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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艾瑪] [舞夜激情][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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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3 07:03:3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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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題目
        出版日期:2000-8
他可是「女人夢境」的當紅炸子「鴨」,
這小妞點了他卻不吃,真是奇也怪哉,
哦!搞了半天,原來是同行來求商業機密,
看在氣味相投的份上,
他就傾囊相授必殺絕技──大跳艷舞,
怎知自己先凍未條的慾火焚身,
只好以探班之名行泡妞之實,
孰料拳頭不聽使喚的揍了人家恩客,
這下只得用自己賠了,
哇,她果真是「夜魅」第一名「雞」,
簡直技冠群倫,艷冠群芳,
讓他忘不了好滋味,直想一嘗再嘗,
好不容易等到機會再度切磋技藝,
她竟落了紅!
不會吧,難道這是高科技下的產物?
啥?不是,
上次跟他嘿咻的是充氣娃娃……


楔子


  夜色慢慢吞噬著晨星,在夢幻和現實中來回穿梭……

  「啊……啊……」衣著不整的女郎,在寬闊舒適的大床上,張口呻吟出令人魂飛魄散的聲浪。

  這只是個交易,再簡單不過的交易。

  藍色窗簾旁駐立了另外一個人,一個穿著妝扮和床上女郎幾乎百分百相似的冷艷女人。

  挺直的鼻樑上,墨綠色眼鏡成功的擋住了她所有可洩漏的秘密,斜角邊不斷傳來的陣陣刺耳的聲浪,對她而言,這是再平常不過的生活片段罷了,她早已學會如何調適。

  看情形,快了吧……

  「嘿!艷姊,處理好了。」床上女子一聲不響的來到仇琅艷身旁,扯著身上不整的衣裳,一副個中老手樣。

  瞄了一眼床上早已一動也不動的彪形大漢,仇琅艷幽幽吐出一口氣,那是一種沒人查覺出的無奈。

  「拿去吧!」抽出早已準備好的幾張大鈔,仇琅艷沒有溫暖的聲響在這小小的房間裡顯得更加冰冷。

  結束了,這種日子她又多習慣一天了,她一直相信她辦得到的。因為,她可不能倒……

  「艷姊,明天的地點是哪裡?」愉快的數著手上還飄散著銅臭味的大鈔,女郎迫不及待的詢問著。

  像這種這麼好賺的Case,一天多來幾次也無妨,哈……

  「圓林飯店……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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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3 07:06:57 |只看該作者
第01節


  「夜魅」是一間屬於男人們遊樂發洩的天地……

  燈紅酒綠的聲色場所裡,有人作風大膽的演出激情雙人艷舞,有人純真如百合的端坐在桌角引誘著獵物手上,有人直接一扭二露三投懷的向財主們自我推銷起來,儘管手段再不一,但任誰都明白,她們的最終都只是金錢至上的崇敬者。

  那是一個豺狼虎豹,勾心鬥角的世界,有生意就搶,有男人就要,沒有道德的圈限,也沒有人在乎良心的泯滅,反正是錢,誰不搶著要?有錢才是老大。

  「董爺,請你自重點。」撥開纏繞在她腿上流竄不去的手,仇琅艷一改先前的客套,聲音變得冷冽無情。

  還是不行,這麼多年下來,為什麼她還是學不會忍受男人在她身上游移的手,以她這種身份是早該習慣的,不是嗎?

  該死的……

  「琅艷,少跟我玩這套,你早上過我的床了,還會差這一點點小服務嗎?」董峰明蔑視不屑的口氣,在他的冷哼下顯得更令人心寒。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那給我裝聖潔啊,呸……

  「董爺,我的規矩你是明白的,我一向是這樣接客人。」對於董峰明的冷嘲熱諷,仇琅艷絲毫不顯得卑微,堅硬不改的臭脾氣仍是如此的烈。

  「規矩?規矩和這個比起來哪個重要啊?」董峰明一把拿起放在桌上的大疊鈔票,色迷迷的就往仇琅艷圓潤飽滿的胸襟內塞進,哇……爽!

  「雜碎!」沒有時間讓她冷靜,仇琅艷憤怒的站起,拿了圓桌上還斟著酒的酒杯,直直往董峰明鄙夷的臉上潑,掏起胸間的大鈔,更是不屑的往他的臉上甩去。

  「臭娘們,你敢用酒潑我。」董峰明手足無措的跳起,擦拭著臉上的殘跡,氣焰的三把火在瞬間燃燒,舉起手就欲往仇琅艷的臉上甩。

  他是來找女人,不是來找氣受的……

  「哎喲,董爺,您這是在做啥呢,我們小艷惹您生氣啦?」陳虹玉的適時出現,擋住了正怒火相對的兩人,她連忙拍打安撫著董峰明的不悅。

  陳虹玉是這家酒店的負責人,雖然她開的店做的都是見不得光的事,但私底下她對店裡的小姐卻個個是愛護有加,尤其是仇琅艷,她超脫艷絕的容貌和她那七年來一直沒變過的接客規則,更是令她心生猶憐。

  「幹什麼?你瞧瞧你店裡的小姐對我做了什麼?」董峰明指著自己名牌的西裝外套,看到上頭的漬點更是怒火中燒。

  「唉!小艷,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呢,去去去,給我到休息室去反省。」陳虹玉嘴裡雖是責罰,而眼神卻暗示著仇琅艷別再鬧事,這裡讓她來處理就好。

  「不小心?老闆娘,你說話太客氣了點吧,我一定要她親口向我道歉陪酒。」董峰明不留餘地的說出他的要求,一步也讓仇琅艷退不得。

  這樣就想開溜,想得美喔。

  「這……這這……」陳虹玉夾在中間顯得相當為難,這要她如何論錯呢?

  「媽桑,這不是我的錯,我一句話也不會道歉。」仇琅艷表明了立場。

  人善被人欺這句話,她早已耳熟能詳了。

  「老闆娘,錢要不要賺,你自己看著辦,我相信你是聰明人。」董峰明誓在必得的露出淺淺的微笑,他絕對相信錢才是她們的一切,不然她們待在這裡做啥呢?

  「董爺,和氣生財嘛,大家各讓一步,事情不就圓滿解決了嗎?大家一向都知道我們小艷接客的規矩,就是只有在床上才能碰她,是您剛才先壞了規矩的,也不能怪小艷啊。當然,小艷也實在太衝動了點,把董爺您灑得全身濕,沒關係,董爺,這件事我一定負責到底好不好?」陳虹玉軟硬兼施的動之以情,不希望得罪了這個大財主。

  「這個嘛……」手指勾爬著嘴角沉思,董峰明的意志開始顯得不定,似乎是對自己先引起的戰火感到一絲困窘為難,但一下就點頭和對方和解,不是顯得太沒威嚴了嗎?

  「董爺,您大人有大量,就別和我們女人計較這種小事嘛,這傳出去對董爺您的聲望多不好啊。」陳虹玉抓住了董峰明眼裡的游動,趕緊再加一把勁。

  「算了,今天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和這娘們計較,但今天的費用怎麼算,我來這不但沒有享受到,反而還飽嘗無名的怨氣,你說怎麼辦?」董峰明逮到機會,便不分青紅皂白的開始計算起自己的利益,一副死皮賴臉。

  「不算,當然不能算您今晚的費用,外帶您的西裝我們還會免費幫您清洗乾淨,還有您下次來我一定給你打六折,董爺您看這樣好不好?」陳虹玉眼光一向看遠不看近,見到對方態度稍微和緩,不計成本的就做起客人至上的售後服務。

  「好,我爽,老闆娘……你為人夠厚道,我下次一定不會忘了來你的店捧場,哈哈……哈……」董峰明滿意的笑朗聲充斥著,對於省下一筆為數可觀的鈔票感到心滿意足。

  在他走後的天空,夜也漸漸沉了……

  休息室裡。

  「小艷,你是愈活愈回去了是不是?」陳虹玉責備的語氣仍夾帶著關懷,她實在不知如何教導這個令她擔心的女孩。

  「媽桑,你知道那不是我的錯。」仇琅艷沒有多解釋什麼。

  「我們不談這個問題,你幹這行也這麼久了,如何安撫客人的心,你還學不會嗎?」陳虹玉搖頭歎氣的說著,她會幫一次、兩次、三次,但若哪天她不在店裡,要是再發生這種事怎麼辦?真教人擔心……

  「媽桑,我知道你關心我,但那已是我最大的忍耐了。」盯著雪白的牆壁,仇琅艷感到些許的疲倦。

  為什麼他們老愛破壞遊戲規則呢?

  「小艷,有些時候忍一忍,會比你被帶出場好一些。」陳虹玉打從心底不明白,為什麼小艷情願被帶出場任人玩樂,也不許別人在店內多碰她一下?

  「這些細節我以後會多注意的,媽桑,你放心吧。」仇琅艷沒有多說什麼,空洞的眼神裡摻雜著百種情緒。

  快樂,是個多遙遠的形容詞……

  「有事別悶在心裡,告訴媽桑好不好?」陳虹玉關切的問著,早已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在疼愛了。

  「媽桑,我會有什麼事瞞著你呢?你別想太多了。」看了陳虹玉一眼,仇琅艷敷衍的一筆帶過。

  「沒事就好,既然今晚你沒客人了,讓你早點回去看看你母親吧。」體貼的陳虹玉決定放人。

  「媽桑,謝謝你。」仇琅艷露出由衷的感謝,現在最讓她牽掛的就只剩她那年邁的母親了。

  「去吧……」陳虹玉揮了揮手,心思愈加緊密。

  這孩子的自我意識愈來愈強烈了,不知是好是壞啊……

  哥聖恕療養院

  「媽,今天過得還好嗎?」示意了看護小姐下去休息後,仇琅艷冰冷的臉頰終於在此刻有了變化,絢爛的笑容將一切不愉快全隔絕在外。

  「死不了!」仇惠君的厭惡一觸即發,隱隱約約中嗅得出暴戾的徵兆。

  只要一想到自己這雙動也不能動的腿,心中對仇琅艷的恨意就不由得又多添幾許,要不是她,自己也不會落到今天這麼淒慘的地步……

  「那你還想不想吃些什麼,我去買給你吃?」仇琅艷笑容滿盈,對仇惠君的惡言相向早已能釋懷。

  她母親會變成這樣,她的確要負最大的責任,要不是她的出現,她母親和父親一定過得很快樂吧。

  「我就算餓死,也不會吃你買的東西。」憤懣的把臉甩向另一邊,仇惠君理也不想理她。

  「那……那夜晚風大了,我幫你把窗戶關小一點。」仇琅艷快速的將腳步移至窗旁,不給她母親拒絕的機會。

  「喂,你……」仇惠君雙眼瞪大。「叫你別碰我房裡的東西,你聽不懂是不是?」火氣一上來,仇惠君一洩三日來的積壓,卻因盛怒而喘咳不停。

  「好好……我不動,我不動,媽您別生氣,您身體不好。」仇琅艷緊張的輕撫仇惠君的背脊,為方纔的舉動感到自責不已。

  「我叫你別碰我呀,掃把星!」高分貝的拉扯聲帶,仇惠君如遇著刺蝟般的撕吼,身體的顫視更顯頻繁。

  「好好……好好……不動不動,我不動,媽您別生氣,別生氣。」仇琅艷忍住自己的擔心,勉為其難的退至牆角,心底卻為母親的情況感到焦慮。

  為什麼在母親面前她永遠都是動輒得咎,難道母親真的不能原諒她嗎?她不想這樣的,真的不想……

  「你是掃把星……掃把星……」仇惠君歇斯底里的開始呢喃不斷,因歲月侵蝕的面容顯得蒼老皺黃。

  「媽,我離您遠遠的了,您不要再氣了,對身體不好的。」仇琅艷心酸的流下眼淚,望著不能自己照顧自己的母親,忽然一下沒了主意。

  「我不想看到你啊,滾啊……滾……」仇惠君再次抽動著嘴角,不平的情緒早已遍佈身體血脈。

  「好……媽,我走,我走……我立刻走,我馬上就幫您叫看護進來。」拭去臉上的淚珠,仇琅艷百感交集的步出她永遠也跨越不了的禁地。

  她虛弱無力的走在樓梯間,慘淡的臉白得讓人看了心生不忍,她一直想補償,但她找不到方法啊,她就像只已經倦了的鳥,只想找個安全的窩棲息,但她不能,因為還有母親的醫療費要負擔。

  她從來就不怪上天對她的殘忍,雖然她從小沒機會讀書,但人各有命的道理,她還能體會,她只知道要努力活下去,其他的別想太多。

  而當務之急,就是醫好她母親的那雙腿。

  「小艷……小艷……」聲音來自一位年近六十的婦人,她輕柔的叫喊著陷入沉思的仇琅艷。

  「啊……對不起,院長,有事嗎?」抱歉的點點頭後,仇琅艷看向她。

  「昨天醫院那邊有消息進來,說再過一段時間可能就會有適合你母親骨髓移植的機會,如果你錢足夠的話,可以盡快和他們聯絡,也好趕快安排事宜。」院長親切的笑容似乎是在為仇琅艷高興,但另一方面她也有擔心的事。

  「真的嗎?」仇琅艷悲喜交加,不一會又頓了下。

  「怎麼?錢還是不夠是嗎?」院長一語道出她的痛楚。

  「院長……我……」仇琅艷為難的囁嚅,對那筆天文數字的款項感到暈頭轉向。

  「孩子。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你盡力了。」院長明白仇琅艷財務吃緊,一個女孩要負擔看護全年的費用,還得支付醫療復健費,和療養院的費用已著實不易,更何況還要湊出一筆額外的醫療費,這中間她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院長,謝謝你通知我,我會盡快想辦法的。」仇琅艷感激的道謝。

  「孩子,如果真的處理不了,我可以幫你的,那塊土地對我而言真的沒那麼重要。」院長再次提出她早已說過數次的建議,無奈仇琅艷始終沒有接受。

  這七年來,她目睹仇琅艷對她母親的關懷愛護之情,在這個人情冷暖的世界裡實屬不易,只是,上天似乎從不給她好日子過啊。

  對於她這個已踏進棺材一半的人來說,看多了世事的蒼涼後,她更能體會行善的重要,既然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去幫助別人,何樂而不為呢。

  「院長,那是您孩子留給您的最後一樣東西了,我不可以用它,而且您現在獨自一個人生活,您就留著它以備不時之需吧。」仇琅艷婉謝了院長的好意,不希望院長為自己的事而冒險,畢竟世事難料。

  「好孩子,我說不過你,不過我希望你知道,哪天撐不下去時,記得別苦了自己,要來找我,懂嗎?」院長不忘提醒著堅持不願接受她援助的仇琅艷,心中的歎息更加深了。

  「我知道……」仇琅艷抽抽噎噎的哭倒在院長的懷裡,只有院長才是她真正的避風港啊……

  「女人夢境」是一家位於台北鬧區的知名酒館,它提供的服務不只是飲酒作樂而已,還包括慰藉女人寂寞難耐的芳心,滿足女人的慾求不滿,它又被稱做「Lonely Hearts Club Band」這裡全充斥著牛郎。

  「東哥,梅姊要你過去她那坐一下。」負責在場內跑腿的小弟,再一次提醒著正和一位火辣女郎有說有笑的梵翔東。

  「喂!你說什麼呀?你沒看到阿東正在陪我嗎?」火辣女郎不客氣的大聲訓了通風報信的小弟一頓,搞什麼,她先到的耶。

  「可是,梅姊她……她說……」無辜小弟被罵得不知如何是好,那邊的客人要東哥陪,這邊的客人也要東哥陪,那他要聽誰的?

  忽然間,他開始抱怨起這家酒館的制度不周全,什麼這樣比較有看頭,苦了他們這些替小姐叫男人的小弟。

  這年頭,錢真不好賺。

  「好了,小娜,別罵他了,他只是在做他應做的事而已。」梵翔東拿起紙巾擦了擦還留在嘴角的唇印,示意那位小弟先下去。

  「東哥,那個女人怎麼可以這樣嘛,是我先點你的。」女郎撒嬌的搖了搖梵翔東的手,不准別人從她手上搶走她要的男人。

  她可是花大錢才點到他的耶……

  「小娜,別這樣,這只是規矩嘛,乖!我去招呼她一下,馬上回來陪你。」梵翔東圈住胡佩娜的細腰後,轉而在她臉頰上留下一吻。魅人心的本錢他一向雄厚的很,更別提這一個淺淺的吻,對胡佩娜來說,是多麼欲仙欲死了。

  「東哥,你別去太久喔!」胡佩娜還停留在方纔的幸福中,說起話來也顯得小鳥依人多了。

  能被這間店裡的當紅炸子鴨梵翔東吻到,那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事,只要能得到他的一個吻,要她們付出再多的價碼,她們都願意。

  「乖乖等我回來。」臨走前還不忘拋給胡佩娜一個飛吻,梵翔東不忘叮嚀的說著。

  「呼……蠢女人……」

  「喂!在想什麼?」突如其來的一聲,震著了梵翔東的經脈。

  「是你。」斜睨了眼前的男子,梵翔東的怒氣又燃燒志來。

  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會硬讓他做了他的人情。

  「當然是我,不然你以為是誰。做得還習慣吧?」一想起這兩個月來,生意大漲的程度,徐鴻的心就甜滋滋的。

  「能不習慣嗎?」要能不習慣的話,他還會呆呆的在這任女人折他的壽?

  「聽你的口氣,似乎是很『不』習慣?」

  「廢話。」口氣甚差的梵翔東一想到等會的酷刑,不由得眉頭又皺得死緊。

  這年頭的女人,真的都那麼欠男人嗎?

  「來這裡很有成就感?那麼多女人包圍著你,不好嗎?」嘩然一笑,徐鴻的臉部表情甚是傷人。

  「那你怎麼不來接客看看?」

  徐鴻何嘗不想,但誰叫他老媽天生給他生得拙。

  「真不曉得你哪來的怪癖,商業頭腦竟然動到這種地方來。」想他堂堂也是一家知名企業的總裁,竟然還需要賺這種外快。

  「賺本養老婆啊。」徐鴻理直氣壯的陳述著。

  現在生活水準高,連帶娶女人的本也高得要命。

  「養老婆?我看是養二房吧。」恐怕還有三房、四房、五房……誰知道。

  「別說的好像你很瞭解我似的。」提了一下那千斤重的古老眼鏡,徐鴻嗤之以鼻的說著,臉上有幾許被抓包的慌張。

  這小子……

  「那是不是你也別把我當作跟你很熟似的。」梵翔東反將一軍,對他這個陳年損友感到莫可奈何。

  他到現在還是無法相信,自己真的在這種店裡兼差。

  「要不是你上次在這出現過一次,我又被那些寂寞難耐的女人們煩得七竅生煙,我會犧牲像你這麼好的朋友嗎?況且我們之間也不用分得這麼清楚吧。」徐鴻說得好像全是梵翔東一個人的錯似的,竟振振有詞起來。

  「別把罪推來我這,當初是誰硬要我來觀看你偉大的心血啊,還有臉說咧。」挖苦著身旁毫無悔意的徐鴻,梵翔東清楚的明白這種日子還是得過。

  「所以你魅力強,無人能擋嘛,我不靠你,那要靠誰?」見風轉舵時,千萬記得轉得漂亮點,像他……嘿,功夫有到火候了吧!

  「少在那危言聳聽,我這個差事幹完絕不再踏進這一步。」揚聲宣告後,梵翔東便大步邁向——黑暗的世界。

  她還是走進這家店了,仇琅艷徘徊在外頭長達一個多小時,她不知道她的抉擇是不是正確,但只要一想到母親終日受到的煎熬,她還是不得不厚著臉皮走進去。

  「嗨!小姐,新面孔喔,找男人嗎?」負責櫃台的男子一見有美麗的女子走進,馬上上前去招呼。哇!這馬子不是蓋的。

  「是……是啊。」仇琅艷尷尬的應道。

  「小姐,有『呷意』的人選嗎?」櫃台男子像盯獵物般的直瞧著仇琅艷,對她的美色感到無勝欷吁。

  正點啊!

