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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艾佟][悍戀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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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6 06:54:31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悍戀  作者:艾佟
  簡介

  風雲世家之雷之物語
  他的「三不」政策可謂眾所皆知,處女、千金小姐、歡場女子三者一概不碰,偏偏和好友賭輸的代價是——夜遊俱樂部,還昏頭的包下她這處女公關到飯店開房間,可她卻分文未取就走人,害他因此牽腸掛肚,乍聞她進出婦產科,他這帶她出場的恩客該是「播種」的原凶,為了確保當父親的權利, 他專程綁架她到自己的地盤上,慢慢求證……


楔子

  《台灣商業雜誌》揭示本年度榮登前五大的企業集團,繼續由去年的前五大集團穩居,分別是電腦科技業的龍頭老大「宋氏集團」、金融界的龍頭老大「裴氏集團」、航運界的龍頭老大「姚氏集團」、建築界的龍頭老大「邵氏集團」、紡織業的龍頭老大「魏氏集團」,號稱「風雲世家」。
  「風雲世家」最重要的決策人物,也就是企業第三代接班人,分別是——宋霽禎,宋氏集團總經理,性情時而溫和,時而熾熱,時而冷冽,詭譎多變的他像風一樣,讓人難以掌控,因而認識他的朋友戲稱為「風」。
  裴夜,裴氏集團副總裁,個性囂張狂烈,卻又細膩體貼,性格融合兩極化的他感覺像雨,故而認識他的朋友戲稱為「雨」。
  姚君翼,姚氏集團總經理,看是柔情似水,卻飄忽不定、無法捉摸,猶如天上的雲兒,因此認識他的朋友戲稱為「雲」。
  邵閻,邵氏集團總經理,脾氣暴躁的他,凶悍得宛若轟隆震耳的雷聲,輕輕一吼,就會讓人膽戰、心驚,所以認識他的朋友戲稱為「雷」。
  魏楚烈,魏氏集團總裁,渾身霸氣的他,有著像烈火一般的強悍性格,讓人深深著迷,卻又不敢靠近,因而認識他的朋友戲稱為「火」。
  好巧不巧,這五位風雲人物曾經一起在英國劍橋大學攻讀學士和碩士學位,彼此或為學長學弟,或為同學,在異國求學,讓他們五個來自台灣的世家子弟很自然的結為夥伴,成為至交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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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6 06:55:2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SilverClub」堪稱台灣上流社會最高級的酒家,美其名是個俱樂部,室內、室外游泳池、三溫暖、健身房、網球場、靶場、鋼琴酒吧、西餐廳……各種設備一應俱全,卻是色情交易的溫床,能夠在這裡出入的男人非富即貴,想當然,年費兩百萬,如果不是有點來頭,哪有本事在這裡進出。
  三樓的一間VIP室,今天來了兩位重量級的貴賓,一個是邵氏集團的總經理邵閻,一個是魏氏集團的總裁魏楚烈。
  「雷,放輕鬆點,又不是教你去殺人放火,你緊張什麼?」低著嗓門,魏楚烈嘲笑的看著邵閻那副非常不自在的模樣。
  邵閻火冒三丈的賞了魏楚烈一記白眼。他真後悔當初跟火打了那個該死的賭!話說幾個月前,他們一起出席姚氏基金會舉辦的兒童之家愛心園游晚會,見到雲破天荒的帶了女人出現在公開場合,火又是歎氣,又是搖頭,直說雲陷入愛河。
  他當下嗤之以鼻,認為雲怎麼會喜歡一個長相「抱歉」的女人,況且那個女人還是當了雲三年多的秘書楚憐心,雲當真愛上了,也沒道理拖那麼久,不是嗎?
  聽他這麼一說,火興致勃勃的嚷著要跟他打賭,賭就賭,有什麼大不了的,誰知道雲當真被套住了,楚憐心更不是什麼其貌不揚的女人!
  輸了就輸了,不過是任他魏大少宰割一次,還能如何?
  可該死的是,這個臭小子竟然教他陪他來這種地方!
  真不知道火這臭小子在搞什麼鬼,他應該比誰都還清楚自己有「三不」——有三種女人他絕對不碰。
  第一種是處女,處女通常代表的是責任,他一個人逍遙得很,何苦替自己找個累贅?
  第二種是驕蠻難纏的大小姐,他這個人很怕麻煩,千金小姐就等於麻煩,他何苦委屈自己?
  第三種是在歡場打滾的風塵女郎,他承認自己很傲慢,對一個可以為任何男人張開腿的女人,他打心底就看不順眼,怎麼可能容忍自己在她們身上尋歡作樂?他真的不懂,深知他的火為什麼還帶他來這裡?
  「雷,給點面子,不要板著一張臉嘛!」魏楚烈討好的說。
  「我就是這張臉,你要是看不順眼,不要看啊!」
  邵閻毫不賞瞼的回道。
  魏楚烈好脾氣的一笑,「不要這麼小家子氣,來都來了,你就放鬆心情好好享受,我跟你保證,今晚你絕對不會失望。」
  不屑的冷哼了聲,邵間正想開口反駁,VIP室的門上傳來輕輕的叩門聲,一名妖饒美艷的女子推開們走了進來。
  「魏總裁,對不起,剛剛被幾個朋友纏住,讓你久等了!」女子風姿綽約的走到魏楚烈身旁坐下,目光一觸及邵閻,她驚喜的一呼,「哎呀!這不是邵總嗎?」魏楚烈堂而皇之的攬上女子裸露的肩膀,「雷,我幫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SilverClUb』的公關經理琳達小姐。」
  邵閻淡漠的點頭招呼。
  「琳達,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心思才把人帶來,你可要好好的招待哦!」魏楚烈曖昧的笑道。
  「一定一定,琳達可不敢怠慢魏總裁的貴客。」撥了一個內線號碼,琳達輕聲交代幾句,才掛上電話。
  她笑盈盈的道:「紫兒馬上就來,她可是我們Silver最聰明又最美麗的公關小姐,保證邵總會喜歡。」她拿起桌上的威士忌倒了三杯,分送到邵閻和魏楚烈的手上,然後舉起酒杯,「我先敬魏總裁和邵總一杯。」
  「乾杯!」魏楚烈碰了一下琳達的酒杯,一干見底。
  皺了一下眉頭,邵閻百般不願的喝下手中的威士忌。
  就在這時,VIP室的門上又響起幾聲輕叩,一位嫵媚艷麗的女子走了進來,她一身亮黑色的襯衫、皮褲,將婀娜的曲線襯托得更加誘人。
  看到美女,魏楚烈眼睛頓時一亮,哇塞!好個性感的尤物。
  邵閻的目光也情不自禁的被吸引過去,他對美女一向有免疫力,可是此時,他卻不能否認眼前的女人美得讓男人蠢蠢欲動,她身上見不到歡場女子會有的風塵味,反而蘊含了一股高雅的氣質。
  見狀,琳達滿意的一笑,趕緊起身迎上前拉住女子,「魏總裁、邵總,我來幫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紫兒。紫兒,這位是魏總裁,這位是邵總。」
  「魏總裁好,邵總好。」紫兒優雅的一笑。
  將紫兒推到邵閻身旁坐下,琳達公然囑咐道:「紫兒,邵總可是第一次來我們Club,你要好好的招呼,知道嗎?」
  紫兒挑逗的靠向邵閻,一隻手搭上他的肩膀,一隻手欺上他的大腿,聲音低啞的說:「紫兒一定會讓邵總滿意。」
  沒有他認定會有的濃烈香氣,只有一股屬於女子獨有的淡雅清香撲鼻而來,邵閻剎那間失了神,感覺自己的身體在她似有若無的撩撥下,竄起一股莫名的火熱。倒了杯酒,紫兒目光勾著邵閻,幾近呢喃的舉起酒杯道:「紫兒敬邵總一杯,還請邵總不要嫌棄,多照顧紫兒。」
  讚賞的拍了拍手,魏楚烈調侃的看著他,「雷,你真是好福氣,今晚,你可不要辜負人家一番心意。」
  邵閻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魏楚烈完全不當一口單,笑著又道:「紫兒,難得邵總肯跟我來,你可要把握住機會。」
  「紫兒,聽明白了沒,能不能讓邵總變成這裡的會員,就靠你的魅力,你今晚可要好好的表現,別讓我失望哦!」琳達接著道。
  不由自主的皺了一下眉頭,邵閻一點也不喜歡琳達話中帶有的壓迫感。
  「紫兒會盡全力,就不知道……邵總肯不肯給紫兒機會?」她帶著懇求的目光柔情似水的瞅著邵閻。
  胸口彷彿被敲了一記,他覺得一顆心緊緊的糾成一團,悶得難受。
  驀地,邵閻粗魯的拉著紫兒站起身,「琳達小姐,紫兒今晚的時間我全包下來了,你找魏楚烈算帳。」話一說完,便倉皇的帶著紫兒離開。
          ☆          ☆          ☆
  他是包下她一個晚上的時間,不過,並不表示他真想對她怎麼樣,可是也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對勁,竟然任由這個女人帶他來飯店開房間!
  邵閻懊惱的皺起眉頭!大家都說他粗魯,一點也不懂得什麼叫憐香惜玉,可是現在他卻手足無措,拿不定主意該怎麼告訴這個女人,他並沒有打算跟她上床,就因為……因為什麼,他自己並不清楚,也許是不想傷害她的自尊心……這實在可笑極了,他打心裡看不起她這種女人,竟為她起了憐憫之心?!
  甩了甩頭,邵閻甩掉心裡的猶豫不決。
  雖然很難啟齒,但是跟她待在這個房間一個晚上……他不好色,可也不是個清心寡慾的人,耗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持得住。
  清了清喉嚨,邵閻試著打破沉默,「紫兒小姐,我想……」瞪著她漸漸敞開的襯衫,他連呼吸都忘了,哪裡還記得到了嘴邊的話。
  緩緩的,像是在挑逗似的,紫兒解開一顆顆的扣子,褪去襯衫,接著踢掉足足有十公分高的高跟鞋,再鬆開褲子的鈕扣,刷一聲,扯開拉鏈,脫下皮褲。
  好似被吸走了魂魄一樣,邵閻傻愣愣地望著身上僅剩黑色蕾絲貼身衣物的紫兒,她比他以為的還要美,美得讓人熱血沸騰。
  一雙眼睛嫵媚的直勾著邵閻,紫兒優雅的走到他面前,將他往後一推,坐在床上。
  頓時回過神,邵閻趕忙阻止她的意圖,「紫兒小姐「噓!」將右手的食指放在他的唇上,紫兒雙腳一跨,坐在他的腿上,然後將他一推,壓躺在床上,她的手指接著沿著襯衫的領口向下一滑,從上而下,一顆接一顆的挑開扣子。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邵閻的理智不停的催促自己趕緊結束這場遊戲,可是看著性感化身的紫兒,她魅惑的嬌態,勾魂的神采,恍若一道漩渦,讓人無助的捲入其中,他根本抗拒不了,又怎麼結束呢?
  拉下邵閻的襯衫,紫兒俯下頭,唇看並進的吮舔他強健的胸膛。
  全身一繃,他感覺體內有一股熾熱的渴望席捲而來,意識漸漸背棄了他。
  唇來到了肚臍眼,紫兒畫著圈圈的挑逗著,手悄悄解開皮帶、扣子、拉鏈,把他的褲子往下一拉,頓了一下,她像是深深的吸了口氣,微顫的脫下他的內褲……邵閻倒抽了口氣,猛然一個反撲,將她壓在身下,綿綿密密的吻狂烈的灑在她白皙的胸前。他的手扯掉她的貼身內衣,握住她的豐盈,那柔軟的觸感激起他佔有的渴望。
  情慾攻佔了思緒,「三不」早被大腦拋棄,除了身下撩人、心魂的人兒,邵閻什麼也不能想,只能急切的隨著體內瀕臨爆炸的灼熱放縱。
  張口吞沒她挺立的玉峰,他的舌狂中帶柔的舔逗峰頂,戲游於谷壑之間。
  面對邵閻主動的攻勢,紫兒該更熱情的回應,可是,她卻顯得有些退縮,雙手緊抓著套住床鋪的被子,雙腳防衛的併攏。
  慾望已經侵蝕理智,佔有是腦海惟一存在的訊息,邵閻完全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貪婪的吸取那淡雅的女人香,強悍的在她的每一寸肌膚上留下他品嚐的痕跡。「晤……唔……」禁不住體內蔓延的火熱,紫兒放聲吟哦,下意識的弓起身子,迎向燦爛炫人的情慾之網。
  那一聲聲的嬌吟彷彿一次次的邀約,邵閻再也忍不住體內驚濤駭浪般的慾火,渴望更深、更熾熱的佔領。他魯莽的一把拉下她的底褲,定住她的臀部,狂烈的往上一挺,進佔她的花徑。
  「啊!」撕裂般的疼痛讓紫兒失聲一叫,她抓住邵閻的肩膀,想推拒他猛烈的侵入。
  處子!腦海閃過一瞬的詫異,不過很快的又讓慾望的洪流淹沒,此刻,邵閻已成了慾望的奴隸,再大的事也阻止不了急於宣洩的飢渴,他封住紫兒的嘴,吻去她的痛楚,手在她細滑的肌膚上輕佻,引誘她的渴望。
  直到她的抗拒漸漸消退,他開始慢慢的穿梭,讓她適應他的存在,接著愈來愈快,讓璀璨的歡愉深深的挽住彼此的靈肉,在痙攣中急奔驚心動魄的高潮。
          ☆          ☆          ☆
  翻過身,邵閻下意識的伸手一撈,想攬住身旁的女人,可是卻撲了空,那上頭只有一片冰涼,不像是有人睡過似的。
  頓了半晌,他倏然坐起身,皺著眉朝四下一望。
  他不是在做夢,這裡的確是飯店的房間,也就是說,昨晚他和……她呢?
  拉開被子,他急躁的跳下床,四處轉了一圈,確定紫兒真的離開了,他困惑的在床沿坐下,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應該等他醒來,至少也該拿了錢再走,不是嗎?
  拾起地上的衣服,他心不在焉的穿著,目光不經意的瞥見床上的血跡,心裡更是迷惑不解,她怎麼會是個處子呢?
  天啊!這實在是一團亂,從一開始到現在,每一件事都不在他的盤算之中,先是不能自主的跟著火去了「SilverClub」,接著一時心軟的帶紫兒出場,還控制不了的跟她上了床,壞了他的原則。
  沒想到,她竟然還是個處子,這又壞了他另一項原則,這……可惡!他都糊塗了,她的表現實在不像個處子,至少起頭是如此,可是那之後……都怪他太猴急了,如果他肯用點心,一定會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紫兒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她迫不及待的誘引他上床,卻什麼也不拿的就走人,她貪的是什麼?
  搖了搖頭,邵閻歎了口氣,不管那麼多了,就算她是個處子又怎麼樣?他們之間有的只是交易,她自己不取走她該得的,關他什麼事?說不定她是臨時有事,不得不趕著離開,忘了她還沒跟他要錢,等她想起來,自會來找他。
          ☆          ☆          ☆
  走進公寓,紫兒將大門關上,筋疲力盡的靠在門上。總算完成了,就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結束?
  沒想到她的貞操就這麼沒了,不過她毫無怨尤,這是她的命,她又能如何?
  十歲那年,她的父親死於肝癌,母親因為承受不了失去父親的打擊,跟著一病不起,她在一個月內痛失了雙親。
  父母親走得太過倉猝,什麼也沒留給她,所有的親戚在無利可貪之下,你丟我推,誰也不肯接下她這個麻煩,最後大夥兒終於意見一致,決定把她送到孤兒院,就在那時,母親的好友袁麗晴出現,這才讓她找到了棲身之所。
  袁阿姨不僅讓她衣食無缺,還盡心盡力的栽培她,讓她受高等教育,她自知袁阿姨對她的養育之恩,她今生今世都還不了。
  而今,袁阿姨主動開口要求回報,只因她深愛邵閻的父親,一直渴望為他生兒育女,可是他早有妻兒,她心願難了,希望自己能幫忙實現願望,為邵家生個孩子,她怎麼忍心拒絕?
  「紫璦。」
  驚惶的回過神,何紫璦連忙站直身子,收起疲憊的神色,望向坐在客廳等候多時的袁麗晴,「袁阿姨,你什麼時候來的?」
  袁麗晴笑得很溫和,語氣卻很冷漠,沒有高低起伏,「剛來。事情成了嗎?」何紫璦點了點頭。
  「很好,再來就看你肚子爭不爭氣了。」
  抿了抿嘴,何紫璦遲疑的問:「袁阿姨,萬一我沒有懷孕呢?」
  眼神迸出厲光,袁麗晴冷酷的說:「沒懷孕就再來一次,直到你懷孕為止。」
  「可是,你不是說過,邵閻不喜歡尋歡作樂,他如果不再上俱樂部,我根本沒有機會接近他。」
  袁麗晴冷冷一笑,不以為然的道:「哪個男人不好色?我既然有辦法讓他去一次,就有辦法讓他去第二次,你什麼都不用擔心,只要隨時等我通知就行了。」
  「我知道。」
  雖然她不清楚魏楚烈用了什麼方法讓邵閻跟他去到俱樂部,不過她知道魏楚烈會這麼做,全是因為琳達受到老闆,也就是袁阿姨的指示,刻意用話刺激他。
  挑釁他,魏楚烈為了證明自己的能耐,才會把不喜歡涉足歡場的邵閻帶到俱樂部去,在無意間促成她們的計謀。
  所以,只要魏楚烈還出入「SilverClub」,琳達便有機會在一旁煽風點火,想要魏楚烈「幫忙」,並不是一件難事。
  袁麗晴神情轉為溫柔,關心的問:「紫璦,你花店生意好嗎?」
  「謝謝袁阿姨,花店生意很好。」
  「我知道花店的工作很累,你難道不考慮到俱樂部幫我?」
  「袁阿姨,花店的工作一點也不累,我很喜歡每天與花花草草一起工作。」
  「好吧!你高興就好,我也不勉強你。」拿起皮包,袁麗晴站起身,「昨晚累了一夜,你一定很想休息,我先回去了。」
  送走了袁麗晴,何紫理才放鬆自己在沙發坐下。
  也許是因為生性冷漠,所以袁阿姨雖然疼她,她們之間仍總有一段距離,因此大學畢業之後,她沒有跟在袁阿姨的身邊,而是跑到日本學插花。
  在日本,她認識幾個從台灣去的朋友,大夥兒感情很好,於是回國之後,便合夥開了間花店。
  為此她搬出來一個人住,袁阿姨對這事一直不太諒解,不明白她為何不肯到「SilVer」幫忙,不過倒也不曾為難她,可是這麼一來,她們相處的機會就愈來愈少,距離相對的也愈拉愈遠,現在,她對袁阿姨更是敬畏多於親密。
  輕歎了口氣,何紫璦甩了甩頭,伸手摸了摸肚子。
  希望她已經順利的懷了邵家的孩子,昨晚的事,她不想再來一次。雖然都失了身,再一次、兩次又有什麼不同?可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就是害怕跟邵閻再有交集。
  他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強悍的陽剛味,讓她有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好像一個不留神,她就會被他吞掉似的。
  而且,他彷彿要將她燒成灰燼的火熱,讓她像掙脫不了蜘蛛網的蟲子,不能自主的深陷其中。
  她真的好害怕,怕自己迷失了,怕自己不再是原本優遊自在的何紫璦,如果可以,她不想再跟邵閻作任何接觸。
  揉了揉太陽穴,何紫璦搖搖頭,不再想這些了,她現在又累又不舒服,還是先洗個澡睡上一覺比較重要,晚一點她還得去花店呢!
          ☆          ☆          ☆
  邵閻一個人坐在餐廳裡。看了一眼時間,他煩躁的點了根煙。那幾個傢伙在幹麼,到現在還不來,往椅背一靠,他望著裊裊飛昇的煙霧,心思不自覺的飄遠。
  這一整天,他的心沒有一刻踏實過,他不清楚自己在想什麼,卻又知道罪魁禍首是那個紫兒,是她在他的心裡頭晃過來晃過去,搞得他不得安寧。
  該死的女人!如果他們銀貨兩訖,這會兒他就不會想到她。
  「瞧你一臉悶悶不樂,怎麼了?昨晚玩得還不夠是不是?」揮去空氣中瀰漫的煙霧,魏楚烈拿走邵閻手上的煙,往煙灰缸一捻,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瞪了他一眼,邵間再拿出一根煙,不過還來不及點火,就讓魏楚烈搶了過去。
  「哎呀!玩不夠,待會兒再去就好了嘛……不行不行,難得今晚風他們三個捨得放下老婆跟我們出來吃飯聊天,要是帶他們去『Silver』,不被他們打死,也會被他們那幾個太座罵死,還是明天晚上好了。」
  「你自己想去就說,少拖我下水!」邵閻斜睨了他一眼。
  「不要不好意思承認,像紫兒那麼性感的美人兒,任何男人都會被她勾走三魂七魄,你會想多吃幾次是人之常情。」
  「你少自作聰明,我可不像你!」
  「雷,人生不過短短幾十年,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幹麼老是壓抑自己?」魏楚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啦、好啦!明天晚上,我們就這麼說定了。」
  「明天晚上做什麼?」裴夜走過來,一臉賊笑的在魏楚烈身邊的沙發椅坐下。「聊天喝酒,想去嗎?」魏楚烈笑得好無邪,教人看不出他一肚子的壞水。不過相知這麼多年,裴夜豈會不知道他腦袋瓜裡面轉的是什麼?
  「我是很想去,可是你也知道,織絮最近對酒味特別感冒,孕婦嘛,很難伺候的,做丈夫的我只好滴酒不沾。」裴夜笑得比魏楚烈更天真,不過一雙眼睛興味十足的直勾著邵閻。這小子不是很討厭喝花酒嗎?他什麼時候改了性?
  笑容不改,魏楚烈繼續裝模作樣,「真是可惜!」
  「沒辦法,有老婆的人就是這樣子,那像你們兩個單身貴族,要喝酒就喝酒,生活多愜意,不過酒喝多了可是會傷身的哦!雷,你說是不是?」不要怪他這個人好奇心太重,雷可不像火,他一向很潔身自愛的。
  邵閻賞了魏楚烈一個白眼,卻什麼也不說。
  魏楚烈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傷身總比傷心好啊!」
  「開玩笑,誰有那麼大的本事可以傷得了你們兩個的心?」裴夜大驚小怪的眉一挑。
  「世事難料。」
  「也對,像我,怎麼會知道第一眼就被織絮給勾走了魂,偷走了心……」
  「你們兩個煩不煩?你一句我一句,吵死人了!」
  邵閻火冒三丈的打斷兩人的對談。
  裴夜嘲弄的嘴一撇,「喲!火氣這麼大,你是吃了炸藥是不是?」
  拳頭一握,邵閻像是隨時會衝上前捧人似的。
  歎口氣搖搖頭,裴夜不怕死的又道:「雷,不是我愛說你,都是年過三十的人了,不要這麼衝動,很容易壞事的哦!」
  「干你屁事!」邵閻沒好氣的眸道。
  「我是替邵伯母擔心,她一天到晚盼著你娶妻生子,可是你這樣子,哪個女人敢嫁給你?」
  「笑話,我又不是神經錯亂,沒事綁個女人在身邊幹麼?」邵閻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女人又囉唆又麻煩,他單身貴族的日子過得可逍遙,何苦自尋煩惱?
