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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木嬴]世嫁(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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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蔡仲子 於 2016-8-28 22:27 編輯

【書名】:世嫁

【作者】:木嬴

【內容簡介】:

  一朝重生,成了安定伯府三姑娘。

  祖母不喜,繼母厭惡,還有一群恨不得啖其肉蝕其骨的庶姐嫡妹。

  從小相依為命的姐姐,為了恢復侯府爵位而犧牲,嫁給了中風偏癱的姐夫。

  現在,輪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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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28 22:27:1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七十三章 大結局

  他笑容璀璨,像是夾了蜜汁一般,從心裡甜到了臉上。

  高興很明顯,但是一眾人都望著他。

  孩子是生了,有啼哭聲為證,可哭聲而已,他怎麼就斷定是女兒,她們知道他耳目聰明,可這也聽的出來嗎?

  門吱嘎一聲被打開,穩婆笑面如花的出來了,一口一個恭喜,「恭喜郡王爺,郡王妃生了個小少爺!」

  逸郡王臉上的笑頓時僵硬,「是兒子?」

  他臉上的笑僵硬了,穩婆也笑不出來了,這是怎麼回事,方才還那麼高興,怎麼一聽說是兒子,臉色就這樣難看了,獻王府子嗣單薄,應該最盼望生兒子才是啊,怎麼逸郡王這臉色,像是不稀罕兒子似的?

  是了,逸郡王自己就紈絝慣了,沒少叫獻老王爺頭疼,要是生個兒子隨他,再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還真是不敢想像。

  穩婆幫人接生這麼多年,但凡生了兒子的,給的紅包都比生女兒的多,當然了,也不是沒有例外的,前些日子,還幫人接生了個女兒,給的紅包就比生的兒子多,可那一家特殊啊,那家夫人連生了三個兒子,還有兩個庶子,就盼著生個女兒呢,得償所願,所以出手格外的大方。

  可逸郡王妃這是頭一胎啊!

  穩婆心裡苦,方才開門還喜滋滋的想,獻王府身份尊貴,又得了嫡子,少說也有一百兩的喜錢,結果……

  那邊,逸郡王眉頭皺的沒邊了,「怎麼會是個兒子呢,確定不是女兒?」

  穩婆嘴皮子動了動,要不是逸郡王身份尊貴,她真要罵了,她還沒有眼瞎到男女都分不清的程度了!

  逸郡王有些失望,又接著問,「她肚子那麼大,有沒有可能是龍鳳胎?」

  還是盼望著有個女兒。

  穩婆想哭了,沒見過連兒子都沒有,就這麼盼女兒的,也不怕人多口雜,將來小世子長大了,傳到他耳朵裡,徒惹不痛快,她趕緊笑道,「郡王妃身子骨好,這一胎動了胎氣都生的這麼快,是個好生養的,休養個半年,就又能懷上了,下一胎保準是女兒。」

  她就想知道逸郡王為什麼那麼想生女兒!

  屋外的談話聲不小,蘇棠兒躺在床上,身子疼的緊,可是她並沒有受太多的罪,所以很清醒,聽逸郡王的話,她就不爭氣的流眼淚了,他肯定是想那兩個小妾給他生兒子!

  一旁伺候的丫鬟見了趕緊勸她別哭,會壞了眼睛的。

  丫鬟說的很大聲,傳到屋外頭來。

  清韻聽了就瞪逸郡王了,「剛生了孩子就哭,對眼睛的損害可不是一點兩點,誤會是你造成的,還不趕緊去解釋清楚。」

  逸郡王嘴角抽搐不止,再見四下丫鬟婆子都看著他,帶了指責,他彷彿看見了這些人湊到祖父跟前告他的狀,祖父衝著他橫眉怒目的樣子。

  一個哆嗦起來,逸郡王拔腿就往屋子裡走。

  孩子生了,他可以進產房了。

  屋子裡,丫鬟已經將產房收拾的差不多了,就是被子沒有換,丫鬟抱著被子站在那裡,見逸郡王進來,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蘇棠兒哭的傷心,她不是替自己傷心,是替剛生的兒子傷心,她以為生了兒子,他會很高興,誰想到他根本就不希望她生的是兒子,他希望她生女兒!

  剛出生就不被喜歡了,以後還不得被嫌棄死。

  蘇棠兒是越想越傷心,眼淚就止不住了。

  逸郡王見了頭大,這女人不是很堅強的嗎,尤其是吃東西的時候,簡直就是無堅不摧,難以撼動,現在居然哭的這麼脆弱,一點都不像他認識的蘇棠兒了,而且看著她哭,他居然特別心疼,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陌生的感覺,讓他覺得無措,他道,「你別哭了。」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蘇棠兒哭的更凶了。

  逸郡王腦袋漲疼,更無措了,他趕緊道,「之前,我是逗你玩的,在北晉,威遠大將軍確實送了兩個小妾給我,但我可沒有碰過她們!」

  蘇棠兒哭的正傷心,一抽一泣,身子特別疼,就越發覺得委屈,乍一下聽逸郡王說是逗她玩的,他根本就沒有碰過那兩個小妾,蘇棠兒就怔住了,眼淚還掛在睫毛上,晶瑩欲滴,分外惹人憐惜。

  蘇棠兒不相信的問道,「你沒有騙我?」

  逸郡王就道,「騙你我有好處嗎?」

  蘇棠兒嗓子一噎,特別的想咬死他,「沒好處,那你之前還騙我!」

  火氣很大,逸郡王有些無辜道,「你那麼傻乎乎的,逗你有趣啊。」

  他逸郡王要身份有身份,要容貌有容貌,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會稀罕北晉威遠大將軍送給他的兩個女人,還懷他的孩子,是誰都有資格懷的嗎?

  蘇棠兒覺得自己要被活活氣死了,他這是勸她別哭嗎,分明是想將她活活給氣死,她是真傻,居然指望他嘴裡能蹦出什麼好話來!

  蘇棠兒瞥過臉去,不想搭理逸郡王。

  逸郡王怕她還在哭,湊過去看她,認錯道,「之前是我錯了,你那麼大的食量,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一屋子丫鬟婆子沒差點憋出內傷來。

  吵架就好好吵架!

  連吵個架都這麼的不正經,除了她們家郡王爺,也真是沒誰了。

  蘇棠兒氣出內傷來,還無話可說,誰讓她食量真的很大。

  蘇棠兒扭了頭,瞪大了眼睛看著逸郡王,「你為什麼不喜歡兒子?!」

  逸郡王就道,「我沒有不喜歡兒子,我只是更喜歡女兒而已。」

  「為什麼?」蘇棠兒不解。

  逸郡王就道,「女兒像你啊,能吃,力氣大,多好。」

  蘇棠兒的臉騰的一下紅了,一半是氣的,一半是羞的,能不要總是把她能吃掛在嘴邊上嗎?

  不過,逸郡王喜歡女兒是因為像她,心底又忍不住偷著樂,她道,「兒子也可以像我。」

  「別,兒子還是像我比較好。」逸郡王趕緊道。

  蘇棠兒一臉狐疑的看著他,她爹就盼望著她幾個哥哥隨他,可偏偏她隨了他,每次爹爹看她的眼神,都有些長吁短嘆。

  蘇棠兒哪裡知道逸郡王在想什麼,家裡已經有了一個特能吃的了,再來一個特特能吃的,還有他的地位嗎?

  他當初就不應該因為一時贏了得意忘形,現在悔之晚矣。

  丫鬟見屋子裡氣氛緩和了許多,抱著被子上前來,道,「郡王爺,奴婢們要幫郡王妃換床褥子。」

  逸郡王沒說什麼,長臂一伸,就把蘇棠兒抱了起來。

  嗯,比離京之前沉了許多。

  等屋子收拾乾淨,清韻也進了屋,陪蘇棠兒說了會兒話,看到她精神充沛,清韻是說不出的羨慕,她是知道有些人生孩子特別容易,但是她沒有遇到過,沒想到今兒有幸能瞧見。

  小坐了片刻,清韻就起身告辭了,雖然蘇棠兒不怎麼累,可到底受了一翻折騰,露了疲色,再加上,她心中記掛南兒,就回去了。

  等回到王府,清韻就慶幸她早回來了,南兒哭的正傷心呢,嗓子都有些沙啞了。

  她走之前,叮囑奶娘給南兒餵奶,她只想到奶娘,卻沒考慮到南兒,不是誰餵他奶,他都吃,他寧肯餓著,也不吃奶娘的奶。

  喜鵲又不知道獻王府的情況,要是情況緊急,又不能去找清韻回來。

  小少爺餓一頓,餓不壞,而且要是真餓狠了,估計就讓奶娘餵了,去告訴清韻,她肯定會分心,到時候心底擔憂,還回不來,是備受煎熬。

  見清韻回來了,喜鵲還有些詫異,「王妃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清韻沒有說話,快步過去從奶娘懷裡抱起南兒。

  原本哭的傷心的南兒,被她一抱,輕輕拍了兩下,就不哭了,直往她懷裡拱。

  奶娘連連驚嘆,又大失所望。

  宸王將來必定是太子,未來的皇帝,南兒是嫡長子,必定繼承儲君之位,做他的奶娘,榮華富貴享受不盡,可偏偏宸王妃不知道怎麼想的,一定要自己餵奶,她們幾位請進府的奶娘,本來還暗暗較勁,想辦法抓牢小少爺的胃,結果進府這麼多天,連小少爺的面都沒見過兩回。

  清韻給孩子餵奶,青鶯就把蘇棠兒生了孩子的事告訴喜鵲幾個知道,對於蘇棠兒一用力就把孩子生下來的事,幾個丫鬟是面面相覷。

  南兒哭了許久,哭累了,吃著奶就睡著了,叫清韻好一陣心疼。

  她把南兒放入搖籃裡,輕輕的搖著。

  外面紫箋進來道,「王妃,端敏公主來了。」

  清韻聽的一笑,她也猜到她今兒會來。

  端敏公主回京,和逸郡王還有二皇子一起進了宮,見了皇后之後,並沒有住在宮裡,而是回了鎮南侯府。

  大皇子和鎮南侯府大少爺是雙生子的事,已經昭告天下,大家都知道端敏公主是楚大太太的女兒,母女分離十幾年,是該讓她們團圓了。

  況且,二皇子鍾情於端敏公主,如果端敏公主不恢復身份,那他們就還是兄妹,如何結親?

  對於這個從小被抱進宮,為了朝廷安危,和親北晉,受了不少苦的公主,清韻是憐惜的。

  等她見到端敏公主,又被她的容貌驚艷了。

  端敏公主來宸王府,倒不是找清韻有什麼事,只是一路上,聽逸郡王還有二皇子說了不少清韻的事,神交已久,要不是下了三天的雨,不便出門,她早來了。

  兩人雖然是第一次見面,卻像是認識許久一般,相談甚歡。

  對清韻,端敏公主打心眼裡感激,如果不是她醫治好了楚北,二皇子為了大局,這輩子都不會動出京尋她的念頭,若不是她和楚北查出了三十多年前的事,皇上不會御駕親征,她也不會有回京的這一天。

  從踏出大錦,邁入北晉,她就做好了客死他鄉的準備,如今能再回來,恍如做了一場夢一般。

  清韻笑道,「就當是一場噩夢吧,醒來就好了,二皇子對你情深義重,定然不會辜負你的。」

  端敏公主臉紅著,低了聲音道,「他值得更好的,我不配……。」

  清韻看著她,勾了唇角,笑道,「為了你,二皇子不要江山,也能放棄性命,要是叫他聽到這話,該傷心了,他能為你放棄這麼多,在他心底,肯定沒有比你更好的了。」

  雖然你們是表兄妹,並不合適成親,可誰讓這裡是古代呢,表哥表妹什麼的,知根知底是良配。

  清韻這麼說,端敏公主也不知道怎麼接話了,臉紅著,頭低著。

  兩人聊了好一會兒,等南兒醒過來,端敏公主又抱著他逗了回來。

  她給南兒帶了不少的小玩意來。

  兩人在王府裡閒聊,皇宮裡,皇后在訓斥二皇子呢,兒子安然無恙的回來了,皇后高興。

  可高興之餘,他貿然離京,差點送了性命的事,皇后也不會忘記,不好好的數落一頓,難保還會有下一次。

  二皇子舉手發誓道,「母后,絕對不會有下一次了。」

  二皇子發了誓,再加上一旁的嬤嬤幫著說好話,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二皇子見皇后不生氣了,就道,「母后,我想娶端敏。」

