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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七季 -【總裁的廢宅甜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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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5-1 00:19:20 |正序瀏覽 | x 1
總裁的廢宅甜妻 作者:七季

她的初夜,帶著嬌媚,讓他欲罷不能;
他的寵愛,帶著霸氣,讓她嬌嗔頻頻。

是男人心裡總有夢中情人,禾柯這男人也不例外,
只是,他心裡的劉澄鈺,是個纖纖少女,溫柔嬌弱,
說話的聲音比天籟還勾人。可誰能告訴他,
眼前這位邋遢廢宅,羞答答地說要去勾引男人,
怎麼會是他愛的劉澄鈺。禾柯自認對女人很挑,
不是送上門的女人他都來者不拒,卻沒想過,
有一天,他這位女人眼中的萬人迷,
不是無心地爬上劉澄鈺的床,拉上棉被,
跟情商遲鈍的她滾了一夜床單,末了,
他還意猶未盡,夜夜扛人上床。怎知,
他這麼賣力討好,只差沒跟她搞出個肉球,
這個笨到不懂情愛的女人,竟敢不要他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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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5-1 00:25:24
第二十四章

    劉澄鈺整個人都飄忽忽的,這種飄忽感足足持續了好幾天。禾柯真的向她表白了嗎?不是她誤會了,不是她聽錯了?她覺得自己真是太可憐了,被人家吃幹抹淨,還對人家的真心誠惶誠恐,她也沒有那麼配不上他吧?她試圖給自己建立信心,但是真的不太成功,畢竟她有哪樣比過別人的?

    所以當有一天,禾柯叫她去公司時,她幾乎一個晚上都沒怎麼睡覺。怎麼辦?又要去見他了,不是私下見面,而是在一堆認識的人面前見面。被很多人關注的情況下見他耶,她該怎麼做才顯得自然?是像陌生人那樣公事公辦板著臉,還是不在乎別人親親密密,畢竟現在他們的關係不一般的啊,他們現在可是戀、戀……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睡意又沒了。其實劉澄鈺也知道禾柯叫她去公司是有正事的,那個秦銘在這些天的壓力下當然束手無策,然後投降承認自己無能,對這次事件給公司帶來的惡劣影響負主要責任。然後身為最高階主管理者的禾柯當然不是推出一個秦銘背鍋就沒事了,不然馬上會比秦銘更慘,所以就到了她出場的時候了。

    說真的,一開始的時候,劉澄鈺也沒想過自己的救場會變得這麼隆重,只是想說讓秦銘吃點教訓,她默默地把病毒撤了就完了,現在要在全部門人的協助下力挽狂瀾,還真是心虛啊。但是和見禾柯相比,這點心虛又算得了什麼。

    這天,聽說劉澄鈺要回來救場的網站維護部員工早早來到公司,甚至有很多人是住在公司,好幾天都沒離開過的,他們都在盼望著這道曙光快點來到,助他們脫離苦海。而為了表示對此事的重視,連最高決策人的禾柯也親臨這個小部門,坐陣等待。至於那個秦銘,早因為嚴重失職,被降職發送去了後勤部。

    主角總是姍姍來遲,但等劉澄鈺進入這個很熟悉的部門後,竟然沒有人注意到她。

    “欸。”劉澄鈺的眼珠子到處亂轉,因為她站了很久沒人理她,很是尷尬,只能主動出擊,“大家好啊。”

    她這一出聲,才有人往她這邊瞧了眼,不看則已,一看則部門的人們都沸騰了。這個人竟然是劉澄鈺啊,是那個他們熟悉的劉澄鈺啊!連坐陣的禾柯也是狀似沉定而已,要說吃驚,怕是沒人比他更吃驚了吧。

    這個劉澄鈺,幾天不見是被人下蠱了嗎?只見她腳踩一雙淺藍色細跟涼鞋,一襲無袖白底印花長裙,再往上看,頭髮顯然是燙直過的,略有蓬鬆,又很自然地垂在肩側,臉上畫著淡妝,還是粉紅色系的。

    整體看上去,猶如哪部少女漫畫裡走出的人。清新典雅、美麗沉靜,都可以來形容此時的她。不過,看到她的人,震撼是震撼了,臉上都是佈滿了黑線。

    這和她的性格也太不符了,讓人怎麼接受得了,所以即使她剛才在門邊站了很久,所有人也都以為是對面部門的客人之類,連正眼都沒去瞧一下。

    看出了大家臉上那種見了鬼的神情,劉澄鈺好容易建立起的信心產生了嚴重動搖。怎麼了,哪裡不對嗎?她衣服上是不是有蟲子,還是臉上的妝花掉了?

    在這尷尬的僵持中,還得說老大就是老大,果然是見過世面的。禾柯輕咳了聲,重新將劉澄鈺的工作形式上跟大家講了下,大家都知道她是來救場的,而且迫在眉睫,哪邊輕重分得很清楚,也就立刻投入了工作中。

    他們倒是都投入工作中了,可她不行啊,她忐忑死了,為什麼要那樣看她啊?搞得她根本無力幹活,本來也是沒什麼活可幹的,對於這個病毒誰還能比她瞭解?只不過被派來救場,她總不能撤了病毒完事,還要假模假樣地研究一番,然後再形式上做個解毒編碼,將其消滅。

    雖然對不住正在努力研究的大家,但她真是沒心思陪著他們奮鬥,見禾柯離開,她也後腳跟著溜了出去。

    像是知道劉澄鈺會跟出來似的,禾柯有意地在走遠些後,等了她一下,結果果然被後面追上來的她叫住。

    “怎麼了?”禾柯回頭問。

    “我還要問你呢,我身上有什麼不對的嗎?”劉澄鈺也緊張這件事,這可是她花了一晚時間想出來的再登場造型,結果他們跟見了鬼一樣,她能不在意嗎?而且主要是要給他看的啊,她想著他是會眼前一亮的,結果他的反應跟其他人一樣。

    禾柯一副很慎重的樣子在她的身上掃了一遍,“沒什麼不對的,只不過……晚了。”

    “晚了?什麼晚了?”

    “你這份認真對待自己的心情晚了。”禾柯真要稱讚她精神可佳,“你早就曝露了真實形象,這會再來扮淑女,難道不是晚了嗎?”

    劉澄鈺再笨也明白過來了,臉騰地一紅,只有用努力來遮掩一下了,“你才是裝淑女呢,就不能想成我要是高貴起來,也能很無敵嗎?”