  「話不要說得那麼快,小心你就是那個神經錯亂的人。」愈愛說大話的人愈會踢到鐵板,他可是過來人。
  邵閻不屑的冷冷一笑,「你當我是你啊!」
  哼了一聲,裴夜不客氣的反擊,「能像我是你幸運,就怕你沒這個福氣!」
  「誰希罕!」
  「希罕什麼?」宋霽禎笑逐顏開的在邵閻的另一邊坐下。
  緊跟在他身後的是姚君翼,也優雅從容的坐下來。
  彷彿見到救星一樣,魏楚烈笑得好開心,「沒什麼,你們兩個來得正是時候,再不出現,我就要打電話了。」
  「打電話給—一九,請他們來滅火嗎?」宋霽禎好笑的看著劍拔弩張的邵閻和裴夜。
  魏楚烈一臉淒慘的瞪著宋霽禎。「知道就好,幹麼還說出來?」
  「這裡哪來的火?」裴夜故作不解的嘻皮笑臉。
  「是沒有火,只有好多煙,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姚君翼淡然的道。
  「我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魏楚烈垂涎的吞了口口水,「好香的牛排味,你們有沒有聞到?」
  邵閻忍不住笑了,「你餓昏了是不是,這裡哪來的牛排?」這家餐廳專賣海鮮,根本沒有牛排。
  頓了一下,魏楚烈乾笑道:「我是餓昏了!」說著,肚子很有默契的咕嚕咕嚕叫了幾聲。
  大夥兒聽了不禁哄堂大笑,接著你一句我一句,先前沉悶的氣息一掃而空。
  見氣氛恢復往常的熱絡,魏楚烈也很高興自己成為眾人的開心果,他招來了服務生,請他們上菜,隨即加人眾人的歡笑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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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6 06:56:5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蹺起二郎腿,邵閻坐立不安的盯著緊閉的門扉。
  他到底在想什麼?上次火帶他來這裡,他一肚子的氣,恨透自己跟火打了那個該死的賭,才會任人牽著鼻子走。可是今天,火不過順口問了他一句,他竟然二話不說的就點了頭,他究竟是哪根筋不對?
  真不該這麼衝動,不過是個女人,他碰過的女人又不是只有她一個,就算她是處女又怎麼樣,他們兩個是在做買賣,他不是不付帳,是她自己忘了拿錢,總不能因此就要他負責吧!
  如果早知道她是個處子,他就算再飢渴,也寧可沖冷水澡,說什麼都不會碰她一下,這事根本不是他的錯。
  是啊,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他就是沒辦法不把這事擱在心上。
  也許……也許把錢算清楚,他就不會再為這個女人傷神了。對!只要他把帳算得一清二楚,他就不會老是想著她。沒錯!事情就那麼簡單……
  「雷,不要急,人跑不掉的,先喝杯酒,紫兒說不定這會兒有客人在,還不方便抽身。」見邵閻那副焦慮不定的模樣,魏楚烈不免有些憂心。雷會不會對這個紫兒太過熱中了?他一向對歡場女子敬謝不敏,現在卻……
  其實,他也不是真心找雷上這裡尋花問柳,他又不是不知道雷的怪癖,上一次如果不是他向琳達誇下海口,說有本事把雷帶來,他怎麼會拿雷的禁忌開玩笑?
  而今天,他原本也只是開雷玩笑,因為自從那天來過這裡以後,逗他就變成一種習慣,可是誰知道,雷會真的點頭。
  希望是他太多心了,雷只是一時的新鮮,否則邵伯母會把他宰了!
  不是滋味的皺著眉,邵閻鬱悶的拿起酒猛灌,該死!他幾乎忘了她是個只要有錢就可以任男人亂來的女人,而他竟然為了這種女人把自己搞得心煩氣躁。
  「雷,酒不要喝得這麼急,小心喝醉。」
  「醉了就醉了,有你在,怕什麼?」邵閻滿不在乎的道。
  「我勸你還是自求多福,我一碰到美女就醉了,哪裡還有心思顧得了你?」這是實話,他對美人一向沒有招架之力。
  「你倒挺有自知之明嘛!」
  「喜歡美女又不是什麼罪不可赦的事,我幹麼不敢承認?」男人嘛,哪個不好色,他才不怕人家知道他生性風流,喜歡在花叢裡頭鑽來鑽去,其實這樣也好,女人就不會自作聰明的以為他會為她們從一而終。
  邵閻不以為然的一笑,卻也不說什麼。
  就在這時,VIP室的門上傳來一陣輕輕的敲打,琳達婀娜多姿的走了進來。
  「魏總裁,邵總,真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紫兒一個小時前請假回家了。」琳達一臉歉然的說。
  「回家了?」知道紫兒不是陷在某個客人的懷裡,邵閻心裡的不快頓時去了一大半,只是白來了這一趟,有些悵然若失。
  「是啊,說是家裡有事,匆匆忙忙的就走了,我是剛剛從櫃台的小妹那兒聽到的。」
  「琳達,既然紫兒不在,你再找一個來。」魏楚烈有些高興聽到紫兒已經走了。
  「這有什麼問題,我再幫邵總找一個,也許比不上紫兒,不過……」
  「不用了。」邵閻斷然拒絕。
  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魏楚烈隨即沒事的笑道:「琳達,你去忙你的,我跟邵總如果有什麼需要再叫你。」
  她點了點頭,「魏總、邵總,你們慢慢喝,我先出去了。」
  等到琳達走出VIP室,魏楚烈神色凝重的問:「你玩真的?」
  「什麼玩真的?」
  「紫兒啊!」
  邵閻嗤之以鼻的一笑,不屑的說:「我怎麼可能對那種女人認真?」
  「這是你的真心話?」魏楚烈懷疑的反問。
  「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信不信隨便你。」邵閻狀似不在乎的聳聳肩。
  「那你為什麼不讓琳達找其他的女人來?」
  「我又不是來這裡尋歡作樂。」這小子還以為每個人都像他一樣,喜歡尋花問柳,跟個隨便的女人逍遙快活?
  魏楚烈諷刺的唇角一勾,「那你找紫兒做什麼?請她陪你聊天嗎?」
  「我找她是因為……」他忽然止住話。
  好奇的眉一挑,魏楚烈挑釁道:「怎麼不說了?你不是有什麼說什麼嗎?」
  「那天早上她沒拿錢就跑掉了,我是來這裡跟她把帳算清楚的。」
  「你也真是奇怪,人家不跟你拿錢,你反倒跟人家計較,究竟誰才是女人?」魏楚烈好笑的搖搖頭。
  「你不懂。」
  「我哪裡不懂?」
  「我是她……我是她第一個男人!」與其憋在心裡,還不如說出來算了!
  魏楚烈怔住了,不敢相信的喃喃道:「她是處女?」
  「很驚訝是不是?」
  他點了點頭,是很驚訝,像她那麼性感的尤物,任何男人見了都會蠢蠢欲動,又在這種地方當公關,怎麼有可能守住貞操?
  「我比你還驚訝,她連續壞了我兩大禁忌,還……該死的女人!」
  見邵閻一臉懊惱,魏楚烈也不知說什麼才好。雷這個人脾氣雖然暴躁,卻是個重責任感的大丈夫,也難怪他會為這事苦惱。
  不過,這反而讓他鬆了口氣,至少雷不是玩真的,這比什麼都重要。
          ☆          ☆          ☆
  扯下盤了一天的髮髻,何紫璦讓一頭烏亮的黑髮垂落在肩後,倒在沙發上。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裡頭總覺得很不安,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可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望著肚子,她不覺憂心的輕蹙眉頭。如果懷孕了,也許她就不會那麼煩躁,畢竟該成的事沒做好,好像一顆心懸在半空中,總是不踏實。
  「啾……啾……」門鈴聲倏然響起,破壞屋內的寧靜。
  「這麼晚了,會是誰?」拉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何紫璦起身應門。
  「袁阿姨!」一看到袁麗晴,何紫璦連忙開門迎她進到屋內。
  走進公寓,袁麗晴冷聲的問:「紫璦,你今天上哪兒去了?」
  「都在工作間!」何紫璦一臉的迷惑,不明白袁麗晴問這做什麼。
  「我找了你一個晚上,他們說你不在,難道他們在騙我嗎?」
  原來是這麼回事,何紫璦解釋道:「姚氏基金會今天晚上舉辦了一場大型演講,請我們佈置會場,我從傍晚就待在那裡,一直到演講結束。花店不是我一個人的,我總不能為了自己的事誤了花店的生意。」
  態度一轉,袁麗睛軟言軟語的說:「紫璦,袁阿姨也不是教你把花店的工作丟在一邊,我只是要你隨傳隨到,像今天晚上,邵閻上俱樂部找你,我卻找不到人交給他,你想,萬一再有這種事情發生,他不會起疑心嗎?」
  說不出的意外,何紫璦怎麼也沒想到邵閻會上俱樂部找她。
  袁麗睛打開皮包,取出一支手機和使用說明書放在茶几上,「我幫你辦了一支手機,以後有事我會打手機找你。」
  「袁阿姨,對不起,還麻煩你。」
  她眼神變得溫柔,輕輕的摸著何紫璦如絲緞般的黑髮,「紫璦,該說對不起的是袁阿姨,我的願望竟然要你來實現,實在強人所難。」
  「不,我是心甘情願,一點也不勉強。」
  「紫璦,你真是個好孩子。」袁麗晴充滿感激的說道。
  「袁阿姨,你別這麼說,我很高興能為你做點事。對了,我都忘了問你,你要不要喝點什麼,咖啡、茶,還是果汁?」
  「別忙了,我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做,你也早一點休息,明天還得上班呢!」說著,袁麗晴已經走到門邊,隨即開了門走出去。
  把大門鎖上,何紫接漫不經心的再度走回沙發坐下。邵閻今天找不到她,還會再去找她嗎?
  她不想再見到他,真的不想,不只因為他帶給她的壓迫感太強烈,她更是不想再偽裝自己了!
  在「Silver」那個風情萬種的紫兒是袁阿姨一手調教出來的,為了避免邵閻起疑心,袁阿姨把勾引男人的技巧全傳授給她,雖然那些對她來說很彆扭,但是在嚴厲的訓練下,她倒也掌握了五、六分,總算勉強可以派上用場。
  扮演紫兒對她來說很痛苦,不過不管她願意與否,為了報恩,她就是硬著頭皮也要做。她真的好希望紫兒的角色已經演完了,可惜的是,何時喊停不是她可以決定的事。
  唉!其實早在她答應這麼做以後,她就沒有隨心所欲的權利,至少在懷孕之前,她都得接受自己是紫兒,把「她」扮演好。
          ☆          ☆          ☆
  望著那道很難讓人忽視的倩影,魏楚烈疑惑的皺起眉頭。紫兒來醫院做什麼?
  「哥,你在看什麼?」魏若亭粗魯的扯了一下他的手臂。
  「亭亭,你在這裡等一下。」丟下妹妹,魏楚烈往診療室走去。
  「哥……搞什麼鬼嘛!」她就知道不能找老哥陪她一起來做產檢,這個風流鬼一看到美女,魂就飛走了,哪裡還顧得了她這個大腹便便的孕婦,就算她是他的妹妹,也敵不過那些美女的魅力。
  唉!不過誰教她老公丟下她這個孤獨可憐的孕婦跑去出差,她也只好勉為其難的借老哥一用,雖然他實在中看不中用,不過「沒魚蝦也好」。
  魏若亭心裡才嘀咕完,魏楚烈就折了回來。
  「你不是去泡妹妹,怎麼還捨得回來?」魏若亭沒好氣的道。
  「泡妹妹?」他好笑的搖搖頭,「我像是那種會把妹妹丟在一旁,跑去風流快活的哥哥嗎?」
  「像!」魏若亭一點面子也不給。
  「你這個小沒良心的東西!虧我還陪你來產檢,竟然把我貶得這麼不值!」魏楚烈故作委屈的努努嘴。
  哼了一聲,魏若亭潑他冷水的說:「如果不是你派我老公去出差,現在陪我來產檢的就是我老公,哪裡輪得到你?」
  「是,是我自己活該倒霉!」
  「什麼倒霉?是你的榮幸,話說清楚!」魏若亭惱怒的賞了他一記白眼。
  「好,是我的榮幸,大小姐高興就好。」魏楚烈無奈的一歎。
  「幹麼說得那麼可憐,好像我欺負你的樣子。」
  事實的確如此啊,魏楚烈心裡這麼說,嘴巴卻很識相的找話題轉移,「亭亭,護士叫到你了。」
  「有嗎?我怎麼沒聽到?」她的耳朵這麼尖,怎麼沒聽見?
  「你只顧著說話,當然沒聽見。」話一說完,護士正好走出來喚了一聲:「魏若亭。」魏楚烈臉上立刻綻放出欣喜的笑容,紳士的比了一個「請」的手勢,「亭亭,我們可以進去了吧!」
  「算你好運!」推開魏楚烈伸過來想扶她一把的手,魏若亭費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逕自往診療室走去。
  她只是個孕婦,又不是七老八十的歐巴桑,幹麼還要人家扶她?
  傷腦筋的搖頭一歎,魏楚烈趕緊跟上前去。
          ☆          ☆          ☆
  跟著顏歡走出醫院,何紫璦見她一臉憂愁,體貼的問:「顏歡,要不要坐下來喝杯飲料再回花店?」
  顏歡點了點頭,於是兩人找了一家泡沫紅茶店,各點了杯飲料,便坐下來休息。
  「沒想到我真的懷孕了。」顏歡幽幽的一歎。
  「這樣不是很好嗎?你跟凱強愛情長跑了那麼多年,也該結婚了。」算起來,她認識顏歡和凱強也有五年,當時他們已經是一對情侶,可是說也奇怪,兩個人每天恩恩愛愛,感情如膠似漆,卻一直不肯踏入結婚禮堂,教她這個旁人看得糊里糊塗。
  「我才不要用孩子套住他。」
  「你何必把事情想得那麼悲哀,你要知道,孩子是因為你們相愛才有的。」
  「我明白,可是,我還是希望他自己主動跟我求婚,不是因為孩子的關係。」有些傷神的一笑,何紫璦實際的道:「可是現在你已經有了孩子,凱強他遲早會知道這事,到時候他跟你求婚,你難道就不嫁給他嗎?」
  「我……」眉一垂,顏歡可憐兮兮的說:「所以我才煩呀,兩個人每天在同一個地方工作,孩子的事根本瞞不住,像這幾天,我不跟他跑外頭,他就開始覺得不對勁,老是問我哪裡不舒服。」
  「你瞧,你只要有一點小事,他就緊張得不得了,這麼愛你的男人,你還刁難他什麼?」
  「我……我是不想勉強他嘛!」顏歡無辜的嘟著嘴。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我會暫時幫你守住秘密,不過你也別拖著,總不能等肚子大了再來解決,大肚子當新娘可是不好看的。」
  「紫璦,謝謝你。」
  何紫璦搖搖頭,忍不住輕歎了口氣,「如果今天有孩子的人是我,你不用傷腦筋,我也不用心煩。」
  皺起眉頭,顏歡覺得有些話不能不說,「紫璦,我不反對你報恩,可是『孩子』不是東西,他是一個生命,一份責任,你頭腦這麼清楚,做事有條有理,應該比誰都還明白才對,結果你卻附和袁阿姨,你不覺得自己太感情用事了嗎?」
  不能否認,這件事她的確有點感情用事,面對袁阿姨的懇求,她沒法子深思熟慮,雖然事後她也明白自己太率性了,卻也不能說什麼。
  「紫璦,不是我懷疑袁阿姨居心叵測,你不覺得這事很奇怪嗎?她教你懷邵家的孩子到底有什麼意義?」
  「袁阿姨是因為……」
  「你別告訴我她是為了圓夢,那她自己去生一個,不是更乾脆嗎?」顏歡不以為然的翻白眼,雖說袁阿姨已經是老蚌了,但是老蚌也可以生珠啊!
  何紫璦好笑的搖了搖頭,「你這是教袁阿姨去搶人家的丈夫嗎?」
  「你信不信,她若有本事搶,老早就搶了,她根本是搶不了,才會把腦筋動到你身上!」皺了皺鼻子,顏歡百思不解,「不過,她這麼做到底安的是什麼心?」
  「你想太多了,袁阿姨是精明,但她人不壞。」她知道顏歡對袁阿姨的評價一向不高,因為袁阿姨是一個很難親近的人,高高在上的冷漠模樣常讓人心生排斥。
  不過願意撫養她長大成人,這麼用心良苦,就足以說明袁阿姨是個有愛心的人,她只是不輕易流露自己的感情罷了。
  「我沒說她是個壞人,至少她把你養大,教養你成為一個優雅的淑女,這一點就證明她對你有心,可是人不壞並不表示她沒心眼啊!」
  「算了,我說不過你。」
  「你不是說不過我,你是太重情重義了,袁阿姨對你恩重如山,她今天就算壞到骨子裡,你也會忠心的護著她。」所以,紫璦會幫著袁阿姨圓這種有違常理的夢,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在她這個旁人看來,總覺得愚蠢極了。
  「顏歡,我知道你覺得這種事很難理解,但是如果你知道袁阿姨對邵閻他父親的感情有多深,你就能明白她想抓住一絲絲夢想的心情。」
  嘴一撇,顏歡嗤之以鼻的道:「我才不相信她愛得有多深!」
  「記得好幾年前,我曾經誤闖袁阿姨的房間,正對著床鋪前方的牆上有一幅很大的相片,那相片裡頭的人就是邵閻他父親。」
  頓了一下,顏歡一呆,不得不承認的說:「她還真是癡情。」
  「袁阿姨就是愛得太癡了,所以追求她的男人雖然很多,卻沒有一個可以讓她點頭定下來。」
  「好吧,也許她真的很愛邵閻的父親,不過,我還是覺得這事不單純。」
  何紫璦回以一笑,然後看了一下時間,「顏歡,我們已經出來很久了,還是趕緊回去,要不然凱強真要起疑心了。」
  顏歡點點頭,隨著何紫璦起身結帳離開。
          ☆          ☆          ☆
  匆匆忙忙的在邵閻對面坐下,魏楚烈迫不及待的說:「雷,猜猜看我今天遇到誰?」
  連抬頭都嫌費力,邵閻專注的看著手上的報紙,意興闌珊的說:「你遇到誰關我什麼事。」猜?他少爺認識的人沒有上萬也有成千,自己又不是吃飽沒事幹,拿這種事來傷腦筋幹麼?
  「我又不是三站六婆,如果跟你沒關,我問你這事還有什麼意思?」抽走他手中的報紙,魏楚烈賞了他一個白眼。
  「是嗎?」就算跟他有關又怎樣,他可不見得有興趣。
  似乎知道邵閻心裡在響咕什麼,魏楚烈神秘兮兮的低語,「這個人你一定會有興趣。」
  眉輕輕一挑,他不予置評,冷冷一笑。
  像是要證實自己所言不假,魏楚烈也不再賣關子,「紫兒。」
  身子微微一僵,邵閻頓了頓,接著不當一回事的說:「你找我就為了這事?」魏楚烈的神色突然轉為嚴肅,「你知道我在哪裡遇到她嗎?」
  「重要嗎?」
  「我在醫院遇到她,你說重不重要?」魏楚烈反過來問。
  邵閻心臟彷彿停止跳動,遲疑的瞪向他,「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她在醫院看的是哪一科嗎?」魏楚烈逕自又道:「婦產科。」
  怔了怔,邵閻不相信的喃喃自語,「她懷孕了?」
  「我問過護士,護士是這麼告訴我,可是孩子是不是跟你有關,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想,這事還是讓你知道比較好。」
  過了半晌,邵閻才緩緩的開口,「你以為孩子是我的?」
  「我倒不是這個意思,不過也有可能是你的,就算那一夜你戴了保險套,也不能保證百分之百不會中獎。」
  「我沒戴保險套。」那根本不在他的計劃裡,他怎麼會準備那玩意兒?
  「恭喜你,孩子有九成的機會是你的。」魏楚烈故作輕鬆的打趣。
  皺了一下眉頭,邵閻不解的問:「這話怎麼說?」
  「上那裡尋歡作樂的男人,如果不懂得保護自己的種,私生子數都數不清。」這也就是說,在別人的機會減少時,他的機會就相對增加,想到這一點,邵閻不由得一惱,「該死!」
  「我看你最好把這事弄清楚。」
  邵閻氣惱的抓著頭。他已經打定主意把她拋到腦後,不想管她是不是處女,錢不拿也是她的事,可是現在又蹦出這種結果,那個女人就不能放過他嗎?
  「如果她真的懷了你的孩子,你最好要她把孩子拿掉。」
  瞪著魏楚烈,邵閻覺得他太過殘忍了。
  「你不要瞪我,我可是為你好,除非你想娶她,那就當我是在開玩笑。」
  「不!」要了她已經是一個錯誤,他怎麼可以娶她?
  「不想娶她,就不要把孩子留下來,否則以後會是個大麻煩。」
  閉上眼睛,邵閻深深的吸了口氣,整理一下愈來愈紊亂的思緒,不死心的問:「你確定自己沒看錯人?」
  「雖然紫兒今天的穿著很樸素,一件白色襯衫,一條褪色的牛仔褲,不過像她這麼性感美麗的女人,就是穿得破破爛爛,也掩飾不了她的光芒。」
  聽魏楚烈這麼一說,邵閻心裡出現莫名的一陣彆扭。紫兒確實很美,可是……他也說不上來自己在想什麼,他就是不喜歡每個人都可以享有她的美麗。
  察覺到他眼中的異樣,魏楚烈若有所思的問:「你打算怎麼做?」
  邵閻搖了搖頭,「等我理出頭緒再說。」
  「雷……」他話到嘴邊,突然又收了回去。
  「怎麼不說了?」
  「也沒什麼,只是要提醒你,孩子未必是你的,你自己要仔細斟酌。」希望是他看錯了,紫兒對雷並沒有特別的意義。其實平心而論,紫兒雖然是歡場女子,優雅的氣質倒不輸名媛淑女,可是,這終究改變不了她的來歷,這樣的女人是絕對進不了邵家的。
  「你放心,這麼點小事我會擺不平嗎?」邵閻撇撇嘴道。
  魏楚烈一笑,不正面回應,就不知道扯上「情」字,事情還會不會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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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6 06:57:4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蹺起二郎腿,邵閻坐立不安的盯著緊閉的門扉。
  他到底在想什麼?上次火帶他來這裡,他一肚子的氣,恨透自己跟火打了那個該死的賭,才會任人牽著鼻子走。可是今天,火不過順口問了他一句,他竟然二話不說的就點了頭,他究竟是哪根筋不對?