  二皇子鍾情端敏公主的事,皇后以前並不知道,只當他們兄妹感情深厚,並未多想,後來還是楚北和清韻說了這樣的猜測,皇后才想到這一層。

  兒子為了救端敏公主,不惜孤身離京,這份情義,皇后動容。

  再者,他們母子三人欠端敏公主太多,這輩子都還不完,要是端敏公主這輩子沒有個好歸宿,她一輩子也不會心安。

  況且,當年,她和父親就商量好了,把端敏嫁進鎮南侯府,嫁的自然是「楚大少爺」了,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世事難料。

  三個孩子,皇后一樣的心疼,她道,「母后同意你娶端敏,但這麼大的事,還得你父皇點頭才行。」

  二皇子就笑了,「父皇說的,和母后您說的差不多。」

  皇后嗔瞪了二皇子一樣,這個話題打住,沒有再提。

  就等皇上回來,親自下旨給二皇子和端敏公主賜婚了。

  日子一天天在期盼中過去。

  大錦氣勢雄渾,打的北晉節節敗退。

  南楚在一旁圍觀,看的心驚肉跳,慶幸當初答應和大錦結盟了,不然下場只怕和北晉一樣。

  北晉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北晉皇帝這一次是真的放低了姿態,誠心求和了。

  不誠心也不行了啊,大錦兵臨城下了。

  只是誠心用錯了地方,北晉皇帝居然要迎回端敏公主,許以皇后之位,將來傳位於她所出皇子,年年向大錦進貢……

  一個皇帝,向另外一個皇帝納貢,是奇恥大辱。

  可惜,皇上不稀罕。

  大錦也不會把端敏公主再送回北晉來,他已經帶著兵馬到了北晉京都城下,就要滅了北晉。

  北晉的求和,皇上不答應。

  北晉群臣怕死,更有不少大臣見北晉皇帝大勢已去,再無東山再起的機會,竟然捆了北晉皇帝,大開城門,迎接大錦將士們。

  從皇上踏進北晉皇宮,坐在北晉皇帝的龍椅上那一刻起,北晉就不復存在了。

  不過,皇上沒有殺了北晉皇帝還有北晉皇室子弟,而是將他們軟禁了起來,嚴加看管。

  皇上在北晉皇宮待了半個月,將後宮遣散一空,安排了得力將士接手北晉的朝政,並在北晉頒發了第一道大錦聖旨。

  那就是免賦稅三年。

  北晉百姓剛剛遭受了國破家亡的痛楚,沒想到皇上居然給他們來了這麼一道聖旨。

  要知道幾年,北晉大災小難不少,再加上要打仗,徵兵征糧,他們食不果腹了,這一道聖旨,就是一道雨露甘泉,讓他們毫無招架之力。

  其實,對百姓來說,誰當皇帝都一樣,他們只是想填飽肚子而已,沒別的奢求。

  而且,皇上對北晉百姓挺好的。

  有將軍縱容手下搶北晉百姓的錢糧,被皇上知道了,當街斬殺,殺一儆百。

  他們期待有這樣聖明的君王。

  一個月後,皇上和楚北率領大軍,凱旋而歸。

  無數百姓夾道歡迎。

  皇上一身鎧甲,氣勢凜然。

  楚北騎馬在他身側,不遑多讓。

  其實,三天前,楚北就已經回京了。

  他快馬加鞭的趕回王府時,已是月上中天。

  那時候,清韻正好給南兒餵奶,迷迷糊糊中,被一道暗影籠罩,差點沒把她活活嚇死。

  可是不等她反應,那熟悉的身影就撲了過來,手一拎,就把初次見面的兒子丟到了角落裡,鋪天蓋地的吻帶著思念席捲而來。

  清韻迷失在了這炙熱而濃情的吻裡,渾渾噩噩的過了三天。

  等皇上凱旋而歸的時候,清韻拖著疲憊的身子,還有淡淡的黑眼圈,抱著南兒守在城門口迎接他們。

  看到盼望許久的孫兒,皇上龍心大悅,當著眾將士的面,就給南兒賜了名。

  蕭照。

  皇上希望南兒像初升的太陽,普照大地,潤澤萬物,給百姓帶來安居樂業的生活。

  楚北和清韻代替南兒謝皇上賜名。

  皇上抱著南兒不撒手,就這樣一路抱著回了宮。

  身後,楚北抱著清韻坐上馬背,當著一眾的將士,還有無數的百姓,清韻的臉紅了又紅,雖然不是第一次了。

  清韻想掙扎,可是楚北不為所動,她只得敗下陣來,轉了話題問道,「那事,你和皇上商量的如何了?」

  她聲音壓的低低的,生怕被人聽了去。

  看到她這樣,楚北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多少人盼著能冊封太子,住進東宮,唯獨她,像是如臨大敵一般。

  他緊了緊胳膊,笑道,「和父皇討價還價了一番,父皇答應六年後再冊封我為太子。」

  也就是,還能在宮外再住六年。

  清韻有些驚訝,她扭了頭,看著楚北,「皇上這麼好說話?」

  之前,皇上是恨不得立刻就冊封他為太子,聖旨都在他手裡了,忽然變的這麼好說話,她都有些不適應了。

  楚北悶笑出聲,他道,「這一仗,能如此迅速的結束,打的北晉毫無還手之力,你功不可沒,這麼點小要求,父皇哪好意思不答應?」

  清韻想想也是,就忍不住高興起來。

  但是楚北沒有告訴她,六年後,他再進宮,就不是住東宮了。

  坐在馬背上,聽著凱旋的號角。

  清韻腦中勾勒出一幅美好的景象來。

  六年時間,足夠她和楚北走遍大錦和北晉的山川河流了,只是南兒太小了,不宜舟車奔波,怎麼也得他過了周歲才行,到時候走走停停,應該不妨事。

  清韻想的很好,可架不住意外橫生。

  等南兒滿周歲時,她又有了一個月的身孕……

  離京遊玩的事,就只能暫時擱置了。

  懷胎十月,生下一個女兒。

  清韻雖然想出去玩,可女兒年紀小,哪能奔波,只能再等。

  好不容易盼到女兒滿周歲了,大錦和南楚又在這節骨眼上起了些衝突,楚北走不開,清韻只能等南楚的事處理完。

  這一等,又過了半年。

  好在大錦威名遠播,南楚投鼠忌器,不敢太過分,衝突沒有鬧大,南楚太子親自來大錦解釋。

  為此,又耽擱了兩個月。

  等這些事磨蹭完,清韻麻溜的收拾好包袱,啟程了。

  出了京都,在馬車上顛簸了半個月,就又回來了。

  沒錯,她又懷孕了。

  回京的一路,清韻捶了楚北一路。

  但,某男甘之如飴。

  周而復始。

  六年時間,彈指一揮間,就只剩下不到一年了。

  身邊有了兩兒一女,再加上楚北並不是太子,也沒人盯著他的後宅,日子過得很平順。

  唯一的遺憾,還是離京那事,經過一而再,再而三的耽誤,已經成了清韻心中的執念了。

  這一次,說什麼她也要出京了。
 
  清韻決心很大,可架不住南兒軟磨硬泡,又耽誤了半個月,南兒要陪逸郡王的兒子蕭翊過五歲生辰,答應了的事,不能反悔。

  兒子重信守諾,她得支持。

  可陪蕭翊過了生辰,二皇子和端敏郡主生的兒子蕭騫的生辰不能不過,不然就厚此薄彼了,得參加。

  等支持完,又碰到太后病了,她醫術高超,斷然不能在這時候離京。

  又給耽擱了。

  一來二去,不到一年的時間就不知不覺的沒了。

  清韻撓心撓肺,磨著楚北去跟皇上抗議,再往後挪兩年。

  楚北很聽話,進宮找皇上抗議了。

  皇上聽了,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就笑道,「容朕考慮兩天。」

  然後,第二天。

  皇上就沒有上早朝了。

  寧王主持朝政,當眾宣布皇上禪位給楚北的聖旨……

  皇上和皇后連夜離京,連包袱都沒有收拾。

  清韻留下兩行清淚,「是不是我以後都沒有機會離京了?」

  楚北攬她入懷,許下承諾,「十年後的今天,我就把皇位禪讓給南兒。」

  清韻沒有說話。

  身後的大紅漆柱後,冒出來三個小腦袋,一個比一個俊俏漂亮。

  最大的一個,直勾勾的看著不遠處相擁遠望的一雙璧人,淚眼婆娑。

  這皇位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皇爺爺不要,送給父皇!

  父皇也不想要,打自己的主意了!

  皇爺爺算計父皇,父皇算計他,他能算計誰啊?

  南兒低頭看著比自己小了三歲的弟弟蕭承,若有所思。

  蕭承感覺到自己被人盯上了,抬頭看著自家大哥一臉弟弟我對不住你了的表情,直接哭了出來,「大哥,你不能欺負我。」

  他一哭,蕭照就心軟了,趕緊道,「你別哭,我不欺負你。」

  「不欺負他,那你還能欺負誰啊?」小公主蕭瑤歪著腦袋笑道。

  「欺負父皇!」

  蕭照和蕭承異口同聲道。

  不遠處,楚北一口噴嚏打了,嚇的三人一哆嗦,轉身就跑。

  三人一跑,就有嬤嬤和丫鬟喊他們跑慢一些。

  清韻回頭,看著他們三個撒丫子跑遠,活像有惡狗在後面攆他們似的,不由得好笑。

  楚北就皺眉了,「他們三個在打什麼歪主意,要欺負朕?」

  清韻搖頭,表示她不是一夥的,不知情。

  等跑遠了,蕭瑤就笑道,「等十年後,咱們跟皇爺爺一樣,偷偷溜出京,看父皇能拿我們怎麼著。」

  「把母后帶上,不帶父皇!」蕭承嘟嚷道。

  歡笑聲,傳的很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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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二章 冤枉

  太后懿旨,處死安郡王,並曝屍三日。

  那三天,陽光燦爛。

  可是三天之後,就下起了瓢潑大雨,嘩啦啦的從天上落下來,沖刷著地面,像是要將所有的塵埃和污垢洗凈。

  雨下了一天兩夜。

  這一日早上,天才麻麻亮,清韻就被哭聲吵醒了,睡眼惺忪的從床上爬起來,把睡在一旁的兒子抱在懷裡,輕輕拍著,然後餵奶。

  青鶯幾個已經起了,正等在屋外呢,聽到哭聲歇了,就知道清韻起來了,便推開門,進屋伺候。

  要她們說啊,王妃根本就沒必要吃這個苦,什麼樣的奶娘請不到,一定要自己餵,夜裡要起兩三回呢,身子骨哪裡熬的住?

  丫鬟進屋時,清韻剛餵好奶,小世子在懷裡咯咯的笑呢,清韻抱著孩子站在自己的雙膝上,一臉的溫柔和滿足的笑。

  要說遺憾,也不是沒有,就是孩子到現在都還沒有取名字。

  雖然兒子是她生的,她有權利決定他叫什麼,可這裡是古代,尤其她抱著的這個還是皇長孫,取名可不是隨隨便便的事,是要皇上賜名的,連楚北都不能擅自做主,可皇上知道有了皇長孫,就是不傳信回來說給他取什麼名字,這一拖再拖,就到現在了。

  清韻就給孩子取了個小名,叫南兒。

  這會兒清韻一口一個南兒,南兒嘴裡吐著泡泡,一雙眼睛像極了楚北,黑亮如墨玉,泛著褶褶光輝。

  青鶯幾個端著銅盆進屋來,喜鵲去把窗戶打開。

  頓時一股徐徐清風吹進來,清新怡人。

  喜鵲就笑道,「今兒是個好天氣呢,陽光燦爛,下午能抱小少爺去花園走走。」

  昨天雨下的大,清韻窩在屋子裡一整天,就盼著雨停呢,她搖了搖南兒,又將他放在床榻上,拿了東西給他玩,就起了身。

  她穿著一身鵝黃色裡衣,秋荷捧了衣裳過來,伺候她穿戴。

  那邊紫箋幾個已經擺飯了,嗅著香味,清韻就覺得肚子好餓。

  只梳了個尋常髮髻,清韻就坐下來用飯。

  等她吃完,天邊朝霞絢爛,像是雲錦橫撲天際,美的驚人。

  剛歇下象牙銀筷,香蘭就打了珠簾進來,一臉高興的道,「王妃,王爺有信送回來。」

  她將信送到清韻跟前。

  清韻伸手接了信,她是難得收到楚北的信,倒不是他不願意寫,而是邊關的戰況極少送回來,皇上御駕親征,邊關大小戰事,皇上了如指掌,邊關沒有派人送信回來的必要,一般送信回來,十有八九是缺了什麼,要寧王和朝廷幫忙籌備,送至邊關。