  「我要最搶手的那個人。」仇琅艷豁出去了,為了母親的醫療費,她必須找到能在最短時間內賺最多錢的方法。

  「啊,又是東哥啊?你知道消費方式嗎?」櫃台男子提醒道,曾有太多女客人來這,沒問清價碼就亂點一通,常常需要場外「溝通」,所以不得不謹慎點。

  「不清楚。」仇琅艷直接說道。

  希望她負擔得起。

  「點我們東哥的計算方法是每小時一萬二,但不能包出場,席間若有別的女客人也點他,東哥照樣要過去服務,但那段時間不會扣起來,錢照算,這樣你懂嗎?」

  「也就是說,有可能一小時裡跟他談不上幾句話,一萬二還是得照付?」仇琅艷驚訝的問道,這……簡直是天價。

  但她要賺的就是這種錢。

  「美麗的小姐,你可以點我的台,我一小時只算你兩千,你說好不好?」櫃台男人不自覺的推銷起自己來,完全忘了他的工作性質是什麼。

  「你?沒興趣。」仇琅艷不給面子的道出她的想法。

  「小姐,你……『粉』不給面子喔?」櫃台男子有點氣餒的說出一口破國語,當場被拒的男人感到無地自容。

  「別浪費我的時間。」仇琅艷無心和他再鬥嘴,她現在是分秒必爭,她已錯過她母親的第一次換骨機會了,這一次無論如何,她也要盡力做做看。

  「喂,小姐你……」櫃台男子還想再多說什麼,忽然看見正從前方步來的梵翔東。「東哥,你的台啦。」櫃台男子無奈的指了指眼前已插翅而飛的美人,搖了搖頭。

  「她?行了。」梵翔東望了仇琅艷一眼,對她的美麗感到驚訝。

  這大概是上天安排給他的補償吧,哈……漂亮妹妹。

  「小姐,請問芳名?」梵翔東帶領她來到牆角的一間小套房,問了客套話後,把自己的名片遞給她。

  「仇琅艷。」仇琅艷算是見識到了,他身上真的有一股難以抗拒的電力在吸引她,那是一種屬於野性的狂,但這種段數,她也能辦得到嗎?

  「看不出來你還需要我們服務。」梵翔東勾勒起漂亮的唇型輕笑著,是真的有點不可置信。她身邊圍著的男人,絕對不會少到還需要她到這點男人。

  她真是個標準的美人胚,是個混血兒吧,五官輪廓的深沉,把她細緻的臉蛋展現得可圈可點,被緊身外衣包圍著的身材,不難看出身材之曼妙,只不過她似乎不愛笑,全身冰的很。

  「不過我倒看得出來你的確該在這種地方服務。」冷言冷語的回著他的話,仇琅艷抹角的在損他是吃軟飯的料。

  「我是不是什麼問題都可以問你?」她沒打算和他噓寒問暖,想爭取最快的時間和最多的效益。

  「你問。」梵翔東不拖泥帶水的說,對她感到好奇。

  「我想知道你如何能不必犧牲自己的身體和我觸碰,也能讓我甘心付出這一萬二?」仇琅艷驚爆的說出讓梵翔東為之驚訝的問題。她要學的就是這種本領,她壓根兒也不想被那些臭男人碰一下。

  「基本上,我覺得和你觸碰並不算是『犧牲』。」他輕笑的用手指刷過她的臉頰。

  「別和我打哈哈,你只需回答我的問題。」仇琅艷撥下在她臉上不安分的手,急於知道這個困惑她許久的問題,也是擋她財路的問題。

  「嗯……這個問題嘛……嘿!有了。」梵翔東像是找到了路子,不加思考的站起,走到離仇琅艷約兩公尺的距離,臉上帶著莫名的笑。

  「你看清楚嘍。」他不忘提醒著已全神貫注,像要赴戰場似的看著他的仇琅艷。

  他使出最誘惑人心的眼波,掃向眼睛一眨也不眨的仇琅艷,緩緩解開他第一顆鈕扣,直到上衣被他丟到地面,露出古銅色結實的肌膚。

  仇琅艷雖看得有點莫名其妙,但不可否認,他的身材真是一等一的好,強而有力的臂膀像是個安全的避風港……稍一閃神,仇琅艷臉上的紅暈隨之而上。

  她想到不該想的地方去了……

  梵翔東沒有停下動作,開始解開在腰際上的反帶,再慢慢拉下拉鏈……

  「喂!等等,你做什麼?」仇琅艷嚥下一口水,忽然覺得自己的臉燙得像煮沸的白開水。

  她在害羞什麼?又不是沒見過。

  「咦?我在回答你的問題啊,你看不懂嗎?」梵翔東停下手邊的動作詢問道。

  「你回答問題就回答問題,幹麼要脫光衣服?身材好,不會留著回家慢慢『孤芳自賞』嗎?」仇琅艷腦筋開始恢復運轉,開始覺得花那一萬二不值得,他簡直在浪費她的時間,不是,浪費她的錢。

  「難道你不覺得能欣賞我的裸體,要比觸碰我的身體還要值得許多嗎?」梵翔東的說出他引以為傲的身材,表現得落落大方。

  「啊?」仇琅艷忽然恍然大悟後只想昏倒。

  「怎麼?不滿意?」梵翔東有點不敢相信他看到的表情,他似乎看到她眼裡的嘲笑。

  「沒有別的方法了嗎?我是說……像說說話就好啊,或唱唱歌之類,再不下下棋也可以。」仇琅艷認真的舉例,像是要激發他的靈感似的。

  「這個嘛……」收起戲謔的玩心,梵翔東發覺自己不但兼牛郎還得兼家教。

  這女人有沒有找錯地方啊?來這種地方問這種問題……

  忽然——

  「東哥,你怎麼在這?梅姊在發脾氣了。」驚訝的發出痛心疾首的聲音,方才無辜小弟再一次叮嚀著又陷入美人香裡的梵翔東,他早晚會受不了壓力而滾回家吃自己,唉!錢歹賺。

  「知道了,我馬上過去。」交代一聲後,梵翔東迅即的整理了衣裳,就欲轉身先安捺一下仇琅艷。

  「你真是『一言值千金』啊。」她搶先一步開口了,失望全寫在她臉上,看來有面子的男人不見得也有裡子,唉,白花了一萬二。

  「別那麼快失望,你的問題,我會幫你解出來的,等我回來,OK?」梵翔東望著面容落寞的仇琅艷一會,心中的疼惜亦多了幾分,她似乎很重視這個答案,但……為什麼?

  「你先過去吧。」不知為何,仇琅艷的心情因他的保證而有些許寬心,其中因素,她也說不上來。

  或許,是她相信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吧!不是嗎?一萬二的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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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3 07:08:08 |只看該作者
第02節


  十分鐘後——

  「美人兒,你的問題有解了。」一打開門,梵翔東因自信而露出自豪的笑容,讓仇琅艷有了短暫的昏眩。

  他好耀眼……

  「真的?」仇琅艷沒有察覺到,自己早已蕩然無存的喜悅,又悄悄爬回心頭。

  「但我得先知道,這個問題是你替自己問的嗎?」梵翔東急切的想知道。

  莫非她也是同行?

  「這有什麼關聯嗎?」仇琅艷提高警覺,開始覺得眼前的男人似乎不簡單。

  「大大有關聯,所謂對症下藥你明白吧?」梵翔東找了個堂而皇之的理由。

  「這……」仇琅艷猶豫著該不該老實說,如果讓他知道實際情形,對她的幫助或許會直接些,但若讓他知道,又怕他只是隨便唬唬她,那她又何必多暴露自己的背景。

  「別想太多,我只是就事論事。」梵翔東投給仇琅艷一記放心的笑容,她現在需要的只是對他的信任罷了。

  「沒錯,這是我的問題。」仇琅艷緊繃的扯動面容,給了個淺笑。

  「那就沒問題了,你可以大跳艷舞。」梵翔東腦筋轉了轉,已能理出頭緒。

  他該死的猜對了吧!

  「艷舞?」這兩個字對仇琅艷的震撼力實在不小,這是一個她從來沒想過的方法,因為她根本不會跳舞。

  「你知道一八九二年,在美國曾有一位酒家女佛羅蜜雪莉,因大跳艷舞而賺入年收入六百多萬美金的消息嗎?」梵翔東瞟了她一眼。

  「我知道。」仇琅艷印象中看過這篇報導,佛羅蜜雪莉是以二十分鐘為一場,每場淨收三百至四百半美元不等的價錢,要不是她堅持一天只肯接一定的場數,相信她一年下來的收入絕對不止如此而已。

  「我相信你也有這個能力。」梵翔東露出讚賞的眼光,掃射了她全身一遍後,更相信她絕對有征服男人的魅力,她會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

  「我?我想我有必要讓你知道,我對跳舞根本一竅不通。」她不得不老實承認。

  「我會教到你會。」梵翔東狂傲的黑眸流露出屬於他特有的男人味。

  「你?哈……我可付不出這龐大的師資費用。」仇琅艷輕笑,覺得他說的有如紙上談兵般容易。

  「你也可以幫我刷刷背、洗洗衣,或者用暖床來代替都行。」梵翔東用著暗示的話語挑動著仇琅艷的神經末梢,眼瞳緊瞅著她。

  「做夢。」她二話不說的直接拒絕,她一向看不起這種趁人之危的男人,沒想到他也是。

  「牛。」牽到北京還是「牛」……

  「哈!開開玩笑就生氣啦?跟你鬧著玩的,走吧!」梵翔東收起如惡魔般的邪笑,拉著仇琅艷的手往門外去。

  「喂,你拉我上哪去?」仇琅艷邊被拖著走邊問著,不知他葫蘆裡賣什麼藥。

  「教你跳舞。」梵翔東平淡的話裡混雜著一絲興味,他有點期待。

  「教我跳舞?我又沒答應要幫你刷刷背、洗洗衣,還有暖床。」仇琅艷嗤之以鼻的瞥向擅自作主的梵翔東。

  「不收你任何費用,如果哪天你忽然覺得不幫我做點事『太可惜』了的話,再補償我也不遲。」他的態度依然輕鬆,看不出有些微勉強。

  「想的美喔。」她忍住伸出舌頭做鬼臉。

  「哈哈……」梵翔東嘻皮笑臉的模樣,倒有幾分痞子樣。

  梵翔東簡單的交代一下他的動向後,拉著仇琅艷走到一間佈置得曖昧的閣樓,裡面佈滿了各式輔步舞的器材,還有一大排五花八門的衣服。

  「去換上這套衣服吧。」梵翔東有板有眼的態度,顯示他是認真的。

  「換衣服?」仇琅艷指著他手上那套限制級的衣服,開始懷疑他真正的動機。

  「想要做一個完美的舞者,衣服的搭配絕不可馬虎,選擇一件適當的衣服會比你跳了大半天的舞還要有效果。」梵翔東就像一個專業的講師,有條有理的敘述著。

  「我知道了。」她知道現在不是鬧彆扭的時候,他是來幫她的,不是嗎?

  數分鐘後,仇琅艷躡手躡腳的走出更衣室,雙手忽然不知該往哪裡擺。這種暴露的衣服她曾穿過數次,只是為什麼今天穿在身上卻覺得怪怪的。

  是他的關係嗎?

  「Good!很適合你。」梵翔東不自禁的嘉許,這套黑色系列絲絨的衣服,把她獨特的冷酷氣質表現得淋漓盡致,她的身材真好。

  梵翔東移不開視線,她是天生的衣架子,雖然個頭不算高,但身材比例適中,那如白嫩豆腐般吹彈可破的膚質,把他的心惹得一陣紊亂。

  「接……下來呢?」雖然早已習慣男人加諸在她身上的色眼,但此時此刻,仇琅艷仍顯得有些不自在。

  「OK!你注意看著我的動作。」梵翔東上前搭起她的柳腰,一手勾著她如白雪般的粉頸,心跳的頻率愈來愈頻繁。

  「這……」仇琅艷仍是不解,總覺得好像要跳雙人舞……

  「雖然你表演的是獨秀,但你得讓別人看出你所有的肢體語言都是在挑逗著你眼前的男人,當然……他只會是個隱形人,在想像跳雙人舞之前,你一定得先習慣隱形人的存在,之後你才能慢慢體會出真實感。當然,你現在可以把我當成……一根柱子。」梵翔東嘴裡看似嚴肅的在解釋著她的疑惑,但眼裡卻有著情愫。

  「我懂了。」仇琅艷盡量壓住心中的澎湃,告訴自己要專心學習,她就是為此而來的,不是嗎?

  梵翔東開始帶動著她發揮感覺視聽,流暢的身形彎如一攤矯捷的海水,總能在最適當的時刻,填滿它流過的地域,沒有任何的遺漏。

  仇琅艷的學習能力很強,總能很快的弄懂他想表達的情境,他更是細心的教她如何完全補捉男人的視線,直到他忘了自己也是個男人。

  「記得手的蠱動和裙擺撩撥都是你的一大利器,你得抓到它們中間的訣竅。」梵翔東示範的做著性感的肢體動作,陽剛的氣味剎那轉成女人獨有的嫵媚嬌姿。

  「這樣嗎?」仇琅艷難為情的學著他做出煽情的動作,臉部燥熱不已。

  「不對、不對。來,你的手得配合你扭動的方向,像這樣……」梵翔東覆上她的手,貼上她的大腿,柔柔慢慢的在私處不遠的地方磨蹭,適時配合著她扭腰擺臀的方向。

  時間在無形中被慢慢加熱,梵翔東開始後悔自己的……「鴨」婆了。

  他早晚會被慾火燙得屍骨無存。

  「這樣懂了嗎?」梵翔東如癡如醉的望著臉上如晚霞般紅潤的仇琅艷,所說的每一字全充滿了一發不可收拾的情慾。

  「嗯……」仇琅艷低頭不敢看他的表情,她猜自己的臉一定像是煮熟的蝦子。他怎麼老是教這麼曖昧的動作,這種舞她真的能在客人面前收放自如的演出嗎?

  「首先,你絕不能害羞。」他看穿她的想法,輕輕抬起她的臉龐,磁性般的聲音令人如癡如醉。

  「可是我……」仇琅艷想說出她的困窘,無奈不知從何開口。

  「給你點鎮定劑。」梵翔東突兀的說出這句話後,即將她瘦骨嶙峋的身子緊密的擁在懷裡,隨即覆上她的唇,他非嘗嘗這個折磨他一個多小時的紅唇不可。

  原本頭腦就被他弄得有點渾沌的仇琅艷,這會腦筋一片空白,梵翔東的吻粉碎了她先前對愛的刻板印象,這個吻來得如此突然卻美妙,她一點也不想鬆開他。

  一陣電流酥麻的竄入仇琅艷的心口,緊貼在梵翔東的臂彎是那麼令人神魂繾綣,她發覺自己開始迷昏沉……

  「有效嗎?」抽離仇琅艷令人迷漾的身體,他撥了撥她垂至眼瞼的髮絲,眼露狡黠,促狹的捉弄著她。

  「看來我是引狼入室。」仇琅艷嘲笑自己的抵抗力弱。

  「如果這隻狼能讓你把害怕化為振奮的力量,就算是『渴』死,我也不會怨一聲。」梵翔東一語雙關,他真誠想幫她。

  「如果這隻狼真的那麼好心,那小紅帽的表現豈不太不道德了。」仇琅艷接著他的隱設發揮,忽然有心情和他讞侃了。

  「所以你不會那麼狠心吧?」梵翔東心中蠢動的壞因子又開始在套她的話。

  「雖然不會狠心到讓它渴死,但也不至於會送上一杯水讓它解『渴』。」仇琅艷漂亮的回了她的答案。

  「哈哈……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甘心送上那一杯水的。」梵翔東信心飽滿的說著他的宣誓,至今還沒有他釣不上的女人。

  「希望那不是杯滲著毒藥的水。」仇琅艷笑逐顏開的嘲諷。

  「喔!忘了告訴你,我一向有解毒的功力。」梵翔東輕盈的撫過她只隔著一層薄紗的背脊,綣戀迷霧隨之排山倒海而至。

  「希望你的毒不會解太久。」仇琅艷忍住心中作祟的感情因子,不禁覺得他的臉皮相當厚。

  「放心,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抓到她的語病,梵翔東成功的扭曲她的意思。

  「懶得跟你辯。」掙脫出他的鉗制,她無心戀戰,自顧自的走進更衣室。

  「不練了?」他挑高眉梢。

  「相信你這名『鴨』可以出高徒。」仇琅艷在高捧自己之時,仍不忘多損他幾下。

  所教的竅門,她已能掌握八九分,現在只要靠她努力練習。

  「祝你成功。」梵翔東一改嘻笑語氣,伸出雙手表示他真心的祝福。

  「為什麼要幫我?」在雙手交疊的剎那,仇琅艷問道。

  「很多事,是沒有原因的。」聳了聳肩,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是嗎?你沒有瞧不起我?」她們這種拜金女郎不是最讓他們男人瞧不起的嗎?

