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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夜不語] 詭秘檔案204 靈魂淚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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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0 22:00:2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人物介紹

青峰:主角僕人,雌雄同體的神秘妖怪。因為是雌雄同體,所以存在著截然不同的兩種性格。此為第二人格,性情和平穩定,不過美中不足的就是稍微軟弱了一點,好欺負。
雪縈:主角僕人的第一人格,出於某種原因,她的性格就連主角也害怕。化身成人的樣子是個超級美女,只是常常面無表情。
趙凝香:主角兒時同學,陪著主角在黑水鎮那個怪異的地方,碰到過許多極為恐怖的事情。
風曉月:主角的死對頭,美女獵捕者,不過性格卻是有那麼一丁點耐人尋味。
無不知:自稱無所不知的神秘人物,不知道它是人是妖,也不知道它究竟隱藏著多少秘密。但所有獵捕者都知道,它確實少有不清楚的事情。
夜不語:本書主角,本身沒有任何法力,但是智商極高,而且有個實力強橫的妖怪僕人。表面上是妖怪專家(自稱),其實是暗地裡排名No.1的獵捕者。性格同樣耐人尋味。

引子 一

阿夜,知道天界的樣子嗎?
我想,應該會比我們生活過的地方更美好吧。
因為去了那裡的人,從來都沒有回來過。
最近老是做這樣的一個夢,夢到這句好久以前聽過的話,不知道是誰對我說了,甚至已經忘了聽那句話的時間地點,但,它卻在我最近的夢中重複著。
夢裡,還有一些令我更感觸的話。一個女孩,她不斷在我夢中出現,對我喃喃說話,但我卻始終看不清她的模樣。
——阿夜,如果我不在你身邊了,你會怎麼樣?
數了數,這樣的話在三天的時間中,在夢裡出現過三次之多。不同的是,前二次是別人對我說,而最後一次是我對別人說的。
但不管怎樣,似乎不論聽到或者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都會毫無疑問、鬼使神差的代表著夢裡一段感情的結束。
第一天的夢裡,我貌似是和某個女孩交往三個多月後,她強迫我用力注視她的眼睛,然後對我說了那番話。
夢裡的我惡習超多,抽煙喝酒、遊手好閒、不思進取、對人生散漫毫無目標,還有最惡劣的,我可以沒有愧疚的說謊,漫天大謊。差勁的男人。
那段時間,那樣的我從來不敢接觸別人的視線,特別是她的眼睛,只要一接觸,就會將頭偏開。
——阿夜,如果我不在你身邊了,你會怎麼樣?
她說完那句話後,開始大刀闊斧的修剪我的惡習。不管我怎麼反彈,似乎她總有辦法將我的反抗壓下去。當我某一天突然發覺自己變了個還算不錯的男孩時,她從我的人生中消失了……
第二天的夢裡,我遇到了第二個對我說這句話的人,也是某個看不清相貌的女子,那晚夢中的時間有一大半充滿著她的記憶。和她在一起還算愉快,美女,人細心,會照顧人,會裝傻要我去哄,洗衣做飯都是國手級的女孩。
我從她身上學會了很多東西,她對我的文風影響很大,那個夢中的我是個秀才,靠著替人寫東西維持生計。我不習慣寫細膩的東西,就算是幫人寫狀子,都是拐彎抹角的,不直觀,很小家子主義,整個一市儈的家庭宅男。
夢中,感覺和她在一起那麼長時間,我倆之間居然沒有吵過架,甚至沒有鬧僵過,不得不說是一種奇跡。畢竟兩個人的世界觀和人生觀差的很遠,性格也不適合。
在一起長了,都會產生矛盾,於是她想了許多方法。
最走火入魔的就是,每次說話,都要強迫我以“我愛你”這三個字為結束語。
雖然我從來就沒說過,但她總是單方面的這麼做。感覺很愧疚,很多事情都是她在單方面的付出,我坐享其成,還不知足。
夢中我就這樣和她過了三年多。突然有一天,不知道她是不是腦袋秀逗了,突然向我說——
阿夜,如果我不在你身邊了,你會怎麼樣?
我愣了愣,搖頭,笑了笑,並沒有怎麼在意。
沒想到,這句話在不久成了事實。九天后,不知為何,我離開了她,從此我們的人生交叉而過,呈射線狀,離開的越來越遙遠,幾乎沒有重合的可能了……
第三天晚上,我遇到了一個很差勁的女孩。
由於遇到她時她很落魄,還由於小時候的一些孽緣,我欠了她一條圍巾的債。於是我照顧了她半年,讓她的生活稍微有了起色。
——喂,如果我不在你身邊了,你會怎麼樣?
忘了是什麼時候了,貌似在夢裡她或者我的生日的時候,我這麼對她說。
當時就有了些似乎自己想要做什麼的預感。那時候她笑的很自信,毫不考慮的反問道:“你怎麼會不在我身邊呢?”
幾天后,我和她分了手,在她的人生好起來後徹底離開了她……
夢醒了,在夢中的那三個身影卻漸漸的融合成了一個人,一個哭泣的女孩。我伸了個懶腰,看著窗外的天空,發呆。
——阿夜,親愛的,如果我不在你身邊了,你會怎麼樣?
或許這句話是有詛咒的吧。
夢裡,從一開始的別人為我擔心,照顧我,無微不至的關心我。
到現在我開始為對方著想,照顧自己在意的人,細心的如同大海一般包容一切。雖然只是三個晚上,卻感覺過了三輩子似的。
好漫長的三晚!
——親愛的,阿夜,如果我不在你身邊了,你會怎麼樣?
現在的我,突然又想說這句話。
第四天晚上,我夢見那個不知道樣貌的女孩如此對我說。
——阿夜,親愛的,如果我不在了,你會不會改變呢?變得比從前堅強?變得比從前勤快?變得比從前聰明?不會再丟三落四,胡裡胡塗了?!
或許會吧,當一個人習慣被照顧以後,就會懶得用自己的大腦。
但是當一直都可以倚靠的堅實肩膀突然消失的時候,雖然會有一段時間的痛苦,但是醒來後,自己的生活依然要自己走下去,繼續活下去。
那時候,親愛的,不管自己想不想,都要強迫自己改變、成長吧。如同折斷了翅膀的小鳥,即使不會飛了,只能學著用孱弱的雙腿支撐著地面走路。
但是親愛的,我又怎麼忍心讓你折斷翅膀呢?
可是親愛的,我又怎麼忍心對你說那句被詛咒的話呢?
所以把話改一改吧。
——親愛的,如果你不在我身邊了,這樣的你會怎麼樣?
而這樣的我,又會怎麼樣呢?
哈,或許我永遠不會知道天界的樣子。但是,無所謂了。天界,也不過如此。
我要和你永遠在一起……
再一次的夢境後,我被驚醒過來。心臟狂跳,就像那個溫柔的夢蘊含著某些無法解釋的怪異能量。
雪縈一襲白衣如雪,默默站在我的身旁,纖纖手指上縈繞著一圈白色的霧氣。我看著她,微微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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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0 22:01:14 |只看該作者
引子 二
我不喜歡這個地方,一點都不喜歡。總覺得這個城鎮有一種我無法理解的東西。
對了,我叫夜不語,從前的小夥伴總是熱情的稱呼我為“夜無語”,據說我和傳說中這位武俠名人的名字只差了一個姓。
不過我不是夜無語,至少,我不會武功。
注意了,為什麼我要說從前的小夥伴。很簡單,非常簡單,因為我搬家了,因為父親的原因,在今天剛搬來這個小鎮上。
就如同剛才我強調的一樣,我不喜歡這裡,這個城鎮在我的眼中,總是泄漏著一種詭異的神秘氣氛。
可是有什麼辦法,畢竟我還只是個讀私塾的十歲小孩,在家裡沒有任何發言權。算了,書本裡不是也有講“既來之,則安之”這種淺顯易懂的道理嗎?
我是個乖小孩,至少在父母眼裡很乖,很聽話,又聰明又愛學習,而且成績永遠在書院裡拔尖。在他們看來,換一個環境、換一所私塾,對我的人生而言根本就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於是我跟著父母來了。我老爹叫夜仁刑,出生在一個很大的家族裡,由於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他莫名其妙的準備在這裡開一家雜貨店。據說老爹也是個很有武俠風格的名字。
我估摸著,恐怕他童年的時候絕對喜歡看某些大俠的自傳,中毒頗深,我出生後一時圖方便,乾脆隨便找了個書裡人物的名字,潦草的改改,好了,我的名字誕生了。
對不起,我是囉唆了一點,繼續說說這個城鎮吧,其實它很漂亮,至少我老娘就讚不絕口。抱歉,順便再介紹介紹我的母親,她叫紫薇。
很有趣吧,不過老娘可沒有她的名字那麼詩情畫意、美輪美奐,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主婦罷了。今年二十七歲,保養的還算不錯,就是最近有點發福。
她現在正興奮的指揮著老僕人把傢具搬進新房子裡。
我無聊的站在離新房子不遠處的地方。
新家很大,是一棟老的宅子了,還附帶了大約有四分地的花園。
相對於京城那個擁擠的樓房,我其實並沒有什麼應該不滿意的。至少我能有一個更大更舒服的房間了,但我卻絲毫興奮不起來。
似乎又走題了,原諒我,我是六月二十一的生日,屬雞,屬雞的人就是愛走題。繼續介紹這個小鎮。
這個小鎮有個很令人不舒服的名字——黑水鎮,據說名字的來源來自於鎮中央的那個大湖泊。如果光從字面上解釋,湖水應該是黑的吧。
但遺憾的是,恰好相反,黑水湖的水很清澈,下午的陽光揮灑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的,如果細心看,還能看到湖水中有許多魚群游過。
這在我以前住的城市裡,根本就是不可能出現的景色。
或許會有人罵我不知足,在這麼好的環境裡,還有什麼好不滿意的?但,喜歡與不喜歡並不是物質條件就能改變的,那是一種思想,一種情緒。
這種臭屁的話如果被大人們聽到,一定會嗤之以鼻的。他們會說:“屁大的孩子也懂得什麼叫情緒?!”
不過,好巧不巧的是,我偏偏就是個很有情緒的小孩。
我就是不喜歡這裡。這裡的景色雖然美,但我就是有一種壓抑的感覺。那種感覺壓迫在心臟的位置,沉沉的,讓我很不舒服。
於是我拉了拉娘的衣角,小心翼翼的問:“娘,我能不能不住這裡,我想回去。”
“你怎麼了?”娘似乎很驚訝。畢竟我一直都是個乖孩子,從小就沒有提出過類似這種稱得上“過分”的要求。
“我不太舒服,這裡的一切我都不喜歡。”我皺著眉頭,嚴肅的神情一點都不像個十歲的小孩子。
“人小鬼大,乖乖,你看這裡多漂亮。這就是我們從今以後生活的地方!”
老娘絲毫不知道我的困擾,聲情並茂的在空氣裡散播高階段音調:“你看那遠處的湖泊,多美。你看我們以後的家,多漂亮。你看周圍的鄰居,多熱情多和藹可親。”
受不了。我捂住自己的額頭,拔腿就逃。
最受不了老娘的這一套,她以為我幾歲了,哼,再怎麼說我的年齡也已經上了兩位數,已經是個小大人了,還用這種幼稚的方法。不過,在某種意義上,確實依舊對我有很強悍的殺傷力。
我將我的小凳子從馬車裡搬出來,放在草地上坐下。這才發現,周圍的鄰居真的都來了,他們熱情的幫著我家搬東西,臉上洋溢著真誠的笑容。
這種笑容和京城裡那些虛偽的笑完全不一樣,我能感覺出來。但不知為何,我還感覺到一種其它的東西。
具體是什麼,說不上來。不過,總覺得那些鄰居,笑容裡似乎多了點什麼。
“喂,你是這家的小孩嗎?”
突然有個清脆悅耳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考,我抬頭,看到了一個扎著馬尾辮子的女孩。她估計和我一樣年紀,很可愛,特別是臉上的兩個酒窩,很深,深的讓人頭暈目眩。
於是我盯著她,麻木的點頭。
“我是你的鄰居,嗯,那個,你叫什麼名字?”她毫不客氣的坐在我的小凳子上,還把我朝一邊擠了擠。
“不告訴你。”我從她臉上收回目光,哼了一聲。
“為什麼?”她似乎對我的反應很感興趣。
“通常在問別人的名字之前,要告訴對方自己的名字才算禮貌吧。”我說。
她撓了撓額頭:“那,好吧。我叫趙無賴。你叫什麼名字?”
“不告訴你。”我從地上拔起一根草咬在嘴裡。
“為什麼還是不告訴我?”她也學著我的樣子拔了一根草咬在嘴裡,似乎沒有生氣。
“你還沒有和我握手錶示友好。”我說。
“你真麻煩,那好吧。能和你握手嗎?”她衝我伸出右手。
我點頭伸手和她握了握:“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吧?”她迫不及待的問。
“不告訴你。”我依然說。
“為什麼啊?你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當心本姑娘和你翻臉。”她嘟著紅潤的小嘴。
“我又沒答應過你一定要告訴你我的名字。”我絲毫不買帳。
“真是個臭屁的小孩。”她氣呼呼的站起來:“哼,本姑娘還不問你了。不理你,小氣鬼。”
她衝我做了個鬼臉,轉身就要走。我拉了拉她的衣袖。
“幹麼!”她賭氣的說。
“我告訴你我的名字。”我說。
“管你叫什麼名字,我不聽,我不聽。”她捂著耳朵,但偷偷的露了一小條縫。
我笑了笑:“我叫夜不語。”
“什麼,夜無語!”她驚訝,然後哈哈大笑起來:“居然有人叫夜無語。好傻的名字。”
“是夜不語。”我更正。
“我知道,夜無語嘛。”她大笑。
“不對,是夜不語。”我耐心的更正。
“夜無語,夜無語。”她繼續大笑。
這女孩,一點都不可愛。“夜無語,我叫夜無語。”我有些生氣了。
“好了,夜不語就夜不語。”她突然變臉,不笑了,表情正兒八經的很:“我知道你叫夜不語,剛才是逗你的。”
我就知道,哼,果然是個不可愛的女孩。我鬱悶的坐回我的小凳子上,偏過頭不去理她。
“怎麼,生氣了?”她把手背在身後,彎下腰看我。
“沒有。”我繼續不理她。
“你生氣了,就是生氣了。”她想了想,像是決定了什麼:“好,這樣子就扯平了,我不生你的氣了。”
她朝我的新家看了看,問道:“你們今天才搬來的嗎?”