  也就這時候,楚北才會捎帶一封信回來。

  清韻將信封打開,抽出裡面的信來,信上只有寥寥數字,但清韻看了卻是高興不已。

  楚北說,兩個月之內,皇上就會班師回朝了。

  這是滿朝文武都期盼的事,只是大家都沒想到,這一仗能這麼快就結束,要知道戰爭打的是民脂民膏,打的越久,戰爭帶來的傷害就越大。

  而且之前北晉有和談的想法,只是大錦提出來的要求,北晉做不到,就不會再給第二次機會了,看來皇上是要在兩個月之內滅了北晉朝廷。

  有炸藥在,兩個月之內滅了北晉,不是什麼難事,難的是把北晉融入大錦,雖然大錦朝朝廷對待百姓溫和,叫北晉百姓羨慕,可他們期盼的是他們有這樣賢明君王,而不是被大錦給滅了。要知道,大錦有多少將士死在北晉人手裡,北晉又有多少男兒死在大錦的刀槍之下。

  要想他們能和睦相處,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任重道遠著呢。

  清韻把信疊好,塞進信封裡,交給喜鵲拿下去收好。

  她淨手,然後去看南兒。

  小孩子就是好,無憂無愁,吃飽了就睡了。

  清韻閒來無事,拿了簍子做針線,剛好繡一朵梅花,外面就傳來一陣啷啷東西,銅盆摔地的聲音。

  青鶯眉頭皺了皺,「誰啊,這麼毛手毛腳的!」

  她一邊說,一邊往外走,要去呵斥人了。

  還沒走到珠簾處,紫箋就快步走了過來,一邊道,「王妃,有急事。」

  清韻抬頭望著她,紫箋進屋來,福身道,「獻王府派了人來說逸郡王妃動了胎氣,要生孩子了,總管怕出什麼事,特地來請王妃您去一趟。」

  清韻聽得一怔,「好端端的,怎麼會動胎氣?」

  紫箋搖頭,她不知道。

  清韻不敢耽擱,蘇棠兒的預產期還有半個月,太醫去給她請脈,好著呢,怎麼會動胎氣早產呢。

  怕有什麼急事,清韻就要趕去獻王府。

  只是她走了,南兒就不知道怎麼辦了,他太小不能帶他出門。

  不過好在清韻雖然自己奶孩子,但是王府裡還是請了奶娘的,就怕清韻什麼時候有事要離府,餓了孩子。

  簡單叮囑了幾句,清韻都沒有重新梳妝,就帶著青鶯出了門。

  火急火燎的趕到獻王府,總管趕緊迎了上來。

  清韻一邊下馬車,一邊問道,「情況如何了?」

  總管忙回道,「府裡請了穩婆,這會兒正給郡王妃接生。」

  接到消息,她沒有耽擱就來了,前後不過小半個時辰,沒有把孩子生下來很正常。

  她一邊往王府裡走,一邊問道,「郡王妃怎麼就動胎氣了?」

  總管就有些支支吾吾了。

  清韻瞥了他,問道,「不便說嗎?」

  總管苦笑一聲,「這不是郡王爺回來了嗎。」

  言外之意,蘇棠兒動胎氣和逸郡王有關。

  清韻也猜到蘇棠兒動胎氣可能和逸郡王有關,他不在京都時,可從未聽說蘇棠兒哪裡不適,她身子骨好,連安胎藥都不用吃,結果逸郡王回來,這才幾天,就動了胎氣了,這不明顯和他有關係嗎?

  清韻擔心蘇棠兒是被氣的動了胎氣,因為蘇棠兒沒少在她面前說逸郡王有多氣人。

  總管不敢說逸郡王的壞話,清韻也就不繼續追問了,現在更重要的是蘇棠兒別出什麼事才好。

  總管領著清韻朝前走。

  才看見蘇棠兒住的院子,就聽到她歇斯底里的罵人聲。

  罵的自然是逸郡王了。

  清韻進院子,就看到逸郡王在院子裡踱步,一邊著急的看著正屋的門,一邊道,「這麼久了,還沒生嗎?」

  一旁的嬤嬤嘴角微抽,哪有生孩子這麼快的,又不是老母雞下蛋,知道逸郡王是急性子,嬤嬤耐心道,「郡王爺,這還早著呢,女人生孩子,就是生三天三夜的都有。」

  「她這樣罵三天三夜,我不得瘋啊。」逸郡王有些抓狂。

  一旁小廝道,「郡王爺,宸王妃來了。」

  逸郡王聽了,趕緊轉了身,見到清韻,就跟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道,「不說別的了,你一定要救我!」

  清韻懵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要是蘇棠兒出了什麼萬一,獻老王爺覺得不會輕饒了他的。

  清韻看了眼產房,問道,「你怎麼惹著她了?」

  逸郡王臉上寫著兩個大大的冤字,「我冤枉,我真沒怎麼惹著她。」

  逸郡王說著,他身後一堆人兩眼望天,你要沒怎麼惹著郡王妃,郡王妃怎麼可能動胎氣,就是你害的。

  清韻就望著逸郡王。

  逸郡王一臉無辜道,「你別不信我啊,我真沒把她怎麼樣,我還能給她下毒害她不成,她吃著吃著,好好的就肚子疼了。」

  不用逸郡王說,清韻也沒懷疑他故意害蘇棠兒,而且也不可能有人給蘇棠兒下毒。

  清韻要進產房看看,青鶯湊上來道,「王妃,王府丫鬟說,郡王妃今兒早上又和郡王爺比賽吃包子了。」

  清韻嘴角微抽,「她吃了多少?」

  「聽說有十六個包子,沒比試完,就動了胎氣。」青鶯回道。

  清韻就回頭看著逸郡王了。

  青鶯說的聲音不小他聽得一清二楚,這會兒見清韻望著他,逸郡王就道,「吃包子也會動胎氣?」這不是逗他玩嗎?

  清韻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吃包子自然不會,可吃的多,吃的急,就會。」

  而且,蘇棠兒都肚子那麼大了,他怎麼還不知道讓著她一點,有什麼大不了的事,一定要和蘇棠兒一爭高下的。

  清韻慎重其事的問他們爭什麼,逸郡王就道,「納妾啊。」

  語氣雲淡風輕的清韻恨不得一腳將他踹到九霄雲外去,蘇棠兒那麼大的肚子,為他生兒育女,他居然還要納妾,還是人嗎?

  清韻眼神不加遮掩的帶了指責,逸郡王就更委屈了。

  明明是蘇棠兒提出來這個話題的,他只是逗她玩的,誰想到她竟然當真了,媳婦這麼笨,心酸。

  事情是這樣的。

  逸郡王在北晉的事,早有人傳回京都,蘇棠兒知道不少,尤其是他在北晉,威遠大將軍曾經送給他兩房妾室,聽說不僅得寵,而且還懷了身孕。

  這事,蘇棠兒一直記在心底,而且知道這事時,很不開心,蘇夫人開導了她半個月,她才想開。

  可是逸郡王回來了,她又想不開了。

  她一想到他有了別的女人,還有了孩子,心底就像是被石頭堵住了一般,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再加上,逸郡王回來後,幾乎是夜不歸宿,都不踏進她房裡,蘇棠兒就胡思亂想了。

  獻王府子嗣單薄,雖然那懷了他孩子的女人是北晉人,可將來皇上要滅了北晉,也就沒有所謂的北晉和大錦之分了,逸郡王肯定不會允許他的骨血流落在外的,就算他不在乎,獻老王爺也在乎啊。

  他肯定是把那兩個得寵的小妾帶回京都了,只是怕惹惱了她,所以安排在了外面,這些天,就是去陪她們了。

  蘇棠兒越想越篤定就是這樣,她不是什麼忍耐性子,忍了這麼幾天,已經快忍出病來了,這不就直接了當的問逸郡王了。

  她是這麼問的,「你把她們安排在了哪裡?」

  這話問的逸郡王有些莫名其妙,「她們是誰?」

  蘇棠兒磨牙道,「就是你從北晉帶回來的,那兩個懷了身孕的小妾!」

  逸郡王當時就睜圓了眼睛,他什麼時候帶了小妾回京,他怎麼都不知道,不過看蘇棠兒那氣呼呼的樣子,逸郡王心情就很好,決定逗逗她,就笑道,「安排在了府外,等你把孩子生了,我再把她們接回府陪你。」

  「誰要她們陪了?!」蘇棠兒當即就生氣了。

  逸郡王望著她道,「那讓她們伺候你。」

  「我也不要她們伺候!」蘇棠兒更生氣。

  逸郡王就道,「你這是不答應讓她們進府了?」

  蘇棠兒不說話,明顯是不同意。

  逸郡王就笑了,「沒想到你還善妒。」

  蘇棠兒氣的直拿眼睛瞪他。

  逸郡王就嘆氣道,「想我在北晉,為了博取威遠大將軍的信任,做出那麼大的犧牲。」

  話還沒說完,蘇棠兒就氣道,「你哪裡犧牲了,你是佔人家便宜!」

  逸郡王就道,「是啊,我佔了人家姑娘便宜,自然要負責了。」

  蘇棠兒無話可說,她總不能不要逸郡王負責吧,這麼沒擔當的男人,她都看不上。

  可要她接受,她又做不到。

  只能不吭聲,算作默認了,娘說了,不就是幾個小妾,再得寵那也是妾,還能蹦躂的比她高?

  見她默認了,逸郡王惱了,還以為她會吃醋呢,她居然大度的問他,把兩個小妾安排在翠竹苑住行不行,眼不見為淨。

  逸郡王一惱,就道,「翠竹苑太偏了,而且太安排在綠柳苑吧,離的近,好照顧。」

  蘇棠兒不同意。

  兩人就吵了起來。

  一吵起來,最後只能比試吃的定聽誰的

  然後一吃多,就動了胎氣了。

  聽到事情的經過,清韻都有些無力了,她想要是獻老王爺知道了,估計想抽死逸郡王的心都有了。

  正要說兩句,就聽那邊穩婆道,「郡王妃,你用力啊。」

  緊接著是蘇棠兒問,「我不知道用多大的力。」

  「吃奶的力氣使出來!」

  穩婆話音剛落。

  一聲嬰兒啼哭傳來。

  清韻,「.........。」

  一旁逸郡王笑了,「看我挑的媳婦,力氣大就是好,生孩子都比別人快,快快快,把我女兒抱出來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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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一章 下令

  眾人想不通安郡王為何活著回京了,就連清韻也沒想明白,雖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可生不如死就另當別論了吧。

  可安郡王就是活著被押送回了京,而且順利的見到了太后。

  自打安郡王出生,太后就對他呵護有加,如珠如寶的護著,所有的孫兒外孫加起來都不及他安郡王一個。

  為了他,為了先太子,太后把幾個親生兒女的心都傷透了。

  雖然現在長公主偶爾會進宮陪她,但太后很清楚,長公主沒有放下心中的芥蒂,皇上更沒有。

  還有寧王,對她很恭敬,讓人挑不出半點不是,但要說母子之間那種親昵,卻沒有半分。

  太后不敢強求,她怕強求的太多,反而把寧王推的更遠,不管怎麼說,就算興國公和寧太妃心懷鬼胎,可寧王是她懷胎十月生的,母子連心,兒子就在眼前,自己卻不知道,還眼睜睜的看著寧太妃要他做先太子的跟班,對他唯命是從。

  每每回想起來,太后都心如刀絞。

  而且,自打逸郡王和二皇子護送安郡王回京的消息傳回來,長公主就沒有再進宮看她了,太后不傻,知道長公主是在看她的態度。

  太后更知道,安郡王一死,不論是三十多年前,還是二十年前的事就都了結了。

  能不能挽回長公主和皇上的心,就看這一回她如何對待安郡王了。

  清韻也拭目以待。

  安郡王被送進宮,不出半個時辰,宮裡就有消息傳了回來,聽得清韻是目瞪口呆,嘴巴張大的幾乎能塞進去一個咸鴨蛋。

  安郡王居然不是興國公和寧太妃的親孫子!