    高貴?真敢說啊。禾柯憋著笑。

    劉澄鈺恨恨地咬著牙,“別人就是真的,到我這就是裝的,你們這些有眼無珠的傢伙。”

    “哪個別人啊?”事到如今,他可不敢忽視她的怨念。

    “就是我樓下的那個鄰居嘛,讓你眼睛都看直了的那個。”劉澄鈺脫口而出,然後就是萬分後悔。這樣不就徹底曝露了她是在學人家嗎?東施效顰不說,還顯出她的嫉妒之心。她這麼一說,禾柯也明白了。原來她是還在在意啊,那時他說過的話,所以才想學人家的樣子,以為他會喜歡。這可真是天大的誤會,完全努力錯了方向。

    “你根本不用在意別人。在我這,你的起點可比其他人都高太多了。”

    哦?這麼高度的評價從禾柯的嘴裡說出來,不是出於同情嗎?劉澄鈺當然不滿足於他這種曖昧的點評。

    禾柯也是難得竟有種被逼到絕路的感覺。因為那個起點本身就是她自己啊,一開始在他腦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的少女就是她本人,之後所有的一切全是以她為依據的,她現在卻去模仿起那些類似的人,那不是很可笑嗎?

    看上去高貴又有什麼用?即使劉澄鈺是個廢柴,他最後不還是又被她吸引。所以說晚了,搞這些形式上的東西應該趁早。現在他所喜歡的,早就與她的外形如何沒有關係了。可是這些話自己明白,要說出來……禾柯的臉也是有些隱隱發燙。

    路過的同事奇怪地看著這兩個人,站在那裡都是臉色暗紅地對視,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吵架,沒人敢過去打擾。

    “這種話不要在這說了。”意識到周圍人的視線,禾柯扭頭就走。

    “嗯?哪種話啊?”劉澄鈺哪會放棄,好不容易他誇她兩句,怎麼就成了羞於啟齒的話了?不行,她一定要問到底。她一路追上去,因為不習慣穿著高跟鞋,好幾次還險些絆倒,但她是不會放棄的。

    “還記得很久以前,我剛移民的時候,寄過一封信給你嗎?”被她纏得無奈,禾柯只能說:“就是那封你看都沒看就不見了的信,如果看過的話,你就會明白了。”

    “啊?奸詐。”

    恐怕之後,劉澄鈺又要有很多個夜晚睡不踏實了。那封信去了哪呢?說不定還在家裡的某個地方呢。

    禾柯能想像得到劉澄鈺那可憐的屋子被翻個底朝天。但她到底能不能找到那封信還是個問題,誰讓她少時埋下惡果,如今又怪得了誰?若她只是想等著他主動交代,怕是等不到了。他是永遠不會告訴她他平生第一封信的內容的,因為怕她會更驕傲啊。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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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5-1 00:25:07
第二十三章

    這倒是劉澄鈺的痛點,但她馬上隱忍地道:“那就沒辦法了,要幹大事的嘛。”

    禾柯一愣,終於是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劉澄鈺被這聲笑嚇了一跳,本來已經作好準備被名偵探揭露真相後,要被就地正法了,哪知道對方竟然這麼開心,而且笑完後很滿足地點頭說了句:“很好,不過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很好?劉澄鈺搞不懂這到底是不是在誇她了,不過他再次向她走來,臉上掛著滿意的笑容,看上去倒不像是裝的。他這麼開心,她再往後躲就不恰當了吧?

    轉眼,禾柯已經繞過那張桌子與她面對面相視,劉澄鈺微仰頭看他,咽了口口水。他說:“你猜對了,他們毫無辦法,但是這件事最後的責任人除了秦銘,還有我呢,總公司不會忽略我這個總負責人的。這件事,你又是怎麼考慮的呢,連我一併報復嗎?”

    聽他這麼溫和、可親地說著如此可怕的事情,劉澄鈺的寒毛都豎起來了,臉上一片慘然。她、她沒想到啊!

    “我沒有這種意思啊。”劉澄鈺瞬間沒了剛才的悠閒,慌亂得差點咬了舌頭,“你們那個總公司也太不講道理了吧。話說我完全沒有這個意思啊,說到底,要不是為了給你出氣,我才不會費這種腦子。他竟然敢把你拖下水,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我就只是想……”

    劉澄鈺慌於解釋,唯獨這點她不想讓禾柯誤會。她沒有想報復他,她只是恨他對她沒信心,也把她當小孩子一樣過度地保護起來,但是絕不是真心生他的氣。這世界上真心對她好的人除了她父母以外,不就是他了嗎?如果真的因著這點生他的氣,那她也真是連小孩都不如了啊,所以更談不上報復。劉澄鈺太急於解釋,腦袋亂成了一團。

    禾柯看她這樣,只是微微笑了下,低頭輕輕地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我知道。”他隨後看著她,說:“你為了證明自己的技術,給他好看是其次,為他之前設計我,為我鳴不平才是主要原因。我知道,只是想聽你親口說。”

    劉澄鈺用食指摸著自己嘴唇,有些恍惚,想著剛才發生的事,傻傻地看著他那個好看的笑,問:“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你喜歡我啊。”他一頓,“應該說,我希望是那樣的。”劉澄鈺有點恍惚,似懂非懂,眼看著禾柯卻是雙臂一張,將她抱在了懷裡。

    當知道這件事八成是她做的時候,禾柯覺得好笑,無非也是出於他對於劉澄鈺的瞭解。她嘛,即使報復心強,以她吹噓過的自己的本事,完全可以針對秦銘的社交帳號之類的,只針對秦銘個人採取行動。

    而要連帶著把整個部門,甚至整間公司都扯進這利害關係裡,先不說她有沒有那個膽量,以她嫌麻煩的性格是不會那麼做的。那麼把動靜鬧得這麼大原因無非就是,這個行動並不是為她一人,那麼她是為了誰還不好猜嗎?

    嘴裡說著厭煩了,要走,是她劉澄鈺,背地裡卻在為他出氣,那她那些決絕的話也就視為無效了,畢竟行動才是最重要的啊。而如今又是得她親口承認,禾柯才算松了口氣。

    即便是他,面對她也是有拿不准的時候,現在可是不敢妄說大話了。

    劉澄鈺被他這樣突襲地吻了下,本來就有點暈乎乎的,又被這麼一抱,禾柯心中的感動她又怎麼體會得到。欸、欸,剛才還跟閻羅一樣杵在那裡,這就抱上來了?然後怎麼她的背後癢癢的?他的手在摸哪裡啊!

    禾柯顯然不滿足于一個友好的擁抱,他現在需要的是更切實的感覺,他的手隔著她的上衣摸摩娑她的背,身體也有意無意地更緊地靠了上去。剛才她慌不擇路,這會硬是把自己卡在了牆角,動彈不得。

    “欸,你真是一會很生氣,一會又這樣……”劉澄鈺艱難地試圖推開他,她還有心事啊,“現在不是做這個的時候吧?還有更重要的事啊。”她紅著臉。

    “嗯?”他似是在問,但根本沒有理會。

    “那個病毒啊,要不要我現在去撤掉啊?”劉澄鈺好不容易才引回他的注意,“不是說拖得久對你也不利嗎?這都多少天了,你也真沉得住氣啊。”

    如果她一開始就想到這層,就不會用這種方法了啊。他也真是的,怎麼現在才找她。禾柯倒像是忘了這事,想了一下才明白過來,隨即無所謂地笑了一下,“不用,再讓他們忙幾天吧。”

    仿佛剛才分析對她利害關係的人不是他似的,對這件事完全沒了興趣,又往她身上湊。

    “為什麼?”聽他這麼說,並不是他沒有及時找她,而是他明知對他也不利,卻有意拖著嗎?這她就不懂了。

    “因為是沒辦法的事啊。”禾柯頗為無賴地笑了下,“畢竟是要幹大事的嘛。”

    劉澄鈺兩眼一黑,這算什麼理由啊,耍賴啊?