“嗯。”我氣呼呼的答道。
“這棟房子已經空了很久了,據說裡邊有些東西喔……”她神秘的湊到我耳邊小聲說。
這種話題最能吸引屬雞的人的好奇心,我屬雞,當然也是個好奇心超強的人,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了過去:“真的?什麼東西!”
“嘻嘻,不告訴你。”她轉身就跑了,跑了不遠,又轉過身大聲喊道:“本姑娘的真名叫做趙凝香,你記住了。下次見面的時候,小姐我可會抽問的!”
在記憶中,似乎就是從那一刻開始,我的人生第一次接觸到了怪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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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0 22:01:4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蜃怪
當岩石、草木會說話的時候,妖魔就已經誕生在這世界上了。
這裡是萬里沙漠,是中國疆域的最南端,滾滾黃沙如同海中浪濤一般波瀾起伏,激起一堆又一堆起伏不定的沙丘。狂沙之上是狂風,狂風呼嘯,一個白衣如雪的女子手握寶劍,悠悠的漫步在柔軟的沙丘之上。
她一邊走一邊觀望,眼眸間流露著一絲焦急。她有著絕麗的容貌,黑色的長髮如同瀑布般垂下,但就是這一綹一綹輕柔的長髮,不論狂風刮的如何劇烈,也絲毫吹不動任何一根發絲,彷彿她的長髮已經脫離了大自然的規則。
“是這裡了。”女子飛身一跳,整個身體猛地拔高,居然縱身飛上了三丈多的沙丘之上,她向下邊的一個碩大峽谷看了一眼,判斷道。
這個峽谷深不可測,在沙漠如此炙熱的天氣中,也不時竄出陣陣寒意,峽谷底端更有一絲絲黑色的霧氣盪漾著,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天然形成的。
女子從行囊中掏出一串東西。
是一串被綁住的燕子,已經死了不知多久的燕子,總共有十多隻,而且早已經褪好了毛。她嘴角帶著微笑,隨手便將那串燕子向大峽谷中扔了下去。
死掉的燕子硬邦邦的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掉入了深不見底的幽幽峽谷中。不多時,一陣吼叫猛地響了起來,谷底的黑色霧氣隨著一聲聲的吼叫,開始泛起波瀾,波瀾越來越劇烈,猛地一個龐然大物從峽谷深處竄了出來。
這怪物足足有二十丈長,頭上有像鹿一樣分叉的角,脖子到背上居然生著紅色的鬃毛,遍體長滿暗土色的鱗片。更怪異的是,這妖怪從腰往後的鱗片都是向前逆生的,身體下方長著如蛟一般的四肢,前肢很寬很大。
這怪物張開猙獰的大嘴,吞吐間就撲上去將燕子吞進了嘴裡。還意猶未盡的咂了下嘴巴,然後它便發現了靜靜站在沙丘上的女子。
那女子在這怪物眼前,就如同細不可觀的米粒一般微小。怪物又是一陣震耳欲聾的尖叫,龐大身體在空中游動了一圈,然後張開大嘴向白衣女子咬去。
女子依然流露出笑容,面對這個有壓倒身材比例的怪物,絲毫沒有慌張。她輕輕拔出手中的寶劍,右手輓出一個劍花,一朵刺眼的紅蓮頓時顯現在她的劍光中。
“赤血光華!”她嬌喝一聲,輕輕一縱身,避開了那怪物的巨嘴,然後在空中借力變向,跳到了怪物寬大的身軀上。赤血光華這華麗的一招硬生生打在了妖怪身上,不過這傢伙皮堅肉厚,滿不在乎搖搖頭,呻吟了一聲。
怪物似乎覺得自己背上有塊東西,稍微有些苦惱,嘶嘶的大叫著在空中翻滾起自己碩大的身體。谷底的黑霧被怪物掀起的大風一吹,頓時不斷散開又聚合,很是詭異。
更詭異的是那個白衣女子,她如盤石般穩穩站立在怪物的背脊之上,絲毫沒有會被甩下去的覺悟。事實上,怪物不管怎麼拼命,也真的沒能將她給甩下去。
“月華初現!”那女子手上也不停頓,又是一陣劍光劃出,手中寶劍眼花繚亂的在空中輓出複雜的劍法,白練般的光芒泛出一波波的漣漪,彷彿周圍的空氣也被劍氣打碎,變得朦朧了起來。
光芒終於脫手而出,打在怪物的背上,竟然硬生生的掀開了它的一絲皮肉。
怪物背上吃痛,尖銳的吼叫著,見甩不開她,碩大的巨頭居然以不可思議的姿勢向她咬過來。女子又是輕輕一躍,巧妙的躲開了。
怪物氣急敗壞起來,悶頭悶腦的帶著背上的女子向附近的山丘猛撞。
在他們打鬥正酣的時候,卻有兩個腦袋在不遠處探頭探腦的,偷偷望著這場不可思議的戰鬥。
左邊的男子一身白衣公子服,右手上悠閑的拿著一柄摺扇,在狂風中緩緩搖動著。如果不是扒著的姿勢實在不太雅觀,如果這裡不是莽莽大漠,如果不是他臉上沾滿了灰塵,真的會有人當他只是個普通的公子哥兒而已。
右邊的男子很年輕,帥氣的一塌糊塗,但奇怪的是發色卻不是東方人特有的黑色,而是聞所未聞的青色。他的臉上帶著一絲冷冷的寒意,望著不遠處的打鬥,不時的點點頭,評價道:“主人,嗯,曉月姑娘,很厲害。”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不耐煩的一腳踹了過去:“你個死青峰,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學你姐姐一臉嚴肅的樣子。就你那副尊容,應該笑,微笑,不然下次我不帶你出來玩了!”
“不要啊,主人。”這位青發帥哥頓時抱住了我的大腿:“我不在,那誰來保護主人呢!主人可是一無是處,沒有絲毫能力,不要說碰到妖怪會被秒殺,就算碰到稍微強壯一點的人類,恐怕也是會遭到無情秒殺的超級存在,怎麼能夠少了青峰嘛。”
我氣急敗壞的又是一腳踢了過去:“你這混帳傢伙,有哪個白痴會無端的亂暴露自己主人的弱點,一不小心我掛了,你也活不了了。”
我的視線一轉,沒有理會那個白痴僕人,只是看向了遠處的那個怪獸。眼睛自動過濾掉打得正辛苦的白衣倩影,望著怪獸,不由得口水都流了出來。
這可是好東西,這次真的要發財了!
“主人,口水。擦擦!”青峰用袖子將我下巴上的神秘透明液體擦掉,疑惑的問:“奇怪了,這玩意兒是什麼?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見過。”
我頭也不回的答道:“你看那怪物的德行,一看到燕子肉就迫不及待的吞下去,肯定是沙漠蜃怪了。蜃原本是棲息在海岸或大河河口的怪物,模樣很像蛟,傳說中原本它就是蛟的其中一種,不知何時起,它們的分布遷徙到了沙漠中。
“蜃具有不可思議的能力,從它口中吐出的氣,可以令人看到各種各樣的幻影。這些幻影大多數是亭台樓閣,是誰都沒見到過的豪華,從窗裡可以看到穿戴華麗的貴人們在活動,姿態美麗驚人,而且這些幻影還隨人不同,就算看同一個幻影,在不同人眼裡也有細節差別。
“沙漠蜃喜歡吃燕子,據說除此以外什麼也不吃,但是燕子是飛行迅速的鳥,也極少接觸水面,所以蜃才會做出幻影,引誘燕子飛進自己嘴裡。青峰你們這些大妖魔在上古時代就被封印住了,當然不可能見過沙漠蜃怪。”
“蜃?上古時代可沒這麼醜,而且也沒這麼蠢笨。果然現在的妖怪不長進,全都退化了。”青峰人性化的聳了聳肩膀:“主人,這個蜃怪究竟有什麼用啊,值得你千里迢迢的來獵殺它?”
“說實話,就一般而言,它還真沒什麼用。”我緩緩道:“海市蜃樓是蜃吐出的氣幻化出的幻影,但使用蜃的脂肪也能做出來:將蜃的脂肪混入優質的蠟,製成蠟燭,在快要下雨的黃昏時分點燃,也能看到幻影。
“但這樣的幻影遠遠不及蜃做出的幻影,而且成本太高了!蜃怪皮堅肉厚,需要三個十級左右的獵捕者分工合作才能殺死它。為了得到它的脂肪而動用三個十級的獵捕者,實在有點得不償失。”
“那我們還過來幹麼?主人不是從來不幹沒什麼錢途的買賣嗎?”
青峰滿臉不解的樣子很是欠揍。
“切,說的你主人我彷彿很市儈的樣子。這頭蜃怪最近給來往的商客帶來了很大的不便,更有幾百旅人被它吞進了肚子裡,我就不能偶爾行善積德,為民為國、做點貢獻嗎?”我嚴肅認真的說。
青峰對我的這番話不做評價,滿臉不信的樣子非常欠揍。
切!我這個主人當的也太窩囊了,自己的僕人居然都不信任自己,傷心。
“好了,好了,不和你扯皮了,實話告訴你,這玩意兒的內丹在最近幾天可是極品好東西,有人出兩百萬兩黃金購買。
“聽清楚了,那可是兩百萬兩的黃金,咬在嘴裡都會發出‘喀噠喀噠’聲音的黃金哦。”說著說著我的下巴上又出現了某種神秘的透明液體。
“兩百萬兩?”青峰頓時滿臉興奮起來:“饅頭三文錢一個,住上好的旅館一晚上一兩銀子。那主人,我們該可以吃多少個饅頭,住多少晚上好的旅館啊!”
說著說著,他的神秘透明液體也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說起來,這段劇情怎麼那麼熟悉,貌似不久前就被該死的利用過,某些人還陷入了一個極大的陷阱中。
唉,果然是本性難移,狗改不了吃屎,一和錢勾搭上關係,再怎麼明顯白痴的陷阱,某個人都會極為腦殘的掉下去。
我狠狠一巴掌打在他的腦袋上:“靠你個白痴,有了兩百萬兩黃金,主人我還用的著吃饅頭,住那種一兩銀子一晚上的旅館嗎?
“起碼每天都是在上好的酒樓包場,在最好的客棧包場,吃不下就不吃,丟在那裡喂狗;住不下就不住,空著房間等沒地方住的人乾瞪眼。哇哈哈,誰叫咱們到時候就是有錢人了呢!”
一主一僕就這麼白痴的面對面傻笑著,滿腦子對未來幸福生活的憧憬。
就在這時,青峰突然收斂起笑臉,擔憂地看了一眼正和蜃怪打得熱火朝天的白衣女子,問道:“主人,你不是說沙漠蜃必須要三個十級的獵捕者分工合作才能殺死嗎?那風曉月姑娘豈不是有危險?”
我輕輕的搖頭:“青峰,你實在是太天真了。風曉月那臭娘們老女人雖然也是個十級的獵捕者,不過她的實力可是遠遠的超過了十級,沙漠蜃奈何不了她的。
“何況這死女人經常占我的便宜,壞我的好事,這次輪到我們打劫她了,嘿嘿,這次一定要氣死她。青峰,你一見到她將沙漠蜃殺死,就去給我搶內丹。”
“是,主人。”青峰有點不情願的答道。
我剛要轉過頭去看風曉月和沙漠蜃的親密接觸。突然,戰場猛地一變,原本還鎮定的占著上風的風曉月,居然活生生被蜃怪給掀了下來。
白衣如雪的風曉月在空中翻滾著,眼神若有若無的看向了我們藏身的位置。就在這時,她做了一件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事情。
她吸氣,大聲吼了起來:“夜不語,你這個縮頭縮腦的萬年老處男,我知道你就躲在那裡!你給老娘滾出來!”靠,和妖魔道時候一模一樣的狗屎劇情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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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0 22:02:1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又被耍了
“老大,她似乎在叫你。”青峰指了指對面的戰場。
“嗯。”我發出沒有意義的聲音,腦子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個萬年老處女也實在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她什麼時候發現我的?本人可是一直都抱著撿便宜的心態,遠遠的吊在她身後,以我的智商和青峰的跟蹤能力,不可能被發現才對。
“老大,真的好像在叫你。”
“嗯。”我依然沉思,裝作沒有聽到。
“老大……”
“夠了。”我狠狠在他頭上敲了一下,從藏身處站起來,帶著招牌式的笑容朗聲道:“瘋婆子,沒想到你這個萬年老女人也有聰明的時候,怎麼發現本帥哥我跟在你身後的?”
風曉月眼看著就要掉進漆黑的霧中,只見她一探身避開沙漠蜃的尾巴,雙腳猛地在虛空中一點,身體就這麼憑空拔高:“少廢話,老娘沒時間和你囉唆。幫個忙怎麼樣?”
“我和你又不熟,為什麼要幫?”我慢悠悠的問。
“七三分成。”從她嘴裡吐出了幾個字。
“九一。”我悠閒地討價還價:“我九你一。”
“人渣,你想錢想瘋了,最多六四,我六你四。”風曉月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大笑,慢吞吞的坐到身旁的一塊石頭上:“這我倒要好好考慮一下了,似乎如果你不幸死掉了,那隻沙漠蜃恐怕也成了強弩之末,收拾起來相對容易的多。到時候沒人和我爭,我還能得個十成十,何樂而不為呢?嘿嘿,還是在一邊看熱鬧的好。”
“混蛋。五五分!”
我掏出扇子扇風。
“四六?”
開始挖起耳朵,假裝聽不見。
風曉月感覺自己的壓力越來越大,纖細白皙的絕美手臂上甚至出現了紅紅的斑點。這是用功過度造成的後遺症,恐怕自己就快要散功了。
咬住下脣的雪白皓齒更用力了,她像是鬥敗的母雞,大喊了一聲:“好,一九就一九。你還不來幫忙!”
