後還是你佔便宜。」

  張浪忽然轉頭,臉上邪邪笑道:「是嗎?佔便宜嗎?」

  ……

  大家有了定計,幾天下來,輕鬆不少。

  但張浪還是不敢大意輕心,讓李豐帶人馬四處搜查。

  就這樣不知不覺中,慢慢靠近舒縣。

  到了舒縣,張浪一句話,便請了周瑜至親家屬到縣府「坐客」。然後又旁敲側擊,四處搜查,裡裡外外對周瑜全家仔細查過後,發現沒有他的蹤影,便留下一隊人馬繼續監視,自己才大搖大擺的往宛城而去。

  第二天,張浪便到宛城。

  張浪的屁股還沒有坐,馬上吩咐人準備禮品。

  田豐明白,太史慈等人就不明白了,他不解問道:「主公,為什麼還要帶禮品啊?」

  張浪搖了搖頭,笑道:「此次決不如你們想像中那麼簡單了,這是個拉鋸戰,比的是時間和耐心,呵呵。」

  太史慈還是不太明白,張浪也未細說,等東西完畢,馬上和田豐帶上禮物,拜訪橋玄而去。

  宛城。

  是個相當繁華的地方。

  宛城的建設雖然不如秣陵華麗,但它是廬江郡的中心,江南特有的小手工業和絲織桑麻,在這裡得到充分的體現,而且這裡相當富有;雖然軍事位置沒有九江郡那麼明顯,但它支撐著九江郡大部分物資來源。而且在西部控制著大別山脈,關注著荊軍的動向。

  行在大街上,可以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因為馬上就要辭舊迎新,所以顯的特別繁忙。

  雖然張浪軍封鎖城區給他們照成不便,但總的來說,百姓反應還是比較配合的。

  重頭戲馬上就要開場了。

  張浪在士兵的帶領下,很快找到橋玄的住址。

  雖然喬玄已不在是官,但藉著他及高的名望和家族勢力,在宛城一帶,還是相當有名的。

  他的住宅在城西接近郊外,這裡雖然有些冷清,但交通十分便利。

  喬玄的房子雖然不是很有氣勢,但卻顯的十分飄逸,頗有隱士之風。

  張浪讓士兵遞上訪帖,然後安心的在門外等候,臉上沒有一點焦急之色。

  田豐見張浪胸有成竹,低聲問道:「主公,你就一點也不擔心喬玄有所準備,把周瑜藏的結結實實?」

  張浪回聲道:「你以為喬玄真的會傻的把周瑜藏在自己家裡啊?」

  田豐斷然道:「不可能的,他不會這麼笨的。」

  張浪笑道:「那就是,今天來拜訪喬玄,只是不過想讓他知道,我們是已經懷疑到他頭上,然後給他施加多方面的壓力,迫使他最後出錯。」

  田豐點頭道:「屬下明白。」

  張浪嘿嘿道:「如果還不行,我還有一招殺手鑭。」

  田豐好奇的正想問,這時候裡面出來幾人,一同迎接張浪。

  在前面的是位年約四旬,滿臉紅光,健步如飛的中年人。他一臉憨厚之像,外形頻為清雅,有名士之風。後面幾人可能就是下人管家之類什麼。

  只見他人未到,便已開始行大禮道:「草民見過大人。不知大人光臨寒舍,真是罪該萬死。」

  張浪只一轉眼,便對喬玄印像改變,別看他一臉憨厚,這可是成精的傢伙。

  張浪故意急上前兩步,笑著扶起喬玄,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才讚道:「喬大人何須多禮,浪早聞喬大人在宛城一帶,非常有名望,而且又有學問,所以今日剛到宛城,便馬上前來拜訪喬大人。」