  「瞧不起?別忘了,瞧不起你就等於瞧不起我。我相信會入這行的都有不為人知心酸的一面,你別想太多。」

  「同病相憐?算了,不管怎樣,我真心謝謝你。」望著他如撒旦般的俊逸臉龐,仇琅艷忽有說不出口的悸動,但卻被深深埋葬了。

  「別讓我失望。」打氣的拍了拍她的肩,梵翔東的關懷像是陽光般照亮她灰暗的心。

  「放心……」

  「小艷,走那麼快幹什麼?」三個男人七嘴八舌的堵住,正欲加快速步離開辦公大樓的仇琅艷。

  「有事嗎?」她冷冽的應了一句。

  為什麼不能放過她,為什麼一定要干擾她好不容易營建起的自尊?她只想好好的工作,替她有限的青春留下美好的回憶。

  「當然有事,想和你續續舊而已嘛……」面貌醜陋男子搭上她的肩,曖昧的說著。

  好不容易讓他逮到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他怎會笨到讓她走。

  「無恥。」仇琅艷怒不可遏的罵著,對自己的惡運感到力不從心。

  這七年來,她接的客人為數不少,偶爾在路上碰到曾捧過她場的男客人,難免被吃吃豆腐,但只要不加理會,他們覺得自討沒趣便會離開,但三個月前,好死不死的偏偏讓她接到自己公司裡的主管和同事。

  「哈哈……怎麼?上床淫蕩得很,下床就全不認人啦,嘖嘖嘖……」另一名男子搓著下巴,毫不留餘地的輕薄著。

  「讓開。」仇琅艷含著顫動的唇,聲嘶力竭的瞪著說。

  「喔……還是不給錢就浪不起來啦,真是標準的見錢眼開啊。」一名男子自以為是的道。

  「我看是沒見到咱們的『長處』,她騷不起來啦,哈哈……」在旁的男子跟著起哄。

  「喂,你們倒是說說看,如果我們把她的『正業』說給同事聽的話,嘿嘿……不知道她的接客量會不會爆增喔……哈哈……」接著,三個男人不禁狂笑。

  「何必苦苦逼人呢?」緊咬著唇,仇琅艷不知道自己的忍耐極限是否已達到頂點。

  在傳訊企業裡,她好不容易從一個幫人家倒茶水的小小職員,晉陞到現在稍有成就的秘書助理,她一路走來都是咬緊牙關在撐的啊,她真的不想放棄。但是萬一他們真把事情傳出去,那她還能在這公司立足嗎?仇琅艷連想都不敢多想。

  「不逼人,當然不逼人,只是希望我們下次去光顧時,你可以給我們打個折啊,你說好不好啊,小艷?」一名男人露出貪婪的嘴臉,用手持起仇琅艷的下巴,貪戀她的美色。

  「想玩女人,沒錢就少嚷嚷。」仇琅艷不屑的加以反擊,只覺他們個個面目可憎。

  「你……好,沒關係,聽說你現在會表演艷舞,不然改天你給咱們兄弟跳個幾圈,只要我們爽,你的秘密就永遠是秘密了,怎樣?」男子不假辭色的想從她身上撈些好處。

  「你做白日夢去吧。」仇琅艷一氣之下,執起皮包大力的往那男子的臉上重重揮去,接著衝到馬路旁攔了輛計程車呼嘯而去。

  她一向討厭看人家的臉色過日子,尤其是視她為玩物的男人。

  是不是進了這一行就等於沒有自尊,永遠不可能翻身了呢?打從她懂事以來,所過的生活不是偷就是賣,沒人願意施捨給她一點溫暖。

  她和母親寄居在一間破爛的療養院裡,而那裡的院長從沒給過她好臉色看,每天能吃得到一頓飯,對她來說就像是喜從天降般。直到她的身體每況愈下,她學會了偷東西,以補給發育期間所需要的營養。

  在十六歲那年,她多少知道大人間的秘密,也在那年終於明白,為什麼母親總是沒給過她好臉色,但她並不恨母親,而是感到深深的歉意,因為她是一開始的導火線。

  為了讓母親能得到更好的醫療資源,不得已她選擇了下海。

  雖然那時她還小,卻明白如何保護自己,而她幸運的遇上了祺哥幫她取得藥物的門路。雖然在外界來說,他算是人人喊打的緝毒犯,但在她眼中,卻是不折不扣的好人。

  傳迅企業十二樓總裁室。

  「總裁,今年外銷部的業績我們已再升了十二個百分比。」手拿著傳訊企業今年業績報告的業務組組長陳霖福,神采奕奕的報告著。

  陳霖福不禁沾沾自喜自己的眼光獨到,自三年多前他們的老東家被併購後,每個人都不看好新公司的未來展望,紛紛轉移陣地,要不是自己賭了這一把,靠著是老手的經驗安穩坐上這個主管的位置,現在也不會那麼發達,嘿嘿……真是跟對主子了。

  「十二?你認為這樣就很好了嗎?」梵翔東面無喜色的反問,手裡習慣性的點上一根雪茄。

  「總裁,根據我們業務部調上來的資料顯示,今年各大行業的營利調漲度都不是很高,在外銷競爭力強悍的市場裡,我們的成績已算是佼佼者了。」陳霖福雖然樂於公司的業績爬升,但面對野心勃勃的總裁,他的聲音不自覺的低了許多。

  「今年西歐國家的外銷紡織業都大幅下跌,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他們大規模的引進濕熱國家的材料,才會造成外銷滯留,我們公司從兩年前就全力改善這類的缺陷,可是連他們今年的淨利都漲了八個百分比,你說我們的業績算好嗎?」梵翔東威風凜凜的陳述著他不滿意的原因,口氣的強硬讓人不由得心顫。

  「可是,總裁,許多大批下訂單的公司,都要求希望能和總裁見上一面談細節,但是總裁您的時間又有限,所以……所以才會耗損那麼多……機會……」陳霖福囁嚅的說出他的看法,感歎下屬難為。

  「你的意思是說,都是我的錯嘍?」梵翔東笑容可掬的看著不怕死的他。

  「當……當然不是總裁的錯,總裁事業做……得大,時間當然會不夠用,是我們笨,不會替公司招攬客戶,是我們的錯……」陳霖福支支吾吾的道歉,覺得受的氣真冤枉。

  「還有,你身為業務組的組長,希望你學會如何端正風氣,最近六樓下層不斷傳來有女同事要調部門,你們以上欺下,可有這種事?」梵翔東抿起唇,斥責的問著,他絕不許公司裡有這種人。

  「總裁,沒的事,同事間難免有惡性競爭的情形,他們一定是不滿自己的老處於職員的身份,才會公然的批評我們。」陳霖福緊張的為自己辯解著,這事要真被總裁知道,他就得包袱款款回家吃自己了。

  「你的意思是,全是她們瞎掰的嘍?」梵翔東狡黠精靈的眼光,看得陳霖福渾身發麻。

  「算了,這次我不跟你們追究,希望下次別再讓我看到投訴信。」梵翔東投下特赦令,「下去做事吧。」不希望因為這種事而否認他們不容易建立的工作表現,梵翔東決定給他們一次機會,畢竟人是容易犯錯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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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3 07:09:39 |只看該作者
第03節


  「強下去……強下去……」昏暗的燈光裡,一位薄紗熱裙的女子正熟稔的舞動她善於表現的肢體語言,惹得全場的男人差點流口水。

  這一個月下來,仇琅艷的精湛表演獲得了滿堂喝彩,收入也在短時間內增加了五倍,但這些還不夠,眼看時間愈緊湊,她愈賣力的跳動著。

  她千嬌百媚的形影,如蛇形般的來去自然,光是一個柔媚的甩頭發動作,就換得在場男子們的頻頻呼喊。她是男人的煞星,專擅長挑逗男人的感覺神經,吹彈著他們全身的每一個細胞……

  「啪!啪!啪!」掌聲此起彼落,仇琅艷再次以絕妙的舞姿贏得在場每一位男人的肯定。

  「小艷,恭喜你啦,再這樣下去,你母親的醫療費就有著落了。」陳虹玉欣喜若狂的握著仇琅艷的手,對她日益精湛的舞技感到相當滿意。

  「媽桑,謝謝你。」進更衣室換上一套簡單的衣服後,她覺得有些口渴。

  「對了,陳董說過十分鐘後來接你。」陳虹玉不忘提醒著。

  「知道了。」呼!十分鐘,她還可以放鬆十分鐘。

  一路走著,仇琅艷開始發覺全身不自在,彷彿被人當成獵物般盯梢,正想拋開心中的疑慮時,冷不防耳邊出現了極附陽剛嗓音的聲波。

  「美人,你總是出乎人意料。」梵翔東激起眼中的讚歎,對仇琅艷短短一個月來的進步感到佩服不已,她的確是個聰明的女孩。

  「是你?你怎麼會在這?」掩不住心中的震驚,仇琅艷的心跳在短暫的時間裡有了微妙的變化。

  「來看名『鴨』有沒有出高徒啊。」梵翔東挑了挑眉,意氣昂揚的盯著她看,也不明白自己神經錯亂的想再看看她是為哪樁。

  「有讓你失望嗎?」再次觀察他俊逸的俏容,仇琅艷發覺站在不同的地點,他給她的感覺有截然不同的兩種面貌。

  「我一向相信自己的眼光。」品嚐了口手中的起瓦士,梵翔東發出一貫的自信笑容。

  「你該相信的是我的潛力。」仇琅艷翻了白眼,對他無法無天的自信感到沒轍。「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她隨口問了句。

  「我想做的事,沒有什麼難得倒我。」

  「你不是搶手的很嗎?他們怎麼肯放人?」難道第一紅牌被刷下來了?

  「只要我想走,沒有人攔得住我。」梵翔東還是一如往常的狂傲,話間的目中無人顯而易見。

  「你很狂。」仇琅艷輕斥道。

  「我能當它是一種讚美嗎?」他慵懶自得的望著她。

  「你絕對是個被女人寵壞的男人。」而且早已寵上天了。

  「那麼你是不是也要負些責任呢?」梵翔東宛如幽靈般的懾人眼神,緊追著她的視線不放。

  「我不記得我曾寵壞過你啊。」仇琅艷挑戰著他的攻陷,頭斜向一邊乾笑著。

  「我能感覺你的眼正在誘惑我……」他邪惡的笑著。

  「喔?那是我的錯嘍?」仇琅艷似笑非笑的反問著他,享受著和他之間的調侃。

  很少有男人能和她談上這麼多話,而不讓她反感。

  「等一下有空嗎?」梵翔東道出他的來意,他從不做無意義的事,當然,今天他來這不會只單純的想來看看她而已。

  「我還有工作。」仇琅艷的眼神停放在遠方。

  「還跳?」他懷疑的問著。

  冷不防,一位喝得爛醉如泥的臃腫男子,搭上她顫抖的肩膀。「哈……小親親……你在……這啊……」

  「陳董,別這樣。」拉開他的手,仇琅艷不知為什麼擔心起梵翔東的反應。

  「是他?」梵翔東有紳士風度的微笑詢問,其實骨子裡恨得牙癢癢的。

  「我的工作。」仇琅艷尷尬的笑了笑,覺得自己的表情一定驢得很。不知他會怎麼看她?

  「小親親……跟他……唆什麼,快替老子暖……床去……」陳通明不耐的再次拉了仇琅艷的手,打算往外走去。

  「放手。」擋在他倆中間,梵翔東臉上還是帶著笑容。

  「喂,年輕……人,你搞什麼?先來先上的道理……你不懂嗎……今晚……她是我的人啦,別跟我……搶……」男子氣勢凌人的指著梵翔東的臉訓斥著,話中的得意,讓仇琅艷感到無地自容。

  「你……」梵翔東忽然不知怎麼問下去,不願相信她真的在賣春。

  「不用問,你看到的就是事實。」像是例行公事般,仇琅艷的話裡沒有半點溫度。

  「喂,你有完……沒完啊……不要打擾我們……快活的時間……」陳通明氣喘如牛的說著,高酒精濃度已慢慢滲入他的五臟六腑。

  「不准走!」梵翔東堅硬的態度不容人忽視。

  「小子……你存心找碴……」陳通明搖搖晃晃的道,他不准別人搶走手中的玩物。

  「別這樣。」仇琅艷適時的插進他們之間,安撫著梵翔東的氣焰,不明白他的火氣從何而來。

  「婊子……閃開……」陳通明一手揮開她瘦弱的身子。

  眼看著兩個男人的戰火就要爆發,忽然「砰!」一聲劇響,現場所有人的目光頓時全聚集在怒火強熾的梵翔東身上,而他身旁的男人則應聲而倒。

  「誰也不准碰她。」梵翔東神色自若的警告著奄奄一息的陳通明,臉上仍有藏不住的怒潮。

  「哎呀,小艷,你在幹什麼啊,你有沒有怎麼樣?」陳虹玉小心翼翼的觀察仇琅艷的身體,生怕她嬌弱的身子會不堪一擊。

  「媽桑,我……」仇琅艷想替梵翔東解釋,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裡的所有損失,我全照付。」梵翔東搶在她之前講話,眼裡對她的懷疑仍然不減剛才。

  「既然這樣,那好吧,小艷,今晚你就跟這位先生出場吧,這裡的事交給我處理,快走吧。」陳虹玉望著地上的陳通明似乎已恢復知覺,就連忙趕著他們,以免再生風波。

  「走吧!」仇琅艷帶領著梵翔東,走出幽暗的小巷口。

  「上哪去?」開著勞斯萊斯夜風吹拂著,他的心亂得很。

  「晶都大飯店。」

  「做啥?」梵翔東懷疑他有沒有聽錯。

  「你說你要賠償所有損失。」仇琅艷解釋道,卻說得有些遲疑。

  「是沒錯,那又怎樣?」他不解的問。

  「所以我的損失你也得賠償。」沉默了會,她還是硬著頭皮說出令她難以啟齒的話。

  「什麼意思?」他還是不懂。

  「記得我和陳董原本的計劃吧。」這個豬腦袋。

  「嗯。」說起這個話題,他莫名的火氣又隱約而升。

  「既然你打昏了我的財主,當然,他的義務得由你來履行。」

  「你這……不是……」恍然大悟後,梵翔東感到青天霹靂。

  「沒錯,這就是我的損失。」仇琅艷像是在說一件與自己不相關的事,面如寒冰。

  時間在剎那停止,誰也沒多說什麼,他們都在想待會即將發生的事。

  晶都大飯店

  「我只想告訴你,我從不強迫別人做這種事。」梵翔東盡量使自己保持鎮定的說著。他剛才就像著了魂似的,明知道她要他開車來這裡的目的,他竟還傻呼呼的照做,現在才說這種話似乎顯得假了點,他對她的慾望,從一開始就沒減過。

  「那是我自願的,為了錢嘛……」仇琅艷自我調侃道,不知不覺一層層霧籠罩她的眼。

  「你很需要用錢?」看著她的背影,他忽然想好好的保護她、呵護她。

  「錢嘛,誰會嫌太多。」忍住眼中就快決堤的淚水,仇琅艷怪自己不該那麼情緒化。

  「我相信你不是貪得無饜的女人。」不知為什麼,他就是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很多事情不能看表面。」望著皮包裡的手機,該是時候了。

  「所以我在努力看你的背面。」梵翔東一語雙關,他還是相信她不是這種女人。

  「只怕你會大失所望。」拿出皮包裡早已放置的小瓶紅酒,仇琅艷走至床櫃,緩慢如流水般將它倒進晶瑩剔透的杯子裡。「你坐著,我先進去洗個澡。」簡單的交代了聲,仇琅艷自顧自的走進浴室。

  拿起手機,仇琅艷熟練的撥了再熟悉不過的號碼。在浴缸裡泡了個令人心曠神怡的熱水澡後,換上薄紗睡衣。

  「你知道嗎?我不知道要用什麼字眼來形容我現在的心情。」望著如仙子般出浴的仇琅艷,梵翔東埋藏在下體的那股熱氣四處流竄。

  「那就不用解釋。」陪坐在床邊,仇琅艷雙手圈住梵翔東的頸項,勾引著他。

  「我不想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環著她的腰,他的氣息愈來愈急促。

  雖然極力想拉回早被感性戰勝的理性,但她的挑逗讓他無可招架。

  「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仇琅艷咯咯的笑著,手指輕柔的在梵翔東胸口繞圈圈,她也在給自己時間考慮。

  「你這個魔鬼,這樣教我怎麼思考。」他斥責著,熱切的眼神裡全是男人對女人一發不可收拾的愛戀情慾,他著火了。

  「是你自己放棄這個機會的,可別怪我。」抬頭望進梵翔東如潭般深邃的眼眸,她發現自己的迷亂不亞於他,急忙躲開他炙熱的火光。

  「你這樣不行喔,先引發戰火就別想熄火。」抬起仇琅艷想躲避的臉,他忘情的擁吻著她誘人攝魂的唇,熾熱的眼神由剎那的猶疑轉為肯定,他要她……

  喃喃在耳邊傾訴著萬綣愛戀,他吻著她的眉、她的眼、她白皙潤澤的臉龐,梵翔東在心底渴望的慾念翻湧而出,他要她的全部……

  仇琅艷發覺事情出乎她意料,但她抽不出身,陷於不可自拔的情感交錯裡,她的無意識掙扎都只是無謂的抵抗,她深深掉入這個她作繭自縛的陷阱裡,但她奮力的仍想抽身。

  「等等……等等……」拉回屬於現實的神智,她面紅耳赤的擋住他像是要吞噬她的慾火。

  按捺住席捲而至的強大慾念,梵翔東不解的看著她。

  「我……我習慣先喝杯酒。」快速的拿了床頭的那兩杯裝著酒液的杯子後,仇琅艷吶吶的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Cheers。」接過她手中的杯子,他只想盡快的解決翻騰的慾火。

  她忽忙的和他喝完了酒,便說:「我去一下洗手間!」她費了好大個勁才掙脫出梵翔東強硬的臂彎,急忙躲進浴室安撫複雜的心情。

  她撥了一組熟悉的電話,「小妮……進來吧。」她困難的說出這句話。

  房門出現了一絲細縫,進來的是一位與仇琅艷打扮不相上下的女郎,當她發現床上男子的面容後,眼神閃出不解的疑問。

  浴室門口接著被打開,仇琅艷望著小妮貪婪的臉孔,臉色不由得一驚。

  「艷姊,這次說不定我可以親自上陣喔。」她眼露愛火的說著,眼睛還不時盯著等會的「愛人」。

  「小妮,不要破壞規則。」仇琅艷不解自己的怒火為何而來,只知道聽到小妮那番說法後,感覺很不是滋味。

  「艷姊,可是我……」小妮還想多爭取機會,床上躺著的可是可媲美世紀末美男子柏原崇的帥哥啊。

  「沒有可是!」仇琅艷堅決的嗓音,不容她反駁。

  床上傳來梵翔東的囈語,「小艷……小艷……你在哪……」

  「過去吧,道具記得拿著。」仇琅艷命令的說著,眼光一點也不敢望向床邊,就怕自己後悔這樁交易。

  斜仰在落地窗前,仇琅艷此次的感覺不如以往,不是厭惡、冷靜、心酸,而是痛苦、煩躁、不安。

  當床上傳來陣陣刺耳的叫浪聲,仇琅艷的心情卻沒有以往的平靜,她盡量將自己的視線看向窗外的夜景,使聽覺沉溺於不停來往的車聲,她不能想,也不能思考。

  風過雨停,這恍如一世紀的光陰,讓仇琅艷等待得有如甕中之鱉,床上交纏重疊的人影,再度的挑起仇琅艷好不容易壓抑的冷靜,起伏的心情久久不停。

  「搞定了,艷姊。」小妮意猶未盡的說。床上的帥哥,可真是棒啊!

  「這些錢你先拿著吧。」一樣的情景,一樣的劇情,今夜的安排卻格外令人紊亂。

  「艷姊,床上的公子哥是哪號人物啊,惹得我心花兒開,真想和他來段真槍實彈呢。」小妮揚了揚鈔票,眷戀的望著早已入睡的一夜情人。

  「他不適合你。」仇琅艷直截了當的說,忍住心中的不悅。

  「適合,剛才我瞧得一清二楚了,絕對適合。」小妮意有所指的說著,她覺得他們的身體相當契合。

  「他是個牛郎,如果你不怕死的話,去女人夢境找他吧。」

  「女人夢境?難道不成他就是東哥?」小妮驚訝的問,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你認識他?」看來他的第一紅牌不是幹假的,嘖!

  「天啊,我簡直不敢相信我和東哥上過床啊,這要說給我那票姊妹聽,包準哈死她們了,哈哈……」小妮笑得闔不攏嘴,直誇是天上掉下來的鴻福。

  睜開眼的剎那,梵翔東聞到的是一陣陣襲鼻的煙味。

  「別抽了。」靜悄悄的靠在仇琅艷的背後,他一手接過她手中仍泛著白色煙霧的香煙,一手圍繞著她誘人的曲線。對夜半醒來的枕邊人,仍有著久久不退的迷戀。

  他還清楚的感覺到,不久前她留在自己體內的餘溫,和絲絲撩人動魄的迷魂香,他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的不滿足。

  「你……醒了。」她被他忽然的熱情嚇了一跳。

  「很煩嗎?知不知道抽煙對身體不好?」要不夠似的探入她柔細的髮絲裡,梵翔東眷戀的聞著髮香。

  「只要能困住我的苦惱,什麼方法我都願意試。」發覺自己內心引起的波波騷動,仇琅艷的心裡頗不是滋味。

  在不安的情緒裡,她能擁有的,就是香煙麻醉她神經片刻時的清醒。

  「會有比這種方式還要好的方法。」他捺不住的吮舔著她潔淨的嫩頸。

  「是嗎?譬如……」想推開梵翔東在她身後為非作歹的身體,可惜她發出的不是制止聲,而是更引人遐思的輕嗲聲。

  「愛情……」轉身面對著嬌羞的人兒,他吻住那片紅唇,感覺就像是在寒冬裡被溫暖的送上一件暖和的毛衣般。

  愛苗燃燒速度之快,讓仇琅艷害怕被淹沒。

  解開她胸前的第一顆鈕扣,梵翔東眼中的兩族慾火熊熊燃燒,他的男性本能已快超出他能控制的界線了。

  「不……行……」匆匆拉回自己的理智推開他,仇琅艷的心情是複雜的,她害怕事情臨時出了岔,讓她無法掌控後果。

  「你……」該死的女人,不知道他忍耐得很痛苦嗎?

