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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凱莉] [嬌奴狂漢]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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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6 20:42:28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這男人真的很變態耶
她只不過功夫比他高強了點
害他在眾人面前“小小的”丟了點面子罷了
可他一點君子風度都沒有
還“坦坦蕩蕩”地使用“低級”的手段
硬是將她當成“獵物”般的“捕”回家
出言恐嚇說要馴服她
高興時對她又摟又抱
手口并用吃盡她豆腐
不高興時對她又打又罵
手腳并用占盡她便宜
這這這……
根本不是“馴獸”而是“禽獸”的行為
嗚嗚嗚!她是惹了什么大麻煩嘛
既然他這么難纏
那她只好拿出看家本領陪他玩到底……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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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緣
              為何是這天?
              為何是你是我?
              為何眼神無法移開?
              或許只有兩個字能解答
              命運
  秋高氣爽,縱馬馳騁原野,這正是個狩獵的好日子。
  "小王爺!小王爺!"一聲聲焦急的呼喚,追趕著前方那匹白色駿馬,駿馬上的是名白衣男子,人兒和馬兒都是雪白的,看過去就有如一道白色閃電。
  身為隨從的宋銘漢跟在後頭,早已是氣喘噓噓,嘴裡不住咕噥:"天啊!怎麼都追不上,我沒力氣了……"
  一旁的參將郭皓雲則苦笑道:"沒力氣也得追,否則有什麼意外你能負責嗎?"
  "唉……"宋銘漢就算有九條命也不敢冒這個風險,只得使力拉起馬繩,"參將說得是,還是趕快追上去吧!"大批人馬繼續往前追趕,可仍是遠遠落在那道白色閃電之後,才一眨眼的瞬間,那道閃電就沒入了山林中,消失在眾人的視線外。
  "糟了,跟丟了,大伙兒快分頭搜尋!"郭皓雲見狀忙道。
  "是!"所有人都聽命行事,縱馬前進。
  濃密的綠林間,聶楚風正快馬加鞭,穿越層層樹林,為的就是要捕獵一只純白的狐狸,那可是難得一見的珍禽異獸,他一定要據為己有!
  "'白芒',再跑快一點!"他喝令著愛駒。白馬上的白衣男子急速馳騁,追尋那矯捷的白色狐
  狸,像兩道白色的閃電劃過綠色的林間。
  "咻!咻!"快箭有如疾風射出。聶楚風已經發出第二枝箭,卻還是教那敏捷的狐狸逃了去,他的箭術可說是京城裡的第一把交椅,沒想到那個禽獸卻更加狡猾。
  "可惡,別想逃,被我看上的獵物是逃不了的!"聶楚風咒罵了一聲,正要再抽出第三枝箭,但才這麼一停步,那狐狸就不見了蹤影,轉眼間,白色的影子已沒入深綠的林野中。
  "咻!"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銀光往聶楚風射來。一聽見箭聲,聶楚風立刻閃過了一邊去,因此那箭只擦過了他的左肩,並未直穿他的胸膛!那箭劃破了他的衣衫,最後命中了大樹,寂然不動,四周只剩下風聲吹過。居然有人想暗算他!聶楚風眯起眼晴,眼神掃射四面八方,卻看不出任何動靜。
  "是誰?有種就滾出來!"他沉聲說。但在他耳邊響起的,依舊只有蕭蕭的秋風。聶楚風緩緩拔出長劍,准備迎向即將而來的挑戰。
  果然,不出他所料,第二枝透著殺意的箭又射出,來勢洶洶,但他聶楚風的"京城第一高手"豈是浪得虛名,立即以長劍揮過,將那箭掃落在地。這次,他已經看准發箭處,飛快駕馬驅向前去,盡管對方又射出第三枝、第四枝、第五枝箭,但都無法阻擋他的氣勢,他毫不費力地以劍擋住那些箭,決心要將那暗算他的殺手捕獲。
  聶楚風的長劍劃過草叢,一個白色的影子隨之出現。他楞了一會兒,一時之間還以為是剛才那只純白的狐狸,但他很快就發現那是個穿著白衣的人,正以巧妙的輕功躍上樹干。
  "總算是現身了!"今天他聶小王爺錯失了白色狐狸也就算了,要是連這殺手都逮不到,那他可就不配姓聶了!
  就在這時,王爺府的隨從人員也都趕到了,宋銘漢一邊擦著汗、一邊喘氣的說:"小王爺,你沒事吧?"
  郭皓雲的眼晴可就銳利多了,指著樹上的白色人影說:"大家快戒備,有可疑人物!"
  所有人聽令,立即將聶楚風團團圍住,唯恐小王爺有個三長兩短,那可是他們擔待不起的。
  聶楚風卻哼了-產,"你們都不准插手,我要親自解決這家伙!"
  "小王爺,這種小事交給我們就好了!"郭皓雲聽了忙道。
  但是聶楚風縱身一躍,瞬間就跳上了樹干,和那名殺手相對不到五尺。看見對方身形嬌小,臉上蒙布,只露出一對靈活的眼,臨此大陣卻還是文風不動。
  "敢暗算我?好大的膽子!"聶楚風舉起長劍,揮向前去,銳不可當。
  那名殺手也不是省油的燈,雙手一伸,竟然是個使雙劍的,不僅接連擋住了聶楚風的攻勢,甚全還有余力反擊。聶楚風這下是真正震撼了,因為他從未想過竟然有人能敵得了他!從小他就以劍術獨步京城,前幾次跟隨父親出征,也都是所向無敵、屢建戰功,所有人都說他是難得一見的武學天才。而今,他居然拿不下一個來路不明的殺手,使出了三十來招還無法分出勝負!
  底下的隨從們看得也是日瞪口呆,只見兩條白色人影,你來我往,來往交錯,看得眾人連眨眼都不敢,唯恐錯過最致命的一擊。
  "鏘!"的一聲,身形高大的聶楚風終究占了上風,劍鋒劃過了對方的肩膀。
  "哼,這下我們是互不相欠了。"聶楚風的左肩因為箭傷而一陣燒熱,現在他也在對手的右肩還以顏色。
  那名殺手微微一顫,似乎打定了什麼主意,縱身往下一跳,准確地跳到眾人包圍的那匹白馬上,那也是唯一空著的坐騎。
  "啊!"所有隨從都嚇了一跳,沒想到這殺手會出此計謀,紛紛舉起劍或弓,想要予以還擊,但又因為小王爺剛才的命令而猶豫。
  那殺手就趁著這防衛的空隙,執起馬韁,驅策白馬向草原奔去。
  "‘白芒’!"聶楚風胸膛怒火中燒,那是他最珍貴的愛駒,他不知花了多少功夫才馴服了它,而今竟然輕易地被一名陌生殺手所駕馭!
  眾人見狀也皆是愕然,誰料得到"白芒"這匹高傲的馬居然會受他人控制!
  "郭參將,你給我下馬!"聶楚風一聲令下,郭皓雲立即跳下馬去,而聶楚風則隨即坐上郭皓雲的坐騎,只去不了一句:"你們誰都別追來,我要親自捕獲這獵物!"話還沒說完,聶楚風的身影已經迅速遠離,朝那廣闊無際的草原而去,眾人只能目瞪口呆地觀望著,不敢抗命追上前去。
  "達達!"草原上只有陣陣的馬蹄聲,和那越來越急的風聲。聶楚風生平從未如此憤怒過,一個小小的殺手先是以暗箭傷了他,接著幾乎利他打成平手,現在又騎走他最寶貴的一匹馬!他若不將這"獵物"抓到手,怎能消他心頭之怒?
  盡管聶楚風快馬加鞭,然而健兒還須快馬,"白芒"乃是馬中翹楚,不管聶楚風再怎麼追趕,還是無法順利追上那殺手,這樣下去他終究是要敗北的了。聶楚風皺起了眉頭,嘴角流露出殘酷的意味,從背後抽出箭,搭上弓,瞄准目標,毫不猶像地射出箭。
  "咻!"那箭如流星般飛出,不偏不倚,射中"白芒"的馬背。是的,為了追捕"獵物",聶楚風不惜犧牲自己的愛駒,不論要付出什麼代價,他一定要抓到那殺手。
  "白芒"發出凄厲的嘶吼,而腳高高舉起,而那殺手沒料到會有此變故,尚來不及防備,整個人立刻落下馬來。聶楚風的嘴角終於揚起,加速策馬奔向前去,這下他一定能得手了!
  果然,那殺手剛從地上爬起,想要問左方奔逃,但隨後趕到的聶楚風大手一伸,就將那殺手整個人抓起來,固定在他的胸前。
  好輕!這是他第一個感覺。這殺手難道還是個孩子?一個孩子居然能敵得了他?聶楚風停下了馬,感覺胸前的人兒仍拼命掙扎,他不耐煩地箝制住那人的雙手,發現這家伙一旦不使劍,力氣根本小得可憐。
  "別想逃,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獵物了!"聶楚風宣示道。
  大隊人馬這時才跟了上來,當他們看見"白芒"倒在地上呻吟,無不驚訝得張口結舌,再看那箭上的"風"字標記,分明是小王爺發出的箭!這……這是為什麼呢?難道為了追捕這名殺手,小王爺寧可犧牲府中最珍貴的良駒?
  "把‘白芒’解決了!"聶楚風不帶感情地說,盡管"白芒"是他最中意的馬兒,但只要背叛過他,他也不要了!
  "是!"一名部屬以快劍結束了"白芒"的生命。
  "我要拿這家伙來抵‘白芒’的命!"聶楚風一把拉住那殺手,用力扯去了殺手臉上那層白布。
  瞬間,所有人的眼睛都睜得更大了,因為他們看見了一副不可思議的景像!因為布罩底下是一張雪白粉嫩的臉,襯著一雙水靈靈的眼,小巧的鼻,櫻紅的唇,還有一頭烏黑的秀發,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女嬌娥!她那無辜的大眼望著眾人,仿佛自己也不太明白眼前這情況,甚至沒有一點被抓到的驚慌恐懼,反而流露著一股好奇和恍惚。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望著她,連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這……"聶楚風也楞著了,沒想到這二十年來唯一能和他匹敵的對於,竟是一個小姑娘!
  受到眾人注視的她,開始不安地動起來,像只受驚的小鳥,拼命要從聶楚風的雙臂中掙脫出去。
  "想逃?"聶楚風迅速在她肩後點了幾個穴道,她不禁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原來聶楚風點了她的昏穴,讓她無法動彈,閉上眼虛軟地倒在他胸前。
  "小王爺,我們該拿這位姑娘怎麼辦?"參將郭皓雲問。
  "不怎麼辦,她就是我今天捕獲的獵物,要怎麼處置她,隨我高興!"聶楚風低頭看著她那雪白的嬌顏,心想他今天追丟了白狐,又犧牲了白芒,就拿這個一身白衣的姑娘來作為補償,或許還更有趣呢!
  "但這姑娘是個刺客啊!"隨從宋銘漢覺得大大不妥。
  "少羅嗦,我的決定還得由你們同意嗎?"他聶楚風向來要什麼有什麼,誰也管不著他!
  郭皓雲和宋銘漢聞言都乖乖閉上了嘴,他們明白小王爺的脾氣一發作起來,就像天塌下來了一樣,他們是絕對撐不住的。
  "回府!"聶楚風喝令一聲,擁著懷中的人兒策馬前進。
  其他人縱使有再多詫異和不解,也都只能服從命令,大隊人馬就這麼浩浩蕩蕩回到了聶家王府。
  才聽到馬蹄聲接近,聶家的師爺許經綸就前往大廳准備迎接,他原本以為小王爺又捕獲了什麼珍奇獵物,沒想到這次小王爺抓回來的卻是一個姑娘!
  "這就是我今天打獵的收獲!"聶楚風抱著那昏厥的姑娘走進來,一把將她丟到地上,絲毫不憐香惜玉,嘴角還得意地揚起。倒在地上的人兒雙眼緊閉,仍無知覺。
  "怎樣?好玩吧?"聶楚風眼裡透著濃厚興味。
  許經綸以研究的眼神望著那姑娘,"這位姑娘的身分是……?"
  "天曉得!"聶楚風根本不在意她的來處,只是得意洋洋地說:"她突然以暗箭襲擊我,又以劍術和我打成平於,還有本事把'白芒'騎走,但最後還是讓我抓著了!這樣的獵物可遇不可求,我決定好好馴服她!"
  許經綸和郭皓雲互望一眼,兩人眼中都傳達著不贊成的訊息,於是許經綸勸說:"小王爺,我們還是先查出她的身分和幕後主使者比較妥當!"
  "屬下亦有同感,這姑娘意圖暗殺小王爺,而且武功不可小覷,我們應該先行察報王爺和王妃。"郭皓雲也開口說。
  "要查你們自已去查,要告訴我爹娘也盡管去說,反正他們還要半個月才回來,我才懶得管你們!現在我最有興趣的,就是馴服這稀奇的獵物!"聶楚風的眼神直盯著地上的姑娘,那眼神就像他過去要馴服其他獵物時一樣。
  "小王爺,這恐怕不太妥當吧?"許經綸面露擔憂,
  "既然這姑娘武功了得,恐怕會誤傷了小王爺。"
  "哼!她不可能有第二次饑會了!"聶楚風已經打定了主意,要狠狠教訓這頑劣的獵物,"來人,把她押到地牢裡,我要親自拷問她!"
  "是!"參將郭皓雲答道,命令屬下將那姑娘抬起。
  "給我好好用鐵鏈囚著,我倒要看看這下她還有什麼法子逃脫?"聶楚風交代說。
  "屬下遵命。"郭皓雲親自執行小王爺的命令。
  "好了,我要沐浴更衣!"聶楚風又說。
  "是!"隨從宋銘漢立即分派佣人去准備。
  聶楚風一面走向內室,還一面昂首笑道:"今天打獵真是太愉快了,現在起我有個不得了的獵物了,哈哈!"從今以後,他就不必成天嚷著無聊了!
  一個時辰過後。聶楚風換過一身嶄新衣裝,緩步走向地牢。地牢裡不見天日,只有牆壁上的火把照明階梯;聶楚風每走一步就是一陣期待,因為他即將要展開一場從未有過的"馴服"游戲。
  來到地牢中,部屬們都已遵令將那刺客以鐵鏈鎖住,此刻她的雙手高舉過肩,被高垂的鐵鏈固定住,可她的頭卻還是低垂著,顯然還未醒過來。
  聶楚風伸手抬起她的下顎,端詳了一番,"拿水來。"
  "是。"一個屬下拿了一壺水過來。
  聶楚風將水壺舉高,緩緩倒下,清水流過那姑娘的頭發、臉頰和胸前,終於讓她悠然醒來。她模糊地睜開眼睛,發覺自己身在一個陌生而陰冷的地方,而且她的四肢都被箝制住了,她只要一動就會牽動沉重的鐵條,但她並不害怕,只是有些驚訝地打量著四周,尤其是她面前這位高大英挺的男子。
  聶楚風盯住她的雙眼,嘲諷地說:"你倒挺冷靜的嘛!看起來一點也不害怕。這樣是不行的哦,獵物就該有獵物的樣子。"
  這家伙在說什麼啊?她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那眼睛仿若貓眼一樣,隨著光線閃著微妙光芒。
  "你叫什麼名字?打哪來的?"他沉聲問,透著一股天生的威嚴。
  她不悅地轉過頭去,不喜歡有人碰觸她的肌膚。
  "不聽話?好,看我拿鞭子伺候你!"聶楚風冷哼了一聲,向宋銘漢伸出右手,他馴服獵物向來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鞭打。
  宋銘漢帶著一點遲疑,將一條黑色鞭子交給小王爺。
  "說!說你的名字、你的來處、你的意圖!我只再給你一次機會!"聶楚風冷冷地命令道。
  她張開了嘴,遲疑著是否要開口,但就這麼一個停頓,已經讓聶楚風等得不耐煩了。他將鞭子打在地上,發出一陣嚇人的聲響。"快說!"他憎惡任何不服從他的事物。
  她這下才明白了他的意思,要是她不開口,他就要拿鞭子對付她了。但這認知還是沒有讓她開口,反而讓她更緊閉了雙唇,她本是個倔強好勝的姑娘。
  "敢跟我鬥?"聶楚風不滿地冷哼一聲,"看來不好好教訓你是不行的了!"
  他走遠了幾步,面對她的背後,而她也有預感會發生什麼事,卻還是強硬地挺直背脊,當聶楚風手裡的鞭子一揮,立刻在她背後印下一道血痕。白衣已被劃破,紅色的血絲滲了出來。
  "你說是不說?"聶楚風又問。
  她的反應只是顫抖了一下,然後搖搖頭。
  聶楚風深呼吸了-口氣,怒極反笑,"很好,我早料到你會是個有趣的獵物!"
  說完之後,他手上的鞭子又高高舉起,一連鞭打了數十下,將他所有的力氣郡灌注在鞭子上,仿佛要將她抽打成碎片。穿著白衣的嬌軀一顫又一顫,卻始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鮮血逐漸染紅了白衣,整個背後已是一片血紅。
  "小王爺!"宋銘漢終於忍不住開口喊道。
  "吵什麼?"聶楚風停下了手,額頭上青筋暴露。
  "請您手下留情吧!再打下去她可能會死的,那可就問不出結果了。"宋銘漢憂心忡忡地說。
  聶楚風忿忿地收起鞭子,走到那姑娘面前,看她臉上早已被抽光了血色,緊咬著的下唇都咬出血來了,卻還是無意開口。
  "你夠倔,但我會比你更倔!"他像在發誓一樣地說。
  那姑娘終於開口了,但她沒有說話,只是吐了一口口水在聶楚風臉上,地牢中所有人都清楚看見了這一幕。然後,她揚起嘴角不屑的一笑,寒星般的雙眼一閉,就體力不支昏了過去。
  所有人看了心頭都是一驚,因為在王爺府裡,從來就沒有人敢對小王爺這般放肆!
  聶楚風伸手抹去臉上的唾沫,霉時怒火沖天,"你這該死的丫頭,膽敢如此狂妄!我非殺了你不可!"他仰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但她巳昏迷過去,根本沒有反應。
  "小王爺,請息怒!萬一她死了,就問不出答案了!"宋銘漢把心人犯送命,趕緊又開口阻止。
  聶楚風忿忿地放升手,把鞭子丟到地上,命令道:"把她帶到後廂房去,給我請城裡最好的大夫來,非得把她給治好不可,要是她死了,我就拿你當下一個獵物!"
  宋銘漢一聽,心跳差點沒停了,因為大家都知道,小王爺愛打獵是出了名的,"馴獸"的方法更是嚇人,任誰看了都覺得殘忍!
  "屬下這就去辦!"宋銘漢可還想多活幾年呢!
  聶楚風又深深看了那姑娘一眼,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轉身走出地牢。他聶楚風從來就沒服輸過,他一定要那丫頭付出代價!
  隔天,練武房裡傳來陣陣慘叫聲,因為聶楚風叫了十來個武師陪他練功,想要發泄他滿腔的怒火,結果當然造成了武師們受傷慘重的狀況。武師們都知道小王爺本來就是京城第一高手,現在小壬爺心情不好,使力又沒個衡量,他們這些二流角色哪挨受得起呢?
  "快點上陣來,我要練功!"聶楚風又呼喊道。
  參將郭皓雲眼石武師們都已無力再戰,便勸說道:"小王爺,您練功這麼久了,不如先歇息一會兒吧。"
  "我一點兒也不累,你給我過來!"
  小王爺指明要他對打,郭皓雲豈敢抗命,只得硬著頭皮上陣了。
  幸好,這時宋銘漢匆勿跑來,察報說:"啟察小王爺,那位姑娘醒了?
  "哦!"聶楚風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轉移了,"她在哪兒?"
  在只有'梅居'是空的,所以……"宋銘漢還沒解釋完,聶楚風已大步踏出練武房,直接朝"梅居"去了。
  宋銘漢詫異地看著小王爺的背影,不明白小王爺到底在想什麼,然後他又回頭看看那些武師,不禁失笑道:"喲,瞧你們鼻育臉腫的樣子,看來是我救了你們一命呢!"
  郭皓雲抹抹額頭的冷汗,"你要是再晚一點來,我們怕就沒命了!"
  "唉!奴才難為啊!"宋銘漢說完後,陪著郭皓雲一起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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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6 20:43:4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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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情人)
          
            請告訴我你真正的名字
            否則我只能喊你小情人
            也許別告訴我你的名字
            就讓我這麼喊你小情人
  "梅居"是王爺府裡的客房,原本只讓貴客進住,但宋銘漢看小王爺挺重視這姑娘的,便大著膽了將她送到這裡。此刻聶楚風連門都沒敲,就直接了進入,佣人們一看見小王爺,都恭敬地行了禮。
  "她醒了是不是?"他揮開擋路的佣人,大步走向床前,說不出自己心中怎會那般的焦躁,總之,他就是非得立刻見她不可!
  掀開羅緯,就看見她側躺在床,背上纏著許多繃帶,臉色依舊蒼白無比。一個丫頭原本在伺候她服藥,這時連忙退到一邊去。她澄澈如水的雙眼一看見他,毫不掩飾地露出厭惡和排斥,縮著身體要退後,即使那牽動了她的傷口,引發她全身的疼痛,她還是竭力要遠離他。
  "別動!"聶楚風一把握住她的肩膀,"你還想逃到哪裡去?昨天我只是抽了你幾鞭,讓你乖乖躺在床上,如果你再敢反抗,我就砍了你的雙腿!"
  聽著這威脅的話,她卻絲毫不畏懼,仍然用力瞪著他,一副不馴的模樣。聶楚風明白她不會這麼簡單就屈服的,於是他的大手覆上她背部的傷口,"你到底叫什麼名字?為什麼要行刺我?快說!"
  她當然不肯開口了,但是聶楚風卻開始壓迫她的傷口,讓她疼入筋骨,冷汗迅速流下,而她越是緊閉雙唇,他就越是用力折磨。
  "再不說我就再鞭打你一次!"聶楚風惡狠狠地說。
  她嬌小的身軀微微顫抖著,冷汗一滴滴流下來,卻怎麼都不肯求饒。所有佣人見狀都於心不忍,別開了視線。
  眼看聶楚風就要再次弄昏了那姑娘,一旁的丫環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小王爺,請息怒……這位姑娘名叫唐雨晨……"
  "什麼?"聶楚風終於放手了,瞪住那丫頭說:"你怎麼會知道?"
  那丫環緊張地跪了下去,"叫小王爺……我剛才伺候……這位姑娘喝藥,只是隨口問了一下……她……她就說她姓唐……名叫雨晨,雨天的雨,早晨的晨……"
  聶楚風聽了卻不能置信,他費盡心力無法問到的事,卻讓這丫環一句簡單的話問到了,這是什麼不成道理的道理?"馴服"時不是這樣的!
  "你說的可是真的?"
  "奴才……豈敢欺瞞小王爺?其他人剛才……也都聽見了……這位姑娘說的話。"
  聶楚風環顧四周一眼,所有佣人都誠實地點了點頭。聶楚風見狀不得不接受這事實,看來這該死的獵物就是只對他不服從,對別人反而沒有抗拒之心,擺明了是沖著他來的!
  可惡!他忿忿地轉過頭去,正想發作怒氣,但望著床上的人兒緊閉雙眼,面無血色,沒想到她居然又昏過去了!
  "唐雨晨……"他反復低喊她的名字,心中下定了決心。
  "風閣",聶楚風的起居之所,也是王爺府中最堂皇的建築。許經綸走過了廳堂,在書房外恭敬地敲過了門,才悄悄推門進入。
  聶楚風上不耐煩地在桌前踱步,臉色一片陰郁。許經綸見狀就知道不會有什麼好吉,誠憚誠恐地開口l:"不知小王爺接見屬下有何要事?"
  聶楚風敲了桌子——下,"我問你,到底耍怎樣才能馴服獵物?"
  聶楚風問得沒頭沒腦的,讓許經綸莫名一楞,"請問小王爺指的是馬?是鷹?還是哪種獵物?"
  "我說的是那個死丫頭!"聶楚風提高了音量。
  "噢,這個嘛……"要怎麼"馴服"一個姑娘?而且還是個殺手?這可難倒他這精明的軍師了。
  說到那丫頭,聶楚風就怒火中燒,"我鞭打她、折磨她,都不能逼她說話,可是那些佣人只是伺候她而已,就輕易地問出了她的名字,真是氣死我了!"
  許經綸苦笑了起來,對付姑娘當然要用軟的,用硬的有誰會甘心屁服呢?這道理不是簡單嗎?可是小王爺卻拿人家當"獵物",當然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了。
  "你快告訴我,到底要用什麼方法才能讓她屈服?"聶楚風臉上寫著執拗。
  許經綸是看著小王爺長大的,心高氣傲的小王爺除非心急如焚,否則是不會有這種焦慮的神情出現的。"請問小王爺希望那位姑娘怎麼樣呢?"
  聶楚風回答得毫無猶像:"我要她看著我,我要她對我說話,一切都乖乖聽我的!總之,我非馴服她這倔強的獵物不可!"這……聽起來好像是追求姑娘的情況,跟馴服獵物怎麼會一樣呢?小王爺的想法真是與眾不同!
  許經綸勉強自己保持正經的表情,"依屬下之見,小王爺可以喂她吃點東西、照顧她的傷勢,或者帶她去外面溜達溜達。"
  "你說什麼?敢叫我去做那種事!"聶楚風的眼中幾乎冒出了火花,自小養尊處優的他怎能拉下臉來屈辱自己?
  許經綸連忙解釋說:"就像我們養馬、養鷹、養狗一樣,總是要喂它們吃東西、照顧它們的身體,還要帶它們去外頭運動一下嘛!"
  "哼!"聶楚風還是一臉的不高興,但也不能否認師爺說得有理。
  "動物呢,除了要給它教訓,讓它知道誰是主人之外,也要給它一些甜頭,它才會乖乖聽話啊!"許經綸說的本來就是最淺顯的道理,不過把這道理放在一個姑娘身上,還真有些詭異就是了。
  聶楚風沉吟片刻,不得不點頭贊成,"看來這似乎是唯一的辦法了。"
  許經綸附和道:"是咧,以前小王爺常馴服獵犬,在它們吵鬧的時候,不也先打了它們一頓,接著又給它們吃好吃的,它們才變得聽小王爺的話,所以現在小王爺也可以這麼如法炮制的。"
  聶楚風還是不太願意,"叫我伺候那個丫頭,想到我就不甘心!"
  "等小王爺馴服了她以後,一切就是值得的了。"
  聶楚風咬著牙,勉強咽下這口氣,"好吧!我就照這法子試看看,要是不成功的話,你就完了!"
  許經綸一聽,臉上的笑容立即變成了苦笑。
  傍晚,聶楚風再次走進"梅居",他依舊沒有敲門,但這次他的臉色稍微和善了些,不像早上那樣,像要殺人似的。
  佣人們看到小王爺,都紛紛退到一邊去,床上的唐雨晨已經醒來,此刻正以仇視的眼光瞪住聶楚風。她眼中說明著她還記得,而且是牢牢地記得,眼的這家伙就是鞭打過她的男人。
  聶楚風沉默地走到床前,內心激烈交戰,一時之間還無法決定該如何做。
  唐雨晨和他對視了好一會兒,看他毫無動靜,不禁流露出迷惑的表情,猜不出這人到底想做什麼。室內其他人也有同樣的疑問,小王爺該不會是專程來這裡發呆的吧?
  聶楚風視線一轉,落到桌上的一碗湯藥上,問道:"這是給她喝的嗎?"
  "是……是的。"一個丫環緊張地問答。
  聶楚風深呼吸了一口氣,伸手端起那湯藥,然後以超慢的動作坐到床前,從牙縫中擠出話:"我……我喂你喝!"此話一出,所有佣人都驚訝不已,張大了嘴卻又不敢出聲,而床上的庸雨晨更是一臉懷疑,以為自己聽錯了。
  聶楚風握起湯匙,舀了一匙湯藥送到唐雨晨面前,"喝吧。"
  唐雨晨非但設有感動的樣子,反而皺起眉頭看著他,兩人僵持了一陣子,她突然伸手推開他,整碗湯藥灑了一地。
  聶楚風倏地站起,差點沒氣炸了,"你這丫頭活得不耐煩了!小王爺我從來沒有伺候過別人,你居然不識抬舉,竟敢這樣忤逆我?"