    禾柯當然分析過對自己的影響,可這是劉澄鈺特別為了表達對他的愛而精心策劃的,怎麼能不多欣賞幾天呢?總結來說,他認為這很值得。

    趁劉澄鈺發呆的工夫,禾柯迅速脫掉了她的上衣。天光大亮,她略顯瘦小的白皙胴體在他眼底一覽無遺。粉紅的內衣包裹著的兩團軟嫩的乳肉微微起伏,似對他發出無聲的邀請,他自然不再客氣。既然她沒有反抗,就是默許的意思了吧。這麼想著,一隻手彈開那粉紅內衣的扣子,兩團嫩乳不再遮掩,直接跳了出來,很準確地被他迎上的大掌包住。

    劉澄鈺還是忍不住吸了口涼氣,她知道她正在被怎樣對待,但是沒有勇氣低頭確認。禾柯的雙手托著她的兩團乳肉上下揉捏,很急切地要揉醒她體內覺醒的欲火。乳尖從指縫中鑽出,恰好地被他的兩指夾弄,那細微的疼痛伴隨著麻癢,刺激著她粉紅的乳尖收縮,漸漸變得硬實起來。

    他似在等這一刻,忙不迭把那顆結成果實的乳尖含入口中,火舌即刻繞上,貪婪地吸吮起來,同時兩手也沒停止動作,更加大力地將她的身體當成了麵團。

    “啊……”劉澄鈺感覺自己的身體癱軟得好快,只是被他稍微碰了下而已,就像是在懷念這一刻的感覺,四肢齊齊開始失去了力量。這真是好丟臉,劉澄鈺的身體無力地倒向禾柯。

    他深深將她的一邊乳尖納入口中,簡直是想就那麼吸入喉中,另只手更是殘忍地揪起另一邊那敏感的乳尖,哪邊也沒有放過,哪邊也稱不上溫柔。但就是這樣帶著幾分粗魯的進攻,迅速在她體內激起一波熱潮,她的乳肉在他的玩弄下像是脹大了一般,脹得她都感覺到痛。

    劉澄鈺這樣隨隨便便地讓他想摸就摸,一方面不甘心,一方面又不捨得拒絕。哎,事到如今還有什麼不甘心的?喜歡上就是喜歡上了。被喜歡的人擁抱會覺得不舍,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你也真是太壞了,明知道已經吃定我了……”她想,反抗也是沒有用的,根本是連自己的本心都違背的事。

    她的語氣頗有幾分認命的意味,倒是讓禾柯覺得無奈。他不得不暫且放棄口中的美味,將臉貼著她的臉,歎了口氣,“你還真敢說,到底是誰吃定了誰啊?”說著,不給她還嘴的機會,深深地將她吻住,火舌仍舊不滿足,改為攫取她口中的甜美。

    “唔……”他來勢洶洶,她的後腦完全抵在了牆上。

    他的手更是不知滿足地一路往下,插進了她熱褲的縫隙裡,食髓知味地撫上她腿間那片私密的軟毛處,來回讓那柔軟的體毛在掌心摩挲。反覆了幾次,他惡意地抬起中食,在摩挲的過程中以指腹向那道花縫中探入,她的身體立刻給予反應,顫抖得仿佛很冷似的。

    但正相反,劉澄鈺都快熱死了,那熱量被他的體溫籠罩著,更是無處發洩,在體內狂奔,沖上了她的頭頂,燒熱了腦子,燒得她的視線都模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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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5-1 00:24:53
第二十二章

    說是沒有半分好處是真的,但藉此表達心意卻也是值得的。禾柯覺得好笑,是因為通過那個笑臉,他十分肯定,離開公司的選擇,劉澄鈺也是一肚子氣的,並不是她所表現出的那種無所謂。但無奈的是,也就是她表達一下情感而已,用得著採取這種極端的方式嗎?而缺根筋嘛……算了,這也算是她的特點了。

    現在禾柯要做的只是確認這點,雖然心中已是有了答案。來到劉澄鈺家門前,還沒靠多近,就聽到屋子裡似乎十分熱鬧,這讓他在門前頓了下,側耳聽了起來。真的是十分熱鬧啊,並不是什麼電腦之類的東西所發出的聲音,是很真實的生活的聲音,聽上去有不少人在說話,夾雜著什麼東西敲擊的聲音。

    禾柯皺眉,甚至確認了下他沒走錯門後,他才帶著疑惑敲了敲門,門裡面馬上傳出一道熟悉的聲音,只不過被刻意地提高了音量。

    “外送嗎?放在門口的櫃子上就行了,門沒鎖。”

    聞言,禾柯的臉頓時黑了幾分,這個環節他怎麼好像有點熟?轉動門把,果然是沒鎖的狀態,很輕易地就推開了。

    門一開,裡面的聲音越發真實。禾柯也省得去猜,直接就進了門裡。

    劉澄鈺的家裡前所未有的熱鬧,只見客廳正中央的茶几往旁邊移了,換上了一張四方的麻將桌。此時桌邊圍著四個人,其中之一自然是劉澄鈺,剩下的兩男一女他全都沒見過,都是差不多年輕的面孔,一個個注意到的只有桌上的牌局。

    “欸,四筒,碰碰碰。”劉澄鈺精神頭+足地一邊吃著巧克力棒,一邊丟出一張牌,“六條。”

    “哎呀,六條啊,我怎麼就抓不到呢?”她的下家搖了搖頭,甩出一張九萬。

    “真是倒楣啊,兩圈了都沒開過胡。”再下家又說:“澄鈺,看來你家風水不好。”

    “風水?你還信那個?”劉澄鈺不忘催促自己上家,“快點出牌啦,打完這把好吃飯啊。”

    “你還吃得下啊?我看你吃的零食都快看飽了。”

    “吃得下啊,一日三餐要按時吃才能身體健康,懂不懂啊,你們這些夜貓子,不規律的作息可是會猝死的。”劉澄鈺煞有介事地教訓別人。

    “是啊、是啊,嚇死我了。”其中一個人搭話,“祝你就這樣保持規律作息,馬上就會胖成一個……”

    “嗯?”劉澄鈺看著手中的牌,把耳朵往那人那邊移了移,“你說我什麼?”