  「你只有一次機會,很抱歉,這是規矩。」既然不敢玩,那就讓自己好抽身吧。

  「是嗎?」梵翔東如鷹般銳利的眼神直盯著她瞧,頓時有些許失望,難道她只是在玩肉體遊戲罷了?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丟下一句話,仇琅艷拿了皮包就匆匆想轉身離去。

  「在趕場嗎?不需要那麼急吧。」不是滋味的想法,在他心底轉了一圈,繞出來的是傷人的冷嘲熱諷。

  「是啊,不過,人家說飲水要思源,好歹你也是我的財神爺,如果你真需要人陪的話,我不會計較這幾分鐘的。」仇琅艷努力展開如天使般的無邪笑容,世故的說著違心之論。

  「滾!」一直不敢相信她真的是妓女的梵翔東,在認清了事實後,心口的怒火如同火山般爆發出來。

  他這算什麼,嫖妓嗎?shit!

  夜深人靜的庭院裡,被拉長的身影看來是那麼的脆弱,但是她將永遠喪失被保護的機會。

  靜悄悄的走到燈火盡滅的房間裡,仇琅艷蹲坐在床邊望著床上那尊祥和的面容,沒來由的心酸襲上心頭。

  「媽,你今天過得好嗎?阿惠又帶你去哪裡散步了呢?三餐有沒有記得乖乖吃?今天天氣涼了許多,阿惠有沒有多拿件暖和的衣裳給你披上?媽,你知道嗎?小時候,常看見別人的母親拿衣服給他們穿,但他們卻覺得母親怎麼那麼囉唆,那時,我就會好怪好怪那些小孩,怪他們不懂母親的用心,難道他們不知道有人可以為他們加一件衣裳、蓋一下被單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嗎?媽,我知道我的出現造成你的不幸,但如果可以選擇,我真的希望我沒出生,媽你原諒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這樣的。再過一陣子,那筆錢我就籌到了,你高不高興啊?你的腳有機會復原了,你一定又可以像從前一樣活蹦亂跳了,然後,我們可以一起去爬爬山、逛逛街,或者我也可以每天早上陪你去散散步,只要你肯讓我待在你身邊就行了……媽,我真的很需要你啊……你別不理我……媽……」

  仇琅艷哽咽著,她一直在幻想她們的將來,那幅美麗的圖騰從來就沒被遺忘過,她是那麼渴望那一天的來臨,只是她不敢想的是,醫好母親的雙腿後,母親會不會從此就消失在她的生命裡?

  一想到這,她沮喪的起身,依依不捨的走出房間,沒發現身後一道微弱的視線緩緩的旋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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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節


  「這份企劃是誰寫的?」望著手中薄薄的幾張紙,卻能盡善盡美的傳達出整份設計的韻味,梵翔東打從心底的對報告設計人感到滿意。

  他的公司有這樣的人才,他怎麼一點也不曉得。

  「總裁,這份是我秘書的助理設計的。」看見梵翔東面無表情的臉孔,陳霖福以為報告出了差錯,連忙把剛才計劃好的邀功詞全給壓了下去。

  幸好沒一開始就說是自己設計的……

  「助理?報告什麼時候輪到他在做了?」梵翔東一臉狐疑,對陳霖福的說詞感到微怒。

  像這種重大外銷航運路線的版面設計圖,歷年來都是得由各大部門主管負責,什麼時候助理也可以插手了?

  「啊……嗯……這份報告本來是要由我來設計的,但由於最近的外銷事業擴展得太過急速,我怕會應接不暇,所以就把這份設計交給我的秘書全權負責,但我秘書又說她手邊的事太多,然後……只好……」

  「只好再推給她的助理?」梵翔東簡直不敢相信他所聽到的,到現在他才知道,他們的營運流程有多爛。

  「總裁,如果你不滿意,我立刻拿回去修改。」陳霖福趕忙道出自己的犯錯後的誠意。

  「這是第幾次了?」他不得不懷疑,像他們這種以上壓下的情形,究竟在他們公司有多久的時間了。

  「啊……什麼?」陳霖福緊張得直冒汗。

  「別裝傻,老實回答。」梵翔東嚴肅的質問。

  「總裁,我發誓,這絕對是第一次。」陳霖福一向就有高血壓,這下更怕自己會發作。

  「第一次?」他不相信。

  「總裁,請你相信我,這種事我絕不敢馬虎的。」頻頻點頭致歉,陳霖福不自覺的撫手略去額頭上的汗珠。

  以後非換台功能好一點的冷氣不可……

  「不敢馬虎嗎?如果今天這案子通過的話,功勞是不是算你的?」梵翔東沉下陰森的臉龐,陣陣涼意頓時襲上陳霖福的背脊。

  「這……我……」

  「不敢說?那你要我如何相信這只是第一次?」換了個輕鬆的表情,此刻梵翔東笑裡藏刀。

  「總裁我……」

  忽而,一道甜美聲音宛如陳霖福救星般響起——

  「總裁,下午要和邦耀企業林董的約會時間到了。」陳秘書溫和有禮的提醒著,對室內的緊張氣氛有所感染。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是。」瞄了陳霖福一眼,陳秘書的臉上有著幸災樂禍。

  「這計劃書我留著,明天叫設計這份報告的人上來見我。」深沉的命令道,梵翔東沒有錯過陳秘書方才臉上一閃而逝的表情。

  「是……是。」不敢稍有懈怠的陳霖福,馬上俯頭應聲。

  「下去吧。」或許他該注意一下內部的操控情形了,有才能的人是不是都被淹沒了,還是他都太急於觀看結果,不問過程。

  該死,車竟被拖走了!

  仇琅艷一邊咒罵著,一邊望著分秒不留的手錶,她得趕快拿這新鮮的柳丁汁回去給她母親喝才行。

  今天中午阿惠忽然打電話告訴她說母親嚷著要喝柳丁汁,請完假後,她就連忙出門去買,哪知因為回來的晚,停車位早被霸佔光了,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只好借停路邊住屋的前庭,誰知……

  望著來回穿梭不停的計程車,她不停揮動的手也開始無力應暇,該死的計程車,為什麼不停?

  忽然後方傳來再熟悉不過的陣陣笑聲,仇琅艷想也不想的趕忙往旁邊的街巷繞去。該死,怎麼又是他們?

  忽然「砰!」的又一聲,她撞進一堵肉牆。

  「又在趕場?」低頭看清撞入他懷裡的人兒後,梵翔東臉上的戲謔再度浮現。看來他今天運氣不錯,才剛接完一場疲勞轟炸的公式化應酬後,就有美人送上懷裡。

  「抱歉!」拉開和他過度的近距離,仇琅艷隨之想走,不想理會他口中的輕蔑。

  「你怎麼會在這?」靠著先天的優勢,他易如反掌的擋住她欲略過的身體。

  「我趕時間,沒空和你閒扯。」望著日漸下沉的太陽,她心中更是急匆。

  「送你一程吧,反正順路。」以為她是要趕回自己上班的地點,梵翔東便隨口提出建議。

  「這……好吧!」見尖峰時刻的計程車不好叫,仇琅艷只好勉強的答應。

  她現在最牽掛的只有她母親而已。

  隨著他步入車內,她才發現,這輛車似乎和上次坐的那輛不同。

  看來,他混得滿好的。

  「你很急?」忽然想起她方纔的焦慮神情,梵翔東隨口問。

  「對,麻煩你開快點。」她還得準時趕回夜魅才行。

  「工作幾點開始的?」應該不會那麼早吧。

  「八點!」仇琅艷快速回答著,望著前方的神線從沒停過。

  「八點?」梵翔東懷疑的看了看手錶,「現在才五點多。」到那也花不了半個鐘頭吧。

  「我現在不去那。」該死,怎麼又遇上塞車了。

  「不然你上哪去?」他吃驚的看著她。

  「啊,我沒告訴你嗎?」她瞪大眼睛眨了眨。「麻煩你,哥聖恕療養院。」她太慌忙了。

  不知母親有沒有再亂發脾氣,阿惠忙得過來吧!

  「哥聖恕療養院你去那做什麼?」望著眉頭早已打結的仇琅艷,梵翔東有說不出的擔心。

  「看人!」她草率的回答。

  「你朋友?」瞧她急的,應該是不錯的朋友吧。

  「不是!」輕描淡寫的答過,她顯然不想和他談論這個敏感話題。

  「需要我幫忙的嗎?」他詢問道,雖然知道機會不大。

  「有!」仇琅艷隨口而出,「你可以從這條路切過去,這樣會比較快。」用手指比了比旁側的彎曲小巷,仇琅艷心急如焚的說著。在這麼耽誤下去,可不行。

  「這……這就是你需要我幫忙的?」梵翔東很懷疑自己的耳朵,他做人很失敗嗎?

  「沒錯!」沒去領會他話中的含意,她的視線仍然鎖在壅塞的街道上。

  「那你坐穩了。」看著她急得焦頭爛額,他決定犧牲和她獨處的時間,方向盤一輛,車子呼嘯而去。

  靠著他專心的態度和熟絡的技巧,車子很快就到達目的地了。

  車子還沒被安全停靠好,仇琅艷早已擦捺不住的開門而出。

  「謝謝你,我在這下車就行了。」匆匆的道謝後,仇琅艷頭回也不回的奔去,一刻也不停留。

  「喂……」梵翔東還來不及說什麼,車門已被「砰」一聲關上。

  Shit!他還真像計程車司機。

  匆匆忙忙的走進喧嚷的房間,仇琅艷全身處於備戰狀態。

  「阿惠,怎麼了?」連忙用袋子擋住迎面而來的杯子,她的太陽穴又隱隱作痛。

  「仇小姐,仇夫人她嚷著要我出去買柳澄汁給她喝,但院長又不在,我找不到人可以照顧她,所以只好先安撫仇夫人的情緒,誰知她嚷不過,就直拿著旁邊的東西亂摔一通……」阿惠苦不堪言的陳述著,要不是仇小姐付給她的薪水夠高,要她照顧這麼難纏的人,她還真不要……

  「我知道了,阿惠,真是難為你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安撫了阿惠的情緒後,仇琅艷在心中的設防又多了條警界線。

  「媽……媽,是我,你別再摔東西了,我帶來了你喜歡的柳澄汁。」輕聲的探問房內已有些許安靜的母親,仇琅艷的心也跟著靜了下來。

  「媽……那……我進去了喔……」見裡頭沒有什麼激烈的反應,她這才放心的走遠去。

  忽然,一個空杯子迎面而來,掃過仇琅艷白皙淨麗的額角。

  「啊……」她隨即發出痛苦難當的疼叫聲,不支的蹲下去。

  見狀,仇惠君的臉色在此刻有了些緩的變化。

  仇琅艷撫著額頭的手沾了血跡,強忍痛楚的站起身。

  「媽,沒關係,不要緊的,來,我帶了你想喝的柳澄汁,我倒給你喝喔。」任憑血跡斑斑往下流,她像沒事般低頭找了個沒被摔破的塑膠杯擦了擦,把手中的柳澄汁緩緩倒進。

  「媽,來,喝一點好不好。」她勸哄著。

  「走開!」接過杯子後的仇惠君,憤怒難當的用力將杯中的澄黃色液體使勁的撥向仇琅艷,直讓她倒退好幾步。

  「媽……你這……」她被潑得一身濕,心中的酸痛早已不知如何形容,直到發現貼上一具溫暖的胸膛,才發現室內多了個人。

  「你沒事吧?」一進門便看見如此畫面的梵翔東,攙扶住仇琅艷的身體,望見她的臉龐,「你的額頭……」

  「我……沒事。」輕輕撥去他貼在她額上溫熱的手掌,仇琅艷的心頭暖烘烘的。

  「媽,我再倒一杯給你好不好?」仇琅艷不死心的再度詢問,腦筋有些昏沉。

  「走開,我不喝你的東西!」仇惠君雙手亂揮,神經緊繃已有些瘋狂。

  「媽,別這樣……」向前一把抓住仇惠君具有攻擊性的雙手,仇琅艷輕言細語的安撫著她。

  「我說過你別碰我……」厲聲遏止仇琅艷的舉動,仇惠君對她的厭惡簡直到了極點,一把便把她推得遠遠的。

  「小心點,你會受傷的。」早有心裡準備的扶住仇琅艷被排擠的身體,梵翔東的眼光充滿了憤怒。「就算她再怎麼不是,你這個做人家母親的也不可以用這種態度對她。」擋在仇琅艷身前,梵翔東嚴詞峻烈的斥喝著,感到她已不可理喻。

  「如果我這個做母親的不配,那是不是要你這個姦夫才配啊?」仇惠君尖酸刻薄的怒罵,恨恨的眼珠子再次瞪向被安全護在身後的仇琅艷。

  「媽,他只是……」

  「你閉嘴!怎麼,還找幫手來啊,是不是想造反,然後姦夫淫婦的雙宿雙飛去啦?」不給仇琅艷反駁的機會,仇惠君變本加厲的指責著。

  「伯母,你話說得太過分了。」梵翔東黑眸掠過一絲暴怒,眼裡全然沒了對一位長輩應有的尊重。

  「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訓我,你算什麼東西啊?!」這死丫頭,當真嫌活太久了是不是?竟找個外人來對付她。

  「只要是不對,什麼人都有資格來教訓你,就算是畜牲也行。」該有人教教她明辨是非。

  「翔東,別這麼說……」仇琅艷試圖制止梵翔東對她母親的不禮貌,母親還躺在床上啊。

  「我也不想說了,你額頭還在流血,先去敷藥好不好?」望著仇琅艷額上有些凝固了的血跡,梵翔東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只顧著和仇惠君嘔氣,而忽略應先帶她去敷藥。

  「可是我母親……」她還不想走。

  「別老顧著她,你自己都顧不好了,怎麼會有體力再去照顧她呢?」雖然他很不高興,但唯今之計只好先哄哄她,其他的再說了。

  望著梵翔東,仇琅艷仍有些遲疑,剛才他那樣說母親,不知母親有沒有惦記在心底,她可不能再受傷害了。

  「那媽,我先走了……」她交代了聲。

  「要走就走,沒人礙著你。」仇惠君沒好氣的說著。

  「小艷,走吧。」再不走,不知她又會說些什麼人聽的話。

  踏出療養院,仇琅艷掩住想大哭的衝動,為什麼她總會把事情弄得那麼糟,難道她真的不配擁有一點點的親情嗎?就那麼一點點,真的不行嗎?

  「還痛不痛?」輕輕撫摸已包上一層紗布的額頭,梵翔東的心疼難以形容,如果他能早到一步,他絕不會讓她受一丁點傷害,那女人竟然那麼狠。

  「不痛了,你別瞎擔心。」避諱著和他身體過度的親密,仇琅艷轉入廚房倒了杯水給他。

  從開車送她到醫院,再從醫院送她回家這段期間,她不知聽了多少遍「你有沒有怎麼樣,還痛不痛……」這類的話,簡直比她自己還要擔心,雖然口頭上她取笑他太小題大做,但她真的感受到被照顧的溫暖。

  「你傷口都縫了八針,叫我怎麼能不擔心。」梵翔東指責的罵著,被怒氣包圍著,卻是不捨成份居多。

  剛才看到她額頭上的血,他整顆心彷彿被狠狠撞擊了一下,那種痛到現在他還記憶猶新。

  「那不過是小意思。」將髮絲撥在耳後,仇琅艷無所謂的輕哼了幾句。

  「這還叫小意思,那你是不是要到……」梵翔東怔住了,以前或許是他不注意,還是她刻意讓髮絲擋住那道溝痕,他竟然一點也沒發現她頸上有一道被劃破的痕跡。

  發覺梵翔東的眼光聚集的鎖住她極欲隱藏的歷史創痛,仇琅艷開始驚覺不對勁。

  「你這是……」不讓她有機會從他身前逃走,他早一步的抓住她的手不放。

  他到現在才清楚發現,不只她頸上有道疤痕,在她臉蛋上處處可見微小的細疤,全都是隱藏不了的秘密,他以前怎麼會一點印象也沒有?

  「我的事你別管!」既然走不開身,仇琅艷只好冷漠以對。

  「全是她做的?」梵翔東醞釀的怒氣,全發洩在她的手腕上。

  「我說過不關你的事!」手腕傳來的陣陣痛處,讓仇琅艷的眼眶又紅了。

  「不關你的事,不關你的事,你除了把我推得遠遠的,就沒有其他話可以說了嗎?」他受不了被她漠視而顯得暴郁不安。

  「我的手……」淚還是滾出來了,此刻,她的手腕清晰可見五爪深紫的烙痕。

  「對不起……有沒有弄傷你?」粗魯的擦拭著她流淚不止的泉源,當梵翔東看見她的手腕時,感到一陣錐心之痛。

  「沒事……沒事……」拂下他關懷的大手,她還是選擇逃避,不願輕易的就鑽入她的心扉。

  「別敷衍我,我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人。」當隱忍的情愫被逼了出來,梵翔東才發現他的愛已被囚禁。

  「是不是一定要我跟你上床,你才肯走啊!」仇琅艷歇斯底里的吼著,對自己進退兩難的處境感到虛脫不振。

  她不想把煩惱拋給別人,也不想他替她受罪啊,她根本不能愛上他,她沒資格愛上任何一個人。

  「為什麼要拒絕我的關心,為什麼?」得到如此讓他心碎的答案,梵翔東冷冷的問著,瞳中的森冷就像是來自地獄的使者。

  「我不配……我不配……」她難掩苦澀的掩面痛哭,淚水全是滿腹苦楚的唯一發洩。

  「誰說你不配?除了你,我誰也不想關心。」把哭得像淚人兒的仇琅艷擁進懷裡,梵翔東開始痛恨起自己怎麼惹她哭了。

  「為什麼?」難道他不嫌她髒?不可能,男人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女人是妓女。

  「我說過,很多事是沒道理的。」望著她充滿不確定又懷疑的紅腫眼睛,他真是心疼極了。

  「我懶得跟你扯上關係。」仇琅艷口是心非的說著。

  「可是我們早就有關係了。」梵翔東貼近她的身體。

  「愛怎麼說是你的事,別擋路。」推不開如山的身體,她直接發出抗議。

  「你的衣服髒了,要不要去洗個澡或換件衣服?」望著眼前一片澄黃的漬跡,他眼裡全是邪惡玩味。

  「你難道不知道我在等你走嗎?」她沒好氣的說。

  「可是我不想走。」他很誠實的回答。「教你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梵翔東眼露危險訊號。

  「什麼?」

  「學著點……」他一說完便貼上仇琅艷驚慌的唇,肆無忌憚的擷取她口中的芬芳。

  沿著她的臉、耳、頸,一路下滑到被敞開一半的胸前,當衣裳完全解開的那一刻,梵翔東狂野的攻佔仇琅艷飽滿的胸脯,慢慢吸吮,混合著淡淡柳澄香就像是帖興奮劑,讓他想要的心更加狂野。

  如細雨般的浪漫情感交織,讓仇琅艷感到前所未有的渴望,她開始貪婪於他帶給她的柔情纏綿,享受著他對她的溫煦撫慰和百般呵護,她從不知道這種感覺原來也可以這麼美好,這麼令人徘徊迷戀。

  在褪去那最後的底褲時,梵翔東的血管繃脹,那種不能順暢流動的感覺彷彿要將他的心撕毀,他感到口乾舌燥,極欲宣洩,他要徹底的征服她……

  畫破天際的那瞬間,他終於讓自己進入了她。

  「啊……」難忍初夜的痛楚,仇琅艷緊抓著梵翔東厚實的背膀,任痛楚襲擊她每一個細胞。

  梵翔東的衝擊有一刻停住,他不敢相信眼前完美無瑕的女人此刻所擁有的生澀,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在進入她後,他根本停不下來,他要她的心濃烈得發狂,令他無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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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節


  「是我眼花了嗎?還是……科技的進步?」望著染著血漬的床單,梵翔東呆若木雞。

  「你希望相信哪一個?」忍住心中的澎湃,仇琅艷習慣用香煙麻醉自己。經過這一夜,他又會怎麼看她?