  真不該這麼衝動,不過是個女人,他碰過的女人又不是只有她一個,就算她是處女又怎麼樣,他們兩個是在做買賣,他不是不付帳,是她自己忘了拿錢,總不能因此就要他負責吧!
  如果早知道她是個處子,他就算再飢渴,也寧可沖冷水澡,說什麼都不會碰她一下,這事根本不是他的錯。
  是啊,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他就是沒辦法不把這事擱在心上。
  也許……也許把錢算清楚,他就不會再為這個女人傷神了。對!只要他把帳算得一清二楚,他就不會老是想著她。沒錯!事情就那麼簡單……
  「雷,不要急,人跑不掉的,先喝杯酒,紫兒說不定這會兒有客人在,還不方便抽身。」見邵閻那副焦慮不定的模樣,魏楚烈不免有些憂心。雷會不會對這個紫兒太過熱中了?他一向對歡場女子敬謝不敏,現在卻……
  其實,他也不是真心找雷上這裡尋花問柳,他又不是不知道雷的怪癖,上一次如果不是他向琳達誇下海口,說有本事把雷帶來,他怎麼會拿雷的禁忌開玩笑?
  而今天,他原本也只是開雷玩笑,因為自從那天來過這裡以後,逗他就變成一種習慣,可是誰知道,雷會真的點頭。
  希望是他太多心了,雷只是一時的新鮮,否則邵伯母會把他宰了!
  不是滋味的皺著眉,邵閻鬱悶的拿起酒猛灌,該死!他幾乎忘了她是個只要有錢就可以任男人亂來的女人,而他竟然為了這種女人把自己搞得心煩氣躁。
  「雷,酒不要喝得這麼急,小心喝醉。」
  「醉了就醉了,有你在,怕什麼?」邵閻滿不在乎的道。
  「我勸你還是自求多福,我一碰到美女就醉了,哪裡還有心思顧得了你?」這是實話,他對美人一向沒有招架之力。
  「你倒挺有自知之明嘛!」
  「喜歡美女又不是什麼罪不可赦的事,我幹麼不敢承認?」男人嘛,哪個不好色,他才不怕人家知道他生性風流,喜歡在花叢裡頭鑽來鑽去,其實這樣也好,女人就不會自作聰明的以為他會為她們從一而終。
  邵閻不以為然的一笑,卻也不說什麼。
  就在這時,VIP室的門上傳來一陣輕輕的敲打,琳達婀娜多姿的走了進來。
  「魏總裁,邵總,真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紫兒一個小時前請假回家了。」琳達一臉歉然的說。
  「回家了?」知道紫兒不是陷在某個客人的懷裡,邵閻心裡的不快頓時去了一大半,只是白來了這一趟,有些悵然若失。
  「是啊,說是家裡有事,匆匆忙忙的就走了,我是剛剛從櫃台的小妹那兒聽到的。」
  「琳達,既然紫兒不在,你再找一個來。」魏楚烈有些高興聽到紫兒已經走了。
  「這有什麼問題,我再幫邵總找一個,也許比不上紫兒,不過……」
  「不用了。」邵閻斷然拒絕。
  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魏楚烈隨即沒事的笑道:「琳達,你去忙你的,我跟邵總如果有什麼需要再叫你。」
  她點了點頭,「魏總、邵總,你們慢慢喝,我先出去了。」
  等到琳達走出VIP室,魏楚烈神色凝重的問:「你玩真的?」
  「什麼玩真的?」
  「紫兒啊!」
  邵閻嗤之以鼻的一笑,不屑的說:「我怎麼可能對那種女人認真?」
  「這是你的真心話?」魏楚烈懷疑的反問。
  「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信不信隨便你。」邵閻狀似不在乎的聳聳肩。
  「那你為什麼不讓琳達找其他的女人來?」
  「我又不是來這裡尋歡作樂。」這小子還以為每個人都像他一樣,喜歡尋花問柳,跟個隨便的女人逍遙快活?
  魏楚烈諷刺的唇角一勾,「那你找紫兒做什麼?請她陪你聊天嗎?」
  「我找她是因為……」他忽然止住話。
  好奇的眉一挑,魏楚烈挑釁道:「怎麼不說了?你不是有什麼說什麼嗎?」
  「那天早上她沒拿錢就跑掉了,我是來這裡跟她把帳算清楚的。」
  「你也真是奇怪,人家不跟你拿錢,你反倒跟人家計較,究竟誰才是女人?」魏楚烈好笑的搖搖頭。
  「你不懂。」
  「我哪裡不懂?」
  「我是她……我是她第一個男人!」與其憋在心裡,還不如說出來算了!
  魏楚烈怔住了,不敢相信的喃喃道:「她是處女?」
  「很驚訝是不是?」
  他點了點頭,是很驚訝,像她那麼性感的尤物,任何男人見了都會蠢蠢欲動,又在這種地方當公關,怎麼有可能守住貞操?
  「我比你還驚訝,她連續壞了我兩大禁忌,還……該死的女人!」
  見邵閻一臉懊惱,魏楚烈也不知說什麼才好。雷這個人脾氣雖然暴躁,卻是個重責任感的大丈夫,也難怪他會為這事苦惱。
  不過,這反而讓他鬆了口氣,至少雷不是玩真的,這比什麼都重要。
          ☆          ☆          ☆
  扯下盤了一天的髮髻,何紫璦讓一頭烏亮的黑髮垂落在肩後,倒在沙發上。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裡頭總覺得很不安,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可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望著肚子,她不覺憂心的輕蹙眉頭。如果懷孕了,也許她就不會那麼煩躁,畢竟該成的事沒做好,好像一顆心懸在半空中,總是不踏實。
  「啾……啾……」門鈴聲倏然響起,破壞屋內的寧靜。
  「這麼晚了,會是誰?」拉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何紫璦起身應門。
  「袁阿姨!」一看到袁麗晴,何紫璦連忙開門迎她進到屋內。
  走進公寓,袁麗晴冷聲的問:「紫璦,你今天上哪兒去了?」
  「都在工作間!」何紫璦一臉的迷惑,不明白袁麗晴問這做什麼。
  「我找了你一個晚上,他們說你不在,難道他們在騙我嗎?」
  原來是這麼回事,何紫璦解釋道:「姚氏基金會今天晚上舉辦了一場大型演講,請我們佈置會場,我從傍晚就待在那裡,一直到演講結束。花店不是我一個人的,我總不能為了自己的事誤了花店的生意。」
  態度一轉,袁麗睛軟言軟語的說:「紫璦,袁阿姨也不是教你把花店的工作丟在一邊,我只是要你隨傳隨到,像今天晚上,邵閻上俱樂部找你,我卻找不到人交給他,你想,萬一再有這種事情發生,他不會起疑心嗎?」
  說不出的意外,何紫璦怎麼也沒想到邵閻會上俱樂部找她。
  袁麗睛打開皮包,取出一支手機和使用說明書放在茶几上,「我幫你辦了一支手機,以後有事我會打手機找你。」
  「袁阿姨,對不起,還麻煩你。」
  她眼神變得溫柔,輕輕的摸著何紫璦如絲緞般的黑髮,「紫璦,該說對不起的是袁阿姨,我的願望竟然要你來實現,實在強人所難。」
  「不,我是心甘情願,一點也不勉強。」
  「紫璦,你真是個好孩子。」袁麗晴充滿感激的說道。
  「袁阿姨,你別這麼說,我很高興能為你做點事。對了,我都忘了問你,你要不要喝點什麼,咖啡、茶,還是果汁?」
  「別忙了,我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做,你也早一點休息,明天還得上班呢!」說著,袁麗晴已經走到門邊,隨即開了門走出去。
  把大門鎖上,何紫接漫不經心的再度走回沙發坐下。邵閻今天找不到她,還會再去找她嗎?
  她不想再見到他,真的不想,不只因為他帶給她的壓迫感太強烈,她更是不想再偽裝自己了!
  在「Silver」那個風情萬種的紫兒是袁阿姨一手調教出來的,為了避免邵閻起疑心,袁阿姨把勾引男人的技巧全傳授給她,雖然那些對她來說很彆扭,但是在嚴厲的訓練下,她倒也掌握了五、六分,總算勉強可以派上用場。
  扮演紫兒對她來說很痛苦,不過不管她願意與否,為了報恩,她就是硬著頭皮也要做。她真的好希望紫兒的角色已經演完了,可惜的是,何時喊停不是她可以決定的事。
  唉!其實早在她答應這麼做以後,她就沒有隨心所欲的權利,至少在懷孕之前,她都得接受自己是紫兒,把「她」扮演好。
          ☆          ☆          ☆
  望著那道很難讓人忽視的倩影,魏楚烈疑惑的皺起眉頭。紫兒來醫院做什麼?
  「哥,你在看什麼?」魏若亭粗魯的扯了一下他的手臂。
  「亭亭,你在這裡等一下。」丟下妹妹,魏楚烈往診療室走去。
  「哥……搞什麼鬼嘛!」她就知道不能找老哥陪她一起來做產檢,這個風流鬼一看到美女,魂就飛走了,哪裡還顧得了她這個大腹便便的孕婦,就算她是他的妹妹,也敵不過那些美女的魅力。
  唉!不過誰教她老公丟下她這個孤獨可憐的孕婦跑去出差,她也只好勉為其難的借老哥一用,雖然他實在中看不中用,不過「沒魚蝦也好」。
  魏若亭心裡才嘀咕完,魏楚烈就折了回來。
  「你不是去泡妹妹,怎麼還捨得回來?」魏若亭沒好氣的道。
  「泡妹妹?」他好笑的搖搖頭,「我像是那種會把妹妹丟在一旁,跑去風流快活的哥哥嗎?」
  「像!」魏若亭一點面子也不給。
  「你這個小沒良心的東西!虧我還陪你來產檢,竟然把我貶得這麼不值!」魏楚烈故作委屈的努努嘴。
  哼了一聲,魏若亭潑他冷水的說:「如果不是你派我老公去出差,現在陪我來產檢的就是我老公,哪裡輪得到你?」
  「是,是我自己活該倒霉!」
  「什麼倒霉?是你的榮幸,話說清楚!」魏若亭惱怒的賞了他一記白眼。
  「好,是我的榮幸,大小姐高興就好。」魏楚烈無奈的一歎。
  「幹麼說得那麼可憐,好像我欺負你的樣子。」
  事實的確如此啊,魏楚烈心裡這麼說,嘴巴卻很識相的找話題轉移,「亭亭,護士叫到你了。」
  「有嗎?我怎麼沒聽到?」她的耳朵這麼尖,怎麼沒聽見?
  「你只顧著說話,當然沒聽見。」話一說完,護士正好走出來喚了一聲:「魏若亭。」魏楚烈臉上立刻綻放出欣喜的笑容,紳士的比了一個「請」的手勢,「亭亭,我們可以進去了吧!」
  「算你好運!」推開魏楚烈伸過來想扶她一把的手,魏若亭費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逕自往診療室走去。
  她只是個孕婦,又不是七老八十的歐巴桑,幹麼還要人家扶她?
  傷腦筋的搖頭一歎,魏楚烈趕緊跟上前去。
          ☆          ☆          ☆
  跟著顏歡走出醫院,何紫璦見她一臉憂愁,體貼的問:「顏歡,要不要坐下來喝杯飲料再回花店?」
  顏歡點了點頭,於是兩人找了一家泡沫紅茶店,各點了杯飲料,便坐下來休息。
  「沒想到我真的懷孕了。」顏歡幽幽的一歎。
  「這樣不是很好嗎?你跟凱強愛情長跑了那麼多年,也該結婚了。」算起來,她認識顏歡和凱強也有五年,當時他們已經是一對情侶,可是說也奇怪,兩個人每天恩恩愛愛,感情如膠似漆,卻一直不肯踏入結婚禮堂,教她這個旁人看得糊里糊塗。
  「我才不要用孩子套住他。」
  「你何必把事情想得那麼悲哀,你要知道,孩子是因為你們相愛才有的。」
  「我明白,可是,我還是希望他自己主動跟我求婚,不是因為孩子的關係。」有些傷神的一笑,何紫璦實際的道:「可是現在你已經有了孩子,凱強他遲早會知道這事,到時候他跟你求婚,你難道就不嫁給他嗎?」
  「我……」眉一垂,顏歡可憐兮兮的說:「所以我才煩呀,兩個人每天在同一個地方工作,孩子的事根本瞞不住,像這幾天,我不跟他跑外頭,他就開始覺得不對勁,老是問我哪裡不舒服。」
  「你瞧,你只要有一點小事,他就緊張得不得了,這麼愛你的男人,你還刁難他什麼?」
  「我……我是不想勉強他嘛!」顏歡無辜的嘟著嘴。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我會暫時幫你守住秘密,不過你也別拖著,總不能等肚子大了再來解決,大肚子當新娘可是不好看的。」
  「紫璦,謝謝你。」
  何紫璦搖搖頭,忍不住輕歎了口氣,「如果今天有孩子的人是我,你不用傷腦筋,我也不用心煩。」
  皺起眉頭,顏歡覺得有些話不能不說,「紫璦,我不反對你報恩,可是『孩子』不是東西,他是一個生命,一份責任,你頭腦這麼清楚,做事有條有理,應該比誰都還明白才對,結果你卻附和袁阿姨,你不覺得自己太感情用事了嗎?」
  不能否認,這件事她的確有點感情用事,面對袁阿姨的懇求,她沒法子深思熟慮,雖然事後她也明白自己太率性了,卻也不能說什麼。
  「紫璦,不是我懷疑袁阿姨居心叵測,你不覺得這事很奇怪嗎?她教你懷邵家的孩子到底有什麼意義?」
  「袁阿姨是因為……」
  「你別告訴我她是為了圓夢,那她自己去生一個,不是更乾脆嗎?」顏歡不以為然的翻白眼,雖說袁阿姨已經是老蚌了,但是老蚌也可以生珠啊!
  何紫璦好笑的搖了搖頭,「你這是教袁阿姨去搶人家的丈夫嗎?」
  「你信不信,她若有本事搶,老早就搶了,她根本是搶不了,才會把腦筋動到你身上!」皺了皺鼻子,顏歡百思不解,「不過,她這麼做到底安的是什麼心?」
  「你想太多了,袁阿姨是精明,但她人不壞。」她知道顏歡對袁阿姨的評價一向不高,因為袁阿姨是一個很難親近的人,高高在上的冷漠模樣常讓人心生排斥。
  不過願意撫養她長大成人,這麼用心良苦,就足以說明袁阿姨是個有愛心的人,她只是不輕易流露自己的感情罷了。
  「我沒說她是個壞人,至少她把你養大,教養你成為一個優雅的淑女,這一點就證明她對你有心,可是人不壞並不表示她沒心眼啊!」
  「算了,我說不過你。」
  「你不是說不過我,你是太重情重義了,袁阿姨對你恩重如山,她今天就算壞到骨子裡,你也會忠心的護著她。」所以,紫璦會幫著袁阿姨圓這種有違常理的夢,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在她這個旁人看來,總覺得愚蠢極了。
  「顏歡,我知道你覺得這種事很難理解,但是如果你知道袁阿姨對邵閻他父親的感情有多深,你就能明白她想抓住一絲絲夢想的心情。」
  嘴一撇,顏歡嗤之以鼻的道:「我才不相信她愛得有多深!」
  「記得好幾年前,我曾經誤闖袁阿姨的房間,正對著床鋪前方的牆上有一幅很大的相片,那相片裡頭的人就是邵閻他父親。」
  頓了一下,顏歡一呆,不得不承認的說:「她還真是癡情。」
  「袁阿姨就是愛得太癡了,所以追求她的男人雖然很多,卻沒有一個可以讓她點頭定下來。」
  「好吧,也許她真的很愛邵閻的父親,不過,我還是覺得這事不單純。」
  何紫璦回以一笑,然後看了一下時間,「顏歡,我們已經出來很久了,還是趕緊回去,要不然凱強真要起疑心了。」
  顏歡點點頭,隨著何紫璦起身結帳離開。
          ☆          ☆          ☆
  匆匆忙忙的在邵閻對面坐下,魏楚烈迫不及待的說:「雷,猜猜看我今天遇到誰?」
  連抬頭都嫌費力,邵閻專注的看著手上的報紙,意興闌珊的說:「你遇到誰關我什麼事。」猜?他少爺認識的人沒有上萬也有成千,自己又不是吃飽沒事幹,拿這種事來傷腦筋幹麼?
  「我又不是三站六婆,如果跟你沒關,我問你這事還有什麼意思?」抽走他手中的報紙,魏楚烈賞了他一個白眼。
  「是嗎?」就算跟他有關又怎樣,他可不見得有興趣。
  似乎知道邵閻心裡在響咕什麼,魏楚烈神秘兮兮的低語,「這個人你一定會有興趣。」
  眉輕輕一挑,他不予置評,冷冷一笑。
  像是要證實自己所言不假,魏楚烈也不再賣關子,「紫兒。」
  身子微微一僵,邵閻頓了頓,接著不當一回事的說:「你找我就為了這事?」魏楚烈的神色突然轉為嚴肅,「你知道我在哪裡遇到她嗎?」
  「重要嗎?」
  「我在醫院遇到她,你說重不重要?」魏楚烈反過來問。
  邵閻心臟彷彿停止跳動,遲疑的瞪向他,「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她在醫院看的是哪一科嗎?」魏楚烈逕自又道:「婦產科。」
  怔了怔,邵閻不相信的喃喃自語,「她懷孕了?」
  「我問過護士,護士是這麼告訴我,可是孩子是不是跟你有關,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想,這事還是讓你知道比較好。」
  過了半晌,邵閻才緩緩的開口,「你以為孩子是我的?」
  「我倒不是這個意思,不過也有可能是你的,就算那一夜你戴了保險套,也不能保證百分之百不會中獎。」
  「我沒戴保險套。」那根本不在他的計劃裡,他怎麼會準備那玩意兒?
  「恭喜你,孩子有九成的機會是你的。」魏楚烈故作輕鬆的打趣。
  皺了一下眉頭,邵閻不解的問:「這話怎麼說?」
  「上那裡尋歡作樂的男人,如果不懂得保護自己的種,私生子數都數不清。」這也就是說,在別人的機會減少時,他的機會就相對增加,想到這一點,邵閻不由得一惱,「該死!」
  「我看你最好把這事弄清楚。」
  邵閻氣惱的抓著頭。他已經打定主意把她拋到腦後,不想管她是不是處女,錢不拿也是她的事,可是現在又蹦出這種結果,那個女人就不能放過他嗎?
  「如果她真的懷了你的孩子,你最好要她把孩子拿掉。」
  瞪著魏楚烈,邵閻覺得他太過殘忍了。
  「你不要瞪我,我可是為你好,除非你想娶她,那就當我是在開玩笑。」
  「不!」要了她已經是一個錯誤,他怎麼可以娶她?
  「不想娶她,就不要把孩子留下來,否則以後會是個大麻煩。」
  閉上眼睛,邵閻深深的吸了口氣,整理一下愈來愈紊亂的思緒,不死心的問:「你確定自己沒看錯人?」
  「雖然紫兒今天的穿著很樸素,一件白色襯衫,一條褪色的牛仔褲,不過像她這麼性感美麗的女人,就是穿得破破爛爛,也掩飾不了她的光芒。」
  聽魏楚烈這麼一說,邵閻心裡出現莫名的一陣彆扭。紫兒確實很美,可是……他也說不上來自己在想什麼,他就是不喜歡每個人都可以享有她的美麗。
  察覺到他眼中的異樣,魏楚烈若有所思的問:「你打算怎麼做?」
  邵閻搖了搖頭,「等我理出頭緒再說。」
  「雷……」他話到嘴邊,突然又收了回去。
  「怎麼不說了?」
  「也沒什麼,只是要提醒你,孩子未必是你的,你自己要仔細斟酌。」希望是他看錯了,紫兒對雷並沒有特別的意義。其實平心而論,紫兒雖然是歡場女子,優雅的氣質倒不輸名媛淑女,可是,這終究改變不了她的來歷,這樣的女人是絕對進不了邵家的。
  「你放心,這麼點小事我會擺不平嗎?」邵閻撇撇嘴道。
  魏楚烈一笑,不正面回應,就不知道扯上「情」字,事情還會不會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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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6 06:58:3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紫璦,你可回來了!」一看見何紫璦推開花店的門走進來,顏歡立刻衝上前去,抓住她,「那個邵閻有沒有對你怎麼樣?他到底想對你做什麼?」
  朝四下看了一眼,她壓低嗓門道:「顏歡,你現在是有身孕的人,走路不要這麼莽莽撞撞,萬一摔了跤怎麼辦?」
  「不會啦!」
  「會不會可不是你說了就算數。」
  像個小媳婦似的努努嘴,顏歡認分的道:「好嘛!以後我小心一點就是了。」笑著搖搖頭,何紫璦推著她走回椅子坐下,「店裡還好嗎?」
  顏歡歎了口氣,忍不住發起牢騷,「忙死了,你再不回來,我就要陣亡!凱偉這個禮拜要考試,凱強只好自己送花,偏偏你不在的這幾天訂花的人又特別多,凱強又約了人要談Case,所以店裡就只有我一個人,常常忙得我手都快打結,還好這幾天外頭剛好沒有安排Case,否則真要傷腦筋了!」
  「顏歡,對不起,讓你辛苦了。」
  她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哪兒的話,這也不是你的錯啊!要怪,就怪那個邵閻,他到底想幹麼?」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有人看到我和你去醫院……」何紫璦娓娓道出事情的始末。其實這件事她自己也還糊里糊塗,搞不清狀況。
  「這個邵閻也太狠了,竟然要扼殺自己的親骨肉,還好懷孕的人不是你,要不然……」說著,顏歡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他只是跟我作交易,沒有感情,孩子就只好……」
  「可是,那總是個生命,哪個小孩願意自己在這種情況下出生……」連忙摀住嘴巴,顏歡小心翼翼的看著她,不好意思的說:「紫璦,對不起,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
  她笑著搖搖頭,「你說得並沒有錯,每個小孩都希望自己有個好出身、好家庭,不過人世間有太多太多的恩恩怨怨,沒有一個人可以完全稱心如意。」
  「紫璦,萬一你真的懷孕了,邵閻那邊……」
  「以後我出入會更小心一點,一旦確定我懷孕了,我不會再跟他見面,絕不會讓他發現。」
  「這種事誰料得准呢?你也不知道我們去醫院的事會傳到邵閻耳裡,最後懷孕的人還莫名其妙的變成你,你還是防著點比較好。」
  「顧慮不了那麼多,我現在連懷孕都沒有,說什麼根本都是多餘的。」
  「也對哦!」
  「倒是你,你跟凱強說了沒?」
  眉一垂,顏歡搖了搖頭,「我還是那個問題,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每天看著凱強,心虛得要命,可是有時候想一想,又覺得他好笨,竟然到現在都還沒有發現,我都快煩死了!」
  「煩也沒有用,再過不了多久,肚子就藏不住了,你終究要說的,最好還是趕快拿個主意。」
  「我知道,可是……」顏歡可憐兮兮的嘟著嘴,無助的看著她。
  何紫璦一歎,毅然的說:「乾脆我去幫你問,問他什麼時候娶你。」
  她驚慌的搖著頭,「不行、不行,他還以為我急著嫁給他,丟死人了!」
  「你本來就急著嫁給他啊!」何紫援看了顏歡的肚子一眼,提醒她。
  「我……」羞紅了臉,顏歡急得直跺腳,「我不管,不准你去問他……」
  「問什麼?」鄭凱強走進來,笑嘻嘻的摟住顏歡的腰,在她的頰上落下一吻。
  「我是想問你……」何紫璦心想乾脆把事情說出來。
  顏歡衝上前摀住她的嘴巴,焦急的喊道:「紫璦,你再說,我以後不理你了!」
  「什麼事情這麼嚴重?」鄭凱強好奇的在顏歡和何紫璦之間來回看著。
  「沒有,什麼都沒有!」顏歡心虛的直搖頭。
  「沒有?」鄭凱強擺明了不相信,用眼神詢問何紫璦。
  輕柔的一笑,何紫璦聰明的把事情的決定權還給顏歡,「顏歡不是說沒有嗎?」
  鄭凱強賊頭鹼腦的轉了轉眼珠子,「爪子」一伸,在顏歡最敏感的腰上搔癢,逗得她笑聲、尖叫連連,「說,是什麼事情?」
  「鄭凱強……你……你放手……要不然……我以後再也不跟你說話!」
  鄭凱強停了下來,不過卻摸著顏歡的腰,皺著眉頭道:「歡歡,你的腰好像變粗了。」
  慌張的推開他,顏歡先聲奪人的指控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嫌我變胖了是不是?」
  「天地良心,我哪敢?」他趕緊投降舉起雙手。
  她皺了皺鼻子,做了一個鬼臉,「少來了,我看,你已經有了七年之癢,開始找理由嫌棄我。」
  「你別胡思亂想,我才不知道什麼叫七年之癢。」
  摟著愛人,鄭凱強在她的耳朵上又親又咬,輕聲說起甜言蜜語。
  看著顏歡和鄭凱強那副親熱的甜蜜模樣,何紫璦莫名的想起邵閻,想起跟他在一起的時光。
  他給她的感覺很強悍,很有壓迫感,可是,他好像讓她活過來似的,面對他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心在沸騰,也許她不再從容優雅,卻感覺到人的喜怒哀樂原來是那麼的不可思議……
  她不該想他,把心都想亂了,可是,這世界上什麼事都好辦,就是「心」由不得自己作主啊!