  喬玄剛要起來,聽到這話,眉毛跳了兩下,又馬上跪地,恐慌道:「大人不要折煞草民,此皆流言,不足為信。」

  張浪又拉起,笑道:「行啦,我們進去在長談吧。」

  喬玄連忙讓到一邊,躬著背,伸手接引道:「是是,大人這裡請。」

  張浪這才抬頭挺胸而進,田豐隨後跟上,兩人好似不經意間交換了個眼神,同時感覺對方喬玄不太好對付。

  很快,穿過走廊、廂房,喬玄便帶張浪到了客廳。

  張浪進來後,便先仔細的打量客廳。

  一個房間的佈置,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性恪。這方面,張浪一點細節也不放過。

  喬玄請張浪上座,又獻茶,一起禮數完後,這才恭恭敬敬的站在一側。

  張浪沒有開口,只是輕輕的品茶起來。

  張浪不開口,田豐自己不會說話,喬玄更不敢隨便說話,大堂之上,一片寂靜。

  張浪要的就是這麼效果,越沉悶,越壓抑,對心中有鬼的人來說,自然更沉不住氣。

  氣氛越來越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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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浪斜眼看了喬玄一眼,見他表面上服服帖帖的站在那裡,對自己恭恭敬敬的不得了,鬼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看來這個老狐狸已經打定自己不開口,他也不開口的意思了。

  張浪也不太想把時間就這樣乾耗下去,便緩緩開口道:「喬大人近來可好?」

  喬玄當然不會傻的以為張浪此次前來只是單單向自己問好,表面上還是做足功夫,打揖做禮,一臉感動道:「多謝大人厚愛,只是草民早已辭官多年,這個大人之詞恐怕不妥。」停了停,喬玄一臉感歎道:「草民雖不惑之年,但早已感覺老邁無能,身體每況愈下,只不用多久,便行軀將朽。」說完故意搖了搖頭。

  張浪心裡暗罵一聲老狐狸,看你健步如飛,紅光滿面,神采奕奕,根本沒有一點身體不行的樣子,反過來把自己想請他任位的心思一下子堵住。

  張浪雖然這樣想,神色不變,嘴角帶起一絲絲微笑道:「喬大人說的到哪裡去,看你容光煥發,中氣十足,哪有老邁之說,浪倒感覺先生保養有道,深得養生之髓,不知喬先生平日有何消遣?」張浪也依著喬玄的意思,不在叫大人,改口先生。

  看似一番家常便話,喬玄卻深知其中要害,只是淡淡道:「草民如今早已歸隱山林,種花植草,扶琴對弈,空暇之餘,出訪老友,除此別無他愛。」

  張浪笑了起來,眼睛瞇成一條縫隙,一臉饒有興奮道:「喔,喬大人原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呀?」

  喬玄就算自己感覺再怎麼厲害,也不敢在張浪面前自大,只是一笑置之,道:「難登大雅之事,倒讓大人見笑。」

  張浪忽然言鋒一轉,雖然臉上笑容依舊,卻讓人感覺到絲絲寒氣,「不知喬先生琴技可比周瑜如何?」

  喬玄眉毛一跳,眼裡閃過一絲異樣,馬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陣陣不安的表情。緊接著他忽然下跪道:「大人是否懷疑逃犯周瑜與草民有關,還望大人明察啊。」

  張浪收起笑臉,淡淡道:「我還沒有問,你怎麼知道我的想法?」

  喬玄苦笑道:「草民三日前剛好訪友而歸,一路下來,重重關卡,此事不想知道也難。」

  張浪看著喬絲毫不像說謊的樣子,果然是當過官的人,老奸巨滑,面面俱到,守的滴水不漏。就連在側的田豐也不得不對喬刮目相看。

  假如此事,喬玄一味逃避,問題便極為明朗;但他便卻不瘟不火,不但承認,還倒打一耙,說張浪隨便冤枉好人,做事浮躁不實。

  張浪越來越感覺有趣,先扶起喬玄,然後盯著他道:「以喬先生眼光,以為周瑜現在會躲在哪裡?」

  別看張浪這漫不經心的一問,其實裡面大有文章,而且足可以要了喬玄的老命。一旦喬玄回答了,不論答對答錯,接下便很有可能隨時要等候張浪的傳候,死活難測。他答對了,有兩種可能:第一,被張浪定為包藏罪犯,其結果不言而知;其二,張浪認為他是個人材,死活要把他任命為官。無論哪種情況,對喬玄來說,都是不想看到了。假如喬玄回答錯了,事情更好辦,說他誤導等等,隨便蓋蓋,罪名便有一大堆。

  喬玄果然是個見慣風浪的人,淡然一笑道:「此乃軍機大事,喬玄一介莽夫,如何能懂。倒是看大人成竹在胸,定然早有把握,那又何必來為難草民呢。」

  張浪並沒有氣餒,仍是那樣笑咪咪的看著喬玄。

  隨後天南地北,隨便亂扯一通。

  這時張浪見時間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辭道:「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它日有空,再來拜訪喬大人。」