我用力的將扇子合上,衝青峰比了個手勢:“上,用斷魔刃砍沙漠蜃雙眼的中央部位,那是它的死穴。”
青峰早就在等這個時候,命令一到,他已經化成一道虛影,閃電般劃了過去。
青峰青色的長髮迎風飛散,右手成爪狀,一圈微微泛青的光暈均勻圍繞在爪子上。他在空中靈活巧妙的避開沙漠蜃的攻擊,繞到風曉月身旁時笑了笑:“風曉月姑娘,我來幫你了。”說話間手上的破魔刃迎面打向沙漠蜃的嘴角,痛得那怪物瘋狂吼叫著。
他右腳一勾一推,輕輕的將風曉月踢出了戰場。
風曉月臉上一紅,緩緩向我飄過來,雙眼卻依然悄悄的瞅著青峰,直到我“咳咳”的大聲咳嗽,她才看我一眼,尖酸刻薄的含沙射影:“臭小子,總算比你那個混蛋無良主人有良心。”
“切,怎麼說話的,本帥公子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哼了一聲。
“那救命恩人大人,現在我們該怎麼辦?”風曉月這老女人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乖乖在一邊待著看。”我沒理會她,聚精會神的向戰場看去。
青峰身手敏捷的跳到了沙漠蜃背上,手刀上加持的破魔刃法術又濃厚了一圈,正要向沙漠蜃的第四十六和第四十七層鱗甲的中央部位刺下去。破魔刃能破一切物理性的東西,不管那妖怪怎麼個皮堅肉厚法,只要打個正著,不死也會脫層皮。
那怪物恐怕也感覺到死穴被發現了,危機感大增,它故技重施,不斷的翻身、向沙丘撞擊,想要將脊背上那個討厭的存在弄下來。可惜不管它怎麼折騰,青峰依然牢牢的站在它背上。
破魔刃的光芒離它的死穴越來越近,很近了,我甚至能看到蜃怪被刺穿死穴,死翹翹的慘狀,以及那顆金燦燦的、泛出兩百萬兩黃金光芒的內丹的樣子了。
就在這時,蜃怪撕心裂肺的吼叫了一聲,長達二十丈的龐大身軀居然硬生生的頓在了半空中。它不再理會身上的青峰,大嘴一吸,整個谷底盪漾著的黑色霧氣如同受到某種神秘的吸引力,全部朝著它的嘴裡衝了進去。
谷底的黑霧被一掃而空,露出了光禿禿的地表,我定睛一看,竟然看到原本被谷底黑霧遮擋住視線的地方,有一堆堆的森森白骨。這些骨頭堆滿了整個直徑長達百丈的谷底,實在判斷不出究竟有多少生靈死在了這畜生的五臟廟中。
“不好,這傢伙該不是想要出大招了吧?”內心微微有一絲不好的預感。這個沙漠蜃雖然很白痴,但畢竟還是龍的一個分支。
龍是什麼?那可是十分恐怖的存在的,就算跟它沾染上任何一點點裙帶血緣關係,實力都要重新掂量一下。這頭沙漠蜃又哪裡會是簡單的東西!
“青峰,退後。支起晟海結界,防禦!”我右手結印,用生死契約中的傳音法術吼道。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圈又一圈的黑霧呈現輻射狀,被蜃怪吐了出來,青峰立刻被黑霧吞噬了下去。黑霧中任何光明也沒法透入,我和風曉月的視線被完全遮擋住了。
“這下你該怎麼辦?你那位可憐的帥氣小僕人恐怕要沒命了!”風曉月捂著嘴,裝模作樣的輕笑著,但臉上明顯劃過一絲擔心,左手手心不由得緊緊握著寶劍,彷彿看到情況不妙,就會立刻撲上去支持。
我哼了一聲,也是不慌不忙的說:“不過是蜃的絕技‘幻海’罷了,這種完全沒有物理攻擊,只能靠幻覺迷惑敵人的伎倆,對我的青峰可是一點屁用都沒有。萬年老處女,你給我看清楚!”
嘴上不依不撓的反駁,我心裡卻是笑翻了天。這一次風曉月看到青峰的時候,面色就有些不正常,以本人二十多年泡妞的經驗來判斷,這個萬年老處女不會對我的青峰有某些兒童不宜的思想吧?
一邊想些有的沒的,大腦絲毫沒有閒著,傳音給青峰,指揮他如何應對幻海的攻勢。不多時,我突然大笑了起來。
就在我大笑的那一刻,不遠處籠罩了幾十丈範圍的黑色霧氣,猛地從內透出一絲古怪的青色光芒,光芒越來越大,最後硬生生撐破了黑暗,爆炸開來。
光芒中不斷傳出沙漠蜃瘋狂的慘叫,然後便見到那畜生在空中不斷彎曲著自己的軀體,堅硬的鱗甲順著斷魔刃刺入的地方開始慢慢龜裂開來。龜裂的傷口隨著高度的降低不斷擴大,最後一分為二,巨大的軀體在我們的上方裂開,重重的摔在了兩邊地上。
風曉月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視線閃動,飛快的在地上搜索著某樣東西。
我得意的哈哈大笑,走到她面前,用扇子輕敲她的腦袋:“還不快謝謝你眼前這位救命恩人。”
爽啊,難得有機會可以好好羞辱她,如果平白浪費掉,自己的良心會不安的。
“恩人!”
出乎意料,風曉月聲淚俱下的喊了一聲,喊得聲情並茂,就差沒抱住我的大腿了,更喊得我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她用甜美的嗓音顫抖著激動地說:“如果沒有您這位獵捕者中排名第一的帥哥加實力派,小女子絕對會身死異鄉。實在是太感激了!那邊的那位小哥,對,就是你,過來。”
青峰指著自己的鼻子,有些摸不著頭腦:“曉月姑娘,上次我就說過了,我是青峰,不是什麼小哥。”
“我知道你是青峰,快給我滾過來!”剛才還燦爛的笑臉有了一剎那的陰霾,不過就那一霎過後,又是一陣萬里無雲的晴空:“小哥,帥哥,青峰,過來。難道你討厭奴家嗎?”
一股惡寒竄上背脊,老是自稱老娘的惡劣女子,現在居然開口閉口一個奴家一個小女子,明顯讓他有點消化不良。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正陷入自我陶醉狀態的主人,青峰無奈的走了過去。
“看清楚了。”風曉月燦爛的笑臉後邊帶著一絲狡黠,她用黑白分明的美麗眸子盯著青峰,然後猛地想故技重施,一把將我用力抱住。
“少來!”我輕輕一跳躲過了:“上次就中了你的詭計,當我真的是白痴啊,同樣一個方法你這個腦殘人士還想來第二次!”
“你個老處男才是白痴。”風曉月詭異的笑了起來。
頓時,有一絲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原本那個撲空的她在原地漸漸變淡,身影模糊,最後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同一時間,一雙潔白的雙手已經從身後牢牢抱住了我,我甚至能感覺到對方某個柔軟雄偉的部位,積壓在背脊上那種軟綿綿的感覺。我原本呆滯的身體開始石化了。
拋開其它方面的話,說實在的,這種感覺還真不錯。
“沒想到吧,老娘最近學會了這個猛招,花影。帥哥,自求多福了!”她抱著我嘻嘻哈哈的笑著。
青峰臉上帶著怪異的笑,有點憐憫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臉色開始陰晴不定起來。
“瘋婆子,上次你用這招後就偷雞不成蝕把米,這次還玩!”我恨恨的罵道。
“放心,我這輩子最不怕挫折了,上次是跑得不夠快,這次本小姐可是有了萬全的準備。”
風曉月帶著越發濃烈的甜蜜微笑將我抱得更緊了,沒什麼力氣的我不論怎樣掙扎,都無法從這個萬人憧憬的香懷裡掙脫出來。
青峰的臉色變得蒼白,漸漸全身都顫抖了起來。
“你給我小心,下次再栽到我手裡,我絕對會把你脫光了扔進窯子裡去。”我幹澀的威脅道。
風曉月繼續甜笑,還用右手“不小心”死命擰著我胳膊上的肉:“嘻嘻,臭人渣,每次都是這句話,我嚴重懷疑你這個自稱所有人類中知識最淵博的混蛋的詞彙量的缺乏程度。”
青峰略微泛著青色的長髮,發質變得油亮發黑,如同一潭深不見底的美麗湖泊。他的身高在縮水,皮膚卻細膩白皙起來。
不久後,有位女子出現了。她一襲白衣如雪,烏黑長髮隨風飛舞,冰雪的肌膚,絕美的容顏,將背後雲層中逃出的那一輪銀白的滿月,也映得黯然失色。
這美女初看之下會感覺驚為天人,但是一開口就說出了一句冰雪般寒冷到令人凍結的話語。
“放開。”這絕麗的美貌女子一眨不眨的盯著風曉月淡淡說道,身旁縈繞的白色冷霜猛然凝固起來,無數顆拳頭般大小的冰塊懸在空中,也沒見她有什麼動作,那些冰塊已經閃電般射了過來。
“放開就放開,姐姐不陪你們這些小屁孩玩了,再見,再也不見!”風曉月輕輕拍打著我的臉,飛快的跳離我,用手在不遠處的地上一撐,將掉在地上的沙漠蜃內丹揣入懷裡,然後一刻不停留的掏出一個奇怪的東西背在背上。
只見那東西像是兩個圓柱體,通體泛著金屬的光澤,用法力一催,兩個圓柱體底端都冒出長長的法術波動,在那陣法術波動中,風曉月以極為驚人的速度飛上天空,迅速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中。
呼嘯的數百顆冰塊在離我的鼻尖只有一指頭的距離,唐突停住了,似乎總算感受到地球的引力,紛紛跌落到地上,迅速化成水,流進了草叢裡。
“主人。”絕麗的女子臉孔上沒有一絲表情,她嬌軀一閃,已經鑽進了我的懷裡:“曉月姑娘為什麼又抱住你了?她也喜歡主人嗎?”
“請問,你這是哪門子的詭異邏輯?”我額頭上頓時劃過幾道黑線。
“不是主人說,只有相愛的人才會互相擁抱嗎?”她不解的看著我。
我十分尷尬:“老天,那個哪是擁抱?是強暴!我脆弱的靈魂受到傷害了,我又被耍了!”
“那位小姐,又搶了主人的東西?”雪縈冰冷的臉上劃過一絲白霧,腦子果然和她的面容一般冰雪聰明,很快就猜測到了事情的要點。
“麻煩了。”我苦笑著指了指風曉月離開的方向。
雪縈點點頭,身影頓時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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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0 22:03:1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怪異書院
十二年前。
記得來到黑水鎮的那天晚上,整晚我都睡得不踏實,夢裡有個模糊的影子不斷向我抓過來,那個影子有一雙十分尖利的爪子,它不斷發出小孩子般的笑聲,彷彿在對我說:“夜不語,你終於來了。”、“夜不語,你逃不掉了。”
我驚叫一聲從床上坐起來,才發現已經到了早晨。清晨的陽光稀稀疏疏的從紙糊的窗戶灑進來,模模糊糊的照在我的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但卻融化不了我心底深處的陰霾。
外邊適時的響起了七下鑼響,居然已經辰時了。這一個不踏實的覺睡得可真沉,就算惡夢都沒能讓我驚醒。
果然,這個新家處處都透著古怪,讓自己都古怪了起來。
很無聊的洗臉吃早餐,然後我坐著爹的馬車,去了當地極為有名的私塾,白鷺書院。
白鷺書院離新家只有兩裡,座落在黑水湖畔,風光很秀麗,但是布局卻讓人很不舒服。
我從高處看過去,怎麼看怎麼覺得偌大的書院,像一隻趴在地上有氣無力的蛤蟆,而書院大門外的空地就像蛤蟆耷拉出來的長長舌頭,張大著嘴巴等你自個兒走進它的肚子裡。
老爹將馬車停在了空地上,拍了拍他的衣角,然後讓我跟他進去。
“爹,我不去!”我死死抱著馬車座椅,用力搖頭。
“聽話,乖。”老爹撓了撓頭,試著拉我。
“不去,死都不去!”我抱得更用力了。
老爹也用力的將我往外拽,鬱悶的道:“不要任性,我還要回去準備雜貨店的事情。”
“可是,可是這地方好可怕。”我死都不放手,大聲喊著。
“這孩子!”老爹瞪著我,眼看就要冒火了。
就在這時,一個長相模樣都很漂亮的年輕女子走了過來,看著車裡上演的精采拉扯表演,苦苦忍著笑,問道:“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
“啊,你好,你好,我是這孩子的父親。”我老爹就是見不得漂亮女人,語氣立刻結結巴巴起來:“今天我家孩子才搬過來,可就是不願意進去上學。”
女先生笑呵呵的說:“小孩子嘛,總有一些脾氣。我猜猜,你的孩子叫夜不語吧。”
“對,對,這孩子,平時都很乖巧,不知道這幾天怎麼變了!”老爹手足無措的撓著頭。
哼,看我回去不給老娘打小報告,晚上叫你跪搓衣板!
“交給我好了,書院昨天將這孩子編到了二班裡,我剛好是他的先生,我姓王。”王先生將頭伸進車裡,衝我微微笑著,笑得很溫暖。
“小夜,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學生了,聽說你在以前的書院很優秀,希望以後你能更優秀。來,拿出小男子漢的勇氣,跟我進去。”
王先生笑起來很漂亮,嘴邊的兩個酒窩深邃的彷彿能將人吸進去。
我被她的笑容迷惑得胡裡胡塗的就下了車,然後看到我老爹稀裡胡塗的傻笑著撓頭,邊疑惑道:“白鷺書院遠近聞名,果然很有特色,竟然能請來女先生。實在是太令人敬仰了!”
歷朝歷代,即使是相對開放的唐朝如今,敢於請女先生的書院還是鳳毛麟角。畢竟讓女子出來拋頭露面,很難讓人接受。
王先生微微笑道:“這裡的院長深明大義,極有慈悲心腸,能夠容忍小女子龜棲於此地。我也只有竭盡所能的教好每一個學生作為報答。”
“哈哈,原來如此,那犬子就交給先生了。”老爹駕駛著馬車絕塵而去,邊開還邊回頭揮手。
切,我果然是他的兒子,好的一點沒遺傳到,那股傻勁倒是遺傳了個百分之百。
“來,我們一起進去。”
王先生的笑容總是不多一分不少一分,讓她顯得十分溫柔。她牽著我的手走進了這個規模大的出奇的書院,然後讓我在二班門外稍等。
不久後她便將我叫了進去,剛進門就聽到一陣熱鬧的掌聲。
“這就是我們班的新同學。”王先生熱情洋溢的說道:“來,向大家介紹介紹自己。”
怎麼不論到哪裡,歡迎轉學生的模式都一模一樣,絲毫沒有新意。我完全沒有融入感,非常敷衍的在紙上寫了“夜不語”三個大字,有氣無力地說:“大家好,我是夜不語,現在轉到貴班級,走過路過的都請多多關照!”