          ☆          ☆          ☆
  今天魏氏珠寶有一場展示會,鄭凱強標下了佈置會場的工作,一早,他便偕同何紫璦出現在展示會的地點——邵氏集團的關係企業「邵氏酒店」,接著花了將近一個早上的時間,兩個人才在酒店經理滿意的點頭下結束工作。
  趁著收拾東西的時候,何紫璦試探的道:「凱強,你和顏歡愛情長跑了那麼多年,為什麼還不結婚?」
  「為什麼一定要結婚?我們兩個現在跟結婚也沒什麼兩樣啊!」
  何紫璦忍不住一笑,事實的確如此,兩個人住在一起,這會兒連孩子都有了,結了婚的人也不過如此,的確沒什麼兩樣。
  「紫璦,你好像不同意我的話。」
  她搖了搖頭,「這是你有顏歡的事,照理我這外人插不上嘴,可是,如果能用婚姻將兩個人圈在一起,那感情不是更堅定嗎?」
  「這倒未必,感情真要沒了,婚姻也拉不住兩個人的心。」
  「也對,不過我總覺得婚姻是感情的承諾,是一生一世守候的誓言,既然你和顏歡已經確定要跟對方過一輩子,為什麼不讓你們的感情更臻圓滿?」
  「這……你可把我說倒了。」鄭凱強無言以對的搖搖頭。
  「我不是要你認同我的看法,只是覺得很奇怪,你對顏歡這麼死心塌地,怎麼沒想過快點把她娶回家,你就不怕她跑掉嗎?」
  怔了一下,他不當一回事的笑道:「我對歡歡有信心!」
  「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可以算得準的,你同意嗎?」
  鄭凱強有些遲疑,若有所思的看著何紫璦。
  「我好奇的隨口問問,你聽聽就好。」
  聽她這麼說,鄭凱強愈不願聽聽就算了,他忍不住追問:「紫璦,是不是歡歡對你說了什麼?」
  「顏歡是那種喜歡長舌的人嗎?」
  「不是。「既然不是,那她可能跟我說什麼嗎?」
  頓了頓,他回道:「那天她緊張兮兮的,好像有什麼事不想讓我知道,我猜,也許她有心事怕讓我為難,只好告訴你也說不定。」
  「其實你也不用擔心她瞞你什麼,你是她最親密的人,她有沒有什麼心事,只要你有心,一定可以看得出來。」拿起自己的袋子,何紫璦接著道:「凱強,顏歡還在等我們回去吃飯,我們還是趕快走吧!」
  點點頭,鄭凱強正準備拿起自己的工作包,見她突然腳步不穩,一個踉蹌,整個人往前一晃,他連忙伸手扶住她。
  「你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這才發現她臉色有些蒼白,他擔心的輕蹙著眉。
  「沒什麼,只是突然頭暈,腳步沒踩穩。」
  「我看你是太累了,早餐沒吃什麼,這會兒體力又透支,身體當然吃不消。」「我沒事了,我們走吧!」推開他,何紫璦故作若無其事的往前走去,不過沒幾步路,人又晃了一下。
  鄭凱強追上前扶住她,「人不舒服就別逞強,我來扶你,待會兒上了車你就可以休息。」
  她想拒絕他的好意,可是全身軟綿綿的提不起力氣,只好點點頭,讓他扶她離開邵氏酒店。
  就在鄭凱強扶著何紫璦離去的同時,後頭有一雙眼睛像要殺人似的瞪著他們。邵閻愈看愈火大,愈看愈不是滋味。
  「雷,你在幹麼,站在這兒發呆?」魏楚烈已先走進會場,卻看到邵閻沒有跟上來,只好又出來找人。
  「沒什麼!」他口氣很沖的吼道。
  魏楚烈覺得莫名其妙,摸不著頭緒的問:「你發什麼神經啊?剛剛還好端端的,怎麼說發脾氣就發脾氣?」
  「我?……我突然心情不好,不行嗎?」邵閻惱羞成怒的道。
  「可以,當然可以,雖然離譜了點!」他嘲弄似的唇角一揚。
  知道自己理虧,邵閻安分的閉上嘴巴,他脾氣是不好,不過也不是個無理取鬧的人,可是也不知道怎麼了,一旦扯上「她」,他的情緒就會失去控制。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他們兩個那麼親密,究竟是什麼關係?
  「幹麼,還在生氣?」魏楚烈打趣的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我哪有生氣,我只是一時……情緒失控。」
  像是恍然大悟的笑著點點頭,魏楚烈隨口一問:「誰有那麼大的能耐,可以讓你一時情緒失控?」
  「紫兒。」
  「紫兒?」魏楚烈懷疑的朝四下望了望。這小子好像病得愈來愈嚴重,這個時候紫兒怎麼會來這裡?若說是晚上,那還差不多呢!
  「不用找了,人早就走掉了。」
  「是嗎?你有沒有看錯人?」
  「看錯了又怎麼樣,總比你把人家沒懷孕說成有懷孕來得好啊!」
  尷尬的一笑,魏楚烈難得垮著臉說:「我又不是故意弄錯的,你幹麼那麼計較嘛!」一看到紫兒出現在醫院,他驚訝得哪會注意到她旁邊還有其他的人,問護土的時候,當然也沒想到還得確認名字,而且誰會知道同紫兒去醫院的女人跟她一樣穿白襯衫、牛仔褲,也難怪護士會錯意,一切都是巧合。
  「我看你是惟恐天下不亂!」邵閻沒好氣的賞了他一記白眼。
  「我……我去看看他們弄得怎麼樣了。」魏楚烈找了個藉口,趕緊折回會場。邵閻的思緒又回到不久之前看到的景象,她和那個男人在這裡做什麼?難道「他」是她的新客人?
  可惡!好不容易克制自己不再去找她,這會兒又功虧一簣了。
          ☆          ☆          ☆
  一接到袁麗睛的電話,何紫璦立刻趕到「Silver」
  見邵閻,不過才剛見到人,話都還來不及說,又被帶離「Silver」。
  一路上,邵閻一直繃著一張臉,讓車裡原本就寧靜的氣氛更顯沉重。
  「邵總,我人不太舒服,今天晚上想早點回去休息,你應該不介意吧?」敏感的意識到有什麼事不對勁,何紫璦不安的想逃。
  「邵閻。」
  怔了怔,她順從的更正道:「邵閻,我可以回去嗎?」
  「你可別忘了,我已經把你今晚的時間全包下來。」
  「我……那我把錢退給你。」
  「人家是貨物既出概不退還,你卻強迫我退貨?」
  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他冷酷的道:「可惜我很滿意,還打算好好享用。」
  「我……我真的很不舒眼,我怕今天晚上的表現會令你失望,你不會喜歡我掃你的興吧?」
  他將車子駛向一旁靜密的空地,停下來,不發一語的緊緊瞅著她。
  被看得如坐針氈,何紫璦緊張的咬了咬下唇,力持鎮定的問:「對不起,可以請你行個方便嗎?」
  「好說,只要你老實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可以讓步。」
  「什麼問題?」
  「今天中午那個男人是誰?」
  中午?不就是她同凱強看完魏氏珠寶展示會場的時候嗎?難道……何紫援小心翼翼的看著邵閻,猶豫著該怎麼回答才好,他究竟看到了什麼?他可看到她上那兒做什麼?
  「不要隨便找話搪塞我,我要聽到的是真正的答案。」
  「他是我的朋友。」
  抿著嘴,邵閻壓抑住那股渴望宣洩的怒火,「很親密的朋友?」
  「還不錯。」她和凱強算是可以談心的朋友,不過男女有別,總是有點距離。他臉色愈來愈難看,緊接著又問:「你跟他去邵氏酒店做什麼?」
  「我……他標下魏氏珠寶展示會場的佈置工作,因為他的助理臨時有事,他知道我學過插花,就請我過去幫忙。」
  「就這樣?」
  何紫璦點了點頭,「現在我可以回去了嗎?」
  「不行,我根本不相信你們兩個的關係那麼單純!」
  事情若是那麼簡單,兩個人幹麼還摟摟抱抱!分明關係不尋常!
  「你……」他真是她見過最蠻橫不講理的人!
  「我親眼看著他摟著你走出邵氏酒店,我能相信你們之間毫無瓜葛嗎?」
  「那是因為……」何紫璦忽然止住話。她為什麼要跟他解釋?而且就算說了真話,他也會刁難她,她何必愈抖愈多,到時候反而把自己的身份洩了底。
  眉一挑,邵閻靜待她的下文。
  「對,你說得沒錯,我和他關係親密,不過我想這不干你的事。」
  有如狂風暴雨瞬間襲來,邵閻掐住她的脖子,像是要扭斷似的,不過隨即卻將她壓向自己,粗暴的攫取她的唇,強迫她張口接受他野蠻的掠奪。
  已經忘了自己現在是「紫兒」,何紫璦氣惱的想掙開他強悍的侵略,可是愈掙扎,愈擺脫不了他的牽制,愈刺激他佔有的決心。
  將她拉到自己的腿上,他放開她的唇,握住她的下巴,殘忍的提醒道:「別忘了我已經包下你今晚的時間,你沒有資格拒絕。」
  「你是包下我的時間,但是我的工作只是陪你聊天、陪你應酬,並不是陪你上床!」
  其實「Sliver」只是提供公關小姐陪客戶交際應酬,應酬的地點也許是在俱樂部,也許是在外頭,可是這項服務經常促成公關小姐和客戶之間的色情交易,於是「Silver」變成了色情交易的溫床,客戶帶公關小姐出場也不一定是為了應酬。
  「現在才假裝清高,你不覺得太晚了嗎?」邵閻嘲弄的唇角一勾。
  彷彿當頭棒喝,何紫璦猝然清醒過來,她太意氣用事了,為了扮演「紫兒」的角色,她已經夠累了,現在竟然還讓他氣得失控。
  堆上笑臉,她手一勾,圈住他的脖子,嬌媚的安撫道:「閻,你別跟人家生氣,人家身體不舒服,才會一時口不擇言。」
  「要我不生氣,那就看你的表現了。」說著伸手一拉,讓座椅往後傾斜。
  縱有千萬不甘,她還是聽話照做。她將他往後一推,先是拉下他的領帶,往後座一丟,接著解開他襯衫的扣子。她的吻隨著那一顆顆鬆開的扣子落下,好似過了一世紀之久,來到了褲腰,皮帶一解,拉鏈一拉,脫下他的褲子。
  倒抽了一口氣,邵閻眼中盛滿了濃烈的慾望,他沙啞的低前,「換你了。」
  何紫璦解開扣子,讓自己的襯衫敞開,隨即扯開胸罩的扣環,脫下胸罩。
  那白皙的玉峰在襯衫的半掩之下更顯誘人,邵閻雙手罩住豐滿,迷戀的撫摸。他挺起身子一口含住吸吮!並用舌尖舔弄峰頂,發出滿足的呢前,「你真美!」
  全身竄過一波波戰慄的酥麻,她閉上眼睛,感覺自己的身體、自己的心正在沉淪,不管是「紫兒」還是「何紫璦」,她都不能自拔的為他變成飛蛾,直撲燦爛的情慾火焰。
  轉而脫下她的褲子,邵閻強悍的命令道:「現在,讓我進入你。」
  緊張的喘著氣,何紫璦緩緩的往下一坐,跟他結為一體。
  「紫兒色」低吼一聲,他猛然向上一挺,抓住她的臀,讓他們之間更密不可分,隨即抽送灼熱的腫脹,在情慾的波濤裡翻騰。
          ☆          ☆          ☆
  何紫璦好不容易擺脫邵閻,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一進門卻看到袁麗睛在客廳等著她,她根本不敢喘氣的又強打起精神。
  「袁阿姨,你等很久了嗎?」她趕緊泡了杯茶端來。
  「剛來而已。」銳利的看了她一眼,袁麗晴滿意的一笑,「你剛剛跟邵閻分開?」
  何紫璦點了點頭。
  「紫璦,邵閻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用保險套?」
  袁麗晴問得那麼直截了當,何紫璦不好意思的臉紅了起來,羞赧的道:「到目前是還沒有。」
  「很好,無論如何不能讓他用保險套,知不知道?」
  「這……」這種事她怎麼作得了主?再說,若邵閻真用了,她也不能阻止,萬一他因此起了疑心,那不是得不償失嗎?
  單看她的表情,袁麗睛就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紫璦,這種事就靠你的魅力,你要多使點心眼,迷得邵閻沒時間想到保險套,要不然就跟他多耗幾次,總會讓他沒得用,明白嗎?」
  雖然這對她來說實在很為難,她還是應道:「我明白。」
  「紫璦,袁阿姨知道你做得很好,不過這還不夠,你得讓邵閻走得更勤。」
  「這……我盡量。」說真的,雖然她跟邵閻見過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她已經覺得自己快吃不消!
  他太強悍,好像隨便一捏就可以把她捏碎,在他面前,她沒辦法平靜,沒辦法優雅,只能跟著他的情緒走,再者,她自己心虛,根本無法理直氣壯的面對他,時時刻刻都要戰戰兢兢,她真擔心自己一時失控而洩了底。
  「對了,你肚子一有消息,不要忘了馬上通知我,知道嗎?」
  「我知道。」
  「那我回去了,你休息吧!」連一秒鐘也沒浪費,袁麗晴立刻起身離開。
  何紫璦送她出門後,若有所思的走到沙發坐下,將雙腳蜷縮抱在胸前。
  真是奇怪,袁阿姨對這件事為什麼這麼心急?其實,除非她和邵閻有一方不孕,只要他們不結束目前的關係,孩子遲早會有的,袁阿姨的目的既然是邵家的孩子,是早是晚,又有何差別呢?
  天啊!她在發什麼神經,怎麼也學著顏歡懷疑起袁阿姨?她該明白,任何人都可以質疑袁阿姨的為人,可是她不行,也不該!袁阿姨對她的恩情,她這輩子都還不了,今天袁阿姨若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她也應該包容袒護,怎麼可以在背後質疑她?
  何紫璦忽地起身。她大概是太累了,這會兒才會胡思亂想,還是趕緊洗個澡,上床睡覺吧!
          ☆          ☆          ☆
  斜躺在沙發上,邵閻煩躁的一歎。
  「你這個臭小子,躺得這麼舒服,把這裡當成你家了不成!」宋霽禎毫不客氣的踢了他一腳,塞了一杯酒給他,便倒進旁邊的沙發裡。
  揉了揉被踢痛的腳,邵閻坐直身子,「風,你也太狠了,踢得這麼用力。」
  「我沒把你丟出去,你就該偷笑了。」
  「這是你的待客之道嗎?」他不以為然的皺著眉。
  哼了一聲,宋霽禎皮笑肉不笑的提醒他,「我可沒請你來哦!」
  不好意思的回以一笑,邵閻還是有話要話,「就算我不請自來好了,總也是客人啊!」
  「可惜我不歡迎你。」宋霽禎陰鬱的瞪了他一眼。
  「幹麼臭著一張臉?慾求不滿啊!」他開玩笑的逗道。
  「你還好意思說,我好不容易把我兒子和家裡的傭人送回我媽那裡,打算跟我老婆在床上廝混一天,你竟然跑來這裡破壞!」做到興頭上卻被人打斷,試問誰還會有好心情?
  尷尬的一笑,邵閻歉然的說:「對不起,我不知道嘛!」
  「不知道就算了嗎?」
  「那你要我怎麼樣?」
  「滾蛋啊!」
  這傢伙也說得太直截了當了吧!邵閻苦笑的看著他,「你真沒同情心,也不可憐我孤家寡人一個,沒地方可去。」
  宋霽禎取笑道:「你在開玩笑,誰不知道你最近迷上『Silver』的大美人,跟人家打得火熱。」
  「你……你聽誰胡說八道?」邵閻既困窘又惱怒,火那個臭傢伙是存心教他不得安寧嗎?
  「男子漢敢做敢當,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才不是不敢承認,我是被火設計,才會跟那個女人有過幾次,不過以後我再也不會跟她有任何牽連!」邵閻死愛面子的道。
  挑了挑眉,宋霽禎半調侃的問:「你捨得把人家給放了嗎?」
  「笑話,要女人還不簡單,我會捨不得放了一個風塵女郎?」邵閻嗤之以鼻的冷笑。
  看著他半晌,宋霽禎若有所思的笑了,「雷,聽我一句話,感情的事由不得人作主,愈愛逞強違背自己的心,愈要受盡折磨,不值得的。」
  「你是你,我是我,不要把你的經驗套在我身上。」
  聳聳肩,宋霽禎無所謂的道:「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總有一天你會相信的。」
  站起身,邵閻逃避的說:「不打擾你和嫂子恩愛,我回去了。」
  他可不管雷為什麼變得那麼識相,迫不及待的回道:「慢走!」
  送了宋霽禎一記白眼,邵閻揮了揮手,自動自發的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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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不是說時間可以沖淡一個人的記憶嗎?為什麼她的思念反而愈來愈深?
  何紫璦心不在焉的伸手輕觸眼前的紅玫瑰!那嫣紅的花瓣引人注目,花瓣上的水珠晶瑩剔透,她忘情的隨手一抓,莖上的刺卻乘機毫不留情的扎進手指。
  「啊!」手一縮,她怔怔的看著指頭上迅速形成的小紅點。
  她最近是怎麼了?小災難不斷,一會兒扎到手,一會兒撞到頭,一會又燙了一個包,好像隨時有事情發生似的。
  「紫璦……紫璦,你怎麼了?被玫瑰花扎到手嗎?」
  顏歡興高采烈的衝進花店,一看到她手指上的小紅點,不由得皺起眉頭。
  「一個閃神就被扎到了。」放下手,何紫璦走回椅子坐下。
  「你真遜,每天跟這些花花草草在一起,竟然還會扎到手。」顏歡搖搖頭,將套著塑膠袋的便當盒放在桌上,「那,你的午餐。」
  「顏歡,我不是教你別買嗎,我還不餓。」
  「拜託,現在都幾點了,你還不餓?」顏歡不以為然的翻了翻白眼,「你當自己是仙女啊!」
  她只好打開便當,可是一聞到味道,她連忙把便當闔上。
  「怎麼了?」顏歡不解的看著她。
  「沒什麼,我想還是晚點再吃好了,我剛剛喝了杯果汁,這會兒胃還有點脹脹的,不太舒服。」
  顏歡覺得怪,但是一時之間又說不上哪裡不對勁,於是不再勉強她,「那你就先放在旁邊,待會兒再吃。」
  下意識的把便當放到離自己最遠的一角,何紫璦頓覺輕鬆了許多。
  「紫璦,你猜猜看我有什麼好消息告訴你?」顏歡笑得神秘兮兮的。
  「什麼好消息?」她顯得有些心神不寧。
  顏歡撇了撇嘴,「就是要你猜,你怎麼反過來問我呢?」
  打起精神,何紫璦好笑的道:「你沒給我提示,我從哪裡猜起?」
  「我跟凱強出去吃午餐,一回來就有好消息告訴你,你說會是什麼?」
  「凱強跟你求婚了?」這答案並不難猜,顏歡根本已經把答案告訴她了。
  羞赧的點點頭,顏歡回想道:「凱強求婚的時候,我以為自己的耳朵有問題,等他問了第二遍,我更是嚇呆了,那種感覺好像做了一場夢,太令人難以相信了。」
  「恭喜你!」
  「紫璦,謝謝你,這都是你的功勞。」
  「我?」她一臉不解,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你知道凱強為什麼突然跟我求婚嗎?是因為你跟他說了一些話,他愈想愈不安,怕我跑掉,決定趕快用戒指把我套住。」
  原來是這麼回事!何紫璦一笑,「這不能說是我的功勞,他若沒心,我不管說了多動聽的話,都不能打動他。」
  「可是你如果什麼都沒說,他根本不會去思考這件事。」
  「那麼,孩子的事你提了沒?」
  顏歡搖了搖頭,傷腦筋的說:「他趕著去赴約,我根本沒時間提,我不知道怎麼跟他說才好。」
  「你可以準備一頓燭光晚餐,先迷得他昏頭轉向,再告訴他啊!」
  眼睛一亮,她興奮的道:「紫璦,還是你聰明,這個方法好!」
  「你可以試著一用,不過想要不挨罵,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隱瞞這麼大的事,挨罵是一定逃不了的,只是差在被念個幾句,還是被訓上一整晚。」
  「不管怎麼說,總是塵埃落定了,你這個新娘子也甘心了。」
  她開心的點頭附和,這才是重點,她可不是靠著孩子逼凱強娶她。
  突然瞥見何紫璦的午餐,顏歡連忙把便當推到她的面前,「你該吃了吧!」
  「我……」
  「不要說你不餓,不餓也得吃一點。」她幫忙把便當打開,「紫璦,這便當的菜色全是你愛吃的,有魚、有青椒、有花枝……」
  一聞到便當裡頭傳來的味道,何紫璦立刻摀住鼻子,覺得整個胃都在翻滾,不舒服極了。
  看到她的反應,顏歡若有所思的發起果來,半晌,終於理出她意識到的訊息,「紫璦,你該不會是懷孕了吧?」
  「我……懷孕了?」
  「我看八九不離十,你難道沒注意到自己的『好朋友』沒來嗎?」
  「我的生理期一向不准,我沒注意這麼多。」不知道怎麼了,她一點鬆了口氣的感覺也沒有,反而覺得心沉甸甸的。
  「我看,你待會兒抽個時間去醫院檢查。」
  「我……改天再說吧!」她也說不上來是怎麼回事,一想到確定懷孕之後,她就得告訴袁阿姨,這事讓她沒來由的不安。
  「紫璦,你不是很希望趕快懷孕好交差,怎麼現在好像一點也不興奮?」
  「說是一回事,生又是另一回事,要迎接一個生命總會緊張。」
  顏歡睜大雙眼調侃道:「你也知道緊張了啊!」
  何紫璦苦著臉一笑,不說什麼。
  「我告訴你,懷胎十月還不是真正的折磨,等你把他生出來以後,你恐怕要更傷腦筋,報戶口、怎麼跟他解釋他是如何來到這世界,到時要頭痛的事情才多著呢!」
  「我知道。」
  「紫璦,我覺得你還是想清楚,再上醫院檢查,如果不想留下,也好順便拿掉。」
  她做得出那麼殘忍的事嗎?何紫璦苦惱的摸著肚子發起呆來。
          ☆          ☆          ☆
  「笑話,要女人還不簡單,我會捨不得放了一個風塵女郎?」
  就為了證明這句話,邵閻不再去「Silver」,可是人由得他作主,心卻由不得他,不得已,他只好避到國外度假,以為可以就此忘了該忘的人,然而事實證明,他人雖然在國外,心卻還是在台灣,於是原訂三個月的假期,不到一個月就匆匆結束。
  點了根煙,邵閻漫不經心的吞雲吐霧,他不明白,一個他應該瞧不起的女人,為什麼有那麼大的魅力擾亂他的心?打從一開始他衝動的要了她,發現她是個未經人事的處子,他就好像注定從此擺脫不了她,三番兩次下定決心把她丟到腦後,可是又三番兩次的壞了自己的決心。
  歎了口氣,他熄掉手上的煙。
  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砰」一聲打開,魏楚烈大步走進來,「好小子,你總算回來了吧!這陣子你跑到哪裡逍遙去了?」
  「你膽子挺大的,還敢來我這裡!」都是這個傢伙長舌,跑去四處宣揚,他才會一時口出延吉,最後不得不跑到美國度假。
  魏楚烈一臉的莫名其妙,「我做錯了什麼?」
  「問你啊!」
  「我?」他哭笑不得的指著自己,無辜的說:「我就是不知道啊!」
  邵閻冷笑的唇角一勾,沒好氣的說:「壞話說完了,就忘得一乾二淨,難怪你會不知道。」
  「我說了你的壞話?」他像是這麼缺德的人嗎?