  清韻沒回過神來,喜鵲就問道,「這怎麼可能呢,安郡王怎麼可能不是興國公和寧太妃的親孫子?」

  傳話丫鬟回道,「宮裡是這麼傳回來的,說當年安王妃生的其實是個女兒,只是興國公和寧太妃不甘心,就偷梁換柱,把女兒換成了兒子,也就是安郡王,安郡王告訴太后,說他謀反是他不對,可把興國公交給皇上,交換鄔三姑娘他問心無愧,如果不是興國公和寧太妃心懷鬼胎,他原本能過平靜的生活,與世無爭,是他們害他到這種地步……。」

  清韻抱著孩子,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笑道,「然後呢?」

  丫鬟望著清韻,什麼然後啊,「這消息這麼大,宮裡的人沒敢耽擱,就趕緊來稟告王妃您了。」

  清韻聽得一笑。

  她還納悶安郡王怎麼會忍這麼一路回京呢,敢情是想好了對策呢,不管安郡王做了什麼,這二十年來,太后是真心疼他的,而且太后對興國公府尚且存了兩分不忍,殺寧太妃和興國公,那是他們罪大惡極,死不足惜,尤其興國公還拿刀架在了太后的脖子上。

  可安郡王不同,太后一直對他就存了幾分憐惜,可憐他小小年紀就沒了父親,所以格外的疼他。

  精心養育了二十年啊,就是一條狗,養個三年五載的都有了感情,何況是人了。

  安郡王在賭,賭太后會心軟。

  他不是興國公和寧太妃的親孫子,這麼多年,他是被他們利用了,他也是受害者,值得人同情。

  不得不說,安郡王這一招釜底抽薪實在是高。

  而且他還有人證。

  雖然興國公和寧太妃謀逆了,安王府也被燒了,但是安王妃還活著,她是太后挑給先太子的太子妃,因為先太子過世,一直寡居,甚少出門見客,存在感很低,但是她並沒有死。

  就連寧太妃被殺,興國公被處以千刀萬剮之刑,太后也沒有要她的命,只是監禁了她。

  安郡王抖出這麼大的事,想必太后會找安王妃做證。

  可是做娘的,要是能護著兒子,能不拼命護著嗎?

  也不知道事情到底會如何發展,清韻雖然很好奇,但是卻沒想過進宮,大家的態度都擺在那裡呢,這事只能太后處置,誰也不許插手過問。

  屋子裡,幾個丫鬟在竊竊私語,小聲議論安郡王到底是不是興國公和寧太妃的親孫子。

  要說也不是不可能啊,安郡王是個遺腹子,先太子死的時候,他好像還沒有出生。

  先太子是寧太妃的親生兒子,她是想謀皇位的,可是壯志未酬身先死,寧太妃怎麼可能甘心呢,太子妃肚子裡的孩子就是她全部的希望,生了個女兒,那就是什麼都別爭了,所以把女兒換成是兒子,再正常不過了,反正這事她也不是第一次幹,經驗豐富著呢。

  幾個丫鬟越想越覺得這太可能了,到最後竟然認定就是這樣了。

  清韻在一旁聽得好笑。

  幾個丫鬟齊齊看著她,正巧這時候她們的小世子哭了,清韻就抱著他哄起來。

  小世子直往她懷裡拱,明顯是餓了要吃奶。

  清韻是自己奶孩子的,雖然幾個丫鬟和蔣媽媽都不贊同,但清韻固執己見,誰也沒轍,而且這麼點在清韻看來是應該的事,還驚動了老夫人和皇后,她們都勸清韻,清韻依然沒有改主意。

  生了孩子自己餵養,天經地義,又不是沒有奶水,何必假手於人。

  餵了奶,吃飽喝足,孩子就睡了。

  清韻就將他放在搖搖床裡。

  幾個丫鬟站在一旁看著,等清韻直起身子,青鶯就望著她了,她們實在好奇清韻在笑什麼。

  可清韻就是一句話不說。

  幾個丫鬟撓心撓肺啊,青鶯忍不住要問了,外面進來一丫鬟,上前福身道,「王妃,太后下令明日午時西街菜市口處死安郡王,處以絞刑,而且曝曬三日。」

  這回,不止青鶯幾個愣住了,就連清韻都詫異了,問道,「太后見過安王妃了?」

  「見過了!」丫鬟點頭道。

  清韻更驚訝,「是太后親自下的令?」

  丫鬟點頭如搗蒜,「是太后親自下的命令。」

  說了這一句後,丫鬟把知道的倒豆子似的倒出來。

  安郡王在太后跟前說了一通,大體他是無辜的,興國公和寧太妃死不足惜,丫鬟聽到這裡,就趕緊稟告清韻知道。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太后宮裡的丫鬟急於想清韻通風報信立功,就錯過了後面的事。

  安郡王是一口一個委屈,一臉孺慕的看著太后,可太后聽了非但沒有感動,而且臉更冷了。

  她一句話沒說,讓人傳安王妃進宮,詢問於她。

  安王妃自然是向著兒子的,她跟太后坦白,她當年生的的確是個女兒。

  太后笑了。

  然後……賜死了安王妃。

  這樣的結果,叫人大吃一驚。

  就連安郡王自己都想不到哪裡出了紕漏,明明一切都跟他預想的一樣,為什麼會這樣?!

  他的叫委屈計策雖然好,可惜他對他當年出生的事知道的並不多,寧太妃和興國公死了,死無對證,安王妃是他親娘,肯定會護著他的,所以他說的一板一眼,就像是真有其事。

  安王妃生產,太后身份尊貴,自然不可能進產房的,可是太后不去,季嬤嬤卻是進了產房的,她是親眼看著產婆把安郡王抱起來的,也是她向太后報的喜。

  安王妃生的是個兒子,太后沒有親眼見到,季嬤嬤卻是看見的,現在再跟她說,這是興國公和寧太妃的計謀,這不是逗太后玩嗎?

  死到臨頭了,還百般狡辯,欲博取太后的憐惜,把太后當傻子愚弄,太后能輕饒了他們?

  之前,太后一直對安王妃存了幾分憐惜,她是先皇賜給先太子的太子妃,安王妃的父親是位將軍,早些年為先皇擋箭而死,先皇對她多有疼愛,才將她賜婚給先太子,再加上先太子被偷梁換柱的事,和她無關。

  看在先皇的面子上,太后才對她網開一面,沒有殺她。

  可她為了安郡王撒謊,太后就不能容忍了。

  就這樣,安郡王偷雞不成蝕把米,把自己親娘給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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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28 22:26:1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七十章 下場

  被穿了琵琶骨,安郡王臉上的血色瞬間全無,蒼白如紙,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從臉頰兩側滾下,看起來特別凄慘,但是沒有人同情他分毫,只覺得皇上對他的處罰太輕。

  安郡王和興國公的罪行,罄竹難書,尤其安郡王,之前借刀殺人,坑了興國公府滿門,後來為了救鄔三姑娘,討好北晉威遠大將軍,不惜將親生祖父興國公交給大錦,如此行徑,且不說有多叫興國公心寒了,就是在外人看來,就是畜生都比他懂的恩情,就連烏鴉尚且知道反哺。

  可皇上並未打算處置安郡王,三十多年前偷梁換柱,造成了多少悲劇,他不願回想,尤其想到這麼多年,太后是如何寵愛安郡王的,處處維護,皇上就算放下了當年的事,可是看到安郡王,還是忍不住想起來。

  如今安郡王已經淪為了階下囚,只要他一句話,讓安郡王這一刻喪命,他絕對活不過下一刻。

  讓他死很容易,可皇上不會這麼輕易就讓他死了,他還想藉著安郡王的手,看看太后到底反省到了何種程度。

  雖然之前興國公被千刀萬剮了,但那是邢部下的命令,太后只是悶不吭聲而已,他再將安郡王送去交給她處置,太后總該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態度吧。

  他想太后親自處置安郡王!

  安郡王被穿了琵琶骨,皇上還有軍務在身,所以讓二皇子和逸郡王押送安郡王回京。

  二皇子和逸郡王對皇上這樣的安排很不滿意,安郡王都被穿了琵琶骨了,讓個中將軍帶兩百護衛完全可以護送他回京都,實在沒必要讓他們押送。

  被大材小用的兩人,沆瀣一氣。

  皇上看著新打下來城池的布局圖,心情很好道,「護送安郡王回京是次要,是你們兩個應該回京了。」

  二皇子當初是偷溜出京的,險些丟了性命,如今更是改了容貌,對於換了容貌,皇上是高興的,皇家忌諱雙生子,怕的就是他們容貌一樣,到時候群臣分不清誰是誰,便是后宮那些妃嬪也分不清哪個是皇上,要是其中之一生了異心,更是禍患無窮。

  要是兩人容貌一樣,皇上還真是犯難了,手心手背都是肉,頭上又有祖宗規矩壓著,皇上也為難。

  如今容貌改了,心口壓著的石頭也算放下了。

  至於當初二皇子偷溜出京,回京之後,皇上要重重處罰的,如今看在他在北晉立了大功,和逸郡王一起救了寧王和端敏公主,還有當初更換容貌的痛楚的份上,皇上也就睜一隻眼閉一只眼不罰他了。

  當年雙生子的事昭告天下,大家都知道大皇子和鎮南侯府楚大少爺長的一模一樣,後來二皇子和逸郡王一起進了軍營,還引起不小的轟動。

  趙神醫化腐朽為神奇的醫術,引得眾人驚嘆,就是皇上看他的眼神有些復雜。

  趙神醫救了二皇子,於皇家有恩,只是他這一手駭人醫術,又叫人忌憚。

  萬一他哪天存了異心,被人利用,將一個心懷不軌之徒的容貌易容成楚北的,那大錦豈不危矣?

  那幾天,趙神醫是躲著不敢見皇帝,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萬一被皇上哢嚓了,死的太冤了不說,一身醫術還失傳。

  加上軍中一堆粗狂的官兵,對自己粗糙的容貌不甚滿意,見天的往他跟前湊,希望他能高抬妙手,把他們變得稍微俊朗一點的,而且著重表示稍微一點兒就行了,千萬別整的跟二皇子那樣的,這要走在大街上,保不準就遇到見色起賊心了……

  趙神醫一咬牙一跺腳,當眾表示,為了給二皇子更改容貌,壓箱底的藥材都用了,那是他爹收集了好多年的,要想再改,少說也得十幾年後了。

  大家紛紛表示失望,不過對趙神醫,還是熱情依舊。

  人家可是神醫啊,豈是軍中那些大夫能比的,戰場之上,刀槍無眼,缺胳膊斷腿是常有的事,一旦失血過多,就是個死。

  可是趙神醫入了軍營,許多軍中大夫搖頭說救不了,讓他留下遺言的將士,趙神醫卻將他們的命從閻王爺手裡給搶了回來,趙神醫可以說是軍中除了皇上和楚北幾個大將軍之外,最受他們敬重的人了。

  久而久之,皇上看趙神醫的眼神就正常了。

  二皇子找到了,而且入了軍營的消息,早早的就送回京都,告知皇后,好讓她心安。

  皇后派人送了回信,讓皇上好好照顧二皇子和楚北。

  可皇上知道,皇后不見到二皇子安然無恙的站在她跟前,她的一顆心就不會徹底放下。

  還有逸郡王,他立下大功,本來皇上要賞他的,被獻老王爺給攔下了,說逸郡王在北晉學的一身的壞習性,雖然這個學字叫人唏噓,大家心中都在嘀咕,在紈绔這方面,不知道還有誰值得逸郡王去學習了,但逸郡王之前是紈绔,現在是紈绔加張狂,這要不敲打,還獎賞,回頭大錦朝廷真的不知道要被他帶成什麼樣子了。

  獻老王爺這麼拆自家孫兒的臺,逸郡王是有苦說不出,誰讓他是自己的親祖父呢,尤其還不等他開口,皇上就笑道,「逸郡王此番立下的功勞足矣封王了。」

  獻老王爺搖頭道,「皇上太抬舉他了,要不是有皇上這麼多年在北晉精心布局,又有宸王出謀劃策,還有二皇子等人從旁協助,就憑他一人,哪能立下這些功勞,他年紀太輕,功勞太大,越發容易驕傲,皇上就當是心疼我這個皇叔,將來等我百年之後,允許他繼承獻王封號。」

  也就是不削爵位。

  所有的親王、郡王,除非特例,都是降爵承襲的。

  獻老王爺誠心懇求,皇上想拒絕都不好意思了,就答應了。

  逸郡王撇嘴,敢情他去北晉兜了一圈,勞心勞力陪笑臉,結果什麼好處都不給,卸磨殺驢呢?

  呸!你們才是驢!

  不給好處就算了,皇上準許他將來繼承獻王封號,也是給他封王了,只是遲到了好多年而已,但讓他回京是什麼意思啊?