全班哄堂大笑,都不知道在笑什麼。
王先生笑著衝我點點頭,視線掃過整個教室。
“來,我看看我們的新同學應該坐在哪。嗯,就坐那好了!”她指著教室左邊倒數第二排一個靠窗的位置對我說。
我無精打采的走過去,坐下,開始將書包裡的書統統扔在了抽屜裡邊。突然,一球紙條從右邊飛過來,打在了我的頭上。
我睜大眼睛瞪過去,居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笑臉。是昨天那個叫做趙凝香的女孩,她滿臉笑意的對我比劃著“張開”的手勢。
我撇了撇嘴,將那張飛過來夾在我頭髮裡的紙條拉出來攤開,只見上邊寫著一行工整秀婷的字。
沒想到你還是有幽默細胞的嘛。不過太好了,居然同班了。
不知為何,突然我有一種想捂頭的無奈感,總覺得以後的生活會很麻煩了。這個書院簡直是詭異,不但有女先生,還讓男女學生混在一起上課。怎麼社會輿論不大力的譴責?這裡的鄉紳名士難道全部都吃屎去了嗎?這樣的書院究竟是靠什麼存在的?!
“喂,兄弟!”左邊有人拍我的肩膀。
我轉頭,看到了一個男孩,我的同桌?奇怪,我什麼時候多一個同桌了?剛才坐下來的時候,明明只是兩張並排的空桌子,我嫌麻煩才順便選了右邊靠路的位置。他什麼時候坐到我身旁來的?為什麼我居然一丁點都沒有感覺到?
“喂、兄弟。”他笑得十分燦爛,就像撿到了五萬兩黃金一般:“我終於有同桌了。”
這句話頓時讓我腦袋大了起來。他終於有同桌了?為什麼他一直沒有同桌?難道他是個頑皮的問題小孩?還是書院霸王?麻煩,什麼爛書院,隨便坐張桌子找個同桌,居然也能碰到麻煩人物。
“我可不是問題兒童,更不是書院霸王,只是個很普通的小孩子,善良知足的一般市民而已。”
他彷彿知道我在想什麼,撓著頭,任憑滿頭的頭皮屑掉在桌子上。
老天,撒謊,他絕對在撒謊!普通?光看他腦袋上頭皮屑的厚度,普通起來也有限。
似乎我的想法是明明顯顯寫在臉上的,他無奈的用袖子將滿桌的頭皮屑掃到地上,衝我神秘的眨了眨眼睛,嘿嘿笑起來:“好啦,我承認我也算有一點不普通啦。我會法術哦!想不想看?”
“不想!”我斬釘截鐵的說完,轉過頭去,裝作聚精會神的看黑板。被我定位為麻煩人物的傢伙,我一般不太想和他們扯上關係,這是我做人的原則。
“看嘛,你看嘛!求你了!”我的同桌一副苦惱萬分的扯著我的衣角,彷彿我不看他就會一直苦惱下去。
不過,乾我什麼事?繼續聚精會神的看黑板。
“你看,我不喜歡這張桌子!”他黑黑的眼珠子骨碌的一轉,突然,他身前的桌子就那麼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啊!”
眼睜睜看到那張桌子莫名其妙的,在我眼皮底下消失的無影無蹤,我險些吃驚的把自己的舌頭給吞下去。等反應過來,想要拼命捂住自己的嘴巴時,已經晚了,自己的驚呼聲早就喊了出來,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嘹亮。
所有同學都紛紛轉過頭來望著我,頓時我的臉色紅的像猴子屁股,好半天才結結巴巴的道:“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的那個古怪同桌裝作完全不幹他什麼事的跩樣子,側過頭去聚精會神的望著窗外,還正兒八經的尖著嘴巴吹起了小調。
王先生微微笑著,用教鞭敲了敲桌子:“好了同學們,來,看這裡。我們的新同學看來還不適應新的地方,希望大家能踴躍的幫助他。”
“好!”
全班同學同時答應,嘻嘻笑著,怎麼聽怎麼覺得像是在嘲笑自己,我面紅耳赤的低下頭,心裡後悔的要命。老天,丟臉死了,以後還讓自己怎麼見人!
罪魁禍首,我的同桌十分同情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了一句令我幾乎崩潰的話:“習慣就好了!”
習慣!習慣什麼?習慣那張莫名其妙的桌子莫名其妙的消失掉,還是習慣他這個神經兮兮、非常古怪的同桌?我簡直要抓狂了。
“對了,還要不要看我的法術,很有趣的!”同桌友善的笑著,不知什麼時候,那張消失的桌子居然又回來了,上邊還擺滿了各種亂七八糟的書籍。他從那些書籍堆裡扯出一本遞給我:“給,這本書好看。”
“不想看。”我偏過頭去故意不理他。
天,這究竟是什麼書院,暫且不理會那些如山高的書籍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就光來看看一個同學的桌子上聳立著接近一人高的書籍,為什麼先生還完全不會驚訝的繼續在上課?而且,似乎周圍的同學也根本就沒有發覺?
難道,他們已經習以為常了?
我突然為自己未來的人生擔憂起來,看先生和同學的態度,這裡根本就不是個有利於學習的地方。自己真的能順利畢業考上秀才嗎?嗚嗚,如果考不上秀才,據老娘說,我的人生就完蛋了。我不要!
幾乎哭喪著臉孔,好不容易才等到下課,就在那一瞬間,那個一直都在騷擾我的同桌突然大呼一聲,興奮的衝了出去,速度比先生還快。
先生彷彿什麼都沒有看到似的,面不改色的整理好自己的東西,這才慢悠悠的走了,出門前還衝我笑了笑,鼓勵道:“加油哦,夜不語,希望你能很快融入這個地方。”
我條件反射的點頭。
說起來,這個,嘿,如果不計較這個古怪的書院和古怪的同桌的話,其實也算不錯。至少王先生很不錯,比從前書院的先生順眼多了。
順帶一提,王先生教的是《論語》,雖然第一堂課沒有認真聽,不過想來應該教的還算不錯。
第二堂是《道德經》,先生姓周,個子不高,長著鬥雞眼,大約有四十歲左右。
“矮子周的課最無聊了。”
剛一上課,我那個古怪同桌的抱怨聲,就猛地在我耳邊冒了出來,嚇了我一跳。這傢伙究竟是什麼時候回教室,什麼時候坐回我身旁的?我居然完全沒有感覺到。
他無精打采的捂著耳朵趴在課桌上,彷彿周先生的聲音是緊箍咒,邊鬱悶還邊咕噥道:“無聊!無聊!無聊死了。”
不要和他扯上關係!不要和他扯上關係!我在心裡暗自提醒自己,當作他完全不存在,努力聚精會神的聽講,想要摸清這個書院的進度。
沒想到不一會兒,就聽到全身發冷。周先生講的真的只是初級課程嗎?怎麼聽起來像是爺爺常年和某些老學究念叨的一樣?
這玩意兒貌似應該是考舉人時候才會出的題目!這書院有這麼厲害嗎?怎麼從來沒有在大唐十大著名書院聽過他們的名字?
“現在而今眼目下,所以這道題的正確回答方法應該這樣,我看看應該抽誰來解答。”整個教室安安靜靜的,所有人都在聚精會神的記筆記。周先生拿著點名簿看了看,說道:“對了,夜不語,聽說你曾經參加過逐鹿書考吧?”
逐鹿書試,是大唐為了振興文人的精神、弘揚文人思想、加重科舉重視程度的,大唐最權威的考試。由官方舉辦,應試人年齡不限,得到名次的人很容易被各地官員看重聘請為先生,運氣好的甚至能就此踏上仕途,是僅次於科舉的重要考試。
“嗯,得過二等獎。”
我不是個喜歡炫耀的孩子,雖然自小就十分聰明,但由於性格的原因,做人一向都很低調,不喜歡引人注目。所以那次考試故意放水,輸掉了。
“很好,那請你答這一題。”周先生衝我點點頭。
我的頭頓時大了起來,這個書院還真是古怪,居然叫十歲的小孩答考舉人的問題!
黑板上的是一道很中規中矩的倫理道德題,我拿著粉筆微微思考了一下,然後寫出了答案。咱就算再低調,也不能跟不上進度吧,舉人題目而已,哼哼,這種小問題,我夜不語還不怕。
“很好,完全正確!”周先生激動的拍手。
全班頓時就像炸開了鍋一樣,同學們望向我的視線立刻異常起來,激動、興奮、難以置信、什麼都有。我迷茫的撓撓頭,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果然不愧是參加過逐鹿書考的小孩,厲害!”周先生一邊自顧自的點頭,一邊擦掉黑板上的題目,然後重新板書。在黑板上寫了一串讓我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的文字。
簡直難以置信,這一次的題目簡單的要命,只不過是些普通的識字。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好,大家不要吵了,大家看到了吧,只要努力,你們也可以達到夜不語的程度。好了,我們繼續回到我們的程度,先來看看這個字的寫法……”
我頓時有一種想要暈過去的衝動。
該死,自己沒有把這個書院摸透,就先被先生擺了一道。不好,非常不好,新來乍到就有點顯眼,估計以後的日子會更不好過了。
“哥們兒!你真行,居然連那種神魔難度的題都能解開。再看看我,現在連五十個字都認不完,實在是太慚愧了!”我的古怪同桌滿臉哀怨的拍著我的肩膀,但臉上卻絲毫沒有慚愧的表情。
“對了,還沒介紹過自己,我叫夜無語。”他嘻皮笑臉的說。
我額頭上的青筋都蹦了出來:“喂,這個名字是你剛才擅自改的吧!”
“切,被發現了。”同桌嘟著嘴:“好嘛,就告訴你本人真實的名號,我,諸葛宇是也。”
“哦,很高興認識你。”我冷淡的敷衍道,臉上也絲毫沒有高興的意思。
整堂課我就在同桌諸葛宇滔滔不絕的雜音,以及簡單到弱智的教學中度過,下課時整個腦袋都在發痛。
而這個書院在自己的概念中,已經從討厭升級到了非常討厭。
第二堂課和第三堂課的課間休息時間有三十分鐘,居然是我從來沒聽說過的體育鍛煉時間。我好不容易才掙扎著擺脫一群又一群好奇同學的包圍,辛苦的到了書院的空地,可沒想到,居然又讓我遇到了怪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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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0 22:04:2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沙漠邊某個小鎮的某家客棧裡,我小睡了一覺,做了個奇怪的夢,似乎,自己夢到了很小很小時候的事情。撐起頭,我盤算了下時間。
估計雪縈也該把東西搶了回來,進入身體裡沉睡了,這才念動咒語,掏出一張連心符,胡亂晃了幾下後燒掉。沒過多久,青峰那傢伙已經出現在我眼前。
“老大,奇怪了,為什麼沙漠蜃的內丹會在我手上?”他迷惑的撓著腦袋,略帶青色的頭髮有些凌亂,看來是已經完全恢復了。
“嘿嘿,看來這次風曉月那個臭婆娘,並沒有做過多的抵抗嘛,不知道是以哪種哭喪一般的臉孔將內丹給雪縈的。”
我得意的將內丹拿過來,舉到和視線相平的位置,說:“青峰,明天陪我到獵捕者集市去一趟。委託人只是在各大集市上發布了需要蜃內丹的任務,並沒有具體聯絡方式,恐怕只有完成了任務後才會告知吧。”
獵捕者集市是專為獵捕者發布任務的地方,具體建立年代不明,創建人不明,不論是對於普通人還是處於其中的獵捕者而言,都是個謎。
而這種匿名任務在獵捕者集市中有很多,當然,因為發布方便又沒有後顧之憂,許多大人物都偏愛這種方式。
不過,對於這個任務,我始終感覺有些奇怪。
委託人要的是千年以上修為的蜃獸內丹。這玩意兒如果是千年道行以下的妖怪吃了,立刻會增加五百年的道行,脫去凡胎,化為人形。若是一般的蛇蟲走獸吃了,也會變得有靈性,成精怪要相對容易很多。
但是這東西對已經成精的妖怪而言,除了當補藥外,沒有任何用處。
而且,蜃怪對於人類,除了脂肪可以產生舞台上的背景景象外,應該也沒什麼作用才對。為什麼有人肯花那麼大的價錢買呢?而且還只要它的內丹?
望了一眼在我身旁正襟危坐的青峰,我微微笑了笑:“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去最近的一個獵捕者集市。為免某些宵小趁火打劫,青峰你今晚就蹲在窗戶下邊守著。”
青峰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
我瞪著他,嘴角咧開略微抽象的笑,一字一句的慢慢道:“如果被我發現你給我偷懶,哼哼,我想契約咒的其它幾個咒語,我就可以好好念一遍了!”
他嚇得頓時跳了起來,精神奕奕的拍著胸口:“主人,青峰絕對誓死完成任務。”
唉,看來這小子跟我混了太久,開始越來越圓滑了,真不知道這種性格到底是好是壞。切,算了。
躺在床上,仔細打量著內丹,我的內心裡,卻隱約有一絲陰霾。
這個本來就已經很混亂的世界,越來越不太平了。
不行,還是得稍微準備點東西,有備無患最好了。
看了一眼蹲在墻腳下的青峰,我向他招了招手:“青峰,過來。”
“主人,我可以去睡覺了?”
青峰以為我有什麼好事叫他,立刻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唉,這傢伙的表情,和他那副顛倒眾生的帥氣面容實在不相吻合,丟臉死了。
“睡你個頭!”我在他腦袋上用力敲了一下:“我要做功課了,你準備一下。”
青峰的臉色頓時煞白。
“那我們開始。”我沒再理會他,只是小心翼翼的捏出手印:“契約封印,借魂。”
頓時,在我周圍五尺的地方,都充滿了驚天的妖氣,那些妖氣似乎無法有效的被控制一般,流竄在空氣裡,到處都是,甚至有許多在揮手中就被自己給蒸發掉了。
如果此時有稍微懂得一些法術的人看到,一定會大吃一驚,然後破口大罵。
他會驚訝人間什麼時候冒出了一個妖氣如此恐怖的人類,不過恐怕他還會罵得我狗血淋頭。擁有這麼強大妖力的人類,居然完全不會控制妖氣,任它們平白的消逝在空氣裡,實在是太浪費了!
不過,我之後做的事情,恐怕會讓看到的人吐血。
“青峰,磨墨。”我提起袖子,拿出了筆和硯台,倒進去一定量的硃砂。
青峰苦著臉,一邊攙水一邊磨著硃砂,小聲咕噥道:“我可是三界都聞名遐邇的大魔神,居然會淪落到給人磨墨的地步,而且還沒辦法反抗,可恨!”