    “澄鈺,你訂的什麼外送啊?這家外送小哥一直都是這麼威猛嗎?”那個話說到一半的人頓住,話鋒一轉,說了些讓人聽不懂的話。

    另外三人都是轉移了注意力,跟著那個張著嘴巴發呆的人一起把視線轉了過去,然後共同張著嘴巴發起了呆。

    就在離他們桌子很近的地方,巍然站立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一個正對著他們虎視眈眈的、西裝革履的男人。

    比起其他人的不解,劉澄鈺的臉都綠了,活像在家偷看電視被家長抓包的小孩。

    很好,她終於看到他了。禾柯都有在這站一晚上的打算,就是要看她什麼時候注意到他。打麻將?在他以為她佯裝不在意,獨自在家生悶氣的時候,她招了一群人來打麻將,倒是很會給自己解悶嘛。

    “我我我……”劉澄鈺偷偷把手裡剛抓起的牌往跟前一扔,裝作不認識麻將這東西,“我的外送呢?”

    真敢說啊。其他三人對劉澄鈺投來敬佩的目光,全不知那是她嚇傻了的表現。

    禾柯的目光在其他三人身上巡視一番,語重心長地問他們,“你們都很餓嗎?”

    “我、我最近在減肥,還好啦。”那個女生說著站起來。

    “我早上吃了兩隻烤雞,還不餓。”另一個男生跟著站起。

    禾柯掃向最後一人,那人已經跳起來了,還捂著肚子,“不行,我肚子不太舒服,我要走了。”

    那三人反應之迅捷像經過什麼專業訓練,通通從禾柯的身邊閃過,臨出門還撞上了真正的外送員,隨後拿過外送的東西,放在門口的櫃子上,便拉著那外送員一起跑了。

    這種清場乃之強大可算讓劉澄鈺開了眼界,心裡罵這些沒義氣的傢伙啊。只不過這會她也實在管不了別人了,那幾個小人走時,還不忘把門關上,搞得劉澄鈺更是心頭一震。

    抬眼,禾柯像座巍峨的高山般杵在那裡,他明明沒有動,她卻有種他隨時會向她撲來的錯覺。

    劉澄鈺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幹嘛,來興師問罪啊?”她強裝嘴硬,可是內心虛到不行。

    “這麼說,你這算是承認了?”禾柯說,一副這倒是少了他很多廢話的樣子。

    劉澄鈺直想掮自己一個巴掌,明知是瞞不過的事,但就這麼輕易地招了也太笨了。

    禾柯卻不再繼續問下去,反而是往屋內四處看了看,最後敲了敲那張他最看不慣的麻將桌,問:“這是怎麼回事?”

    “就打麻將啊,打麻將不犯法吧?”劉澄鈺一想,對哦,她打個麻將怎麼了?頓時又硬氣起來。

    “剛那三個人是什麼來路?”他簡短地問,對於能熟到跟她一起在家玩的朋友他卻聽都沒聽過這件事,是他最介意的。

    “要你管。”她若是馬上招了不是很沒面子?

    禾柯的眉頭一緊,往她那邊邁了過去。

    劉澄鈺頓時連退數步,連連擺手,好像眼前看不見的地方有什麼怪物似的,“是朋友啦,是那個駭客論壇裡的朋友,這次攻擊你們網站就是他們幫忙的啦。”

    劉澄鈺沒能堅持一秒就全招了。得知她打算攻擊企業網站後,一直以來跟她關係比較好,水準也比較高的幾個朋友很感興趣,就一起協助她完成了這次攻擊,然後又因為他們幾個剛好住同個地區,平時也會偶爾約出來私下交流,這次她索性就辦了個聚會招待人家。然後,就都被禾柯嚇跑了。

    “你這樣兇神惡煞的,當心被他們長期盯上。”劉澄鈺還不忘小聲威脅他,換一點顏面。

    禾柯聽後卻是暗暗出了口氣,看來不是什麼不正經的朋友,雖然他們幹的也不算是正經的事。

    禾柯臉上的變化都沒有躲過劉澄鈺的觀察,畢竟這幾天她都很想見到他,但是剛跟人家放完狠話馬上就去找他,這種事哪怕是她也厚不起臉皮。但等著他聯繫她……她已經把他惹急了啊,他就是永遠不聯繫她又有什麼可奇怪的。

    滿腔的憤恨,最後全都發洩到了秦銘的身上。想到這裡,劉澄鈺露出了一個冷笑,像是看到了秦銘的慘樣,口中不自覺就自語自語了起來,“我倒要看看那個秦銘有什麼辦法,那個大白癡這會肯定頭髮都抓光了,也想不出什麼有建設性的東西,看他怎麼跟上面交代。”

    早就知道是這樣了。禾柯倒也不意外,只是對她也會有這種報復心感到很新奇,這樣她自己就不擔風險嗎?

    “被查到是你做的怎麼辦?”他問。

    “開玩笑,我們這麼多人出手,繞了全球多少伺服器,能查到我這才有鬼了。”別的不說,一說到她專業的領域,她立刻就有了高手的自信。

    “如果秦銘跟他舅舅說是你做的呢?別人猜不到你這,他還猜不到嗎?”

    劉澄鈺又是一個陰險的笑容,“不怕他去說,他不是說我什麼都不會,靠關係進去吃閒飯嗎,這會這個無能的人又怎麼能幹出這種事?他不怕打自己臉就去說好了,我倒要看看

    誰是靠關係吃閒飯的。要是知道這一切都是他詆毀別人造成的,我看他舅舅會先收拾誰。”

    禾柯挑眉,眼裡倒是露出讚揚的神色。這女人果然不管平時看著多廢,也不能小瞧啊,“那你就不怕他們真的想出了辦法?”

    “不會啦,那個部門的人都是什麼水準,還有誰比我更清楚的嗎?”

    這麼一想倒是準備得當,萬無一失了,看來這次不能說她少根筋了。禾柯又問一個問題,“同部門的那些孩子跟著抓破頭皮你忍心嗎?可都是熬了好幾天的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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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5-1 00:24:38
第二十一章

    禾柯並不是不想聽她說,而是知道她要說什麼。她要說的話,跟其他所有人的話,甚至他自己跟自己的說的話都是一樣的,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又怎麼會被她說服。聽她說,只會讓他更煩而已。犧牲一人,伺機反擊這種事他還不明白嗎,甚至他也知道這對她來說都稱不上什麼犧牲,所以他才不想讓她知道。

    劉澄鈺的臉冷了下來,面無表情地扯了扯嘴角,“是嗎?你說不行就不行了?我跟你簽合約了嗎?你是我上司還是家屬?拍拍屁股是去是留,還不是我自己說了算。”

    禾柯的臉沉了些,他就是不想從她嘴裡聽到這種話,輕而易舉地就作出了離開他的決定。她說得都對,她是不在乎的,所以他的在乎才顯得那麼可笑。他退出了視訊會議室,她成功地讓他沒心思工作了。