  獻老王爺一巴掌呼過去,「你偷了明郡王的令牌出京,嚇的長公主連夜給我送信,新娶的媳婦懷著身孕,算算日子,也過不了多久就要生了,偌大一個王府,連個正經主子都沒有,你不回去誰回去?」

  獻老王爺的手勁很大,一巴掌把逸郡王打的往前踉蹌,他穩住身子,指著楚北道,「那他呢,宸王妃孩子都生了,他不也沒回去。」

  這是要和楚北拼上,楚北不回去,他也不回去。

  獻老王爺特別的想抽他,他能和宸王比嗎,宸王送來的炸彈,立了多大的功勞,遠比營救寧王和端敏公主要大,而且,他這輩子能封王已經是極限了,他還想怎麼樣呢,如今邊關戰局,勝利是遲早的事,不需要他繼續待下去了,與其在軍中四處晃蕩,回家陪著蘇棠兒更重要。

  獻老王爺發話了,而且不容置疑,逸郡王很委屈,也得生受了。

  但是,這樣白白的被祖父逼迫,他臉上無光啊,他道,「我和安郡王的舊怨,你們都知道,我可是看他很不順眼的,一路上,要是他惹毛了我,我可不會心軟的,萬一他還沒見到太后就死了,你們可別怪我辦事不利。」

  皇上聽得一笑,道,「明兒就啟程回京吧。」

  逸郡王,「……。」

  當天夜裡,皇上還讓人設了宴席,給逸郡王還有二皇子兩人送行。

  第二天一早,他們就押著鐵鑄的牢籠出了軍營。

  馬車晃蕩,安郡王被穿了琵琶骨,一顛一顛的,那種痛苦……說是鉆心的疼一點都不為過。

  這要再火上澆油,估計真的就沒命到京都了。

  逸郡王見了就笑道,「這一路,夠他受的了。」

  一路上,逸郡王沒有再為難安郡王,安郡王也很識時務,並沒有存心挑釁逸郡王,淪為階下囚,他跟逸郡王鬥,那是螳臂當車,自尋死路。

  就是這樣,等他們回到京都時,安郡王也被折磨的皮包骨了,哪有半分往日的風采,若不是知道他回京了,估計都沒人認出他來。

  逸郡王在北晉立了大功,把北晉朝廷混的風生水起的事,早有人傳回京都,今日回來,不少人都換了一種眼神看他,畢竟一個紈绔,救了寧王和端敏公主,實在出乎他們的意料,當初只覺得逸郡王離京,是要換個地方禍害人去了,沒想到還真是……

  還有一群玩的還算不錯的狐朋狗友,更是夾道歡迎,等著給他接風洗塵呢。

  逸郡王憑空就生出了一股衣錦還鄉的感覺來,著實不錯。

  在一片歡呼聲中,逸郡王徐徐朝皇宮走去。

  身後一堆人感慨,感慨逸郡王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更感慨安郡王。

  明明是郡王之尊了,當年皇上要封他為親王,太后壓著不許,要是當初封了親王,有太后的寵愛,不參與什麼皇儲之爭,這京都,比的過他的人沒有幾個。

  偏偏,人心不足蛇吞相,愣是讓人查出了三十多年前的舊事,更一步錯步步錯,走到如今階下囚的地步,這是何必呢。

  「話說回來,當初興國公被除以千刀萬剮之刑,安郡王的罪行不比他輕,那麼痛苦的死法,怎麼不選擇自盡呢?」

  要換做他們,早咬舌自盡了,也省的活受罪。

  一旁的人也納悶了,「是呢,明知道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為何不自己了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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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 琵琶骨

  這個和談的條件傳回北晉,威遠大將軍當時就氣的叫人鳴戰鼓,要和大錦再開戰。

  可是威遠大將軍氣頭上,其他將軍雖然懼怕他,卻還有幾分理智,那炸彈的威力,他們是親眼見過的,血肉之軀如何抵抗的了?

  頑強抵抗,唯一的下場,就是被炸的血肉橫飛。

  他們是將軍,渴望建功立業,可誰不惜命呢,明知道抵抗沒有什麼好結果,那堅持還有什麼用?

  北晉挑釁在前,現在又主動求和了,要是北晉拒絕了,一旦再開戰,大錦是絕對不會再接受和談的,那樣,北晉就完了。

  可要北晉殺了威遠大將軍,這也太為難人了。

  北晉皇上哪不想除掉威遠大將軍,威遠大將軍在北晉可以說隻手遮天,不少臣民只知道有威遠大將軍,而不是有他這個皇帝,當初逸郡王能輕易說服他,不就是因為逸郡王說他能幫他除掉威遠大將軍嗎?

  可現在情況又不同了,威遠大將軍雖然霸道,不敬皇帝,但誰也不能否認,威遠大將軍驍勇善戰,要不是大錦有炸彈在手,這一仗,北晉不是沒有贏的勝算。

  正因為威遠大將軍太霸道,北晉一大半的兵權都握在他手裡,其他將軍也都是以他馬首是瞻,威遠大將軍說怎麼打,他們就怎麼打,極少有提反對意見的,因為威遠大將軍不止霸道,而且專橫。

  是以,大家根本就不知道如果威遠大將軍死了,還有誰能取代他。

  那時候,兵權四分五裂,那些將軍們為了爭奪兵權,爾虞我詐,還談什麼共同御敵?

  北晉皇帝思前想後,覺得不能拿威遠大將軍去和談。

  一來,威遠大將軍確實為朝廷立下了汗馬功勞,於朝廷有赫赫戰功,對於這樣一個戰功彪炳的大將軍,一旦戰敗,大錦提出和談,要他的命,朝廷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大錦的請求,這不是寒了那麼多將士們的心嗎?

  二來,威遠大將軍雖然抵抗不了大錦,可連他都抵抗不了了,其他將軍還有指望嗎?萬一大錦嘴上答應和談,等將威遠大將軍的命送上,就不和談了,那北晉豈不是滅亡的更快?

  有威遠大將軍在,好歹還有些回轉的餘地。

  北晉答應和談,但是堅持不交出威遠大將軍,讓大錦提別的條件。

  大錦還是那話,就這一個條件,否則就繼續戰。

  雙方僵持不下。

  就這樣過了半月。

  北晉打算拖的更久一些,讓北晉的將士們能有喘息的機會,可皇上什麼人,能看不出北晉那點小心思?

  半個月期限一過,就發出了最後的通牒。

  三天之內,必須要給一個答復!

  北晉還打算拿安郡王作為求和的條件,被大錦給鄙視了,安郡王雖然謀逆了,犯了死罪,可他還是大錦人,拿大錦的罪人來跟大錦和談,北晉的誠心真是夠足的。

  皇上被惹怒了,宣布和談失敗,然後和楚北他們制作了新的作戰計劃,務必在最短的時間攻下北晉。

  計劃是好的,不好還有炸彈彌補,那東西就是無敵。

  可真到開戰那一天,皇上沒差點被氣死。

  北晉居然抓了兩百多大錦百姓,捆著他們到了城墻上,而且都是老弱婦孺。

  有那麼多無辜的百姓在,皇上還怎麼下令叫人丟炸彈,將他們都給炸死?

  和談失敗後,大錦的主動攻擊計劃就這樣失敗了。

  看著皇上叫人退兵,北晉還沾沾自喜,覺得找到了一條極好的對抗炸彈的計劃,卻不知道這一舉動,不止激怒了皇上,還有大錦那麼多的將士,個個義憤填膺,覺得北晉齷齪。

  打仗就打仗,拿無辜百姓做擋箭牌算什麼?

  皇上是將軍,更是君王,他不能枉顧那麼多大錦百姓的性命於不顧,於是召集了幾位大將軍,重新制定了新的作戰計劃。

  幾天內,皇上天天帶人攻城,可都因為一群被抓的老弱婦孺,不得不帶人而回。

  北晉喜不自勝,之前被炸彈打的哭爹喊娘的慘狀都給忘記了,站在城墻上羞辱皇上,說他怎麼沒膽量攻城,太婦人之仁了。

  殊不知,他們罵的那天夜裡,楚北和逸郡王幾個帶了龍虎衛,趁著朦朧夜色,潛入了北晉軍營。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炸的北晉軍營人仰馬翻。

  有多少將士們在睡夢中,被驚雷聲炸醒,有些是再也沒能醒過來。

  這一場戰,北晉損失慘重。

  大錦不僅勝利了,而且還將安郡王給活捉了,那叫一個痛快。

  天麻麻亮,楚北和逸郡王還有兩千龍虎衛偷襲回來,皇上正好起床。

  逸郡王壓著安郡王到皇上跟前,見他望著皇上也不行禮,腳一抬,就將安郡王給踹跪下了。

  對安郡王,沒人有好臉色,帶著大錦的十萬將士,做了聘禮,迎娶威遠大將軍,結果人家女兒逃婚了,他居然還不知羞恥的投靠威遠大將軍。

  雖然興國公犯了欺君死罪,可對安郡王,卻是疼愛有加,為了他,連整個國公府都搭上了,可結果呢,不還是被他哪來換鄔三姑娘,一個根本就不願意嫁給他的姑娘。

  如此狼心狗肺,實在不配為人。

  皇上看著他,看著這個自己從小怕看見,怕讓他受了一丁點兒委屈,惹的太后動怒的「侄兒」,如今正一臉仇視的看著自己。

  皇上淡淡的瞥了他,問楚北道,「怎麼抓住他的?」

  楚北就笑道,「要是晚去一步,還真就讓他給逃了。」

  安郡王很識時務,北晉這些天雖然耀武揚威,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而且北晉要拿他做交換,大錦沒有同意,是因為根本就不想和談,但他要是還待在北晉軍營,遲早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天下之大,總有他的容身之地,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所以,他就想趁著夜色,騎馬離開。

  可惜人倒楣,逃跑沒挑到好時辰,正好碰到楚北帶人去夜襲北晉軍營。

  安郡王就算武功不錯,可比楚北還差遠了,再加上逸郡王和龍虎衛在,他就是插翅也難逃。

  可以說,出了北晉軍營,不費吹火之力,就將他給逮住了。

  皇上聽著經過,輕點頭,望著安郡王道,「威遠大將軍穿寧王的琵琶骨,是你慫恿的?」

  安郡王望著皇上道,「是我又如何?!」

  皇上笑了一聲,「沒有冤枉你就好,來人,穿了他的琵琶骨,送進京,交給太后處置。」

  話音剛落,就有兩個官兵走過來,手裡拿著鐵鉤,抓著安郡王的胳膊,狠狠的鉤了下去。

  頓時,歇斯底里的吼叫聲,穿破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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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八章 敬酒

  北晉皇帝四十大壽,普天同慶。     

  就是遠在邊關,受到戰爭困擾的威遠大將軍脫不開身,都差人送了壽禮來。     

  壽宴之前,百官齋戒三日,為北晉皇帝祈福,而後是大赦天下,這是逸郡王求的,本來北晉皇帝和有些大臣不願意答應,逸郡王說了幾句話,說服了她們。     

  而且,北晉皇帝的壽宴是逸郡王負責準備的。     

  事無鉅細,哪怕是壽宴用到什麼菜,他都會過問,盡心盡責,壽宴籌備期間,北晉皇上和皇后都賞賜過他,還不止一次。     

  壽宴當天,熱鬧非凡。     

  可以說是北晉皇帝過了幾十回壽宴,就沒有哪一回如此熱鬧。     

  逸郡王把清韻當初辦宴會那些有趣的小遊戲換湯不換藥的搬到北晉皇上壽宴上了,還一臉義正言辭的告訴北晉皇上,大錦有多麼的不要臉,當初這些遊戲是他一個同鄉想出來的,結果在大錦流傳開來,幾乎是有宴會就會玩,不要臉之極!     