  「我希望能相信你。」環住她瘦弱的肩膀,他抽掉她手上的煙,他迷上眼前這位讓他摸不透的女人了。

  「我這種女人不配讓人相信。」冷冷的悶哼了一聲,她感慨萬千的說。

  「我信就好。」把玩著她白嫩的耳垂,梵翔東深情的凝望著她。

  「小時候我常在想為什麼別的孩子有糖吃,我卻沒有,只有偷偷看著他們吃的份。或許是老天可憐我吧,九歲那年,我在樹下玩耍時,看到一群小孩開心的吃著他們手中的棒棒糖,最後他們要走時,有一位男孩把手上還沒吃完的糖果丟在地上,我當時看到還以為自己在做夢,怎麼可能有這麼好的事讓我碰到,於是我趁著沒人時趕快跑過去撿起它,把它擦乾淨,然後慢慢舔著它,那一刻大概是我當小孩時最快樂的時分。誰知沒多久那群小孩忽然又跑回來,那男孩看見我手中的糖,就一口咬定說是我搶走了它,我當時好害怕,直說是他丟掉後我才撿起來吃的,可是他卻說他只是不小心掉在那裡而已。最後,他們一裝狀告到院長那,院長把我教訓了一頓,她說不知怎麼會教出像我這樣低劣的小孩,她最後把這件事講給我母親聽,結果我母親拿杯子砸我……」仇琅艷從容不迫的淡淡敘述著滴滴往事。

  「你母親拿杯子砸你?」張大了嘴,梵翔東簡直不敢相信有這麼殘忍的母親。

  「她砸得好用力,當時我痛得昏了。接下來的日子過得更糟,院長對我的鄙視和母親看我的眼神都令我感到心碎,於是,我學會了偷東西來滿足自己。直到十六歲那年,我意識到自己有足夠的能力賺錢,便選擇這行來賺取最快最多的錢,讓我們有足夠的金錢可以移到較好的療養院去,接下來的情形,你大概都猜得到了。」她素淨的臉蛋隱藏著辛酸,和歲月的蹉跎。

  「你會在那種地方工作是為了你母親吧?」端詳著讓他心疼到骨裡的仇琅艷,梵翔東除了輕輕的擁著她,給她一個安全的角落外,他不知自己有什麼能力改變她從前的歲月。

  「或許該說為了自己吧,我常在想是不是她的腳好了以後,她就會對我好一點呢?」幽幽的說出自己的憧憬,仇琅艷卻不敢奢望美夢成真。

  「她會這麼排斥你絕不單只是這個因素而已吧?」梵翔東猜測道。

  「是我的出現破壞了她原有一切的幸福和未來,這怪不了她。」仇琅艷為她母親辯護著,雖然母親從沒對她好過,但她能體會那種幸福在一夕間被毀滅的痛苦,母親絕不會比她好受。

  「你的出現?」

  「我父親一向很愛好自由,自從我母親告訴他已懷了我時,他們就不曾再見過面了,你說她該不該恨呢?就是因為我,而毀了她所有的希望。」仇琅艷頗為自責的說著,她不該生在這個世界上,她根本沒那個福份。

  想起母親給她的照片裡,有著父親燦爛的笑容和洋溢著希望的臉龐,雖然他不要她們母女,但她對父親卻仍有著美麗的綺想,她相信父親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他會不告而別一定有他的理由。

  「哼……既然敢做就不要怕負責。」梵翔東忿忿道出心中的不平,這種罪她母親竟然也能怪到她身上來,真是太離譜了。

  「不要這麼說我父親,他才不是這種人。」仇琅艷急著糾正他的用詞,她不准他污蔑她父親。

  「你就這麼肯定?」是什麼力量讓她這麼保護她父親的?

  「我一直都很肯定。」她毫不遲疑的說出,就憑女人的第六感。

  「找過他嗎?」

  「如果這是他要的生活,我不想刻意去干涉。」悠悠蕩蕩的說著,她還是忍不住的歎了口氣。

  「別想那麼多了,會有改變的。」語重心長的安慰著感傷的仇琅艷,梵翔東的心裡已有了個底。「對了,還有一件事情。」他差點忘了這個重要的疑惑。

  「什麼事情?」

  「床單上……」他的眼神往下飄了飄,還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糟了……」她不由自主的發出咕噥聲。

  「老實說吧。」看著她一臉做錯事的模樣,梵翔東心想,難道那是障眼法?

  「那是真的。」嚥了嚥口水,她低垂著頭,臉上佈滿潮紅。

  「真的?」他張了嘴,忽地直起身來,這是怎麼一回事?

  「對……」仇琅艷有點難以啟齒。

  「那我上一次……不……不止,我是說從以前到現在這麼多次,那你不是都是……」他實在不知該怎麼講下去她進行這多年,接過的客也不少,怎麼可能……

  「全是替身!」她硬著頭皮道。

  「替身?你不會想告訴我說上一次我是和別的女人上床吧?」梵翔東瞠目結舌,有點想殺人,她竟然把他推給他不熟悉的女人!

  「對……」她的頭更低了。

  「不對,要賺這種錢,她大可以自己去找,沒必要來做你的替身,這根本不合常理。」腦筋浮出一團疑問,他想知道事實的真相。

  「當然合常理,她只是做做樣子,根本不用『實地操作』,要賺這筆錢太容易了。」仇琅艷自得的替自己辯護著,她早就想將對方的價碼壓低了。

  「不可能,我上一次明明有『感覺』。」梵翔東盡量不露骨的說,他現在只覺得好糗。

  「那只是充氣娃娃啦。」她興奮的炫耀著自己的偉大傑作,臉上還不時露出沾沾自喜的模樣,完全遺忘了剛才的傷感。

  「你是說……我在和一個……充氣……娃……娃做愛……」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樣的事會發生在他身上。

  「對……」看著他泛鐵青的臉,仇琅艷警覺情況不對,開始後悔自己的囂張了。

  「你用這種方法騙男人?」他幾乎快要歇斯底里。

  點點頭,她現在是不是最好無聲勝有聲?

  「你也用這個方法騙了我?」這該死的女人!他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

  「嗯……」她是不是該溜了?

  「是那杯酒有問題吧?」他早該有警覺的,她怎會無緣無故說要喝酒助興,看來最毒婦人心。

  「對……」等一下得快跑點才行。

  「你這步棋下得很棒。」他不得不承認她的「智慧」高人一等。

  「謝謝。」悻悻然的陪著他笑,仇琅艷已選了最好的角度準備閃人。

  「這次不收錢的吧?」等她意會過來,梵翔東便眼明手快的壓倒正欲起身逃亡的仇琅艷,狠狠的吻住她性感的紅唇,恣意的懲罰凌虐著,今晚她休想有好眠了!

  傳迅企業大樓

  「我要見的人呢?」望著眼前畏畏縮縮的陳霖福,梵翔東的臉色又陷入一片陰霾。

  搞什麼鬼,要他叫一個人上來,需要這麼多天嗎?

  「總裁,她那天只打了通電話交代說要請幾天的假,也沒交代原因,電話就掛了……所以我……」陳霖福吞吞吐吐的道。

  「你身為一個主管,連屬下請假的原因都不知道,這種假你也批?」無法抑制心中的怒焰,梵翔東毫不留情面的大肆吼罵起來。

  「因為請假的事宜都是我的秘書在處理,我也沒在……過問,所以我……」真他媽的衰,怎麼每件事都不順利。

  「我看你的工作,不是秘書在做就是秘書助理在做是不是?」挑起眉梢,梵翔東怒火中燒。

  「沒有,總裁,最近真的是有幾份外銷事業在擴展中,我實在抽不開身來辦這些事。」剎白了臉,陳霖福仍然為自己說話。

  「抽不開身?我發覺最近你真的很抽不開身。」意有所指的追溯到前幾天的情景,梵翔東對他的辦事能力感到無比灰心。

  「我……總裁,希望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這一次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著急的懇求面色凝重的梵翔東,陳霖福的膽都快被嚇破了。

  「在這間公司裡,我絕不允許有寄生蟲的存在,想坐穩你的這個職位,就先考量一下自己的辦事能力,我不明白以前黃董是如何教你的,但我必須讓你明白一點,錢不是讓你白領的!」梵翔東冷冽的斥責著。

  「是,總裁,你的話我一定會牢牢記住的,我一定會盡快把她找來。」陳霖福大聲保證道。

  「短期內讓我看到成果,不然你等著捲鋪蓋走人吧。」扯著深褐色領帶,梵翔東丟下最後通牒。

  「是……是……」全身冒著冷汗,陳霖福一秒也不敢多待的衝出令人窒息的辦公室。

  他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

  舞台中央持續發燒著千姿百媚的身軀,對於舞台上的掌控,仇琅艷早已如魚得水,但連日來的繁密行程,對她嬌瘦的身子來說,還是顯得有點吃不消。

  燈光下的人群鼓勵著雙手,為仇琅艷的再一次完美演出叫好。

  「小艷,你還行嗎?」看見仇琅艷一走下台,陳虹玉馬上涉至身旁詢問著她的狀況。

  「沒問題,我還撐得住。」用手輕輕揉了揉太陽穴,仇琅艷希望疲勞過度的感覺能有所改善。

  「你看你這幾天拼成這個樣子,就算你有這個錢去醫你母親的腳,我還真怕你沒這個命去照顧她……這樣值得嗎?」看著眼前這個傻女孩,陳虹玉已經不知道要怎麼跟她說她才會明白。

  「媽桑,我好不容易才快有足夠的錢去醫我母親的病,我不想功虧一簣。而且喪失了這次的機會後,還要等到什麼時候,誰也不知道。」嚥了一口口水,仇琅艷繼續補擦著已被汗水淋濕的妝,自己看起來糟透了。

  「你不要忘了,就算你現在籌得出錢,那頂多也只是醫療費的頭期款而已,再加上她開刀後的所有費用呢?你想過沒有?難道你打算繼續過這種昏天暗地的生活,繼續賣命?」陳虹玉的口氣已由勸阻變成訓誡,實在看不過她這種為母親賣命的日子。

  沒錯,她母親的病是要醫,但也要視自己的能力而定啊,難道一定要賠上這條命才算是報答了她母親的生育之恩嗎?

  這傻女孩!

  「以後的事我會看著辦,眼前的都顧不了了,我管不了以後。」她猛喝著水,補充體內乾渴的細胞。

  「看你臉白成這樣,先吃點東西吧。」陳虹玉好心的提醒著。

  「沒時間了,媽桑,我上場去了。」揚了揚,仇琅艷沒再多說什麼就又往舞台中央步去。

  她體內的血液翻攪著她的五臟六腑,舞動的身子愈快,它侵噬她的靈魂也愈劇,她被困住了,困在那滿是深坑凹洞的的黑暗網羅裡。

  時間會過去的,她一直這樣告訴自己,任憑所有寒毛都已豎起,視覺已趨近昏厥,她仍然不能倒,再五天就行了,只要她再忍個五天……

  好不容易跳完一場,當她走下舞台,時間靜止在剎那,仇琅艷發現自己身體的搖擺,它似乎真的已衝破了界限……

  冷不妨一具身體適時的扶住了她。

  「小親親,躺在我懷裡舒服吧?」陳霖福張牙舞爪的用淫穢的眼光注視她。

  仇琅艷沒搭腔,她只想快快坐下來,她的體力已不容許她再做無謂的抗爭和口頭上的逞強。

  「今晚是哪位闊少買你的場啊?我用雙倍的價錢補下他的位置。」貼近她的臉頰,陳霖福忽然感到莫名的興奮。這隻小狐狸精,真是一大禍害,把他搞成這樣,今晚非得好好凌虐她,以消在公司受的窩囊氣。

  「這幾天我不做這種事,改天請早吧。」順利的坐下後,仇琅艷稍稍閉眼養神,繼續應付著難纏的傢伙。

  「收山啦?我有沒有聽錯?」睜大雙眼,陳霖福故作震驚的說著。

  「你聾了嗎?我是說這幾天。」疲於應付他,仇琅艷不給好臉色的回了過去。小妮這幾天要出國遊玩,暫時不會接工作,而這幾天也夠她忙的了,根本沒力氣再去應付那些枕邊伴。

  「我就說嘛,像你這種倚門賣笑的妓女,怎麼捺得住一天不幹這檔事。」贏了口頭的上風,陳霖福打算貶她到底。

  他被狠削了一頓,可不是這樣就可以抵過的。

  「我現在沒空和你囉唆,你找別人吧。」趕著下一場的表演,仇琅艷甩也不甩他的欲站起身。

  「你他媽的這樣就想走?那份計劃書你搞成這樣,害我被老總訓了好幾天,這筆帳我還沒找你算呢!」一把狠狠的抓住她的手,陳霖福所有的暴怒都爆發出來。

  「那些計劃書是你份內的工作,沒人叫你扔給我。」甩回他的手,她忽然又感到一陣昏眩。

  「我是你的主管,我要你做什麼,你就得給我做什麼。」臉色丕變,陳霖福齜牙咧嘴的悶說著。

  「所以我做啦。」看時勢不利,仇琅艷不打算浪費精力和他強辯,聲音雖是軟了下來,卻一樣沒有好口氣。

  「你做得亂七八糟!」他低吼著。

  「那我也沒辦法。」她盡全力了。

  「沒辦法?你存心要我難看是不是?」再次抓住她的手,陳霖福的力道更為巨猛。

  「我只負責做到我的本份,總裁滿不滿意是我能控制的嗎?」毫不畏懼的看著他,仇琅艷爆出了她的忍耐限度。

  「你少在那能言善道,總之你做的那份爛報告毀了我的前途。」毫不隱藏的道出他在公司即將面臨的危機,陳霖福更是不放鬆的直逼著她的視線。

  他慘,他要她跟著倒霉!

  「那恭喜你嘍!」她發出了由衷的喜悅。

  「臭娘們!」執起手,陳霖福就欲往她的臉頰甩過去……

  「我發現你不只辦事能力差,連品性也好不到哪去。」擋住他欲之猖獗的手,梵翔東陰沉著一張臉,已在一旁觀察許久。

  「啊……總……」他呆住了,他今年肯定是流年不利。

  「你一向這麼對女人的嗎?」在放下他的手時不忘再反給他一記痛處的梵翔東,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我不是……我只是……」像是含了粒蛋在口中,陳霖福吐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世界真是小啊,在這也碰得到他。

  「看來六樓的傳言錯不了。」梵翔東剛才可沒錯過他貼在她臉頰上那副欠扁樣,他知道他正在動誰的人?

  「這跟那不一樣……不一樣的嘛……」陳霖福仍極力辯解著。

  「喔?我想我明天去做做問卷調查就行。」敢動他的女人,看來他是不要他的飯碗了。

  「這……我……」這不分明要他的命嗎?該死的!

  「少在這邊廢話,馬上滾離我的視線。」吆喝著還在一旁支支吾吾的陳霖福,梵翔東一臉陰黯。

  眼看著陳霖福像逃難似的飛快跑離現場,梵翔東這才注意到仇琅艷的臉色不好。

  「你還好吧?」顰蹙著眉頭,他的心有些揪痛。

  「沒事。」氣噓的回應,她的口氣聽起來仍是上氣不接下氣。

  「你很容易讓人家擔心,你知道嗎?」拂去她臉上的汗水,梵翔東的口氣顯得有些不悅。

  「我說我沒事。」模糊的影像和系人心坎的溫馨交疊在一塊,仇琅艷努力撐起渙散的意識。

  「吃飯了嗎?」他關心的問。

  「我得趕下一場了。」虛晃了下搖擺不定的身子,她起身去做準備。

  「我看你連走上台的力氣都沒了,還跳什麼舞。」趕一步穩住她的身體,梵翔東的語氣除了責罵還有明顯的關心。

  「我行……」為了證明自己仍有體力,仇琅艷逞強的一把推開他,腿卻不爭氣的軟了下來。

  「瞧瞧你這副模樣,還跳什麼跳。」梵翔東眼明手快的扶住她。

  「那只是失誤。」仇琅艷倔強道。

  「不管是不是失誤,反正我現在肚子餓了,你得陪我去吃飯。」炯炯的眼神說明了他的霸道的堅持。

  「我不要……」吃飯和賺錢,她當然選賺錢。

  「沒你說不的餘地!」說完,梵翔東也不管她的掙扎,硬是把她給挾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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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3 07:13:32 |只看該作者
第06節


  「看我吃你就飽啦?」狼吞虎嚥的仇琅艷,看在梵翔東眼裡實在像是非洲難民,不知被餓了多少頓。

  「的確。」他笑咧了嘴。

  沒想到她竟然那麼會吃。

  「你別忘了你有四個胃。」他應該也是挺會吃的。

  「那你知道你現在看起來有幾個胃嗎?」先不算被服務生收走的那些盤子,光看桌上被堆得亂七八糟的碟子就夠嚇人的。

  「是你叫我多吃的點。」她一點也沒錯,別人的好意怎能辜負呢?

  「我是叫你多吃點,但沒人像你吃得那麼拼嘛,當心胃會受不了的。」他不得不提醒她,他都快看到她突起的小腹了。

  「沒問題,你只要擔心你的荷包就行了。」再夾了一塊沾滿哇沙米的生魚片,仇琅艷很滿意的把它往自己的嘴裡送。

  「放心吧,小意思!」現在的她和以前判若兩人,少了冷酷,多了多分稚氣。「你的傷口還要緊嗎?」看著已拆了線的傷口,梵翔東仍是心疼不已。

  「這一條長長的細線,可能又要跟我好一陣子。」無什麼大礙的笑著,仇琅艷一點也不在乎又多了這個「紀念品」。

  「你傷口剛縫合就不要太賣力的工作,你今天又做了幾場?」她的樣子看起來像是幾天幾夜沒睡覺。

  「從早到晚也不知道跳了幾場。」只要有客人要她跳,她就會上台表演。

  「一整天?你不是只做晚上而已嗎?」她不要腿了嗎?

  「我母親的骨髓移植就快到了,所以我要快籌到醫藥費。」一講到她母親,仇琅艷的食慾降至谷底,面容也更加哀傷。

  「你那麼需要錢,為什麼不告訴我?」聽完話,梵翔東的臉色鐵青,這麼說她不只今天是跳全場而已,連前幾天都一樣。

  「告訴你?我用什麼立場?別忘了你也是牛郎啊,你若不缺錢你會願意待在那種地方嗎?」她對他的話感到好笑不已。

  「我會待在那種地方自然有我的苦衷,但在那種地方上班的人,不表示就一定缺錢。」

  「你是想告訴我,你會在那地方工作全是因為『興趣』嗎?」或者是『性』趣。

  「我……你別瞎猜,反正你要的那筆錢絕不是問題。」吃了個螺絲,梵翔東被她的話問得措手不及,卻仍沉穩的表達了他要傳送的訊息。

  「就算你有,我也不會用。」她一向主張靠自己。

  「為什麼?」他面有微慍。

  「還是那句話,我憑什麼?」難道就憑那夜的關係,還是憑老天爺可憐她,施捨了個大善人給她?

  「憑什麼?就憑你母親現在躺在醫院裡等著你拿那筆錢去拯救她,就憑著你不用再每天跳得你死我活的去籌那筆錢,搞到最後連你自己都跟著躺進醫院。」啐了聲,梵翔東爆出怒火,她根本不把他當一回事。

  要不是看她對她母親的腳那麼耿耿於懷,要他拿錢去醫她那不盡人道的母親,他連想都不會想。

  「我的事我自己會解決。」她還是一派堅決。

  「你拿什麼解決?拿你的命嗎?」他氣她不懂得珍惜自己。

  「那是我的事!」她的心一點也沒動搖。

  「你的事?別忘了,那是你和你母親的事。」既然不能說服她,他只有搬出她母親來了。

  「但那還是不干你的事。」

  「你……」她的腦筋是死的嗎?就算別人肯伸出援手她也不願意?