  喬玄巴不得送走這個瘟神,臉上卻失望道:「多謝大人抬愛,草民隨時恭候大駕。」

  張浪起身,說是離去,腳下卻如磬石一般,動也不動,臉上忽然想到什麼,拍了拍自己腦袋,故意笑道:「和先生相聊甚歡,卻把正事忘了。」

  喬玄眼皮一跳。

  張浪笑呵呵道:「是這樣的,傳聞喬先生膝下二女,長名大喬,小名小喬,個個國色天香,此番前來是想見識一番,如若傳聞如真,隨便做個媒人,也好成全一對金童玉女。相信先生不會反對吧。」

  喬玄臉上終於色變,千防萬防,卻沒防到張浪會有這手。這雖然不是最後一擊,卻足已致命。立馬敲開喬玄的心裡防線。他眉頭開始冒出絲絲冷汗,就算這麼冷的天,依然感覺到自己掌心已濕,如火中燒。

  張浪十分有興趣的看著喬玄。

  喬玄勉強的笑了起來,說是笑,但那張臉卻比死還難看。他拱手道:「大人厚愛,草民永記在心。但此傳言有誤,草民二女,只不過庸脂俗粉,雖有薄柳之姿,卻又不識大體,嬌蠻任性,只怕有負大人期望了。」

  張浪呵呵笑道:「先生客氣了,遠近百里,誰不知大小雙喬,此事你亦不必騙我。」

  經過短暫時間的緩衝,喬玄回復一些鎮定,只是那深邃的眼睛不時閃著異樣的光芒。喬玄道:「既然大人如此認定,草民也無它法,不過在草民出外方訪友之時,此二女也隨賤內下鄉省親而去,只怕一時半刻是回不來了。」

  張浪為之一阻,心裡暗怒,好個喬玄,真是不知死活,此事能騙的了誰,幫周瑜幫到這份上,你就算死上百次也不足為過。

  喬玄能感覺到張浪眼裡流露出來的凶光,還有他身上的淡淡殺氣。可喬玄卻一點也不怕,仍是昂首挺胸。

  田豐在邊上眼神示意張浪,要不要讓士兵進去搜查。周瑜找的到找不到不說,但大小喬一定在裡面,到時候搜出人來,看喬玄如何自圓其說。

  張浪搖了搖頭,喬玄既然能說出這話,必然也是有所準備,只怕自己搜不出什麼名堂來,反倒落個不太好的名聲。張浪點頭道:「如此,那就算了,只是不知先生二女可有意中之人?」

  喬玄眼珠直轉,顯然感覺這個問題不好回答。

  「女人心,海底針,這個草民雖為人父,但也不太清楚。」喬玄好似太極推手,而且練的爐火純青。

  張浪淡淡道:「這樣,喬先生待二位小姐回來後問問,如若有意中之人,在下願當這個媒人;如若無意中這人,我帳下俊傑將材無敵,到時任兩位小姐挑選項其一。必不負先生兩女。」

  喬玄臉上一變,張浪終是當權之人,如若讓他言下,只怕事情板上釘釘。喬玄臉上還是一片喜色道:「大人厚愛,草民銘記在心,但此事關小女一生幸福,雖為人父,卻也不敢亂訂終身,此事草民還要和內人商議一下。」

  邊上的田豐忽然怒聲道:「喬玄,我家主公有意為你家二女做媒,這乃是她們天大的福氣,你卻百般推辭,是否心中有鬼?」

  喬玄不為自己著想,也會為家人著想,如若太落張浪面子,只怕到時候自己遭殃不算,還連累家人,他只能無奈點了點頭道:「多謝大人恩典,待草民兩女回來之後,必會給大人一個說法。」