    看他面色陰沉,劉澄鈺也是有點心虛的,但一想到他那麼可氣,她強讓自己維持住那種高高在上,壓他一頭的輕蔑氣勢,哼了聲:“你以為你自己做的事很酷嗎?醒醒吧,那只是自我滿足而已,我根本就不在乎,每天看著那個秦銘就夠噁心了,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走了。”

    自我滿足?禾柯細細咀嚼著這四個字,並找不出不合適的地方。沒錯,他所做的所有事,在她眼中都不具備意義,到頭來都只是他的自我滿足,真沒想到有天自己會被她這樣指著鼻子嘲笑。他往椅後靠了靠,並不想跟她爭辯,他發現自己已經傷心了。

    “我還以為你在這待得很快樂。”禾柯說。

    劉澄鈺愣了下,一瞬間的心痛讓她差點叫出來。這種感覺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跟她爭吵?她在這裡當然很快樂,從小就沒有朋友的她,頭一次身邊圍繞著那麼多人,大家都愛跟她說話,都對她很好。最重要的是,她感受到了她在這個團體中的價值,大家信任她,這是無論在她以前的人生中還是在網路的世界裡都沒有體會到的。

    與此相比,那點小小的,由某個人帶來的不快又算得了什麼?如果她真的不喜歡的話,大可以一開始就在家裡遠端操作、指揮,又何必每天按時起床來這報到。禾柯就是發現到這點了嗎?所以才不想剝奪掉她這點來之不易的快樂?

    劉澄鈺險些哭出來,但她已經堅定了信念,不允許自己拖他的後腿,哪怕一點點也不行。她逼著自己直視著他的眼神,不許錯開,她說:“我不會再來了。”她沒把握自己還能這麼硬氣地說出第一一句話來,於是趕快趁著還沒破功時,轉身飛快地沖出了辦公室。

    禾柯望著那扇敞開的門,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假如現在劉澄鈺折回來,看到他的樣子,她絕對不會再忍心離開他半步。可惜她沒有回來,之後也如她所說,再沒有來公司報到。

    劉澄鈺沒有再來上班,沸騰的當然是網站維護部,這個神秘的顧問說來就來,說走一點聲息都沒有,這讓大家很錯愕。頓時,各種猜測成了一時的話題,但偏偏沒人敢去向那個肯定知情的人確認。

    這裡面,唯一為此得意的就只有秦銘了。假如劉澄鈺只是換了另一個地方當她的顧問,當然逃不過他的眼睛,現在她有如人間蒸發,整個部門的人都聯繫不上她,那無疑是她這個眼中釘已經徹底地被拔了出去。

    禾柯什麼話也沒說,什麼事也沒做,對於秦銘意料之中的得意也沒什麼特別的反感,這種貨色尚入不了他的眼,比起這種有人歡喜、有人憂的區分,反而是他不知道自己該是種什麼心態。

    劉澄鈺這麼強硬是前所未有的,她的態度已經說明了問題,難道他還要再去找她,跟她說回來之類的話?他做不到。她只是離開了公司,並不是去了什麼他找不到的地方,想也知道她又過起了那種成天窩在家等待猝死的日子,但他能怎麼樣呢?明知道去她家就能找到她,可見到她又不知該說什麼。

    本來劉澄鈺就已經對他心生不滿,現在這麼決絕地離開是表明了心意,他要以什麼身份去找她?要是早點開口就好了,禾柯在反省,他這種瞻前顧後的樣子連自己都很討厭,如果早一點讓她知道,他在乎的並不是她在公司的一個位置,而是他在她心裡的一個位置,她是不是就不會那麼憤怒地離開了?

    真是一步不及,步步不及,原來喜歡一個人也是講求時機的,這種時機的掌握並不比作風險投資之類的工作難度低。每想到這裡,禾柯對自己歎息,他還真的是很喜歡那個小懶骨頭啊。越是確定這點,他越是發覺自己之前走了太多彎路。

    就在禾柯罕見地沒有退路,打算就這樣勇猛地沖到劉澄鈺家,拉下老臉地去表白,為措辭而猶豫不決時,蔡柔惠來了,而她帶來了一個很緊急的突發消息。他們的網站又被人攻擊了,而且這次不同以往,衝擊得十分全面、十分徹底,根本連頁面都不存在了。

    禾柯聽到消息,馬上拿手邊的電腦登入了一下網站,打開的頁面竟然是一片空白,上面只用無數的馬賽克拼成了一個大大的笑臉,這真是太嘲諷了。

    先前那樣還能說是他們網站初建,很多地方細節還很薄弱,讓人鑽了漏洞。但這次明顯是有針對性的,這麼詭異的病毒,對入侵者也沒有什麼具體利益,也沒有其他網站遭受過這種徹底的攻擊,那麼可能是只針對他們特別發動的。

    發現到這個狀況時,網站維護部整個都沸騰了,頁面上那張嘲諷的臉對公司的形象無疑是個巨大的打擊,如果不迅速想出什麼應對辦法,讓人看了笑話,那麼責任可全在他們身上。

    蔡柔惠也顯得很緊張,她也知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弄不好的話,會給分公司的管理階層惹上麻煩,所以才迅速地跑來報告。

    誰想到禾柯盯著那網站上的笑臉看了幾秒後,竟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蔡柔惠呆住了,心想一向內心強韌無比的禾柯也終於被接二連三的麻煩搞到崩潰了嗎?

    禾柯越笑聲音越大,最後乾脆也不掩飾,扶額很誇張地大笑了起來。自他來這裡接任,誰見過他這麼豪邁的樣子?

    “禾、禾總裁,你看這該怎麼辦?”蔡柔惠很小心地問了句。

    禾柯長臂一揮,擋在臉上的手撤走,留下的竟是個很無賴的表情,“怎麼辦?我又不是弄網路的,我怎麼知道?不是有網站維護部嗎,怎麼辦是他們該考慮的問題。”

    “欸……”話是這麼說沒錯,但總負責人是他啊。

    禾柯還在繼續說著仿佛事不關已的話,“術業有專攻,目前能為他們做的,也只有不去打擾他們,給他們一個安靜的環境,讓他們專心處理吧。”

    他這個指示,就是什麼也不做了?也沒個期限,就這麼任由網站維護部去發揮?雖然他的本心好像挺好的,不要給他們太大壓力,不要去催,但是這樣無限的縱容所給的壓力,

    不是比給了期限還要大嗎?一想到他們公司的對外宣傳招牌可能會永遠地被人當成了笑話,網站維護部的人還好意思睡覺嗎?蔡柔惠這樣想著,也只好把這項“溫情”的指示傳達下去了。

    網站維護部的人一聽,果然集體崩潰了。這樣說了跟沒說一樣,也太奸詐了。

    三天過去了,眼見網站維護部這個苦命的部門,這些很多還是剛畢業,初出來工作的苦命孩子,一個個就快要去見閻王了,禾柯才採取了點行動,去了他回國後比自己家還要熟悉的地方。

    禾柯從電梯出來,一步一步朝著那道熟悉的門走去。一想到那個嘲諷的笑臉馬賽克,他就又是無奈又是覺得好笑,能做出這種無聊、缺根筋又膽大妄為的事的人,難道不好猜嗎?