“你小子在唧咕什麼?”我抬頭瞪了他一眼。
青峰條件反射的身體一顫,埋頭苦磨起來。
我並不是個有閒情逸致的文人,當然不會寫什麼書法文字。我要畫的是符咒,也就是俗稱的鬼畫符。本人作為很有前(錢)途以及實力的妖怪專家和法術專家,自然懂得所有的“術”的畫法。
但很可惜的是,畫任何“術”都需要有充足的法力,符咒才會有應有的效果。
這一點我一直沒辦法做到。畢竟我這很有錢途的專家並沒有任何法力。
直到我收服了雪縈、青峰這兩個僕人,和他們立下生死契約,這才解決了困擾自己一生的問題。
我通過“借魂”,借用他們的妖力,然後再使用一種特殊的方法,將這些妖力煉化為法力,一鼓作氣,將“術”畫出來。畢竟自己很清楚,不論僕人有多強橫,就算能借取妖氣,那些終究也不是自己的東西。
所以這些畫好的符咒可以當成自己的最後一道防線,是我保命的資本。也是我居家旅行,出門必備的東西,多多益善,有備無患,老少咸宜,童叟無欺……
辛苦的緩緩將妖力轉化為法力,緩慢的在黃表紙上畫寫自己都不怎麼懂的圖案,心裡嘀咕著,難怪這些東西會被人叫鬼畫符,樣子實在太不堪了!
就在我畫得差不多,準備收工的時候,突然,窗外閃過了一個黑影。那黑影若同鬼魅一般,隱約在隔壁的客房窗戶前停頓了一番,然後又飛快的向我所在的客房竄來。
“主人,有妖怪。”青峰霍然而起,一掃剛才的頹廢模樣。
我也站了起來,隨手掏出一張符紙低喝道:“大千世界,借我明心。千眼咒,疾!”
頓時,手中的符紙被燒為了灰燼,一波柔和的白色光芒從符紙中飛進了我的雙眼。整個世界頓時都清晰了起來。
千眼咒,可以看穿十丈內的一切非生物物質,當然也是居家必備、偷窺暗爽的好東西之一。
我一眨不眨的看著那個黑影,嘴角微微流露出一絲欠揍的笑容,小聲道:“青峰,我們還剩下多少盤纏?”
“沒多少了,如果三天后再沒進帳,恐怕主人和青峰只能露營了。”青峰不明白我為何在這當口還這麼悠閑的問錢的事情,雖然暗罵我是財迷,但還是條件反射的盤算了一下。
“沒關係。”我嘴角的笑容越發迷人起來,眼睛賊亮:“嘿嘿,就快有東西送錢來了。”
現在是午夜,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刻。在這個時刻中,總會有許多生性喜歡黑暗的生物會跑出來。
當然,不僅僅只是生物。妖怪,恐怕更愛這一個時段。
我掐熄了油燈,靜靜地坐在黑暗中,示意青峰躲在窗戶下邊。
外邊的黑影竄到我客房的窗外時,微微猶豫了一下。見我熄滅了燈,於是落到不遠處的樹枝上,也安安靜靜的等待著。
我等了一會兒,用手撐住頭,開始裝出打呼嚕的聲響。
不遠處的黑影這才完全放心下來,猛地靠近窗戶,爪子一勾,悄無聲息的倒吊在窗沿上,耳朵一顫一顫的又仔細聽了一陣,這才伸出指尖在空中劃了一個圈。沒有任何聲響,窗戶連紙帶木框,都硬生生的被劃出了一個一尺多大小的洞。
那東西很是警覺,並沒有急著進來,而是探頭探腦的向裡邊張望了一番。
它的頭剛一伸出來,就看到我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正衝它甜甜的微笑著。
那怪物驚駭的怪叫一聲,慌忙想要向外逃竄。
我立刻大叫了一聲:“青峰,趁現在。用百蠶破攻擊它的頭部!”
說話間我的手也絲毫沒有閒著,右手飛快的扔出一張符紙。
青峰聽到我的聲音,立刻從藏身的地方跳起來,他左手在空中一抓,頓時有千絲萬縷的光芒,猛地從他手中散髮出去。光芒看似並沒有太大的破壞力,但一黏到那怪物的皮膚,就像生根了似的,不論它怎麼掙扎都沒辦法掙脫。
同一時間,我的符紙也飛到了那玩意兒的身邊,符紙猛地爆開,爆出一團白光。頓時,一圈光繭如實質般將它圈了起來,光繭合攏後散髮出幽幽的光芒,猶如籠子。
這是囚禁法術的一種變化,我的獨創之一,用來抓捕妖魔屢試不爽,很實用。
“拉進來!”我大手一揮,命令青峰當苦力。
青峰嘀咕了一聲,用力將手中的那縷光芒一拉,那東西整個被拉進了房間中。
我點燃油燈,看向那怪物。
這妖怪只有一尺多高,全身黑色中泛著慘綠,長著兩根尖銳的獠牙,而長長的耳朵也和獠牙一般尖銳,很難看。
它的四肢都呈爪狀,恐怕每一個肢體都能當作手用,它的背上還背著一個破舊的口袋。這東西正驚惶失措的蜷縮在光繭的角落裡,怕的瑟瑟發抖。
“這是什麼東西?”青峰嘖嘖稱奇道。
“這不是東西,是鬼,”我滿眼發光的看著這隻小鬼:“而且是赫赫有名的金錢鬼,哇哈哈!發了!最近運氣實在不錯,下午才得到了千年蜃內丹,晚上又有一隻金錢鬼送上門。恐怕是我祖上積德了幾代,今天才爆發在我腦袋上。”
“金錢鬼。沒聽說過,什麼玩意兒?”青峰依然不解。
“我說你啊,青峰,看來你被封印的太久,腦袋都秀逗了,居然連金錢鬼都不知道。嗯,不對,貌似你們那個年代確實沒這種東西。”
我心情大好,翹著二郎腿解釋道:“所謂金錢鬼,就是那種極度喜歡黃金、白銀等等,可以作為等價貨幣的貴金屬以及珠寶首飾的鬼怪。
“這種鬼很有個性,只偷錢,而且從來不花,就像守財奴一般放在巢穴裡等發霉。有傳說,它們生前曾經都是些守財奴。不過傳聞只是傳聞而已,妖怪這種東西原本就是些不可理喻的生物。恐怕金錢鬼喜歡金錢,有它的某些生理需要吧。”
“喔喔喔!”青峰猛點頭,然後問了一句讓我抓狂的話:“那,主人,你幹麼那麼高興?”
“……青峰!”我無語,氣急敗壞的一腳踹了過去:“你這白痴還沒有聽懂我的話嗎?既然它是金錢鬼,肯定就搜集了許多錢錢!只要找到它的巢穴,它所有的錢錢就都歸我了。明白了吧,這意味著發財,這意味著暴富!”
“哦!主人,生氣不好,會提前變老的!”青峰總算明白了:“說是這麼說,但我們要怎麼讓這傢伙帶我們去它的巢穴啊?聽它的叫聲,彷彿天生就有語言障礙,恐怕會語言不通。”
“這還不簡單,我當然會有辦法讓它‘心甘情願’的帶我們去。”
我將“心甘情願”四個字的發音咬得特別重,那語氣讓青峰打了個冷顫,下意識的退後了幾步。
“金錢鬼很膽小的,只要如此如此這般這般,溫柔的恐嚇它一番,它一定會很聽話。”我伸手將青峰的耳朵扯到我的嘴巴前,低聲囑咐道。
青峰又是一陣惡寒。這!這個也叫溫柔?
“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我去睡一覺先。”我決定當甩手掌櫃,鼓勵的拍了拍青峰的肩膀,上床睡覺去了。
青峰很是無奈,轉過頭看著害怕的快要崩潰的金錢鬼,用力的揉了揉拳頭,抱歉道:“對不起了,兄弟,主人的命令沒辦法違抗的,其實我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得罪了!”說著便拉了拉光繭,想要將金錢鬼抓住。
金錢鬼眼看有手向它抓來,恐懼的“呱呱”大叫,在光繭並不大的空間裡上跳下竄。青峰見這隻鬼實在很靈活,於是將光繭收緊了一些。
這一收縮不要緊,金錢鬼立刻更加惶恐了。它怕的要死,沒有眼皮的大眼睛死死盯著青峰的手,突然,它從身後的破包中,掏出一把泛著綠幽幽光芒的短匕首,飛快的向著光繭一劃。
原本牢不可破的光繭,居然被這把匕首硬生生劃出了一個缺口。金錢鬼短小的身體立刻滑不嘰溜的跳了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竄出窗戶向遠處逃。
青峰這大妖魔也是被關久了,腦袋果然有些短路,居然花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根本沒有起身去追趕,而是哭喪著臉向我哭訴:“主人,它跑了!”
“丟臉!”親眼目睹了這一幕的我,險些從床上摔下來。
這金錢鬼手上的匕首絕對不簡單,不要看我的光繭只是薄薄的一層,但如果想要瞬間破開,即使十級的獵捕者也很難做到,而那把匕首居然很輕易的就劃開了。不知道那匕首是用什麼材料煉成的,甚至很有可能是把附魔武器。
也不對啊,如果真是一把擁有附魔效果的武器,怎麼可能流落到區區一隻金錢鬼手上?這種武器一般都只是在世家中世代流傳,就連獵捕者中都很難看到。現在拿著附魔武器的獵捕者,大多是有龐大家族的,沒有人敢搶。
如果真要讓人知道有一隻金錢鬼擁有著一把附魔武器,恐怕只有兩個效果。一,人們只當是放屁,沒人相信;二,恐怕會在獵捕者中掀起軒然大波,甚至引起腥風血雨。
不過,附魔武器倒是非常值錢就是了。我早就想弄一把來研究,可惜至今都還無緣摸過實物。
萬年老處女風曉月手上那把叫做月華的長劍,就是一把有靈性的附魔武器,以前關係好的時候,本來想借來研究一番的,沒想到她居然當場給我翻臉,彷彿借我劍是比侮辱她還要恥辱的事情。
越分析越覺得有道理,就連匕首上那層幽綠色的光芒,我也越想越覺得是附魔武器特有的光芒,頓時按捺不住心裡那種癢癢的好奇感,走到了窗前。
“嘿嘿,有大買賣了,青峰,我們出去追。”我探頭望向窗外,金錢鬼早已經逃得沒有蹤跡了,不過這並不算太大的問題。
“千千我眼,一霎羈絆。一線牽,疾!”我從兜裡掏出一張符紙,在空中胡亂畫了一個圈然後丟向了地面。
符紙隨風飄起,在空中不斷的燃燒,不久後化為灰燼掉落在了地上。
灰燼上泛出一絲一絲柔柔的如同發絲般的光芒,光芒揚起頭,像是舌頭一般在空氣中試探,最後找準一個方向,飛快的射了出去。
這是一線牽法術,原理很簡單,就是追蹤某種固定頻率的法術痕跡。
每種法術都有它固定的波動,剛才金錢鬼中了囚禁光繭和百蠶破兩種法術,至今身上還附著有百蠶破的痕跡,當然逃不脫一線牽的追蹤。
我向青峰招招手,然後跳到了他的背上,一拍他的腦袋指揮道:“走,我們跟著那條光帶追過去。”
“又把我當馬騎!”青峰極為鬱悶的跳出窗外,腳下閃出兩朵青色光焰,就這麼凌空飛起,追著光帶飛快的竄走。
空中的光帶在不遠處游走著,那隻金錢鬼逃竄的路線彎曲不定,蜿蜒重迭,如果不是有一線牽引路,恐怕我和青峰老早就被它甩掉了。
金錢鬼的逃竄路線離開了這個沙漠邊上的小鎮,一直朝著遠處的山中延續。青峰的速度很快,但是追了足足有五刻鐘,依然沒能看到那隻該死的金錢鬼的蹤影。
按理說金錢鬼這種妖怪只是身手敏捷而已,實力差勁,速度又不快,不應該追到現在還沒抓到。我皺了下眉頭,心底深處暗暗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終於,一線牽的線頭一頭栽了下去,落到了不遠處的地上。我和青峰也跟著從空中降下,只看了一眼一線牽所在的位置,頓時呆住了。
只見眼前赫然有一具妖怪的屍體。
正是我們追捕的那隻金錢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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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陰森洞穴
“主人,為什麼這東西死了?”青峰迷惑的看著地上的金錢鬼屍體,撓了撓頭:“囚禁光繭和百蠶破這兩種法術,都完全沒有殺傷力,不可能對它造成傷害的。”
“這東西不是我們殺的,也就意味著它的死肯定有其它因素。青峰,在我周圍戒備。”我走到金錢鬼的屍體前,蹲下身仔細檢查起它的屍身。
這隻金錢鬼身體上並沒有大面積的傷痕,體溫冰冷,這證明它剛死了沒多久。鬼是很奇怪的生物,活著的時候體溫冰冷徹骨,一旦死亡,周身就開始升溫,直到與常溫平衡時,就會燃燒起來,化為灰燼。
這隻鬼,死亡時間絕對不超過一刻鐘。
我將它的屍體翻了一下,依然沒有找到明顯的致命痕跡。於是從隨身攜帶的須彌袋中掏出一把鋒利的小刀,用力將金錢鬼的肚子解剖開。
頓時,空氣中彌漫起一股惡臭,鬼的內臟一古腦的都流了出來。
我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這些內臟器官,絲毫不為周圍的臭味打攪。
很快我便看出了端倪,這隻鬼的內臟全都碎裂了,是被一種陰柔的法術,硬生生隔著表皮震碎的。如此歹毒的法術實在很少見,即使淵博如我,也很難分辨出究竟用的是什麼方法。
再摸了摸金錢鬼原本鼓鼓的破袋子,裡邊果然空無一物,所有的東西都消失的一干二淨。
是誰在一刻鐘內殺掉了金錢鬼,又拿走了它的所有東西?是那把匕首的主人?還是偶然發現了一把附魔武器居然在區區一隻金錢鬼手上的路人?
我推測不到。
雖然推測不到,但有一點能夠確定,那個人是個高手,而且是個歹毒的高手。
高手不可怕,但歹毒的高手常常會在你的背後來陰的,讓你防不勝防。犯不著為了一把不知道是不是附魔武器的破匕首,而去得罪這種陰險的高人。
就在我準備撤退的時候。青峰突然驚叫了一聲:“主人,這裡有個山洞。”
“山裡的山洞多了去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我正沮喪著,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但山洞前還躺著一個人!”青峰繼續叫著:“一個死人!”