  張浪心裡冷笑,喬玄你別不知好歹,你想拖時間,那就讓你拖,到時候看你如何收場。雖然心中這樣想,張浪還是笑起告辭道:「那浪下次再來拜訪先生。」

  喬玄面無表情道:「大人公務纏身,草民也不便多離。」

  張浪也不不在意這個,伸手道:「先生留步。」

  一行人走出大門之時,張浪忽然回頭對喬玄詭異一笑。眼深飽有深意,看著喬玄心裡又是重重一跳,這個張浪,喬玄無力的揉揉發疼的頭腦。

  宛城府上。

  張浪召集幾員心腹大將,分派一些事情後,才認真道:「你們一定要小心,把喬玄一家人給我盯牢,此次再不可出錯。」

  幾員大將同時應是。

  田豐在邊上道:「主公,觀今日喬玄言行,只怕此人不簡單。以屬下之見,他恐怕只想暫時穩住主公,然後擇機送去周瑜。」

  張浪冷笑道:「符皓放心,喬玄的那點心思還逃不出我們的掌心。」

  田豐點頭道:「以喬玄今天的表現來看,周瑜被他救走已勿庸置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如何能挖出周瑜的藏身地點。」

  張浪眼裡閃過一片寒光道:「喬玄是有心智的人,不會傻的把周瑜藏在家裡。那麼這樣一來,周瑜的吃住起居,早晚要出問題。」

  田豐笑道:「只要能盯住喬家之人的一舉一動,不怕他們不露出破綻。」

  張浪森森道:「特別是大小喬,還有他的貼身丫鬟。」

  田豐有些迷惑道:「什麼主公如此確定周瑜與喬玄之女中間有問題?」

  張浪神秘道:「早年廬江便有傳聞,曲有誤,周郎顧。說的就是周瑜文采四溢,加上他又長的英俊不凡,自己是女孩子家的最好人選。」

  此事張浪說的含糊,田豐也只能知道個大概。

  這時程昱匆匆來報。

  張浪本以為是周瑜那裡有什麼突破,剛想問,程昱便開口道:「主公,屬下剛得消息,呂布大敗於蒙山,退回城陽國之時,副將侯成、薛蘭忽然叛變,與夏候淵裡應外合,呂布措手不及,曹性、魏續相繼戰死,一萬將士,只剩百人生返。萬般無奈之下,呂布帶著陳宮等數名心腹,向張遼將軍遞了書函,言願誓死效忠主公。張將軍見此事重大,不敢做主,一邊安撫呂布、陳宮,一邊快馬派人報告主公。」

  張浪沉思半響,感覺這個問題相當棘手,問程昱道:「仲德有何想法?」

  程昱想也不想,做了一個切手的動作,冷冷說道:「呂布言而無信,反覆無常,如若接受他們請降,無異養虎在身;一旦讓他壯大,又目中無人,早晚反目。以屬於之見,當絕後患。」

  張浪點了點頭,又把眼神飄向田豐。

  程昱剛直,見不得像呂布這樣的人,在他的立場上,這樣的人見一個殺一個。雖然田豐沒有完全揣摩心思的本領,但和張浪相隨多年,還是有些瞭解。他緩緩道:「呂布現在殺不得。」

  程昱把眉毛一揚,有些不解道:「為何?」

  田豐笑道:「呂布剛剛前來相投,如若這樣殺之,只怕以後還有誰敢投造主公。再則呂布勇冠三軍,有萬夫之勇,如果這樣就殺了,實在可惜。倒不如想個辦法,讓他為主公所用。」

  程昱不以為然道:「呂布皮夫之勇,更是臭名千里,殺之只怕大快人心。」

  張浪看程昱已有為火氣,隨既打斷還想反駁的田豐,淡淡道:「暫時先安撫下來,仲德。」

  程昱聽張浪口氣裡有不殺呂布之意,雖然心中有些想法,但還是恭敬道:「主公有何吩咐。」

  張浪眼裡閃過一絲異芒,道:「你馬上起草一封,讓呂布和陳宮數人星月趕回秣陵,就說我要見見他們。」

  程昱心中大喜,剛才不快一下無影無蹤。看來主公對呂布還是深有戒心,要不然不會如此行事。

  張浪目睹田豐離去,這才歎息的搖了搖頭。

  田豐在邊上看的一清二楚,笑道:「主公擔心呂布嗎?」

  張浪又搖了搖頭。

  田豐又笑道:「是擔心呂布敗後兗、青、徐的格局嗎?」

  張浪眼睛一亮,捉住田豐手臂,興奮道:「知我者,符皓也。」

  田豐忽然大笑道:「主公何須擔心,只怕夏候淵收復東郡,最難過的應該是虎視眈眈的袁紹吧。」

  張浪驀然想起公元200年的官渡之戰,時間也快差不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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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安三年,袁紹擊敗公孫瓚最後殘部後,控制著黃河以北的青、幽、冀、並四州之地。自此,袁紹野心激烈膨脹,已把目光轉至中原。