  此言一出,不少大臣都跟著罵大錦,罵完了,然後愉快的一起玩耍了,絲毫不介意這是大錦玩過的遊戲。     

  在玩遊戲之前,是皇子和公主們獻上壽禮,之後是百官賀壽。     

  再後面是公主們給皇上獻舞,等北晉公主獻完舞,就輪到端敏公主了。     

  本來這樣的場合,不應該讓她出來的,但是逸郡王說服了北晉皇后,如今大錦和北晉邊關打的火熱,端敏公主身為和親之人,豈能那麼便宜的待在冷宮裡,一定要讓她為皇帝賀壽,而且要她給北晉的百官挨個的敬酒。     

  端敏公主長的極美,當年和親,皇上有一段時間特別寵她,以至於她受到了冷落。     

  如今兩國交戰,端敏公主作為人質關押在後宮,她沒少磨難她,她注定沒有什麼好下場,北晉皇后的怒氣也消了不少,但是逸郡王提起來,北晉皇后又想起那段日子,心裡一股恨意縈繞,聽了逸郡王的話,竟然心中騰起一抹快感來。

  公主之尊,說來也不是公主,她是鎮南侯府嫡長女,只是從小養在宮裡,有公主的名分,金枝玉葉,估計只給大錦皇帝和皇后等寥寥數人倒過酒,讓她給北晉群臣倒酒,是在侮辱她,拿她當宮婢看,想到那場景,北晉皇后就心情舒暢。     

  然後,她就答應逸郡王了,在北晉皇帝大壽那一天,先是讓端敏公主獻舞,然後給群臣敬酒。     

  就這樣,端敏公主從團團包圍,連隻鳥飛出來都要驚動兩三個護衛的冷宮正大光明的走了出來,恍然如同是在做夢。     

  端敏公主不願受辱,不想給北晉皇帝獻舞,逸郡王看著她,笑道,「你不獻舞?那就讓被關在威遠大將軍府裡,鎖了琵琶骨的大錦寧王來獻舞!」   

  北晉朝堂,大家都知道寧王已經被救回大錦了,可是端敏公主不知道啊,沒人告訴過她,寧王被人救走了,前不多久,她還跟北晉公主打聽寧王的事,逸郡王打過北晉公主招呼,不要告訴她實情,就說人還關在威遠將軍府。

  端敏公主一聽,果然是憤怒交加,卻不得不隱忍了。     

  她受辱,總比寧王受辱強,好歹她無病無痛,寧王還被人穿了琵琶骨。     

  她冰冷了臉色,給皇上獻舞,獻的是當年和親來那一天跳的舞。     

  舞姿依舊,甚至比當年更加的動人了。     

  當年只是少女,被送來和親,心中苦悶,如今在北晉住了兩年,忍受了兩年的煎熬,人生的體會不同了,對舞姿的領悟自然也不同。     

  一曲舞,驚為天人。     

  只是彷彿她見不得群臣高興,最後的時候,竟然腳下一滑,摔了。     

  在皇上的壽宴上如此掃興,要換成是旁人,那都是要砍了腦袋的,她是大錦和親公主,不能輕易殺她,但就這樣算了,肯定不行。     

  逸郡王就順理成章的提出讓她給北晉群臣倒酒,還順帶給北晉皇后投去一個你懂得眼神。     

  北晉皇后失笑,還真沒見過像謝大人這樣懂人心思的臣子,想事情面面俱到,只要一句話,他就能幫你辦的妥妥噹噹,難怪皇上寵信他,好在他是向著自己的。     

  端敏公主就被壓著給群臣倒酒了。     

  一圈之後,北晉皇后也高興夠了,不想見到她,就讓人送她回冷宮。     

  就在回去的路上,逸郡王派人調換了端敏公主,趙神醫連二皇子的臉都能換了,將女暗衛易容成她的模樣,那是信手捏來。     

  再加上,宴會場上,群臣百官做遊戲,熱鬧一片,誰還主意到這些。     

  將端敏公主打扮成一個進宮表演的姑娘,宴會過後,得了皇上的打賞,輕輕鬆鬆就混出宮了。     

  那一天,逸郡王喝的爛醉如泥,是被人抬著出宮送回謝府的。     

  皇上還特別恩准,這些天他受累了,給他放兩天假,在家好好歇歇。     

  逸郡王也很聽話,當場謝恩,然後表示這兩日要在府裡睡他個天昏地暗,誰也別上門,否則亂棍打出去。     

  大家笑笑,都說不去打擾。     

  謝府大門緊閉了兩天,到第三條早朝,也沒有打開。     

  逸郡王沒有上早朝,北晉皇帝和群臣還很擔憂他,派了人來謝府傳他,人剛到謝府,就看到謝府沖天的濃煙。

  謝府著火了。     

  火勢大的,隔了好幾條街都聞得見濃煙火熏味兒。     

  再加上逸郡王沒有上早朝,大家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不少官兵前來救火,可是火勢太大,還是將屋子給燒了個乾淨。     

  有人還在書房裡發現了一具坐著的屍體,那具屍體手指上還有一枚戒指,是當初皇上賞賜給逸郡王的。     

  謝大人死了,在北晉皇帝壽宴過後被人殺了。     

  誰殺的,沒人知道。     

  這案子轟動整個京都。     

  而此刻的逸郡王,正帶著趙神醫和端敏公主喬裝打扮,以買東賣西的商人身份帶著一堆貨物往邊關趕。     

  兩國交戰,邊關幾乎就斷了往來,想出去,難呢。     

  一行人在邊關耽誤了好幾天,還差一點露了餡,不過花了大筆的銀子後,最終順利的出京了。     

  踩著大錦的地盤,逸郡王跳了幾下,笑道,「這感覺就是和在北晉不一樣!!」   

  二皇子見他歡快的樣子,笑道,「別耽誤時間了,先去軍營吧,他們還不知道我們回來了。!」     

  逸郡王就笑了,「是該去軍營了,我立了這麼大一功勞,怎麼也能封王了吧?!」     

  救了寧王,又救了端敏公主,再加上當初阻擋了威遠大將軍的腳步,給皇上爭取了時間,將雍州奪了回來,這功勞,封王是足夠了。     

  逸郡王美滋滋的想,他的功勞比祖父大,他現在是郡王了,郡王之上就該是親王了,和祖父平起平坐了。     

  只是他去軍營的不湊巧,進了軍營,看見了皇上,皇上拍著他的肩膀,誇他好樣的。     

  逸郡王正覺得腳底飄飄然,彷彿要飛起來了,其他大將軍也都跟他行禮,敬佩有加。     

  他正打算謙虛兩句,好了,外面戰鼓敲響了。     

  然後,就沒人理會他了,皇上親自去城門上看兩軍交戰。     

  逸郡王那個窩囊啊,心底把北晉恨的牙根癢癢,太過分了,他長這麼大,除了在北晉,還從來沒有這麼多人誇過他呢,正享受著這樣別具一格的感覺,北晉就來掃他的興!     

  他也要跟去看看。     

  可是走到一半,就被接二連三的驚雷聲給炸懵了。     

  什麼情況?大白天打雷也沒這個打的吧?     

  「好像不是雷聲!」二皇子就道。     

  兩人循著聲音,追到了城門處。     

  看著大錦的將士們奮力的往下丟黑球,逸郡王有些醉醉的,不應該丟石頭嗎?     

  可是臨近了,才知道那驚雷聲就是炸彈發出來的。     

  一顆炸彈丟下去,在北晉攻城的官兵中炸開,炸的是人仰馬翻。     

  逸郡王有些呆呆的了,什麼時候打仗是這樣打的,不是拼刀槍矛盾的嗎?     

  他抓了最近一個將軍,在此起彼伏的炸彈聲中,那將軍給他解釋了什麼是炸彈,還笑道,「這是第一次用炸彈上陣殺敵,郡王爺回來的真湊巧。」   

  這一仗,大錦百來名官兵死在北晉的箭下,而北晉則被打的是丟盔棄甲,狼狽而逃。     

  這一仗,贏的漂亮!     

  再加上逸郡王和二皇子,還有端敏公主回來了,皇上高興,軍中免不了又是一番熱鬧。     

  大錦軍中熱鬧,北晉則死氣沉沉,威遠大將軍是怒不可抑,他沒想到大錦居然有那麼厲害的東西,攻擊力勝過弓箭百倍還不止,這叫他如何攻城?     

  這一仗,損失了六千多人,不少將士們都怕了,動了求和的心。     

  不過提出來的那官兵,被威遠大將軍砍了腦袋,殺一儆百,他沒說求和,誰也不許吭半個字。     

  可還是有將軍偷偷送了奏摺給北晉皇帝,順帶把逸郡王和端敏公主的事稟告皇上。     

  北晉皇帝後知後覺,才知道端敏公主被人掉了包。     

  他趕去冷宮,哪裡還有端敏公主的人影啊。     

  端敏公主失蹤了,再加上逸郡王之前要她獻舞,謝府著火,大家還能不明白?     

  他們的謝大人是大錦派過來救寧王和端敏公主的細作啊!     

  就這樣一個細作和他們勾肩搭背,笑嘻嘻的,稱兄道弟……竟然沒一個人懷疑他是細作,這也太可怕了吧?     

  北晉群臣甚至是北晉皇帝都毛骨悚然,汗毛林立。     

  而此時,邊關大敗,損失慘重的消息接連傳來。     

  朝中不大部分臣子都主張求和了。     

  北晉皇帝下了聖旨,派人送去邊關,要威遠大將軍鳴金收兵,和大錦和談。     

  大錦答應和談。     

  但有一個條件。     

  殺了威遠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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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相知

  軍營了,熱鬧一片。

  楚北雖然好奇,卻沒有問清韻是什麼時候生的,他大概能算的出來。

  他坐下來,接受將士們的道賀,觥籌交錯,酒意盎然。

  喝了盡心處,皇上忽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他還不知道楚北丟了生產在即的清韻來邊關的目的,要是沒有大事,皇上是不打算輕饒了他,因為他出征之前就說過,不許他離開京都一步。

  皇上虎著臉,問道,「你來邊關有什麼事?」

  皇上問話,楚北站起來,回道,「兒臣此番起來,是給父皇送東西的。」

  皇上臉就拉了下來,「送東西用的著你跑一趟嗎?」

  上回三皇子來,就差點出了事,雪崩這是天災,豈是人力能避免的,他要是出了事,可怎麼辦?

  楚北點頭道,「那東西非比尋常,一般人送來,兒臣不放心,就親自來了,朝政有寧王叔打理,父王還不放心?」

  寧王,皇上自然是放心的,他更對楚北送來的非比尋常的東西更感興趣,他道,「你送了什麼東西來,呈上來看看。」

  楚北就讓人把東西抬上來。

  其實他來邊關有半天了,只是這會兒才得空進軍營而已,他知道皇上不樂意他來邊關,嘴上說送了很重要的東西來,把炸彈描述的多麼的威力無窮,根本沒用,一定要親眼見過,才有震撼力。

  這半天,楚北就讓人製造炸彈去了,時間緊促,只造了十個送來。

  看著官兵抬進來一口半大箱子,將士們還以為裡面裝的是什麼驚世駭俗的東西,打開一看,竟是一些像是煤炭一般灰不溜秋的東西,頓時大失所望。

  宸王是在逗皇上玩嗎,這東西也能用得上非比尋常四個字來形容,更勞駕他宸王丟了王妃千里迢迢的給送來?

  宸王怎麼會這麼的不成熟穩重呢,要說這是逸郡王幹的出來的事,那還差不多。

  皇上也很失望,他已經在心底琢磨,怎麼罰楚北,不讓他在軍中丟了威信,又不顯得自己太偏袒兒子,還能敲打兒子了。

  楚北見皇上壓根就不看炸彈,就知道他在想怎麼罰自己了,他好歹也是宸王,至於把尋常東西當寶貝一樣送來嗎?

  楚北神情淡淡的吩咐道,「丟一顆出去,小心別砸到人了。」

  抬箱子的官兵點點頭,拿了一顆黑球走了出去。

  從腰間摸出火摺子,吹出火苗來,將黑球一點,往遠處空地一丟。

  砰的一聲巨響傳來,地上被砸出來一米多的深坑,灰土四揚,幾米外的啃著羊腿的官兵都被炸懵了,羊腿掉了都不知道。

  皇上正在喝酒呢,聽到這聲音,猶如驚雷,手裡的酒杯也摔了。

  那些將士們更是驚站了起來,一改之前的平淡,問道,「這是什麼東西,竟有如此威力。」

  鎮南侯就道,「這東西要是用來攻城。」

  能炸出那麼深的坑,用來炸城牆不在話下。

  然後就有將軍看著箱子,目露炙熱了,這東西當真是不比尋常,只可惜只有這麼多,威力有限啊。

  皇上也覺得可惜。

  楚北就道,「我帶了兩百官兵過來,開了個作坊,專門制這東西,這是下午趕出來的,威力有限。」

  威力有限四個字,就像是方才的驚雷聲,一下子在他們腦中炸開,炸的他們都懵了。

  方才那一下,還算是威力有限?

  要不要這樣嚇人啊?

  而且,這一箱子一個下午就趕製出來了!