  「你敢說紫兒的事不是你說出去的?」邵閻咄咄逼人的瞪著他。
  魏楚烈一愣,乾笑了幾聲,「我是不小心說溜嘴,且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於麼說得這麼嚴重?」他陳述的可全都是事實,說是「壞話」,不太恰當吧!
  「我會上「Silver」全是托你的福!」如果不是這傢伙,他也不會碰到紫兒,也不會被搞得心煩意亂。
  「我是帶你去,可沒拿刀子逼你把人家吃了。」
  邵閻惱怒的臉一紅,狼狽的搬過頭。其實他心裡何嘗不知道,是他自己控制不住的陷入其中,這一切跟火一點關係也沒有。他只是害怕承認自己竟然會如此迷戀一個女人,而火正好是他惟一可以推托的目標,他就一古腦兒的算到火頭上。
  「雷,你別把這事情看得那麼嚴重,我不過是告訴風他們而已,又不是傳得人盡皆知。」他們是好兄弟,有什麼消息應該一起分享才對嘛!
  「算了、算了!」
  「沒事了?那我今天晚上請你去喝幾杯。」
  「你找你的紅粉知己去喝,我今天一下飛機就進公司,很累,想早一點回去休息。」
  說到這事,魏楚烈忍不住抱怨,「你真不夠意思,跑去度假也不通知一聲。」
  「你又不是我老婆,我出差順便度個假,還得跟你報告啊!」
  「如果不是琳達問起來,我管你去哪裡。」
  皺起眉頭,邵閻很沖的道:「她問我幹麼?」
  「你那麼久沒去,她是公關經理,關心一下也不行嗎?」
  「我又不是那邊的會員!」
  像是想到什麼,魏楚烈突然大叫了一聲,「奇怪,你不是『Silver』的會員,為什麼可以在『Silver』自由進出?」
  「不是因為你的關係嗎?」
  「『Silver』的管制一向很嚴格,進出都要看會員證,而且還限本人使用,如果是會員帶朋友去,他們當然很歡迎,可是你不是,還可以一個人在那裡任意進出,這不是很怪異嗎?」
  「這……也許櫃台的小妹以為我是那裡的會員。」
  雖然覺得不通,魏楚烈還是聳肩道:「也許吧,否則實在沒有道理。」
  「我不會再去『Silver』,這種小事應該沒什麼好計較吧?」
  「誰跟你計較,我只是覺得有違常理。」
  這事的確很奇怪,不過那又怎樣?他可不認為這事有什麼重要。
  「我還有很多公事要處理,你如果不打算幫我,可以滾蛋了。」
  「你這小子真現實!」連杯茶都沒有喝,還被人下逐客令,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受歡迎?
  「這是休假的代價。」
  「好,我走,再見!」他又不是閒著沒事做,幫他處理公事?算了吧!
  送走了魏楚烈,邵閻什麼事也沒做,只是發著呆,直到內線電話響起,他才把思緒轉回來,投入工作。
          ☆          ☆          ☆
  她真的懷孕了!
  離開醫院,何紫璦一路上只能想著這句話,雖然懷孕是她的目的,可是這會兒達成了,心頭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失落感,從今以後,她再也不能跟邵閻見面了。
  這一個多月來,邵閻沒再找過她,可是她心裡頭總是認定他們會再見面,甚至有時候,她會不由自主的盯著手機發呆,帶著一絲絲的期待、一絲絲的渴望,只要她沒有懷孕,他不來找她,袁阿姨也會想法子讓他出現,然而萬萬沒想到……事情來得太突然,教她措手不及,一點準備也沒有。
  她真的要做媽媽了嗎?說真的,想到這個小生命一出生就沒有爸爸,她不能不質疑自己是不是做對了,可是話又說回來,若得捨棄這個小生命,她又覺得好心痛,她捨不得啊!
  現在,她該怎麼做呢?要不要立刻告訴袁阿姨?
  事情一旦說了,她就沒有後路可退,而她真的確定要把孩子生下來嗎?
  沉重的歎了口氣,何紫璦拿出鑰匙,打開公寓的門。
  「你回來了啊!」
  看到站在落地窗前面的袁麗晴,何紫璦全身寒毛一堅,「袁阿姨!」
  袁麗晴走到沙發坐下,優雅的蹺起腿,「我聽琳達說,邵閻已經一個多月沒上『Silver』了,他私底下找過你嗎?」
  她搖搖頭,「袁阿姨,你不是告訴過我,不能讓邵閻知道我的背景,所以我不敢讓他知道我住這裡。」
  「那,你們最後一次見面,你有沒有跟他鬧得不愉快?」
  「沒有。」
  像是受到什麼打擊似的,袁麗晴頓時陷入一片愁雲慘霧。
  何紫璦心中掙扎了一會兒,決定還是照實把事情說出口,「袁阿姨,我剛剛去了醫院,醫生證實我懷孕了。」
  袁麗晴臉上頓時充滿光彩,興奮的起身走到她面前,「你真的懷孕了?」
  何紫璦輕輕的點了點頭。
  「太好了,終於讓我等到了!」她的眼神因為太過高興顯得有些瘋狂。
  說不上來為什麼,看著袁麗晴,何紫璦有一股強烈的不安感。
  笑得有些陰冷,袁麗睛卻熱情的抓住何紫援的手,一副感激的說:「紫璦,謝謝你,從現在開始,你再也不用去『Silver』了。」
  「我知道。」按捺不住心裡的憂慮,何紫璦脫口問:「袁阿姨,我可不可以請教你一個問題?」
  「當然可以。」
  「將來孩子生出來了以後,我要怎麼報戶口?」
  目光一冷,袁麗晴像是自言自語的道:「你想這麼多幹麼?這事輪不到你來操心。」
  何紫璦沒來由的全身發冷,袁阿姨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因為她作好安排了嗎?
  「紫璦,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不,我沒其他的問題,只是希望自己帶小孩,不知道可不可以?」
  「孩子都還沒生出來,你就開始擔心這個、掛慮那個,紫璦,不是袁阿姨愛說你,你這是沒事找事做,自尋煩惱。」
  「我……」
  「你什麼都別想,等時候到了,你自然會明白。」
  袁麗晴語帶玄機的說。
  她是怎麼了,老覺得袁阿姨今天晚上說話怪怪的,好像藏了什麼秘密。
  「紫璦,我回去了,沒事早點休息。」
  袁麗晴離開了,何紫璦卻還陷在不安的情緒中,她有一種預感,往後有更大的事在等著她。
          ☆          ☆          ☆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邵閻絕不會回到位於陽明山的家。
  沒辦法,這裡有個一天到晚想要兒子結婚的瘋狂母親,他一進門就有壓力,自然是能躲則躲,不能躲的時候就把耳根子繃緊一點,忍受母親大人叨念什麼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她老把他這個兒子說得好像大逆不道,所以只要可以不送上門,他當然樂得在外頭逍遙。
  但今天顯然不是個好日子,一早,他就被母親大人的電話從床上挖起來,在她的命令加威脅下,認命的梳洗換上衣服,開車回家報到。
  邵閻一踏進客廳,劉芸心就熱情的招著手,「好兒子,好久不見了!」
  「媽。」從來沒見過母親笑臉迎人的等候他出現,邵閻有點受寵若驚。發生什麼事?
  「來,這裡坐。」指了指身旁的位子,劉芸心隨即拉開嗓門喊道:「李媽,幫少爺倒杯果汁,還有切些水果過來。」
  還是有點難以接受,邵閻試探的道:「媽,你今天心情很好哦。」
  「我兒子要結婚了,你說我心情會不好嗎?」
  「你兒子要結婚了?」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而且還是雙喜臨門!」她笑得眼睛都瞇了。
  「還雙喜臨門?」
  「媳婦加孫子,這不是雙喜臨門嗎?」
  這時,李媽端來了果汁和水果,邵閻的思緒終於有空檔思索,這才意識到母親說了什麼。
  「等一下,媽,你說你兒子要結婚了,你有兩個兒子嗎?」他老媽雖然思想開放,不過很愛他老爸,應該不會偷偷在外頭跟別人生兒子才對。
  狠狠的敲了兒子一記,劉芸心憤然的瞪了他一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暗示我在外頭有私生子嗎?」
  「你自己說你兒子要結婚,可是我連對象都沒有,那不就是指另外一個兒子嗎?」
  「到現在你還在跟我裝傻啊!」她幾乎是用吼的問。
  皺了皺眉,邵閻已經沒什麼耐性了,「媽,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你要結婚了,這有什麼不懂?」
  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邵閻有點不耐煩的抓了抓頭髮。他要結婚了,他老媽竟然比他還早知道,這是什麼鬼道理?
  「媽,你有沒有搞錯?」
  「人家都找上我了,你還問我有沒有搞錯,幹麼,你是打定主意不認帳啊?」他頭痛的一歎,拱手求饒,「媽,你把話說清楚,不要沒頭沒尾,聽得我一個頭兩個大,愈聽愈糊塗。」
  「好,我就從頭到尾說一遍給你聽。何紫璦的阿姨打電話約我出去見面,說她甥女懷了你的孩子,要你為這件事情負責,既然孩子都有了,我還能說什麼,當然承諾她,只要孩子是邵家的,我一定會教你負責。」
  邵閻怔怔的看著母親,紫兒真的懷孕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劉芸心故作好心的問:「雷兒子,這樣夠不夠清楚?」
  邵閻久久才回過神,遲疑的問:「媽,你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寶貝兒子,很不好意思,你老媽我早被你的終身大事煩得幽默感的細胞都死光光了!」斜睨了他一眼,劉芸心接著逼問:「我問你,人家肚子裡面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你的?」她是一個很開明的母親,雖然急著要兒子結婚生子,但是可也要他心甘情願。
  紫兒肚子裡面的孩子是他的嗎?說真的,沒有懷疑,他就是知道那是他的,可是,有太多事情他必須搞清楚。
  「媽,你確定懷孕的事情是真的嗎?你有親眼看到?」
  「我……哎呀!人家幹麼拿這種事開玩笑?你倒是說說看,你認不認人家肚子裡面的孩子?」一聽到這件事,她高興得都快飛上天,想到她就快有媳婦和孫子,哪裡顧得了「懷孕」是真的還假的!
  「媽,這事我現在還不能回答你,你給我一點時間。」
  劉芸心不可思議的瞪著他,「孩子是你的就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這麼簡單的二選一,還需要什麼時間回答?」
  「孩子是我的,可是……」
  「孩子是你的才是重點,其他的我可不管,我已經打電話跟你爸商量過了,等他從大陸考察回來,立刻辦你的婚事。」
  「媽,有必要這麼急嗎?」
  「難道要等人家的肚子大了再來著急嗎?」白了他一眼,劉芸心很難相信她這個聰明的兒子竟然會說出這麼愚蠢的話。
  「媽……」
  「好了,事情就這麼說定了,我已經同何紫璦的阿姨商量好,時間緊迫,婚禮細節我們一律從簡,不過喜宴的排場不能省,就選在這裡舉行,這幾天我會請人設計佈置,你什麼都不用管,只要等著當新郎倌。」
  天啊!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掙扎了又掙扎,終於鐵了心不再踏進「Sil-ver」,這會兒竟然……不行,他得去找紫兒把事情弄清楚!
          ☆          ☆          ☆
  紫兒離職了!帶著這個令人難以消化的訊息,邵閻啼笑皆非的離開「Silver」。
  這是在開玩笑嗎?
  沒錯,這是老天爺在跟他開玩笑,他要結婚了,卻連自己的新娘子現在人在哪兒都不知道,真是個天大的笑話!
  紫兒為什麼選在這個時候離開「Silver」?是因為她即將成為邵家的少奶奶,再也不需要賣笑了嗎?
  不對,他早該發現事情不是這麼簡單,其實打一開始,她就在等這一天,她到「Silver」根本是為了接近他,懷他的孩子,她雖然努力的想當個風塵女郎,卻還是擺脫不了原本的自己,所以她處處露出破綻。
  而他卻因為沉迷其中,一次又一次的忽略這些事。
  說不定,連「Silver」的老闆都是幫兇,要不然他為何可以在「Silver」自由進出?
  其實,他還是可以把這件婚事擋下來,只要告訴老媽,他和紫兒是在「Silver」認識的,不管她在「Sil-ver」出現的目的何在,老媽絕對不會讓他娶她,可是……他一定是頭殼燒壞了,否則就是鬼迷了心竅,才會想要娶一個設計他的女人。想起來還真是可笑,他一次次下定決心擺脫她,又一次次回頭去找她,幾次輾轉,到了最後,他還是注定要跟她糾纏不清。
  他會娶她,不過,他要先把她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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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隔天一早,公司上班時間還沒到,邵閻就迫不及待的把齊穆安叫到辦公室。
  「穆安,我讓你查顏歡的資料,你查得怎麼樣了?」
  他可憐兮兮的苦著一張臉,「說到這事我就難過,本來好不容易認識一個漂亮的小護十,正準備跟她搭上友誼的橋樑,結果你突然說要出國,把所有的事情都丟給我,而且人一飛出去,就像丟掉一樣,一點消息也不給我,我被公司的事搞得焦頭爛額,哪有心情繼續跟人家建立關係?」
  「連一點眉目也沒有嗎?」
  搖了搖頭,齊穆安有苦難訴,「你不知道,女人真的很麻煩!」
  「結果搞了那麼久,你全是白忙的噗?」
  「這不能怪我,是時間不夠,你自己也說了,這事不急啊!」
  「我是不急,可也沒想到你會這麼遜!」眉一挑,邵閻諷刺道:「你當真以為自己是在泡妞嗎?慢慢的來,慢慢的玩!」
  「我哪有,只是慢工出細活嘛!」
  「你當這是什麼偉大的差事,慢工出細活?」邵閻不以為然的冷冷一笑。
  齊穆安一臉委屈的建議道:「其實,只要你肯動用關係,要調查一個人還不簡單,也用不著讓我像只哈巴狗一樣繞著人家打轉,人家看了,還以為我是個專門泡妹妹的登徒子。」
  「這有什麼關係,比起登徒子,你也沒好到哪裡去啊。」
  這是什麼話!齊穆安眉一垂,「總經理,我的形象有這麼糟糕嗎?」
  「還不糟,比起火,你強了那麼一點,至少你不會當著美女面前正大光明的垂涎人家的美色,知道稍微隱藏自己色魔的本質。」
  笑得比哭還難看,他言不由衷的說:「謝了,不過魏總裁要是聽到你這麼說他,他可能會很心痛。」
  邵閻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他連心都沒有,懂什麼叫心痛?」
  「好慘哦!」齊穆安喃喃的搖搖頭,可憐的魏總裁,竟然被說得如此可鄙。
  「你不用替他叫屈,火可是對自己的惡名昭彰引以為傲。」
  「這是魏總裁懂得做生意,藉機把魏氏珠寶推銷給上流社會的名媛淑女。」
  經齊穆安這麼一提醒,邵閻突然想到一件事。這麼做保證可以找得到紫兒!
  「穆安,你知道上次魏氏珠寶在邵氏酒店的展示會,是請誰佈置會場嗎?」「有什麼問題嗎?」齊穆安疑惑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扯到這件事。
  「你不用再上醫院拐騙清純的小護士,你打電話給邵氏酒店的經理,我要知道佈置會場的人是誰,還有他的聯絡地址和電話。」
  他搞不清楚邵閻要知道這些幹麼,不過上司交代什麼,他這個屬下照著辦就對了。
  「那我回辦公室了。」
  「不用這麼麻煩,在這裡打就可以了,我要立刻知道。」
  驚訝的瞪著他,齊穆安忍不住念道:「這麼急!」
  「不要囉唆,趕快打!」邵閻煩躁的賞了他一個白眼。
  「是,總經理!」不敢稍有延遲,他立刻拿起電話撥到邵氏酒店.  
          ☆          ☆          ☆
   顏歡一直在她的耳邊嘮叨。
  點了點她的鼻子,何紫璦笑著反問道:「我們兩個都不能去,那誰去當凱強的助手?」
  「讓凱偉去好了。」
  「不行,凱偉還得幫我們跑外頭送花,他不在,留我們兩個在花店裡,我們才真的要頭痛呢!」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顏歡忍不住一歎,「當初教你不要接這個Case,你就不聽,少賺點錢有什麼關係?」她知道紫璦不希望因為自己的關係,耽誤了花坊的生意,但是生意怎會比她的安全重要。
  何紫璦握住她的手安撫她,「顏歡,你不要把我看得那麼脆弱,別擔心,我的身體一向很健康,這麼點小事還累不倒我。」
  「可是……」
  「別可是了,有凱強在你怕什麼?他會負責大部分的工作,我說不定只是去充個場沒什麼用途。」
  實在拿她沒辦法,顏歡無奈的點頭,「好吧!那你答應我,要小心一點。」
  何紫璦伸出手,像個天真的小孩子,「我們來勾勾手,立個約定,我一定會很小心、很小心。」
  顏歡當真跟她打勾勾,擊掌立約。
  這時,鄭凱強已經把要帶到飯店去的花全部搬上車,然後來到顏歡身旁。
  「凱強,去了飯店你不要只顧著工作,多注意一下紫璦,知道嗎?」
  摟著她的腰,鄭凱強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體貼的說:「歡歡,你放心,我會照顧她的。」
  她點點頭,正想送他們出門,忽然電話響起,她只好跟兩人揮了揮手,轉身去接電話。
  走出花店,何紫璦一如往常,很快的走到駕駛座旁的位署,準備跨上小貨車,可是腳一踩,卻撲了個空,整個人立刻往後一倒,還好鄭凱強眼明手快,連忙衝過去扶住她。
  「紫璦,你還好吧?」鄭凱強驚魂未定的看著她。
  她嚇了一跳,大口的喘氣,安撫的拍拍胸脯,「謝謝,大概是跌得太快了,一時沒有踩穩。」
  「沒事就好,你小心一點,都已經是個快當媽媽的人,要更懂得照顧自己。」
  「我知道。」
  在他的幫忙下,何紫璦安穩的坐上小貨車。
  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鄭凱強邊喊著邊轉身往花店走去,「紫璦,我有東西忘了拿,你等我一下。」
  趁著他回去拿東西的時候,她隨意的往四下看著,突然,她瞥見熟悉的車影,整個人頓時一僵,隨即又覺得好笑的搖了搖頭,她大概敏感過頭了,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就聯想到邵閻。
  可是雖然這麼想,何紫璦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就在這時鄭凱強折了回來。
  「紫璦,我們出發了。」
  沒一會兒,小貨車揚長而去,而在這時,一直坐在車子裡,盯著花店的邵閻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原本以為要跟蹤鄭凱強才找得到她,沒想到他們兩個其實在同一個地方工作。他們兩個純粹是工作上的夥伴,還是另有更親密的關係?