  唐雨晨還是不言不語,昂起下顎瞪著他,只是身子往後縮了一點,似乎還以為他會對她動粗。
  聶楚風握住她的雙肩用力搖晃,撂下狠話:"我今天不跟你耗到底,我就不姓聶!"
  唐雨晨卻沒被嚇著,一張嘴就咬了他的手,讓他急忙放開她,低低喊了聲疼。佣人們都驚愕地看著這一幕,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聶楚風瞪了她一眼,回過頭去對佣人們命令道:"去給我准備湯藥,她弄破一碗,就再給我一碗,我非要她聽話喝下去不可!"
  "是!"幾個佣人應答之後,趕忙去膳房准備。
  不消片刻,十來碗湯藥都端到了桌上,聶楚風冷冷一笑,對著唐雨晨說:"咱們就來鬥鬥著,看誰能撐到最後!"
  唐雨晨仍然面無表情,只是緊緊的咬住下唇,看來是打定了主意要抗拒到底了。
  於是,王爺府裡一場著所未有的拉鋸戰開始了,一個是硬要喂藥,一個是硬要抵抗,兩個人不斷摔破瓷碗,不斷打翻湯藥,直到整張床上灑滿了湯藥。佣人們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幕,一碗又一碗地送上湯藥,從傍晚到夜幕低垂,都快到子夜時分了,佣人們都已經自動輪班端藥了,這兩個人卻還是那麼精神奕奕,誰也不肯服輸。
  "快給我喝!"聶楚風一手捏往她的頸子,強迫她就著碗沿喝藥。
  唐雨晨的身子被他箝制著,死也不肯張開嘴,用力一掙扎,那碗藥又倒到一旁,濺濕了兩人,而他們身上也早就都是湯藥的味道了。
  "可惡!"聶楚風用力將碗摔到地上,又是一陣碎片聲響。
  他再也按捺不住了,將她整個人壓到床上,雙手緊握住她的肩膀,以自已高壯的身體壓住她的反抗,轉頭命令:"再給我端藥來!"
  一個倒楣的丫環乖乖將湯藥端上。聶楚風接過藥來,自已很快喝了一口,隨後就要以嘴對嘴喂她喝下。他已到忍無可忍的地步了,不管用什麼方法,他都要叫這丫頭喝下去!
  唐雨晨嚇了一跳,認清他的意圖以後,連忙轉頭避開,但是聶楚風卻一再相逼,讓她幾乎沒有閃躲的空間。一旁的佣人們都瞪大了眼晴,看著小王爺壓在那姑娘身上,又要親吻人家,這不分明是非禮人家嗎?害她們個個都低下了頭,既感到不好意思,又不知所措。
  聶楚風終於找到唐雨晨的唇了,情急之下,他先咬了她的嘴唇一下,逼得她張開了嘴,這才以嘴對嘴喂她喝藥。就像野獸一般,兩人的唇舌互相啃咬著、攻擊著,一點也稱不上是吻,倒像是決鬥,只不過刀劍換成了嘴唇而已。
  "痛!"聶楚風終於離開她的唇,因為他的下唇已經開始流血,這丫頭的牙齒真利,居然咬破了他的嘴唇!唐雨晨雙頰潮紅,眼睛直瞪著他不放。
  聶楚風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跡,嘴角掛著冷笑,"你輸了,我還是讓你喝下藥了,哼!"盡管他花了一整晚的功入,嘴唇也被咬破了,但他還是勝利了!
  唐雨晨的反應卻是張嘴往他身上一吐,吐光了剛才他硬灌的湯藥。
  "你……"看她那得意的眼神,聶楚風要開始抓狂了!"叫膳房給我煮一桶子的藥,我今天非跟她耗到天亮不可!"他聶楚風從來不服輸的,這個可惡的丫頭休想讓他打破紀錄!
  佣人們聞言都是雙腳一軟,看來今夜他們是有得受的了!清新的早晨,陽光輕拂大地,帶來明亮和溫暖的感受。但是,"梅居"裡卻是一片混亂,地上好幾個佣人或坐或躺,全都因體力不支而倒下,經過昨夜的"激戰"之後,任誰都無力再撐下去了。
  至於床上的兩人,在無數次的纏鬥之後,終於也不知不覺陷入了沉睡。聶楚風躺在唐雨晨身旁,老實不客氣地抱住她的細腰,即便在夢中也不肯放她自由。而唐雨晨似乎也累了,小手貼在他的胸前,不再掙扎。當聶楚風迷迷糊糊醒來時,庸雨晨剛好嚶嚀了一聲,像是尋求著溫暖,往他懷裡縮了一縮。
  聶楚風看著眼前的人兒,聞著滿室湯藥的怪味,一時還搞不懂這是怎麼回事,傻傻發呆了一會兒,才想起昨夜那場永遠打不完的戰爭。
  此刻他身上的咬痕、抓痕正隱隱作疼著,可說全都是拜她所賜。但現在他看著她熟睡的模樣,心想這丫頭本來還那麼潑辣、撒野,這下卻溫馴得像只小白兔,真是莫名其妙!
  聶楚風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第一次仔細地端詳她……嗯,其實還挺時愛的嘛!只要她不咬人、不打人、不踢人的話。只是……她的唇都紅腫了,看來昨晚被他"喂藥"的結束很慘重,他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嘴唇,有股說不出的微妙觸感。
  她怎麼這麼燙?聶楚風皺起眉頭,發現她體溫高得嚇人,全身還微微顫抖著,這笨丫頭一定是發燒了!誰叫她昨晚一直不肯喝藥,現在她背上的傷口可能又裂開了,再加上這麼嚴重的發燒!呵惡,她該不會這樣就給他死了吧?那可為為不行,他還沒玩夠呢!
  "來人啊!"他猛地坐起身來,吆喝躺在地上的佣人,一個丫環勉強睜開眼睛,朦朧中只記得要回答:"啟稟小王爺,膳房還沒熬好藥,請再稍等……"
  "你們這些混帳,還睡?快給我我大夫來,要是我的獵物死了,你們誰也別想活命!"聶楚風大吼道。佣人們聽見小王爺吼叫的聲音,個個都像被潑了冷水一樣醒了過來,還忙應了聲,趕緊跑出"梅居"去通報。
  聶楚風抱起唐雨晨,看著她蒼白的臉色,越發焦急了起來,索性將她整個人橫抱起來,"我要帶她到‘風閣’,把大夫叫到那裡去!"
  "是!"幾個收拾善後的丫環回答道。
  聶楚風抱起唐雨辰時,覺得她又輕又小,就像朵落花一樣,這讓他更加不安了,他可不能讓她這麼簡單就死掉,因為他們的戰爭還沒分出勝負呢!
  一陣匆忙的混亂之後,唐雨晨終於被安置在"風閣"的臥房裡,聶楚風正一臉憂心地在床邊看著她,不時轉向佣人們喝道:"大夫呢?怎麼還不來?都死光了啊!"
  這時師爺許經綸剛好走進門,身後跟著三個中年男子,許經綸替他們引見說:"小王爺,我找來了三位大夫,全是城裡最有名的!"
  "管他是不是最有名的,要是治不好這個丫頭,我就砍了他們的頭!"聶楚風的耐性已到了極限。
  三名大夫一聽這話,頭皮都發麻了,趕緊驅上前去診察唐雨晨的病情,免得項上人頭不保。
  許經綸一看這情況倒是楞著了,心想小王爺似乎從來不曾這麼在乎過一個"獵物"。奇怪了,這是為什麼呢?
  聶楚風看太夫們開始把脈診斷,一顆心才稍微放松下來,轉頭瞪住許經綸說:"你給我過來!"
  "是。"許經綸有種大難臨頭的預感,跟著小王爺走到廳堂裡。
  聶楚風光是冷哼了一聲,才開始數落說:"都是你給我出的好主意,說什麼要我喂她吃東西,結果昨晚我要喂她喝藥,她硬是不肯,害得我跟她耗了一整夜,現在她才會發高燒!要是唐雨晨死了,我看你拿什麼賠我?"
  許經綸這才觀察起小王爺,他看起來還真不是普通的糟糕,頭發亂了,衣服破了,臉上和手上都有傷痕,看來昨夜一定是"激烈"非常啊!
  許經綸忍住想笑的沖動。一臉正經八百地說:"小王爺請先不要動怒,您也知道馴服獵物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必須和獵物比較耐性才行。那位唐姑娘一開始被您鞭打過,會排斥您也是理所當然的,但小王爺要是這樣就放棄了,不就顯得您無力馴服她嗎?"
  "笑話,有什麼獵物是我馴服不了的?"聶楚風可是自信滿滿。
  許經綸又繼續說:"小王爺或可用懷柔的方法,讓唐姑娘放下戒心,您以前對那些獵物也都是這樣慢慢接近、熟悉的,不是嗎?"
  聶楚風沒有回答,但在心中點了點頭。
  "唐姑娘現在發燒了,或許……或許比較沒力氣抵抗……"許經綸眼底泄露了笑意,"小王爺不妨利用這個機會。好好照顧她,或替她療傷,相信她會慢慢習慣小王爺,以後也就會乖乖所小王爺的話了。"
  "行了,我知道了!"聶楚風冷冷地說。
  許經綸卻又忍不住開口:"不過,在這之前,我想小王爺還是先梳洗一番比較好。"看小王爺這番狼狽樣,還真是前所未見呢!
  聶楚風聞言瞪住許經綸,仿佛要以眼光殺了他一樣,許經綸自知此處不可久留,連忙鞠躬說:"我這就去吩咐佣人們准備,先行告退!"
  許經綸一溜煙跑出"風閣",這才放松地笑了出來,看來個王爺是遇上了個難纏的對手,到底誰會被馴服還不曉得呢!
  半個時辰後,聶禁風整個人泡在浴池中,照理說這該是件舒服的事,但他的眉頭卻一直緊皺著。原因之一是,他身上的咬傷、抓傷正隱隱發痛著。其二是,佣人們說唐雨晨還在昏睡中,高燒不退。他一想到這點就煩躁不已,於是沐浴完畢後便匆匆走出浴池,換上新的袍子,全身霎時清爽起來,但心中卻還是郁郁寡歡。
  走進臥房裡,他看見丫環們環繞在床邊,唐雨晨閉著眼晴俯躺著,丫環們已經替她擦洗過身體,此刻正在給她換藥。
  "大夫說要換藥是不是?"
  "是的……"丫環們緊張地說。
  "拿來!"聶楚風伸出手去,接進那瓶白色藥膏。丫環們見狀都感到無比驚訝,因為唐姑娘上半身盯是什麼都沒穿,只有胸前還穿著一件小肚兜而已,可是小王爺卻一點也不避嫌……
  "出去!"聶楚風一聲令下,丫環們都安靜地離開寢房。聶楚風將藥膏輕輕抹在她的傷口上,看著地那白皙的背上卻印著血紅斑斑的傷痕,看來真是可憐兮兮的。可憐?他聶楚風什麼時候開始會可憐別人了?笑他對白己的反應感到既陌生又生氣,下手不覺就用力了些。
  "啊……"發燒昏迷中的唐雨辰立刻有所反應,皺起眉頭低吟了一聲,露出痛苦的表情,額頭都冒出了細小的汗珠。
  看著她的反應,他感覺自己出手或許是太重了。可惡!他怎麼會有這種自責的悄緒?都是這要命的丫頭,害他產生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聶楚風怒火一升上來,只想把藥罐丟到一邊去。但見唐雨晨緊咬著下唇,仿佛承受著極大的苦楚,卻讓他一時心軟了。
  算了、算了,不跟她計較了!等她醒過來以後,他就會讓她知道,他是主人,而她只有聽話的份!於是他放輕了力道,上好了藥,再纏上一圈圈的白布,或許是他的動作有些笨拙,昏睡中的庸雨晨又輕吟了幾聲。
  唉!看來要馴服她這"獵物"恐怕不簡單!
  好不容易包扎完畢,他幫她披上外衣,蓋上被子,這才發覺她剛才是近乎半裸的,那柔嫩雪白的肌膚觸感,讓他胸中又湧上一種莫名的燥熱。
  聶楚風躺到了床上,放下一層層羅帳,抱起唐雨辰放到自己身上,讓她貼著自己的胸膛睡覺,免得她碰到了背部的傷口。
  真好笑,他什麼時候開始這麼會照料別人了?他不禁嘲弄起自已。
  原本只是想平心靜氣打個盹兒,但是這樣聆聽著她規律的呼吸和心跳,他卻覺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變得不大規律了。
  要命、要命!這丫頭果真是個禍水!
  等她好起來以後,他非把這些帳跟她算清楚不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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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6 20:44:5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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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吻)
          
            當你吻上我的唇
            我的眼淚幾乎奪眶而出
            原來我一直在找尋的
            就是這樣的溫柔啊
  寧靜的午後時分,唐雨辰終於在昏沉之中醒來,她的第一個感覺就是疼,而且疼進了骨子裡,讓她一時之間不知自己到底身在何處。等她慢慢辨識了眼前的一切,才發現自己居然躺在一個男人的懷裡,而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她最討厭的小王爺!
  這男人居然鞭打她,又逼她喝了一夜的藥,她永遠也忘不了他的惡行!在她十七年的生命裡,從沒有人這樣對待她,包括她師父也不敢這樣惹她!
  "醒了?"聶楚風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黑亮的大眼晴。
  唐雨辰開口,立刻咬住他的手掌。
  聶楚風沒想到她一醒來就這麼"有精神",閃躲不及,只能咒罵道:"你這丫頭!討打是不是?"
  唐雨晨像只小兔子跳開了一些,以為他那動怒的模樣是要打人了。但是他握緊了被咬傷的拳頭,卻沒有真正動手,反而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說:"好像退燒了。"天曉得,他竟然覺得心底放松多了。
  唐雨晨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她退不退燒關他什麼事?再看看四周,這兒跟她一開待的地方也不一樣了,顯得更加豪華寬廣。
  聶楚風看她一臉戒備的樣子,只得捺住性子解釋:"這裡是我的寢房,你早上發過燒,我請大夫來給你看過了,背上的藥也換過了。"
  她的眼神更為狐疑,心想這男人一定沒安什麼好心眼!
  "丫頭,你餓不餓?我叫H人送吃的來。"聶楚風沒好氣地問。她連忙搖頭,她才不吃他喂的東西,他休想再來一次"喂食大戰"!
  "你干嘛這樣看我?我又不會把你給吃了!"聶楚風不禁佩服自已,居然能忍到這地步還不發飆。
  唐雨晨的反應是要跳下床,因為她就是相信他會把她給吃了!
  "你見鬼啦你!"聶楚風拉住她的手,三兩下就將她固定在胸前,唐雨晨因為發燒虛弱,加上背傷作疼,沒有足夠的力氣和他爭鬥,只得不甘願地任他抱著。
  "不准鬧了,想跟我作對的話,先把身體養好再說!"
  唐雨晨仍然一聲也不吭,只恨自已此刻不中用,要是給她一把利劍,她絕對立刻殺了這家伙!
  聶楚風向外呼喊了一聲,隨從宋銘漢立即前來應答,"小王爺有何吩咐?"
  "我要用膳,立刻!"
  "是。"
  "還有,給我拿條布來。"
  "這……要做什麼用的呢?"
  "羅唆,給我拿來就是了?
  宋銘漢也不敢多問,只得退下去准備一切。稍後,宋銘漢先送上來一段金色的錦緞,雖然不知要做什麼用,可他想還是拿塊高貴的料子來比較保險。
  聶楚風接了過來,唐雨晨則滿面戒備地看著他。他用力抓起她的手,開始將她的雙手綁在她背後,"你若乖一點的話,我也就不必這樣了,這都是你自找的!"
  庸雨晨起先還百般掙扎,但她實在敵不過他的蠻力,再加上她也真的累了,於是聶楚風沒有花太大功夫就把她綁了起來。唐雨晨所能做的,只是拿那一雙不馴的眼晴瞪著他。
  "別瞪了,當心眼珠子掉出來!"聶楚風故意氣她說。
  午膳送上來了,一張黑底銀花的長桌放在床前,方便他們在床上食用。佣人們站在一旁,原本要伺候小王爺的,但聶楚風卻下令說:"退下吧。"
  於是佣人們退出門外,房裡又只剩下他們兩人,唐雨晨仍試著掙脫雙手,卻總是力不從心。
  聶楚風夾起菜看,"你一定要給我吃,不然你死了,我就失去馴服你的樂趣了。"
  唐雨晨才懶得理他,他以為他是誰啊!聶楚風卻攬住她的肩膀,准確地將菜肴送進她口中,還嚴厲的警告:"不准吐出來,否則我就嘴對嘴喂你吃!"
  庸雨晨聞言睜大眼睛,她昨晚已經受夠了那種"虐待",到現在她的嘴唇還在發紅、發腫,她可不想再接受第二次"摧殘"了!於是,她不動了一會兒,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聶楚風看了又勸說:"快吃,我沒有想把你餓死,你也別那麼笨,要是餓死了你自己,你就別想向我報仇了!"
  這招激將法奏效了,唐雨晨猶豫了好一下,終於順從他的意思,吃了。
  聶楚風對自己搖了搖頭,他從來沒有這麼想掐死一個人,但又不得不要她活著,真是何苦來哉?
  唐雨晨想通了以後,決定不讓自己餓死在這地方,胃口也隨之大開,因為她早就餓得受不了,這時當然盡情大嚼了。
  "吃慢一點,你想噎死啊?"聶楚風很滿意她終於肯吃飯,但可不想她噎死,那他可是會嘔死的!
  唐雨晨嘟著嘴瞪他一眼。
  "慢慢吃,不然你會鬧肚疼的。"聶楚風拿出腰間的短刀,先把食物切成小塊,才一次一次送進她嘴裡。唉,這可是他二十歲行冠禮的時候,他爹特別訂制來送他的名刀,而今他竟然拿來切菜,他爹知道了大概會吐血吧!
  就這樣,唐雨晨和聶楚風之間第一次出現了和平的時刻,兩人安靜地用餐,沒有人試圖翻桌子或摔破碗。
  "吃雞肉。"聶楚風把雞腿切成小塊,夾給她吃。
  唐雨晨卻搖了搖頭,她從小就不吃雞肉,因為在她五歲午時,被一只老母雞追逐過,她的小屁股還被狠狠啄了好幾下,從那時起,她就再也不碰雞肉了。
  "為什麼不吃?"聶楚風可不懂了。
  唐雨晨什麼也不回答,歪著身子直接倒在床上,一副耍賴不肯聽話的樣子。
  聶楚風見狀應該生氣的,但是看她那副孩子般的神態,卻讓他忍不住想笑。哪有人像她這樣任性的?他也實在"有福氣",竟碰上如此有趣的"獵物"!
  "好不好了,不吃就不吃,起來喝杯茶!"他將她那軟綿綿的身體扶起,端了一杯溫熱的茶,送到她唇邊讓她喝下。
  或許是他動作還不夠熟練,一個不小心喂太多了,讓她嘴角流下了一些,直流到下巴邊緣,又順著頸子流了下去。看到這情況,聶楚風什麼也沒想,低頭就湊近了她,以舌尖舔去那滴茶,還順著水跡親過她的嘴角、下巴,直到頸部、胸前。
  唐雨晨本來還呆呆地喝茶,這時候整個人都僵住了,這、這……笨蛋在做什麼?他竟然、竟然……對她做出這種事?天啊!
  聶楚風的唇舌吻到唐雨晨的胸的,他自已也這時才發覺好像、好像……有點不對勁,他怎麼像動物一樣舔人家呢?又不足貓啊狗的,但他這種反應卻是完全不自覺的!難不成經過昨晚的"激戰"後,養成了他這種愛親來親去的"壞習慣"?
  兩人都楞了一會兒,聶楚風隨即感到頭上一片濕濕的,原來唐雨晨把一口的茶都噴了出來,遭殃的自然是他了。
  "你搞什麼鬼!一點教養都沒有,哪家的姑娘會像你這樣噴茶的?"聶楚風抬起頭來,用袖子用力擦著頭。唐雨晨說不出話來,卻是氣得發起抖來了。
  "別大驚小怪好不好?昨晚抱也抱過了、咬也咬過了、親更親過了,還有什麼好激動的!"他故作不在乎地說。
  唐雨晨只想打人,但雙手又被反綁著,害她無計可施,干脆一頭撞向他的胸前。
  可惜的是,聶楚風根本不覺得疼,反而還嘲笑她說:"姑娘家要有點矜持才行,你這樣投懷送抱的不太好吧?"
  唐雨晨如何能忍下這口氣,一張嘴就咬住了他的脖了。
  "哎呀!好痛!你這可惡的丫頭!"
  桌子倒了,碗盤碎了,陣陣哀嚎聲和撞擊聲又從房裡傳出,門外的佣人們聽了卻不敢有所動靜。他們只知道,在兩只野獸纏鬥的時候,最好還是不要去趟這淌渾水!
  平靜的夜晚,師爺許經綸和參將郭皓雲碰了面,一起走進"風閣"一樓的書房。兩人一進門就發現小王爺身上傷痕累累,因為先前許經綸已經對郭皓雲說明過,因此他們立刻猜出那是誰的傑作,看來那位唐姑娘還真不是簡單人物!
  許經綸和郭皓雲都拼命忍住笑,齊聲說道:"屬下參見小王爺。"
  聶楚風冷著臉轉過來,頸子還是一動就痛,那丫頭的牙齒就像貓一樣利,咬得他痛徹心扉,要不是後來他終於制伏了她,弄得兩人筋疲力竭,她再度昏昏睡去,否則他還有得受的呢!
  "你們通知我爹娘了吧?"聶楚風問道。
  "是的,屬下已經稟告王爺和王妃,他們將在後天動身,約莫十天以後會回府。"參將郭皓雲回答道。
  "王爺和王妃對此事非常重視,已經派人展開調查。"許經綸又補充說道。
  聶楚風無所謂地點個頭,"不管查出什麼結果,反正我要定了這個獵物,爹娘再怎麼說都沒用的。"
  許經綸和郭皓雲對視一番,彼此也都明白,小王爺的決定是誰也改變不了的,即使王爺和王妃回來,也一樣奈何不了小王爺。
  "請問……那們唐姑娘現在怎麼樣了?"許經綸換個話題問。
  "她太累了,睡著啦!"聶楚風一想到她的睡臉,倒是覺得還挺可愛的。
  許經綸又問:"小王爺想必已經慢慢馴服她了吧?"
  說到這,聶楚風就深鎖眉宇,"唉,只要綁著她的手,她就肯乖乖讓我喂她吃飯,但她還是不肯對我說話,一發起脾氣來就猛踢、猛咬、猛抓,真是麻煩得要命!"
  許經綸和郭皓雲都是暗暗一笑,心想小王爺也真奇特,可以把一個殺手當獵物來馴服,而且對方還是個姑娘家呢!
  "你們告訴我,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讓她順從?我都快失去耐性了!"從小聶楚風都是要什麼有什麼,從來沒這樣受氣過!
  郭皓雲沉吟片刻,直覺地建議:"我覺得姑娘家都是喜歡珠寶首飾,還有那些漂亮衣裳,小王爺不如送一些姑娘家的玩意兒給她,說不定她一感動就會聽話了。"
  許經綸點點頭,"郭參將說得有理,要讓一個姑娘高興,就是要拿些寶貝玩意討她為心。另外,等唐姑娘好了,也可以帶她去玩玩,相信她會對小王爺另眼相看的。"
  "討她開心?"聶楚風不屑地哼了一聲,他向來最瞧不起討好女人的男人,這種事叫他怎麼做得出來了
  "小王爺,馴服姑娘不比馴服獵物,最重要的是用心,讓她感受到您的誠意、您的真情,這樣姑娘家才會有所回應啊!"郭皓雲說。
  "是啊!不經一番寒徹骨,焉得梅花撲鼻香?要姑娘家聽話,大概是我們男人最困難的課題了,只能先投其所好,感動她的心,如此才會有希望的。"許經綸也說。
  郭皓雲和許經綸四目相接,彼此會心一笑,當初他們可都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各自的美嬌娘娶回家的。
  聶楚風大大歎了一口氣,"照你們說的太受罪了!"
  "可是當姑娘家變聽話了、溫柔了,那種快樂可是尤法形容的!"
  "沒錯,只要她對您死心塌地,那您就會無比的幸福美滿。"郭皓雲和許經綸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因為他們此刻都有甜蜜可人的嬌妻陪伴。
  聶楚風意興闌珊地看了他們一眼,有點瞧不起這兩個家伙,光是女人就能讓他們那麼高興?真是傻瓜!"我知道了,不用說了。"他竟會問這兩個傻瓜,那才更是大傻瓜!天,他到底是怎麼了?似乎變得不像自已了!
  郭皓雲和許經綸此刻也突然發覺,自已好像是在教小王爺追女人似的,跟馴服獵物已經慢慢有點距離了!不管那姑娘是殺手還是獵物,看來小王爺已經陷了進去,任誰也救不了。他們倆看出小王爺已陷入了沉思,遂告辭道:"那麼……屬下先行告退。"
  聶楚風根本沒聽見這話,又是搖頭又是歎氣,就像個為情所困的男人。郭皓雲和許經綸不禁相視一笑,默默走出書房,留下聶楚風一人傻傻地發呆。
  夜逐漸深了,聶楚風走進寢房裡,沒說話,一揮手就讓丫鬟們退下。他走到床邊,看著熟睡的唐雨晨,此刻的她看起來就像只小貓一樣,似乎作著一個安穩而甜美的夢。
  聶楚風在床前蹲下,伸出手好奇地摸過她的長發,丫鬟們梳整過了她的長發,雖然還是披垂在肩後,也沒什麼發型可言,但他反而覺得這樣子最自然;摸過那柔滑的黑發,讓他的手指有點愛不釋手。他的手指再滑到她臉上的線條,拂過她的眉毛、眼皓、鼻子、嘴唇,一直到她的頸子、肩膀、細腰、長腿,感覺她好像一個易碎的陶瓷娃娃,那麼精致又那麼美麗。可是他很明白,這只是她睡著時給人的感覺而已,等她一醒來發脾氣的時候,那可是會尖牙利嘴、拳腳相向的。奇怪的是,他卻也不那麼討厭和她鬥來鬥去的了。
  突然,唐雨晨在夢中喊道:"小黑,那是我的肉串!快還我!"
  小黑?那是誰?誰會跟她搶肉串吃?聶楚風楞了一下。接著,唐雨晨又開始鬼叫:"咪咪,你又偷吃我的烤魚,你找死啊!"
  聽到這兒,聶楚風才大概了解了,那小黑和咪咪應該是狗和貓,想來還是和她一起生活的,所以她才會連夢中都喊著他們。這奇怪的丫頭,到底都是過著怎樣的生活呢?簡直就像一團謎似的。她跟他見過的任何人都不一樣,有種很新鮮、很有趣的吸引力,他也說不上來是什麼,可是他很想再多探究一番……
  這樣看著她發呆了好久,聶楚風終於對自己搖了搖頭,暗罵自己像白痴一樣,決定還是睡覺比較實在。他只猶豫了一下,就爬上床去躺在她身邊,其實這本來就是他的床,他還有什麼好猶豫的,真是荒唐!