  建安四年初,在曹操的不斷高壓逼迫之下,走投無路的張繡聽從謀事賈詡的建議,投降曹操。曹操趁著大好時機,平定司隸。為自己贏得大好的緩衝時機。又利用張揚部的內訌,取得河內郡。此時,曹操勢力已經西達關中,東到兗、豫、青州部分,控制了黃河以南,淮、漢以北大部地區。從而與袁紹形成沿黃河下游南北對峙的局面。加上兩方本有摩擦,南北一戰,開始不經意中,慢慢升溫。

  袁紹座下大將審配,率先查覺微妙形勢,進言袁紹趁曹操平定宛城之時增兵黎陽,同時派兩員大將帶兵急渡延津、白馬控制黃河南岸要點,以保護後期大軍順利南下。

  然袁紹剛腹之用,不聽審配之言,只是慢吞吞增兵黎陽,卻不偷渡南岸。

  曹操得到大好的喘息機會,馬上開始做出相應的準備。

  曹操袁紹一戰,開始進入倒計時間。

  此時張浪卻在宛城逍遙自在。

  經過半月的封鎖之後,城防在張浪有意安排下,開始慢慢的鬆懈下來,搜察早已沒一開始那麼嚴。而老百姓也慢慢的適應,早已沒有開始的恐慌。

  這一月來,雖然沒有挖出周瑜的藏身之地,但張浪仍十分執著的相信著,等待最好時機。

  皇天不負有心人。

  這日,張浪正在府邸與田豐眾人商量分析天下形式。

  忽然有一鷹衛急匆匆進來通報道:「主公,屬於這幾日發現一件可疑之事。」

  張浪眉頭一揚,道:「說來聽聽。」

  那鷹衛道:「最近每隔數天,便有一丫鬟前往城西,表現上看起來沒什麼,但屬下感覺很有問題。」

  張浪神情一振道:「什麼問題?」

  鷹衛道:「那丫鬟每次行色匆匆,東張西望,好似極怕有人跟蹤一樣。」

  張浪道:「你可知她去的準確地址?」

  鷹衛搖搖頭道:「屬下怕她懷疑,所以每次都遠遠跟蹤,不過心中已有大概範圍。」

  張浪興奮道:「好,你帶幾人給我看牢,千萬要小心行事。」

  鷹衛領令恭敬退去。

  張浪這才轉頭對邊上的田豐笑道:「轉眼已過半旬,我十分想念喬玄啊。」

  田豐眼裡閃過絲絲光芒,聲音有些低沉道:「不若主公再去看望他老人家一下?」

  張浪嘿嘿的笑起來,拍拍了田豐肩膀道:「好主意,我馬上讓士兵備馬,我們再去拜訪拜訪喬大人。」

  田豐似是無意,又似提醒道:「只怕主公不是去拜訪那麼簡單了吧。」

  張浪瞟了田豐一眼,哈哈大笑道:「當然,隨便看看大小喬也行,嘿嘿。」

  田豐這才笑了起來。

  喬莊外。

  張浪這次連禮也省了,不等對方管家通報,便大踏步帶領幾個心腹而進。雖然喬玄在宛城算的上名望大族,張浪理應尊重一下。但張浪並未放在眼裡,更重要的是,喬玄有窩藏「逃犯」之嫌。

  喬家的管家左右為難,不敢阻止張浪,又想進去通報,一時間急的滿頭大汗。

  當張浪踏進大院之時,耳裡忽然飄來陣陣琴音,聲音十分委婉低沉,好如日暮江山,浪人行在沙漠之上,淒苦無依。而琴音時高時低,似在哭訴,又似在低泣,不由讓人在腦裡影像出大漠黃沙的圖畫。極具渲染力的音色,很快引起大家的共鳴,每人心神開始有些陰沉下來。