  「別再說了,我累了,可以回去了嗎?」

  「你再好好想想吧,就當作是為你母親也行,走吧。」冷冷的扔下一句,梵翔東率先步出門外。

  或許她從小培養出凡事靠自己的個性,但她要這樣折磨自己到什麼時候呢?女人是要被保護的,她或許該習依靠。

  吵鬧的暗夜裡,女人們各自守著自己的獵物,盡情享受掌控一切的支配欲。

  「阿東,你再考慮考慮好不好?」徐鴻任是說破了嘴,也不見梵翔東有一點動搖,把他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沒什麼好考慮的,我當初說的話你應該還記得。」他本來就不是很想待在這兼差,加上最近每天來的那位女客人,對他的身體瞭若指掌的程度,讓他感到害怕。

  難道她有超能力或透視眼?

  「你不能在我如日中天的時候棄我於不顧啊。」徐鴻像個二媳婦般苦喪著臉,他的寶就要飛了,叫他怎麼不擔心、不難過。

  「如果朋友和名節要我選一個的話,二話不說,我一定選名節。」梵翔東斬釘截鐵的說,無情到底。

  雖然被人「看透透」的感覺不是第一次,但要面對這麼「誠實」的說出他身體構造的女人,他還真吃不消。重點是——他根本沒和她上過床。

  真是活見鬼了。

  「如果是Jiji的話,我可以不讓你接她沒關係,這些事都是可以商量的。」乞憐的看著沒有啥感情的梵翔東,徐鴻暗暗叫苦。

  「沒有她也一樣,她只是個導火線而已。」他必須先脫離這裡,才能正正當當的追求他要的東西。

  「你真的見死不救?」徐鴻的眼已經瞇成一直線了。

  「就是見你快死了,才要趕快救你。」他再沉迷於賺這種錢,心智早晚會變污濁。

  「廢話一大堆。」徐鴻咕噥低啐著。「你不要忘了,當初你的事業剛起步,要不是我從背後推你一把,你會風調雨順到現在?」他動之以情。

  「你只說了一句話。」說得好像是他的大恩人。

  「都一樣,要不是我要我父親別和你搶生意,你早掛了。」徐鴻誇張的說著,彷彿是他生命中的貴人。

  「沒你的『金言』,我一樣可以走到今天這地步。」梵翔東自信滿滿的說著,其實他當初根本不希望他干涉那件事,只是他雞婆的很,什麼朋友有事,他一定兩肋插刀,現在想想,或許是他當時早已盤算好的詭計也說不定。

  「別不認帳!」徐鴻就吃定他那種「有借有還,再借不難」的個性,所以才能混到現在。

  「這筆帳早該結了吧,我在這裡幫你賺的錢,難道不夠還那時的微薄利潤?」當時那筆生意根本是芝麻小事,談不上賺什麼錢,只是看徐鴻那副好像幫了他天大的忙似的,他也不好意思傷他的心。

  「你不知道什麼是感恩圖報嗎?」真是沒人性的傢伙!

  「我只想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他對他已經算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了,他還想怎樣?

  「你不夠朋友。」徐鴻吼道,本還以為他會再幫自己一陣子咧,誰知好夢易醒。

  「你絕對是個損友。」梵翔東反將了他一軍。

  「你……」雖然是真的,但也用不著明著講嘛,真是不夠意思。

  「東哥,Jiji在催你了。」外面的小弟一進門,就直接開了嗓。

  他們倆吵架已是司空見慣,沒什麼大不了。

  「知道了。」瞥了瞥怒氣未消的徐鴻,梵翔東有了很好的理由離開現場,轉入另一個「戰場」。

  「東哥,你怎麼讓人家等那麼久嘛……」一見梵翔東從遠處走來,Jiji馬上舉步向前貼在他的胸前不依的撒嬌道。

  「別生氣,那我自罰三杯好不好?」擰了擰她滿是粉的臉,梵翔東的惡夢宣告開始。

  「不要啦,喝酒那麼傷身,人家才不要你為我把身體給搞壞。」滿是體貼的為他著想,Jiji相信男人永遠是喜歡識大體的女人。

  「我的好寶貝,你真是善解人意啊,那麼你說,你要我怎麼給你賠不是啊?」輕點她的鼻頭,梵翔東的心思可細的很,接下來她又要玩什麼詭計,他會不知道?

  「東哥,今晚陪我好不好?」緊靠著他的耳朵,Jiji用著魅惑人心的誘哄暗示著。

  她等不及再次看看他那威風凜然的做愛技巧。

  「寶貝,今晚又沒人陪啊?」梵翔東故作驚訝道,腦裡全是迴繞著如何擺脫她纏擾的對策。

  「討厭,你明知道人家只要你嘛,東哥,好不好嘛……」Jiji不死心的搖著他,胸前斗大的重量也隨著浪潮忽上忽下。

  「寶貝,你這樣我怎麼忍心拒絕你呢?」他四兩撥千金的打哈哈。

  「便事實上,你已經拒絕人家八次了。」她有些羞憤的小聲說著,她實在不明白,他怎麼能抵擋得住她對他的誘惑,難道他就真的那麼堅忍不拔?

  「你很迷戀我嘍?」梵翔東故作輕鬆的笑著問。

  「你有天使般的臉蛋、古銅色的肌膚、飽健渾厚的胸膛、修長有力的小腿,結實挺拔的臀肌,還有那小弟弟一顆致命的小痣,全都是讓我每天睡不著的魔咒。」Jiji陶醉在自己闡述的時空裡,臉上泛著春天將至的光輝。

  「看來你比我還瞭解我自己……」梵翔東嘀咕道。

  今天,她又多告知了一項他身上最微小的秘密,這女人到底是什麼來歷?

  第一天她描述了他在床上「做功課」時的表情,第二天她學他「做功課」時的喘呼聲,第三天她說出他臀部有的小刺青,第四天她指出他大腿上的疤痕,第五天她形繪出他「毛毛」的分佈圖,第六天她說出他命根子的長度,第七天她畫出他「球球」的大小,而今天,她竟然連他自己都不容易察覺的黑痣也能清楚說出它的位置……她……這……

  「東哥,再也沒人比我還要瞭解你了,你說好不好嘛……」說的也是,別人在床上都是盡情揮灑熱勁,只有她……是盡情觀察地形。

  「你有超能力?」他再也忍不住了,一定要問清楚。

  長那麼大還是第一次赤裸裸的任人宰割,媽的!

  「沒有。」怎麼問這八竿子打不著邊的問題?

  「你有透視眼?」錯不了……

  「沒有。」我還有青光眼咧。

  「你和我上過床?」不可能啊……

  「沒有。」應該算沒有吧。

  「你偷看我洗澡?」該打……」

  「沒有。」但我求之不得。

  「那你前世一定是我媽……」梵翔東忽然迸出一句無厘頭的話。

  「你說什麼?」她大概沒聽清楚吧。

  「沒有,我說你很厲害,可以上電視節目了,或許上靈異節目效果會更好。」他已不知道這句話是在嘲諷她還是嘲諷自己。

  「東哥,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那麼白?」捧著他的臉,Jiji慌張的探問著。

  「我的頭有點痛,看來今晚陪不了你了。」他作勢頭暈的揉了揉太陽穴,這麼好的機會,可是她自己賜給他的,他就將計就計吧。

  「沒關係還有明天,東哥你要不要先進去休息?」Jiji不忍的看著他,縱然她希望他陪她,但在愛情至上的論調裡,她一點也不希望心愛的人痛苦。

  「好吧,委屈你了,那我先進去休息了。」感激的看著她,梵翔東心想,難道她是良心發現嗎?不然怎麼會放人?

  「沒關係,我扶你。」攙扶著他,Jiji滿是歡心的協助他走進小套房裡。

  一路狂飆著一百多公里的時速,仇琅艷滿腦子想的全是剛才和哥聖恕療養院的院長的對話——

  「好消息,小艷,醫院那邊說下禮拜就可以替你母親動手術了。」院長高興的告訴她。

  「什麼?我母親可以動手術了?」仇琅艷忽然呆掉的直望著她,這真是個驚人的消息,她還沒湊足錢啊!

  「孩子,你真了不起啊,竟然一次把所有費用都付清了。」院長喜上眉梢的握著仇琅艷的手,敬佩之意溢於言表。

  「什麼付清?院長你可不可以說清楚一點?」仇琅艷激動的問。

  「我說,你能夠一次把你母親動手術所需要的費用一次繳清,真是了不起啊,醫院已經收到那筆錢了,所以才要你母親做好心理準備,下星期就可以動手術了呀。」院長不厭其煩的重述一遍,她真是為她高興。

  「院長,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全不懂,什麼付清?我根本還沒存夠錢去支付這筆醫療費的期款,怎麼可能一次把醫療費全付清?」

  仇琅艷忽然的嚴肅震住了還笑容滿盈的院長,她懷疑的問:「那會是誰付了那麼一大筆的醫療費?」

  忽然,萌生的人影讓仇琅艷嚇了一跳,難不成是他?

  不會,他哪來那麼多錢?

  「你想想會不會是你的朋友在幫你啊,而你疏忽掉了?」院長猜測道。

  「好吧,院長謝謝你通知我,這件事我會去調查的。」她一定會查明真相。

  到底會是誰……

  深夜時分的街顯得十分謐靜,仇琅艷踏進女人夢境,裡頭音樂的吵雜讓她一時無法適應。

  「小姐,偶見過你喔,又來捧場啦?」櫃台男子前來搭訕,心想,漂亮妹妹又來了。

  「我來找人,也要算錢嗎?」這坑人的地方,還是先問一下比較保險,她暗忖著。

  「喔,那要看小姐你是找誰啦,像我,就免錢啦。」他還是不改以往的又開始推銷起自己來。

  「你?算了吧,我找梵翔東。」一樣的嘲弄口氣,仇琅艷不忌諱再次傷了他的心。

  「唉,你不是『沒興趣』,就是『算了吧』,我有那麼差嗎?」真教人傷心啊!

  「別浪費我的時間!」仇琅艷已有點氣了,他怎麼老是那麼聒噪?

  「啊……又是這句。」他好心痛!「唉,算了,那就告訴你吧,如果是『純聊天』的話,東哥的價碼是一小時七千,不過若中途有什麼『改變』的話,就全看東哥自己怎麼收費了,怎樣,付不付?」不再自討沒趣,他決定割愛。

  「好吧,我可以進去找他了嗎?」

  「你隨意……」送給她一個職業笑容,櫃台男子已看清了事實。

  人是有分別的……

  走在偌大的舞廳裡,仇琅艷梭巡著她要找的人,密密麻麻的人群讓她看得眼花繚亂,靠著昏暗的餘光,她尋見一對纏結的身影……

  「可以和你談幾句話嗎?」望著他們低頭竊竊私語的背影,仇琅艷的聲音冷冽。

  「是你?」從黑暗中被喚醒的兩人,抬頭一看發現聲音的人兒後,雙雙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梵翔東一進套房裡就受不了了,原以為她是出於好心的扶他進去,誰知當他一躺在床上休息時,她在旁邊不是幫他抓背就是幫他按摩,弄得他差點起了「性趣」,到最後他才發現,原來在外面接客,比在裡頭接客要來得安穩,所以他趕快走出小套房,以免萬劫不復。

  「小妮,你怎麼在這?」不敢相信合作拍檔竟然出現在這種地方,仇琅艷的腦袋打了個死結。

  「你認識她?」世界真小啊!

  「艷姊……我……」Jiji有些窘態的說著。

  「你不是說要出國嗎?人怎麼在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該死……她在搞什麼。

  「出國之前我要先做一件事。」既然已被發現她也不打算隱瞞。

  「就是現在這種事?」仇琅艷冷冷的看著她。

  「沒錯!」Jiji不甘示弱的回看著她。

  「你破壞了遊戲規則。」她真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當初是你說要是我不怕死的話,可以來女人夢境找他。」自己一點也沒錯。

  在旁邊豎起耳朵靜靜聆聽的梵翔東臉色蒼白,他大概猜出這一連串的怪事是怎麼一回事。

  「那你就這麼不怕死嗎?」仇琅艷沒想到竟是自己造下的孽。

  「我願意一試!」Jiji意志堅定的說著。

  「合約上有寫著,違反了規則就要賠償。」她只好搬出最後對策。

  「合約?那是見不得光的,艷姊你不會不知道吧?」Jiji滿不在乎的冷哼著,她著了愛情的道。

  「你威脅我?」仇琅艷真的沒想到,她竟會為了他而寧願放棄賺錢的機會,他到底有什麼魅力,能夠讓人為他死心塌地?

  「女人的青春有限,我只是想留住我要的回憶。」她坦然道。

  「你想怎樣?」

  「我……想和他上床。」側頭望著眼神往上吊的梵翔東,Jiji一點也不作態的直接說出口。

  這就是她唯一的目的,就算要冒險終止合約她也不在乎。

  「我不准!」仇琅艷毫不讓步的說著。

  「不准?等你有把握安撫上千個男人聽完你的伎倆後,你再說這句話也不遲。」

  「你……」她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地步。

  反了,一切都反了!

  「是不是和你上床,就可以堵住你的嘴?」梵翔東發聲了,臉上的閒散笑靨道出了他的不在乎。

  「你……」仇琅艷想說什麼,卻不知如何開口。

  「沒錯,我一向不喜歡玩拖泥帶水的遊戲,況且我也早計劃好了短時間我會移民長住美國。」Jiji早有打算。

  「爽快!那就今晚吧,我也不喜歡拖拖拉拉。」梵翔東面露笑意的說著,眼角沒有忽略仇琅艷的表情。

  她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喔。

  「凌晨兩點整我會在圓山飯店等你,不見不散。」說完,Jiji拋了個媚眼外,瀟灑的離開現場,只留下面面相覷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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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3 07:14:57 |只看該作者
第07節


  「那筆錢是你匯的吧?」重整心情,仇琅艷開門見山的問。

  「我說過我想做的事沒人能阻止。」一派的輕鬆,梵翔東笑容依然燦爛。

  「你哪來那麼多錢?」難道他在這行混了很久?

  「我有跟你說過我『很』沒錢嗎?」半晌,他終於笑笑的吐出了句話。

  「那筆錢你收回去吧,我不會用的。」她不帶感情的僵硬道。

  梵翔東在她身後流連的手此刻定住了,「還是決定靠自己?」

  「不會改變。」

  「別忘了,你可以等,但你母親可等不了那麼久。」他必須點醒她。

  「這……」

  「雖然你要靠自己的力量去掙錢是很令人敬佩,但你有想過你母親嗎?依你這種賺錢方法,你打算要花多久還她一個健康的身體?錢沒說不要你還,我只是希望你能早一點讓你母親過快樂的生活,你懂不懂?」其實他是希望她不要累壞了自己。

  「我……」仇琅艷被堵得啞口無言,她也希望母親能早點好起來。

  「放心!我比銀行有人性,不會算你利息的。」梵翔東開著玩笑。

  「我並不是完全沒有錢,你不必全部負擔。」雖然她接受了他的援助,但她辛苦存下來的錢,可不想「英雄無用武之地」。

  「你的錢還要用來支付復健費、給你母親買買補品,你忘啦?」他都幫她想好了。

  「為什麼這麼幫我?」他不可能沒什麼動機。

  「很多事是沒理由的。」他還是那句話。

  翻了翻白眼,仇琅艷歎了口氣,要從他口中問出個什麼,似乎比登天還難。「你的錢我要好一段時間才籌出來。」

  「沒關係,你用多久的時間還,我就用多久的時間和你『糾纏』。」他爽朗的笑著。

  「不正經……」她終於露出了笑容。「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

  「待會你真的要赴約嗎?」繃著一張臉,她直瞅著他瞧。

  「赴什麼約?」他裝蒜,看看她吃味的臉也是一種享受。

  「別跟我說已經忘了,我不吃這一套。」捲著如浪般的發尾,仇琅艷有些氣惱。

  「你會在乎嗎?」他瞇著眼笑問。

  「我當然在乎!如果你是為了我,那我可以告訴你,我和她的事我知道怎麼解決,我不想多背負良心的譴責;當然,如果不是,那……我無話可說。」她悶悶的說著。

  「就這樣?」她的在乎不是因為嫉妒,而是怕良心的譴責?

  「難不成你要我上刀山、下油鍋以表謝意還是要我拍手恭喜你們情投意合?」仇琅艷話有些酸。

  「你……很沒良心。」梵翔東的心被狠揍了一拳,「我用我的貞操去解決你的麻煩,你不謝我不打緊,話中之意好像反而是說我太雞婆了?」

  「如果你是要幫我,那我可以告訴你,不必了。」她再一次強調的說著,就怕他真去赴約。

  「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他不打算毀約,還想看場好戲。

  「你……我看你根本就是自願的,你最好淋巴腺腫大、扁桃腺發炎,得膀胱炎、尿道炎、腸胃炎,你最好沒藥醫啦。」一口氣罵完,仇琅艷負氣而去,留下一臉錯愕的梵翔東。

  這跟淋巴腺腫大、扁桃腺發炎、膀胱炎、尿道炎、腸胃炎有什麼關係啊?

  哈哈……看來,有人醋吃多了……

  佈置典雅的房間,床上正滾著兩個發燒的男女,情意綿延不斷。

  「為什麼一定要和我上床呢,我的寶貝?」男子吻著女郎,刻意壓低了聲音。

  「因為你的雄風讓我忘也忘不了。」女郎漾著笑容享受他的愛撫。

  這一夜彷彿就是她的人間天堂……

  「我的技術你還滿意嗎?」一手推動著屬於他們的節奏,男子仍然奮戰不懈的使出渾身解數。

  「啊……啊……」抓緊床單,女子興奮的發出令人血脈噴張的嬌喘聲。

  她就要死了……就快被他寵死了……

  「我的寶貝……」在一陣翻雲覆雨後,如海水的波浪再次席捲而來,男子繼續把對她的渴望落在她身材姣好的身上,讓她繼續編織美麗的遐想。

  「東哥,我還想要……」女郎食髓知味的環繞著男子的背,任憑早已耗盡的精力也抵不過她強烈的慾念,她要好好溫習著有他的夜晚。

  「就依你。」輕笑一聲,男子的臉上泛起異樣的邪笑。

  這玩意真不是蓋的!