  原本他只是單純地想要睡覺而已,但是唐雨晨一感覺到身邊有溫暖的來源,動物般的直覺讓她立刻湊了過去,雙於撫上他的肩頭,臉也貼到他的胸前,主動尋找一個最舒服的位置,然後就心滿意足地睡得更深、更沉。
  聶楚風個身一僵,讓她為所欲為地靠在他懷裡,他雙手伸了出去,卻懸在半空中,不知要不要推開她,好半晌,他的於終於落下,卻是攬往了她的腰身。唉,他已經不想放開她了,慘了、慘了……
  隔天,唐雨晨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她發現床上只有自已一個人,但之前身邊卻有種溫暖的感覺,就像她昨夜夢中的感覺一樣,似乎有什麼熱呼呼的東西在她身邊。因此,她現在倚著床欄,瞪著那身邊的位子,開始有些困惑起來。
  "小姐,你醒了啊。我們先幫你換藥好嗎?"一個丫鬟走過來說。
  唐雨晨無所謂地點了頭,丫鬟們就先替她脫下上衣,開始處理她的傷口。盡管丫鬟們已經很細心、很輕柔了,但每一個小動作還是會讓唐雨晨感到無比疼痛,只能咬牙忍住想大叫的沖動。
  可惡,都是那個什麼小王爺害的,她這仇要是不報,她就是小貓小狗!
  就在唐雨晨痛得快昏過去時,一個男性的聲音傳來,"你醒了?"
  唐雨晨連頭也不必轉,就曉得她的仇人來了,她先是在心底哼了一聲,但繼而想起她現在可是裸著背,怎麼能讓那家伙看見呢?太丟人了!
  她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又發覺自己胸前只有一件肚兜,讓她更是左右為難,怎麼做都不對,氣死人了!
  "我來幫你擦藥。"聶楚風拿過藥瓶,坐到床沿。
  笑話!他會這麼好心嗎?說不定他是拿鹽巴來塗她的傷口呢!唐雨晨當然抵死不從,拉起被子就要遮住自己,她絕對不要這個男人碰她!
  "你聽話好不好?別孩子氣了!"
  孩子氣?到底是誰孩子氣咧?唐雨晨差點要氣炸了!
  兩人又是一番激烈纏鬥,聶楚風命令丫鬟把錦布拿來,又將唐雨晨的雙手綁起,還要丫鬟們壓住她的肩膀和雙腿,如此一來,就算唐雨晨再掙扎,也無法逃脫。
  好不容易完成這項大工程,聶楚風擦擦額頭的汗,低聲罵道:"你這丫頭真難搞!"
  唐雨晨好氣好氣,雙腿不斷踢著,卻被丫鬟們壓下了。
  "昨天你在昏睡的時候,也是我幫你上的藥,所以我什麼都看過了,你再抵抗也沒用了,笨蛋!"
  唐雨晨得呆了,怎麼這家伙已經把她抱遍、親遍也看遍了啊?老天……
  最後,聶楚風總算能好好替她塗藥,她本來還全身僵硬的,但他溫柔的手指拂過她的背,輕輕塗上藥膏,卻讓她驚訝得忘了掙扎。誰想得到他竟然會這麼好心?真足莫名其妙!
  聶楚風看著她背上的傷,再次自責不該下此重手,以後他再也不會如此沖動。好不容易上好了藥,他又幫她纏上紗布,每一個動作都是輕緩而細心的,讓唐雨晨的疼痛減到最低的程度。
  他松開她的雙於,甚至也替她穿上了衣服,才將她扶起來坐好。
  唐雨晨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表情,他突然變得……像個好人,讓她第一次不會那麼想要打他,所以她反而覺得別扭了。
  聶楚風也有同樣的感受,他沒期待她會有什麼好的反應,但也不要這樣直盯著他看,害他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麼傻事一樣。他咳嗽了一聲,轉向一邊,"把東西拿來。"
  隨從朱銘漢急忙領著四個佣人,將兩個大箱子提過來,裡頭也不知放了什麼,看起來沉甸甸的。
  "這些是給你的,你看喜不喜歡?"聶楚風一說出這句話,就覺得全身不自在,畢竟他是第一次說這種惡心的台詞。
  佣人們將箱子打開,一箱是首飾珠寶,一箱是綢緞羅衣,看來晶光閃閃、美麗動人,一些丫鬟們都忍不住發出驚歎聲。但是唐雨晨只是皺起了眉頭,一臉錯愕地看著聶楚風,心想這家伙是不是腦筋有問題啊?給她這些個廢物做什麼?還不如送她幾把好刀、好劍!
  聶楚風實在快待不下去了,這種詭異的場面不是他所習慣的,於是他急忙開門說:"總之,叫丫鬟們給你打扮打扮,我……我等會兒何進來!"也不等她有所回應,他就快步轉身離開了。
  剎那間,房裡只剩下唐雨晨和丫鬟們,唐雨晨很無聊地看看那網箱廢物,只想倒頭再睡一覺。但是,丫鬟們卻都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原來她們一直伺候小王爺,沉悶無趣到了極點,現在能有個小姐來讓她們裝扮一番,那可真是求之不得啊!
  唐雨晨歪著頭,有點莫名地看著丫鬟們,然後她就開始尖叫了……
  寢房外,聶楚風背抵著房門,仔細聆聽房裡的聲音。
  "不要,放開我,不准脫我的衣服!"
  "為什麼又要洗澡?別把水倒在我背上,會痛的!"
  "哇!你們好狠哦!要把我的頭發梳得掉光是不是?"
  "別給我灑那個粉,我要打噴嚏了,哈瞅!"
  "我絕對不穿這種東西,你們不可以強迫我!救命……"
  聶楚風足足站了有一個時辰之久,他一面聽一面笑,一點都不想走遠。這還是他頭一次聽到這丫頭清醒時的聲音,沒想到會是這樣活潑有朝氣,讓他打從心底笑了出來。
  只是……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才肯對他笑一笑?唉!想到這他就歎了口氣。
  而宋銘漢看著小王爺站在門邊,又是發楞又是傻笑的,還真有點擔心小王爺的神智是否清醒。若非師爺和參將昨晚曾問他說明一切情況,他這會兒可能要去請大夫來給小王爺診斷一下了。
  末了,聶楚風聽不到聲音了,正想回頭打開門偷看一下,卻又聽見唐雨晨說:"怪了,這真的是我嗎?"他心想她一定是打扮好了,於是他輕輕推開門,感覺自己胸口撲通撲通跳得好急。
  "小王爺好。"丫鬟們一看見聶楚風出現,都微微低頭欠身。
  唐雨晨本來是背對著他的,這時身子微微一震,慢慢轉過頭來對著他。
  聶楚風從背影見她穿著一身粉紅色的衣裳,如同仙子下凡,接著又看到她的正面,那一頭黑發被縮了起來,又從腦後柔柔放下,有如白雪的小花插在髻上,顯得她更加清靈出塵。而她臉上淡妝微施,朱唇一點桃花般,眼波迷離朦朧,看來簡直美得不可思議。
  聶楚風一時看傻了眼,他准備這些玩意兒本來是要討她開心的,沒想到卻是把他自己給迷倒了。唐雨晨被他這樣一看,突然有些害羞,咬了咬下唇,也不知該做何反應。
  聶楚風好不容易回過了神,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又結巴起來,"其實……嗯……還挺……挺好看的嘛……"
  唐雨晨聽得這誇贊,不知為何,臉頰竟然發紅了起來,這……多古怪的感覺!
  兩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安靜了一會兒,聶楚風才又開了口,沒頭沒腦地對她命令說:"走!"
  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聶楚風走到唐雨晨而前,輕輕握起她的手,而她一時也忘記該掙脫,就讓他那樣握著她的手,帶她一同走出"風閣"。
  而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們,因為這一對老像野獸般爭鬥的兩人,而今卻像小情侶似的牽手要一起逛花園呢!
  聶楚風的步子大,唐雨晨卻因傷勢未愈,根本趕不上他的速度,但是她又不想跟他說話,只得勉強加快腳步,一個不小心,差點扭到了腳。
  聶楚風及時挽住她的肩膀,讓她不至於跌倒,"你怎麼了?連走路都不會?真笨!"
  唐雨晨抬頭瞪了他一眼,認定他是故意要害她的,脾氣一拗起來,就掙開他的手,自己轉身走去。
  "搞什麼東西?女人真是不可理喻!"聶楚風不懂她突然使什麼性子,跟了過去又牽住她的手,並且警告說:"下次你再敢隨便放開我的手,我就打你屁股!"
  唐雨晨本來還要發作的,但見滿園花草,鳥兒紛飛,池塘裡還養了鯉魚,讓她興致一起,臉上露出了微笑。
  "哈,這會兒竟然笑口"聶楚風本來還有點嘲弄的味道,但接著卻忍不住楞楞看著她的笑臉,這可是她第一次有笑容,讓他看得目不轉晴,擔心一眨眼就會錯失她的甜美嬌俏。
  唐雨晨在池塘邊蹲下,伸手滑過那清澈的池水,她以往都住在山上,只看過溪水裡的魚,從沒看過這樣胖胖的、彩色鮮艷的大眼錦鯉,她覺得好新奇哦!魚兒游來游去的,看起來似乎很悠閒似的,她伸手就想把它們抓起來玩玩,心想這些肥魚一定很滑、很嫩,干脆煮來吃好了。
  聶楚風看她越來越靠近池子,整個人幾乎要倒栽進去了,連忙拉住她說:"傻瓜,小心點,你會掉下去的!"
  唐雨晨才懶得理他,繼續抓魚的游戲,她相信自己可以抓到這些大笨魚的。
  兩人這麼一拉一扯,唐雨晨直接的反應就是踢人,於是"撲通!"一聲,聶楚風被她踢下了池塘,鯉魚也全都被嚇走了!
  聶楚風喝了幾口池水,連忙站直身子,池塘才到他的大腿深而已,但是他剛才那麼一跌下來,卻讓他全身都濕透了。唐雨晨詫異地看著他那落湯雞的模樣,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哈哈……"
  "你好大的膽子!"聶楚風楞了一下,才開始反擊,他這一早上已經受夠了,此刻他要絕地大反攻了!他開始向她潑水,一瞬間就讓她也濕了大半身,唐雨晨尖叫一聲,急忙閃躲,從一旁也對他猛潑水,兩個人就像小孩子一樣,玩得不亦樂乎。
  最後,聶楚風停下了動作,因為他聽見了她咳嗽的聲音。慘了!他這才想起她發燒還沒全退,現在又被他潑濕了衣服,時不是要雪上加霜?
  "咳咳!咳!"唐雨晨開始發冷了。
  "你真會惹麻煩,這下子又要生病了!"聶楚風趕緊爬出池塘,一把就將她橫抱起來,急忙大步奔回"風閣"。
  唐雨晨咳嗽不斷,沒力氣再掙脫他,只能乖乖任他擺布。昏沉之中,她心中只疑惑著,他為什麼如此擔心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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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6 20:46:1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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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望)
          
            你想看些什麼把戲?
            你想聽些什麼故事?
            讓我為你一一演出
            只需拿你的目光當掌聲
            我就一輩子這麼演下去
  回到了"風閣",聶楚風立即吩咐佣人們去熬藥,然後抱著唐雨晨到寢房躺下。
  忙亂了一陣子以後,丫鬟們幫虛弱的唐雨晨換上另一襲新衣,擦干了她的頭發,讓她躺在床上喝過了湯藥,她這才能安穩地准備休息。
  "小姐,請歇息吧!"丫鬟們說著要退下。
  聶楚風這時卻不識相地走了進來,唐雨晨本來就虛軟得要命,一看到他就更頭疼,干脆轉過頭去裝睡,聶楚風應該感到生氣的,因為他被這丫頭踢下池塘,現在這肇事者又一副不屑的樣子,絲毫沒有慚愧的意思,要是別人早就被他狠狠教訓一番了!但是,先前聽著這丫頭清脆的笑聲,他卻怎麼也生氣不起來。反而覺得好輕松、好開懷,仿佛只要能博得她-一笑,叫他做什麼荒唐的事都無所謂!
  聶楚風靜了一會兒才開口說:"喂!"
  唐雨晨不做任何回應,眉頭皺得緊緊的,她頭好昏、只想休息。
  "你是啞巴啊?干嘛不說話?"他故意這麼說,
  唐雨晨聽了慢慢轉過頭來,以不屑的眼神瞪了他一眼,她才不是啞巴。她只是懶得跟他說話!
  "我聽見你跟丫鬟們說話,你明明就會說話、會笑、也會叫,可是為什麼老在我面前裝啞巴?"
  虛弱的她終於有了反應:她朝他吐了吐舌頭!
  "你說句話好不好?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他聶楚風還沒這樣求過人呢!
  要什麼給什麼,拜托,她才不要他的東西呢!她翻了翻白眼作為回應,卻突然發現聶楚風直盯著她,既不屈憤怒的眼神,也不是指責的表情、感覺上有點深沉、有點溫柔,總之……就是怪怪的!她不喜歡被他這麼盯著,好像要被他給吃了一樣!於是她轉過頭去,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聶楚風一再被她拒絕。心頭煩悶起來,像有什麼壓在他胸口似的,"你這丫頭真夠刁鑽!我都已經對你百般忍讓了,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他的雙手抓住她的肩膀,唐雨晨頗不高興地想揮開他,但立刻就被他拉進懷中,兩人躺在同一個枕頭上,四目相接,臉都快貼到對方臉上了。唐雨晨用力想掙脫他,但是他似乎鐵了心,怎麼也不肯放,緊緊環住她的腰,低頭對她說:"你今天不跟我說一句話,我就不放開你!"
  她才不依他呢!像他這種壞人,跟他說話是浪費口舌,況且她現在真的也沒力氣了,他最好少來煩她……
  "喂,你說話咧!"他抬起她的下巴,手指撫上她的嘴唇。她輕輕抬起頭,發覺他的眼神變得好深沉、好魅惑,和平常都不一樣了,這讓她產生一種奇妙的顫抖。
  "你……你喊我一聲好不好?我想……聽聽你的聲音……"他在她耳邊低語。
  唐雨晨詫異地望著他,不知道他是怎麼了?他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難不成他有個雙胞胎兄弟?否則性情怎會有天壤之別?
  "你這唇……你這唇……"他繼續撫摸她的嘴唇、感覺她正微微顫抖。
  是的,她生平第一次害怕了,伸出手想推開他,無奈此刻她虛弱得要俞,一來是因為發燒未退,二來是因為羞澀緊張,害她怎麼也動彈不了。
  "你這唇有時那麼可愛,有時又那麼可惡……"他低低傾訴著,"但我好想聽你的聲音……你就喊我一聲好不好?"
  這究竟是什麼法力?唐雨晨居然比發燒時更覺火熱,腦袋像是完全燒壞了。
  "快點……我等得不耐煩了……"他更親昵地將手指探入她的唇中,讓她輕輕含著。
  唐雨晨這下可慌了,囁嚅地說:"小……小王爺……"
  "小王爺?我可不叫小王爺。"他的眉眼都在笑。
  唐雨晨哪曉得他叫什麼啊?她老聽佣人們喊他小王爺,還以為這就是他的名字呢!
  "我叫聶楚風,你說說看這三個宇。"
  唐雨晨只猶疑了一下,他就放肆地吻上她的額頭,催促說:"快呀!"
  "聶……聶……楚風……"她像嬰兒學說話似的,結結巴巴的。
  他輕歎了一聲,原來要用這樣的方法才能"馴服"她,天啊!早知道的話,他一開始就使出這一招,也就不用繞這麼一大圈了!"你這唇……真會折磨人……"
  她恍惚地望著他更加靠近,然後感覺自已的嘴唇被他的唇覆上,接下來就發生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因為他居然開始舔她的唇!她一點都不習慣這種陌生的親密動作,慌亂地想逃開,但是他壓在她身上,雙手又箝制著她,根本不給她機會逃脫。
  唐雨晨生平未曾嘗過這種滋味,全身都僵硬了起來,被他舔了好久好久,他竟然又啟開她的唇,伸進舌去探索她的味道!老天!他這是不是……在"吃"她啊?他怎麼會這樣?難道他喜歡"吃"人的嗎?她可不想因為無力抵抗而活活被人家"吃"掉咧!師父叫她來行刺,結果她卻落得被"吃"的命運!
  久了以後,她開始明白他不是在"吃"她,反而比較像是在"品嘗"她,因為他不斷地舔弄、吸吮、輕咬,仿佛她是蜂蜜似的,讓他愛不釋口。而且,不曉得為什麼,她居然還有種莫名的快感?!被人家"品嘗"也會有快感嗎?這跟上次被他喂藥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呢!雨晨的腦袋越來越昏沉了,她想她沒力氣再撐下去了!
  聶楚風放開她時,她已是昏昏欲睡、渾身發軟,看著她那難得的嬌柔模樣,雙唇被吻得紅灩灩的,讓他體內又燃起一股騷動。
  "別……"看他又作勢要吻她,她連忙搖頭,把臉埋進他的胸前,不讓他得逞。
  他微微一笑,擁緊她柔軟的嬌軀,以占有的口吻說:"你聽好,從現在起,你這唇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他在胡說什麼啊?唐雨晨根本就聽不懂,她頭好昏,她真的要睡了……
  聶楚風看她一臉迷惘、惺忪,不禁笑說:"好了,這次就饒了你,快睡吧!我就在這兒守著你。"
  究竟是為什麼呢?她像是高燒過度,整個人都癱掉了,只能任那無邊的倦意和高溫包圍了她,再也無力掙扎……
  唐雨晨昏睡了一天一夜,昏亂迷離中,她只恍惚覺得有人抱起了她,在她耳邊一直說著哄慰的話,還喂她喝了好苦好濃的湯藥。她一時喝不下去,湯藥從嘴角流出,那人居然以唇幫她舔干淨了。普天之下,會這麼做的人還有誰呢?她馬上想到那可惡至極的聶楚風。
  即使意識模糊,她也努力想推開他,但是他卻固執得要命,一整夜都抱著她,還不時對她又舔又咬的,就像動物之間確定彼此行在的方法。唐雨晨看過小貓、小狗們半睡半醒的時候,就是這樣互相舔一舔,然後才又安心地睡著了。
  老天,她怎麼會惹到這麼一頭野獸?
  隔天早晨,當她朦朧醒來,發現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身上流了不少汗,但感覺全身舒坦多了。
  "小姐,你醒了。小王爺剛剛才走,他說你退燒了,等你醒來,要我們替你沐浴更衣。"一個丫鬟走到床邊,笑吟吟地說。
  "我……我睡了多久?"她揉揉太陽穴。
  "小姐睡了一天一夜了。"唐雨晨瞪大了眼,奇怪了,她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小王爺一直陪著小姐,還喂小姐喝藥,幫小姐擦汗呢!"丫鬟又說。
  唐雨晨喔了一聲,不知要回答什麼才好,那莫名其妙的小王爺,誰猜得出他心裡在想什麼?總之,他是越來越不對勁了。
  丫鬟們扶起唐雨晨,細心地幫她洗了澡,換上一襲白色的新衣,並梳了個清新自然的發型,讓她看起來就像出塵的仙子。
  唐雨晨乖乖地任人擺布,這次她不再哇哇叫了,因為她早已出了神,不停想著那聶楚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突然變了一個性子?
  唉,不管了,等她好起來,她就要找機會"翹頭"了,她想回九華山去,她要告訴師父,她技不如人所以打輸了,所以以後別想再叫她殺人了。
  想著想著,唐雨晨心情就好多了,只要她回到九華山上,就用不著管這忽冷忽熱的小王爺了!
  "好點了嗎?"一個男性的聲音傳來。
  就在唐雨晨傻傻呆想的時候,沒注意到後面有人走近,待一聽到聲音時,聶楚風已經走到她身後,執起她的秀發親吻了一下。
  丫鬟們看到小王爺出現,紛紛識相地告退離開。坐在梳妝台前的唐雨晨楞住了,往後抬頭一看,聶楚風也正低頭看著她。他伸出手捧住她的臉龐,眼底露出溫柔的情緒,一低頭就吻住了她微啟的櫻唇。
  "嗯……"唐雨晨想都想不到,這家伙就像鬼一樣無聲無息的出現,然後又以無比快速的動作吻住了她!他……他好大膽!
  聶楚風深深地探索著她的味道,那種感覺好奇妙,又想一口吞了她,又想細細品嘗她,唉,他想他已經上癮了。
  唐雨晨好不容易恢復了意識,仲手就要推開他,聶楚風被她突來的掙扎嚇了一跳,終於放開她,一臉不解地說:"你干嘛啊?"
  他這是什麼問題?活像她被他吻是應該的?拜托,他可是在占她便宜耶!唐雨晨咬咬牙,站起來走遠一些,因為太靠近他的話,會讓她怒火上升!
  聶楚風歪著頭,略顯迷惑地看了看她,雙臂一伸就輕松將她拉到懷裡,"你這唇是我的,我不是跟你說過了。"
  她笑了一聲,伸手就要給他一巴掌,現在她有力氣了,她要開始反抗了!
  "啪!"清脆的聲音響起,聶楚風既沒有閃躲,也沒有阻擋,只是平靜地接受了這一巴掌。
  他這反應卻讓她傻住了,他怎麼不再跟她鬥了呢?
  "打完了?"他輕聲問:"要不要再咬抓幾下?"
  這……這不像他!唐雨晨懷疑地看著他。
  他的嘴角浮現固執的意味,"不管你再怎麼反抗,我都無所謂,因為我已經決定了,你是我的,你賴不掉了。"是的,他想通了,反正他就是要她,有什麼好不敢對自己承認的?別扭了一整天,接受了這事實也就了卻了他一樁心事!要她,要她,這是他這輩子最確定的啊!
  望著他那果決的表悄,唐雨晨第一次覺得他像個陌生人,而吼他的眼神深沉得讓人擊怕,這比被他打屁股更恐怖、更嚇人。完了,完了,唐雨晨有種要完蛋的預感。
  "你……你……"她忍不住要開口說些什麼,卻全梗在喉中了。
  聶楚風突然綻開微笑,輕吻了她的額頭一下,接著就伸手將她橫抱起來,"你乖乖的,我就帶你去練武場,有好多刀劍等著給你看!"
  唐雨晨的注意力立即轉移了,眼晴也露出光芒,"真的?"
  "嗯,你高興要哪把武器都好,就算全送你也行。"瞧他那得意的模樣,看起來就像對喜歡的小女孩獻寶的小男孩。
  然而,這最簡單、最原始的一招卻奏效了,唐雨晨聽了興奮不已,雙手緊握住他的肩膀,完全忘記剛才他霸道的話,更想不起要掙扎吵鬧的事了。
  聶楚風看她那期待的表情,內心不禁暗暗發笑,看來師爺和參將說得對,想馴服這丫頭就是要誘之以利,只要討她開心,就一切沒問題了。
  練武場裡,王爺府中的衛土們正在操練武功,吆喝之聲此起彼落。
  聶楚風拉著唐雨晨的手乍然出現在練武場門口,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畢竟這是一個從未有女子進入的地方,更何況是這位來路不明的刺客!而且,最重要的是,練武時所有兄弟們都裸著上身,這時突然走進年輕的姑娘家,教他們如何不受驚呢?
  反倒是唐雨晨,只張大了眼晴觀望著他們,絲毫沒有驚慌之情。
  聶楚風咳嗽了一聲,他不喜歡讓她看見這些壯碩的裸男,他要她只看他!
  他喊了一聲:"郭參將!"
  "是!"郭皓雲一邊披上外衣,一邊氣喘吁吁地跑進來。
  "我們要參觀兵器庫,鑰匙在你身上吧?快打開!"
  郭皓雲愕然片刻,隨即答道:"屬下遵命!"他趕緊找出鑰匙,打開數道鐵門,心裡卻不禁嘀咕著:小王爺竟然帶刺客來參觀兵器庫!要是被王爺和王妃知道了,他這個參將的職位只怕不保。
  最後一道鐵門開放了,聶楚風就牽著唐雨晨走進去,郭皓雲遲疑了半晌,問:"小王爺可是要拿取什麼兵器嗎?"
  "我想全部都讓雨晨看看,你把門關上,好好替雨晨介紹一番。"聶楚風說。
  郭皓雲心中暗暗叫苦,卻也不敢抗命,只得無可余何地一一指著那些兵器說:"這是箭、這是矛、這是弓……"
  唐雨晨頗有興味地看著那些琳琅滿目的兵器,突然指著其中一把刀問:"這是西域傳來的彎刀吧?"
  郭皓雲心中一凜,詫異地發現原來這唐姑娘是識貨的。對了,當日她和小王爺算是打成平手,有這樣的好功夫當然也是武學中人,他剛才那樣輕忽實在是太可笑了,說不定這唐姑娘的武功還在他之上呢!
  郭皓雲點了點頭,換了另一種認真的心情,"唐姑娘好眼力,這把刀還有個典故呢!當年我們聶王爺領兵西征,在沙漠裡遇上了暴風,當時的境況可是黃沙滾滾、踏沙無痕!說時遲那時快,一匹駱駝商隊就出現了,像是鬼魅一般,來去無影,嚇壞人了。我們聶王爺還以為是敵人,當場和那商隊的領袖廝鬥了起來,對為當時用的就是這把彎刀,不過我們聶王爺武功過人,把對方打了個落花流水,後來大家停下手來,才發現他們是友國的使者,這就是所謂的不打不相識,我們聶王爺和那領頭的人,當場就交換兵器,以為友好之像征!"
  唐雨晨聽得是津津有味,她最喜歡聽這些傳奇小故事,不禁又問:"這彎刀要怎麼使啊?"
  "聶王爺教過我幾招,唐姑娘苦不嫌棄,我這就使給唐姑娘看看!"郭皓雲的興致也來了,拿起彎刀就耍弄起來,活靈活現的,頗有架式的樣子。
  唐雨晨著得目不轉晴,等郭皓去使完了十來招,立刻拍手叫好。
  "不知道使得還可以嗎?"郭皓雲抓抓自己的後腦,嘴角有一抹得意的笑。
  "好棒!好棒!"唐雨晨簡直拿他當英雄祟拜了。
  就在這時,一旁靜默的聶楚風忍不住開口了:"夠了!"
  郭皓雲和唐雨晨一起轉頭望向聶楚風,不明白他為何突然發脾氣?!
  "你出去外頭守著,沒有我的吩咐不准進來!"聶楚風對著郭皓雲說。
  "是!"郭皓雲看情況不對,趕緊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唐雨晨眼看郭皓雲跑了,這下沒人給她講故事聽了,小嘴不禁嘟了起來,"叫他回來嘛!"
  "為什麼?"他走近她,將雙手抵在她兩側的牆上.將她困在他的雙臂間。
  "為什麼不?"她迎向他的眼,毫不畏懼地反問。
  他眉頭糾結了起來,他該如何對她解釋,他就是不要她對著別人笑,不要她盯著別人看,因為那會讓他怒火大發!
  "你小氣,你不講理!"唐雨晨認定了他是個吝嗇又古怪的家伙,一伸手就要推開他,想跑到別的地為去。
  "不是的,我……"他抓緊了她的手,讓她偎進他的懷裡,不肯放開她一絲一毫。
  "討厭啦!"她的烈脾氣一來,又是抓又是咬的,他不得不全神招架。
  最後兩個人總算平息了戰八,但兵器庫也巳亂成了一團,發出乒乓作響的聲苦,可憐的郭皓雲站在門外,聽得是驚心動魄,但沒有小王爺的命令,他是怎麼也不敢貿然闖進。
  "呼!呼!"空內只剩下喘息的聲音。
  聶楚風看著被壓在他身下的唐雨晨,她臉上紅潮若霞,氣息急促,眼睛亮晶晶的,還是那麼不馴地回視著他。
  他抓住了她那雙不聽話的手,逼近她的臉說:"別鬧了!"
  "是你不好!"她說得咬牙切齒。
  唉,他們倆怎麼每次都會搞到這個地步?聶楚風真想大歎一氣!"不對,是你不好!"
  "我又怎麼了?"她可不服氣了。
  他卻別扭起來,"你……著要聽故事的話,我說的會更好聽,這裡每一樣兵器……我都能說出一段好聽的故卸,你用不著去聽別人說?
  唐雨展楞楞地看著他,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而且……而且我也會要刀使劍,全王爺府裡沒人比我更歷害的!"
  她貶了眨眼睛,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難道這小子是在對她說,要她聽他說故事、看他耍刀嗎?既然如此,他早點說不就好了?非要弄到兩人都快虛脫廣才肯說?