          ☆          ☆          ☆
  何紫璦萬萬沒想到,她竟然還有和邵閻見面的一天,而且是在這種情況下。
  「你……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隔著鐵門,她思緒紊亂的看著那張她總忍不住偷偷思念的俊容。將近兩個月沒見面,卻好像過了好久好久,久到害怕這一刻只是一時的幻影。
  「我只要在花店外頭等你下班,再跟著你回家,還怕找不到你的窩嗎?」
  怪不得下班的時候,她覺得毛毛的,好像有人在監視她,原來……這麼說來,今天早上她並沒有弄錯,她在花店外頭看到的那輛車子就是他的。
  「你想做什麼?」他這麼費心的跟著她回來,一定有什麼目的。
  一雙眼睛像是要把人吞進肚子似的,邵閻貪婪的直盯著何紫璦,口氣蠻橫的命令道:「把門打開。」
  她直覺的想伸手開門,可是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手又縮了回來,「我已經不在『Silver』上班了。」
  現在,她不能再跟他有任何牽扯。
  「這個不用你來告訴我,我很清楚,否則我也不用找上這裡。」看了門一眼,他顯然失去了耐性,「我再說一次,趕快把門打開!」
  何紫璦忍不住眉頭一蹙,這個男人為什麼總像個野蠻人,一點修養也沒有。
  「我並沒有邀請你。」
  「紫兒,一離開『Silver』,你就變不乖了哦!」邵閻笑著說,目光卻帶著警告。
  「你不再是我的客戶。」
  他殘酷的一笑,好像在說笑話似的威脅她,「我現在也許不是你的客戶,但過去曾是,如果你不介意讓這幢大廈的人知道你做過什麼事,我會很樂意幫你向大家宣傳。你知道嗎?這裡的有錢人還不少,像你這麼美麗的女人,一定會有很多人想當你的恩客。」
  神色一黯,何紫璦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麼傷人的話……不,不應該說她不敢相信,該說她很難過,她知道自己在他眼中是個不清不白的女人,但是,她就是沒辦法不抱著一點點希望,希望他不會瞧不起她。
  「開門還是不開門?」
  除了開門,她有其他的選擇嗎?輕聲一歎,她打開鐵門。
  邵閻一進門,立刻把她壓在門上,懲罰的吻住她的唇,粗魯的在她口中瘋狂掠奪,彷彿永遠也嘗不夠似的,那麼迫切、那麼貪婪。
  抓住他的肩膀,她不自覺的回應他驚濤駭浪般的攫取,他的吻雖然如此的野蠻、如此的激狂,可是又滿含無比的熱情,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在沸騰,不能自主的浮沉其中。
  直到彼此快窒息,邵閻才放開她,望著被他吻得又紅又腫的唇瓣,他心疼的輕撫。她真的好美、好美,每次看她,都忍不住為之驚艷。
  嬌喘的看著他,何紫璦好氣自己為什麼不抗拒,任他於取予求,這麼一來,他更會認定她是個隨便的女人,即使離開了「Silver」,也改變不了「職業病」。
  該死!他今天來這裡是有目的的,怎麼被她的美色迷得忘了自己是誰?
  邵閻走開些,冷漠的道:「聽說你懷孕了,孩子還是我的?」
  驚恐的睜大眼睛,她不安的否認,「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以為懷孕是這麼好玩的事嗎?」
  他眉一揚,「你不就是為了懷我的孩子才進『Silver』嗎?」
  她嚇了一大跳,往後一靠,貼在冰冷的門板上,他怎麼會知道呢?
  看到她的反應,他知道自己猜對了。
  「你懷我的孩子,就是想嫁進邵家,當邵家的少奶奶吧?」
  「你不要含血噴人,我對做有錢人家的少奶奶一點興趣也沒有,再說,我根本沒有懷孕,怎麼進得了你們邵家的門?」只要他沒有拿出證據,她絕不能承認自己懷孕。
  「你倒挺會裝傻的嘛!」邵閻嘲諷的一笑。
  「隨便你怎麼說,你以為女人可以為金錢出賣自己的感情,不過我要告訴你,沒有感情為基礎的婚姻,就是住王宮,我也不要!」
  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他不解的皺起眉頭,奇怪,聽她說話的口氣沒有一絲虛假,像是真的不知道結婚這件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說得很好聽,可惜我很難相信。難道再過不久要跟我踏上結婚禮堂的是另一個何紫璦?我可不記得我跟另外一個何紫璦上過床。」
  「你在說什麼?」她一臉迷惑。
  「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根本不知道你阿姨去找過我媽,要我為你肚子裡面的孩子負責吧?」
  何紫璦終於明白邵閻為何一日咬定她想飛上枝頭當鳳凰,原來是……可是,這怎麼可能?袁阿姨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現在還想否認你肚子裡面沒有孩子,你也沒有嫁進邵家的打算嗎?」
  「我……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何紫璦無助的搖著頭,她糊塗了,袁阿姨為什麼不告訴她?
  「不到一個月後你就要當新娘子,你竟然跟我說你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這不是很可笑嗎?」
  「我……只要你否認我肚子裡面的孩子是你的,你就不用為了負責而娶我!」一聽,邵閻心理控制不住的直冒酸意和怒氣,她不想嫁給他是因為她心裡有別人嗎?是花店的那個男人?
  「我的確懷疑你肚子裡面的孩子是不是我的!」他惱怒的吼道。
  臉色一青,何紫璦難過的看著他,他怎麼可以說出這麼殘忍的話?
  算了,這也不能怪他,她是透過「Silver」接近他,在他心目中,她早就是一個被打過折扣的女人,她要看開一點。
  看到她深受傷害的表情,他整顆心不能抑制的揪住,可惡!他這張嘴為什麼這麼衝動,也不多想想,話就出口了。
  可是,他也受到傷害啊!不管結婚這件事她是否參與,他以為她會想嫁給他,他以為……該死!為什麼他要那麼在意她對他的感覺?
  轉開頭,他強迫自己狠下心來,「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娶你,不管你肚子裡面的孩子是誰的。」
  「如果你今天來找我,就是為了告訴我,即使你不相信我肚子裡面的孩子是你的,你也願意娶我,那我很感激你,不過我累了,想休息,沒其他的事你請回吧。」側過身子,何紫璦把門口讓了出來,「我可是你未來的老公,你不邀請我留在這裡過夜嗎?」
  「你也許是我未來的老公,但不是現在,請你離開。」她堅決的道。
  邵閻不以為然的搖搖頭,「你真小氣,不過沒關係,再等也等不了多久,很快的我們就是夫妻了。」
  「你走!」
  「我們婚禮上見了,老婆!」他吹著口哨走出去。
  當門再次關上,何紫璦忽然全身一軟,癱坐在地上。
  事情怎麼會走到這個地步?是不是早在一開始,袁阿姨就把這一切安排好了?那為什麼不讓她知道?
  如果邵閻不找上門,袁阿姨打算什麼時候才告訴她?
  還是,袁阿姨根本打算等到結婚的那一刻才告訴她?
  現在她總算明白了,為什麼她問袁阿姨孩子將來怎麼報戶口,袁阿姨會說那種話,這事的確用不著她操心,因為孩子將是婚生子女!
  也許嫁給邵閻對孩子來說比較好,可是勉強邵閻娶她,她能釋懷嗎?
          ☆          ☆          ☆
  何紫璦輾轉反側了一夜,按捺不住心裡的種種疑問,隔天一早,天才剛亮,她便驅車前來袁麗晴的住處。
  因為工作太忙了,她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這裡,不過不管過了多少年,這裡永遠都是這麼乾淨、高雅,讓人浮躁的心情平靜下來。
  「小姐,夫人正在化妝,待會兒就下來,夫人請你邊吃早餐邊等她。」袁家的傭人香姨從樓上走下來。
  「香姨,我吃不下,只要一杯牛奶就好,可以麻煩你嗎?」
  「不麻煩,我這就去幫你泡杯牛奶,你等我一下。」
  點了點頭,何紫璦看著眼前熟悉的一景一物。
  袁阿姨很喜歡白色的東西,白色沙發、白色的桌子、白色的櫥櫃、白色的吧台、白色的百葉窗……除了一些綠色的盆栽,這裡的每一樣東西幾乎都是白色的,而且袁阿姨有潔癖,絕不容許東西染上一點點灰塵,所以她只能在餐桌上吃東西,而且手不能隨便亂碰,以免留下指印,還有……
  這裡的記憶好多好多,她記得做每一件事都有規矩,而這裡的一切說起來其實挺刻板的,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小姐,牛奶來了。」
  從香姨手上接過牛奶,何紫璦慢條斯理的喝光她的早餐,再度將杯子交給站在一旁的香姨,「香姨,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小姐,那我去廚房了。」
  香姨一告退,就見袁麗晴從樓上走下來。
  「紫璦,早上只喝一杯牛奶,營養怎麼夠呢?」
  「袁阿姨早,我早上一向沒什麼胃口,所以先喝杯牛奶墊肚子。」
  「這麼早來找我,有什麼事嗎?」袁麗晴優雅的走到沙發坐下。
  「袁阿姨,邵閻來找我,聽他說,你去找過他母親。」
  似乎不打算解釋,袁麗睛只是淡淡的應了一句,「你已經知道了啊。」
  其實袁麗晴的反應早在何紫璦的預料當中,可是此時看在眼裡,她心裡還是有些感傷,袁阿姨應該讓她知道為何要這麼做,畢竟這是她的婚姻大事。
  「袁阿姨,為什麼要邵閻娶我?」見她不說,何紫璦只好自己開口問。
  「難道你希望孩子生出來是私生子嗎?」
  「我……當然不希望。」不管她是為了什麼目的懷這個孩子,孩子總是她的一塊肉,她當然不願意看到他在殘缺的家庭中出生。
  「這就對了。」
  「可是……」
  「可是你不想要勉強邵閻娶你,是嗎?」
  「他有權力決定自己的終身大事。」現在,她終於可以體會顏歡猶豫的心情,即使顏歡和凱強相愛,都不希望用孩子來套住對方,更別說她和邵閻沒有感情作基礎,又怎麼可以如此卑鄙的用孩子逼他就範?
  眼神一冷,袁麗晴充滿怨怨的說:「既然有膽子吃,就要有膽收場,如果以為吃完擦個嘴巴,就可以撇得一乾二淨,那是孬種!」
  「袁阿姨,邵閻並沒有說他不願意負責,是我不想為難他。」
  袁麗晴目光掃向她,尖銳的問:「你愛上他了?」
  她愛上他了?不,他那麼蠻橫,那麼不講理,這樣的男人只會令人生氣……生氣?她從來不生氣,自從碰到他以後,她才有了這種強烈的感覺。
  「紫璦,你是不是愛上邵閻了?」
  「我……沒有!」她直搖著頭,好像是在向袁麗晴證明她所言不假,事實上是在堅定自己「不愛他」這個答案。
  「沒有最好,女人一旦有了愛,就會變得愚不可及,紫援,你是個聰明人,千萬別讓愛盲目你的理智。」
  雖說是袁麗晴扶養長大,何紫璦卻是第一次領悟到,她的袁阿姨對她來說跟陌生人沒什麼兩樣,她看到的一直都是表相——冷漠、優雅,卻從來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她曾經歷過什麼。
  「紫璦,我希望你嫁給邵閻,這是袁阿姨的夢想,袁阿姨一直希望有一天可以踏入邵家,現在就靠你了。」
  「踏入邵家?」她皺了皺眉頭,這話是什麼意思?
  臉上浮起一朵夢幻般的笑靨,袁麗晴的思緒像是回到了過去,「愛了他那麼多年,我真的好想看他生長的地方,想摸一下他碰過的每一樣東西。」
  難道這就是袁阿姨要她嫁給邵閻真正的自的,藉由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接觸邵家的一切?
  想著想著,何紫璦不由得一顫,其實袁阿姨早在一開始就計劃好了,不告訴她,就是想避免可能引發的反彈,讓事情好進行。
  「袁阿姨,我可以不要嫁給邵閻嗎?」想到袁阿姨這麼費盡心機的接近邵家,她就覺得很不安。
  「不行,消息已經發出去,你非嫁進邵家不可!」
  「袁阿姨……」
  「夠了,你可以回去了,我什麼都不想再聽,你只要等著當新娘子,其他的都不用管。」說著袁麗晴站起身往餐廳走去。
  全身虛脫的倒坐在沙發上,何紫璦無助的閉上眼睛。老天爺,如果她嫁給邵閻意味著一場風暴即將來臨,這輩子她不會原諒自己,邵閻會怎麼看待她?他會恨她嗎?
  不,她不要邵閻恨她,不要,她不要……
  她是怎麼了?為什麼想到邵閻會恨她,她就覺得心很痛,她是不是已經愛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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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6 07:00:43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倒了杯酒,邵閻坐立難安的踱進陽台。再過幾天,紫兒就要嫁進郎家,可是,他卻覺得日子過得好慢,像蝸牛在爬,教人等得很不耐煩,好希望時間可以再過快點,婚禮趕快到來,不管他喜不喜歡,他騙不了自己,其實他渴望她立刻成為他的老婆,讓他完完全全擁有她。
  說真的,偶爾他還會難以相信這是真的,沒想到他真的要娶紫兒,沒想到……也許該說,從第一次見到她到現在,幾乎沒有一件事情是在他的掌控之中。
  若說他們的相遇是一個陰謀,這個陰謀也來得太巧合,如果不是他和火打了賭,他也不會去「Silver」,也不會踏入她設下的陷阱,所以儘管這一切對他來說還模模糊糊,弄不明白她怎麼會挑上他,弄不明白「Silver」為什麼要幫她……
  他弄不明白的事情還多得很,可是他並不在意,畢竟沒他配合,她一個人根本玩不起來。所以這是不是陰謀並不重要,沒有人可以勉強他去做不想做的事情,他是自己陷進去,又能怪誰?
  「啾……啾……」門鈴聲響起。
  「誰啊?」將酒杯放在陽台的石欄杆上,邵閻走回屋內開門。
  門一開,魏楚烈開口就問:「聽說你要結婚了,真的還是假的?」
  他沒回答,轉身回陽台拿酒杯,再走到吧台把酒杯添滿,並倒了一杯給魏楚烈。
  伸手接過酒杯,他焦急的道:「你不要悶不吭聲好不好?」
  瞥了好友一眼,邵閻悠哉的說:「你急什麼急,我又跑不掉。」
  「喲!」眨了眨眼睛,魏楚烈大驚小怪的瞪著他,這小子今天吃錯藥嗎?平時性子又急又衝,今天卻見他平心靜氣,還真是天下太平!
  「火,這個週末你會來參加我的婚禮嗎?」
  魏楚烈一聽像是受到什麼重大的打擊,一張臉都綠掉了。
  「你幹麼?見到鬼啊!」邵閻惱怒的皺了皺眉頭,這傢伙也太不給面子了,他要結婚有那麼不可思議嗎?
  嚇到說不出話來!
  「我希望你是在跟我開玩笑,雖然這個玩笑實在不好笑。」
  「你這是什麼意思,好像認定我娶不到老婆?」
  他知道自己的脾氣挺糟糕,女人常常貪圖他的外表、他的身份地位,不惜費盡心思搭上他這條大肥魚,她們無所不用其極的色誘他,有時候還誘以利益結合,可是一旦見識到他的怒火以後,個個棄甲投降,逃之夭夭。
  偏偏他對女人又挑得很,除了「三不」之外,經常還嫌棄人家這裡不好,那裡差勁,嘴巴大不好看,小了又不夠性感,這個也不順眼,那位也看不上,當然挑不到中意的女人。女人怕他,他也不喜歡她們,所以他娶得到老婆,或許真匪夷所思。
  魏楚烈雖笑著,可是表情卻像是在哭一樣,整個人彷彿籠罩在愁雲慘霧中,「確實很難相信有女人會願意嫁給你。」不是很難相信而已,他是根本不相信!老天爺真是不長眼睛,這麼不懂得憐香惜玉的男人竟然娶得到老婆,他已經可以預見那個女人進邵家沒多久後,就會吵著跟雷離婚。
  似乎知道魏楚烈心裡在想什麼,邵閻惡狠狠的罵道:「不要在心裡詛咒我!」
  「嘿!」尷尬的一笑,他說什麼也不會承認自己的壞心,「我怎麼會詛咒你,我是為我自己哀悼,這一次我真的完蛋了。」
  「完蛋了?」邵閻好笑的眉一挑。
  「是,沒救了。」他悲慘的搖著頭。
  「你太無聊了!我結婚關你什麼事?又是完蛋,又是沒救,我看你是腦袋秀逗。」邵閻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這個傢伙是不是刺激過頭,神經錯亂了?
  魏楚烈神情突然變得很嚴肅,「雷,我腦袋很正常,而且思緒清清楚楚,我是真的慘了。」
  「聽起來好像發生什麼大事。」他半信半疑的看著好友,這傢伙到底在玩真的還是玩假的?
  「我老媽告訴我你要結婚了,直問我什麼時候也要定下來。我以為她是為了逼婚,故意拿你來開玩笑,誰都知道沒有女人敢嫁給你……不是,我是說你一向很挑剔,要結婚也不會是現在,所以很率性的告訴她,只要你一結婚,我保證半年內定下來,結果你知道我媽怎麼說?「她笑得眼睛都瞇了,還抓著我的手,教我對天發誓,我只好照著做,沒想到發完誓,她很得意的說,你這個週末要結婚,是你媽告訴她的,這可把我嚇死了!」
  「然後你就飛車來這裡跟我求證?」邵閻一臉算計的笑著。
  「這麼大的事我當然要求證啊!」
  邵閻卻毫不留情的啐道:「活該!」
  「你……」
  「你這不是活該是什麼?准教你愛自作聰明。」
  「我怎麼會知道世界上有這麼傻的女人?」魏楚烈悔不當初的惱道。
  瞪著他,邵閻也不客氣的反擊,「如果願意嫁給我的女人叫『傻』,願意嫁給你的女人就叫『蠢』!」
  這才意識到自己說得太過分了,他討好的一笑,「一時說錯話,幹麼生那麼大的氣?」
  「我脾氣本來就很大。」
  淒慘的一歎,魏楚烈無辜的說:「我已經夠倒霉了,還跟我計較那麼多。」
  邵閻沒同情心的冷哼一聲。
  「雷,說真的,我怎麼不知道你有對象?」他很佩服那個將要嫁給雷的女人,她一定有極大的耐性和好修養。
  看著魏楚烈,邵閻抱著惡作劇的心態道:「這個人你也認識。」
  「我認識?」
  「你不但認識,我們的線還是靠你牽成的。」
  「有這種事?」他眉頭一皺,腦筋開始轉了起來。
  雷的挑嘴是出了名的,他怎麼可能幫雷……等一下,雷指的該不會是……魏楚烈用力的搖著頭,卻又忍不住開日確認,「紫兒嗎?」
  「沒錯,就是她。」
  「可是……」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你只要來參加婚禮,什麼事都不要管,也不要問。」
  第一次如此認真的看著邵閻,魏楚烈非常肯定的說:「你愛上她了。」
  邵閻不語。他愛上紫兒了?是嗎?他知道自己很在乎她,很渴望她,可是,愛嗎?說真的,他不知道。
  「雷,不管你為什麼娶紫兒,我祝福你。」他真心誠意的拍了拍邵閻的肩膀,至於他自己的問題,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回以一拳,邵閻感激的說:「謝了,好兄弟。」
          ☆          ☆          ☆
  轉眼間,週末已經來到。
  今晚,是邵家的大日子,位在陽明山的別墅賓客雲集,衣香鬢影,眾人爭著想一睹邵閻的新娘子,不知道哪個女人這麼有膽量,竟敢嫁給這個脾氣暴躁,又十足難纏的男人。
  不過,當大夥兒興奮的把目標放在新娘子身上,有一個人的目光卻像盯上獵物一樣的追逐邵閻的父親邵海祥。
  袁麗晴期待這一天的重逢已經很久很久了,她和邵海祥曾經是一對情侶,她很愛他,用整個生命愛他,可是最後他卻離開她,娶了門當戶對的劉芸心,他的負心把她打人地獄,也害她肚子裡面的孩子流掉。
  她知道,他看到她一定會很震驚、很惶恐,他怎麼也沒想到,紫璦的阿姨竟然是她,因為她改了名字,並刻意選在他前去大陸考察的時候找上劉芸心,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她算計當中,再過不久,她還會給他更驚奇的禮物!
  「袁女士。」劉芸心這時拉著邵海祥來到袁麗晴的身邊,她笑逐顏開的招呼,「不好意思,一直沒有時間讓你跟邵閻他父親見個面,我來幫你介紹,這位就是我先生邵海祥,海祥,這位就是紫璦的阿姨,袁麗晴女士。」
  「袁女士你好。」邵海祥禮貌的微笑點頭。
  怔了一下,袁麗晴笑得有些不自在,「邵先生你好。」怎麼會這樣子?她一直等著和他重逢,為什麼他可以看著她,卻好像完全不認識她?
  「袁女士,準備婚禮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如果我有什麼地方沒弄好,你可別見怪。」
  「你別這麼說,紫璦可以嫁得這麼風光,我已經很滿足了。」袁麗睛不死心的盯著邵海樣,她不相信他真的忘了她,除非他是故意的!
  邵海祥注意到袁麗晴的目光,劉芸心也發現了,兩個人不解的對看一眼。
  劉芸心清了清喉嚨,委婉的問:「袁女士,我先生怎麼了嗎?」
  連忙收回視線,袁麗晴故作歉然的說:「對不起,我覺得邵先生很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面。」
  劉芸心一笑,自我調侃的說:「我老公是大眾臉,每個看到他的人都會覺得很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邵夫人,你太客氣了,邵先生可是報章媒體的常客,是記者們眼中公認最有魅力的男人。」
  「是嗎?」劉芸心偏著頭盯著自己的老公打量,可是怎麼看都覺得他跟一般人沒什麼兩樣,都有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
  邵海祥搖搖頭,寵溺的點了點她的鼻子,她調皮的眨眨眼睛。
  看著流轉在邵海祥和劉芸心之間的親呢氣氛,袁麗晴心裡充滿了憤怒,他怎麼可以當著她的面跟別的女人卿卿我我?
  回過頭,劉芸心笑著望向出神的她,「其實是大家不嫌棄,我老公又嚴肅又呆板,怎麼會有魅力呢?」
  不!邵海祥是個健談而幽默的男人!袁麗暗無聲的反駁。
  「袁女士,今晚的客人實在是太多了,如果我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你代我跟你的親朋好友致歉。」
  壓住心裡的紛亂,袁麗晴從容的回道:「我知道,我會盡量照顧到每個人。」
  「那就有勞你了,對了,時間已經差不多,得麻煩你進新房帶紫璦下樓。」
  點了點頭,袁麗晴忍不住又看了邵海祥一眼,轉身走上樓。
          ☆          ☆          ☆
  雖然忙了一個晚上,身體已經累得沒什麼知覺,何紫援還是放鬆不了緊繃的心情。
  她終於嫁了,嫁得憂心忡忡、戰戰兢兢,她無時無刻不在想,下一秒鐘袁阿姨會不會突然做出什麼驚人之舉,可是,表面上又不敢有一絲絲的不安。
  一早袁阿姨還特別叮嚀她,今天她要當個眾人眼中最美麗、最優雅,也是最幸福的新娘,沒有人看出她的內心正在交戰,兩種極端的心清讓她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來。
  今天已經過去,她不應該再想了,趁邵閻還忙著跟朋友喝酒,她得趕緊換下這身累贅的禮服,洗個操上床休息。
  費了好一番工夫,何紫璦終於縮進被窩,不過眼睛才閉上,還來不及進入睡夢中,一股熟悉的氣息含著濃烈的酒味撲鼻而來。
  身子一僵,她動也不敢動一下,眼睛更是不敢張開。
  「你膽子不是很大嗎?既然敢當著我的面脫光衣服勾引我,為什麼現在連睜開眼睛看我的勇氣都沒有?」
  邵閻挑釁的看著全身僵硬的她。
  明知他是故意刺激她,何紫璦還是忍不住睜開眼睛,一碰到他,她平日的優雅好像成了裝模作樣的假象。
  笑得像偷吃到糖的小孩,邵閻大男人的說:「別忘了你現在已經是我老婆,服侍我是你的責任,現在起來幫我洗澡。」他發現自己挺喜歡惹她生氣,這個時候,她美艷的外表會變得更加炫目。
  「教一個孕婦幫你洗澡,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雖然說話的口氣還是和平時一樣溫和,她的目光卻透著一絲氣惱。
  「我可不像你那麼小氣,我會拿一張椅子給你坐。」
  他說得好像是給她多大的恩惠似的。
  「你……」這個男人教人不想生氣都難!