    其實是很好猜的,不只他,每個人的腦中應該都是立刻想到了一個人,只不過那個人和他們無冤無仇,沒有理由會做這種事,而且做了也對那人本身沒有半分好處,所以大家才都有意地跳過了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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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禾柯可是費了不少工夫才把劉澄鈺拉到了與他這麼近的地方,只因一個小人的幾句話就想讓他的努力前功盡棄嗎?一向自詡在商場社會很有城府,也沉得住氣的他,這會倒是犯起了小孩脾氣,再怎麼理智地勸慰,內心都是一個重複的詞,不行。這個劉澄鈺魔力還真不小啊,一意識到這點,他又會不自覺地想笑。

    要保劉澄鈺。心思一旦打定,禾柯倒也不再糾結。

    他的心思坦然了,劉澄鈺那邊可又糾結起來了。最近她感覺相當不妙,她被禾柯莫名遺忘,然後因為那句話搞得她心中小鹿亂撞的,不由得矜持了起來,也不好意思主動去找他,搞得她天天胡思亂想,腦細胞浪費了不少,這還是其次。

    主要是那個秦銘,幾乎是和禾柯出差回來的同一時間,劉澄鈺明顯地感覺到那個秦銘放在她身上的不懷好意的目光多了起來。原本只是在辦公室當他如隱形人的存在,近幾天卻頻繁地在部門亂轉,眼神總是圍著她打轉。

    一開始她還能勉強說服是她多想了,可那種脖子後面起雞皮疙瘩的噁心感覺越來越多,到後來他連掩飾都不掩飾了,光明正大地一見她就陰險地笑,仿佛在等著她鬧笑話。頭幾天,劉澄鈺還真是很緊張,回家都要多留意身後,可也並沒有出什麼事。她發現秦銘臉上的表情也開始不對了,從起初的陰險到後來的急躁,最後則是惡狠狠里加點疑惑。

    這裡面肯定有問題呀!她又不傻,都發現不對了,還在那乖乖等著人家出招嗎?反正現在禾柯也把她忘了,她便為自己找點別的事轉移注意力,開始留意起秦銘的行動。

    終於有一天,讓劉澄鈺逮著了機會。那天她恰好看到秦銘接了一通電話,一看號碼立刻露出了十分慎重的表情,接著就掃了眼,見周圍沒人注意到,偷偷拿著手機出去接了。

    劉澄鈺也馬上神神秘秘地跟了出去。

    那通電話顯然是十分重要的,秦銘不敢讓對方等太久,所以也沒走太遠,出了辦公室找了個轉角隱進去,就接聽了電話。

    劉澄鈺為他的智商歎息了一下,在轉角的另一邊停了下來,就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秦銘在電話的另一頭稱對方叫舅舅,但口氣簡直比對皇帝還要畢恭畢敬,根本不像親戚之間的對話口吻,但更讓她在意的是,他的口中還提到了她,提到了禾柯的名字。為什麼要跟親戚提他們呢?劉澄鈺立即想起了秦銘在總公司有靠山的事情,心下已經明白了七八分。

    “是啊舅舅,劉澄鈺還在呢,跟沒事人一樣。是的、是的,禾柯沒有找過我,也沒有找過她。對呀,他根本就是不把舅舅放在眼裡。”

    劉澄鈺聽秦銘斷斷續續地說,在他放下電話前,她已經離開了那裡。要是之前的她,根本不會在乎這通電話的具體內容,就算聽出對方似乎是對她有些意見,她也不會在意,又不會要了她的命,有什麼可怕的。

    但這次不同,她分明聽到秦銘惡狠狠地在跟對方說禾柯的壞話,而且可以斷定對方的地位要想,是完全可以對禾柯造成影響的那種。聯想到禾柯最近都好像很忙的樣子,她再也淡定不了,想都沒想,就朝著禾柯的辦公室走去了,現在可顧不上心裡那點矜持了。

    但就要這麼單槍匹馬地進禾柯的辦公室也沒那麼容易,畢竟公司不是菜市場,在見到禾柯前,她就先被禾柯的秘書蔡柔惠攔了下來。

    能當秘書的人那要有多麼厲害的洞察力,蔡柔惠身為其中的佼佼者,早就察覺到了禾柯和劉澄鈺之前奇妙的關係,還有目前他們兩人的狀況,所以見是劉澄鈺闖了進來,她也沒有像往常那樣叫保全趕人之類,反而是十分客氣地告知她禾柯正在準備接下來的一場視訊會議,現在不方便見人。

    “視訊會議?”一般大型會議的話還是要真身相見,但也有些僅幾人或者兩三人的小型會議,只靠視頻就能解決。視訊會議的話,就說明大家不在同個地方,而又是小型的,劉澄鈺不禁小聲嘀咕出來,“不會是和那個秦銘的舅舅吧?”那邊剛打完電話,這邊就來找麻煩了?

    蔡柔惠聽後卻是一愣,順口說了句:“欸,你已經知道了嗎?”

    這句話可是洩漏了天機,臉上赫然寫著“我知道內情,快來問我”幾個字,劉澄鈺也沒客氣,突然間換上一臉慇勤的笑容,就朝著這個平時並沒什麼交情的美女靠了過去。怎麼辦,說還是不說?蔡柔惠好為難。

    在禾柯還在翻看會議資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很暴力地撞開了,劉澄鈺氣勢洶洶,儼然是來砸場子的。真是氣死她了,出了這樣的事竟然不告訴她?秦銘拿她當了他的小辮子,以此來抹黑他擅用職權,還藉此挑唆他那個舅舅和禾柯的矛盾,這種跟她有直接關係的事為什麼不讓她知道?

    本來劉澄鈺還想平心靜氣地來找禾柯談個解決方法,她一點也不在乎離開公司啊,反正技術顧問這種工作又不是非要在公司才能做的,她在家也一樣不耽誤,而且她也不在乎能不能拿到錢,只要能氣死那個秦銘,叫她做一年白工她都願意,這才多大點事啊?