  "你有毛病!"她開口就罵,"你做人怎麼這麼不干脆?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又叫那個家伙來為我介紹?等我聽得入迷了,你又來管我?你簡直是心裡有病!"
  "我……"聶楚風楞住了,她說得一點也不惜,他確實心裡有病,而且還病得歷害。
  "不理你了,我跟你這種人處不下去,以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誰也別管誰!"唐雨晨心直口快,當場就決定要和他絕交。
  "你不可以不理我、不可以不管我!"他心慌地抱緊了她,不顧她的掙扎,硬是讓她動彈不得,在她耳邊激動地說:"絕對不可以!"
  "你以為你是誰啊?我愛怎樣就怎樣!"她不滿地叫著。
  "我……"他再一次無言以對,這不像他,他總是能把黑的說成白的,誰也余何不了他,但是現在面對著她,他卻突然有口難言了!
  看他楞在那邊,她哼了一聲,"這裡一點都不好玩,我要回去了!"
  "回哪兒?"他這才回過神來問。
  "我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啊!"她說得時進理所當然,聶楚風整個腦袋轟然作響,腦子裡全是她說的話:要回去了!要回去了!震得他一時無法正常思考,震得他心口像缺了什麼似的!
  "不准!我不准你走!哪兒都不准!"他狂亂地大喊,一低頭就堵住她的櫻唇,不讓她說出仟何他不愛聽的話。
  唐雨晨詫異地睜大眼,這不是她第一次被他這麼強吻了,可這回好像不太一樣,他好激動、好瘋狂,像是要把她整個人吞下去一樣。
  聶楚風深深地吻著她的唇,用力地抱緊她的腰,下意識地不願她離開他一點點,他說不出自己怎會這麼慌張失措,可他就是無法揮去這種慌亂的感覺。他要她,要她的一切,或許這在初見她的那一眼就發生了,只是他一直到現在才明了,他要她要得多麼深切!
  火熱的吻在兩人之間燃燒起來,誰也不知要如何停下,直到唐雨晨輕推開他說:"拜托……我……我不能喘氣了……"
  "別走!"他把臉埋進她的肩窩,低低地喊著:"你要聽故事,我把全京城的說書先生都找來,你要看耍劍,我叫全王爺府的武士一起耍給你看!"
  她傻了,"你……在說什麼呀?"
  "只要你別走,我什麼都給你、什麼都讓你!"他鄭重地承諾著。
  "我又沒要你給我什麼,也沒要你讓我什麼……"在他的注視下,她有些不能呼吸。
  "那你就別說要走!"他連忙接口道。
  唐雨晨卻不回答了,咬著下唇猶疑著。
  "怎麼樣?你倒是說句話啊?"他一顆心懸得高高的,只怕掉下來就要碎了。
  她瞧了他一眼,只見他滿臉大汗、表悄慌亂、身體緊繃,活像她的答案可以置他於死地似的!這天底下……哪有人像他這樣的!她噘起嘴唇,故意遲疑了會兒,"那……就聽你說說故事、耍耍刀劍嘍,不好玩的話我就走了!"
  聶楚風轉憂為喜,眼裡陰霾一掃,"成!"
  於是,兩個人就像孩子般,說和解就和解,又興高采烈地玩在一起,兵器庫裡傳來的是笑語歡聲,是對打吆喝,是一團和氣。
  可憐的郭皓雲,在門外守了一整夜,聽著叮叮當當的聲音,終於沉沉睡著了。
  自此以後,聶楚風和唐雨晨就變得形影不離了,兩人還是常常吵吵鬧鬧,又動嘴又動手的,可是唐雨晨再也不說要走的話了。
  "喝藥了。"聶楚風叮嚀說。
  "不要。"唐雨晨皺起眉頭,她討厭那味道,偏偏天天都得喝。
  "你乖乖喝下去,我就帶你去馬房看馬。"他摸摸她的頭,把她當孩子般。
  她抬頭看他一眼,做出考慮模樣,"嗯……"
  "今天我們先去挑馬,等你身子好了,我們就可以一塊去騎馬了。"他又開始哄勸她、討好她,他發現這竟成了一種自然的反應。
  "好吧!"她答應得有些不情願。
  聶楚風嘴角泛著微笑,他像是已經拿這丫頭沒轍。
  此刻,宋銘漢在"風閣"外頭守著,正想打一個呵欠,卻看見小王爺抱著唐雨晨走出來,而且兩人都是一臉的欣喜,這情景害得宋銘漢呵欠沒打成,下巴倒是因為詫異而快要掉到胸口了。
  "小……小王爺……"宋銘漢雖然早就知道小王爺這幾天怪怪的,卻沒想到他簡直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宋銘漢二十年來從沒看過他這種溫柔的表情,感覺上實在……不可思議……
  聶楚風平靜地看宋銘漢一眼,"我們要去馬房,不准跟來。"
  "是……是……"宋銘漢心中了然,看來個王爺是想避開閒雜人等。
  寬大的馬房前,聶楚風抱著唐雨晨走進去,他威嚴的眼神示一下意,所有下人們都自動消失無蹤。
  "你看看你喜歡哪匹馬?"聶楚風低頭問。
  "先放我下來嘛!"她又不是不會走路!
  他搖了搖頭,堅決道:"不行,馬房這麼大,你才剛退燒,要走完這裡會很累的,我抱你四處看看。"
  拜托!這家伙什麼時候變成她的奶媽了?她唐雨鍵可不是那種弱女子!她舉起拳頭捶了他幾下,可惜他絲毫沒有感覺,反而還問:"你要幫我捶背是嗎?"
  唐雨晨簡直快抓狂了,再跟這笨蛋說話她會發瘋!
  "這匹馬叫做'黑夜',你喜不喜歡?"聶楚風想轉移她的注意力。
  她果然中計了,立刻轉頭過去端詳那匹馬,又興致勃勃地要聶楚風介紹其他的馬,她看得是心癢不已,巴不得立刻騎上馬背!
  "我想騎!想騎!"她抓著他的衣袖,像小女孩撒嬌。
  聶楚風眼底有無盡憐愛,"你要好起來,我才讓你騎。"
  唐雨晨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哎喲!我沒問題的啦!"
  "不行就是不行!"聶楚風總算是摸熟了她的性子,這才飲著臉說。
  她哼了一產,"你瞧不起我啊?拜托,哪匹馬兒不聽我的話?那天'白芒'還不是乖乖讓我騎走了"
  想起這件事,他也覺得奇怪,"你對馬兒真這麼有辦法?"
  她得意地笑了笑,"不只是馬兒,對付任何動物我都有一套,因為我十七年來,除了我師父以外,就沒和任何人說過話,我成天都只對動物說話的!"
  "你師父是誰?"他皺起眉頭。
  唐雨晨這才發覺自已說溜了嘴,道忙捂住嘴說:"不說了!"
  他明白她的脾氣,這時逼她大概也沒什麼用,只好換個話題說:"告訴我,你最再歡哪匹馬?"
  她猶豫了了一下,"其實……我還是覺得'白芒'最好、最乖、最有本事,可惜你把它殺了,你真是個壞蛋!"
  說起這件事,他的眼神變得冷酷,"凡是背叛我的,我都不會輕易饒過,我寧可殺了他們,也不要再見到他們。"
  唐雨晨迷惑地望著他,不曉得他為何突然變了臉色。"你也一樣,加果你背叛了我,我絕對不會饒你的。"他瞪住她說。
  唐雨晨冷不防打了個顫,因為他眼中的森冷讓她心驚,這男人的想法真是古怪,而且……她為什麼要聽他的威脅?沒道理啊!
  "放開我!"她開始不高興了。
  "別想!"他更緊迫的抱住她。
  唐雨晨可火了,拿出所有有家本領,又咬又抓又踢又誣,這個都是她跟貓兒、狗兒學來的,這下子全使出來可是很驚人的!
  "你這丫頭!"聶楚風的頭發被她拔掉了好幾根,脖子也被她咬得青一塊、紅一塊,他只好使出蠻力將她制伏,不然就要處處掛彩了。
  兩人又"鬥"上了這麼一回,所幸下人們都不在場,沒看見這場龍虎混戰,否則大概都會嚇得口瞪門呆吧!最後,聶楚風將唐雨晨推倒,兩人一起跌到稻單堆上,四周陡然揚起許多細屑,讓他們都有點睜不開眼。
  "不准鬧了!"他畢竟還是力氣大些,將她壓在自己身下。
  她喘了幾口氣,發現自已又輸了這回合,他一手就握住了她的雙手,還用他那占有絕對優勢的身軀壓住她。"你討厭!你可惡!"她不服氣地大喊。
  "你這要命的丫頭……"聶楚風雖然勉強算贏了,但也實在是累了,他歎了一口氣,把臉埋到她的肩頭,聞著她的粉香。
  "別碰我!"她又大叫,她不喜歡他這麼親昵的表現。
  "閉嘴!你是我抓回來的獵物,我高興怎樣就怎樣!"
  "你作夢,我才不閉嘴呢,我偏要叫、偏要吵?"
  唐雨晨放聲尖叫,馬兒們都有點驚慌不安了,聶楚風想都不想的就堵住了她的雙唇,讓她再也發不出聲音。她張大眼睛,拼命想躲開、想掙扎,但是他像是故意要折磨她似的,放肆地對她又吸又吮,如果她稍微動一下,他就干脆咬一下她的唇!讓她沒得反抗。
  不知道為什麼?這種"被吃"的感覺越來越神奇了,立刻就讓她變得軟綿綿的,沒力氣再多做抵抗,只能任他為所欲為。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她又發燒了?不會啊!她覺得自已一切都好好的,可是心跳、體溫都非常不正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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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6 20:48:29 |只看該作者
  聶楚風離開了她的唇,讓她有個喘息的機會,但是他又繼續舔弄她的肌膚,沿著她的臉頰、頸子,直到她胸前裸露的肌膚。
  "不要……"她的聲音虛弱得不像她自己。
  "你是我的……不可以背叛我……知道嗎?"他一邊吻過她的耳朵,一邊斷斷續續地說,雙手也撫上她的腰臀,劃過那柔滑的曲線。天啊!唐雨晨在心中尖叫著,這都是師父害的,她不只被打得傷痕累累,現在還被舔得全身發抖,這可怎麼辦才好?
  稻草堆裡刺刺的感覺、干干的味道,讓他們身上的欲火一發不可收拾,盡管兩人都是第一次碰觸異性的身體,但是從小時常接近動物的他們,卻也不是不曉得所謂"交合"是怎麼一回事。
  "喂,你別這樣……"唐雨晨嬌聲抗拒,卻不知自已的聲音讓他更加亢奮了。
  聶楚風猛地抬起頭,喘著氣、流著汗,看見唐雨晨臉紅了一片,他的大手撫過她的面頰,在她耳際低喃道:"我想要……想要……"
  "你……想要什麼……"她半仰右臉問,頸邊的領口被他拉開了,露出凝脂細嫩的肌膚,在他狂熱的注視之下,她覺得自已都快要融化了。
  兩人四目相接,交換著羞澀、欲望、遲疑和期待的訊息。"我……我想要看看你!"他說著扯開她的腰帶,又將她的衣領一拉,暴露出她半裸的酥胸。
  "你怎麼可以這樣?"唐雨晨怒目圓瞪,就算她不懂人情世故,但也明白這男女之間是不時以隨便亂看的!
  聶楚風完全沒聽進去她的話,自言自語地說:"不行,光是看還不夠,我還要嘗嘗你的味道!"
  "什麼?!"雨晨才尖叫一聲,就看他立刻低下頭去,伸出了舌尖舔弄她的胸前,那細細的、滑滑的、麻麻的感覺,都是他們倆生平第一次所體驗到的。
  "你好香、好嫩……"他歎息著說,仿佛在品嘗絕美佳肴。
  "不要啦,你別鬧了!"天!這種騷動、熱燙和興奮,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唐雨晨簡直就被嚇壞了。
  盡管她不斷掙扎、抗議,但為欲望所驅策的聶楚風,力氣大得驚人,一只手就箱制住了她的雙手,另一只手則放肆地繼續往下游移。"我沒法子,我就是停不下來!"
  他的唇舌、他的大手,在她胸前的肌膚留下了紅腫、濕潤和咬痕,幾乎就要讓她發瘋了,她忍不住發出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呻吟聲。
  "聶楚風,拜托你別再玩我了,我以後乖乖聽話就是了……"她不得不求饒。
  "乖乖聽話?那就讓我看個夠、嘗個夠,不准拒絕我!你是我的人,明白了嗎?"他霸氣地以言語、身體來說明。
  "不要……不可以……你這壞蛋!"
  在唐雨晨破碎的聲音中,和聶楚風急促的喘息之間,干燥的稻草堆幾乎就要因此燃燒起來……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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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間)
          
            瞬間你愛上了我
            瞬間我愛上了你
            這瞬間一定會變成
            我倆追憶時的神秘微笑
  就在這膠著的一刻,遠處卻傳來一聲焦急的呼喊:"小王爺!您在哪兒?王爺和王妃回來了!"
  這句話仿佛對兩人澆了一盆冷水,熄滅了幾乎不可收拾的熱情,唐雨晨首先清醒過來,小手捶著他說:"放開啦!"
  聶楚風卻沒有立刻放開她,反而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扶起,然後整了整她的衣服和頭發。
  "你干嘛?"她可不習慣被他這樣照料。
  "你就要見我爹娘了,你等會兒要乖一點。"他替她拍去身上的草屑。
  "為什麼?"她頗為不滿地問。她生來就是這模樣、這個性,有什麼好改的?
  他露出滿足的微笑,低頭親吻了她的額頭一下,"是啊!其實你也不必刻意做什麼,你這樣就好可愛、好可愛了。"
  這家伙瘋了啊?唐雨晨一臉錯愕地看著他。
  "走吧!他們一定會很喜歡你的!"他興奮極了,牽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喂……你……"她還沒來得及反對,就被他拉往外走,
  一走出馬房,外頭是晴朗的好天氣,聶楚風陡然停下腳步,害得唐雨晨撞上了他的背,腦筋都有點不清楚了。
  "你做什麼啦?"她揉揉疼痛的小鼻子。
  聶楚風轉過身來,一把就攬住她的肩膀,將她抱在胸前,低頭對她說:"我爹娘來了。"
  雨晨皺起眉頭,莫名其妙地有點緊張,"你別這樣子嘛!"
  聶楚風偏偏不聽,將她緊緊抱著,仿佛宣示著他的占有。
  只見不遠處有一行人逐漸走近,可以看見前頭是師爺許經綸、參將郭皓雲,還有隨從宋銘漢,後面則是一位莊嚴的中年男子,和一位裝扮高貴的美貌女子,接著還跟著幾個隨行的佣人。
  "風兒,你還好吧?"那位女子首先走了過來,神色有些慌張,看來她應該就是聶王妃了。
  "娘,我好得很!"聶楚風說。
  "娘一聽見你被刺客襲擊,差點就要嚇暈了,他們說你的肩膀受了傷,嚴不嚴重?"
  "才一點小傷算得了什麼?你看我可是捕到了一個這麼好的獵物!"他抱緊了懷中的唐雨晨說。
  聶王妃這時才發覺兒子正抱著一個姑娘,兩人頭發都亂亂的,身上還有一些稻草渣,顯然剛才有過一番"激戰"。
  "風兒,你在胡鬧什麼?這種暗殺的事情豈能等閒視之?"聶王爺走了過來,厲聲道。
  "那又怎麼樣?我不管,我就是要她!"聶楚風低頭吻了唐雨晨的臉頰一下,害她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聶王爺和聶王妃見狀都皺起了眉頭,打量著唐雨晨的模樣,這姑娘看起來清靈可愛,眼神明亮,確實有一種迷人的豐姿,但是,不管她外表如何……她可是個殺手!而且瞧她一副不情願的模樣,顯然是風兒自作多情的片面之詞!
  聶王妃歎氣說:"風兒,你不要太沖動,我們要好好調查這姑娘的來處和意圖。"
  "沒錯,況且我們聶家的媳婦,又豈是這種來路不明的女子配得上的?"聶王爺可還要見人呢。
  唐雨晨聽了可有點不高興了,他們要教訓兒子是一回事,但可不要扯到她頭上來,還用這種奇怪的眼光看她,她可也是被逼的呢!
  聶楚風仍然堅持己見:"爹、娘,你們不用說了,無論她是哪兒來的,我已經下定決心,我只要她就夠了!"
  "風兒,不准你這麼亂來!"聶王爺平時再怎麼寵溺兒子,這時也絕不能答應。
  "風兒,你這次就聽聽爹娘的話吧!"聶王妃苦勸道。
  "吵死了!"聶楚風大吼一聲,"本來想好好給你們介紹的,現在你們這麼羅唆,那我也不管了,反正她唐雨晨是我的人,我只是想告訴你們這件事,可盯不是要得到你們的首肯!"
  "風兒!"聶王爺和聶王妃都快氣倒了。
  聶楚風卻哼了一聲,拉著唐雨晨就要走開,他懶得跟這麼多人交代!
  "喂,走慢一點……"她的步子可比他小得多了!
  聶楚風回頭一看,索性將她整個人抱起來,"我們用跑的!我要讓你飛起來!"
  "飛?"唐雨晨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接下來聶楚風抱著她健步如飛,她只能緊緊摟住他的脖子,才不會有掉下地的慘事發生。
  "抱緊我!再抱緊我一點!"他在她耳邊說。
  "你瘋了,放我下來啦!"庸雨晨把臉埋進他的肩窩。
  "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讓你離開,誰都別想把你帶走!我會一直一直這樣抓著你,你也要好好抓著我哦!"
  他展開笑容說。
  "你……"聽他這樣的傻話,看他認真的表情,讓她有些恍惚了。
  "我們約好了,不可以放開對方,聽到了嗎?永遠都不可以!"聶楚風高聲說,仿佛在向上天宣告他的誓言!
  聶府大廳中,聶王爺氣極敗壞地敲著桌子,"那姑娘到底是什麼來頭?把風兒迷成這副模樣!"
  許經綸回答說:"啟稟王爺,屬下只知她名叫唐雨晨,但派出探子四處調查,卻查不出任何跟這名字有關的線索。這位唐姑娘就像是平空出現一樣,不屬於任何門派或團體。"
  "搞什麼東西?難道你們就眼睜睜地看看風兒這樣亂來?"聶王爺氣得吹胡子。
  許經綸臉上略有慚色,"當初小王爺是把唐姑娘當作獵物,執意要馴服她,一開始就抽她鞭子,唐姑娘頑強抵抗,怎樣都不服從。後來……後來個王爺問屬下要如何是好,是屬下出了餿主意,屬下告訴小王爺要用軟的,這樣唐姑娘自然就會聽話了。"
  參將郭皓雲也開口了:"屬下也有錯,屬下還建議小王爺若要討唐姑娘歡心,可以送唐姑娘一些首飾錦衣。"
  聶王爺和聶王妃驚愕地看著這兩名下屬,他們平時都是那麼可靠而正直,沒想到居然還會教小王爺討女人歡心!
  "你們……你們這是反了是不是?"聶王爺指著他們
  許經綸低下頭,"屬下知罪,請王爺處罰。但屬下是看著小王爺長大的,從未看過小王爺如此傾心於一位姑娘,屬下鬥膽,請王爺和王妃成全他們。"
  郭皓雲也衷心的說:"屬下認為小王爺已經無法自拔,若強要他和唐姑娘分開,恐怕後果會很糟糕。"依照許經綸和郭皓雲平日忠誠的表現,是不應當有這樣忤逆的發言,但是這數日以來,他們眼見小王爺徹頭徹尾的改變,卻也不禁認同起小王爺和唐姑娘的感情。
  "別說了!"聶王爺大喝一聲。
  "王爺……"許經綸和郭皓雲都感到不安。
  "不管怎樣,你們一定要給我查出唐雨晨的身分!"聶王爺說。
  "是!"許經綸和郭皓雲不敢不聽令。
  "我和王妃會讓風兒清醒的,你們退下吧!"
  "是!"許經綸和郭皓雲行進禮後,便安靜地退出大廳。
  聶王爺轉向聶王妃,已經有了解決的計謀,"王妃,我看唯今之計只好這樣了……"
  聶王妃細細聽了以後,立刻露出受驚的表情,"什麼?這可是一帖猛藥,萬一起了反效果怎麼辦?"
  "不然,王妃以為應該如何是好?"
  聶王妃思索了片刻,清澈的眼睛一轉,靈機一動便說:"不如先這樣吧……"
  傍晚,宋銘漢來到射箭場,向聶楚風察報說:"啟稟小王爺,今晚為了給王爺和王妃洗塵,特別召開酒宴,請小王爺移駕前往。"
  "知道了。"聶楚風懶洋洋地回答。
  聶楚風轉過視線,看著蹲下跟獵犬玩耍的唐雨晨,他們今天射了一下午的箭,好不容易兩人都累了,這才停下來陪獵犬玩。
  "雨晨。"他呼喊了她一聲。
  她卻故意裝做沒聽見,把那只獵犬當成了聶楚風,所以她要扭他的脖子、擠他的臉,捏他的鼻,哈哈,好好玩!可憐又無辜的獵犬,只能讓唐雨晨隨意玩弄。
  "走,我們先去洗個澡,再一起去參加宴會。"他牽起她的手說。
  "不要。"唐雨晨立刻拒絕了。她還沒玩夠呢!而且她也不想去見那什麼王爺、王妃的。
  "你若聽話,我明天就帶你去打獵。"他從她身後將她整個抱起來。
  "這個嘛……"這到底是不是個值得的交易呢?她一時沒有決定。
  "就這麼決定了!"他微笑著在她耳垂親吻一下。
  "哇!你很討厭耶!"這一整個下午,她已經不知道被他偷襲過多少次了!
  唐雨晨又叫又鬧的,聶楚風仍然一臉的微笑,抱著她走向"風閣"。
  宋銘漢在一旁看了,只是默默地歎氣,看來小王爺這下是玩真的了,王爺和王妃恐怕再怎麼也阻擋不了了。
  約莫一個時辰以後,丫鬟們把唐雨晨打扮得清麗可人,才將她送出寢房。房外的聶楚風早已等待許久,他以前不是這麼有耐性的,但現在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這麼等是應該的。"雨晨。"他走上前去握起她的手。
  這家伙又來了,又用那種想"吃人"的眼光看她,讓她怪不好意思的,只好低下頭去。
  看看她粉紅色的小臉,他莫名其妙地就是覺得心動,也不顧下人們都在看,就低頭吻了她的臉頰一下。
  "你……"雨晨抬起頭詫異地看住他,摸了摸自己熱燙的臉頰,不知這是何滋味?!
  他著了迷似地看著她,在她耳邊低訴:"我看我們別去什麼宴會了,我想留下來好好把你親個夠。"這人也真是的!也不管旁邊還有那麼多人看著,淨說一些不知臉紅的話!
  唐雨晨噘起唇,"你瘋啦,我才不跟你鬧呢!"要留在這裡的話,怕他不把她"吃"了才怪!
  她說著就要走開,聶楚風則追了上去,想拉住她的手,但又被她閃開,兩人又笑又跑的,就像一對天真爛漫的小情侶。
  宋銘漢在後頭跟著,看到這副景像,更加確定了這小王爺和唐姑娘是一對難以拆散的鴛鴦了。
  等聶楚風和唐雨晨到達大廳時,兩人都已玩鬧到氣喘不已,他硬拉著她靠近自己,她則是趴到了他懷裡,兩人頓時笑成一團。
  "小王爺,王爺和王妃都在等著呢。"許經綸趕緊走上前,招呼了聶楚風一聲。
  聶楚風不很在意,"是嗎?"
  唐雨晨卻收起了笑意,即使她從小沒和什麼人相處過,卻也感覺得到王爺和王妃對她沒什麼好感。
  聶楚風牽起唐雨晨的手,一點也不避諱地走進大廳,喊過了:"爹!娘!"以後,就帶著唐雨晨坐在一個席位上。
  聶王爺和聶王妃見狀都變了臉色,因為他們沒想到兒子居然如此明目張膽,完全不把他們說的話當話,老天,這殺手或許殺不了兒子,卻已經奪走了兒子的心!
  "風兒,你這是干嘛?!"聶王爺的怒氣正要爆發。
  聶王妃卻拍了拍夫婿的手,"王爺,先別生氣,我們要慢慢來。"她深知夫婿和兒子的脾氣。這樣硬碰硬是行不通的。
  聶王爺勉強沉住氣,但他額頭青筋浮現,看樣子也是忍不了多久的。
  場面總算是暫時穩定了下來,眾家臣們一一上前敬酒,給王爺和王妃洗塵,因為他們這一行奉聖令去雲南視察,路途可說是相當艱辛。
  看看情況,聶楚風也該上前敬酒了,他拉起唐雨晨的手,在她耳邊說了一些話,她才噘著嘴點了頭。原來聶楚風除了答應她明天帶她去打獵之外,還讓她釣魚、烤肉、玩水,條件是要她今晚乖乖的、一切都聽他的安排。
  於是,兩人都端著酒杯走上前去,只見聶王爺和聶王妃的臉色都僵硬了。聶楚風開口說:"爹、娘,孩兒和雨晨給你們敬酒,祝你們身體安康,一切順心。"
  聶王爺什麼也不說,只是一舉將酒喝光了。聶王妃則是勉強微笑,說了聲:"好。"
  唐雨晨並不曉得這樣跟聶楚風一塊兒敬酒,就暗示了她和他的關系非比尋常,她只聞到那酒香四溢,覺得挺好玩的,於是試著喝了一小口。
  "好嗆!"她皺起眉頭,喉嚨似乎有道火燒過。
  聶楚風喝光了自已的酒,再拿過她的酒杯說:"這酒太烈了,我幫你喝。"說著,他便就著她喝過的地方,幫她喝光了酒。
  "你怎麼搶我的酒喝?"唐雨晨還沒真正嘗出滋味。
  聶楚風從容微笑說:"傻瓜,我是怕你喝醉了!"
  "你管我?"
  "我當然要管你了,不然誰管你?"
  聶王爺和聶王妃看著這打情罵俏的一對,都不禁搖了搖頭,看來他們的兒子是深陷其中,很難救得回來了。
  等聶楚風帶著唐雨晨回席後,聶王妃才溫柔地開口說:"風兒,你還記得沈丞相的千金嗎?"
  聶楚風正拿刀替唐雨晨切肉,沒什麼反應地搖了搖頭。
  "她叫沈孟璇啊,你應該有印像的,小時候你們就認識了。"聶王妃好脾氣地說。
  聶楚風腦中閃過一個畫面,他想起來了,那沈孟璇確實是個美人胚子,但是他卻覺得她文靜害羞得要命,一點兒也不對他的味,小時候他只不過抓著一條蛇玩耍,她一看見就嚇昏了。那種女子多無聊,怎比得上他眼前這新奇可愛的唐雨晨?
  聶王妃又說:"我把沈孟璇請來讓你們見見面。"
  聶楚風可有可無地聳聳肩,他根本沒聽清楚母親的話。
  接著,一個丫鬟到後廳去通報,便領出了沈孟璇來和大家見面。宴時,大廳裡一陣驚呼贊歎,都是為了那丞相千金的傾城美貌。
  沈孟璇一開始還有點羞答答的微微低頭,可當她抬起頭對聶王爺和聶王妃問好,眾人看清了她秀麗的五官之後,均忍不住發出贊歎。
  "哇,好漂亮啊!"
  滿室的寂靜之中,突然冒出了這句話,聶王爺和聶王妃本來還高興了一下,以為那是兒子說的,但是轉頭一看,那居然是唐雨晨開的口!
  沈孟璇的注意力也移了過去,和唐雨晨對視著,唐雨晨張大了眼睛,更加十二萬分贊歎,"我從沒看過這麼漂亮的人!"唐雨晨眨了眨眼,轉向聶楚風說:"你看,真的好美,好像仙女哦!"