  激情還沒褪去,所有的情緒反應都是最原始的表現,一切是那麼的真,那麼的令人忘我。

  窗外清楚可聽的蛙鳴聲,啾啾縈繞的鳥聲,在此刻全成了最美麗的樂章,就只為她……

  銷假後第一天上班,仇琅艷看來神清氣爽,母親的醫療費有了著落,她的心也安穩些,只是一想到昨晚他和小妮在一起,她就一肚子怨氣無處發洩。

  「小艷,你發什麼呆啊?」如轟炸機來臨的巨大聲響,把她嚇了一跳。

  陳霖福擺起一張臉,用著抓到她偷懶的眼神瞪她。

  「對不起,我是在想這企劃怎麼作流程,一時想得太入神……才……」仇琅艷不慌不忙的說出她虛構的回答,眼底有著戒備。

  又來找她碴,肯定又沒安什麼好心眼……

  「想企劃案流程?我看是想你上床的男人吧!」噘起嘴,他冷哼陰笑著。「告訴你,你上次搞砸的那個企劃案,總裁要見設計人,你等一下自己看著辦吧。」陰沉的笑著,陳霖福打定主意把那件事推到她身上。

  「總裁要見我?那是你的工作,他找我做什麼?」她滿是不解。

  莫非這老滑頭又把事推給她了?這奸詐狡猾的老狐狸。

  「整個企劃案全都是你操刀把關的,我一點邊也沒沾上,現在出問題了,你不扛要誰扛?」他說的倒是理直氣壯。

  「你真卑鄙!」她被設計了。

  「這叫聰明,你懂不懂?我要像你那麼笨,怎麼坐上今天這位置?」陳霖福揮了揮衣服上的名片夾,臉上的自得更是器張。

  「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咬緊牙根,仇琅艷警告的瞪著他說。

  「你先擔心自己吧,跟我上樓去了,該怎麼應付你做的好事,你自己看著辦。」一路吹奏著快樂的歌曲,自己連日來所受的氣總算得到紓解。

  要死大家一起死,他不好過,別人也休想安穩的過日子。

  帶領著他們走進鵝黃色系的辦公室,陳秘書的臉很臭,這老色鬼又在偷看她的胸部了……

  「陳秘書,你今天穿的很Sex喔!」一路走著,陳霖福不忘為自己找些樂子。

  她今天穿的低胸衣服分明是要給男人看的嘛,反正他不看白不看,她這麼好的身材,可真是便宜了她男朋友了……

  「注意你的眼睛!」斜瞪了他一眼,陳秘書暗自詛咒著他。

  真想用硫酸從他的眼睛潑下去。

  「我就是很注意我的眼睛的保養,才會猛往那你瞧嘛,哇!真是壯觀啊。」改不了吃口頭上的豆腐,陳霖福又是一臉癡迷。

  真想上去摸兩把。

  在旁的仇琅艷瞧進眼底,儘是一臉的不屑,這老鬼走到哪就囂張到哪,該有人讓他吃一吃苦頭了。

  「陳主管……」放慢了腳步,她忽然叫了一聲。

  「幹麼啦?」陳霖福一個轉身。「哇——」護著下體,他低頭一看,仇琅艷手上的企劃書夾板竟正中他的命根子。

  「啊,陳主管,你有沒有怎麼樣?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忽然停下來,對不起……真是對不起……」她低頭猛道歉。

  「夠了!少裝蒜,你根本就是故意的!」陳霖福揉著下體,惱怒道。

  「到了,兩位請進去吧,在這裡不可以大聲喧嘩。」輕敲著辦公室外的門,陳秘書適時的解救了仇琅艷。

  「Comein!」梵翔東正低頭批閱著文件。

  一踏進這間屬於高階層主管的辦公室,仇琅艷的心情復複雜,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有這麼一天可以站在這種地方和公司的總裁講話。

  「事情辦好了嗎?」梵翔東抬起頭詢問。

  在那一瞬間,他愣住,是他眼花還是昨天太累,眼前站著的可是他衷心盼望見到的人。

  仇琅艷呆住了,這不是世界末日啊?不然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總裁,她就是那份企劃案的設計人。」他們不認識嗎?怎麼這種表情?可是那天在酒店總裁還為她出聲了不是嗎?到底怎麼回事……

  「總裁,那份企劃書有什麼問題嗎?」明白不是在做夢,仇琅艷覺得自已被騙了,說話的語調也沉了許多。

  他竟然是她的上司,那他晚上那份工作不就是純粹兼職做「好玩」的嘍?哼!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

  「沒什麼問題,我只是想知道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你被逼迫做了多少次?」看她無意揭穿彼此早已認識,梵翔東也順勢演出。

  陳霖福眼睛直瞧著仇琅艷猛看,眼神頻頻暗示她不要亂講話。

  「總裁,她真的只有做過……」

  「我是在問你話嗎?」梵翔東挑眉看著他。「你老實說。」他再一次給了鼓勵。

  「桃園興合的組織分佈圖、台中觀宏的路線運輸圖、基隆成鼓的操縱模擬圖、芝加哥的航線圖、大孤的企劃細節考究、威尼斯的企劃修改……」仇琅艷滔滔不絕的全盤說出。

  這會兒的陳霖福,頭愈來愈大,她竟出賣他……

  「夠了!夠了!這些全是你經手的?」他到底接收了什麼樣的員工?

  「如果總裁想聽的話,我可以完整無缺的把所有細節全敘述給你聽。」她仰高臉。

  「陳組長,你有什麼話說?」梵翔東灰著臉,站起身走到他身旁。

  「總裁,那些企劃案其實我早就私下做過一次了,我是因為覺得她是一個可造之材,所以才給了她這個機會讓她學習。」既然已東窗事發,陳霖福也只好胡謅一通。

  「喔?那麻煩你告訴我芝加哥的航線是走哪一條?」梵翔東出問題考他。

  「芝加哥……芝加哥……是走威斯莫理那條航線的。」陳霖福隨便猜測,那都是一年前的案子了,他就不信梵翔東還記得。

  「它是走海泉英路線的。」仇琅艷糾正他。

  「你那麼確定?」梵翔東的眼睛發亮。

  「當時本來是打算走新開闢不久的妮拉灣線,但礙於運輸的紡織絲綢可能會受高壓的影響使得材質的纖維遭到損壞,才臨時修改走比較低航的海泉英路線。」她慢條斯理的回答。還記得當時為了那個案子,她忙到幾天幾夜都不能睡覺。

  「你怎麼說?」梵翔東望向一旁眼睛睜得大大的陳霖福。

  「她說的不一定是對的。」他不相信這小妮子的記憶有這麼好。

  「你自己看看吧!」梵翔東返回拿著剛才他正在批閱的企劃案遞交給他。

  「這件案子最近有變通,由於最近和芝加哥的合作關係良好,他們已允許我們多加航線來便於運輸,但礙於海泉英路線有太多往返的飛機會經過,現在我已打算更改路線了,雖然這件文案我還沒分發下去改造,但上頭清清楚楚寫著當初的經手人是你,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她會比你還要清楚這案子的走向嗎?」梵翔東興師問罪的盤問著他。

  「也許她看過那份文件,而她記憶又好,她會記得也沒什麼好驚訝的。」他死鴨子嘴硬,打死不承認。

  「是嗎?那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既然這份案子以前是你經手的,而且也只花了你兩個禮拜的時間,那我同樣也給你兩個禮拜的時間,你把另一條路線給我找出來,別讓我知道你又找幫手,否則你等著回家吃自己吧!」嚴酷的說著,梵翔東把企劃案扔給他。「滾出去吧!」

  拎著薄薄的幾張紙,陳霖福愁雲慘霧的臉說明了他的苦不堪言,在步出門外之前,他的腦袋仍嗡嗡作響,這不是要他的命嗎?這份報告以前全是小艷在處理,現在忽然要他一切從頭開始,他一下子怎會有主意……

  「你上哪去?」及時拉住仇琅艷也往外步出的腳步,梵翔東愁眉不展的問。

  「聽總裁的命令『滾出去』啊!」她一臉無辜。

  「我是叫他,不是叫你!」他把她拉近自己。「你怎麼在這?」難道這是她的兼差?

  「總裁你得了失憶症嗎?是你要我上來交代那份企劃案內容的,喔!對了,我還不知道那份報告總裁你哪裡不滿意,可不可以請總裁明示?」仇琅艷皮笑肉不笑道。

  「我不是問你這個,那份報告我很滿意,別說那麼多,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上班?」揪著她的手,梵翔東滿是急躁,她非得給他一個好理由不可。

  「總裁,現在才早上十點多而已耶,離我接客的時間還早的很,我不在這要在哪?」她沒好氣的回答。

  「你一直都在這上班?」盯著她未施脂粉的臉,他不可置信的問。

  「沒錯!」

  「我怎麼都沒見過你?」這鬼靈精在搞什麼?

  「總裁你晚上還要忙著兼差,怎麼會有機會見到我呢?況且像我這種平民,怎麼有那個命上來讓總裁見上一面呢?」仇琅艷酸溜溜的說著。

  「別總裁東,總裁西的,我沒名字嗎?」緊咬著下唇,梵翔東憤怒的把她攬進自己的懷裡。這小混球,存心要惹惱他。

  「喔,那我看我叫你恩師好了,昨晚真是『辛苦』你了!」她咬牙切齒道。

  「不辛苦,不辛苦!以後如果還有這種事,跟我說一聲,我一定第一個搶著做。」他的語氣全是輕佻,動作上也有些輕薄。

  「你這隻大色鬼,別用你的髒手碰我……」扭動著身體,仇琅艷現在只覺得他再污穢不過,因為他碰了Jiji後又來碰她。

  「小蜜桃,吃醋啦?」梵翔東邊逗著她玩,手也「自動」從衣角滑進她柔嫩的身體。

  「誰吃你的醋,還有,別叫我小蜜桃,你說的不害臊,我聽都想吐。」她用力掙扎著。

  「你現在這樣子,任誰看了都是在吃醋。」將她安穩的環抱在懷裡,梵翔東在她耳邊綿綿的低語。

  仇琅艷無言,整個人在同時靜了下來。是嗎?她怎麼可能會吃這色鬼的醋。

  「我沒上過她!」貼著她的臉,「學你的,聰明吧!」梵翔東不禁失笑。

  「學什麼?」先不和他計較他的越逾,仇琅艷不解的瞠眼看他。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啊。」略微鬆開她,他笑著捏了捏她的俏鼻。

  「不懂……」搔搔頭髮,她還是沒聽懂。

  「你們用的藥是碟情FT308吧?」梵翔東問著。

  「對啊!」那可是她好不容易間接買到的,可是個禁製品。

  「那懂了嗎?」他側著頭。

  「不懂!」被他知道,只能說他厲害嘍,但跟這有什麼關係?

  「世界上有男人和女人吧?」他又問。

  她翻了一記白眼。「廢話。」

  「充氣娃娃也有男人用的和女人用的吧?」說到這她若還不懂他也沒辦法。

  「對啊!」她點頭。

  「還是不懂?」他靜看著她,卻看不出她有什麼反應,笨……

  「不懂!」這什麼跟什麼?就直接講重點就好了嘛,廢話連篇的。

  「唉,我是說你們可以用碟情FT308給我吃,我也可以用碟情FT308給她吃吧!你們讓充氣娃娃陪我上床,我也可以讓特製的充氣娃娃陪她上床!」梵翔東歎了口氣,覺得她真不是普通的笨。

  那些企劃案真的全是她做的嗎?怎麼一點也看不出來。

  「啊……什麼?」她忽地尖叫一聲。「你讓充氣娃娃和她做愛?」

  「沒什麼……」他一副沒什麼了不起的說著。

  「你不也讓充氣娃娃和我做愛?」瞧她那張臉,活像他犯了什麼濤天大罪似的,他可是學她的……

  「可是……這不一樣……」這怎麼能比嘛!

  「有什麼不一樣?」現在男女平等的時代好不好?女人可以這樣對男人,男人也可以!

  「你把人家看光啦?」她還是不打算饒他。

  「我戴了墨鏡。」他澄清道,他可是有準備在前的。

  「什麼都沒看到?」

  他無奈回答著。「一點點啦……」

  「是你親自上陣的?」她睜大雙眼瞪著他。

  「你說咧?」靠在她的肩頭聞著髮絲的淡淡香味,梵翔東被她問得有氣無力。

  「我怎麼知道?你別裝死。」努力想把他垂死在她肩上的頭抬高,冷不防的上升物體,卻又讓她嚇了一跳。

  「我可以碰你了嗎?」望著她好奇的眼,他沒什麼精力再和她討論這些沒意義的問題,他需要……香甜的露水。

  不等她答覆,梵翔東再也忍不住的將唇壓在她的玫瑰花瓣上,忘情的吸吮,享受那果實的滋長。

  瞧見懷中的人兒掙扎不斷,他無奈的移至她耳邊說:「替身的啦!小醋桶!」說完,他接著從臉頰進攻,開始滿意懷中人兒的安靜。

  星星之火足以燎原,儘管是在嚴肅謹慎的辦公室裡,梵翔東的慾望仍絲毫未減,他管不住自己的舔吻著她誘人的蓓蕾。

  「別這樣……這裡是公司……」急促的喘著氣,仇琅艷的臉頰染上紅暈嬌差的道。

  「沒我的允許,沒人敢進來!」他繼續攻佔屬於她的美麗,再也無法停止。

  下腹部傳來陣陣的酥麻和痙攣,讓仇琅艷無法抑制的發出愛情的合弦,像似吹彈著綺麗的歌曲,是那麼和諧無間,讓人銷魂。

  抵著辦公桌,梵翔東就這麼進入了她,在她體內要求釋放……

  世界彷彿停了下來,她的心被悄悄帶走,再也不完整了,她願意為了他,傾盡所有逆流而上……

  不管多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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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3 07:16:08 |只看該作者
第08節


  所謂天不從人願就是這種情形吧,就在仇琅艷滿心歡喜的告訴仇惠君可以動手術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後,她竟然大力反對。

  「我說不要,你有沒有聽懂?」擊打著床被,仇惠君大吼。

  「媽,你聽我說,這次的機會很難得的。」努力勸道。

  「哼!你滿腦子在想什麼我會不知道,你永遠也別想擺脫我!」

  「媽,我真的沒有其他意思,會要你動手術是希望你能再站起來,那樣的話,媽你一定會更快樂的。」媽難道不希望能健健康康的?

  「我才不會上你的當,你是不是想等我腳好了後,就可以理所當然的不用管我啦,告訴你,門都沒有!」

  「媽,你想太多了,我的出發點真的只有為你好而已。」仇琅艷一再解釋著。

  「別說那麼多,我說一就不會有二!」仇惠君再次強烈拒絕。

  「媽……你就算給自己一次機會好不好?」仇琅艷哀求道。

  「我告訴你,我就是要折磨你一輩子,折磨到你死……」她萬聲冽寒的露齒說著。

  「媽……」

  「如果不是她有道德良心的話,今天也不用站在這裡苦苦哀求你!」忽而一個俊剛冷烈的聲響傳進,讓兩人同時往旁邊望去。「不要以為真是她欠你的,要不你當初就別生下她,其實她根本一點罪也沒有。」梵翔東怒火中燒,令人不寒而視。

  他去她上班的地方找不到她,猜想她一定又來這了。

  「怎麼又是你這小子?」仇惠君打從心底討厭眼前這個指著她罵的男人,在這所有人都對她百依百順,只有他三番兩次對她開炮。

  「你放心吧,沒人想踏進這房間一步,除了萬不得已外。」如果可以的話,打死他也不想進來。

  「怎麼,是不是怕我又欺負那死丫頭,才來當保鏢的啊?」仇惠君嗤之以鼻的說,臉上蘊含著極諷刺的意味。

  「要不是她甘心讓你欺負,你想見她一面都是難上加難,我只是想不通你是怎麼想的,這麼好的一個女兒不珍惜疼愛,反而處處羞辱她,你這樣有得到什麼好處嗎?」他有把握總有一天會讓她悔不當初,就憑著手上那份傳真。

  「翔東,你少說兩句……」扯了扯梵翔東的衣角,仇琅艷再次為他們對峙的情景感到頭疼。

  「這沒你插話的份!」仇惠君厲聲制止著。「小子,既然你想知道,行!不妨告訴你吧,羞辱她可以讓我一天充滿了活力,就算要我不吃飯我也甘心;羞辱她會讓我覺得這世界還有可取之處。母女連心嘛,我快樂她快樂,我不快樂她也得不快樂;再來,羞辱她就等於羞辱那借種生下她的臭男人,不能報復他,找他女兒也一樣!怎樣?我這樣說你還滿意嗎?」彎斜著嘴辱,仇惠君看來就像是憤世嫉俗的怨婦。

  「你真是無藥可救!」這根本就是一種病態,他沒想到世上竟有這種母親。

  「無藥可救?哈哈……我的病不是單單是藥就可以治好的……」頭一次,仇惠君在外人面前洩露自己的心態,她也知道自己是有病的。

  愛情,並不曾因歲月的增長而被遺忘,就算是她,渴望的心還是不減當年啊,是誰的錯呢?能說誰錯呢?

  「如果真有藥可以治好你呢?你敢嘗試看看嗎?」難掩臉上的神秘,梵翔東的話如謎般的令人費疑猜。

  「翔東,你在說什麼啊?」仇琅艷還是忍不住插了嘴,他真的有藥可以醫母親的病嗎?

  「小子,你可別說大話!」仇惠君接著說,內心澎湃激盪,頭一回,有人信誓旦旦的敢誇口說可以醫她的「心病」。

  「我一向不誇海口,而且,這世上還沒有難得倒我的東西存在。」他就像塊引鼠進洞的醃肉般,讓它還沒嘗到真正的滋味前就聞到陣陣濃郁的飄香味,讓人渴望,極度妄想。

  「是嗎?那你快說啊?」仇惠君的口氣在不知不覺中急了。

  「你當我是個市儈的奸商也行,但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做沒代價的事。」笑得狡猾,梵翔東的意思很明顯了,他要酬傭……

  「翔東……」仇琅艷的心頓了一下。

  「小子,你很會乘機敲詐人嘛,你就那麼有把握我一定會接受?」仇惠君人雖殘,但也不是個會讓人牽著鼻子走的人。想兜她?早生個幾年再說吧!

  「反正無所謂,我沒啥損失!」頂多再損失些抬槓的時間罷了。

  「想玩心理戰術啊……」她明白的很……

  「那也得有人陪我玩對嗎?」他還是笑得惹人心悸。

  聰明人會知道怎麼選擇的。

  「小子,你有一套!說吧,你要什麼代價?」明眼人不說暗話,仇惠君早被他的自信搞得心湖浪花朵朵開。

  二十四年了,如果這個藥真可以醫好她的病,也許是值得的。

  仇琅艷一秒也不敢忽略掉梵翔東的唇型,就怕他開出的條件,她們會無力負荷,但她卻又急於想知道這帖秘方……

  「很簡單,我要你接受動這次的手術。」答案揭曉了,梵翔東的話讓仇琅艷鬆了口氣,卻讓仇惠君提了顆心。

  「動手術?哼!小子,你葫蘆裡賣什麼藥?」這真是個再奇怪不過的交易。

  「除了賣救你的藥外,我無藥可賣!」快人快語的說著,他也懶得再陪她繞。

  「你得到了什麼好處嗎?」這世上沒這麼便宜的事。

  「該是換她被人照顧的時候了……」濃情蜜意的凝視仇琅艷,他的眼裡全是對情人的寵愛。

  仇琅艷的眼濕了……

  「哼!說來說去就是為了那個丫頭?」想不到她還有一點用處。

  「你該慶幸你生了個好女兒。」的確,沒了她,還有誰會這般照顧她?

  彷彿又想起仇琅艷不為人知的心酸淚,梵翔東的眉忽又加緊了,她的未來可有他的一席之地?