  張浪驚詫的停下腳步,不由仔細的聆聽了起來。

  這時邊上的管家忽然用足力氣,朝院裡大聲叫道:「張將軍來訪。」

  琴聲戈然而止。

  眾人如夢初始,同時驚訝的把眼神集中在張浪臉上。

  張浪明知這個管家大有問題,卻微笑道:「裡面是誰彈琴,如此造詣只怕不輸蔡邕、楊賜、馬月碑之輩啊?」

  管家摸了把冷汗道:「回將軍,裡面彈琴的應該是老爺。」

  張浪仍微笑的盯著管家,語氣裡卻帶著絲絲冷氣道:「是嗎?」可惜對方半低著頭,看不出表情,不過張浪可以確定眼前這個管家一定在說謊。

  那管家唯唯諾諾一副驚恐的樣子。

  張浪也不點破,只是和田豐眾人再往裡走。不到半分鐘,喬玄便從裡面出來迎接張浪。

  張浪皮笑肉不笑的等喬玄行禮之後,淡淡道:「喬大人,一別半旬,在下十分想念,又來拜訪你了。」

  喬玄強忍笑容道:「那是草民的榮幸。」

  張浪一邊跟隨喬玄慢悠悠的進去,一邊左顧右盼打量大院,看似隨口道:「喬玄剛才可是你在彈奏?」

  喬玄早感覺張浪來者不善,不亢不卑道:「正是草民,倒讓大人見笑了。」

  張浪臉無表情道:「喬玄你彈的很好啊。」

  喬玄恭下身子道:「多謝大人誇獎。」

  張浪忽然陰陰笑起來道:「喬玄你的臉皮挺厚的嘛?」

  喬玄臉色一變,感覺不妙,正想出聲辯解,忽然張浪臉色一變,大怒叱道:「好你個喬玄,你正是膽大包天啊,連本將軍也敢騙?」

  喬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叫道:「大人冤枉啊,草民哪敢膽大包天,騙將軍你啊?」

  張浪盯著喬玄,見他雖然臉上雖然有些緊張,不過大體上還是十分沉著,不由冷哼一聲道:「喬玄你別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剛才所彈之曲,音韻柔和,琴色委婉,階調沉吟暗思,令人油然而升一副閨秀盼夫輪廓,加之力度輕纖,帶有陰柔之氣,這分明就是女人所彈。難道喬大人還要說是你所彈?假若本人所言有差,那就請喬大人再調一回。哼。」

  張浪最後一哼,似利箭一般重重穿透喬玄的心,一瞬間,讓他臉色變的一片蒼白。喬玄沒有想到張浪在事隔半月之後,還會忽然上門,更是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看似冷漠不解風情的男人,竟然也懂得琴道。只見他略帶顫抖的聲音還想在做最後掙扎道:「將軍恕罪啊。」

  其實張浪懂的這些,只不過和文姬、楊蓉在一起久了,自然而然熟起來。

  張浪大手一揮,冷聲道:「說吧,是大喬,還是小喬?」

  喬玄直冒冷汗,最後無力的歎了口氣道:「是小女小喬所彈。」

  張浪心裡暗喜,臉然卻裝出一副無比憤怒的表情道:「好你個喬玄,你真是膽大包天啊,連本將軍也敢騙?」

  喬玄本耷拉著腦袋,忽然抬起頭來,一臉堅定的神色,沉聲道:「一入候門深似海,草民深明其中三味,難道為小女擇未來的幸福有錯嗎?」

  喬玄的話惹的張浪邊上眾人大怒,典韋更是火冒三丈道:「好大的膽子,敢這樣和俺家主公說話,你是不要命。」

  張浪見喬玄一臉無懼,兩眼直瞪著自己,心中暗歎一聲,自己還是把喬玄看的太簡單了。看他三語兩言避重就輕,便把最重大的危機解除,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張浪揮了揮後,淡淡道:「可憐天下父母心,算了,你進去吧,把大小喬都叫出來,讓本將軍見識一下宛城頭號美女的風采。」

  喬玄這才心有不甘的起來,緩緩的領張浪到大廳入座,然後自己朝內堂而去。

  張浪對著喬玄的背影,一語雙關道:「喬玄,你放心,浪並本漁色之輩。」

  張浪坐在大堂之上,心神一片平靜。就連邊上典韋、田豐的呼吸也奇妙的感覺出來。難道我真的沒有往日的激情了嗎?張浪苦笑想道。為什麼眼看就要要見到史上傳奇一般的大小喬,仍能保持如此波瀾不驚的心界?是否美女泡多了也是物極必反?張浪不解的苦思之中。