  "我不喜歡看別人,我只喜歡看你。"聶楚風直盯著她說。
  "你干嘛咧?這姑娘生得這麼美麗,大家都想多看幾眼啊!"唐雨晨覺得自己可是一片好心呢!
  聶楚風卻不商興了,握住她的手說:"你叫我看別人做什麼?你不怕我變心?"
  "變心?你在講什麼?"唐雨晨還是摘不懂聶楚風對她的感情。
  "唉!你這傻丫頭!你怎麼到現在還不懂呢?"聶楚風摸了摸她額前的發,又笑又怒地歎了氣,眼中全是輕憐蜜愛。
  眾人聽著這段對話,都明白小王爺已經是心有所屬,恐怕沈孟璇有何驚人的美貌,也是難以改變事實。沈孟璇在出席宴會之前,其實也聽過聶王妃說過這件事,但她卻萬萬想不劍,聶楚風居然如此專一,唉,她真羨慕唐雨晨!能得此有心郎君,人生還有什麼多求的呢?
  但聶王爺還不肯放棄,"風兒,說起來孟璇可算是你的未婚妻,因為我們和沈家一向交好,在你們小時候就說好了長大後要讓你們成親的。"
  聶王妃也說:"是啊,你看孟璇長大了,變得這麼賢淑美麗,你們若能夠成親的話,那我和你爹就能放心了。"
  "哇,你要娶這麼漂亮的老婆啊!"唐雨晨詫異地看著聶楚風。
  "我才不要,要娶他們自已去娶!"聶楚風用刀切了一塊肉,直接送進唐雨晨口中,毫不掩飾地表現他們的親昵。
  "風兒,你說的是什麼話!"聶王爺提高了音景。
  聶楚風早就看穿了父母的計謀,不慌不忙地說:"爹、娘,你們不要以為我是一時沖動才會選擇雨晨。我希望你們能了解,我要求的妻子和別人的不一樣,絕不是賢淑美麗就夠了!"
  "那你到底要什麼?"聶王爺追問道。
  聶楚風放下了短刀,將唐雨晨摟進自己的胸前,"我要一個和我旗鼓相當的伴侶,而在這天底下,就只有她可以和我比劍比成平手,甚至射箭都比我高明;只有她跟我一樣喜歡馬兒、喜歡打獵、喜歡自然萬物。我不要一個乖巧柔順的妻子,我要像她這樣敢跟我吵、跟我鬧、喜怒哀樂完全和我分享,我只要她!"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而最感震驚的卻是唐雨晨,那些話不斷在她腦子裡回響,讓她幾乎無法正常地心跳,難道說……難道說聶楚風對她是那麼一間事?但是,她自已呢?她對他又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呢?她真的不曉得……
  聶王爺和聶王妃面面相覷,卻還是不願意接受這事實,聶王妃又勸說:"風兒,你才認識這位唐姑娘幾天而已,怎麼能就這麼確定呢?"
  "我本來也說不上自己要的是什麼,但是一碰見她,我就知道了,我很確定我要的就是她!"聶楚風生平從未有過這種心動的感覺,而他相信這就是他一生所等待的愛情。
  聶王妃看著兒子的臉龐,突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是了,她想起來了,他就像他爹年輕的時候,當年王爺也是這麼認真的對她說:"我只要你!"過往的回憶浮上心頭,讓聶王妃有些恍惚起來。
  聶王爺這時突然發現,聶楚風用來切肉的刀子居然是他送的名刀,那可是全天下唯一的一把,而他居然拿來切肉給這丫頭吃!
  "風兒,你拿那把刀來做什麼了?"聶王爺怒吼道。
  聶楚風無所謂地說:"刀子還能拿來做什麼?切肉啊!"他擦淨了刀子收好,就拉著唐雨晨站起來,"吃飽了,我們先離開了。"
  "你好大的膽子,不准走,我一定要你娶孟璇!"聶王爺說。
  "我就是不娶,我這輩子不娶,下輩子也不娶,下下輩子更不娶,我永生永世都要娶唐雨晨!"
  聶王妃歎氣了,兒子這堅決的模樣,不就和他爹當初一樣嗎?"王爺,或許我們是沒法子阻擋了……"聶王妃說。
  聶楚風不再多說什麼,和唐雨晨一同離去,留下滿室的議論紛紛。
  走出了大廳,唐雨晨這才遲疑地開口問:"喂……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聶楚風看著她突然害羞的模樣,笑了,"就是我說的那個意思啊!"
  她看出他在取笑她,氣得要跑開,"笨蛋!我不跟你說了!"
  他連忙伸手要去攔阻,"等等我啊!"
  她吐了吐舌頭,"你抓不到我的!"
  他朗聲大笑,"我一定會抓到你的!"
  兩人一前一後追逐右,又像那翩翩戲舞的一蝴蝶了。
  夜深了,書房裡仍有燈火熒熒。
  "王爺,你這樣做未免太……"聶王妃露出憂愁的表情。
  "你別說了,我非這麼做不可!"
  "可是風兒的性子你也清楚的,這樣激怒了他的話,他會有怎樣的反應是可以想像的!"聶王妃不想看到那種場面。
  "王妃,難道我們就這樣看著兒子娶一個殺手嗎?"聶王爺可不能接受。
  "風兒就跟當年的你一樣,就是這麼執拗、頑固,你說有誰勸得了呢?"
  聶王爺聽王妃這麼一說,也是有些感慨,"風兒確實是繼承了我的脾氣,但是這次我絕對不能讓步。"
  "你……"聶王妃想說些什麼,卻又搖了搖頭。
  聶王爺轉向一邊,吩咐隨從說:"傳師爺和參將進來!"
  "是!"隨從照命去為了。
  沒多久,許經綸和郭皓雲就敲了門走進,他們都料到今晚王爺一定會傳喚他們的,所以兩人根本也沒上床睡覺,一直在沉思著對策。
  "你們應該清楚我找你們的原因吧。"聶王爺說。
  "屬下明白。"
  "好,你們聽著,我想出了一個計謀,但是要你們合作……"
  聶王爺將計謀詳細解說一遍,而聶王妃則走到了窗邊歎息;許經綸和郭皓雲聽得越來越詫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這麼辦,明白了吧?"聶王爺說。
  "王爺,這計策未免太過……"
  "我們恐怕做不來……"
  許經綸和郭皓雲都是苦著一張臉,不敢貿然答應。
  "你們兩人是要抗命嗎?"聶王爺挑起眉。
  "屬下不敢!"
  "既然不敢,就給我照做!"
  許經綸和郭皓雲互相對望了一眼,只好硬著頭皮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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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6 20:49:46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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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疼)
          
            原本歡笑的我倆
            怎會突然安靜了下來
            凝視著彼此不知所措
            只為這一刻太幸福
            讓我們都不禁哽咽起來
  隔天,正是個晴朗的好天氣。聶楚風和唐雨晨各騎著一匹馬,奔馳在原野上,相互較勁。
  聶楚風先占了上風,畢竟他對聶家的馬兒較熟悉,但是沒過多久,唐雨晨就輕松追過了他,還得意地轉頭對他說:"馬兒比較聽我的話呢!"
  "哦,是嗎?"聶楚風看著她在風中馳騁的模樣,只覺得她狂野得美麗而放任,不禁為之目眩神迷。
  "你快點啊!別老在那兒傻笑!"
  "好,咱們就來比賽吧!"聶楚風回過神來,接下了這挑戰。
  兩人就這樣互相追逐,縱馬奔馳,直到他倆都累得喘不過氣來了,才勉強以平手作為比賽結果。
  他們來到溪邊停下,准備下一場比賽:釣魚!
  聶楚風帶來了兩根釣竿,遞了一根給唐雨晨,還拿出許多魚餌、魚勾、魚網,但是唐雨晨哈哈一笑,"我才不用那些東西呢!"
  "為什麼?"聶楚風可是不懂了。
  唐雨晨不回答,直接以行動說明,只見她挽起袖子,扎起裙擺,走進清澈的溪水中。她的眼神亮晶晶的,充滿了興奮之情。她環顧了一會兒,微笑浮上嘴角,雙手驟然伸進水中,一舉起就是兩條肥大的魚,在她的小手中掙扎不已,卻又逃脫不了!她笑嘻嘻地望向聶楚風,"怎樣?"
  此刻臉上沾著水珠的唐雨晨,看來就像是一位山野女神,在青山綠水之間昂揚而立。對此神乎其技,聶楚風立刻甘拜下風,"不用比了,我現在就認輸!"
  "哈哈……"唐雨晨開心地走上岸,將魚丟到網中,"你認輸了,那你得烤魚!"
  "是!"他輸得心服口服。聶楚風開始生火,把魚插在竹枝上烘烤,沒多久,陣陣誘人的香味就傳了出來。
  "好香!"唐雨晨贊賞地點點頭。
  "要是連烤魚都比不上你,那我就真的該死了!"聶楚風笑說。
  兩個人開始大口享用鮮魚,吃完了就在草地上躺下,看著藍天白雲,聽著水流蟲鳴,有種悠然自得的輕松愜意。
  微風吹過樹梢,發出沙沙的聲響,聶楚風把唐雨晨攬近胸前,讓她靠著他的肩膀,而唐雨晨也沒有拒絕的意思,或許她也覺得這是件最自然的事吧。
  "雨晨,你睡著了嗎?"他低頭問。
  "睡著了……"她迷糊地說。
  "你怎麼那麼會抓魚?是誰教你的?"
  "沒人教我,是我自個兒學的……在九華山的時候,師父有時候不在,送菜的大叔、大嬸也不一定會來……我都是自己打獵、釣魚、采果子吃的……"
  "九華山?"他聽著嚇了一跳。
  唐雨晨陡然睜開眼晴,這才發覺自己剛才說了些什麼,"我……我……"
  聶楚風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驚慌、發愁的眼晴,連忙安慰道:"沒關系,你不想說就別說,等你想告訴我的時候再說。"
  "噢……"她覺得被他看得臉有些發熱。
  "或者,你什麼也別說,我也不想知道你是哪兒來的,只要你一直留在我身邊,哪兒也不去就夠了……"他輕輕吻著她的臉頰,在她耳邊這麼說。真的,他一點也不在乎她的來歷,也不想管她的意圖,他只求眼前、只求未來能夠這樣與她相伴。
  唐雨晨說不出話了,她覺得全身都不對勁,好熱、好熱。聶楚風擁抱了唐雨晨好一會兒,眼中流露出渴望,開口卻說:"別想太多了,你要不要玩水?"
  "要!"唐雨晨大聲答道,只要能涼快一些就好,否則她怕自己就要燒起來了。
  兩人玩心大起,索性都脫了鞋襪,一起走進溪裡,撥弄那些涼涼的溪水,還打起了激烈的水仗。
  "你居然偷襲我?好,看我的!"
  "哇,不要,我快溺死了!"
  比起打水仗,顯然人高馬大的聶楚風占了上風,一下子就將唐雨晨潑得全身濕透,沒多久就求饒說:"停一下,我不行了!"
  "哈,我總算有一樣贏你了!"聶楚風笑道。
  但是的人這麼一停下動作,聶楚風的眼睛卻突然睜大了,直直看著唐雨晨的嬌軀,仿佛要將她看穿一樣。
  "喂,你看什麼啊?"唐雨晨隨著他的視線,低頭看了看自已。
  不看還好,一看之下,才發現她身上這套鵝黃色的衣裳,此刻已被水完全浸濕了,連她的肚兜都看得一清二楚,而她的雙腿也早就曲線畢露了。
  "不准看!"她情急之下,伸出雙手遮住他的雙眼。
  "雨晨……"他低低地呼喊了她一聲,將她的雙手拉下,又將她柔軟的身體擁入懷中,兩人渾身都濕透了,這時卻有股熱流穿過其中。
  "你好可惡,放開我啦!"她伸手就要打他。
  "我沒辦法,我的眼睛一定要看你,我的雙手一定要抱你……"他失魂落魄地說。
  "哪……哪有這樣的?"她一臉無辜。
  他低頭吻上她的臉頰和耳垂,輕聲說:"天曉得為什麼,總之,我就是這樣為你著迷,我已經無法自拔了。"
  "我才不管你呢……"唐雨晨嘴裡是這麼說,臉頰卻逐漸轉紅。
  聶楚風瞧她那小女兒般的神態,看了更覺生憐,心頭瞬時有上千只蝴蝶飛過,再也忍不住沖動,低頭就吻往了她的櫻唇。
  "嗯……"唐雨晨嚇了一跳,小手拉住他胸口的衣衫,感覺到他心跳得好快,幾乎……幾乎……就跟她的一樣快!
  兩人的唇舌糾纏,年輕的欲望一發不可收拾,聶楚風的手不客氣地撫過她的全身,他要認得她的每個部位,每處曲線,每種柔軟。唐雨晨全身都在發燙,止不住微微地顫抖,隱約覺得好像要發生什麼事情了一樣……
  "你這兒好軟……"他的大手覆上她挺立的胸,不住愛憐揉捏,"捧在我手裡剛剛好,你感覺到了沒?"
  雨晨該怎麼問答這樣的問題?除了臉紅、除了氣喘,沒有別的答案。
  "讓我再看一次,昨晚我一直在想著你有多美……"他拉開她的輕紗,解開她的肚兜,轉眼間就讓她的胸前赤裸。
  "別……別這樣!"她快讓他那灼熱的眼光給燙傷了。
  "天……"他歎息了,低下頭吻上她粉色的肌膚,調皮的舌尖輾轉吸吮,立刻讓她全身顫抖起來,這種被舔、被吃的快感實在太可怕了。
  "你怎麼了?"他注意到她握緊了拳頭又放開,放開了拳頭又握緊。
  "我……我不知道……"她真是為難極了,又想逃避又想面對。
  "別怕,我會好好愛你的。"他再次吻上她的櫻唇,並拉起她的小手,貼在他心跳快速的胸膛上,要她明白會緊張慌亂的人並不只是她。
  愛?雨晨因為這個字而昏沉了,碰觸到他熱燙的肌膚,更讓她虛軟得厲害。兩人相擁,上身已經全然赤裸,肌膚接觸,情欲縱橫,聶楚風的雙手就要伸進她的雙腿間,而唐雨晨早已無力抗拒。
  這時,若非一場午後雷陣雨的來到,恐怕聶楚風早已忍不住沖動,就在這溪邊要了唐雨晨的身子。
  "砰!"一陣驚人動地的雷聲傳來,接著就是豆大的雨滴落下。雨中的兩人依然渾身燥熱,舍不得離開彼此的懷抱,但雨勢實在是太大了,聶楚風才不得不放開了她。"我……我們先回去吧!"他眼底的灼熱仍然揮之不去,但他卻擔心淋雨會害她受了風寒。
  唐雨晨撥開額前淋濕的發,虛弱地點了點頭。滂沱大雨中,聶楚風擁著唐雨晨坐上馬,兩人共騎,急急奔回聶家王府。
  一路上的風雨迎向而來,聶楚風以披風圍住她的身子,不讓她受到任何風寒。唐雨晨貼在他的胸前。聽不到風聲吹過,感覺不到雨絲寒意,只聽見他的心跳聲,只感覺到他的體溫,在這一刻,她有種回到家的歸屬感。為什麼呢?在她發昏的腦海中,模模糊糊地想到了一個答案,可是又不敢就這麼確定,她只知道,她願意停在這臂彎之中,不想離開了……
  等聶楚風和唐雨晨一回到聶王爺府,佣人們就趕緊准備替他們更衣。
  這時,宋銘漢匆匆走進米,"小王爺,您可回來啦!我找您找了大半天了?"
  "有事嗎?"聶楚風擦干了臉才問。
  "王爺和王妃找您吶!等了好久了,要請您立即去見他們。"
  "見他們做什麼?還不是那套廢話?"聶楚風根本懶得理他們。
  "請小王爺不要為難屬下,您要是不見他們的話,小的我可就要挨揍了!"宋銘漢懇求道。
  "羅唆!"聶楚風眉頭緊皺,不過還是決定去了,畢竟這檔事遲早要解決的。
  他走向唐雨晨,丫環們正要帶她到後面去更衣沐浴。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叮嚀道:"小心別著涼了,我出去一會兒。"
  唐雨晨楞楞地點了頭,她對這種噓寒問暖還是有點不適應。
  "乖。"他低頭吻了她的額頭一下,才轉身離去。
  唐雨晨摸著額頭那被親吻的地方,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突然有種奇怪的預感,有些哀傷,又有些甜蜜。她不假思索地跑上前去,從後面抱住了他。她這一抱,帶給聶楚風極大的震撼,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抱他呢!他轉身過去,將她輕輕擁入懷中,"你怎麼了?"
  "我……"唐雨晨一時結巴起來,"我沒事啊……"
  聶楚風微笑了,看住她黑亮的眸子,"真的?"
  "我……呃……呃……"她舌頭都快打結了,"你早點回來。"天啊!她怎說得出這種話?好惡心哦!
  "我會很快回來的,你趕快去泡泡熱水,如果你著涼了,我會不高興的。"他湊近她的臉頰,兩人的呼吸都有些紊亂。
  "噢……"她傻傻地答道。
  聶楚風這才放開了她,隨宋銘漢離開"風閣"。唐雨晨還站在原地,望著聶楚風的背影,心裡居然有種舍不得的感覺,啊!慘了,她一定是又發燒了,這回可嚴重了!
  丫環們說:"小姐,熱水已經准備好了,請沐浴吧。"
  "好、好!"她求之不得呢!
  過沒多久,唐雨晨就置身在溫熱的浴池中,全身終於放松了下來,可惜腦子裡還是亂烘烘的,一點也清醒不過來。是了,她這就像是傳奇小說裡寫的犯了心病吧,但這心病究竟由何而來?她卻不願細想。
  這時,一個丫環走過來說:"小姐,膳房剛才送來一碗姜湯,我想可能是小王爺吩咐的,請您喝下吧!"
  "嗯。"唐雨晨不假思索地喝光了姜湯,感覺全身熱燙燙的。
  丫環收走了碗,浴池裡只剩下唐雨晨,但過了一會兒,她就開始覺得頭暈腦脹。奇怪了,是因為泡熱水泡太久了嗎?她可不是那麼嬌弱的人吧!唐雨晨試著走出浴池,但是每一步都極為遲緩沉重,最後,她終於無力支持,倒在白色大理石的浴池邊。
  "啊,小姐!"丫環們聽到一聲撞擊聲,趕緊過來查看,卻發現唐雨晨倒在池邊,接著就是一團混亂和驚慌,而閉上雙眼的唐雨晨,早已失去了意識,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寬廣的書房裡,氣氛沉重而嚴肅。
  外頭是風是雨,聶楚風一進門臉色就冷冷的,似乎把寒意也帶進了室內。他問過了安,雙手抱著胸口,就等父母開口。
  "風兒,你真的還是不肯放棄那位唐姑娘嗎?"聶王妃決定再給兒子一次機會。
  "沒錯,我絕不會放棄她的。"聶楚風答道。
  聶王妃和聶王爺都是搖頭,於是聶王爺又開口說:"風兒,我們已經查出唐雨晨的身分了!"
  聶楚風眉頭動了一動,他確實對此感到驚訝。"你聽了可不要太激動,這消息是許師爺派人去探查出來的。"聶王爺指著一旁的許經綸。
  "請說吧!"聶楚風也想知道事情真相。
  聶王爺咳嗽了一聲,"其實她是個名門之女,但家道中落,現在只有名而沒有財,她會來行刺你,不過是想藉此機會攀上我們家。"
  "不可能!"聶楚風立刻回答說:"她跟我說過,她從小住在九華山上,只有她師父跟她一起生活,另外,不過就是見過幾個送食物的村民而已。"
  "九華山?"聶王妃一聽到這三個字,腦中就有一種奇妙的聯想,難道……難道……唐雨晨……會是那個人的徒弟嗎?
  聶王爺哼了一聲,"所謂當局者迷,你已經被她迷住了,她要騙你是易如反掌,但這消息可是許師爺探查出來的,你到底相信誰?"
  聶楚風堅決地說:"我相信雨晨!"
  "你這天宇第一號的傻瓜!"聶王爺氣得幾乎要說不出話了,轉向許經綸說:"你來說服這個笨小子!"
  "是。"許經綸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轉向聶楚風說:"小王爺,您聽我說,那唐姑娘真的是心機頗深。她常趁您不在場的時候,詢問我和郭參將,要我們說出聶家的情況,還要我們不得告訴小王爺。"
  "這是真的嗎?"聶楚風懷疑地問,他不相信單純的唐雨晨會有這種行為。
  "千真萬確。"許經綸低下頭,似乎有些不敢面對聶楚風,"除此之外,唐姑娘她還……她還……"
  "她還怎麼了?快說!"聶楚風追問。
  許經綸硬著頭度說:"唐姑娘她還不惜以色相誘,要我跟郭參將做她的心腹,幫她在王爺和王妃面前說好話,讓她能成為聶府的媳婦。"
  "你騙人!好大的膽子,竟敢這樣污蔑她!"聶楚風立刻大吼。
  "小王爺,屬下明白您一定很震怒,但是為了您著想,我還是要把事實說出來。雖然我拒絕了唐姑娘的誘惑,但是郭參將年輕氣盛,似乎……似乎已經和唐姑娘同流合污了。"
  "什麼叫做……同流合污?"聶楚風發現自己的聲音顫抖。
  "就是那回事啊!"許經綸湊到聶楚風耳邊,低聲解釋了男女勾搭的事。
  "我不相信!你們是要我死心,才故意編出這種謊話!"他聶楚風是不會看錯人的,他信任自已的雙眼!
  聶王爺開口了:"你要不信的話,我們這就到郭參將的房裡瞧瞧!"
  "瞧什麼瞧?"聶楚風激動得眼中都有血絲了,他連一點點的齷齪聯想都不能接受!
  "看那丫頭是不是真的勾搭上了郭參將?"聶王爺挑高眉頭說。
  "好,我們這就去瞧瞧,我要證明雨晨不是你們說的那種人!"聶楚風說。
  "王爺……"聶王妃有些於心不忍。
  聶王爺說:"王妃,你就別再心軟了,就讓這傻小子清醒清醒吧!"
  "可是……"聶王妃眼看多說無用,只能歎口氣。
  "走!咱們就去證實這件好事!"聶王爺率先走出書房,聶楚風和許經綸則跟在其後,聶王妃卻是猶疑著不知該不該一起前往。
  沒多久,一行人就冒雨來到了郭參將的廂房前,聶王爺伸手敲了敲門:"郭參將,你快給我開門!"
  裡頭傳來驚慌失惜的聲音:"是王爺嗎?您怎麼突然來訪?屬下現在不方便見人,等會兒再去見您!"
  "不用了,你現在就給我開門,我要立刻見你!
  "這……這……"郭皓雲的聲音聽來相當緊張,"請您稍等!"
  過了一會兒,郭皓雲前來開門了,眼中滿是驚慌,"屬下見過王爺。咦,還有小王爺、許師爺和王妃?不知有何要事?"
  眾人眼看郭皓雲一頭亂發,衣服也穿得不甚整齊,看起來就像剛從床上爬下來的一樣。
  聶王爺問道:"我們要搜你的房間,讓開!"
  郭皓雲立刻臉色大變,忙道:"為什麼呢?我房裡沒有什麼咧!"
  聶楚風的表情如蒙寒霜,從牙縫中擠出話來,"搜了就知道!"
  聶楚風推開郭皓雲,率先沖進房間,看到床上有個人影,他遲疑了一下,咬著牙翻開棉被一看,竟然真是唐雨晨!她身上只穿著一件肚兜,還有一層薄薄的披紗,根本衣不蔽體,而且還像是作著一個好夢,睡得甜極了!
  聶楚風瞪著這副景像,心口像是被一把利刃插過,汨汨的鮮血立刻泉湧而出。難道……難道她以往的單純可愛都是偽裝出來的?她如何能將這場戲演得如此逼真動人?甚至讓他看走了眼!
  這時唐雨晨朦朧醒了過來,第一個感覺就是頭疼!
  聶楚風冷冷的聲音傳來:"你終於醒了!"
  她睜開眼看著他,又看著四周,"這是哪裡?"她記得在她失去意識之前,她是剛從浴池中走出來的呀!都是因為喝了那碗奇怪的姜湯,才害得她頭昏腦脹的,可是這會兒,她怎麼會在這陌生的地方呢?而且所有人還莫名其妙地瞪著她?
  "你不用再演戲了!"一種被背叛的感受湧上聶楚風心頭。
  "演戲?你在說什麼?"唐雨晨低頭一看自己,居然穿得那麼單薄,她失聲驚叫了一聲,趕緊拉起被子遮住自已。
  "這時候才裝害羞,未免也太晚了一些。"聶楚風眼中已經噴出了火焰,那是苦澀的、狂亂的火焰,燒光了他所有的柔情。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唐雨晨憑直覺猜出這一定是個陰謀,否則她不會處於如此詭異的情況中。
  聶王爺開口了:"你不是誘惑了郭參將,要他在我們面前替你說好話嗎?"
  郭皓雲霎時臉色發自,雙腿跪倒在地,"請王爺原諒!小的實在是因為一時糊塗,才會受了這妖女的誘惑!小的該死!"
  唐雨晨這時才有點搞清楚狀況了,大為驚愕,"你說什麼?我誘惑你?你瘋啦!"
  "唐姑娘,現在事跡已經敗露,你還是先認錯討饒吧!或許王爺還會饒我們一命!"郭皓雲一臉惶恐地說。
  唐雨晨哼了一聲,"拜托,我認什麼錯啊?我根本什麼也沒做!"
  聶王爺喝斥道:"你刺殺小王爺,就已經是死罪難逃了,現在又勾搭上我的部屬,這回我絕對不饒你!"
  "王爺請明察,這一切都是這妖女的錯啊!"郭皓雲喊道。
  許經綸也幫腔說:"沒錯,郭參將只是從犯,但這妖女卻是主犯!"
  眼看眾人的責罵都落在唐雨晨身上,聶楚風終於開口了:"夠了!"
  "小王爺……"
  "風兒……"
  不顧旁人的呼喊,聶楚風深深吸了一口氣,"你們都不要再說了,要怎麼處罰她,由我自己來執行!"
  唐雨晨不可思議地瞪著他,"為什麼要處罰我?"
  "因為你背叛了我!"聶楚風大吼道,伸手將她整個人抱起來扛在肩上,就像扛著木柴一樣。
  "放開我!我又沒做錯什麼,你這大笨蛋!"唐雨晨拼命地捶打他的背。
  聶王妃擔憂地問:"風兒,你這是要做什麼?"
  聶楚風毅然回答:"你們都不准插手,我要親自處罰她!"
  聶王爺則說:"風兒,你放下這妖女,讓爹娘來處置!"
  "不行!我的獵物背叛了我,我要親自來處罰!"聶楚風快步奔向"風閣",絲毫不把肩上的唐雨晨當成負荷。
  風雨飄搖中,眾人隨行來到"風閣"前,都不曉得聶楚風要做什麼。
  聶楚風踢開了門,裡頭一些丫環和佣人們都嚇了一跳:"小王爺,您……"
  "你們統統給我滾出去!"聶楚風大吼。
  "是……"所有下人都趕緊從"風閣"中跑出來。
  聶楚風一把將唐雨晨丟向地上,轉身對眾人說:"三天之內,不准來敲門,否則我就放火燒了這房子!"
  聶王爺瞪大了眼睛,"你這傻兒子,你在胡說什麼?快把那妖女交出來!"
  聶王妃則是一臉驚慌,"風兒,你千萬別亂來!"
  許經綸和郭皓雲也都是亂了陣腳,只吶吶喊著:"小王爺……"
  雨水從聶楚風頭上流下,卻無法使他冷靜下來,他的眼神火熱,表情狂亂,"我是說真的,我寧可玉碎,也不願瓦全!你們敢再惹我的話,我就不客氣了!"
  聶楚風一說完話就走進"風閣",並關上門。
  "風兒,你快開門啊!"聶王妃第一個沖上前去敲門。結果聶楚風只從窗裡丟了一盞油燈出來,立刻引起一場小火,雖然佣人們馬上拿水澆熄了火,但是他這舉動已經足以告訴眾人,他是玩真的了。
  聶王妃見狀已是淚流滿面,轉向丈夫說:"都是你!都是你出的好主意,現在我們可該怎麼辦才好?"