  「有一個幸福的人生遠比生一個好女兒要來的寶貴的多。」仇惠君發出了感歎,愛情遠比一切重要,她當初愛他太多了……

  「逝者已矣,來者可追。」看出她臉上難得一見的愁容,梵翔東也不禁起了憐憫之心。

  「小子,別滿口經文,等你真正嘗到愛情的滋味,就不是能像你現在講的那麼輕鬆了。」愛情有多傷人,她早已嘗盡箇中滋味。

  「是嗎?不過凡事終歸追根究柢嘛,像你這種沒什麼努力就讓辛苦建立起來的情感毀之一炬,這樣的愛情你說值得嗎?」梵翔東不以為然的說著,對她的感情價值觀頗不贊同。

  「你怎麼知道我沒努力過?小子,別什麼事都不知道就在那胡亂瞎說,你懂什麼!」仇惠君不滿的情緒再次高昂,對梵翔東無知的話感到憤怒,臉上的猙獰變得危險。

  「我懂什麼?哼!如果你真要什麼都懂的話,也不會落到今天這種下場。」他的聲音蓋過她。

  「好!我接受動手術,小子,我倒想看看你有什麼天大本領可以在這大放厥詞,你最好保佑你的法子有效,不然到時有你受的了……」仇惠君放出狠話,脫口而出的衝動到底是內心的聲音,或只是一時的倔強,只有她知道。

  「這個藥方不會讓你失望的,只是……你最好先有心理準備。」梵翔東鎮靜的說,眼神變得犀利,他的話隱含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得了吧,你只需顧好你自己。沒事的話,你們都走吧,我想休息了。」仇惠君被他自信的眼神搞得懼駭膽驚,到底他知道了什麼,為什麼他可以如此振振有詞?她迷惘了……

  「累了嗎?」門口外,梵翔東體貼的問著。

  仇琅艷默默的點點頭,頹靡的表情裡是一團迷霧。

  「車子別開了,我送你回去吧!」他輕聲的問著,怕她在這種情形開車稍加不注意會閃了神。

  「我有事問你。」她緩緩抬高頭問道。

  「什麼事?」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事?」

  「是知道了一點事。」他很乾脆的回答。

  被塵封已久的往事,也該說出口了,只是這個秘密到底是拯救還是催毀,他也只有盡人事、聽天命了。

  「我現在就要知道!」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她很笨拙的控制自己不發抖。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你開口,這對你或許是個再傷人不過的壞消息,但對你母親來說會是種解脫。」緩緩靠近她,梵翔東將她安置在自己的懷裡。

  「告訴我好不好?」抵著他寬厚的肩膀,仇琅艷早已淚眼婆娑,而擔心所為而來,她大概也能感應到些許。

  「這份傳真拿去看吧!但不要忘了,你是有人疼的。」遲疑了一會,梵翔東還是將今早收到的越洋傳真遞給她。

  仇琅艷顫抖的看完傳真上的文字,不禁心碎不已,這是她從沒想過的結果,但至少,這個結果讓她放寬了心,證明她不是沒人要的孩子。

  「想哭就哭吧,別壓抑著自己。」環繞著她,梵翔東有著無比的感慨,她一定很渴望父愛吧,哪怕一分鐘。

  她靜靜的賴在他懷裡什麼都不說,從小她多希望爸爸能把她放在他的肩上,然後父女倆就這樣一路唱著歌散步回家,然後爸爸會捏著她的臉說她是他的心肝寶貝,可是,這個微弱的願望從來沒實現過,而現在,她終於更明白那是不可能會實現的希望了……

  「答應我,這件事別告訴我媽。」低沉的嗓音流洩而出,仇琅艷幽幽開口。

  「什麼?」梵翔東驚訝的問著。

  「求求你別告訴她,她受不了這個刺激的……這些年來她一直沒放棄過我爸,沒有忘,也忘不了,所以求你別說。」她不敢想像母親知道了真相會有什麼反應。

  「不行,她也需要成長,我不要看你繼續這樣折磨自己。」梵翔東堅持道。

  只有把真相說出來,她才可能永遠解脫……

  「你一說的話,她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這些年來,她就是僅靠著我爸一定會回來找她的這個意念活下去的,你不可以這麼殘忍,她承受不了這種打擊。」仇琅艷力挽狂瀾的說著,她不要母親再次受傷害,她不要……

  「這種殘忍只是短暫性的而已,不把這件事告訴她,這樣的日子就不會有停止的一天。」她根本沒有責任去承擔她母親種下的果。

  「我不在乎,這種日子我早已習慣了,既然一個人痛苦就可以解決的事,為什麼一定要兩個人一起受罪呢?」仇琅艷低吼著,極欲說服他。

  「沒有誰該是一生下來就注定要痛苦的,更何況,把這事說穿了,對她來說也不一定不好。」他們把結果想的太糟了,人生該是有希望的,不是嗎?

  「反正我不想冒險。」如果要她看母親天天以淚洗面,她還情願維持現況。

  「琅艷……你這樣……」

  「她會怪自己的,沒有人能忍受這樣的結局!」不讓他有機會再反駁,仇琅艷搶在他之前說。

  「那也是她自找的!」他管不了那麼多。

  「你就不能體諒我做人女兒的心情嗎?」她氣他為什麼這麼頑固不通。

  「這……」他是為她好啊,又有誰能體諒他只想讓她快樂的心情呢?

  「我知道你對我好,但就聽我這一次好不好?答應我。」仇琅艷泛著淚光的眼有著無比的哀傷。

  「別哭了好不好,我……答應你不說就是了。」擦去她臉上的淚水,梵翔東無奈又心疼的說著,他就是沒辦法看她哭。

  「你答應我的哦!」感激的抱緊他,她上提的心終於能稍稍放下了。

  「好了,別哭了,我送你回去好不好?」是該讓她休息了,她需要時間去思考這一切。

  「謝謝你。」步出門外,仇琅艷感激的說,他對她的好,她會牢牢記住的。

  「仇琅艷,你這是什麼意思?」陳霖福再也吞不下這口氣,扔下一大堆文件夾到仇琅艷的辦公桌前大聲咆哮起來。

  他受夠了,這幾天他無天無夜的趕著那份報告,不僅吃不下飯、睡不著覺,連他好不容易才控制好的氣喘病也發作了,昨天要不是他老婆及早送他去醫院,他早已一命嗚呼了,哪還有命在這站著罵人,這一切的一切全是拜她所賜!

  「我怎麼樣了嗎?」他就像一波忽來的潮浪急流,打得她無所適從。

  「你上次在總裁面前擺我一道是什麼意思?還有這些亂七八糟的契約又是怎麼一回事?」望見桌上那一大疊操縱著他生死大權的白紙黑字,陳霖福的頭就又腫得像榴般大。

  「上次的事是不得已的嘛,上司要我老實說,我怎麼敢不說嘛,至於什麼契約問題,我聽不懂。」仇琅艷在心中暗笑。

  老色鬼,你終於也嘗到被欺壓的滋味了吧,風水輪流轉,囂張的日子不會維持太久的,活該!

  「那我也是你的上司,我叫你不要老實說,你怎麼說了?」陳霖福覺得她的說詞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是他付我薪水,又不是你。」她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你……好,那這份工程的合約你又怎麼說?為什麼他們告訴我要你本人親自處理他們才肯再續約?」

  他最氣的就是這一點,在他花了一大堆時間研究這份契約後,才知道對方想要接洽的人是她,說什麼也不願給他一個機會,這股氣叫他怎麼忍,他感覺自已被當狗一樣的耍,還奔命的替主人叫門咧。

  「是嗎?他們這麼講信用啊,可是我們沒立契約啊,上次是因為雙方合作愉快,他們一時高興才脫口說說而已,我怎麼知道他們當真了。」難道能力好也是一種錯……

  「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你說,現在該怎麼辦?」他被限定的時間眼看一天天逼近,他怎能不急?

  「我怎麼知道該怎麼辦。」笑話,他該不會又要把事推給她了吧,難道給他的教訓還不夠?

  「你不知道誰知道,事情是你捅出來的,你就得想辦法。」他不容她說不,現在問題全出在她身上,過不了她這關,這個合約連談也不用談。

  「可是總裁交代誰也不能插手管這件事。」又想拿她當箭靶,這次她可學聰明了。

  「你不說誰知道!」她是存心刁他的嗎?可惡的女人!

  「萬一總裁又要我『老實說』咧?」她一步步在反擊,既然事情已走到今天這種地步,她也毋需再考慮那麼多了。

  「你就不會不要說。」陳霖福對她的裝傻感到莫名光火,看來她是真卯上他了。

  「我們又繞回原點了。」她再度暗示誰才是她的上司兼「財主」。

  自己看著辦吧,她現在可不管那麼多了。

  「你存心要我難看是不是?」陳霖福的話語讓人心驚,他不再怒吼,說出口的是再平靜不過的聲音。

  她惹毛他了……

  「希望陳組長不要為難我,我們都是拿錢辦事的員工而已。」仇琅艷試著脫身,他的神情讓她有些害怕,不知心裡在算計什麼。

  「行,我當然不為難你,但前提下必須你也『不』為難我。」靜默的說完話,陳霖福轉身就走。

  他說的話似乎含有什麼特別意思,仇琅艷心裡有了幾分戒備,他會是顆不定時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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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3 07:17:31 |只看該作者
第09節


  緊張吵雜的醫院裡,一群亂了手腳的護士們早已急得滿頭大汗,現在的情形怎一個糟字了得,他們從來沒碰過這種情形,真不知該怎麼處理。

  「阿惠,到底是怎麼回事?」仇琅艷焦急的問著,沒想到才剛和梵翔東出去買個東西回來而已,就碰到這種情景,一時間也亂了方寸。

  「仇小姐,剛才醫院的護士把仇夫人安置好後,就出去忙了,仇夫人忽然說想看報紙,要我出去買,誰知道一買回來,仇夫人就忽然歇斯底里的不讓我進去,連護士小姐也束手無策。」阿惠把經過的原委從頭至尾講了一次,對仇惠君的舉動也摸不著邊,她早晚會被嚇出病來。

  「媽,你怎麼了?」仇琅艷逮住稍微平靜的機會,悄悄走入病房詢問望著天花板的仇惠君。

  「不要,我不要……不要……」忽然一個轉身,望見進來的人後,仇惠君的情緒激動不已。

  「媽,不是都說好了嗎?你也答應了啊。」望著母親懼怕的神情,仇琅艷的心不覺疼了起來。

  「我不要,我要現狀就好,我才不要開什麼刀,你們一定都在騙我……你們一定都在騙我……」仇惠君近似歇斯底里的低吼。

  事情不可能那麼完美的……這一定都是假象……

  「媽,我們怎麼會騙你呢,你看翔東也來陪你啦,媽你一定要勇敢撐下去,知不知道?」仇琅艷眼底浮現擔憂,如果手術真的順利的話,那要醫母親的藥,她要他上哪拿呢?

  「不要……不要……」仇惠君仍陷在自己的世界裡不肯出來。

  忽然一陣緊急腳步聲,主治醫師匆匆趕來,「病人的情緒穩定了嗎?」剛剛他忙得抽不了身。

  「對不起,我們給你們添了麻煩……醫師……我媽她……」發出求救訊號的望著主治醫師,仇琅艷對母親的狀況感到頭疼。

  「這在醫學上稱做療前不安恐懼症,因為你母親的腿殘已二十多年了,要她接受改變需要一點時間,只要親人們在旁再加以開導,病人的先前意識自然就會恢復了。」醫師樂觀的分析道,這種臨床病例看過不少。

  「謝謝醫師,我會好好開導我母親的。」露出釋懷的微笑後,仇琅艷送走了醫師和護士。

  回過頭來,她努力不懈的繼續說服母親,「媽……媽……你有沒有看到,醫師和護士,他們會幫你的腳醫好的……」

  「走開,我才不信,你們一定是想要離開我,才會這麼做……你們都是壞人……壞人……」混淆著模糊的意識,仇惠君的情緒相當不安。

  「媽……我們都是為你好啊,媽,聽我的好不好,等一下醫師就要來動手術了。」仇琅艷的手落在仇惠君的肩上,想安撫她。

  「不要碰我,你們都是惡魔……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再次表明不准人靠近的心態,仇惠君的心防仍是堅固。

  「你這種固執不通人情的心態,是不是一定要害死兩個人你才甘心啊。」看不過去仇惠君的反覆無常,梵翔東忍不住開罵。

  「翔東,你在說什麼……」著急的望著口無遮攔的梵翔東,仇琅艷的心提了起來。

  而另一方面,仇惠君戒備的瞪著他。

  「你當初的固執已害死了一個人,現在你還是那麼冥頑不化?你這種人一點也不配擁有幸福,他會離開你,你一點也怨不得別人!」梵翔東銳不可擋的含刀帶刺說著,他實在想拿馬刀捅她一下,看看她是不是還記得心痛的感覺。

  「翔東,你答應我不……」仇琅艷急了他竟然騙她!

  「琅艷,有些事不說不行!」截去她的話,梵翔東完全不在乎背棄了諾言所需承擔的後果。

  「你把話說清楚!」仇惠君不再吵不再鬧,態度超乎常人的平靜。

  「如果我推測的沒錯,二十四年前,你應該有向他說過你想要意大利堤雅諾剛推出的那套孕婦裝吧!」冷冷半晌,他實在有點懶得和這種人說話。

  仇惠君此刻的回憶飄回了二十四年前那個寒冬冷夜的台北街頭——

  「正賢,我不管啦!人家一定要意大利堤雅諾新推出的孕婦裝,你不買給人家,我就不幫你生這孩子……」倔著一股硬傲的脾氣,仇惠君衝著李正賢對她肚裡的孩子的喜愛有加,反正她相信只要她想要的,他一定會幫她買到……

  在現實裡,她的心抽動了一下。

  「我想你一定會好奇,為什麼當告訴他你懷孕了時,他表現得是如此滿心歡愉、樂不可支,隔天卻完全消失在你的生命中吧?」滿意的看了她的神情蛻變,他繼續著下一個尖銳問題。

  此時,仇惠君腦海中浮現正賢驚訝和感動的淚水,她再也不用怕他會離開她了……

  「答案很簡單,因為愛你所以他『親自』去意大利幫你買啦……」

  「翔東,不要讓我恨你!」仇琅艷開口制止,她早被他一切的推測搞得憤怒難當,他根本就是要逼她母親到死角。

  「衣服他是幫你買到了,但人……也賠進去了。」狠下心不聽她的警告,梵翔東無情的話語震得仇惠君一臉驚愕,一時頓失了意識。這是她想也沒想過的答案,正賢……死了?

  仇琅艷看著母親的神情,心疼的流下眼淚,把她抱入自己懷裡,但她一點反應也沒有。

  「買到那件衣服後,他興高采烈的返回他意大利朋友的家,卻意外在途中出了車禍……那件衣服現在還完整的保留在他朋友的家,如果你還想要那件衣服的話,就先把腳治好再去拿吧,他朋友說了,那件衣服只有你才配擁有它……」完整的訴說著從他朋友那邊得到的訊息,梵翔東心中有著感想,許多幸福就這樣擦身而過。

  仇惠君安靜的聽著他敘述隱藏多年的真相,臉上的神情讓人猜不透她在想什麼,似乎就這樣陷入了沉思。

  「你該收收你任性的脾氣,多替別人想,你知道你女兒為了籌你的醫藥費付出多少代價?而你卻始終把她當作破壞你幸福的兇手,她何其無辜啊?」

  「夠了,翔東,求你別再說了?」仇琅艷嘶吼著。

  時間就在三人的僵持下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一陣敲門聲打破沉默,接著一群藍白相間的醫師和護士再度出現。

  「仇小姐,動手術的時間到了,準備好了嗎?」主治醫師率先說話。

  看了看他,仇琅艷不知該如何作決定,她母親現在這種情形能動手術嗎?

  「想通了嗎?」看出她徨,梵翔東冷言冷語的直接替她問話。

  時間靜止在那一刻,全場的人都屏息等著仇惠君的表示,只見她緩緩的點了頭。

  剎那間,仇琅艷的心恍若重生,淚水無法克制的決堤而出,她等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她多高興自己可以恣意遐想她們共步田野,聞著草香的情景,她可以牽著母親的手吃遍大街小巷的小吃,一切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仇惠君在護士的攙扶下坐上輪椅,仇琅艷一路陪著她直到到進了手術室,當「手術中」的訊號燈亮起,仇琅艷和梵翔東的心無法克制的再度提起。

  接下來的日子會是怎樣,誰也不知道……

  瞪著一大疊等待被處理的公文發呆,迴旋在他腦袋裡的人影仍未消失,她用了最殘忍的手段懲罰他,將他打入冷宮,他們的關係彷彿回到了原點。

  對講機忽然傳來聲音——

  「總裁,業務部組長陳霖福上來了,您見不見他?」陳秘書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

  「讓他上來吧!」疲倦的扭了扭筋骨,梵翔東的心情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來的好,他正愁怨氣無處宣洩呢!

  「叩叩……」敲門聲響。

  「Comein!」

  「總裁,我……」陳霖福是來自首的,卻不知如何開口。

  「講重點!我要的東西呢?」如果他還有點記憶的話,該記得兩個禮拜的時間早過了吧!

  「總裁,您就別給我出難題了,我承認那件企劃案是小艷做的,但總裁你不能因為這樣就否決掉我的所有努力。」解決不了這件案子是事實,他決定不再強辯,先來軟的再說。

  「但我記得當初你不是這樣說的,經過半個多月,怎麼?你從前的記憶又被更新啦?」梵翔東嘲諷道。

  「總裁,我知道錯了,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好好表現……」梵翔東猛點頭,陳霖福是真的怕了,他一點把握也沒有啊!

  「我一向喜歡誠實的人……」

  梵翔東的話讓陳霖福大大的鬆了口氣,不禁慶幸自己的好運……

  「但它來的太晚了。」這才是他要說的重點。

  沒人能在他面前耍完大刀後還想無事一身輕的,太低估他了吧。

  「啊……總裁,你這……」陳霖福冷汗又冒了出來。

  「不清楚嗎?還要我明講?」滿不怕死的嘛!

  「就算在這件事上我騙了你,但依公司規定最多也只是記支大過,總裁你不能無緣無故就將我裁掉,這不公平。」要不是憑藉著這個公開的懲處方式,他還真沒裡子可以站在這和他談道理。

  「是這樣嗎?既然你想算,我就陪你吧。」梵翔東的微笑充滿了野性十足的侵略。「公司的第一條規定?」應該很容易記得吧。

  「僱主間要坦誠相對。」陳霖福很流利的答。那麼大的看板釘在牆壁上,想記不起來也難。

  「但你謊話連篇。」梵翔東直接指出他的罪狀。

  「這……」

  「沒話說?大過一支。」他不廢話的宣告第一條死罪。

  Shit!陳霖福暗自咒罵。

  「公司的第六條規定?」他又發問。

  「對客戶要全力以赴。」陳霖福仍是準確的背了出來。

  「但我看到你相當敷衍。」

  竟把攸關公司全盤利潤的Case丟給一個秘書助理去做,真敢!

  「可是那些企劃小艷都做得很好啊,這可證明我眼光的精準,怎麼可以說是敷衍?」陳霖福越逾的吹噓起自己來。

  「這公司是你在作決定還是我在作決定?」還敢狡辯?「依你這麼說,我還可以多記你第七條職責不分嘍?」想死嗎?說出這種不經大腦的話。

  「這……」

  「又沒話說?那大過又一支。」梵翔東又爽快的宣判了他的第二條死罪。

  Shit!陳霖福臉都綠了。

  「公司的第八條規定?」這才是最致命的罪狀啊!

  「同……事間要相親相愛。」陳霖福早被前兩支大過嚇得講話都講不清楚。

  「但我親眼看到你在夜魅調戲你的秘書助理。」說完,他的眼泛出紅光,那筆帳他都還沒跟他算呢。

  「但那是下班時間,不算!」陳霖福緊張的辯解著,他開始覺得梵翔東分明就是在公報私仇。

  「那你是說我也可以在下班時把你狠揍一頓,然後當作沒這回事嘍?」梵翔東強烈的暗示著。

  「這……」

  「還是沒話可說?那大過再一支。」梵翔東毫不留情的再度判他死刑。

  三壞球,的確該保送了……

  「我不服!」陳霖福用最後僅剩的勇氣抗議。

  「你不服?你有什麼資格不服?」梵翔東開始端起上司的架子。遊戲到此該結束了吧?他請不起這種人。

  「你公私不分,都是你的話!」面臨心智瓦解邊緣,陳霖福不再卑躬屈膝。

  「等你有這個能力坐上這個位子時,就算你是無賴,也沒人敢哼半聲。」言下之意,他有完全的決定權。

  「哼……原來你早有這個打算……」陳霖福冷冷的哼道。

  「是又怎樣?」梵翔東不想解釋的回了話,在戰場上是不容許心軟的。

  「我不會這麼認輸的!」撇下這句話後,陳霖福憤怒的離開了他再也踏不進的地域。

  沒人可以這麼輕易就將他攆走,他不服!

  等著看吧,他要他們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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