“喔?”我頓時來了興趣,走上前去看了一眼。
果然,眼前有一個泛著陣陣寒意的幽深山洞,山洞究竟有多深,我看不清楚,不過洞前倒是確實躺著一個死掉的人。
這個人穿的很破舊,屍體上沒有任何傷痕,不過左手腕上赫然印著一朵彼岸花。這是獵捕者的標誌。
獵捕者這種行業原本就透著神秘,想要乾獵捕者這種職業,就需要在獵捕者集市進行身分鑒定以及實力測試。通過後便會成為一級獵捕者。
標誌是在左手腕上,用某種至今我也搞不清楚原理的特殊法術,印上一朵彼岸花,隨著等級的增加,彼岸花的朵數也相應的增加。例如死女人風曉月,她的左手腕上就有十朵彼岸花,彰顯著她十級獵捕者的地位。
而我的手腕上只有三朵,其中的緣由,當然有我私人的理由在內。
最主要是我太愛錢錢了,只接錢多的任務。而可以用錢解決的任務,在獵捕者集市看來,又不算高等級的任務,高等級的獵捕者通常也不屑去接。
只有上好的武器、提升功力的內丹以及珍稀藥草,才是那些高手的追捧目標。
看著這個慘死的一級獵捕者,我無良的“嘖嘖”評論道:“身為獵捕者,他的這副尊容也有夠醜陋的。如果我猜測的不錯,恐怕他的死因也和那隻金錢鬼一模一樣吧。”
撞見了一個陰險高手的好事,不被滅口我都覺得有些天理不公。
青峰沒有搭理我,只是一直站在洞口前,一眨不眨的向洞內張望。
“你怎麼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主人,我老感覺這個洞裡有一種古怪的波動。”他依然望著洞裡那幽深的空間,頭也不回的對我說。
“什麼古怪的波動?”我問。
“我也不清楚,總之老覺得有東西在不斷散髮出一種奇怪的呼喚聲。那種感覺很怪異,我形容不出來!”他抱歉的撓了撓頭。
“難道有寶貝?”我頓時眼前一亮。
金錢鬼有收集值錢東西的習慣,雖然說這些值錢的東西僅僅限於黃金、白銀和珠寶。但今晚我們碰到的這隻稍微有些不同,在它身上居然有一把附魔武器的匕首,說不準它的巢穴裡,還有遺漏下什麼強悍的東西。
既然就連青峰都會受到影響,那說明,這洞穴裡有些東西絕對不平凡。我的好奇心立刻被引燃起來,恨不得立刻衝進去看個究竟。
吞了下口水,我也打量了一番山洞,這才說:“青峰,我們進去看看。”
“不用了吧,主人,我老是覺得有些古怪。”青峰有些猶豫的搖了搖頭。
這傢伙難得這麼有主見,不過他的主見立刻被我狠狠的踩滅了。
“嘿嘿,說不定裡邊還留著一把附魔武器等我們去拿呢。傳說中有靈性的附魔武器都會自主的尋找主人,恐怕青峰你感覺到的那股奇怪波動,就是某種附魔武器在呼喚你。”
我摸了摸他的腦袋:“想一想,手上拿著一把附魔武器殺敵,是一件多麼拉風的事情,你的姐姐也會為你驕傲的。”
“姐姐才不會因為我而感到驕傲,姐姐的眼睛從來就沒有離開過主人您,就算陷入沉睡狀態的時候也一樣,她從來就不會關心您以外的東西。”青峰吃醋道。
“切!你這個有戀姐情結的小屁孩,你身為大妖魔的尊嚴到哪裡去了!”我用力踹了他一腳,將他給踢進了洞裡:“帶路,給我向著那個波動的方向走。”
洞很幽深,很窄,只能容一個人勉強通過,而且突如其來的、曲折的轉折點也比較多,但還好的是來來去去也就只有一條通道,不容易迷路。
越往裡邊走空氣越是寒冷。不知從何時起,四周的氣氛變得怪異起來,雖然還聽得到青峰的輕微走動聲,但是我總覺得像是孤身一人,所有人都死絕了。
不但如此,還有一種沉重的壓抑死死壓在心臟上,似乎再向前走一步,就是萬劫不復的絕路。
我掏出一張符紙,在空中畫了一道圓,喝道:“真靈之魄,還我本相,天眼開目,疾!”
幽綠的暗淡光芒頓時順著符紙化開的地方散髮出去,沿著整個洞壁爬行了一圈又一圈,終於在洞壁的右側停了下來。
有道泛青的光芒在天目的攻擊下顯現出來,青峰一掌打了過去,青光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居然露出了一個彎曲狹窄的通道。
我站在通道口,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好強烈的妖氣,不知道裡邊究竟有什麼東西。嘿,有趣。”
讓青峰撐起結界,我跟在他後邊,悠閑的燃出一顆照明用的熾熱法術,把整個通道照耀的纖毫畢露。但剛走了不久就覺得不太對勁。
這個通道怎麼走,怎麼泛著詭異,像是被人施過迷蹤法術。
“青峰,每隔一丈用斷魔刃打出一道手印。”我囑咐道。
青峰一絲不苟的在右手上逼出半尺長的青色光芒,一個手印一個手印的朝石壁打去,就這樣打了三七二十一個手印,眼前猛地豁然開朗,這才發現已然走進了另一個山洞中。
這個山洞極為龐大空曠,熾熱法術的照明光焰也不能照射到四周的盡頭。更怪異的是,剛才通道裡還能察覺到的恐怖妖氣,卻在這裡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讓人一時間空盪蕩的,心裡很不充實。
恐怕,就是這裡了。
我眯著眼睛四處張望了片刻,視線盡頭,隱約能看到一大堆反光的物體。
走過去一看,才發現是屍體,一堆又一堆的屍體,這些死掉的人大概有一百多個,死的姿態千奇百怪,但唯獨沒有任何外傷。就像在洞外看到的那一人一鬼兩具屍體。
我心裡一凜,頓時小心翼翼起來。自己不會根本沒到什麼金錢鬼的巢穴,而是誤闖哪個魔頭的家了吧?!
叮囑青峰小心戒備,我又向那些屍體看去,頓時心裡又是一驚。
這些屍體的左手腕上,赫然印著數量不等的彼岸花,他們竟然無一例外,全都是獵捕者。而且,都死了不久,有的身上還殘留著體溫。
“娘的,恐怕要糟糕了!”我的心底頓時生出一股極為不祥的預感,揮了揮手喊道:“青峰,我們快離開這裡,這個地方有問題。不對,這整件事情都他娘的有大問題!”
就在這時,從洞外傳來了一陣陣的聲響。居然有一大群人好巧不巧的走了進來。
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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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0 22:05:53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人不是我殺的
“各位大人,小人我親眼看到,人就是他們殺的。”
走進來的是五個捕快和一個尖嘴猴腮、一看就不像好人的傢伙,那醜陋的如同怪物的人類一進入洞裡,指著我們就吼了起來,就像我剛謀殺了他的親爹親娘。
那五個捕快一看就知道是小地方來的,沒見過什麼世面,視線剛一接觸到滿地的屍體,就有三個年輕人蹲在地上吐了起來。
只剩下最後兩個長相比較老成點的,掏出了傢伙,刀口指著我和青峰,厲聲吼道:“統統不許動,你,還有你,手放在腦袋上,蹲下!”
我根本沒有理會他們的喊叫,腦袋飛速轉動,內心卻極為懊悔。娘的,居然被人擺了一道,活生生遭人誣陷了。
要早知道就不那麼貪財,看來,這根本就是一個陷阱嘛。
“老兄,人不是我殺的。”我攤開手,笑咪咪的解釋道。
那個尖嘴猴腮的傢伙也不知道在激動什麼,又大聲吼著:“你說人不是你殺的,就一定不是你殺的?我明明親眼看到你在這裡殺人,我才溜出去報衙門的。你當我是瞎子啊!”
“那我殺人的證據呢?”我依然笑咪咪的,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你的哪只瞎眼看到我殺人了?要判斷一個人是不是嫌疑犯,貌似需要人證、物證、動機和凶器吧?我哪一點符合凶手的要素了?還有,你說我殺人我就真的是凶手了?或許是你殺了人故意去報案陷害我呢!你才是凶手!”
尖嘴猴腮的傢伙一時間找不到話反駁,結結巴巴的急得直抓嘴。
“不要在這裡扯皮,有話全部到衙門裡去說。”那兩個年齡比較大的捕快發話了,他們如臨大敵的用刀指著我,小心翼翼的掏出兩條鐵鏈丟到我倆腳下。
“你們自己把手腳綁上,跟我們到衙門去一趟,如果人真的不是你們殺的,衙門自然會給你們一個公道。不要給我耍花樣,刀劍可不太長眼睛。”
“你們這些捕快,嘖嘖,真看不懂形勢。”
我嘆口氣搖了搖頭,獵捕者一直都不願意和世俗的政府打交道,因為普通人在我們眼中就如同螻蟻般的存在。如果沒有量到質的變化,否則螞蟻永遠都撼動不了大象。獵捕者,自然有獵捕者的法庭。
“我不會跟你們走的。”
兩個捕快緊了緊手中的刀,聲音又大了一點:“你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這件事以後我自然會給你們一個交代,不過今天的事情,是你們沒有辦法插手的。還是聽我一句忠告,統統忘記吧,否則不但被人當槍耍了,搞到後邊連小命都會丟掉。”
我暗自掏出一張符紙,捏碎。頓時,一道波紋以肉眼難以捕捉到的速度飛速散開,充斥滿了整個洞穴。
“哼,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不過你的意思是不願意跟我們回去了?”捕快將刀再一次緊緊握住,似乎有些緊張:“這些由不得你,最後警告你們一句,跟我們走,否則我們就要動刀了。”
“隨便。”我聳了聳肩膀:“不過我也要提醒你們一句,貌似你們剛才緊張的就連刀鞘都掉在地上了!”
就在這些捕快下意識向下看過去的時候,我低吼一聲:“定!”
就在聲音響起的一剎那,整個洞穴裡的所有捕快都如同時間凝固了一般,動作全部停止,傻呆呆的保持著最後的姿勢呆在原地。
我走上前去,拍了拍最前邊那個四十多歲模樣的捕快叔叔的臉蛋,在他耳邊輕輕說:“騙你們的,哈哈,你們這些笨蛋,果然是小地方待久了,還真好騙的很。”
那五個捕快雖然不能動彈,卻絲毫無法掩蓋臉上驚惶失措的表情。我安慰的又拍了拍眼前那個捕快的肩膀。
“放心,這不會傷害你們,只不過有點痛,未來幾天你們會有一種宿醉的感覺,畢竟被定身後又失憶,確實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不過,我這都是為了你們好,畢竟普通人捲入獵捕者的事情,就算有幾條命都不嫌夠。”
說完,我又掏出一張符紙,在空中胡亂揮舞了幾下,念道:“遺忘,疾!”
符紙燒盡,化為五道刺眼的光芒射入了那五個捕快的額頭中,只見那五個人渾身抽搐了一下,全都暈倒在了地上。洞裡隨之彌漫出一股人類排泄物的惡臭。
這也是我不太喜歡這個遺忘咒的原因,不知為何,不管如何改進,遺忘都會引起普通人類的身體不適應,讓人大小便失禁,噁心死了。
“青峰,那個尖嘴猴腮的傢伙你抓到沒有?”
五個捕快剛一倒下,我就傳音給青峰,我早就懷疑那傢伙有問題,所以注意力一直都放在他身上,就在我使用定身術的前一秒,那位尖嘴猴腮的仁兄居然詭異的在我的視線下消失了,而且五個盡職盡守的捕快帥哥,還沒有任何一位發現。
我當下立刻暗中囑咐青峰,給我尋著那傢伙留下的痕跡追過去。
“主人,我出了洞沒多久就找不到他的蹤跡了,那個人就連味道都沒有殘留下來。”青峰懨懨的傳音回來說。
“嗯,那他很有可能使用了瞬間移動一類的法術,沒關係,我們再想其它辦法。”
我用下陷法術在洞穴中央弄了一個極大的坑洞,然後把所有獵捕者的屍體都埋葬了起來。
站在那個合葬的無名墓前,我默默念叨著:“各位老兄,雖然你們都不是我殺的,不過既然殺你們的人找樁找到小弟我的腦袋上來,我也不得不替各位找回點公道。放心,我會讓他死的很慘。
“不過,首先呢,小弟最近盤纏剛好用光了,只好先借諸位的一用。總之你們到了黃泉之下,也用不著陽間的那麼許多,最多小弟以後多多來替你們燒些紙錢。”
嘿嘿,發了,這些獵捕者居然沒有將重要的東西藏起來的習慣,每個人隨身都揣著好幾萬兩銀票。足足從他們身上搜刮出了二十多萬兩來。
果然還是俗話說的好啊,女人、小孩和死人的錢最好賺。
青峰看著眼前被人冤枉了、還高興的為點小錢手舞足蹈的主人,徹底無語了。
“主人,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會不會被衙門通緝?”他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脊背。
“廢話,當然不可能,證據我都消除了,記憶我也抹掉了,這五個捕快明天醒來,只會當自己集體夢遊了一次。世俗世界的衙門我倒是一點都不擔心。不過獵捕者集市方面就有些麻煩了……”
我托著下巴,緩緩思索著。自己最近並沒有得罪過誰,是誰一定要花那麼大的力氣和手筆來陷害我呢?
“主人,會不會是風曉月姑娘?你不是跟在後邊搶了她的沙漠蜃內丹嗎?”青峰努力在為我分憂。
“不會,那臭娘們雖然性格扭曲,不過讓她殺這麼多人估計還是有些困難的。何況她的家族有錢的很,才不會為了區區兩百萬兩黃金和我計較,她看重的是獵捕者的積分,完成了這個任務,她剛好能升到十一級。”我搖頭。
“那會不會是那個發布蜃怪內丹任務的人,他突然不想付錢了,所以乾脆誣陷你?”青峰又猜測道。
我無奈的摸了摸額頭:“我的老天,青峰你這個邏輯實在有問題,不管怎麼想都不符合現實嘛。首先發布任務的時候,錢和獎勵物品就已經存進了獵捕者集市的兜裡,是不可能後悔的。咦,等等!”
我突然想到了什麼,在原地胡亂的踱步思索著。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陷阱確實是針對我的。首先,有人看準了我的性格,用拿著疑似附魔匕首的金錢鬼引誘我到這個山洞來。不錯,以自己貪財的可愛性格,他確實成功了。
然後他又將金錢鬼以十分陰毒的手法殺掉,讓我以為這裡住了一個魔頭,而金錢鬼是偶然死於這個魔頭手上。這一點他也成功了。
最後,他利用某種東西對青峰造成影響,讓我對洞穴裡產生好奇。而迎接我的卻是滿地獵捕者的屍體,和來得恰如其分的捕快。
這個人對我的性格分析的很透澈,他知道我不可能殺普通人,他在賭博,看我會不會跟捕快去衙門。不過他忽略了一點,雖然我不殺人,但是我可以抹掉他們的記憶。
不對,或許這一點他也算計在了裡邊。畢竟會遺忘法術的人並不少見,他既然研究過我,就肯定知道我會使用。
那這個誣陷我的傢伙,他究竟想幹什麼?他想要達到什麼目的?