  「你是自己起來,還是要我親自動手?」他態度轉為強硬。
  「你自己不會洗嗎?」
  突然伸手一把抱起她,他大步往浴室走去。
  「邵閻!」她瞪大眼,不敢相信他來真的。
  「今天你不能再拒絕我,我已經把你娶進門,你現在是我老婆了。」將她放在浴缸邊緣的平台上,他打開水龍頭,接著再從外頭拿了張椅子進來,站到她跟前,命令道:「老婆,幫我脫衣服。」
  她想教他自己脫,可是想想又作罷,這個男人蠻橫不講理,她若說了只怕又得鬧到以生氣收場。
  雖然不是第一次幫邵閻脫衣服,何紫璦還是忍不住發抖,甚至隨著他在她面前漸漸裸裎,她心跳更是不由自主的愈加狂亂,好不容易脫光他身上所有的衣褲,她已經流了一身汗。
  他存心挑逗似的靠到她耳邊,輕咬她的耳垂低喃,「這才是我的乖老婆。」感覺她的身體微微一顫,他得意的一笑,轉身跨入浴缸,喊道:「老婆,過來幫我刷背!」
  這個男人……瞪著他,她又氣又惱,不過,還是走了過去,做起刷背的工作。可是一觸及他結實的背,她的魂就被勾走了,刷著刷著,連自已被抱入浴缸都還不知到,直到他的雙手撥起她睡衣的下擺,不安分的在她大腿亂摸,她才徹底清醒的回過神。
  「邵閻,你在做什麼?」何紫璦心慌意亂的抓著他的手想阻止。
  「你說呢?」吻著她的頸項、她的肩,邵閻意亂情迷的汲取她的香氣。
  「邵閻,你不要亂來,你……」
  「丈夫和老婆恩愛本來就是天經地義,放輕鬆,我會很小心,不會傷到你肚子裡面的小寶寶。」說著,他拉下她的底褲。
  「不要,這裡……唔……」輕狂的來回撩動,她已經忘了自己要說什麼,她無助的陷進去,隨著那灼熱的進出不住的呢喃。
  看著她沉淪情慾的嬌態,他再也熬不住體內佔有的慾念,他的堅挺已經蓄勢待發,他托住她的臀,往前一攻,用激狂卻又不失溫柔的旋律來回衝刺。
  歡愉、吟哦,男人和女人最親密的結合,交織出一幕幕驚心動魄的夢幻。
          ☆          ☆          ☆
  慵懶的睜開眼睛,何紫璦望著眼前陌生的景致,半晌,她終於想起來了,她已經嫁給邵閻,這裡是邵家位在陽明山的別墅。
  看了身旁的邵閻一眼,他似乎還睡得很熟,於是她悄悄的起身。
  正當她準備找衣服穿上,忽然聽到邵閻沙啞的道:「你是孕婦,應該多睡點。」
  驚慌的隨手一抓,她拿了件襯衫遮住自己光裸的身子,不自在的看著笑盈盈的他,「你……你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你一動,我就醒了。」第一次跟她一起迎接早晨,這種感覺很奇妙,他竟然捨不得睜開眼睛,直想多享受一下這種心情。
  「既然醒了,幹麼不睜開眼睛?」
  不理會她的問題,他拍了拍身邊的床位,「上來。」
  「我睡不著了。」
  他皺了一下眉頭,轉而命令道:「我叫你上來,」
  昨天她累了一天,昨夜又在他的狂索下筋疲力盡的睡著,她是個孕婦,應該知道自己需要多休息。
  「我不想睡,我想去花店看看,順便……」
  「你說什麼?」火冒三丈的睜著大眼,他不敢相信她竟然新婚第一天就迫不及待的推開他,去花店見那個男人。
  「我放心不下顏歡,我想去看看……」
  「我看你放心不下的是那個男人吧!」邵閻咬牙切齒的打斷她的話,這個可惡的女人,她難道不知道她已經結婚了嗎?
  這會兒換何紫璦皺眉,「什麼男人?」
  諷刺的一笑,他語帶指控的責難她,「你跟他摟摟抱抱的時候,以為不會有人看到嗎?」
  頓了一下,她有些明白了,「你是說凱強嗎?」
  「凱強?你們兩個的關係還真是『親密』!」邵閻說得酸溜溜的,他在吃醋,而且是吃了一缸子的醋,她屬於他,惟一可以跟她如此親密的男人是他!
  「我們是好朋友……」
  邵閻強硬的吼道:「夠了,以後不准你再跟他見面!」
  何紫璦也惱了,這個男人就不能冷靜一點聽她把話講完嗎?
  「你能不能講點道理?」
  「我不講道理?」邵閻怒不可遏,口無遮攔,「你不知羞恥,我還得縱容你讓我戴綠帽子,你當我是誰,神嗎?」
  臉一沉,她難過的搖搖頭,「我在你心目中就這麼不值嗎?我沒有對不起你,自始至終都沒有,真要說我有什麼不是,那就是我不該在你身上偷一個孩子。凱強是顏歡的未婚夫,他們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即使是你,也不能切斷我和他們的感情。」說完,她轉身走進浴室。
  這是怎麼回事?她說的都是真的嗎?那……邵閻懊惱的抓了抓頭髮,如果紫兒沒有說謊,那他……老天爺!他寧願把自己罵得臭頭,也不願意紫兒說假話。
          ☆          ☆          ☆
  看到新婚第一天就出現在花店的何紫璦,顏歡一次又一次的眨著眼睛,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紫璦?」
  故作不懂,她笑著捏了控顏歡的鼻子,「你怎麼了?不認得我了嗎?」
  顏歡終於忍不住大驚小怪道:「紫璦,你怎麼跑來上班?」
  「我怕你們忙不過來啊!」
  她知道新婚第一天就來上班實在不妥,可是她真的生氣了,如果邵閻換一個態度,她絕不會堅持。本來,她只是打算來花店看看而已,然後繞回原來的住處開車,而且她想請邵閻載她到花店,畢竟她一個人出門,實在不好跟他父母開口,誰知道她話才起頭,都還沒說完,事情就弄僵了。
  傷腦筋的拍了一下額頭,顏歡搖頭道:「你實在很會擔心,忙不過來大不了早一點休息,你替我們緊張什麼?」
  「我是在想,反正我待在家裡也沒事做,既然店裡人手不足,婚假就免了。」輕蹙著眉,顏歡下意識的問:「邵閻怎麼沒帶你去度蜜月?」
  何紫璦苦笑,心平氣和的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是為了我肚子裡面的孩子才娶我,我們這個樣子,適合去度蜜月嗎?」
  「紫璦,對不起。」顏歡不好意思的看著她。
  搖搖頭,她無所謂的道:「沒什麼,事情本來就是這樣,邵閻肯娶我,已經對我夠好了,我怎麼能再要求什麼?」她一直不懂,邵閻為什麼願意娶她,她知道,以他蠻橫的個性,他若是不想娶,沒人可以強迫他。
  「紫璦,你這麼說就不對了,邵閻可以娶到你,是他的福氣,要不是袁阿姨,他怎麼娶得到你?」說到這裡,顏歡忍不住讚許她一向不喜歡的袁麗晴,「袁阿姨總算做對了一件事,她沒讓你肚子裡的孩子變成私生子,算是還有點良心。」
  何紫璦苦澀的一笑,她一直不敢讓顏歡知道她心裡的不安,所以只好謊稱袁阿姨是為了孩子才找上邵閻的母親,當然,顏歡根本不肯相信,不過又想不出袁阿姨如此做的理由,最後只好當成袁阿姨一時良心發現,也就接受了她的說詞。
  「紫璦,我沒想到你竟然會比我早一步結婚。」說真的,還是有錢人家的本事高,從她和凱強決定結婚到現在已經一個多月,可是要忙的事情那麼多,想結婚就結婚還真是不容易。
  「我也沒想到。對了,你和凱強的婚期定了沒?」
  顏歡幸福的一笑,「定了,就選在下個月,要不然再拖下去,肚子真的遮不住了。」
  「這有什麼關係,反正你們同居的事情大家早就知道了。」何紫璦調侃道。
  「好啊!你取笑我!」她佯裝生氣的嘟著嘴。
  「我怎麼會取笑你,我只是把情況說出來而已。」
  調皮的扮了個鬼臉,顏歡催道:「你還是趕快回去吧,你這麼跑來,邵閻不會生氣嗎?」
  「有什麼好生氣,他自己也在忙啊!」
  本來跟邵閻鬧僵,她是出不了門的,還好他決定他們今天就返回他的住處。
  一回到他的住處,她不理他,他也不理她,兩個人各佔客廳的一方,誰也不先開口說話,最後他受不了,就氣沖沖的跑進書房,過了好久都沒出來。
  她一個人實在悶得無聊,閒著又開始胡思亂想,想到他這麼看輕她,她心裡沒辦法不難過,又想到他一口咬定她「難忘舊情」,她就好生氣,於是留了張字條便跑出來了。
  她已經把事情說得很清楚,如果他還是堅持認為她不守婦道,她也認了,這是她一手造成的,只能怨自己。
  「紫璦,邵閻他對你好嗎?」
  「怎麼說好或不好?」她聳肩苦笑一下。
  「這……」歎了口氣,顏歡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你們兩個的關係從一開始就很混亂,現在邵閻又在他母親要求下娶你,你們的婚姻沒有一個很好的起頭,要怎麼論斷邵閻對你好不好,這標準很難定。」
  「其實我不求他對我好,但求日子無風無波。」
  「為什麼這麼說?」顏歡不解的看著她深思的目光。
  輕柔的一笑,何紫璦隨口一謅,「我說錯了嗎?人生求的無非是平平安安,平平安安不就是無風無波?」
  「是哦!」她點頭同意。
  「顏歡,我想先回我那裡開車,順便整理一些衣物,待會兒再過來。」
  「你不用過來了,你還是回去陪邵閻,不管他有多忙。」
  她只好無奈的點點頭,「好吧!否則看樣子今天我耳根都別想清靜了。」
  顏歡一笑,「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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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6 07:01:27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不要吵我,」胡亂揮著手,齊穆安睏倦的呢喃,「我還想睡,再讓我多睡會兒,一會兒就好……」
  粗魯的一把抓起他,邵閻吼道:「不准睡,你給我起來!」
  「咚」一聲,齊穆安又倒了回去,嘴裡還是不停的念著,「一會兒就好……」
  「好,那你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他走進浴室拿了一盆冷水,殘忍的往目標一倒。
  一聲尖叫,齊穆安從床上跳了起來,罵道:「誰啊?不要命了是不是……」一看到那個不要命的人是邵閻,他嘴巴張得好大,話根本說不出來。
  「還想睡嗎?」邵閻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狼狽的模樣。
  齊穆安冷不防打了一個大噴嚏,身體抖了一下,天啊!冷死他了。
  「雷,你也太狠了,冷水耶!」這麼缺德的事也只有他做得出來。
  「難道你比較喜歡我用熱水把你燙醒嗎?」他毫無愧疚的說。
  笑得很牽強,齊穆安幽默的打趣道:「不,感冒絕對比燙傷好玩多了,不過再來一次,我還是兩個都不要。」
  「再來一次?你當我每天閒著沒事做?」走到沙發坐下,邵閻蹺起了二郎腿,「趕快去換件衣服,我可不希望你真的感冒。」
  很好,總算有點良心了!齊穆安飛快的跑進浴室,幾分鐘之後,他已經西裝筆挺的走出來。
  「今天不是不用上班嗎?」如果要上班,他老媽早把他從床上挖起來,說什麼也不會輪到他這個大總經理來「欺負」人。
  「如果你覺得上班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我不會反對。」
  「兔了,我可不是工作狂!」打了個哈欠,齊穆安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眼睛突然睜得像鋼鈴一樣大,直瞪著他,「等一下,今天不是你新婚第一天嗎?」
  他記得昨晚他和魏總裁直嚷著要鬧洞房,雷原本還好心情的陪他們喝酒,想藉此把他們打發掉,可是他們說什麼也不放過這機會,沒想到他竟然發了狠把他們踢出門,他們兩個郁卒得不得了,乾脆轉移陣地到PUB泡妞,一直到天亮了才口來。
  「你說是就是。」邵閻一副沒意見的聳聳肩。
  這是什麼跟什麼?昨天還見他像個快樂的新郎倌,今天就變成這個樣子,這也太詭異了吧!齊穆安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穆安,我要你去查兩個人,一個叫顏歡,一個叫鄭凱強,我要知道他們兩個的關係。」
  「奇怪,你對這兩個人怎麼特別感興趣?」
  沒有解答他心裡的疑惑,邵閻只道:「愈快愈好。」
  「好,我待會兒就去找徵信社。還有其他的事嗎?」
  「沒有了。」
  「你就為了這件事跑到我家來?」齊穆安大驚小怪的叫道。
  「難道你喜歡我丟一大堆麻煩事給你嗎?」
  「我可沒說,只是這種事你打個電話交代一聲就行,幹麼還自己跑一趟?新婚第一天就把嫂夫人丟在家裡,不太好吧!」他們認識那麼多年,齊穆安當然知道邵閻不是個體貼的人,不過新婚第一天就……太慘了!
  邵閻不發一語的賞了他一記白眼,穆安不會明白這件事對他來說有多重要,紫兒的話不斷的在他腦海徘徊,他是相信她,可是又解釋不了他那天看到的情景,心裡充滿矛盾。
  他知道不馬上把事情弄清楚,他分分秒秒都難過,後來又看到紫兒留給他的字條,他更不想自己一個人待在家裡胡亂猜測,便跑了出來。
  齊穆安趕緊打了一下嘴巴,「算我多話。」
  「對了,一拿到調查報告就立刻送來給我。」
  「我知道,可是,如果你還在放婚假呢?」他可不想讓人家說他不識相。
  「我說立刻就是立刻,這兩個字有這麼難懂嗎?」
  「我……是,立刻!」他覺得自己實在可憐,好心好意竟然也會挨罵。
  「好啦,事情就交給你,我回去了。」說著,邵閻從沙發站了起來。
  「我送你……」
  「不用了,你還是先把你的床罩、被子拿去弄乾,否則人家以為你尿床,到時候你形象沒了可別怪我。」
  揮了揮手,邵閻哈哈大笑的走出房間。
  這個壞心的傢伙,取笑他這麼快樂嗎?斜睨了床鋪一眼,齊穆安忍不住搖了搖頭,還真像尿床!
          ☆          ☆          ☆
  一見到梳妝台上的玫瑰花和包裝精美的小禮物何紫璦只覺得自己心跳加速,腦袋一片空白,許久她就這麼一直癡傻的看著。
  這真的是給她的嗎?
  當然,東西放在這裡,不是給她還會給誰?而且送禮的人還是這間臥房的主人邵閻,她丈夫,可是,他為什麼送她玫瑰花和禮物?
  這三天來,他不跟她說話,她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她以為他還是堅持她對他不忠,還在氣她新婚第一天就跑去花店,但現在他卻送她禮物,這……她不懂,她被搞糊塗了。
  走上前去,何紫璦輕撫著玫瑰花瓣。從經營花店之後,就沒有人再送過她花,沒想到第一次收到,竟是自己的丈夫送的,這種感覺好奇妙,更令人感動。
  很難相信他是個會送花、送禮物的男人,相處中,他一直是蠻橫不講理,體貼根本跟他搭不上線,但就是這麼強悍的一個人,讓她的生命起了莫大的變化。
  濃濃的愛意填滿心頭,她不自覺的深情一笑,抬起頭,她對上投射在鏡子裡的邵閻,他站在房門邊,目光中有著難得一見的不知所措。緩緩的轉過身去,她靜靜的看著他。
  「我……」直到這一刻,邵閻才承認自己是個口拙的人,以前他總是很不屑火一碰到女人,東施也能說成楊貴妃,現在他終於知道,原來一張善於甜言蜜語的嘴巴還是挺有用處。
  見他那副笨拙的模樣,何紫璦忍不住調侃道:「你說話不是很大聲嗎?怎麼也有說不出話的時候?」
  不好意思的一笑,他快步走到她面前,伸出一直擱在身後的手,粗魯的將手裡的東西塞進她的手中。
  那是一張卡片。何紫璦不明白的看著他。
  「你打開來看啊!」不管何時,邵閻慣於命令的態度還是改變不了。
  失聲一笑,她不得不承認有句話說得妙——狗改不了吃屎。
  抽出卡片,她定睛一看——對不起,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她既感動又驚喜,緩緩的看向他。他相信她了?
  「我……我……」我了半天,邵閻還是說不出來。
  這一切全是今天一早在看過齊穆安拿來給他的報告之後,從齊穆安那邊旁敲側擊學來的,他只是學了個樣兒,可沒因此變了性情。
  邵閻能夠做到這樣子,何紫璦已經很滿足了,實在不忍心讓他繼續手足無措。「你真的願意給我機會重新開始?」
  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邵閻真誠的看著她,「應該是我說,你願意給我機會重新開始嗎?」
  「為什麼這麼說?你又沒做錯什麼。」
  「有,我不該亂吃醋,也不該說那麼傷人的話,其實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肚子裡面的孩子是不是我的。紫兒,對不起,我這個人就是這麼衝動,常常亂發脾氣,說一些不該說的話。」
  搖搖頭,何紫璦包容的說:「這也不能怪你,誰教你是在『Silver』遇到我的。」
  「不管過去怎麼樣,都已經過去了,我們重新來過,讓我重新追求你。」
  「重新追求我?」
  他有些困窘的摸了摸頭,羞赧的說:「我聽人家說,女人喜歡被男人追求,我想……既然是重新開始,就是重新認識,所以……」
  忍不住抱住他,她激動的說:「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只能說,我覺得自己好幸福。」
  聽她這麼一說,邵閻才明白一件事,他的確愛她,知道自己可以給她幸福,他有說不出的驕傲,說不出的開心。或許就是因為愛她,他才會做這些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那麼努力的想討好一個女人。
  從這一刻起,他要疼惜她、寵愛她,相信過不了多久,她也會愛上他!
          ☆          ☆          ☆
  何紫璦邊望著玻璃窗外的行人,邊攪動著高腳杯裡的果汁。婚假才剛結束,袁阿姨就約她見面,究竟有什麼事?
  從接到袁阿姨的電話開始,她就一直坐立難安,或許是她太緊張了,把事情想得太壞,其實袁阿姨並沒安什麼心,也沒……唉!不管她怎麼說服自己,就是沒辦法消除心裡的不安,不過,總希望這一切都是她多心。
  「紫璦,袁阿姨來晚了,你等很久了吧!」袁麗晴高雅的在何紫璦對面的沙發椅坐下。
  「不,我剛到一會兒而已。」
  招來服務生,袁麗晴點了一杯咖啡。
  她打量了何紫璦一眼,見她容光煥發,更添美麗,讓她忍不住想到自己的遭遇,她不是滋味的道:「看你的樣子,邵閻對你挺好的嘛!」
  「他是個好人,我現在是他的妻子,肚子裡又有他的孩子,他自然會對我好。」也許是疑心的種子已經深植,在袁麗晴面前,何紫璦說話不免有所保留。
  「他是好人?」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袁麗晴尖銳的嗤之以鼻,「真是太可笑了,邵家會有好人?」
  沉吟了半晌,何紫璦下定決心,與其惴惴不安的揣測,倒不如坦然以對。
  「袁阿姨,你和邵家是不是有什麼恩怨?」
  袁麗晴靜靜的不發一詞,教人摸不透她在想什麼,等服務生送來咖啡後,出乎意料,她毫無隱瞞的打開話匣子說起過去。
  「我跟邵家沒有恩,只有怨。邵海祥跟我原本是一對很恩愛的情侶,我們山盟海誓,今生今世非君不嫁,非卿不娶。」
  「可是當我知道自己懷孕,滿懷期待的告訴他,他竟然選擇消失不見,不到一個禮拜,我從報紙上得到他要結婚的消息,他要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
  「你能夠瞭解我那一刻的心情嗎?我好恨、好恨,恨我用整個生命去愛的男人竟然欺騙我。承受不住這個打擊,我失神的摔了一跤,結果,我失去我最愛的男人,也失去我的孩子,我什麼都沒有了!」
  何紫璦極為震驚,完全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紫璦,被最愛的人拋棄,就好像千萬隻螞蟻啃咬你的心,好痛苦、好痛苦,你知道嗎?我本來不想活,企圖撞車自殺,可是老天爺不讓我死,反而讓我認識了袁老爺,在聽了我的遭遇之後,他可憐我,收我做養女,於是我改了名字,我不再是林筱蘋,而是袁麗晴,我要為了報復而活下去。」
  「報復?」
  冷酷的一笑,她充滿怨恨的咬牙道:「對,報復,我要報復邵海祥對我的殘酷,對我的不義!」
  打了一個哆嗦,何紫璦不安的看著袁麗晴。她應該阻止,可是她也看得出來,她斷不了袁阿姨心裡的念頭,而真正教人擔心的是,袁阿姨究竟要怎麼報復?
  「紫璦,我要你把孩子拿掉。」袁麗睛說得很輕鬆,好像在聊天似的。
  何紫璦傻住了,希望這是她一時耳背聽錯。
  「聽清楚了沒有?記得愈快愈好,否則再拖下去,會很危險。」得意的笑了笑,袁麗晴近乎自言自語的說:「邵海祥把我的孩子害死,今天,我要他兒子的孩子來抵命。邵海樣和劉芸心將會嘗到從天堂掉到地獄的滋味,就像我當初的心情,一個眨眼間,什麼都沒有了。」
  「不!」何紫璦護著肚子,她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的孩子。
  微瞇著眼,袁麗晴嚴厲的瞪著她,「你說什麼?」
  「孩子是我的,沒有人可以奪走他。」她堅定卻溫柔的說。
  「你卻是我養大的。」袁麗晴冷漠的提醒道,「如果不是我,你早不知道流落到哪裡去;如果不是我,你今天可以嫁給邵閻嗎?」
  「袁阿姨,我感謝你的養育之恩,但是我的孩子是無辜的,他沒做錯什麼,為什麼要拿他的命來還?生命不是東西,他會呼吸,他有喜怒哀樂,他有夢想要實現,誰都沒有資格終止他所能享有的權利。」
  「紫璦,你太讓我失望了,我把你當成親生女兒的養育你,讓你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你竟然這樣子回報我!」
  她恭敬的傾身鞠躬,「袁阿姨,對不起,我能瞭解你的痛苦,可是也請你體諒我身為母親的心情,我愛我的孩子,我不能放棄他。」
  「如果你真的瞭解我所受的痛苦,你就該答應我。我也曾經即將成為母親,我也很愛我的孩子,可是,我還是失去了他。」
  「袁阿姨,你的孩子是不小心失去的,他不能來到這個世上固然令人遺憾,但是你想過嗎?也許是老天爺覺得他不適合來到這個世上,才會作這樣的安排。我承認邵閻的父親確實愧對於你,但他不是殺人兇手呀!」
  「你……」袁麗晴指著她,氣急敗壞的道:「很好,你現在嫁人了,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是不是?」
  「袁阿姨,不是這樣子……」
  「你最好把孩子拿掉,否則逼我動手,就是我們恩斷義絕的時候!」
  「為什麼?」何紫璦不明白的搖著頭,「為什麼非要用這麼殘忍的方法來了結過去的恩怨?」
  「邵海樣對我的殘忍又何止如此?他甚至連看到我都裝作不認識,還當著我的面跟他老婆卿卿我我,而我不過要奪去他一個未成形的孫子,對他已經夠寬容了!」
  「袁阿姨……」
  「沒有什麼好說了,你自己看著辦,你如果動不了手,我會幫你處理掉。」說完,袁麗晴站起身走出咖啡廳。
  天啊!她該怎麼辦才好?