    但毀就毀在秘書蔡柔惠不說則己,一說便是事無钜細,她說的實在是太細了,連有一次她也問禾柯為什麼不先緩一步再作打算時的事都告訴了劉澄鈺。身為老闆的秘書,她當然首要也是為老闆的利益考慮,而且那個秦銘,他們公司上下也沒人喜歡,有次她終於忍不住問了禾柯。

    結果禾柯的回答是,因為我答應了她爸媽會罩她。這也是讓蔡惠柔堅定老闆和劉澄鈺之間關係匪淺的重要依據。

    但蔡惠柔不知道的是,那只是禾柯用來應付她這種無關人士的藉口而已,身為大老闆,直接說“因為不捨得劉澄鈺離開我身邊”那不是很丟臉嗎。蔡柔惠不知道其中原由,把這句話原原本本地複述給了劉澄鈺,哪想劉澄鈺當時就炸了。

    劉澄鈺立刻想起了那天她和她母親視訊時,中途硬是加入進來的禾柯甩下的那句話,他說,在公司沒人能碰她,他會罩她。當然任誰聽都是句順嘴人情的話,難道禾柯還真的當成肩頭重任要貫徹到底了?那也要看看具體情況吧。

    禾柯這樣一聲不吭地罩她,她真的一點也不高興。也太瞧不起她了,以為她會怎樣?發現有人要針對她就嚇哭了,怕得三天三夜不敢出門嗎?拜託,她被她父母無腦保護了這麼多年已經夠了,在她終於找回點成年人的自信後,他也要來這招嗎?默默付出什麼的,

    她已經不稀罕了。

    抱著最大怒火直沖進門內,趁著焰氣正是最高漲的時候,也不管什麼時機恰不恰當了,劉澄鈺對著坐在桌後的禾柯就喊了起來,道:“禾柯,我有事情跟你說。”

    “不行。”禾柯仍保持著眼觀資料的姿勢,連動都沒動。

    劉澄鈺懷疑他知不知道進來的人是誰,但從他嘴裡卻是不容爭辯地吐出這兩個字。她提到嗓子眼的連段攻擊,就被他這輕飄飄的兩個字打斷在那裡,差點把她噎死。她告訴自己,這時候可不能歇斯底里,那就中了他的圈套,所以她緩了緩語氣。

    “什麼事也不行。”禾柯仍然是那副樣子。

    劉澄鈺覺得自己這輩子沒這麼生氣過,搞得大腦有點缺氧,差點暈過去,“我才不管你要不要聽,我要說的事是……”

    這時,禾柯終於放下了手裡的東西,轉而將視線轉向了劉澄鈺。他看著她,眼神裡可並沒有不在乎的意思。他說:“我不管你是從哪聽來的,我說不行。”

    劉澄鈺愣在那裡,這一肚子話倒真是吐不出去了。這個人也未免太霸道了,她可不是他手裡的木偶啊,連聽聽她的意見都不行嗎?本來一肚子的怒火,這會倒覺很是淒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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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小事?秦銘這才切實地感到了肉疼。這可是他的新車啊,剛開沒幾天就被劃了這麼長一條,到頭維修費還要自己出?還被人鄙視為小事?他硬是咽下了這口氣,他又不傻,怎麼會真的去追對方。眼角一瞥,正瞥到被禾柯半掩著的劉澄鈺,抿著嘴,低頭偷笑。

    這兩個人是合夥看他的笑話啊。他氣得牙癢癢,也知自己眼下和他們起衝突也沒用,含恨將他們如期送到了機場。

    秦銘只在外面等著,劉澄鈺跟著禾柯進了機場裡面。入口處已經排起了隊伍,禾柯卻沒有急著進去。其實他也不知道非要劉澄鈺跟著來幹什麼,也只是當時頭腦一熱下的決定,事實上這一路她也沒跟自己說超過三句話。秦銘在是一方面,但他們兩人這麼尷尬的情景還是讓他很不自在。結果這會轉頭一看她,她自己竟然站在那咧著嘴傻笑呢。

    “我只是去出個差,回總公司開個會,待幾天還要回來的,你至於高興成這樣嗎?”禾柯很洩氣。

    “我在想那個秦銘啊,他一定氣瘋了吧。”劉澄鈺說。

    “誰知道呢。”他沒興趣,好幾天都見不到她了,她此時卻在想別的男人。

    “你為那個車主出頭,不怕秦銘記恨上你?”劉澄鈺抬頭問他,嘴邊笑意仍在。

    經過這些日子的上班磨練,劉澄鈺可也不是當初什麼都不懂的小白了。秦銘之所以能一入公司就是管理階層,是因為他的後臺是總公司一個地位不低的負責人,這件事情,部門裡的人經常八卦。

    劉澄鈺早看出禾柯對秦銘也是不太看得上的,但因為表面工夫還是要做,所以對方沒捅多大簍子,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那個秦銘啊,一看就很記仇的類型,想獻慇勤不成,反被陰了一回,不定心裡多氣呢。甯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啊,劉澄鈺不免有些擔心起來。

    禾柯盯著她唇邊那微小的弧度愣了兩秒,回過神有些不自然地說:“出頭也要講道理的,擺明是對方車主的全責,我出頭又有什麼用?”

    “就因為是對方的全責,你才表面像是在幫秦銘,實際是叫那個車主快跑啊。你這掩

    護掩得好,才讓秦銘一時沒反應過來。不然那個車主看上去十分窘迫的樣子,家裡還有病人,真不知要變成什麼樣。”

    禾柯看著她,有些不屑,“你還真把我當成穿著內褲在天上飛的那種人了。”

    “你這不就要去美國了嗎?”劉澄鈺倒也不在意他的態度。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一般人去做都會被認為很傻,畢竟現在哪還有見義勇為的人,都是以不惹火燒身為前題。起初她也覺得他這點很煩,說他有點太自我了也不過分,可如果不是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對差不多完全陌生的她伸出雙手呢?這個世界啊,還是溫柔的人多一些比較好。

    禾柯不再否認,因為她很高興的樣子。她這種高興的樣子他有段時間沒見了,這麼一想,自己的心情也很久沒像現在這樣輕快了。

    “劉澄鈺,跟你說件事。”禾柯的嘴先吐出了聲音。

    “什麼?”對他那變得嚴肅起來的面孔,劉澄鈺有些緊張。

    “那晚的事情,我不是無心的。”

    什麼叫不是無心的?劉澄鈺將這句話在腦子裡繞了兩圈,像解開了一道數學題一般,接道:“也就是說是有意的了?”

    “嗯。”禾柯點頭。

    原來如此,這回她聽懂了,可是是什麼事呢?她這才返回去琢磨那句話的因果,定了三秒後,臉騰地燒了起來,離得近的人仿佛能聽到她的汗毛被燒焦的聲音。

    “你、你……”她舌頭打結。他幹嘛冷不丁提起那個啊?這裡是機場耶。

    “總之,你等我回來。”

    那邊廣播裡已經催促要登機了,禾柯伸手拍了拍她的頭,轉身進了登機口。

    劉澄鈺都沒有印象他是怎麼消失在自己眼前的,自顧自站在原地燃燒了好久。這個,這個可惡的傢伙,既然說都說了,就不能一口氣說完嗎?這樣耍人很意思有是不是,這樣要她接下來一個禮拜怎麼過啊?