  那些將軍們興奮了。

  皇上也說不出來話,呆呆的看著楚北。

  楚北就道,「父皇覺得這東西,兒臣該不該親自護送來?」

  這東西威力之大,要是落到有心人手裡,後患無窮,就是他送來,還帶了二十多名暗衛一路尾隨,慎重又慎重。

  皇上瞪了楚北一眼,「有這麼好的東西,怎麼不早早的送來?」

  楚北有些黑線,他連清韻生產在即都顧不上,還不夠早的嗎,父皇是不是被炸懵了。

  皇上也反應過來了,他起身道,「你隨我來。」

  本來這裡是軍中大帳,只是不少將士們在用宴,他讓將士們出去就是掃興,他就自己出來了,到了偏帳,也就是他住的地方。

  皇上問道,「這東西哪裡來的?」

  皇上怕這東西楚北有,別人指不定也有,這東西一定緊緊的捏在手裡,否則朝廷危矣。

  楚北就道,「這是清韻從醫書上看到的,我讓人研製了許久,才研製成功,應該沒人知道。」

  「清韻?」皇上驚詫,他沒想到炸彈還和清韻一個女兒家有關。

  想到出征之前,清韻立了一大功,但和炸彈比起來,那功勞都有些不夠瞧了。

  「回去一定要好好獎賞她。」皇上笑道。

  楚北笑笑不語。

  皇上輕咳一聲,問道,「你母后還好吧?」

  楚北搖頭,「不好。」

  皇上眉頭就皺攏了,「怎麼會不好,還有人剛欺負她不成?!」

  欺負倒沒有,可是雲貴妃因為三皇子的事,鬧得後宮人仰馬翻,皇后都發脾氣了,她可是極少動怒的人。

  楚北有別的打算,他道,「母后和父皇以前關係雖然不好,卻同處一個皇宮,只要有心,總能碰到,如今父皇來邊關幾個月了,母后想念父皇了。」

  皇上聽得心情極好,沒有什麼比自己思念的人也思念自己更叫人愉快的了。

  他瞥了楚北道,「不要跟你父皇我耍小心思,有你和清韻在,還能讓你母后有什麼事?如今清韻也生了,朝政交由寧王打點,我也放心,你就在邊關多待些日子吧。」

  說完,皇上就邁步出去了。

  楚北跟在身後,問道,「有逸郡王的消息嗎?」

  這些天,他一直在奔波,收不到逸郡王的消息。

  皇上繃緊了臉道,「昨兒送了信來,說是北兒和端敏見到了,還惹怒了北晉公主,差點閹了他。」

  皇上也摸不準逸郡王送來的信,能信幾分。

  那小子稟告事情,要麼避重就輕,要麼就往死了稟告,二皇子在宮裡險些遇難的事,皇上也不知道能信幾分,唯一知道的大體就是他現在還算安全。
 
  二皇子現在,的確是安全的。

  可之前也確實嚇壞了,他進宮,成了北晉的樂師,宴會的時候給皇上撫琴奏曲,他琴技高超,加上又是逸郡王送進宮的,很得北晉皇上看重。

  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樂音坊也不例外,他取代了第一樂師的位置,把前第一樂師給惹毛了,處處給他難堪,找他麻煩,好在二皇子都一一化解了。

  但二皇子是帶著營救端敏公主的心進宮的,他迫不及待的想見她。

  也讓他如願的見到了,看著端敏公主消瘦的他都快認不出來了,二皇子心如刀絞。

  遠遠的見一次,遠遠不夠,他還想見第二次,第三次。

  次數多了,就容易出事了。

  這不被人發現了,前第一樂師抓住了把柄,然後告訴北晉公主,北晉公主脾氣衝,二皇子那一張絕世的容顏,她羨慕嫉妒恨,有事沒事就傳他去給他彈琴奏曲。

  第一樂師還給她出主意,不如把他閹了,只要成了太監,就能時時陪伴公主左右了。

  公主覺得這主意很好,她就喜歡二皇子天天陪著他,最好一睜開眼睛就能看見他才好。

  然後,北晉公主就讓人抓了二皇子,要閹了他。

  真是無妄之災啊,因為二皇子以樂師的身份進宮,他不會武藝,眾目睽睽之下,根本就不能反抗。

  好在逸郡王在宮裡養了不少耳目,這事很快就告訴他了。

  在二皇子被送進去前,及時將他解救了下來。

  雖然是北晉公主下的命令,但逸郡王混的開啊,還沒人敢不給點面子。

  他把二皇子帶走了,去見了北晉公主,人是他送進宮的,也跟皇上說理,以後聽膩的他的琴曲,就把樂師還給他,他還沒聽膩。

  是以,樂師北晉公主是不能隨便殺了的。

  北晉公主對逸郡王也很有好感,因為他送了不少好玩的東西給他,而且,她根本就不懂做了太監對男人來說有多痛苦,她只是單純的喜歡看著二皇子,想他陪著她。

  逸郡王就幫她出了個主意,笑道,「他是個琴痴,精通咱們北晉的琴曲,如今在鑽研大錦的琴曲,宮裡有大錦的人,還精通音律,所以才偷偷去請教,公主想和他朝夕相處,不如求皇上給個

  恩典,一起學習大錦的琴曲,大錦一向自傲,說大錦的女兒家腰肢如柳,其實咱們北晉根本就不差,同樣的舞姿,我北晉的女兒跳的更好。」

  北晉公主也喜歡跳舞,如今聽了逸郡王的話,再見他擠眉弄眼,她就懂了。

  她可以藉口和大錦端敏公主學跳舞,讓樂師撫琴,這樣就能相處好久了。

  就這樣,二皇子成功而且是正大光明的和端敏公主見上了。

  起初她還不願意教北晉公主跳舞,最後逸郡王出面了,罵她,「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這話,罵的很粗鄙。

  端敏公主出嫁才兩年,她是認得逸郡王的,當時就驚呆了。

  聞名北晉,深得北晉皇帝寵幸的年輕大臣謝大人,沒想到竟然是逸郡王!

  端敏公主彷彿被這一罵就想開了,教北晉公主跳舞。

  二皇子留下來撫琴。

  他的琴聲悠揚婉轉,彷彿在訴說情意,端敏公主覺得琴聲有些熟悉,彷彿來自故人,可那張臉,分明很陌生。

  二皇子和端敏公主一句話都沒說,說有的話都在琴聲裡。

  他們以琴相交,以琴相知。

  那琴聲越接觸越熟悉,像是二皇子。

  端敏公主不笨,她追問他,二皇子沒有承認,他怎麼敢承認,端敏公主從來只當他是兄弟,不敢有兒女情長。

  但是,他知道,她對他,有情。

  二皇子告訴她,逸郡王留在北晉,就是為了救她回大錦。

  而她要做的,就是教北晉公主跳舞,哄她高興。

  北晉皇帝壽宴在即,逸郡王決定了,就在他壽宴那一天,救端敏公主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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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六章 生子

  可憐三皇子上戰場,就是想和戰士們打好關係,誰想到人還沒到邊關,就先惹惱了將士們,第一印象差了,以後再想更改,可不容易。

  三皇子很倒楣,也很幸運。

  那場雪崩並沒有要他的命,他騎馬在最前面,剛好在雪崩的邊緣,那場雪崩埋了他,他爬了出來。

  只是右腳被雪裡夾著的木頭給砸傷了,是唯一活著的近身侍衛扶著他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到了臨近的山莊,找了赤腳醫生包紮了,然後就在那裡養傷。

  山旮旯裡,消息閉塞,他並不知道他還有侍衛活著,而且找了人來找,更是捅的朝廷人盡皆知。

  他帶著那麼多親信出來,還沒到邊關,差不多就全軍覆沒了,唯一活著的侍衛求他回去,安心在湖州養傷,差一點死了,格外的惜命,與那些戰功和權利相比,沒有什麼比命更重要了。

  可三皇子不這麼想,他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這麼多兄弟都死了,要是就此回了湖州,那出來這一趟做什麼,只是送掉他們的命啊?

  只有他到了邊關,建功立業了,他們的死才有意義,況且讓他去邊關跟隨皇上,是母妃的意思。

  養好了傷,三皇子就執意去了邊關。

  看到他來,舟車勞煩,風塵僕僕,皇上並沒有很高興,看著他,就說了一句話,「既然來了,就住幾天,朕會派人護送你去湖州,路上別在給我惹出什麼事了。」

  三皇子並不知道皇上已經知道他差點喪命的事,他說路上沒惹什麼事。

  皇上瞥了他一眼,「遇到雪崩,命大活著已經是萬幸了,還叫沒惹什麼事?」

  三皇子臉色有些難看,無話可說,皇上還忙著軍務,讓人帶他下去歇息。

  皇上准許三皇子在軍中待了四天,就派了五十名官兵護送他離開邊關,回湖州。

  而他到了邊關的消息,皇上也讓人寫了奏摺,快馬加鞭送回京都。

  彼時,距離他出事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這一個月,三皇子生死未卜,雲貴妃以淚洗面,有一大半的時間是在床榻上度過的,如今聽到三皇子安然到了邊關,雲貴妃的心這才安定下來,捧著邊關送來的報平安的信,又哭又笑。

  她這一輩子,就生了這麼一個兒子,是她全部的依靠。

  聽到三皇子遇到了雪崩,生死不知時,只覺得天都塌了,那時候她就後悔叫三皇子去邊關找皇上了,是她害死了兒子。

  可是這樣的打擊,她承受不了,就把過錯推在皇后身上,要不是皇后要送三皇子去湖州,她怎麼可能會出此下策?

  如今,皇上不要三皇子待在邊關,雲貴妃求之不得。

  她不求兒子有權有勢,只盼著他活的好好的,她就心滿意足了。

  三皇子這一出事,雲貴妃反倒是想開了,也算是好事一樁。

  而這一個月,楚北收穫不小。

  炸藥的研製,雖然艱難,不少參與制造的將士被炸死炸傷,最終,炸藥研製成功了。

  在一個風輕雲淡的日子裡,楚北帶著衛馳幾個去實驗了下效果。

  一間磚頭屋,被炸藥一炸,頓時分崩離析。

  當時,寧王也在場,可以說,這一炸主要就是給寧王看的,楚北打算親自去邊關一趟,只是他一走,監國的責任只能落到寧王身上,寧王不願意插手。

  他現在身份有些尷尬,他是當今皇上的親大哥,是太后生的皇長子,只因寧太妃和興國公狼狽為奸,偷梁換柱,才錯失了皇位。

  要是有他在,這皇位肯定是他繼承。

  現在皇上繼位二十年了,兒子也已經成年,眼看著要抱孫子了,況且他對皇位從未奢望過,他可以做皇上做信任的親王,卻不能再管理朝政,要避嫌。

  可是他一避嫌,楚北就沒法去邊關了,只能一天往寧王府跑三趟,努力勸說他。

  他說了炸彈,可是寧王不信,楚北就給他來一個眼見為實。

  這會兒,寧王被炸懵了。

  楚北望著他道,「王叔,炸藥的威力你見過了,要是用於戰場上,這一場戰爭會很快結束,不論是對朝廷還是對將士們來說,損失都會降到最低,只是炸藥還不夠穩定,我若是從京都制好了,送到邊關去,路上顛簸,難保會出什麼事,所以我打算帶了人和原料親自去邊關一趟,朝廷上的事,就有勞王叔你了。」

  寧王還能說什麼呢,只能答應了。

  楚北去邊關的事,清韻知道,她不反對。

  這一場戰爭,早早的結束,也是她期盼的。

  只是,她沒料到,楚北走的那天夜裡,她就胎動了,明明還有十天才是預產期!

  從夜裡疼起,太醫和產婆來了一屋子,聽著內屋傳來的叫疼聲,直擦汗。

  皇后聞訊,夜裡就坐鳳攆出了宮,還有寧王妃和長公主,都來了王府。

  沒辦法,這一胎太慎重了,要是個男孩,那就是皇長孫了,誰敢不慎重?