我疑惑的搖了搖有些發痛的頭,不管他想怎樣,我夜不語都不是個好捏的軟柿子。既然他敢踩到我的頭上,就要做好被我報復的心理準備。
讓我頭痛,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首先,還是要找到那個尖嘴猴腮的傢伙。
各大獵捕者集市最近肯定是不能去了,如果我猜測的沒錯,那裡懸賞抓捕我的任務,已經被集市內部的清理局所發布了下來,恐怕開的價格還不菲。想要搞到所需的信息,現在也就只剩下一個地方了。
“青峰,我們現在就出發。”我伸了個懶腰。
“去哪裡?”
“成都。”
“去成都幹麼?”
“去找一個人,一個自稱無所不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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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0 22:06:33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墻的記憶
十二年前。
白鷺書院操場有一個長達四十丈的環形跑道,但就是這種標準的橢圓形,卻怎麼看怎麼像是蛤蟆的背脊,看久了,我噁心的雞皮疙瘩都長了出來。
“第一天上學感覺怎麼樣?”趙凝香擠到我身旁問。
“還不錯。”我無精打采的答道,這個鬼書院,實在太令人頭大了。
“我喜歡這裡。”她笑咪咪的說:“我從小就在這里長大,非常熟悉這裡的一草一木,放學後要不要我帶你到周圍逛逛?”
我想了想,點頭道:“那,謝了。”
看起來估計自己要在這裡生活到老爹的雜貨店夢想破滅為止,至少最近一年是離開不了的,還是先熟悉一下環境為好。
“嘻嘻,你這個人果然很奇怪。”趙凝香又笑起來。
我惱怒道:“我哪裡奇怪了?”
“就是很奇怪。”她偏過頭去,小聲說:“安靜,要開始了哦。”
開始?開始什麼?練武嗎?
我伸展了一下拳腳,準備叫喚聲響起就開始打一套基礎拳腳,但等了老半天也沒有聽到熟悉的喝號聲。
怎麼回事?
我抬起頭,頓時呆住了。所有人都盤腿坐到地上,閉上眼睛悶不作聲的像是在冥想,整個操場只剩我孤零零的還站著。
怎麼這書院不練武,而是冥想嗎?這裡的衙門到底在搞什麼,書院這麼亂來都沒人管!
入鄉隨俗,我一向奉行大眾化路線。只好學著他們坐下來,閉上眼睛胡思亂想。
沒過多久,突然感覺肩膀上一沉,彷彿有誰在用力的拍我。我立刻將眼睛張開,但卻誰也沒有看到,附近的同學依然靜坐著,一動不動。
那剛才拍我的是誰?
我迷惑的看了看身下,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向下陷了半尺多,半個屁股已經埋進了土中。
怎麼可能!剛才肩膀上的力量有那麼大嗎?我偷偷用力挖了挖身下的土壤,壓的很結實,不像是承受不住我身體重量的樣子。
而且站上來時,我也沒有腳下松垮垮的感覺。那就是說,我是因為那股力量才陷下去的?不對,如果真的是因為那股力量,我的全身骨骼應該早就被壓碎了吧。
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感覺自己的理智就快要到崩潰的邊緣了。
內心忍受著巨大的恐懼煎熬,不知過了多久,操場上整個書院的學生不約而同的睜開眼睛站了起來。
趙凝香舒服的伸了個懶腰,視線一接觸到我,就奇怪的問:“夜不語同學,你怎麼了?難道冥想很累嗎,你的臉白的嚇人。”
我“哈哈”的強笑幾聲,好不容易才憋出幾個字來:“我,哈哈,完全沒有問題。剛才你們真的是在冥想?”
趙凝香“嗯”了一聲。
“這東西有什麼用?”想了半天,我決定不把剛才的事情說出去,畢竟這種難以理解的東西,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講出去一定會被人當白痴的。
“書院的院長說,我們小孩子會比一般人更能接觸到宇宙力量,所以冥想是最有利於成長的運動方式了。”
我無語了。這家院長還真不是簡單的人物,這種話都能說出來,實在很想看看他的腦袋是怎麼長的,居然睿智到如此程度!
冥想完沒過多久就又開始上課了,這裡就如同其它大型書院一般,是全天委託制度,上午的課大多是主堂,倫理道德課全部占用光光了,不過課間休息時間比較合理,足足有十五分鐘。
我上課的時候,純粹在煎熬著度日,欲哭無淚的看著白痴到極點的識字課程,再加上古怪同桌的頭皮屑騷擾,實在已經徘徊到了抓狂的邊緣。
還好,同桌只是在聚精會神撓著他如鵝毛大雪一般豐茂的頭皮屑,沒有和我搭話。不過偶爾用余光瞟到的時候,也很讓我難受了。
不,我謙虛了,原諒我,我絕對不是難受這麼簡單,根本就是難受到想哭、想吐。這傢伙開心的積滿一整桌面的頭皮屑,然後又開心的用根樹枝把它們掃到一堆,最後小心翼翼的撥進了一個皮袋子裡。
我好奇的向他的袋子看了一眼,但這一看,我的臉色頓時煞白,胃裡一陣翻騰。只見他的袋子裡根本就沒有其它東西,只有滿滿的頭皮屑,白花花的,我彷彿已經聞到了頭皮屑放久後發酵散髮出的噁心臭味。
“噗!”我用力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吐出來。
王先生看向我,關心的問:“夜不語,你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臉色白的嚇人,要不要去書院的診所休息一下?”
大型書院裡配備診所,不知道是哪個天才的發明,實在太富有王道精神了。
“要,絕對需要。”我毫不猶豫的捂著胃部站了起來決定裝病:“估計是早餐有問題,我胃痛。”
再待下去,估計我就要真的吐出來了。
“那好。”王先生的視線在教室裡晃蕩了一圈,停在了趙凝香身上:“凝香,夜不語還不熟悉路,你陪他去診所吧。”
“哇!好!”趙凝香興高采烈的站起來,一把扶住我就往外走。
不過,這位同學,你扶我就好好扶吧,幹麼力氣大的像在硬把我往外拽啊!
一走出教室我就掙脫她,自顧自的向前走。
趙凝香笑嘻嘻的看著我,意味深長的道:“看不出來嘛,夜不語同學,一轉學過來就敢裝病逃課,當心我揭發你。”
“你看清楚點好不好!”我把直到現在還噁心得發白的臉龐湊到她眼前,氣憤的說道:“看看我的臉,像完全沒事的樣子嗎!我現在是名正言順的,先生都已經承認的病人,什麼是病人你懂不懂?”
“懂,怎麼會不懂。”她衝我做了個鬼臉:“不過管他的,本小姐只要能順便逃一下課就心滿意足了。喂,你想跑哪去啊?”
“診所啊!”我頭也沒轉的回答。這個女孩估計也是個麻煩人物,離她遠點。
“診所可是在這邊。”趙凝香用纖細的手指指了指相反的方向。
我疑惑的向她指的方向看了看,又迷惑的指著不遠處的牌子問:“奇怪,那裡明明有一個診所的指向牌。”
“哪有?”她問。
“就在這裡。”我走過去,指著一面墻道。
不遠處確實有一塊老舊的木板牌子,上邊用朱紅暗淡的字體寫著“診所”兩個字,還有一個向下的箭頭符號。
趙凝香奇怪道:“怪了,我都在這裡都上了五年多的學,怎麼從來沒有注意到這裡居然有塊牌子!不過,這牌子似乎有些古怪。”
說起來,這牌子確實有些古怪。老舊到甚至有點殘破的牌子,和教學樓嶄新的木質墻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視線一接觸就讓人渾身很不舒服,就像透露著某種詭異的氣息。
“你的意思是,你在這裡快六年了,從來沒有見過這塊牌子?”我皺起了眉頭。
“對啊。”她點頭,然後看著我的樣子,“噗哧”一聲笑起來:“夜不語同學,你思考的樣子好像個小大人。”
我的臉色凝重,完全沒有理會她。奇怪了,很奇怪,非常奇怪,實在太不符合常理了。
這塊牌子離自己所在的班並不遠,而且要去操場只能通過這條路走,趙凝香每天至少有一次機會能見到這塊牌子,而這牌子實在很顯眼,怎麼可能從來沒有注意到?難道,這牌子是不久前才釘上去的?
不對,就算剛剛釘上去,誰會無聊到用這麼老舊的牌子,這麼怪異的文字顏色?何況診所的指向箭頭還是向下的。難道,是誰的惡作劇?
算了,讓自己頭痛的事情已經夠多了,不理會,不理會。
就在我準備完全忽略這件事,向真的診所走的時候。趙凝香一把拉住了我。
“幹麼?”我皺眉問。
“我們過去看看嘛,貌似很有趣的樣子。”她對我擠眉弄眼。
“不去。”我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你這個人真是無趣,對於美女的邀請都不積極一點。”她嘟著嘴就是不放手。
“美女?哪裡?我怎麼沒看見?”
從我嘴裡吐出的三個疑問句,似乎狠狠砸在了她的腦袋上,她賭氣的用力將我向前拖:“夜不語,你真沒風度。”
“要你管,我就是不想去!”我繼續向反方向掙扎。這女孩究竟是吃什麼長大的?力氣比牛還大。
就在我們相互抵銷力氣到氣喘吁吁的時候,趙凝香突然驚叫了一聲。我向後望去,也驚訝的呆住了。
那塊古怪的牌子,居然不知什麼時候消失的無影無蹤。不遠處的墻面乾乾淨淨的,彷彿那牌子從來沒有出現過。
我用力拉開趙凝香,走到原本有牌子的地方仔細打量著。
沒有!什麼都沒有!沒有掛牌子的釘子孔,也沒有任何能證明曾經有過牌子的痕跡。原本掛牌子的墻面上我找不到任何線索,那牌子居然就這樣在我倆的眼皮子底下,莫名其妙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能肯定這裡沒有別人來過,畢竟只有一條路,如果有人,一定能一目了然的看到。難道是錯覺?在某種特定的條件下,讓我和趙凝香都產生了一種“看到過牌子”的錯覺?
趙凝香臉色發白的呆立在原地,過了好久才望著我,聲音在顫抖:“夜、夜不語同學……剛才我們是不是見到鬼了?”
“這世界上哪可能有鬼。”我老氣橫秋的說。
“那、那剛才的牌子是怎麼回事?”她驚魂未定,一把緊緊抓住我,彷彿這樣才能安心一點。
“估計是某種特定的自然現象吧。”
我撐著下巴臭屁的道:“據說這個世界上的一切東西都有記憶,人有,動物有,非生物也有,就連路邊的一塊石頭都有。只要符合特定的條件,它們的記憶就會顯現出來,剛才或許我們就是誤打誤撞的看到了那面墻的記憶。”
“真的嗎?”她半信半疑。
“還能怎麼樣,我就只有這個解釋了。”我無奈的聳聳肩膀。
“你好像不怎麼怕的樣子,這麼恐怖的事情……”她欲言又止。
“當然怕了,不過萬事萬物都肯定有它出現的原因,想通了就不在乎了。”
很多時候,我都是個理智的人,雖然很多時候有許多東西讓我完全難以置信,不過我是個聰明人,聰明人知道怎麼找個合理的解釋欺騙自己。
就在這時,下課敲響了,早晨的課全部結束,午休時間到了。
不過那牌子真的是墻的記憶嗎?為什麼課間冥想的時候,我會整個人陷入土裡去?似乎自從搬到這個怪異的黑水鎮以後,許多詭異的事情就像雨後春筍一般,在我身邊密集的冒出來。
不知為何,我心底那揮之不去的陰霾逐漸濃重了起來。而自己,對這個小鎮,也越來越反感了。
這個書院座落在黑水湖畔,因為常常有白鷺棲息其中,所以有個非常直白的名字,叫做白鷺書院。直到下午我才知道這裡的教育體系,實在有點匪夷所思的過分,在其它書院是根本不可能出現的。
早晨的課巳時結束,然後就是午間休息時間,休息五刻鐘讓你吃飯玩耍,下午課未時準時上,而且只有兩堂。
兩堂課一完就是自由活動交流的時間。
切,這裡的書院學生還真有夠悠閑的。人家全國各地都怨聲載道的要求增加科舉名額,努力的向仕途前進,每個有條件上學的小孩都被沉重的壓力、家族的期望弄得喘不過氣來,只有這鬼地方完全顛覆了科舉才是唯一出路的正確思想。
都什麼時候了,幾歲了,課才上到識字的程度。難怪規模這麼大,卻完全在十大書院中排不上號。
“我們這裡沒有考試,很多人也不會去科舉。”回答我的是趙凝香,她用力刮著我的臉皮:“孤陋寡聞,連這麼淺顯易懂的東西都不知道,真不曉得你怎麼活這麼大的。”
我完全無語了,這裡的小孩子果然很幸福,極度羡慕。嗯?不對,估計這個小鎮也就只有這一個書院吧,不然哪有不掙破頭往好的書院鑽的道理?於是我問了出來。
“完全正確,這個鎮上就只有一所書院。全鎮的孩子父母也就只有這唯一的一個選擇,如果要去其它書院,就只有搬出小鎮了。”
趙凝香不無得意,只不過我完全不知道她在得意什麼。
但稍微想一想,這裡也算是小孩的天堂了!