          ☆          ☆          ☆
  「紫璦,紫璦?」輕輕的喚了幾次,都不見她回應顏歡終於受不了的大叫,「紫璦,你到底是怎麼了?」
  受到驚嚇的回過神,何紫璦心神不寧的看著她「顏歡,對不起,你在叫我?」「你究竟怎麼回事?從你出去跟袁阿姨見面口來之後,就變得怪裡怪氣,袁阿姨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還是她又提出什麼刁難你的事情?」
  「沒有,你別胡思亂想。」
  顏歡根本不相信,「早上你來花店的時候還笑瞇瞇,是個十足幸福的小女人,這會兒出去一趟回來,就變得精神恍惚、心不在焉,如果不是袁阿姨又找你麻煩,你怎麼會一下子就變了樣?」
  「我……」
  「紫璦,我知道你不喜歡我說袁阿姨的不是,可是我總認為,她會讓你嫁給邵閻絕不是安什麼好心眼。」
  雖然是事實,她卻只能說違心之論,「不,你想太多了。」
  眼珠子骨碌碌的一轉,顏歡突發奇想的道:「袁阿姨該不會想搶人家的老公吧?她要你懷邵閻的孩子,接著又找上邵閻他母親逼婚,讓你嫁進邵家,目的就是想利用你接近邵閻的父親。」
  何紫璦聽了不由得一笑,儘管真相不是如此,她卻不能不佩服顏歡真的很有聯想力。
  「顏歡,你別亂猜,邵間他父母親感情很好。」
  「這一點我倒是不否認,那一天去參加你的婚禮,我看到邵閻他父親從頭到尾都踉在老婆的身邊,一下子摸她的頭髮,一下子摟她的腰,在她耳邊說悄悄話,還會偷親她的臉頰,他們真的很恩愛。」
  她還不知道邵閻的父母親這麼親密!不過,這事聽起來怎麼怪怪的?如果事實更像袁阿姨所說的那樣,邵閻的父親很愛她,他們的結合該是基於利益考量,那麼,他們夫妻之間應該沒有這種親呢感。
  可是邵間的父親卻像個深愛妻子的丈夫,這……
  當然,這麼說也未必公平,就算他們兩人是因利益而結成夫妻,長期相處認識,也有可能建立深厚的感情。
  「紫璦,你在發什麼呆?」
  「沒什麼,我只是很羨慕邵閻的母親。」
  「你別羨慕,我相信總有一天,你跟邵閻也會這麼恩愛。」
  「你又知道了。」何紫璦好笑的搖搖頭,不過雙頰卻染上一抹淡淡的紅暈。邵閻現在對她很好,雖然他還是習慣用命令句,但是他的蠻橫感覺上又像是在籠她,只是他這個人似乎學不來溫柔點。
  「我看了就知道啊!」顏歡笑嘻嘻的說,視線越過何紫璦往門口望去。
  「看了就知道?」她一臉迷惑,「怎麼看?」
  顏歡用目光示意,笑著道:「你自己看啊!」
  轉過頭,何紫璦正好看到邵閻推開花店的門走進來。
  「你老公來找你了,好幸福哦!」顏歡故意取笑。
  嬌羞的瞪了她一眼,何紫璦連忙起身迎上前,「你怎麼來了?」
  「我帶你去吃晚餐。」邵閻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髮。
  「這……」何紫璦不放心的看著顏歡。
  「不要管我,你們去吃飯吧,凱強等一下就回來了。」
  「顏小姐,謝謝。」邵閻搶先說,隨即拉著何紫璦走出去。
  望著那對漸行漸遠的儷人,顏歡欣慰的笑了,她相信紫璦會很幸福。
          ☆          ☆          ☆
  「怎麼不吃了?」見何紫璦吃不到多少東西就不再動刀叉,邵間不贊同的皺起眉,這幾天他發現她吃得很少,她這個樣子,小寶寶怎麼長得大?
  「我吃不下了。」
  他拿起刀叉切了一塊雞肉放到她嘴邊,以命令的口吻說:「不可以吃不下,你和肚子裡面的小寶寶都需要營養。」
  何紫璦順從的張開嘴巴。跟邵閻爭論是沒有用的,他這個人很執拗,即使無理,他也會理直氣壯的大聲說話。
  他滿意的笑了,「這才是我的好紫兒。」
  她沉默片刻,終於問出口,「閻,你爸是不是很愛你媽?」
  邵閻又忍不住皺眉,他一點也不喜歡紫兒的生疏,「我爸不是你爸,我媽不是你媽嗎?」
  「我……還不習慣嘛!」
  「不可以不習慣,以後再分你和我,我就……」他突然傾身向前,在她的頸項輕咬一口,「把你吃掉!」
  何紫璦嬌羞的紅了臉,「你……這裡是公共場所,你收斂一點。」
  「你的意思是說我回家以後,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真希望有個洞可以一頭鑽進去!她又窘又惱,「你認真一點,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嘻皮笑臉的朝她一笑,邵閻對這話題實在沒什麼興趣,不過他還是回道:「老爸當然很愛老媽,他從高中時代就看中老媽,經常跑去偷看她。而老媽剛開始根本沒注意到他,他那麼嚴肅,誰想得到他會對著心愛的女孩子流口水?「不過被看了三年,老媽不發現都難,後來他們考進同一所大學,老爸的幾個好朋友在長期的冷眼旁觀下,終於受不了老爸只敢看不敢吃,大家動腦筋出主意,歷盡千辛萬苦,老爸才追到老媽,兩個人後來還一起出國留學,等到老爸接掌邵家的事業以後,他們才結婚。」
  奇怪了,依照邵閻的說法,他父親根本不可能有機會愛上別的女人,更別提什麼山盟海誓。
  見何紫璦發起果來,邵閻孩子氣的道:「紫兒,不准在我的面想其他事情。」
  「我是想爸媽……」
  「他們有什麼好想?你要想就想我,愛想多久就想多久。」
  望著他那張俊偉的容顏,何紫璦愛戀的說:「好,我不想他們,想你。」
  眼底突然亮起一抹蠢動的光芒,邵閻充滿渴望的說:「紫兒,我們回家了好不好?」
  「這怎麼行,我還得回花店啊!」
  他沮喪的發出呻吟,鬱悶的說:「非回去不可嗎?」
  「花店我也有責任,總不能把事情都推給顏歡他們。」
  「好吧!」邵閻百般不願的點點頭,老婆的話該聽的時候還是得聽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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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6 07:02:05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放下話筒,何紫璦失神的想著袁麗晴剛剛說的話……
  「紫璦,我再給你一個禮拜的期限,你趕快決定,是要自己來,還是我幫你動手。」
  為什麼不能放過她?為什麼連她的孩子都不能讓她作主?她們雖非母女,但是十幾年的相處,難道沒有感情嗎?為何一再逼迫她殘害自己的骨肉?
  「誰打的電話?」邵間深思的看著何紫璦。
  他這個人感覺上也許有些粗線條,其實觀察力很敏銳,但只用在他想用的地方,他不喜歡麻煩,對不需要費神的事,當然不會花心思去看。現在,紫兒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很難不留心她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小動作。
  「袁阿姨。」
  「她打電話找你幹麼?」
  這兩天,他在一份雜誌上看到袁麗晴的介紹,才知道她是「Silver」的老闆,由此不難瞭解,紫兒何以會透過「Silver」跟他接觸,也不難推敲出,紫兒想從他身上偷個孩子的事跟她有關。
  雖然是她把紫兒帶進他的生命,但是她的動機值得研究,他可不認為她只是為了讓紫兒嫁給他而這麼做。
  「沒……沒什麼,袁阿姨只是打電話來問我為什麼一直沒有回去看她。」
  皺著眉,邵閻擺明了不相信,「你的表情看起來可不是這麼簡單。」
  「我……我什麼表情?」何紫璦不安的摸著臉。
  握著她的下巴,他煞有其事的左看右看,「苦著一張臉,好像天要塌下來了。」
  「天要塌下來有你撐著,我才不會擔心。」
  神色一正,他認真且嚴肅的說:「紫兒,我希望你每天快快樂樂,無憂無慮。」
  「我是很快樂啊!」
  「嗯,我很高興,可是,你還是得告訴我袁阿姨找你幹麼。」他這個人雖沒什麼耐性,但碰到他執著的事,沒讓他滿意,他是不會放手的。
  「我都說了,你還要我說什麼?」
  「你有話沒說。」邵閻非常堅持的看著她,他不喜歡她對他有所隱瞞,把他排拒在心門之外,好像他對她一點也不重要,不能分擔她的歡喜和憂愁。
  何紫璦氣惱的瞪著他,這個男人實在是有理講不清……不過這麼說,好像有點不公平,事實上,她的確是有話沒說。
  「你不要又想一些話來搪塞我,我不會相信。」
  頓了一下,何紫璦突然衝口道:「我愛你。」
  這會兒邵閻傻住了,怔怔的看著她,許久,他的笑容開心的在臉上擴散開來,他像個討糖吃的小孩,忍不住要求道:「再說一遍。」
  「你相信我現在說的話嗎?」
  聽她這麼一問,邵閻不由得緊張的反問:「你是在搪塞我嗎?」
  「我愛你。」她從來沒像這一刻那麼看清自己的心,她愛他,這是無庸署疑的,否則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在乎,那麼多的牽絆,這是她在開始時所沒有想到的事情。
  傻呼呼的一直笑個不停,邵閻忍不住欣喜的念著,「你愛我……」驀地,他像是想到什麼,神情又恢復一貫的悍勁,「可是,你還是沒告訴我……」
  突然間何紫璦封住他的嘴巴,深深的吻著。現在只有如此才可以終止他的問題。
  四片唇瓣一貼上,有如天雷勾動地火,激情隨之氾濫成災。
          ☆          ☆          ☆
  「雷,還是你夠兄弟,沒有因為結了婚就不陪我喝酒。」魏楚烈感慨的拍著邵閻的肩膀。
  以前他們五個每個月都會抽個時間一起喝酒,可是後來一個個結了婚,接著一個個缺席,現在要聚在一塊得拖上好幾個月,而且經常是出席社交場合才有機會見到面。婚姻真有那麼好嗎?竟然讓他們一個個樂在其中!
  「我今天是特地來謝謝你,謝謝你當初帶我去。『SilVet』。」
  眉一挑,魏楚烈不可思議的取笑道:「當初你還恨不得把我掐死,現在竟然謝我?喲,紫兒的魅力還真是驚人。」
  不否認也不惱怒,邵閻老氣橫秋的說:「這種事你不會懂。」愛上一個人,就是那麼不由自主,好比洪水氾濫,堤防也擋不住它的攻掠,人的心又怎能抗拒癡癡戀戀的情愛?
  「再好不過,我可不像你們一樣,一個個愈來愈像傻瓜!」能夠像蝴蝶一樣優遊於眾花之間不是很好嗎?
  他幹麼要自找罪受?
  暗中不懷好意的一笑,邵閻表面上卻一副好心的模樣,提醒道:「你不是跟你老媽保證半年內結婚嗎?」
  一提起這事,魏楚烈就笑不出來,「半年後的事,這麼早提它幹麼?」惡劣的傢伙,明知道他恨死這件事,巴不得自己得了失憶症,把這事推得一乾二淨,竟然還拿出來笑話他!
  「嚴格說起來是五個半月還不到,我勸你,還是提早作好心理準備。」
  他瞪大眼,嚴重抗議,「雷,你不應該幸災樂禍,我會這麼淒慘,全是拜你之賜!」
  「少推托了,是你自己愛拿終身大事跟你老媽打賭,干我屁事啊!」
  「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你好歹有點同情心嘛!」
  「我一點也不同情你,我倒是很可憐那個會被你娶回家的女人,嫁給你,根本是災難的開始,我肯定她沒有一天能過好日子。」
  「你這是什麼話?」他敢保證女人嫁給他一定會很幸福。
  「我說錯了嗎?她每天要應付你的風流債,那不是災難的開始,是什麼?」
  「這……沒這麼糟糕啦!」但魏楚烈的表情可不是那麼一回事,倒像是老天爺要他的命似的。
  拍了拍他的胸膛,邵閻笑道:「不用別人幫你數,你自己心知肚明,究竟欠下了多少風流債,不過我想,恐怕連你自己也數不清吧!」
  清了清喉嚨,他笑得很牽強,「沒這麼可怕啦!」
  「你說得也沒錯,對一個喜歡處處留情的男人來說,再多的女人也不可怕。」咬牙切齒看著邵閻,他卻一句怨言也不敢說。
  「火,不過說真心話,嫁給你也不是全沒好處。」
  邵閻臉上的笑容突然變得很曖昧,「至少,她在床上一定會很『幸福』!」
  幸福就幸福,幹麼前頭還加「床上」兩字?魏楚烈恨恨的在心裡嘀咕。
  舉起酒杯,邵閻向他敬道:「火,我祝福你早一點挑到如意新娘。」
  「沒有嘔我,你不高興是不是?」
  「你怎麼這麼說,我還打算幫你開個Party找新娘子,你覺得怎麼樣?」
  翻了翻白眼,魏楚烈幾近哀號的說:「這個主意實在有夠爛!」
  「你不是很喜歡抱抱這個女人,再親親那個女人,看看誰比較能夠挑起你的興趣,挑老婆的道理不也一樣嗎?」
  「雷,你今天是出來陪我喝酒,還是尋我開心?」
  魏楚烈已經沒力氣爭論了,基本上,雷對他的批評都沒錯,只是大難臨頭,他可沒興致拿自己作文章說笑話。
  「好啦,我的話你聽聽就算了,不過你好自為之。」
  「老天爺可憐我吧!」他悲慘的一歎。
  搖了搖頭,邵閻可不認為老天爺會同情他,她沒找他算帳已經很不錯了。
  「不陪你了,我要回去等紫兒了。」他跳下旋轉椅,急忙的離開酒吧。
  唉!結了婚就是這樣,出來玩總不能盡興!拿起酒杯,魏楚烈悶悶不樂的喝著酒,不過沒一會兒,就有美女上前搭訕,很快的,他又把煩惱全拋到九霄雲外,明天的事情留給明天,未來的問題當然也留給未來。
          ☆          ☆          ☆
  時間飛快的過去,眼看一個禮拜的期限就快到了,何紫璦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被動的等著,袁阿姨心中的恨太深了,她絕對不是在開玩笑,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她必需求袁阿姨,想辦法化解仇恨,這也許很困難,但她願意一試。
  就這樣,她來到了袁家。
  「袁阿姨!」何紫璦忽然在她面前跪了下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
  恭敬的磕下頭去,她溫柔的懇求,「袁阿姨,請你讓我保住孩子,我愛他,我要看著他來到這個世界,看著他長大成人。」
  臉上沒有任何喜怒哀樂,袁麗晴淡然的說:「為了一個未成形的孩子,你要切斷我們十幾年的情義,你認為值得嗎?」
  「袁阿姨,他是我身上的一塊肉!」
  「你真的要逼我跟你恩斷義絕?」
  「不,我只是要我的孩子……」
  「我說過了,你沒有選擇的權力!」眼神一厲,袁麗晴尖聲的道:「你要搞清楚一件事,你肚子裡的孩子是因為我的報復才存在,我本來就不打算讓他來到這個世界,你沒資格要他。」
  「袁阿姨,就算我沒資格要肚子裡面的孩子,也沒有人有資格剝奪他生存的權利,孩子不是工具,他是一個生命。」
  「你非要執迷不悟是不是?」
  搖了搖頭,何紫璦真誠的說:「袁阿姨,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化去你心裡的恨?該怎麼做才能打消你報復的念頭?」
  「我只要你肚子裡面的孩子消失!」
  「不,袁阿姨,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不要再執著於過去的恨……」
  「夠了!我的恨永遠不會結束,除非邵海祥死了!」
  何紫璦怔怔的跪坐在地上,說不出話來。
  「不過,我不會要邵海樣的命,我只會讓他一輩子愧疚。」
  半晌,何紫璦找回自己的聲音,「袁阿姨,你可曾想過,你的恨真的值得嗎?你有沒有可能誤會邵閻他父親?」
  「你是在指控我說謊嗎?」
  「不是……」
  「我們兩個已經沒什麼好說了,既然你不願意,那我來解決。」
  何紫璦一驚,不安的站起身,「你……你想做什麼?」
  「我會安排好醫生,送你去把孩子拿掉。」
  捂著肚子,她拚命的搖頭,「袁阿姨,你給我的期限還沒到,還有兩天的時間。」
  「你不用再掙扎了,不管我給你多少時間,你都不會改變主意的,不是嗎?」
  「我……我會再考慮,我答應你,我會再仔細的想一想……」
  「想什麼?想怎麼逃嗎?」袁麗晴冷冷一笑。
  「我……不是……」
  「阿虎,把小姐關進樓上最裡面的那間臥房。」
  阿虎是袁老爺生前的保鏢,袁老爺過世之後,就跟在袁麗晴的身邊。
  何紫璦慌了,「袁阿姨,不要!我求你!」
  「阿虎,你沒聽到我說的話嗎?」提高嗓門,袁麗晴冷漠的抬高下巴,看也不看她一眼。
  猶豫了一下,阿虎還是走過去抓住她,「小姐,得罪了。」
  「阿虎,我不要,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好嗎?」
  「阿虎,你還在發什麼呆,把她拖上去啊!」
  「是,夫人!」他狠下心,硬拖著何紫璦往樓上走去。
  「袁阿姨,我求你,不要傷害我的孩子!袁阿姨何紫璦不斷哀求,聲音由近漸遠,可是很已經塞住了袁麗晴的耳朵,讓她聽不到任何聲音。
          ☆          ☆          ☆
  今天是何紫璦的生日,邵閻親自做了一個蛋糕,雖然做得有些四不像,不過代表的是他的愛、他的心,他還是勉為其難的讓它留下來。然而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心愛的人兒回來,心一急,他撥了一通電話到花店去,可是花店已經下班,根本沒有人接電話,這麼一來他更慌了,匆匆忙忙的找出顏歡和鄭凱強的資料,抄下他們的地扯,他立刻開車找上門。
  「邵閻?」一看到他,顏歡驚訝的瞪大眼,忘了該請他進屋。
  他手足無措的摸了摸頭,「對不起,這麼晚來打擾你們。」
  「沒關係,我們還沒休息。」鄭凱強拉開擋在門口的未婚妻,招呼道:「邵先生,請進來坐。」
  「謝謝。」跟著他們走進屋內,邵閻迫不及待的問:「我想請問你們,紫兒什麼時候離開花店?」
  「紫璦很早就離開了,差不多五點左右,她說有事要先走。」顏歡緊張的抓著鄭凱強的手,她可以感覺到有什麼事情不對勁,「邵閻,紫璦怎麼了?」
  他的臉色因為顯歡的話變得更加難看,開始焦慮了起來,「紫兒一直沒回家,這麼晚了她會去哪裡?」
  鄭凱強細心的問:「歡歡,紫援沒跟你提她有什麼事要去處理嗎?」
  「沒有,不過……」
  「不過什麼?」
  「我好像聽到她打電話回袁家,問袁阿姨在不在。」
  一聽到她這麼說,邵閻直覺的就往外衝去。
  「邵閻,你去哪裡?」顏歡連忙喊住他。
  「我去袁家找紫兒。」說著,邵閻已經走到門邊。
  「等一下,你先別急,你確定紫璦在袁家嗎?」天啊!這個人怎麼那麼急躁,事情都還沒搞清楚,就要跑去找人!
  「我不管紫兒在不在那裡,我都要去找她。」
  顏歡搖頭勸他,「我勸你最好不要,你不瞭解袁阿姨的脾氣,你這麼冒冒失失的去找人,她會很生氣,到時候她會教人把你攆出去。」
  「我管不了那麼多,紫兒在那邊太危險了,那個女人有問題!」他肯定紫兒在袁家。她平時都是自己開車上下班,安全上應該沒什麼問題,而且今天一早出門時,他還特別提醒她盡量早一點回家,她根本不可能跑去逛街買東酉,更不可能在其他地方逗留,所以最有可能就是被困在袁家。
  「紫璦都跟你說了?」
  邵閻疑惑的皺起眉頭,「說什麼?」
  「你……你說袁阿姨有問題,難道不是紫璦跟你說了什麼嗎?」
  「那天紫兒接到袁阿姨的電話,神色怪怪的,我問她,她什麼也不說,所以我懷疑袁阿姨可能在玩什麼把戲。顏小姐,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這……」顏歡不確定的看了鄭凱強一眼。紫璦沒說,她可以說嗎?
  「歡歡,你知道什麼就跟邵先生說,紫璦不會怪你多嘴的。」
  點了點頭,顏歡鉅細靡遺的把她知道的事全說出來,包括袁麗晴的安排,何紫璦的報恩……
  其實在得知「Silver」的老闆是袁麗晴時,邵閻已經猜到一點眉目,現在聽顏歡把事情說得更明白,他對紫兒的愛更深,愧也更深。他原來以為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一點也不重要,卻沒想到背後隱藏了那麼多令人心疼的事。
  「現在,我更肯定紫兒在袁家,而且還是袁阿姨強行把她留下來,否則紫兒一定會打電話告訴我。」
  「如果狀況真像你說的,你更不能衝動的跑去袁家找人,袁阿姨若是存心把紫璦留在袁家,你想,她會把人交給你嗎?」顏歡問著邵閻。
  「沒錯,說不定她還會否認紫兒去過那裡。」邵閻不得不承認顏歡的話是對的,他是不能衝動的跑去找人。
  「邵先生,我有一個建議,」鄭凱強表示道,「其實只要你可以拿出證據,證明紫璦確實在袁家,袁阿姨不把人交給你也不行,你可是紫璦的丈夫。」
  「謝謝你,我知道怎麼做了,不打擾你們了。」
  「邵閻,有消息請通知我們一聲。」
  朝顏歡點了點頭,邵閻匆忙的道聲再見便衝出公寓,趕著去找魏楚烈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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