  聶王爺扶住了王妃的身千,卻是無話可說,心想自己是不是走錯了這步棋。
  眾人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響,以免刺激了"風閣"裡的聶楚風。這一切究竟會變成如何?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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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6 20:50:38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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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雨之後)
          
            雨也歇息了的這個時刻
            開始覺得有些涼意
            偶爾的天真
            己散失了像塵
            唯一能做的抵抗
            就是放棄
  "風閣"裡靜悄悄的,沒有人出聲,外面也是一片沉寂,只有雨水不斷落下的聲音,夜風從窗口透進一陣涼意。
  倒在地上的唐雨晨因為跌下時撞到了額頭,這時正吃力地爬起,當她一抬起視線,就看見前方站著聶楚風,而他的眼中正閃著熊熊怒火。雖然原因不明,但唐雨晨看出這一定是場誤會,她
  必須解釋清楚才行。"你這笨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該死,她頭好疼,剛才撞得好用力,聶楚風這混蛋也未免太粗魯了!
  聶楚風打斷了她的話,"我不聽你說的,我只相信我看見的?
  天,這家伙一定要這麼愚蠢嗎?"拜托,我是被陷害的好不好?"
  但聶楚風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他直接拉起她的身子,將她拖到寢房去,沿途不知撞倒了多少東西,可他根本就不在乎!
  唐雨晨開始大叫:"你居然不相信我!我會是那種人嗎?你用腦袋想清楚啊!"
  失去理性的聶楚風,一把將她丟到床上,她好不容易才坐起身,卻又一下子就被他撲上,被他的身體重重壓住。
  "放開我!你重死了!"她用力掙扎著。
  聶楚風這時卻像一頭野獸似的,憤怒地撕開她身上的衣料,讓原本就相當裸露的她,幾乎不剩任何遮蔽物。
  "你做什麼?不要!"她失聲驚呼,看來他是真的瘋了!唐雨晨當然不會不戰而降,伸出手就去抓他的皮膚,留下一道鮮明的血痕,可是聶楚風毫無感覺,繼續剝除她僅剩的衣料。
  很快地,唐雨晨就全身赤裸了,她伸手遮住自已,開始微微顫抖,眼中閃著淚光,"你這樣會讓我恨你的!我根本就沒有誘惑任何人!我只是在浴池邊昏倒了,一醒來就看見自已躺在別的地方,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看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聶楚風努力叫自已不能心軟,冷笑道:"你到底有沒有做,等我檢查了就知道!"
  唐雨晨看著他那凶惡的模樣,第一次發覺他像是另一個人似的,即使在當初他鞭打她時,也不至於有如此陰沉的臉色,顯然這次他是喪失了所有理智了!唐雨晨顧不得害羞了,立刻用力推開他,掙扎著要往床下跑,但聶楚風撲上前去,從背後抓往她的腰,在她雪白的肌膚上留下指印,將她納入自己的懷中。
  "放開我!"盡管她頭還有些疼,仍然又踢又咬又打的,竭盡所能地抵抗。
  聶楚風不知被抓了多少條血痕,卻一點也不覺得疼,因為他胸口的怒火早已掩蓋了一切,"我說過,如果你背叛了我,我絕對饒不了你!"
  "我是被陷害的,為什麼你就是不相信我?"她拼命躲著他的吻,她不要這種憤怒、處罰的吻。
  他低頭一路吻過她的頸子、肩膀,最後落到她柔嫩的胸前,"你是我的!全都是我的、我不准別人碰你!"
  "不要!我到死都會恨你的!"她死命想推開他,可是怒火和欲火交織的他,力大如牛,總有辦法將她箝制在懷裡。
  聶楚風的唇已探索過她身上的一切,雙手也撫過她的每一處曲線,他再也等不下去了!他現在就要她!
  唐雨晨察覺他的意圖,神色驚慌地說:"聶楚風,就算是我求你,我從來沒求過任何人,我求你不要這樣,你會後悔的?
  他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為了證明你的話,我只有這麼做才能相信你!"
  "不要!你可惡!你混帳!"
  兩人又是一陣野獸般的激鬥,聶楚風拿錦布綁住了她的雙手,讓她無可掙扎。
  此刻喘息聲是唯一的聲響,汗水的味道充滿了室內,肆虐的風雨則環繞著屋子,最後聶楚風強力將她壓住,微微拉開她的雙腿,在外頭一陣轟天雷聲響起時,兩人終於結合為一體了。
  一感覺到那被撕裂的痛苦,唐雨晨的眼淚無聲滑落了。她恨他,恨他不相信她,恨他如此將她的貞操奪走,她恨得咬住了下唇,嘴角流出了血絲,還是恨。
  "天……"聶楚風一碰到那深處的障礙,看到她那痛苦的表情,他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了。他緩緩地退了出來,看到床上一滴滴暗紅色的血,讓他更曉得自己是錯了,徹徹底底的錯了。
  "雨晨,我……對不起!"他伸出手想抹掉她的淚痕。
  她嗚咽了一聲,立刻轉身過去背對著他,蜷縮起自己的身子,像只小動物一樣發抖著。
  看到她如此退縮、恐懼的模樣,強烈的自責湧上他心頭,他無法原諒自己做出那樣無可饒恕的事,而且還傷害了他最疼惜的人!可恨,這一切都是爹、娘、師爺和參將設計出來的計謀,聶楚風眼中閃起憤怒的火焰,幾乎想立刻沖出門去找他們理論,但是一股更強的力量卻留下了他,因為他要先替唐雨晨療傷。
  他站起身,到後室取了干淨的水和干布,沾濕了布以後,要為她擦拭血跡。唐雨晨顫抖了一下,急忙要躲開他的碰觸,但被他硬是拉住,"別動,我不會再傷害你了。"他輕輕替她擦去血跡,然後又換了一條布,將她身上的汗水擦干,使她舒服一些。
  然後他抱起她,將第一層床單給撤了,底下又是一層雪白的床單,最後他才小心翼翼地將她放下,讓她躺在這潔淨的大床上。只是她仍發抖個不停,雙眼茫然,無法從打擊中恢復過來。
  "雨晨……雨晨……"他萬分不舍地擁住她。
  "不要碰我……"她的聲音好虛弱。
  "你不用怕,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發誓,我再也不會懷疑你了,從今天起,我只相信你一個人,我只愛你一個人。"他低聲切切地說出心中的誓言。
  唐雨晨突然哽咽了一聲,更多淚水奔流而出,"我恨你!我恨你!"
  她的小手不斷打在他身上,盡情發泄著她的恨意,而他只是平靜地接受,一動也不動,他知道他該受的要比這多上幾千倍。
  "我說過我是被陷害的,你偏偏不信!"唐雨晨好恨好恨,恨得巴不得立刻殺了他,但身子極端疲乏的她,卻只能不斷捶打著他,直到再無力氣,只好俯在他胸前,任淚水縱流。
  聽著她哽咽的注音,聶楚風心都要碎了,"別哭……你哭得我整個人都亂了……不,你還是哭好了,把你的氣憤和痛苦都發泄出來……我是活該要受這自責的罪……都是我該死!"
  他輕輕擁住她,拿手巾幫她擦去淚痕,不管她的臉哭濕了幾次,他還是那樣細心替她擦拭,因為這根本不足以補償他所做的千萬分之一。
  好不容易,唐雨晨終於哭得倦了,眼睛也腫了,這才朦朦朧朧閉上了眼,靠著他的肩膀睡著了。聶楚風看著地那個臉、鼻子和眼皮都還是粉紅色的,下唇也被咬出了傷口,眉頭更是緊緊揪在一起,可見她剛才愛的驚嚇有多麼大,而他對她的傷害又是多麼無可彌補。
  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他的父母對她有成見,他一定要解決這問題。沒錯,他必須想出一個最好的方法,讓唐雨晨名正言順地成為他的人,並得到所有人的肯定和祝福,否則難保唐雨晨將來不會再被欺負、被陷害。連自己所愛的人都無法保護,他這還算是個男人嗎?
  夜已深,風已靜,只聞雨滴空階聲,"風閣"裡的兩人中,一個是帶著淚意睡著了,另一個卻是含著無限心事地徹夜無眠。
  等唐雨晨醒過來的時候,她發現屋一個人都沒有,但她身上卻換過了新衣服,那既然不是她自己動手穿的,當然就是聶楚風替她換的了。那混帳,居然還敢對她動手動腳的,她非砍了他的
  雙手不可!
  就在她兀自氣憤不平時,聶楚風正好從寢房門口走進來,端了一盤子的食物,"我在屋裡找到了這些東西,你一定餓了吧?"
  唐雨晨抬頭瞪了他一眼,根本就沒胃口。
  聶楚風在床邊坐下,"多少吃一點吧。"
  她伸手一推,就把一整盤的食物打翻了,發出清脆的破碎聲。
  他卻沒有皺一絲眉頭,"是我手滑了,無所謂,等會兒再吃吧。"
  他這算什麼?補償嗎?她咬了咬下唇,決定不再跟他說話。她自小就這股烈性子,只要她動了氣,連她師父也別想逗她說話。
  想起昨天兩人出游的歡樂情景,讓她還暗自心動感歎,現在卻成了最不願想起的回憶了,因為他已經破壞了一切!
  聶楚風握住了她的手,望著她說:"雨晨,你聽我說,現在這情況都是因為我爹娘而起,我們一定要解決這問題。我想最好的辦法就是我們離開王府,到九華山上去找你師父,請他出面來說明這一切,否則我爹娘永遠都當你是個殺手,我也就不能保證你不會再被欺負了。"
  雨晨停了一聲,拜托,那關她什麼事?大不了她自己一走了之!
  "你答應我好不好?我們一起上九華山找你師父。"
  雨晨本來想拒絕的,但她突然想到只要到了九華山上,師父自然會殺了他,師父的功夫比她好,一定可以制服他的。這麼想著,她就點了頭,她決定要他死!
  "太好了!"從昨晚以來,聶楚風第一次露出笑容。唐雨晨沒有笑容,默默地轉向另一邊,他卻繼續說道:"我曉得你還在牛氣,也不期望你現在就原諒我,但是請你相信,我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
  屋裡靜著,只傳來屋外陣陣雨聲。聶楚風看她不言不語,也不願勉強她什麼,"我再去拿些食物過來,等你覺得好一些了,我們就偷偷溜走,前往九華山。"
  他微笑了笑,又轉身過去。他相信一切都會好轉的!
  過了三天,聶王爺終於忍不住要叫人來踢開"風閣"了,聶王妃卻央求著丈夫說:"不可以,風兒的個性你又不是不曉得,你這不是要逼死他嗎?上回我們根本就不應該那麼做,你不該一錯再錯!"
  "難不成要讓他們真的成親嗎?現在要是木已成舟,說不定那丫頭已經懷了風兒的孩子,我再不阻止他們怎麼行?"聶王爺怒目道。
  "上次我才一敲門,風兒就丟出了個油燈,現在我怕他把自己給活活燒死啊!"
  "雨下不好幾天了,不會這麼容易起火的,況且屋裡應該也快斷糧了,再不打開大門,恐怕他們餓死了我們都不知道。"
  聶王爺不顧王妃的阻攔,立刻下令將"風閣"撞開。在綿綿的細雨中,守衛們開始行動,"碰碰!"幾聲巨響,那被緊鎖的大門終於倒下了,聶王爺和聶王妃第一個沖進去。
  但是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裡面竟然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
  "快搜!"聶王爺命令道,心裡驚慌起來。
  "是!"
  守衛們上下左右都搜遍了,卻什麼也找不到,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這……這怎麼會?"聶王妃幾乎要昏倒了。
  這時郭參將匆匆走來報告:"屬下找到了這封留書!"
  聶王爺接了過來,和聶王妃一起看,上面寫:
  爹、娘,唐雨晨是清白的,也是我今生唯一想要的女子。現在我們要前往九華山,我會證明她是受她師父所命,她只是受人利用,這一切並非她的本意。
                  子
                       聶楚風留
  "老天,他這一去豈不是送死嗎?唐姑娘的師父會要了他的命啊!"聶王姐叫道。
  聶王爺也慌了,"這孩子真是魯莽,他這樣做能有什麼好結果呢?"
  "要是風兒死了,我……我絕對不原諒你!"聶王妃轉向丈夫怒罵,終於承受不住打擊而倒了下去。
  "王妃!!"聶王爺緊緊地抱住了妻子的身體。
  雨,仍然一直在下。
  一輛馬車在暮色中奔馳,坐在駕駛位子的聶楚風,驅策著四匹駿馬不斷趕路,一心想盡快抵達九華山。唐雨晨睡臥在馬車中,她依舊是"疼"得要命,所以聶楚風也將她看成寶一樣,舍不得讓她騎馬,因此備妥了這輛馬車讓她乘坐。
  眼看天色逐漸黑暗,他們在一家客棧前停下,聶楚風不了馬車,向店小二要一間上房,並吩咐了晚餐,店小二看聶楚風衣冠楚楚,猜想是大戶人家,連忙點頭回應。聶楚風這才轉向馬年,想扶唐雨晨下車,但是唐雨晨不願領他這個情,揮開了他的手,勉強要獨力下馬。
  "雨晨……"聶楚風不舍地看著地那吃力的模樣。
  唐雨晨心中發誓再也不接受他的好意,但是沒想到一個不小心,卻差點在他面前跌倒。聶楚風見狀,直接反應當然是扶住了她。軟玉溫香抱在懷中,不免心裡一陣蕩漾,但他曉得她還在生氣,所以也不敢太過放肆,只是雙臂扶著她的肩膀,讓她能好好走路。
  "放開!"唐雨晨不高興地說。
  "我……我怎麼能放開你呢?"他這話是一語雙關。唐雨晨當然聽得懂這其中的含意,但她拒絕為此感動,不准自已放縱感情!
  兩人就這樣維持右僵硬的氣氛,一道走進了客棧裡,許多客人都打量著這對年輕的小情侶,因為他們兩人看來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不過眾人心裡也都有個疑問,不知這對小情侶是吵了嘴還是什麼的,看來有點鬧別扭的樣子呢!
  聶楚風和唐雨晨絲毫不覺其他人的注意,因為聶楚風眼底一向只看得到她,而唐雨晨則垂著眼生悶氣。
  上房到了,唐雨晨皺起眉頭,說道:"我不要和你同房!"
  聶楚風打開房門,解釋說:"我不放心你,我一定要在你身邊照顧你才行。不過你放心,今晚我打地舖,我不會對你怎樣的。"
  唐雨晨倒是微微一驚,她沒想到他居然如此委屈自己,一路上不管她如何胡鬧,他總是這樣容忍她,但是她也不想多說什麼,她還不想跟他和解。兩人就這樣對視著,一時之間也無話可說。
  "客倌,你們的晚飯到了。"店小二適時出現,化解了這份尷尬。
  兩人默默在桌邊坐下,看著一桌的佳肴,卻沒有人先動手。
  店小二看兩人神色怪異,連忙問:"客倌有什麼不滿意的嗎?"
  "沒有,你下去吧,這兒沒你的事了。"聶楚風道。房裡又只剩下他們兩人了,唐雨晨轉過臉去,看都不想著聶楚風。
  聶楚風歎了口氣,"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那我出去走走,你趁著飯菜都還是熱的,快點吃完歇著吧。"說完,他就真的走了出去,關上房門。
  唐雨晨有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不知為何竟有種失落感,對於他,她這究竟算是恨還是怨?是惱還是怒?是怪還是愁?她自己也迷惑了。
  不知何時開始,夜空裡不起了清冷的秋雨,在這十一月的天,顯得有些凄清蕭條。
  唐雨晨已經用過晚飯,躺到了床上歇著,這時聽見雨聲卻又坐了起來,望著窗外的而發愣。唉,那聶楚風怎麼一去不回?到底做什麼事去了呢?算了,她告誡自己,替他擔心什麼,省省吧!
  就在唐雨晨要重新躺下時,房門卻悄悄地被打開了,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聶楚風。只不過,由他那身影看來,他似乎是淋了一身的雨。
  唐雨晨趕緊躺下裝睡不理會他,她討厭自己這樣擔心他。
  聶楚風在一處空地練武回來,沒想到碰到突來的一場雨,害得他全身都濕透了,但這也好,像是洗去了他幾天來的郁悶。
  "雨晨……"聶楚風低低喊了——聲,但得不到回應。唐雨晨是故意的,她不想同他說話。
  他以為她睡著了,走到床邊一看,發現她在睡夢中似乎還有些怒意,眉頭皺得緊緊的。他伸出了手,她隱約感覺到他的靠近,全身都緊繃了起來,但是他不過是摸摸她的眉頭,希望她在夢中能開心一些而已。
  "好好睡吧。"他輕聲說,又將棉被拉攏了些,蓋住她的身子。
  唐雨晨感覺到他那冰涼而濕潤的手指滑過她的眉頭,然後一滴雨水落在她臉上,他立刻要用袖子幫她擦干,可是他差點忘了自己的衣服也是濕的。
  "糟糕……"他慌了一下,趕緊找出一條手絹來替她擦。完成了這任務以後,他才大大呼了一口氣。
  這一切的一切,都看在唐雨晨的眼中,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接著,聶楚風隨便拿了幾條棉被在地上打地舖,身上也只胡亂擦過了一遍,就躺了下去。
  都已經十一月天了,他這樣鐵定會感冒的,唐雨晨心想。但是聶楚風卻沒有多想,倒頭就睡。罷了,就算他死了也不關她的事!唐雨晨這樣倔強地想著,也就緊閉上眼,假裝眼不見為淨。
  雖然如此,她心底卻微微地抽疼了一下,她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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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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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
          
            怎麼我還是哭了?
            怎麼我還是放不開手?
            怎麼我還是愛著你的呢?
            我,這究竟是怎麼了?
  隔天一早,聶楚風醒來後果然受了風寒,但他身體向來強壯,所以沒有這樣就病倒,他不說半句怨言,繼續駕車趕路。唐雨晨冷冷地看著他,明明就是不舒服,偏偏要逞強,這家伙的個性真是一點也不可愛!
  兩人就這樣連續趕路了三天,一路上聶楚風對唐雨晨總是百依百順,無一不聽,但是唐雨晨卻也始終不理不睬,冷著一張俏臉。
  終於,他們抵達了皖南青陽縣,這兒有座屹立在青龍江平原上的山峰,其山有九十兒峰,其中有九峰最為著名,又因李白曾作詩詠贊,乃稱九華山。
  聶楚風和唐雨晨一路走來,可謂千辛萬苦,換了好兒匹馬,好不容易抵達了主峰十王蜂,只見山頂有座竹林,唐雨晨的腳步更放快了。
  聶楚風隨著她走過茂密的竹林,看見一間巧思別具的竹屋,心想這裡應該就是目的地了吧。
  此時一陣風吹過,傳來踩在竹葉上的腳步聲,他們往前一看,眼前不知何時已經站著一位高瘦的中年男子,雙眸給人一種郁郁之感,此刻正以詫異的眼光注視著他們。
  "師父!"久未開口的唐雨晨終於說話了。
  杜春秋皺起眉頭問:"雨晨,你這一趟去了好久,你發生什麼事了?竟然還帶著一個男人回來?"
  唐雨晨不做解釋,立即掙脫開聶楚風的手,奔向了杜春秋,拉著杜春秋的袖子說:"師父,我要你殺了他!"
  "他是誰?"杜春秋可不解了。
  "他是聶楚風,就是你要我殺的人!"唐雨晨恨恨地說。
  "哦!就是這小子!"杜春秋陡然變色,眼中露出殺意,右手立刻抽出了長劍。
  聶楚風看到唐雨晨如此表現,內心一陣痛,他沒想到她居然是如此地恨他,恨到想取他的性命!他死不足惜,但若到了死前還不能得到她的諒解,那他死了也不甘心。
  "看劍!"杜春秋已經拔出了劍,卻看聶楚風還失魂落魄的,為免勝之不武,便高聲大喊,要他回神。聶楚風不得不拔劍,心想或可一邊抵抗,一邊向這位前輩說明。但是杜春秋的功夫本在他和唐雨晨之上,才沒幾招就把聶楚風打得無路可退。
  "前輩,請您聽我說,我愛上了您的徒弟,我想娶她為妻,希望您能成全!"
  "你明白自己在說什麼嗎?"杜春秋沉吟了半晌,身手卻沒有減慢一分。
  "晚輩不知何處得罪了前輩,希望前輩能說明,讓晚輩有彌補的余地。"
  "你彌補不了的!"杜春秋是一招狠招,聶楚風差點就躲不過了。
  聶楚風得一邊躲,一邊爭取時間說話,"請前輩務必告知晚輩,讓晚輩能稟告父母,否則我的父母永遠都不能接受唐雨晨做我的妻子!請前輩成全我這番心意!"
  "要怪就怪你爹吧!他當年犯的錯,就該由他來承擔,你是他的兒子,竟然勾搭我的徒弟,更是罪該萬死!"杜春秋想起當年的恩怨,不禁怒上加怒。
  聶楚風還想多說些什麼,但是杜春秋的攻勢讓他無法招架,也沒有時間再多言,沒多久,他因一時大意,整個人跌到了地上,杜春秋的長劍正抵著他的胸口。"你有什麼遺言就快說吧!我會飛鴿傳書,讓你父母知曉!"杜春秋預備在他說出遺言之後,就讓他訣別人間。
  聶楚風喘著氣,流著汗,慢慢轉向站在一邊的唐雨晨,她正以一種冷淡無比的表情看著他,但她放在身後的雙手卻微微地顫抖。
  "雨晨,我不求你原諒我,我只希望……在我死了以後,你還能夠記得有我這麼一個人……就夠了……"說完後,他就閉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臨。
  杜春秋見狀搖了搖頭,"愚蠢的小子,跟你爹當年一模一樣!"
  但杜春秋一點也沒有遲疑,舉高了劍就要刺向聶楚風的胸膛。
  就在這決定性的一刻,卻傳來一聲尖叫:"不!"
  聶楚風乍然睜開了眼,看見唐雨晨朝他奔來,整個人覆到了他身上,以她的身子護住他。
  "雨晨?"杜春秋和聶楚風兩人都喊了這麼一聲,前者是憤怒的,後者卻是狂喜的。
  唐雨晨抬起頭,雙眼朦朧,珍珠般的淚水緩緩流下,"我……我不要他死,我不知道為什麼,可是……我不要他死……"
  原本,她以為自已是恨他的,但是剛才聽著他最後一句話,看著他慷慨就死,她卻立刻紅了眼眶,再也無法對自己隱瞞,她是愛他的!
  想起當初草原上的第一次見而,她就驚異於他的武功能和她匹敵,而且還是如此一位俊朗狂妄的男子,或許從那一刻起,他在她心裡就有了不可磨滅的地位,只是她一直沒有發覺而已。
  許許多多的畫面閃過她的腦海,那次被他鞭打的疼痛、他固執著要喂她喝藥、替她包扎傷口、喂她吃飯、送她衣裳,還有兩人一起去溪邊釣魚、玩水的事,全都歷歷在目,讓她無法割舍。
  盡管那次因為誤解,讓他奪去了她的貞操,但是接著他立刻認錯,對她百般補償,隨她要怎樣就怎樣,況且他會犯下這該死的錯,不也是因為受人所騙,才會吃了這許多苦嗎?
  無論如何,她就是不能讓他這樣死去!
  "雨晨,你不是要我殺了他嗎?"杜春秋氣得聲音都在抖了。
  "我原本是要他死的,因為他做了讓我好難過的事情。可是……可是我一看到他受死的模樣,我心底卻比什麼都難過……"唐雨晨說著已是淚濕衣袖。
  "雨晨,是我對不起你,請讓我用一輩子補償你!我發誓,我這條命是你的!"聶楚風感動至極,抱緊了她鄭重承諾,每一個字都是情真意切。
  杜春秋怒斥道:"你讓開,我不是為了你而殺他,我足要為我自己報仇!"
  "不,我不讓,我怎麼都不讓!"唐雨晨以身相抵。
  聶楚風卻不願傷了她,連忙將她擁到身側,張開雙手擋住她,對著杜春秋說:"前輩,您要殺的是我,請不要傷害雨晨!"
  "不,要殺就殺我!"
  "不,你不能死,是我該死!"
  "你要是死了,我又如何能活下去?"
  "難道你要我們倆一起死?"
  "死算什麼?能和你一道就夠了!"
  "好,我們就死在一塊,來世我一定去找你!"
  杜春秋看著這一幕,恍惚覺得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時也是這樣一對深愛著彼此的情侶,在他面前如此保護著對方,爭著要為對方而死,讓他遲遲無法下手。"難道……難道這是天意嗎?唉!"杜春秋長歎了一聲,把劍丟到一旁去。
  "師父……"
  "前輩……"
  唐雨晨和聶楚風兩人都訝異無比,看著杜春秋突來的動作。杜春秋仰天大笑,笑聲中卻有蒼涼、無奈和感慨。良久,杜春秋終於笑完了,帶著點落寞說:"雨晨,師父不會再動手了,今晚你們就在竹林小築裡過夜吧,明天師父再送你們下山。"
  唐雨晨點了點頭,又問:"師父,那你呢?"
  "我想到天台峰去走走。"
  唐雨晨點了點頭,她明白師父每次心情不好,都會獨自到天台峰去,或是練武,或是打坐,或是沉思。於是,他們目送著杜春秋大步離去,竹林中便只剩下他們兩人了。
  "雨晨,你還好吧?別哭了!"聶楚風摸了摸她臉上的淚痕。
  她轉向他,他自己身上都傷痕累累了,卻還是一心只顧著她,這叫她怎麼能不感動?
  "我……我還好,來,我扶你起來。"她忍住哽咽說。
  聶楚風明白她是為他擔憂,所以他故作堅強,"放心,我沒事的!"
  但是他一站起來,卻不小心跌了一跤,幸而她扶住了他,有點嗔怪地說:"還說沒事!"
  聶楚風被她這麼一罵,卻是笑了起來,他一點也不討厭這樣被罵,只要她肯對他說話,要罵到天荒地老也無所謂。
  兩人互相攙扶著走進竹林小築,黃昏的陽光照得人暖暖的,心裡也滿滿的。
  竹林小築一直是唐雨晨的私人屋舍,進杜春秋都沒走進來過,聶楚風還是她第一個客人。
  "坐吧。"唐雨晨扶他到床邊坐下,然後去取些療傷的藥膏。
  聶楚風打量著這屋子,覺得幽靜而簡沽,一個牆壁上滿是書櫃,看來唐雨晨也是個愛書之人,而床上隱隱透來的香味,應該就是她身上的味道吧。
  唐雨晨拿來藥膏,坐在床邊,揭開他的衣裳,看見他肩頭好幾個傷口,胸前也有,連腿上也是大小傷痕,都滴著紅色的鮮血。她還沒開始療傷,眼淚就先掉下來了。
  "別哭了……"他摸摸她的手說:"你這樣哭,讓我的傷口更疼了。"
  "都是我不好,是我……故意……帶你到九華山,是我害了你。"唐雨晨哽咽地說,如果眼淚能治好他的傷,她願意一直這麼哭下去。
  "我早知到這裡來可能發生什麼事,我是自願的。""為什麼?那為什麼你還要來呢?"