下午的兩節課還好沒有出現什麼怪異的事情,我的同桌也奇跡般的沒有來,所以時間很快就過了。下課鈴一敲響,趙凝香就迫不及待的跑到我的課桌前。
“夜不語,夜不語同學。”她的聲音十分歡快:“我們走吧。”
“去哪?”我疑惑的看著她。這個女孩子真令人頭痛,其它地方都是很重男女之防的,就她完全不知道大小。
女孩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你不會忘記了吧,約好我帶你到附近逛逛的。”
“哦,喔喔!”我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沒忘!絕對沒忘。”
“哼,你當本小姐真的是笨蛋啊,明明忘了的說。”她惱怒的道。
“沒忘,真的。我發誓!”本人的誓言一向都很廉價。
“算了,放你一馬,先帶你熟悉一下書院吧。”趙凝香盯著我看,突然笑了笑。
這小妮子肯定是故意的!她絕對根本就沒有生氣。
她拽著我走出了教室,說是熟悉環境,但卻根本不給我看清環境的時間,嘴裡的話像諸葛亮的連環弩一般,“噠噠噠”的發射個不停。
不行,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被她那種附加“暈眩”效果的聲音給直接解決掉的。為了自己的小命,絕對要阻止她介紹下去。
“那個,趙凝香同學。書院每個學生都要參加放學後的活動嗎?”我好不容易才逮到一個間歇,插斷了她滔滔不絕的話。
“不錯,每個人都要,而且還是院長規定的。”她點點頭。
“又是那位偉大的院長大人?難道參加這些活動也能增加宇宙能量?”我又問。
“聰明,都會舉一反三了!”她欣賞的看了我一眼。
我狂汗。
厲害!這家的院長果然是個狠角色。
“那白鷺書院裡有哪些社團活動?”我問。
“很多。”
“那你是哪個社團?”我繼續問。
她腳步一頓,突然轉過頭來看著我,慢慢吐出了三個字:“散步社。”
“散步社?這是什麼東西啊!”就算說是妖魔研究社都可以處之泰然的我驚訝了。這種社團,在我漫長的十年人生裡,聽都沒有聽說過。
“就是散散步,到處溜達溜達喏,很輕鬆的。”趙凝香敷衍道。
“請問,這個所謂很輕鬆的社團,會不會只有你一個人?”我不客氣的猜測。
“哪有!你太小看我們的社團了!”她委屈的“哼”了一聲:“馬上就要有兩個人了。”
意思就是說,現在還是只有她一個啊,嘿,我就說嘛,聽起來這麼丟臉的社團哪有可能會招惹到人氣,既然沒有人氣,當然也不會有人蔘加了。就是不知道即將參加的那個倒霉鬼是誰。
等等,剛才趙凝香這小妮子說“馬上就要有兩個了”?馬上?這個馬上是什麼意思?難道……
頓時我有一種極端不祥的預感。好半天才看著她的眼睛,指著自己的臉,結結巴巴的試探道:“這位大小姐,你說的那個即將會參加的人,不會就是我吧?”
“正確,完全正確。夜不語同學實在是太聰明了。”她一把拽住我的左手,似乎怕我一溜煙跑掉。
“拒絕!”我毫不猶豫的搖頭,拼命想掙脫她的雙手。
“參加嘛,散步社真的很有趣。”
“不要,我才不參加一聽名字就老土到丟臉的社團。”我繼續掙扎。
“哪有!散步的途中,可以看到很多東西哦!”她拽得我更緊了,拉鋸戰繼續。
“不參加。”
“參加嘛!”
“不參加。”
“參加!”
“不!”
……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妥協了,莫名其妙的加入了這個只有兩人的丟臉社團,散步社。難怪老爹常常說老娘很可怕,果然,女人果然像老虎一樣吃人不吐骨頭,特別是有目的又難纏的女人。不管這個女人有多小!
算了,總之進了散步社,就要每天下午所有課程結束後,散步一個半小時。曾經的光桿社長趙凝香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帶著滿臉詭異的笑容走在我身旁,害我忍不住擔心她會不會把秀氣的臉笑到抽筋。
“好了,夜不語社員,讓本社長繼續跟你介紹這所書院。”她趾高氣揚的再次準備滔滔不絕。
我立馬投降了:“不用了,社長大人,您老還是休息一會兒。我自己會用眼睛看的。”
果然,答應她帶我熟悉環境完全是一種錯誤,不過已經沒有後悔藥可以吃了。還是讓落入魔窟、心情沮喪的我多清靜一會兒吧。
她終於安靜了一會兒,突然又問:“夜不語社員,你有想過以後要當個怎樣的人物嗎?”
“有,我要當獵捕者。”我一愣,毫不猶豫的說道。
“獵捕者?那是什麼?”趙凝香好奇的問。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肯定是很紅的職業,那是我從小的夢想。”我緩緩說著,不斷回憶著從前的一幕又一幕,那段在本家的、不太開心的記憶,又慢慢浮上了腦海。
趙凝香少有的沒有打斷我,只是帶著我在書院裡到處穿梭著。
就這樣在書院裡參觀了不知道有多久,不小心走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樹林前。不過說起來,這裡我壓根兒就沒有熟悉的地方吧。
“夜不語同學,你看那是什麼?”趙凝香突然驚訝的叫起來。
我隨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但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哪有什麼東西啊?”我回頭看她,認真的回答。
“真的有,我明明都看到了!”趙凝香向前走了幾步,然後在一棵樹下停住,指著地上又道:“你仔細看看,很漂亮的東西,真的。”
我又是凝神一看,她手指延伸的方向,依舊空盪蕩的,除了滿地堆積的樹葉,就什麼都沒有了,更不論她口中的那種漂亮的東西了。
我不悅道:“你在耍我吧,怎麼我什麼都看不到?”
“怎麼可能,那麼明顯的東西,怎麼會看不到?”趙凝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我,確定我確實沒有開玩笑後,臉色頓時變了變:“你真的沒看到?”
我搖頭:“真的沒有。”說完又使勁的揉了揉眼睛。
等再次張開眼睛的時候,瞳孔猛地一張。我傻了,自己的眼睛居然在那一刻,在趙凝香的身旁看到了一個東西,一個之前絕對不存在的東西。
那東西通體黑漆漆的,長七尺,寬四尺多,但卻談不上漂亮。我又揉了揉眼睛,這才將那東西看清楚。
那玩意兒,那東西,活脫脫根本就是一口棺材。一口透露著莫名詭異的棺材。
“這就是你口中漂亮的東西?”我感覺自己舌頭都打結了,顫抖著將話說了出來。
趙凝香疑惑的問:“你終於看到了?本來就很漂亮……”
話還沒有說完,她也看到了自己所指的那口棺材,尖叫一聲,嚇得撲進了我的懷裡。
“這麼會變成這樣?我看到的明明是、明明是……奇怪,我剛才究竟看到了什麼?”她恐懼的渾身都在打抖,嘴裡還喃喃念叨著。
老天,不過才開學第一天,怎麼會讓我遇到這麼多難以解釋、莫名其妙的事情?我快要瘋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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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0 22:07:01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無不知
在獵捕者中有流傳著一個十分神秘的名字,它叫無不知。
至於為什麼我會用上“它”這個非人類的指代修辭,是因為沒有人知道無不知究竟是男是女,甚至是不是人類。就光憑這一點,足夠令它成為非人類的存在。
傳說中無不知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彷彿世間上沒有任何它不知道的東西。有人甚至猜測,它根本就是從上古時代便存活下來的妖魔。
但我知道,而且十分清楚,其實無不知十有八九是一個擁有預言或者醒世能力的獵捕者,一個特殊的獵捕者。
只不過別的獵捕者獵捕妖魔鬼怪,而它獵捕的是信息。
無不知神出鬼沒,沒有人確切的知道它下一刻會出現在什麼地方。不過很不巧,它的老巢我偏偏也很清楚。
它一年有十個月待在成都,所以我就去了成都。
“主人,這個叫燒餅的東西還滿好吃的。”
每個城市都有商業最繁華的地段,而成都的商業街就在春暉路。在春暉路的擁擠人潮中,青峰開心的一手拿著一個燒餅,旁若無人的啃著。
他一頭顯眼的青發飄逸,就連全身套著的那套不太合體的書生服,也顯得極為瀟灑。不得不說,如果拋掉實力不算,光憑他的長相都能抵上十八級的存在。
雖然他現在的樣子極為不堪,但依然無法阻礙周圍美女的驚艷目光和臭男人的嫉妒。
我用力敲了敲他的頭:“你不要給我那麼丟臉,我現在可是通緝犯。如果被其它獵捕者發現就麻煩了。”
青峰撇了撇嘴巴:“主人,青峰又不是笨蛋。主人早就用法術將原本的樣子改變了,除非有十級以上實力的獵捕者,否則哪裡看得出端倪。
“相比普通人類,獵捕者的人數基本上可以少到忽略不計,而十級以上的更是少之又少,哪有那麼容易碰到。”
切,這傢伙最近不知道吃了什麼,腦子突然變聰明了。
“還是小心一點好。”我看了看周圍,然後走進了一家裝修豪華的客棧。
徑自走進客棧的一排茅房裡,我招呼青峰和我站進第二個茅房中,關上門,然後依照八卦五行的順序,有節奏的按動茅房上的頂棚。
不一會兒便從茅房底下的茅坑中傳出一陣古怪的呻吟,它嘶啞的低吼著,像是饑餓的野獸看到了獵物。整座茅房都不斷的顫抖起來,茅坑開口猛地長大,一口將我和青峰活生生的吞進了肚子裡。
這隻茅坑造型的怪獸叫做水刺怪,很溫順的怪物,可以人工繁殖,主要用來形成五行空間。
進入了水刺怪的肚子後,我和青峰被傳送到了一個奇異的地方。
那是一滴水珠,是這個空間中千千萬萬滴水珠的其中一顆。每次看到這個景象都覺得很壯觀,就如同自己是塵埃上的生命似的,那麼渺小,也那麼脆弱。
“夜不語,我就知道你會來。”
一個感覺極為年輕,又感覺極為滄桑的聲音,唐突的出現在了我的身後。
青峰渾身一顫,戒備的迅速轉身。有一個人,看不清楚模樣,不知道是男是女,緩緩出現在我們身後的不遠處,它就彷彿一直都站在哪裡,不曾移動過似的,只是我們從來就沒有注意到。
我慢慢將視線從萬千水滴上收回,依然那麼站立著,淡淡道:“無不知,你還是那麼喜歡裝神弄鬼。”
一臉模糊的無不知攤開手,用不知是哭還是笑的聲音道:“沒辦法,世人都喜歡看包裝。包裝的好壞直接影響他們付錢的爽快程度。用一小點包裝來博取最大的利益,何樂而不為呢!”
“切,你所謂的一小點包裝,對我來說也是大手筆啊。”我轉過頭,打量了它一眼:“一件有‘隱匿’的附魔道具,一隻不知道生活了幾千萬年的,可以繁衍出無窮數空間的水刺怪。
“其它我看不出門道的防禦性附魔武器,還不知道有多少,你為你的小命還真是投入了不少的心力。這些東西要是隨便拿出一件丟到外界,怎樣都能引起獵捕者之間的一陣腥風血雨。”
“見笑!見笑!畢竟我可沒有獵捕者那麼強大的攻擊能力,如果沒有點自保手段,恐怕早就成為誰的盤中飧了吧。”無不知依然是那副不死不活的語氣,聽得人牙齒癢癢的。
見我還想扯皮,它又笑起來:“你來應該不是無聊找我聊天的吧?想要知道什麼,就快點說。”
“也沒什麼,你不是無不知嗎?我來的目的你應該知道才對。”我聳了聳肩膀,欠揍的就地坐下,還掏出了一瓶酒喝起來。
無不知模糊的聲音動了動:“最近你被獵捕者集市下了通緝令,不管死活,你的人頭值兩千萬兩銀子,外加一粒炫陽丹。”
“我居然值這麼高的價錢,娘的,如果要的不是我的人頭,我都有點想自己把自己捆了拿去領賞。嘖嘖,炫陽丹可是個好東西。”
我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如果說兩千萬不值得大多數高手動心的話,炫陽丹這東西就足夠讓許多獵捕者瘋狂了。
這玩意兒據說能提高十五級以下獵捕者整整一級的能力,而且有名到有市無貨,除了各大世家能夠有些存貨外,其它就全靠獵捕者集市偶爾懸賞的時候拿出來了。
雖然它對我這個根本沒有任何能力的帥哥沒用處,但如果真要拿到市面上拍賣,那價錢不得高的我口水都能流個三天三夜?
看這麼大的手筆,就知道獵捕者集市的幕後操縱者動了真怒。我有麻煩了。
“喂,無不知你這個王八蛋,你該不會已經把我的行蹤偷偷出賣給獵捕者集市了吧?”我瞪了它一眼。
它搖頭:“還沒有。”
“我信你才怪,以你這種貪財愛占小便宜的性格,肯定會出賣我。”我嗤之以鼻。
“這次真的沒有,你小子運氣好,剛好遇到我最近休假。”無不知說道。
這傢伙果然沒有幽默細胞。
“你這次來,是想知道陰謀陷害你的幕後主使人究竟是誰吧?”
“不錯,我本來還以為自己是天下第一聰明的人了,看來你也不差,只比我低了那麼小一點點。”我用手比劃著一尺的長度。
“我可以告訴你。”無不知根本沒有理會我那些毫無營養的話,繼續道:“只要你能付的出代價。”
“小氣鬼。你要什麼?”我拿出了須彌袋。
“十顆金蛟龍的內丹。”
“噗!”我一口將嘴裡的酒全都吐了出來:“你開什麼宇宙玩笑!現在這個世界,就連金蛟龍的棲息地都很難找到,更有傳說它們早就絕種了。就我所知,就算十大世家合力,恐怕也沒辦法拿出十顆。你這是訛詐,赤裸裸的訛詐,是坐地起價!”
“不好意思,這是我將真相告訴你後,自己會遇到的風險計算出來後給出的價格,看在你是老主顧的情分上,我還大出血,打了九點五折。”無不知古井不波的說。
我用雙眼死死的盯著它,許久才不鹹不淡的道:“其實,你根本就不知道誰是陷害我的幕後主使者吧?”
無不知淡淡道:“我是無不知,世間萬物,無所不知。”
“切。”我用鼻孔發出一聲表示不屑的聲音:“價錢太高了,我還是自己去找答案吧,你幫我找一個人。”
“誰?”
我掏出一張符紙,用幻化術在空氣中模擬出一張人臉。那個人赫然就是帶著捕快、指著我的鼻子誣陷我的傢伙,他那尖嘴猴腮樣實在太有特色了。
“謝謝惠顧,十萬兩銀子外加十顆雷獸內丹。”無不知閉上了眼睛。
“敲詐!”我惡狠狠的將東西掏出來擺在他面前。如果不是前幾天發了些死人財,這錢我還真拿不出來。
不一會兒無不知就睜開了眼睛,緩緩說道:“他在武漢,具體地址在這裡。”
說著他伸出纖瘦的中指,在虛空中寫了一串地名。隨後一串虛幻光陰的閃過,我們眼前的景物頓時閃爍起來。
等景象重新變清晰後,我和青峰已經身處在那個普通的茅房二號隔間中。
“老大,那個無不知的樣子我居然完全忘記了。”青峰疑惑的撓著頭。
“大驚小怪的,沒見識,那就是隱匿的作用。”
管他無不知長什麼樣子,總之它絕對不是美女。我的腦海里還殘留著那串地址,而那個尖嘴猴腮的人,一定要盡快找到。
“走,青峰,武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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