  耳根傳來陣陣由輕而重的腳步聲。

  一個姿態雍容的中年婦女陪著喬玄,後面兩位丫鬟打扮的少女陪著兩位亭亭玉立的小姐姍姍而來。由於兩個女都低頭著,一時間看不清她們容貌,這倒讓張浪心癢癢的。

  喬玄讓家人對張浪行禮後,都退到一邊。

  張浪輕輕打量。

  由於側著身,加上她們低著頭,張浪只能看到他們半邊的臉蛋。

  無暇潔白的臉頰,沒有半分粉脂,吹彈得破的肌膚,由於冬冷的緣故,泛起陣陣可愛的紅暈。而又細又長眉毛,就像夜空上倒掛的月兒,迷人的緊。

  雖然只能看到半個輪廓,但那高挺可愛的瓊鼻,又黑又密的婕毛,紅潤可愛的小嘴,整個鵝蛋臉型,相配如此協調,就好像天然而成,卻又感覺清秀無比,這由不讓張浪想起,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兩個美女全身上下散出驚人的魅力,單單一個側面,就讓張浪心浮氣噪,如果看到全貌,張浪也不敢確定自己會不會色心大發。

  兩個美女都穿著同樣的雪白裘皮貂衣,包住她們全身上下,雖然看不到她們誘人的身材,但張浪相信絕對不會差到哪裡去。

  相比張浪掃視幾眼來說,另幾個都瞪大眼睛,努力的想看清兩女面貌,就連不解風情的典韋,也被這猶抱琵琶半遮面弄的心癢難擋,想一解廬山面目。

  喬玄偷偷打量張浪的表情,當他看到張浪只是輕輕看了幾眼後,便不在放在心上,不由心裡一陣失望。

  張浪若無其事的喝了口茶,然後放下杯子起身。來到兩女身邊,來回打量一番。最後站在她們面前,輕輕道:「你們抬起頭來。」

  大小喬似是十分羞矜,欲拒還迎,兩人羞羞答答的抬起頭來。

  沒有驚艷的感覺!

  沒有碰到仙女的感覺!

  張浪卻忽然感覺自己一輩子再也不會忘記這一對臉蛋。

  兩張似嗔似喜,卻又緊鎖眉心的臉蛋,就好像一對精雕細刻出來的精品一樣;水汪汪的大眼,就如一潭春水一般,充滿著天地間的靈性,又如天上閃亮的珠子震懾著人的心靈。

  當眼神接觸之時,又好比一道暖流,讓張浪如沐春風,整個舒心無比。

  大小喬臉上同時泛起一陣紅暈,迅速的低下頭。

  這樣表情,讓眾人憐憫之情油然而生。

  也許他們沒有文姬那樣的溫柔才情,也沒有楊蓉幗國之姿,但卻有著華夏傳統的古典美女一般,高雅、羞矜。讓人一見就心生疼愛,有著想抱在懷裡安慰一番的衝動。

  邊上田豐、典韋雖然看慣美女,但卻依然睜大眼睛,微張著嘴巴,一副癡迷之像。

  也許這就是所有人心目中最好的賢妻類型吧。張浪感歎想道。

  相比他們,張浪的控制能力是最強了,只見他很快回過神來,道:「誰是大喬,誰是小喬?」

  左邊那個臉型稍圓的美女略顯大方道:「小女子是大喬。」

  右邊那個柳眉更細長的美女,用著蚊蠅卻又好比天欶之音道:「小女子是小喬。」

  張浪點頭讚道:「果然是人間絕色。」

  到了現在,眾人才回過神來,心裡都歎一口氣,如若能得此妻,今生無憾。

  張浪很快甩去想調戲一下的衝動,笑著回頭對喬玄道:「喬玄啊,你可真有本事,養了這麼一對連珠玉璧。」

  喬玄早已對張浪從新定位,同時承認自己對張浪的認識不足,能見到自己女兒仍保持如此鎮定的人實在寥寥無幾。他笑著道:「將軍過獎了,此二女略有薄姿,只怕難入將軍之眼啊。」

  張浪點點頭,又轉眼問兩女道:「你們可有意中之人?」

  喬玄臉色一變,他顯然知道張浪的用意所在。而大小喬深居簡出,思想十分單純,哪裡是張浪的對手,只怕沒說上兩句話便露餡。

  果然,大小喬兩人剛褪去的紅暈,再一次爬滿臉上,表情羞羞答答,兩目含春。

  喬玄心裡大叫,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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