  "為了你。"他回答得一點也不猶豫。
  "你……"唐雨晨淚眼朦朧,主動投向他懷中,臉貼著他的胸,眼淚不止。
  這些日子以來,聶楚風還是第一次得到她的擁抱,這讓他受寵若驚,溫柔地撫著她的後背,感受這溫馨的一刻。
  過了好一會兒,唐雨晨自己抹抹淚痕,抬起頭說:"我趕緊幫你上藥。"
  "謝謝。"
  兩人安安靜靜的,什麼也不說,聶楚風望著她幫他上藥裹傷,一陣溫柔湧上心頭,他多麼願意此刻就是永恆。
  "你……"她抬起頭,想問他餓不餓,卻見他以渴望的眼神看著她,讓她都忘了要說什麼。
  看她害羞的模樣,聶楚風卻笑了,"好像也該是晚餐的時候了,包裹裡還有些干糧,我們就湊合著吃吧。"
  兩人默默用過晚餐,唐雨晨打開窗子,竹葉沙沙的產音就隨著夜風吹進,顯得格外清幽高遠。
  唐雨晨給他倒了一杯茶,但是聶楚風喝得不專心,從嘴角流出了一些,她看了就伸手幫他擦掉。聶楚風看著她的眼神更深沉了,拉起她的手指,將那滴茶水舔去。
  唐雨晨顫動了一下,急忙抽回手。奇怪,這也不是兩人第一次接觸了,她卻格外感到緊張。
  "雨晨……"他看她轉過身去,忍不住伸出手拉回她。
  她微微掙脫了一下,"做什麼啦?"言語之中露出嬌羞之情。
  聶楚風歎了一口氣,用力一拉,將她整個人拉到自己懷中,坐到了他的腿上。"我……我……好想你……"他痴痴地說。
  其實,他們兩人朝夕相處,哪來的想不想念?但是雨晨卻能明白,他的意思是想念原本的她,那個還沒有開始恨他的她。
  她點了點頭,卻忍不住罵道:"傻瓜。"
  他傻傻地笑了一笑,低頭吻上她的臉頰,一路落下細細的吻,直到封住了她的嘴唇,兩人都為之屏氣凝神,因為這個吻真的是得來不易。
  他先是輕柔地探索,確定她不抗拒之後,才開始深深地吸吮,他一直害怕會再度傷害到她,怕她勾起上次不好的記憶,所以他格外地小心溫柔。
  雨晨陶醉了,這是一個怎樣甜蜜美好的吻?讓她完全忘了上次的噩夢記憶。
  聶楚風將她推倒在床,讓她躺在枕頭上,自已則覆上了她的嬌軀,纏綿地吻著她的雙唇,舍不得離開這讓他心醉的滋味。雨晨全身都昏沉沉的,根本無力推開他的擁抱,但是當他吻下她的頸子時,她就忍不住開口說:"不要這樣,你受了傷呢……"
  他抬起頭,眼中閃心奇特的光苦,"一碰到你,我的傷口都忘記要痛了。"
  "你……"雨晨臉紅了,有點猜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別怕,我會很溫柔的,我不會再傷害你了。"聶楚風保證說。
  她只遲疑了一會兒就點頭了,此刻她一點也不怕他。今天看到他願意為她而死的時候,她就了解到自己根本無法恨他,其實她早已愛上了他,只是她不自覺而已。"我是你的。"她這麼細聲地說。
  "雨晨,我的雨晨!"聶楚風感動地抱緊她,這原本是一個滿懷感情的擁抱,但年輕敏感的身體一接觸,卻引發了難以言喻的燥熱和情欲。
  "知道嗎?我想碰你想得都快瘋了!"他的雙手開始不規矩了,摸上她的衣帶,將她身上的束縛解開,大手撫上她柔嫩的肌膚。
  兩人都有些顫抖,這是彼此的第一次,不,應該算第二次,但心情上卻像是第一次的接觸那般忐忑不安。
  "別這樣看我……"雨晨試著想遮掩住自己。
  "我不能不看,我沒法子!"除了熱切的視線,他的唇舌也不放過她,很快就吻過她每處敏感的肌膚,她開始發出連自己也想像不到的低吟,這讓他更加興奮難耐了。
  "你全身像著火了一樣……"她的手搭上他的肩膀,感覺到他肌肉緊繃,全身火燙,額頭上流下一滴汗珠,那是一種野性和欲望的結合。
  "是你點的火,我不得不燒起來!"他眼中確實有股火苗,看著她的時候也像要將她燃燒。
  撫著他的熱汗,她有種莫名的感動,因為這一切都是為了她!
  "可以嗎?可以給我嗎?"他舔著她胸前的粉色肌膚,就要按捺不住。
  雨晨雙手抱住他的頸子,腦中早已昏亂,"我不知道……好奇怪哦……"
  他的火燙和她的虛軟成了一種對比,唐雨晨未曾發覺自己這麼像一個女人,有種說不出來的嬌柔和期盼。
  "摸我,我就跟你一樣。"他拉起她的小手,沿著他的胸膛往下滑動。
  "你……快要把我燙傷了……"她對他的反應感到奇妙無比。
  他聽著笑了,"是嗎?還不只這樣呢……"
  終於,兩人在夜風中一起顫抖,因為他們完全屬於彼此了,因為他們不再是分開的兩人,而是身心相連的完整。
  隔天早晨,是一個晴朗無雲的好天氣,都日上三竿了,聶楚風和唐雨晨卻還無法起床,原因無他,因為昨晚臃覺的時間太少了。
  盡管巳不是初試雲雨,但這都是情投意合的第一次,讓兩人都幾近迷戀地探索著彼此的身體,這對他們是新奇有趣的、不可思議的,也是柔情蜜意的。
  聶楚風先醒了過來,他看著懷中沉睡了的唐雨晨,一時還難以相信這是真的,當他伸手摸過她的曲線,才敢確定這不是他的幻覺而已。在經過了這些日子之後,他終於明白到一件事:他被這女人馴服了。
  雖然這和他原來的構想一點也不相符,但他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只要能這樣看著她的笑面,她的嬌顏,她的一切,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從未想過他會有這樣的心情,然而他就是如此義無反顧地愛上了這個女人,而且還是如此一個與眾不同的女人。
  唐雨晨朦朧睜開雙眼,開口第一句就是:"哎喲,好酸哦!"她張開雙手,伸了個懶腰。
  聶楚風見狀笑了,有哪個女人會像她這樣自然不做作?不,不會有的,只有他這獨一無二的唐雨晨。
  "要不要我幫你抓幾下?"他調皮地想搔她癢。
  "不要!"兩人又開始笑鬧起來,像孩子一般,在彼此面前,他們是沒有掩飾的。
  好不容易,他們為彼此穿上了衣服,這已是又一個時辰以後的事了。
  走出竹林小道,他們就看見一個人影站在竹林之中,那人衣袂飄飄,身影瘦長,不正是杜春秋嗎?
  "師父!"唐雨晨有些不好意思地喊道。
  杜春秋轉過身來,倒是沒什麼表情,昨晚他竟夜長思,心緒上已經平靜許多,只淡淡地說:"師父送你們下山。"
  "師父你……"唐雨晨懂得杜春秋的話,但是她還是難以相信。
  "你們終究是要回王爺府的,我寫了一封信,相信聶王爺和聶王妃看了就會明白,也不至於阻饒你們的事情了。"杜春秋在信裡交代一切的來龍去脈。
  "謝謝前輩。"聶楚風連忙說。
  "你得好好照顧我這徒兒,知道嗎?"杜春秋說。
  "晚輩知道,晚輩一定不負所托。"聶楚風鞠躬道。
  唐雨晨卻是羞紅了臉,"誰說我要托付給你的了?"
  "可是昨晚……"聶楚風一開口就閉嘴了。
  唐雨晨瞪了他一眼,杜春秋倒是笑了起來。就在這笑聲中,一個女性慌張的聲音傳來:"大師
  兄!"
  杜春秋陡然一楞,多少年了,這聲"大師兄"只出現在他夢埋,卻不曾真正聽聞,而現在卻清楚的就像在不遠處!
  在場的三人遠遠望去,卻見山徑上走來一名婦人呼喊著:"大師兄!手下留情!"那婦人穿著一身騎裝,裝扮卻是高貴典雅,不正是聶王妃嗎?
  原來聶王爺和聶王妃一看到兒子的留書,立刻快馬加鞭地進來了九華山,但他們雖然很早就到了,卻一直沒找到兒子的蹤影,剛才正巧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才匆忙趕了過來。
  "如馨……如馨……"杜春秋出了神,吶吶地喊著。
  "大師兄,我是如馨啊!著在我的份上,別對風兒出手!"聶王妃——楊如馨——奔向杜春秋,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天,這些年以來,杜春秋從沒忘證這雙小手拉著他的感覺,還是那麼柔細、那麼清涼。她看來一點也沒變,美麗一如往昔,但是他……他卻老了……緊接著後而出現的一個人,卻讓杜春秋整個人從舊夢中驚醒過來,原來那正是聶王爺,也就是他當年的敵手:聶岳峰!
  聶王爺看見了杜春秋,臉色也陡然沉了下來。
  "大師兄,你知道我和二師兄成了親,我們就只有風兒這個兒子,我不知道他哪裡得罪了你,還請你高抬貴手,師妹我這就給你跪下求情!"聶王妃忍著雙眼的淚水,低下身就要跪下,但杜春秋立刻扶起了她,沒讓她的雙膝碰到地上一毫。
  "如馨,你放心,我決定不殺他了。已經有個姑娘以身相救,我不饒了你兒子都不行。"杜春秋苦笑道。
  "唐姑娘,對不起,是我們不對,故點陷害了你,讓你受苦了!現在你又救了我兒子,我不知要如何感激你,我在這裡給你擔保,我絕對要讓風兒把你娶進門,除了你以外,我不承認其他的媳婦!"聶王妃低下身,握住唐雨晨的手說。
  "娘,謝謝……"聶楚風傾受感動地說,對爹娘的氣憤已經消失無蹤。
  而站著的兩個男人,卻彼此對視著,眼中像是要瞪出了火花一樣。
  唐雨晨看著師父和聶王爺不善的表情,迷惑地說:"他們……他們好像要打架了。"
  聶王妃轉頭一看,果然聶王爺和杜春秋越走越近,臉上都露著不懷好意的神色。
  "大師兄!二師兄!"聶王妃趕緊站起,以當年的稱呼叫喊兩人。
  兩個男人轉身望向聶王妃,暴戾之情稍微減退。
  "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聶楚風忍不住問。看來爹娘和這位前輩是舊識,但又為何有這種奇妙詭異的氣氛呢?
  "唉,說來一言難盡!"聶王妃歎口氣轉向杜春秋說:大師兄,可否借這屋子坐一坐,讓我向這兩個孩子說明一番。而且,我也有話要特別告訴你。"
  杜春秋猶疑了一會兒,竹林小築的主人唐雨晨點了頭,他也就首肯了,他向來沒拒絕過這位師妹,甚至是她要離開的時候。
  於是,眾人一起走進竹林小築裡各自坐了下來,卻都是安靜不語。
  唐雨晨先到廚房裡給大家都倒了一杯茶才在桌旁坐下。
  "風兒、唐姑娘……"聶王妃停了一下,微笑說:"我叫你雨晨好嗎?"
  唐雨晨點了點頭,她已經喜歡上這位性情中人聶王妃了。
  "風兒、雨晨,你們聽我說,在二十多年前,京城裡有四大皇族,因為長輩們都重武術,所以一起出了重金,請來一位武藝高超的奇人,人人都稱他做黃師父。黃師父收了這四戶貴族人家的子弟,有兩男兩女,分別是杜家的杜春秋、聶家的聶岳峰、楊家的楊如馨和江家的江淑華,他們就照輩分大小,成為師兄妹,每隔三天就一塊練武。杜春秋和那楊如馨本來就是未婚夫妻,一起練武當然是增進感情的好方法,而那楊如馨也一直拿杜春秋當師兄般尊敬。但是……聶岳峰卻也愛上了楊如馨,常常以練武的名義與楊如馨碰面。時間久了,那楊如馨也愛上了聶岳峰……"
  聶王妃說到這裡,眼淚又忍不住落下,當年她就一直自責到如今,仍然無法原諒自己移情別戀。
  "師妹,別這樣……"杜春秋拍了拍聶王妃的肩膀,聶王爺卻直瞪著他看。
  "讓我繼續說下去吧。總之,紙是包不住火的,沒有多久,杜春秋就發覺了聶岳峰和楊如馨的感情,於是沖突一發不可收拾,杜春秋和聶岳峰約在森林裡決鬥,戰勝者可以決定一切。當楊如馨趕到現場時,正好杜春秋以劍抵著聶岳峰的胸前,楊如馨向杜春秋哭喊求饒,才讓杜春秋無法下手。最後,杜春秋決定離開京城,從此之後二十年,再也沒有人聽過他的消息。"
  聶王妃說到這裡,聶楚風和唐雨晨才明白了一切的經過,怪不得昨天杜春秋會歎氣著說這是天意……
  "大師兄,我知道是我負了你,這筆帳請你算在我身上,別算在風兒身上。"聶王妃轉向杜春秋說,
  聶王爺也開口了,"當初橫刀奪愛的人是我,要殺也應該殺我,為什麼要動到我兒子身上?"
  杜春秋眼中出現深沉的怨恨,"若不是你搶走了我最心愛的人,今天成家立業的人會是我!當初你讓我承受如此痛苦,我當然也要讓你嘗嘗喪失所愛的痛,我無法對師妹下手,只能找你兒子出氣了!"
  "你好狠的心!"
  "哼!比不上當年的你!"
  "你們別吵了,先聽我說一句話好不好?"聶王妃的一句話,讓兩個敵對的男人都安靜了下來。
  "大師兄,你還記得我們的小師妹江淑華嗎?"聶王妃問。
  杜春秋勉強沉住氣,點了點頭。
  "小師妹的下落只有我知道,她遁入空門,法號道緣。"
  此話一說出口,杜奮秋和聶岳峰都嚇了一跳,沒想到當年的小師妹竟然出家了!
  聶王妃解釋道:"其實,小師妹她一直愛慕著大師兄,只是苦於大師兄和我有婚約,因此她只能把心事埋藏在心底。後來大師兄斷然離開,讓小師妹痛不欲生,既後悔沒有坦白心意,又不知如何追隨大師兄,這些都是我在成親之後,才聽得她說的。小師妹性情剛烈,不肯下嫁他人,寧願削發為尼,就在法業專中度過了二十年。然而,每一次我去法業寺上香,和小師妹碰面時,她總還是不忘問我有關大師兄的消息,然後又默默地掉了幾滴淚,我知道,她始終無法忘情於大師兄。"
  "這……"杜春秋悵然了,當年那才十五歲的小師妹,可愛單純又討人再歡,竟然會為了他守了這二十年?
  "大師兄,你最了解痴情的人是怎樣的心情,請你去見小師妹一眼,她等你等了二十年,你能不為她感動嗎?"聶王妃說。
  "我……我是該去看看她……"杜春秋點了頭,心中卻想著,這份情,怕是怎樣也還不了……
  "太好了,我這一路奔波,總算見得風兒和雨晨都平安無事,又能替小師妹完成這一心願,我太高興了……"聶王妃全身的力氣似乎都用盡了,身子軟了下來,聶王爺連忙扶著她,畢竟這幾天她是累壞了。
  "如馨,你還好吧?"聶王爺喊出了王妃的閏名,他一向不在人前這麼喊她的,但這時他卻是真情流露。
  "我很好。"聶王妃露出疲倦但安慰的笑容。
  杜春秋看著聶王爺扶著聶王妃,兩人的恩愛溢於言表,不曉得為什麼,他突然不覺得那麼嫉妒了。或許……這是因為他知道了,在這世界上,也有一個人深深地愛著他吧!杜春秋再轉頭看看聶楚風和唐雨晨,小情侶兩人也是互相倚靠著肩膀,傷佛被這故事所震撼了。
  於是,杜春秋走到窗口,看著窗外的藍天,胸口積壓的怨恨正逐漸化解,這麼多個春秋以來,他第一次感到活著是件美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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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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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難了)
          
            已被紅塵遺忘的我
            也曾在你門外徘徊
            因為太想忘記
            而無法忘記
            這背影
            仍然讓我哽咽
  京城,杜春秋等一行人騎馬回到聶王爺府前,聶王妃開口說:"大師兄,若你不嫌棄,可否在我府中盤桓數日?"
  杜春秋搖了搖頭,婉拒道:"多謝好意,改天我自會前來拜訪,但不是現在,此刻我要帶雨晨先回到杜家。"
  聶楚風張大了眼睛,驚問:"你要帶雨晨走?"
  "沒錯,我打算將雨晨收為我的女兒,讓她風風光光地嫁到聶家。"杜春秋明白聶王爺和聶王妃的苦處,貴族本來就不太可能和平民聯姻,因此他這方法也算是替他們解決了問題。
  "大師兄,你真是設想周到。"聶王妃倍感溫馨地說。
  杜春秋點個頭,轉向聶王爺說:"師弟,你意下如何?"
  "我沒意見。"頑固的聶王爺總算贊同了,畢竟他也不想賠了夫人又折兵。
  聶楚風卻說:"我根本不在乎雨晨的身分,我要娶的是她這個人。"
  杜春秋說:"小兄弟,我很欣賞你的一片誠心,但我想你也不希望雨晨嫁過來以後,讓人在背地裡說閒話,因此還是讓她先跟著我,等我處置好了一切,她就能以杜家千金的身分進你們的家門,這樣對她也是一件好事。"
  "可是……"聶楚風連一天都舍不得和她分開。
  杜春秋微笑說:"以一時換一生,值得的!"
  聶楚風只得點頭,和唐雨晨話別,從見面以來,這還是兩人第一次的分離呢!依依不舍是當然的,但總要有這短暫離別,才能有長遠未來,感傷也是無可奈何的。
  臨行之時,聶王妃又說:"大師兄,一定要來我們這兒作客喔!還有,別忘了去看看小師妹!"
  杜春秋答允道:"我會的,我一定來,而且我會去找我早該找的人。"
  就這樣,杜春秋帶著唐雨晨離開聶家,盡管有再多的離情,都要等上一陣子才能再相見了。
  回到杜家以後,杜府全家人固然很高興大少爺能返回家門,但是杜二爺可就開始不安了,畢竟這應該是哥哥繼承的家業,而今卻落到他的手中,現在哥哥問來,可是要取回這繼承權?
  但杜春秋很快就給了他答案說:"我只要一個名諱就夠了,實權還是掌握在你手裡,不過我想開一間武館,這你可要幫我。"
  杜二爺一聽,整個人都輕松多了,"那還不容易嗎?"
  "還有,我收了一個女兒,叫做唐雨晨,你請弟妹幫我調教一下,讓她成為杜家的千金小姐。再選個好日子,讓她和聶家的小王爺成親。"
  "這也不成問題!"這是件聯姻的喜事,因此杜二爺爽快地答應下來。
  "很好,謝謝你。"杜春秋轉向窗外,落葉已蕭蕭,秋風正揚起,"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了,現在……我該去找那個人了。"
  法業寺,藏經閣。
  "道緣師姊,外面有客求見。"一名小尼姑進來傳報。
  正在抄寫經書的道緣抬起了頭,"是什麼人呢?"
  "他只說他是道緣師姊的故人,沒說他的名諱。"小尼姑回答。
  故人?道緣只想得起師姊楊如馨一個人,但這並不是她會來上香的時候啊!難道發生什麼事了不成了?道緣放下紙筆,"我這就出去,多謝!"
  小尼姑退了出去,道緣整束了一下衣著,才緩步踏出藏經閣。一走出大門,外頭白亮的陽光讓她有些不適應,一時也看不出那訪客是誰,直到她走到花壇邊站定了,那背影也同時轉身過來,她才看了個清楚。
  "大師兄……"她驚呼出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眼前那人卻又真是大師兄的模樣,雖然他雙鬢有些斑白,雖然他眼中有些滄桑,她還是一眼就看出來,這張臉多少次出現在她夢中,教她如何能不認得他呢?
  "小師妹,多年不見,你好嗎?"杜春秋一路匆匆趕來,整埋過了儀容,此刻正穿著一襲藍色氏衫,看來飄逸而俊朗,其實,他也不過是個四十歲的男子啊!
  "我……"道緣忍住哽咽,"我很好。"
  "那好極了,我一直很念著你。"杜春秋微笑說。
  小師妹穿著一身素衣,還是那麼嬌小玲瓏,看不出是小他五歲的年紀,卻像是一位年僅三十的美婦人,只不過,她少了一頭烏黑的秀發。
  道緣聽了這話,心中一動,卻不敢流露分毫,"大師兄,你這幾年可好?"
  "我到九華山上待了二十年,收了一個徒弟,現在我回來了,不過我弟弟已經繼承了家業,我只是個掛名的主子,實權還是操在我弟弟身上,但不要緊,我的志向也不在那裡,我打算自己來開一間武揚,我對練武已經十分有心得了。"
  "噢!是嗎?那真好。"道緣想像著大師兄練武的模樣,一定是好看極了。
  "那你呢?你過得怎麼樣?"杜春秋問。
  "我……"道緣遲疑了一下,"我已經出家了,就像你看到的樣子。"
  "為什麼呢?"杜春秋又問。
  為什麼?是啊!為什麼呢?可知……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葉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道緣忍住想哭的沖動,勉強平靜下來說:"無非是為了修身養性、看破紅塵。"
  "真的看破了嗎?"杜春秋看出她的嘴唇微微顫抖。
  "當然,否則怎會十五歲一出家,就這樣過了二十年呢?"道緣強自鎮定說。
  杜春秋覺得自己有必要說清楚,"其實在我來我你之前,我已經和如馨見過面了。"
  "如馨師姊她……她過得很幸福吧?"
  "嗯!她和岳峰非常恩愛,還有一個很有意思的兒子。"
  "大師兄,你不介意了嗎?"她抬頭問。
  杜春秋長歎一口氣,望向遠方,"都這麼久了,那些恩怨也該一筆勾消了,我不會再想不開了。"
  "那就好。"道緣是真心為他高興。
  杜春秋轉了個話鋒,"可是……現在卻有一件事讓我掛意不已……"
  "是什麼事呢?"
  杜春秋沉吟片刻,才鼓起勇氣問道:"我聽如馨說,當年你為了我才削發為尼,是不是真的?"
  "這……"道緣一下就慌了起來,急忙否認,"胡說!沒有這回事!"
  "如馨親口說的話,怎麼會是胡說呢?"杜春秋望向她秋水的眼睛,看到了小女孩般的嬌羞和忐忑。這樣突然見到大師兄,又這樣突然被揭開秘密,讓道緣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師姊她……她是胡亂猜測的!大師兄,你千萬別相信她!"
  "如果說我已經相信了,而且我還想和你重續前緣呢?"杜春秋探測地問。
  道緣的臉都紅了,一半是羞,一半是怒,"你不過是看師姊婚姻美滿,心想和她是不可能了,才會聽她胡亂說話,過來找我的!"她不想當替代品,二十年前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我對如馨的感情是放下了,我本來可就此寄情於武術,畢竟我都這樣孤單過了二十年。但我會來找你,實在是因為我放不下你……"
  這麼幾句話,就讓道緣幾乎要崩潰了,他這話要在當初說不知有多好?她一定會感動萬分地撲向他的懷中!但是經過了這麼久,都已人事全非了,才來撩撥她這沉寂的心湖,天啊!這難道是命運給她的試煉?
  "我不管你怎麼想,總之現在我已出家為尼,不會再過問俗世感情!"道緣要自己堅強,絕不可心軟。
  "你是認真的?"
  "再認真不過了。"
  "我也是認真的。"杜春秋的手輕輕碰到了她的手,只是手指觸摸著手指,卻引起兩人的情緒動蕩。
  "請自重!"道緣慌忙轉過了身,她對自己發誓,她絕不回頭了。
  然而,杜春秋的聲音還是傳進她的耳裡,那聲音是如此低沉而誠摯:"我會再來的,我會一直來的。"
  前塵、往事,紛飛進道緣眼前,每一幕都是如此鮮明,她的心再也不受平靜籠罩,全部都化成了陣陣波濤!她的淚水被呼喚了出來,無法自抑,終於她掩著臉,小跑步地奔進了藏經閣。
  杜春秋不需費太多力氣就可以追上她的,然而他卻硬要自己停步,他必須給她一段時間平復,不能要求她立刻回心轉意。
  總之,他願意等,等這份曾經錯過的緣分。
  京城裡有兩個男人在等,一個是杜春秋,一個是聶楚風。
  杜春秋天天到法業寺報到,因為他是以香客的身份來到,也沒有人攔得了他。他總是到藏經閣前求見道緣,當然他常碰釘子,但他一點也不在意,就在藏經閣前徘徊吟詩,等到日暮才離開。有時候道緣會出來見他,但都是出來罵他的,杜春秋也不說什麼,就那樣靜靜地聽著,最後看著她的眼睛,才會說出一句:"我等你。"
  道緣每次聽到這句話,就歎了口氣,兩人的等待不知到哪天才能結束?
  而聶楚風呢?他也幾乎天天都到杜家報到,但是杜夫人很少讓他見到唐雨晨,不,現在已改名為杜雨晨了。
  杜二夫人的理由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出嫁前,不宜和未來夫婿來往過密,免得惹人閒話。因此,聶楚風總要隔個四、五天才能見到雨晨一面,而且也不能做什麼逾越的動作,在杜二夫人面衣,一切都要謹守禮法才行。
  加上杜雨晨突發奇想,決定要等江淑華,也就是道緣願意重返世俗之後,再來舉行這場婚禮。因為她覺得杜春秋不先娶到老婆,她這個養女也不應該成親的。正因為如此,聶楚風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聶楚風不好過,他身邊的人也不好過,師爺許經綸老是要找些新玩意兒來娛樂他,參將郭皓雲則是天天陪他練武兼被打,誰教他們兩人當初要聯合聶王爺和聶王妃來欺騙他呢?
  許經綸和郭皓雲實在快要過不下這種日子了,便互相討論一番,想出了一個好法子,急忙向小王爺稟報。這日,聶楚風杵在桌前,臉色早已沉到極點,看到兩個屬下也沒點個頭。
  "敢問小王爺為何臉色不悅?"許經綸問道。
  聶楚風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那表情像是在說:你這可是明知故問?找死嗎?"
  許經綸不敢再造次,急忙解釋來意:"啟稟小王爺,屬下和參將商議過了,有個法子或許可以解決小王爺的心事。
  "說來聽聽。"聶楚風還是懶洋洋的,但眼中已經有了剛才未曾出現的光芒。
  "杜家的門禁森嚴,家規繁謹,小王爺要想見到未來的小王妃,恐怕是難如登天。但是小王爺若肯偷偷上門,半夜拜訪,相信誰也阻擋不了小王爺的。"許經綸提議說。
  "什麼?"聶楚風挑起了眉頭。
  郭皓雲以為小王爺是懷疑這計劃的可行性,便開口說:"小王爺,我可幫忙把風,許師爺可打通丫環、下人們,這計劃不會有破綻的。"
  "是的,我們兩人以往大大的對不起小王妃,正想以此機會將功贖罪,請小王爺給我們這個機會吧!"許經綸相當明白,以後自己可是要伺候小王爺和小王妃的,不趕緊做好人脈關系,怎麼行呢?
  "請小王爺放心,我們兩人絕對會做好這件事的。"郭皓雲也連忙保證。
  他們兩人一心想贖罪,此刻緊張地抬頭看向小王爺的神色,發現他雖然表情未變,但是嘴角卻微微揚起,表示龍心大悅了。
  果然,聶楚風慢條斯理地說:"你們這兩個待罪之身,倒還想得出法子來為自己贖罪,挺有腦筋的嘛!"
  "不敢,屬下誠惶誠恐!"許經綸和郭皓雲的腰都彎到不能再彎了。
  "若行得成,或許我問問小王妃,看她是否要饒了你們。"聶楚風一想到能夠見到心上人,臉色頓時轉為愉快。
  聽小王爺這麼說的意思,就是要采納他們的辦法了,不然又怎麼能問到小王妃呢?
  許經綸和郭皓雲心頭一喜,都喜上眉梢,答道:"多謝小王爺!"
  這苦難的日子終於要結束了!
  "小姐,您還要用膳嗎?"
  "不要,收下去吧!"