  只是從夜裡疼起,到了早上,再到中午,清韻都沒能把孩子生下來。

  疼的她死去活來,幾次說不生了。

  皇后進了產房,握著她的手道,「母后要知道你今兒就生孩子,說什麼也不讓宸兒離京,守了十個月,到最後,反倒錯過了。」

  清韻也後悔啊,可是後悔有什麼用,還能叫人把楚北叫回來不成,比起她生孩子,邊關戰事更重要。

  只是她實在沒力氣了。

  要說胎位也很正,宮口也開了,可就是遲遲生不下來,她嗓子都喊啞了。

  產婆看著她,道,「王妃,再不生,你和孩子都要危險了。」

  清韻哭笑不得,說的她好像捨不得生一般,她也盼著把孩子早點生下來啊。

  一陣疼痛傳來,清韻抓緊了被子。

  她頭髮被汗水打濕,緊緊的貼著臉頰,皇后拿了帕子幫她擦拭。

  清韻沒忍住,抓了皇后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去。

  彼時,天邊晚霞絢爛。

  一聲嬰兒啼哭,大而洪亮,守在外面的太醫和丫鬟婆子們都鬆了一口氣,高興道,「生了,生了,可算是生了。」

  屋內,穩婆抱著孩子,報喜道,「可喜可賀,是個小世子炸藥

  聽到這一句話,清韻嘴角勾起一抹笑,睏意襲來,就暈了過去。

  這一暈,可是把皇后嚇壞了。

  有些人是累暈的,有些卻是產後血崩的前兆,婦人生產,就像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可不是白說的,趕緊傳了太醫來,以防萬一。

  太醫進了屋,幫清韻把脈後,回皇后道,「宸王妃只是累著了,皇后娘娘請放心。」

  皇后這才放下心來。

  她身邊的丫鬟看著皇后的手腕,都被咬出血來了,看的她心疼,丫鬟就道,「皇后,您手腕被咬傷了,讓太醫幫您包紮下吧。」

  看著胳膊上的咬痕,皇后笑了笑。

  當年,她生孩子時,也疼的咬了皇上一口,要是宸兒沒走,這一口應該咬在他手腕上。

  皇后包紮了傷口,就抱著孫兒不撒手了。

  長公主和寧王妃在一旁看著,想抱抱都不行。

  長公主笑道,「不用派人去跟皇上報喜嗎,這可是他第一個孫兒。」

  皇后笑道,「這事還用你我操心嗎,這會兒估計報喜的人都離京都百十里地了。」

  皇長孫出世了,朝廷八百里加急把消息送到邊關,報喜的人竟是比楚北還先一步到邊關。

  他去的時候,皇上正犒賞三軍,喝酒吃肉,一片喜氣。

  楚北進了軍中大帳,笑道,「父皇又打勝仗了?」

  皇上瞥了他,問道,「你怎麼來邊關了?」

  楚北還未說話,皇上就道,「這兩日北晉休戰,並無戰事。」

  楚北驚訝,沒打勝仗,怎麼軍中上下這麼高興?

  見他太好奇,皇上白了他一眼,「我大錦朝添了皇長孫,不值得好好慶祝下嗎?」

  然後一群將軍過來跟楚北道喜。

  楚北,「.......。」

  將軍們道賀,楚北自然要說同喜,清韻給他生了兒子,他也確實高興。

  只是心中納悶不已,出發那一天,清韻還信誓旦旦的和他保證,他人都到邊關了,她還沒生孩子,白白等她生孩子,再來邊關,是耽誤戰事,所以讓他儘早出發,怎麼消息都送到邊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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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27 21:48:28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六十五章 雪崩

  宸王府的日子,隨著清韻身子越來越沉,也越來越平靜。

  平靜的日子,清韻學會了一件事,那就是看奏摺。

  知道清韻無聊,楚北把奏摺搬到內屋,一邊看奏摺,偶爾歇息的時候,就陪她說說話,有時候還會詢問她。

  清韻是賢惠的,看著小山高的奏摺,楚北一坐就是許久,實在不忍心,就拿了奏摺幫著看著。

  起初只是幫著把奏摺區分開,有時候一件事,好幾個大臣會寫奏摺發表意見,比如彈劾哪位大臣,御史台能送七八份奏摺來,夾在一堆奏摺裡,有時候看了別的,拿了一本,又是彈劾的。

  清韻看兩眼,就幫忙分開,如此一來,楚北看奏摺,處理起來速度就快了許多。

  區別奏摺很快,清韻坐在一旁很無聊,就拿了奏摺幫著看了。

  她不是純古代大家閨秀,這些朝堂大事,她也是能說上幾句的,比如修建河提,挖渠引水,幫著出了不少的主意。

  尤其是那年年夏天就會發洪鬧水災的地方,清韻更是關心,她笑道,「這些地方,十年裡有七八年會出現水災,種的那些糧食,收成有時候還不到三成,年年靠朝廷賑災也不是個辦法,我看不如明年就直接免了這裡的賦稅吧,讓每家每戶,出一個月的勞動力,讓工部出個章程,開春了就著手挖一條引水渠道出來,雖說不能全部緩解了災情,好歹能提高點收成。」

  楚北伸手,接過清韻遞給他的奏摺,他道,「洪山縣,我記得父皇兩年前曾經讓工部挖過渠道,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就不了了之了,回頭我問問。」

  清韻關係過的地方,楚北格外的重視。

  他一重視,工部就更看重了,這可是未來的儲君,當皇帝的,在初登基時,總是格外的勵精圖治,為了能青史留名,後人稱一聲明君,後來,習慣了當皇帝的滋味,顧不得後世人看他的眼光,及時行樂,這才走到了昏君一列。

  宸王如今還不是皇上,只是監國,就更要做出點名堂來了,他如此重視,工部要是敢馬虎,沒準兒宸王就拿工部立威了。

  幾乎是命令下達的第二天,工部就將洪山縣歷年來的水利方面的資料送到了宸王府。

  楚北是沒什麼時間看這個,都是清韻在研究。

  兩年前,皇上的確讓工部在洪山縣組織人開挖渠道,可是洪山縣多山石,開挖起來就格外的費力,朝廷給的錢財不足矣支撐耗費,就停工了,打算等明天國庫充裕了,再撥給洪山縣一點。

  清韻看到這個,腦子裡就一個想法,「石頭阻攔,不能炸開嗎?」

  楚北看著她,問道,「怎麼炸?」

  青鶯在一旁,嘴快道,「用油炸嗎?」

  原諒她吧,炸東西,她只聽說過用油。

  清韻,「……。」

  清韻就給楚北解釋了下什麼是炸彈,楚北聽得眼睛都亮了,激動的問道,「真的有這樣的東西?」

  清韻兩眼輕翻,「我騙你做什麼?」

  想到炸彈的用途,清韻覺得她愚蠢了,她居然沒想到把炸彈用於戰爭上!

  只是她對炸彈的了解並不深,只知道用硝石、硫磺和木炭來制的,也知道大約的比例,但具體怎麼制,她是不知道的。

  不過,就是這樣,也足夠楚北興奮的了。

  他望著清韻,問道,「你是從哪兒知道火藥的?」

  清韻最害怕的就是楚北問這話了,不過她有辦法糊弄過去,她道,「炸藥,自然是醫書裡記載的,有大夫在煉製藥丸時,出現了差錯,把一間屋子都給炸飛了,命名為炸藥,威力無窮,因害怕記載在醫書裡,為有心人所用,危害他人,所以並未詳細記載,又擔心流傳不下去,所以記載了主要部分,供人專研。」

  清韻這樣解釋,楚北不疑有他。

  他已經決定讓人研製炸藥了。

  用炸藥開鑿渠道,倒是能行,只是如今在打仗,就算有炸藥,也要用於邊關,便問清韻可還有別的辦法。

  清韻想了想道,「我倒是還知道一個辦法,就是一塊巨石,先用火燒,再用冷水澆,會變得很脆弱,輕輕一敲便碎了,用於挖掘渠道,應該也行。」

  楚北驚詫,他還不知道這樣能使石頭變的脆弱。

  炸藥一時半會兒還見不到,但是火燒石頭,他還是能辦到的,他要看看是不是真的。

  楚北吩咐下去,很快,幾個暗衛就抬了塊大石頭進院子,又從廚房搬了不少乾柴火來,點了火燒起來。

  等木材差不多燒完,幾桶冷水澆下去,一陣煙衝起來。

  衛律拿了鐵鎚過來,動了動手腕,用了三分力氣砸下去。

  啪嗒一聲傳來。

  一塊大石頭在鐵鎚下,瞬間四分五裂了。

  衛律驚詫,「真的碎了!」

  衛馳瞥了他笑道,「王妃說的,還能有假?」

  衛律尷尬的看著清韻,清韻笑道,「管用就好,這些都是從書上看到的,我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如今確定了,可以讓人送到洪山縣去。」

  工部得了吩咐,趕緊去辦這事。

  楚北的心思就放在了炸藥上,從軍中挑了兩個官兵,分成二十組,研究炸藥。

  人多,又有清韻提供的大方向,研製起來就事倍功半了,唯一不好的就是研究時,出現意外,炸死炸傷了不少人。

  這也讓楚北看到了炸彈的威力。

  這邊,楚北高興不已。

  那邊三皇子出了事。

  皇上去了邊關,楚北讓三皇子和周梓婷搬到封地去住,山高皇帝遠,三皇子在封地上做什麼,還真沒人管的到。

  再加上楚北又要監國,沒想到三皇子居然擅自離開了封地,去了邊關。

  他怎麼想的,大約能猜到幾分。

  皇位他大概是沒什麼希望了,他沒少幫安郡王對付楚北,還曾經和楚北爭過皇位,雖然那時候大家以為大皇子死了,還是皇上給了他三分希望。

  可畢竟是有雄心的人,誰願意守著封地,做一個閒散王爺,整日遊手好閒,在吃喝玩樂中度日?

  三皇子就想去邊關了,現在還不是楚北當皇帝,他去邊關,是去盡孝心,幫皇上分憂,只要皇上不責怪他,楚北還能把他怎麼樣?

  在軍中,最容易和將軍結交了,再立份功勞,皇上給不了他皇位,總能給他一個像模像樣的官做做吧?

  三皇子想的很好,也容易實現,可惜人倒楣,喝水都塞牙縫。

  為避人耳目,三皇子只帶了十幾個親信趕赴邊關,路上遇到了大雪阻路,他急於趕赴邊關,所以冒雪前行,然後倒楣的,遇到了雪崩。

  那些親信都被大雪淹沒了,當時三皇子騎馬走在前面,後面的親信也沒看見,被從山崖兩邊滾下來的雪給阻攔了,前面看不清楚。

  出了這麼大的事,親信嚇壞了,當即告訴當即的府衙,組織人營救三皇子。

  要是人真的埋在雪裡,那是必死無疑。

  府衙官員怕啊,三皇子路過他們管轄地,他們並不知情,不然要差人護送三皇子到下一個州郡,否則是要擔責任的。

  這不,趕緊寫了奏摺呈報朝廷。

  然後,三皇子的事就瞞不住了。

  雲貴妃聽到這消息時,直接就暈了過去。

  再醒來,就去找皇后鬧了,大有跟皇后拚命的架勢,她認定皇上根本就沒想過送三皇子去封地,是皇后慫恿的,要是三皇子還在京都,他怎麼可能會出事。

  她就三皇子一個兒子,要是三皇子有什麼三長兩短,她也不活了。

  雲貴妃的鬧騰,清韻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三皇子擅自做主去邊關,在半路上出了事,這也能怪皇后?

  如果是皇后慫恿三皇子去的,她怪皇后還說的過去,三皇子擅自離開封地,就已經犯了國法了好嗎!

  當初逼她和楚北去封地的時候,怕是忘記了,如今怪起皇后了,倒是理直氣壯。

  清韻身子沉,沒法進宮,只能幫皇后調製了去傷疤的藥,雲貴妃一抓狂,把皇后的手抓了兩道長長的血痕出來。

  楚北雖然監國,但後宮的事,他是不能插手的。

  皇后把雲貴妃禁足在宮裡,可雲貴妃在後宮的勢力不小,她要真的出寢宮,還真沒丫鬟攔的住。

  皇后念在三皇子如今生死未卜的份上,憐惜她兩分,一次兩次鬧她忍了,第三回再鬧,皇后讓人摁著雲貴妃,打了她二十大板。

  挨了板子,躺在床上不能動,人不老實,也老實了。

  以後再鬧,還繼續打。

  三皇子可能出事了,這事非同小可,在百官看來,比起當初送清韻去南楚,只大不小。

  畢竟王妃沒了,還能有許多的王妃。

  三皇子沒了,就沒了。

  再加上楚北也要避嫌,免得有人懷疑他趁機除掉三皇子,所以給皇上送了信去告知他三皇子的事,另外派宣王去找三皇子。

  宣王妃和雲貴妃是同胞姐妹,派宣王去找三皇子,再合適不過了。

  再說,信送到皇上手裡的時候,皇上剛好打了個勝仗,不少將軍奏請皇上獎賞將士們,宰牛殺羊,好好慶祝一番。

  皇上也比較熱衷於這事,都要答應了。

  這奏摺就送到皇上手裡了。

  看到奏摺,皇上當時沒了好心情,那些大將軍們哪好意思在三皇子可能出了事的情況下,還繼續請皇上犒賞將士們?

  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那些將士們在心底埋怨三皇子,好好的在湖州待著不好嗎,非得要到邊關來。

  戰死沙場就算了,這在來邊關的路上死了,這不鬧笑話嗎?!

  還把他們好好的宴會給攪合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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