  "是!"兩名丫環將晚膳給撤了下去。
  杜雨晨很不文雅地打了個呵欠,也不知為什麼,自從她進了杜家以後,整個人就變得有些散漫懈懶,或許是這大小姐的日子太好過了吧!讓她天天不是吃就是睡,都快成了一個大懶蟲。
  她拿起案頭的書來,看了幾行就丟下了,怪哉,以往在九華山上時,她是最愛看這些傳奇小說的,老纏著送菜的大叔大嬸給她多帶幾本,可是這會兒她卻只覺得眼酸頭暈,干脆就倒在枕頭上小憩一番。
  丫環們看見小姐睡著了,便體貼地將燭火吹熄,讓小姐有個好眠。
  沉睡中的時間過得極快,不一會兒就傳來了更夫打更的聲音,但這並不足以將杜雨晨喚醒。她作了一個好夢,夢見她和聶楚風一塊去騎馬,馳騁在草原上,好不逍遙,不過她看不太清楚他的臉,幾十天沒見他的面,她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力了。就在這時,一個呼喊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雨晨!雨晨!"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看見一個黑影站在自己面前,這讓她張嘴大叫:"有賊"
  不過她的話還沒真正喊出口,就讓一雙大手掩住了她的嘴席,但她杜雨晨豈是省油的燈?當下就用力咬,咬得那人低叫出聲。
  杜雨晨見機不可失,使出渾身解數,又踢又抓又打,直把這幾天儲存的力氣全都拿來用在這惡賊身上了。
  "雨晨,是我啊!"聶楚風挨不住痛,終於開口招了,本來還想和她戲耍一番,這下反而被她給修理了一頓。
  "是你!"杜雨晨停下了動作,認出那熟悉的聲音。
  "幾十天不見,你的功夫還是一等一的!"聶楚風全身已經有多處掛彩了。
  杜雨晨點起燭火,定神一看,不禁失笑,因為聶楚風一身黑衣打扮,就像個地地道道的惡賊,哪裡有一點聶府小王爺的氣派?而且他頭發都被她抓亂了,衣服也破了一角,看來狼狽萬分。
  "看你這是什麼樣?"她取笑他說。
  "還不是為了你!"他抓過她的手,要她替他揉揉。
  杜雨晨這時仔細一想,才發現事情非同小可,但她膽子也忒大的,立即假裝板起臉說:"喂!這裡是什麼地為?我可是杜家的大小姐,你這惡賊好大的膽,居然敢擅闖我的香閨?"
  聶楚風"哈"了一聲,"你說話的口氣和你嬸嬸一模一樣,怎麼你已經中了她的毒是不是?"
  杜雨晨想起杜二夫人那端莊古板的模樣,自己也覺得好笑,忍不住揚起嘴角,"還說呢!我要去喊我叔叔嬸嬸起床了,因為你這位貴客大罵光臨啦!"
  "別這樣!"聶楚風看她轉身要走,連忙拉著她回來,一把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裡,不讓她離開。
  "你做什麼啦?嬸嬸說,在我們成親之前,不可以亂來的。"他們好久沒這樣擁抱了,她心頭一震,卻口是心非地說。
  好不容易抱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兒,聶楚風豈會輕易放開?"我才不放!我為了見你這一面,可是計劃了好幾天呢!"
  "什麼計劃?"杜雨晨也不推拒了,仰著臉問。
  "還不是那兩個罪人想出來的,就是許師爺和郭參將,他們要我半夜偷溜進來,他們一個幫我買通佣人,一個幫我把風,說是希望小王妃日後能夠原諒他們。"
  "哼!"雨晨嬌嗔了一聲,"才沒那麼容易呢!"想起當日她所受的委屈,怎麼可以如此簡單就算了?
  "我可不管他們,我只管我見得到你就好。"他的手捧起她的臉,仔仔細細看了又看,想把這多日來看不見的份都補足了。
  "你看夠了沒?"她的臉都紅了起來。
  "我怎麼也看不夠,我真想立刻把你娶進門,天天看著你醒來,看著你入睡……"聶楚風痴痴地說。
  "不行的,我一定要等我爹和我娘團圓了,我才要嫁給你!"杜雨晨故意吊著他的胃口。
  "你娘還在法業寺修行,你爹天天去等也不見有效,難道他等上二十年,我們也得等二十年不成?"聶楚風可是二十天也等不下去。
  這倒是個問題,杜雨晨沉吟了一會兒,忽然眉頭一開,眼角一笑,"這樣吧!你讓那兩個罪人去辦妥這件事,我就原諒他們!"
  聶楚風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成!就讓他倆去傷腦筋吧!"
  談妥了這件事,兩人突然靜了一下,杜雨晨看聶楚風眼中火熱,不禁害羞地推開他,走向門口說:"那麼你請回吧!我就等你來提親了。"
  聶楚風露出失望的神色,"你就不留我一下了"
  "留你做什麼?"杜雨晨裝出不在乎的口氣。
  聶楚風滿腔相思欲訴,這時卻又說不出口,只覺她的眼波迷離,讓人心醉,他大手一伸,就將她拉到床邊,"不管你留不留我,反正你是趕不走我的!"
  "笑話!我只要大叫一聲,全府的守衛還不來趕你?走嗎?"其實她一點也不想耍他定的,但她就是忍不住愛跟他鬥嘴、作對。
  "雨晨,你真是個沒心肝的……"他卻偏愛她那倔強的神情,低頭深深吻住了她的櫻唇。
  雨晨還來不及大叫,就讓他奪去了聲音,只能發出輕輕的低吟,任他探入她的唇中,吸吮她所有的芳香甜美,也帶給她難以言喻的刺激挑逗。
  多日來的相思成災,聶楚風渾身立刻發熱起來,拉下了一重重惟幕,將自已和雨晨籠罩在錦緞的大床裡,惟幕外的世界就與他們無關了。
  雨晨被吻得昏昏沉沉,突然感覺到身上一陣寒意,原來在不知不覺中,聶楚風已經卸下了她的外衣。"你……不可以啦!"她伸手要拉開他不規矩的手。
  聶楚風以饑渴的眼光盯著她,只覺她比起以前更加誘人、圓潤,哪裡能說這樣就放手?"我要……我要你……"他在她耳邊低訴。
  "這裡是杜家,我們……我們……"雨晨快說不出話了,因為他正吻過她胸前最敏感的地帶。
  他已經卸去了兩人所有的束縛,此時更覺得雨晨美麗得不可思議,仿佛多了某種女性的嬌柔,讓他看得目不轉睛,"你好美……"
  "不要……"她不好意思讓他這樣盯著。聶楚風卻不肯放開她,以唇和手撫過她每一處線條,惹起她無限嬌吟和喘息。
  激動興奮之中,聶楚風很快就滿頭大汗,當她的小手撫過他的肩膀,全是一片熱滑的汗水,幾乎要燙壞了他們兩人。
  "你怎麼流那麼多汗?"她有些詫異。
  "我渾身熱得都快燒起來了!"他以火燙的胸膛覆上她白嫩的身子,男女身軀的契合,摩擦出奇特的感受。
  "可以嗎?我現在就想要!"他的大手探索著她的溫暖,已經忍無可忍。
  "我偏不要!"雨晨也臉紅氣喘的,卻故意要逃開到一邊去。
  看她有意溜走,他豈有放過之理?"不行,你得替我滅火才行!"
  "都是你害的嘛!"她咬住他的大拇指,眉頭微皺,
  "我忍著……就是了……"聶楚風翻起錦被,將兩人圍起,算是稍微隔開一些聲音,但在被子中,卻見越來越熱、越來越狂的情欲翻騰著。
  清晨,聶楚風在滿足之中醒來,看著杜雨晨的嬌顏,內心的愉悅是難以形容的。他低下頭親吻了她粉色的唇,但就在這恬靜的時刻,杜雨晨突然睜大眼晴,臉色轉為蒼白,爬上床去對著盂盆就是一陣嘔吐。
  看著心上人有此反垃,聶楚風不免大吃一驚,"我只是吻了你一下,你居然吐了?"
  "我覺得好惡心……"雨展皺著眉說。
  "我的親吻會讓你惡心?昨晚你可不是這樣反應的。"聶楚風歪著頭想了一想,拿起手絹替她擦干臉上的冷汗,"難道、難道說……"
  雨晨迷惑地看著他,"嗯?"
  "你……你經期多久沒來了?"他有點吃力地問。
  說到這個,杜雨晨還真的沒什麼記憶了,"好像從我遇見你以來,從來都沒來過!"
  "這……我們第一天見面到現在,也有四個多月了,原來……你……你是懷孕了!"聶楚風睜大眼睛說。
  "啊!是嗎?"杜雨晨還沒什麼反應。
  "可是昨晚我們還……"昨晚兩人久別重逢,根本沒睡多久,全部用在翻雲覆雨上了,而且……還是極度忘我、周而復始……這可真是太誇張了!
  "原來是這樣,難怪我最近老愛吃、又愛睡。"杜雨晨倒是不太驚訝。
  聶楚風整個人卻驚跳了起來,"我要做爹了!天啊!我竟然要做爹了!"他慌亂地走來走去,像是遇到了什麼大大的問題。
  杜雨晨卻伸了伸懶腰,"就不知道能不能在孩子出生前成親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聶楚風慌忙抱住了杜雨晨說:"我們一定要盡快成親!沒別的話說!我這就要許師爺和郭參將去想辦法,在這個月內就要把事情處理完,我非在月底娶你進門不可!"
  杜雨晨看他一臉激動,忍不往笑了起來,"瞧你都緊張得流汗了,傻瓜!"
  "我當然緊張!這可是為了我們的孩子呢!老天,我真不敢相信,我們竟然有了孩子!我巴不得現在就把你綁在我身邊,哪兒也不讓你去了!"
  "舍不得我啊?"她故意問道。
  聶楚風把臉埋進她的長發裡,歎息著:"我愛你,我好愛你,我從來都不知道我會這麼愛一個人!"
  杜雨晨任他擁抱著,聽他細語著,這下不跟他鬥嘴了,因為她也沉漫在這甜蜜的辛福裡,這一刻她並不想跟他作對。
  自此之後,聶楚風幾乎每夜都來探訪杜雨晨,因為他知道她懷了身孕之後,更是對她百般寵愛,帶來許多補品,哄著她吃下。即使她老愛跟他作對、老是使小性子,他也毫不為意,心甘悄願地承受她的奚落,像是她說的都是甜言蜜語一樣。
  但這可苦了許經綸和郭皓雲兩人,天天都要跟著看守、把風,還得絞盡腦汁去幫杜春秋設想,該如何才能打動道緣那平靜無波的心呢?
  唉!奴才難為,難於上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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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6 20:54:16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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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團圓)
            
              這不可能是真的
              但卻又是真的
              圓過的月
              愛過的人
              都回來了
              都回來了
  這天黃昏,杜春秋照例來到法業寺前,讓人傳報求見道緣,但是沒一會兒,那個尼姑就走出米,帶著歉意說:"師姊今天不太舒服,在西廂房裡歇著,不能見客。"
  "不打緊,我在這逛逛就好。"杜春秋對這結果並不失望,他早在心中盤算過了,要以時間來換取一切。
  許經綸和郭皓雲都一起跟了來,看這情況老是這樣也不是辦法,便讓杜春秋一個人在園子裡閒逛,他們卻又遣人進去通報,說是聶王爺府的人求見。
  道緣接見了他們,畢竟聶王爺和聶王妃都是她的故友。許經綸和郭皓雲一看到道緣就高舉過手,恭敬地打了個揖,"冒昧叨擾,謹代表聶王爺和聶王妃問您問好。"
  "多謝,也請代我問他們問好。"道緣還禮道。
  彼此問說了幾句客套寒喧的話,郭皓雲便走到街邊說,"外面在等著的,想必是杜家的杜老爺吧?"
  道緣回答得模梭兩可,"任何人都呵以到法業寺來的。"
  許經綸說:"我們其實也明白杜老爺的來意,不過我們這一次來,是為廠聶王爺和聶王妃的請求而來。"
  "有什麼請求呢?"道緣一時想不出來。
  "是這樣的,聶小王爺對杜老爺的養女杜雨晨一往情深,非卿不娶,兩人也早已有了婚約,卻遲遲不能成親。"許經綸說。
  "為什麼呢?道緣對於這兩位晚輩是很樂於祝福的。
  "因為杜雨晨小姐孝心極深,她堅恃一定要等養父的終身大典解決,才能輪到她自已來成親,否則她也舍不得丟下養父一人終老。"
  "這孩子也太傻了。"道緣搖了搖頭。
  "現在情況更糟糕了,因為杜小姐已經有了小王爺的骨肉,若是他們兩人還不成親,只怕到時孩子生下來,就要成為一個無父的私生子了。"許經綸語重心長地說。
  果然,道緣的臉色變了,"你們……你們就不能勸勸她嗎?"
  "杜小姐的個性倔強,連我們小王爺都馴服不下她,更何況是我們呢?唉!只是苦了我們小王爺的一片深情,又苦了那即將出世的孩子。"許經綸裝模作樣地歎了一口氣。
  道緣的心動搖了,她不忍心有到這樣一對有惰人,竟然因為她而誤了婚姻大事。但是她又不能就這樣和杜春秋一走了之,因此她猶豫了。
  許經綸看得出道緣正在遲疑,又跟進說:"我佛慈悲,任誰看到這樣子,也不能忍得下心的。"
  郭皓雲那邊也出招了,"咦?天快下雨了,杜老爺沒帶傘呢!怕要淋濕了!"
  其實杜春秋這一行出來,怎會沒帶傘呢?只不過許皓雲吩咐過隨從,不管任何狀況,都不可以進法業寺來。道緣往窗邊走了一步,看見杜春秋果然站花園子裡,抬頭望著滿滅烏雲,然後一滴雨、兩滴雨落了下來,接著就成了傾盆大雨,但是杜春秋卻沒有要躲雨的意思。
  道緣的眼晴模糊了,心頭一晃,仿佛看見當年的大師兄,因為她總是如此望著他的背影,懷著滿心的痴情盼他能回首過來。但當初他是為了師姊而徘徊在風裡,而今他卻是為了誰而獨立雨中呢?
  "你們……快去叫他走啊!"道緣逼自己收回視線。
  許經綸卻搖了搖頭,"杜老爺他傷心人別有懷抱,即便我們出去喊他,他也不會聽進去的。"
  郭皓雲則加油添醋地說:"這雨看來可要下得久了,烏雲濃密得很呢!"
  他說得倒也沒錯,大雨是越下越猛烈,一點也沒有要停的樣子。杜春秋仍舊站立小園花徑之中,那高瘦的背影看來更加冷清孤寂了。
  道緣這下可急了,終於開門道:"你們去叫他,就說是我要他進來躲雨的!"
  "這……好嗎?"許經綸還故意遲疑著,
  "別耽擱時間了,要不他就要著風寒了!"道緣已經管不得那麼許多了。
  "好吧!我倆這就去喊他!"郭皓雲見時機成熟,便和許經綸一起冒雨奔出去。
  道緣在廂房中只見到那兩人沖到杜春秋面前,不知對他說了什麼,看見杜春秋突然倒了下來,另兩人就攙扶著他走過來。道緣心裡更慌了,難道大師兄身體這樣差,一淋雨就受不住了嗎?
  許經綸和郭皓雲一道把杜春秋扶了進來,臉上都是驚慌失措的模樣,"杜老爺不知怎麼搞的,突然就這麼倒下了!"
  "怎麼會呢?你們快扶他躺下!"道緣快驚昏了。
  "要躺在哪兒?這椅子又不夠寬!"郭皓雲慌亂地問。
  "這……"道緣只猶豫了片刻,便咬咬牙說:"到我房裡去吧!"
  於是許經綸和郭皓雲同心合力,將杜春秋扶進道緣的寢房裡,裡面雖然陳設相當簡單,到底是女人的房間,有種雅致潔淨的清爽。
  "就讓他躺著吧!"道緣看杜春秋的臉色蒼白,似乎隨時就要昏迷了一樣,連忙拿被子給他蓋上。
  許經綸說:"我看這樣吧,我們先去請大夫,杜老爺就有勞你先照料了。"
  道緣不疑有他,連忙點頭:"好,你們快去請大夫!越快越好!"
  於是許經綸和郭皓雲匆匆告辭,便冒著大雨沖出了法業寺。不過他們這一去並不是請人夫,而是回到聶王爺府,安安穩穩地睡大覺去了,因為半夜還要陪小王爺去杜家,他們不趕快補眠怎麼行?
  因為怕有人看見了誤會,道緣先關上廂房的門,才走到床邊看片杜春秋,他的臉色更蒼白了,而且全身還發抖著,看來情況很不妙。道緣倒了一杯熱茶,想要端給他喝,卻發現他連拿杯子的力氣郡沒有,她猶疑了一下,只好先扶他坐起來,再慢慢地喂他喝下。
  "你……你還好吧?"她憂心地問,
  但是杜春秋只看著她,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你年紀已不小了,難道下雨了也不知道要躲啊嗎?"她忍不住埋怨起他。
  杜春秋的眼睛眨了一下,代表他聽得見,但是他嘴懦動了一動,還是沒說話。
  "你這身濕答答的,該怎麼辦才好?"道緣看他全身都濕透了,即使蓋著被了也是徒然,寒意還是會侵蝕到他身子裡去的。
  杜春秋這時顫抖起來,道緣一驚,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現他的體溫居然高得燙人,他發燒了!天啊!
  "這可不行了,說不定會要命的!"她整顆心都亂了,卻想不出該找誰幫忙,法業寺裡都是尼姑,不能讓她們發現她房裡有個男人,而許經綸和郭皓雲去請大夫,又不知何時才趕得回來?現在她只能靠自己了!
  於是,她咬了咬下唇,把心一橫,伸手解開了他的外衣,沒多久就看見他赤裸的上身,雖然瘦了些,卻還是那麼健壯,此刻她臉頰一紅,卻也顧不得那麼許多,繼續脫下他的衣服,直到只剩下一件長褲,才停下動作。然後她又取了幾條干布來,替他擦干身子,再拿新被子將他密實的蓋好。她又將炭爐搬近一些,好讓他能感受多些溫暖。
  她在做著這一切的時候,杜春秋雖然沒說話,但眼睛一直盯著她,顯現出感動又感激的神色。
  "你覺得好些了嗎?"她問了這句,又往外頭看去,"下這麼大的雨,也不知道他們請得到大夫嗎?"
  等她轉過頭來,卻看見杜春秋臉色更蒼白了,而且牙齒都在打顫了。"老天,你怎麼如此嚴重?"她慌得都快哭了。
  她伸手一摸,他身體燙得嚇人,全身不住發抖,看樣子是發燒得很厲害。道緣心中翻騰不定,終於站起身來,在他驚愕的目光中,把身上的素衣脫了,露出那她未曾讓人見過的身子,然後她什麼也不說,爬上了床,躺在他身邊,猶豫了好一會兒,伸出雙手擁住他。
  "我……我絕對不讓你死……"她眼眶都紅了。
  杜春秋無法言語,眼中卻也是一陣濕潤,在這世界上,還有誰能如小師妹這般待他?要是此刻被人發現,她的清白也就毀於一旦,可是她卻願意為他犧牲至此,他唯有以一生相報!
  道緣抱著杜春秋,將體溫傳到他身上,兩人靜靜聽著雨聲,如此過了不知多久,她才覺得他的顫抖止住了一些,臉色也稍微有了血色。
  "你-…你怎麼樣?"她著急地摸過他的臉龐。
  杜春秋張開了嘴,極其困難才發出了聲音,"我……我被點了啞穴……"
  "什麼?"道緣詫異地睜大眼睛,這才想到剛才他一直沒說話,確實相當奇怪,即便他發燒再嚴重,應該也不至於完全說不出話才是!
  "剛才……我在雨中站著,郭參將突然走過來……點了我的啞穴,然後……許師爺又撬開我的嘴,不知給我吃了什麼藥丸,害得我……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全身止不住發抖,可是偏偏又說不出話來……"杜春秋吃力地解釋道。
  "原來……這都是他們騙我的!"道緣驚怒交加,又羞又惱,眼淚立即流了下來。
  "小師妹,你別哭……"他恢復了一些力氣,伸手要安慰她。
  道緣想到自已傻傻地任人捉弄,不只留宿了男人在寺裡,還寬衣解帶為他取暖,這份保了一生的名節卻毀於一旦,教她怎麼能不生氣?不惱怒?
  "誰知道你是不是和他們一伙的?我恨透你了!"她推開他要起床,卻忘了要遮掩住自己,害得她又連忙縮起身子。
  杜春秋見狀心疼得不得了,一把抱住了她說:"你別氣,這一切都是我不好,我給你賠罪,我會對你負責的,我這一生都聽你的了。"
  她卻停不住眼淚,小手打著他的肩頭,"你可惡,你聯合其他人來欺負我,擾了我的清修不說,還壞了我的名節,你怎麼賠得起我?"
  "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會出這種餿主意,今天他們說要跟我一道過來時,我以為他們只是幫我做說客而已,誰曉得他們做出這種壞心眼的勾當,對不起,都是我疏忽了,害你受了委屈,現在你要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好不好?"杜春秋在她耳邊低喃著,大手則輕輕撫著她赤裸的背。
  道緣哭得稀裡嘩啦的,像是要把這麼多件來的哀怨都哭出來一樣,"我是上輩子欠了你什麼?從十五歲……第一眼看見你以後,就再也看不進其他的人,可是……你從來不多看我一眼,讓我等了這寶貴的二十年,等人家師姊不要你了……你才又轉過頭來找我……我到底算什麼?現在……一片好心要救你的命,結果又是被你戲耍了,我……我……我的委屈你懂不懂?杜春秋,你……你害得我好苦、好苦……"
  杜春秋聽得既分明又清楚,像是一個字一個字都敲進了他的心版上。
  "我懂,我真的懂,所以我才想好好疼惜你、補償你,我要把以往錯過的都找回來,把疏忽的都加倍給你,如果你要我等,我可以等你一輩子,如果你恨我,我卻還是一輩子愛你。我聽人家念過兩句詞,我願把這當作我的誓言:系我一生心,付你千行淚,過去我要負了你千行的眼淚,而今我唯有把這一生、把這顆心都交給你。"
  聽著他誠懇的言語,懺悔的聲音,讓她的心慢慢軟了,再抬起頭,看見他濕潤的雙眼,她也看得出他的激動和情感,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有些迷離恍惚了。
  "小師妹,嫁給我吧!我們開了一家武場,我當師父,你當師娘,讓一群孩子圍繞著我們又跳又叫。我練武休息的時候,我只會等著你遞進來的毛巾,除了你我誰都不要。"杜春秋捧起她的臉說。
  "大帥兄……"道緣仿佛看得到那一副景像,但她卻不敢確定。
  "相信我,我會讓你幸福的。"
  許久,兩人執手,汪浪相看,竟無語凝噎。最後,道緣閉上了眼晴,流下最後一滴清淚,她真的融化了,她不再固執了,她的心還在跳動著,她終究還是無法忘情於這紅塵情愛啊!
  杜春秋低下頭,緩緩地靠近她的唇,終於封住了她的哽咽,這個遲到二十年的吻終於來到了,像是一瓶陳封已久的佳釀,顯得更加深沉醉人。半個月之後,道緣還了俗,留了發,又稱為江淑華了。杜春秋和女兒杜雨晨一起到法業寺前來迎接,當江淑華一踏出了大門,就看見他們父女倆和一輛馬車在那兒等著。
  "娘!"杜雨晨笑嘻嘻地喊道。
  江淑華早就見進杜雨晨,但平時她都喊她"阿姨",今天卻突然喊了一聲"娘",害得江淑華一時害羞起來。"小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隨便喊大娘!"江淑華說了她一句。
  杜雨晨爽朗地哈哈一笑,杜春秋說:"是爹教我的。"
  "你!我說過我要嫁給你了嗎?"江淑華瞪了他一眼。
  "我知道你不肯嫁我,所以我要先下手為強,讓你先當女兒的娘,那你就不得不當我的妻子了!杜奮秋微笑說。
  "你們父女倆,真讓人受不了!"江淑華埋怨地說,卻忍不住噗哧一笑。"
  "娘!娘!"杜雨晨拉住江淑華的手,"你和爹的婚禮,我們都已經准備好了!"
  "我都幾歲的人了?還成什麼親?"
  "不成親,總是名不正,言不順啊!"杜春秋說。
  "誰要跟你名正言順了?"
  "不就是你嗎?你不要我的話,我可就沒人要了?杜春秋逗著江淑華說。
  "不理你了!"江淑華佯裝發怒道。
  兩人那模樣就像當初年輕的時候,大師兄總是喜歡打趣小師妹,只不過時光已經偷偷溜走了二十年。杜雨晨在一旁看了,只是掩著嘴直笑,看來爹娘的好事是成了。
  就在這個月底,杜家和聶家都動了起來。為了杜春秋和江淑華的婚事,先是大大忙了一陣,再來又為了聶楚風和杜雨晨的婚事,光是納采、問名、納吉、納徽、請期、親迎,這六項大禮無一不可或缺,就讓杜、聶兩府搞得人仰馬翻,幾乎沒把屋頂給掀過去了。
  只見大紅燈籠高掛,杜家喜氣洋洋,聶家也是如此。新婚當天,聶楚風被灌了幾十杯酒,但是他酒量向來就好,不但沒醉倒,反而是許經綸和郭皓雲都醉倒了,因為他們兩人將功抵罪,近來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喝起酒來也格外盡興,此刻都由他們的嬌妻帶回房裡休息了。
  "小王爺,我們功成身退,先告辭了!"許經綸和郭皓雲道。
  "風兒,我扶你爹先下去休息了。"聶王妃也道。
  聶楚風看父親也由母親扶著離席,大家都是成雙成對的,他嘴裡不禁叨念說:"我要去找我的妻子了!"說罷,他就在賓客的簇擁之下,走進了溫馨喜氣的
  新房,照例由伴娘們出了些難題,大伙兒玩鬧了一陣,便都識相地先行離開,留下新郎和新娘共度春宵。房裡突然只剩下兩人,氣氛變得有些微妙,聶楚風咳嗽了一聲,才走近過去揭起了紅色面巾,杜雨晨這才緩緩抬起頭來,一雙清靈的雙眼直直的看著他。
  "雨晨……"他傻傻地喊道,望著自已的嬌妻不禁出神,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娶到了這可愛的人兒。
  "別看了,又不是沒看過!幫人家拿下這鳳冠嘛!"雨晨被他看得都難為情了,開口先這樣要求。
  聶楚風微笑了笑,替她拿下沉重的鳳冠,這才在她身邊坐了下來,"你還好嗎?"
  "還好啦!原來成親就是這麼一回事,累了點而已。"
  "孩子累不累?"他摸摸她的小腹問。
  "累也沒辦法,成親就這麼一次啊!"她吐吐舌說。
  他感歎一聲,伸手擁住了她,"我還是難以相信,我們真的成親了,經過了這麼多波折之後,你終於成為我的妻了。"
  "不敢相信嗎?"她輕輕推開他,甜笑著拿出一條鞭子來,"或許這個可以讓你清醒一點!"
  "這……這條鞭子……"不正是他以前老帶在身上的馴獸鞭嗎?
  "沒錯,就是你以前用來打我的鞭子。"雨晨露出淘氣的眼神,得意地說:"這是公公和婆婆送給我的,他們說要馴服你的話,就要要用這條鞭子!"
  "這……不必了吧?"聶楚風退後了一點。
  "那怎麼行?我要好好馴服你才行啊!"
  "其實……我已經是你的了,用不著鞭子,我也會乖乖聽話的!"聶楚風眼明手快,趕緊抓住鞭子丟向一邊,身子也撲向他的老婆。
  "你好壞啊你!"她呵呵嬌笑著。
  "雨晨,你已經馴服我了,真的!"他一邊吻著她的肩膀,一邊連連保證道。
  "是嗎?那我要把你綁起來!"她的黑眸又發亮了,
  從枕頭下拿出一條長布,那正是他曾用來綁住她的家伙呢!"不、不要啊!"
  一陣陣慘叫聲從新房中傳來,但是沒有一個人會過來關心、察看,因為所有人都明白裡面有兩頭野獸,凡是人類最好不要接近,以免遭到誤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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