    本來她都強迫自己不要去多想了,好不容易覺得能跟他正常對話了,又來這麼一招,他就是老天派下來摧殘她的吧?是不是嫌她前半生過得太安逸,要把這刺激一口氣補回來呀?劉澄鈺渾身冒著熱氣,小心臟撲通撲通地在跳動著。

    在煎熬中等到了禾柯出差回來,這幾天劉澄鈺魂不守舍,連上供的甜食都沒心思品嘗,同部門的人還以為她病了,紛紛表示關心。

    面對大家的關心,劉澄鈺當然說不出原因,但有時候卻會想起自己小的時候。她小時候身體不太好,加上父母對她百倍呵護,經常是能去上課也讓她在家歇著,因為長期曠課,和同學的關係自然就疏忽了,慢慢地變成了大家孤立的物件,同時好死不死,她的成績又還不錯,這引來了另些人的嫉妒。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欺淩行為,但她變得更不想去學校了,慢慢的也就變成了覺得自己在家比較好的狀態。所以想到禾柯說他上學時被孤立反而更輕鬆時,她感歎人跟人的區別真的好大啊,她跟他果然所有方面都不在一個層面上。如果她能跟他一樣勇敢些,活得更自我一些,那也會變成那麼奪目的人嗎?

    在各種胡思亂想中,禾柯回來了。劉澄鈺期待著他能繼續上次的談話,可等了好幾天,他像是把那件事忘掉一樣,以前還時不時能看到他從門口路過,最近更是連人都瞧不見了。

    在忙什麼呢?她不禁好奇。

    禾柯不是忙,是煩。回總公司參加的會議雖然重要,也沒到需要搞到焦頭爛額的地步。在會議的最後一天,總公司的一個高層找到他,那個人是秦銘的舅舅,就是秦銘在公司的靠山,禾柯當時就有不好的感覺。

    看來劃車的事對秦銘的打擊真的很大,竟然到了去找大人告狀的地步。不好他告狀的內容與車子無關,而是關於劉澄鈺的。

    秦明和他舅舅說禾柯剛上任分公司的總裁,就利用職務之便把一個不知什麼來路,什麼能力也沒有的廢柴硬是弄進了公司,給他們部門造成很大的影響,還白拿一份薪水,搞得公司上下都很不滿。

    經秦銘這麼添油加醋地一說,仿佛禾柯是利用裙帶關係把他的情婦之類的拉進公司,靠公司的錢在養情婦一樣,還說得全公司上下怨聲載道,敢怒不敢言,仿佛他是什麼獨裁的大魔王。

    秦銘在打什麼主意,禾柯怎麼會猜不到,只不過這種事解釋也沒有用,一邊是無關緊要的小職員,一邊是自己的外甥,就算知道秦銘的話裡有疑慮,位居高階主管的人難道還會為這麼小的人物親自調查嗎?況且劉澄鈺並不是公司的正式員工,而且是禾柯擅自弄進公司的,光這兩條的事實已經不需要去解釋了。

    那就讓她走好了,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對方也並不認為禾科會在意,不管是不是他的情婦,只是開除一個員工而已,雙方都明白為這點小事都算不上的事和對方翻臉,簡直太可笑了。於是禾柯倒也什麼都沒說。

    可真的是連小事都算不上的事嗎?的確對方也明白,如果是跟他交情匪淺的人,即使不在這個公司,禾柯想養活人或者另找出路簡直易如反掌,才料定他不會為難,又好安撫自己的外甥,這是雙方默認最簡單、直接的方法。

    但這不是錢的問題,也不是和秦銘賭氣的關係,想對付秦銘辦法多的是。先安撫住對方,之後有的是機會讓他哭都哭不出來。但如果這第一步的安撫是以讓劉澄鈺離開為前題,禾柯發現,僅這一步的退讓他也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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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禾柯不得不承認自己很缺乏情感方面的經驗,搞得他竟也有些畏首畏尾,做起了有事沒事藉故去網站維護部轉一圈的事情,就是多走些路,硬要從那邊經過,裝作無意地往裡面瞥一眼而已。但是這種關心並沒有引起劉澄鈺的注意,反倒是除她以外的所有人全都覺得日子心驚膽顫了起來。

    網站維護部和隔壁部門整天都在討論他們這個新部門選址是不是有問題,怎麼明明是很不起眼的位置,卻得到禾柯本人如此過分的青睞,經常是出門倒個水就能撞上,搞得人人神經都繃了起來,平時出門先要前後看看,就怕一個做得不好,被領導看了去,飯碗可不保。

    這次禾柯也是回辦公室的近路不走,特地從這邊繞,在網站維護部門口正好撞上了秦銘。這個秦銘的事他最近聽人說了不少,這個人是對專業技術要求很高的部門決策者,自身的技術水準卻很不到位,這從上次的系統漏洞事件也能看出來。

    自從劉澄鈺來了以後,秦銘在部裡的威信更是一路下滑,相比他這種半吊子,脾氣又壞的主管,大家自然更喜歡為人親和,好說話,專業知識又無可挑剔的劉澄鈺。

    所以慢慢的,除了必要的工作上的接觸,已經少有人去在乎秦銘的意見了。劉澄鈺是禾柯親點的顧問,就算他有意針對她,也沒辦法正面衝突,而從業務上找錯,他又找不到,所以只能吃這個啞巴虧。仗著他進公司所靠的背後勢力強大,秦銘倒也不擔心自己這碗飯有什麼不穩,現在最多就是看著劉澄鈺那麼得人心,心裡彆扭一下,倒也圖個無事一身輕。對秦銘這個人,禾柯一向沒什麼好感,除了他是走後門進公司之外,還有他的油嘴滑舌。此時被他撞見自己,秦銘眼中一亮,臉上寫著“可找到一個拍馬屁的機會”硬著纏著自己纏了好一會。

    禾柯正在應付秦銘時,禾柯的秘書從前面那條走廊經過,一眼看到他,急忙跑了過來。原來是本來準備送他去機場的車子突然出了問題,秘書得到消息,正準備給他臨時叫輛別的車,恰巧就看到他人在這,於是就先過來說一聲。

    秦銘一聽,忙阻止了秘書,慇勤地說:“禾總裁,你坐計程車那多不像話啊,如果不介意的話我送你去吧,我的車是新買的,前天才牽到手裡,乾淨、舒適、空間大,你在路上看些資料也方便。”

    禾柯自然是要拒絕,這時眼角餘光掃到旁邊網站維護部裡,一張堆滿東西的桌子後面站起一個人,那顆小腦袋閃了一下,馬上又消失在了那銅牆般的東西後面。

    “也好。”禾柯話到嘴邊,又換成了別的,“既然你車子空間那麼大,那別浪費了,叫你部裡另個人一起去。”

    “啊?出差要多帶個人嗎?”秘書警覺起來。如果那樣的話,不知道機票還來不來得及訂。

    “送行。”禾柯簡短地說。

    什麼?兩人面面相覷,他們總裁是這麼內心脆弱的類型嗎,稍微出個門還要找個人陪同護送啊?

    這樣的疑問,劉澄鈺同樣有。和禾柯一起坐在後座,秦銘開著車,已經不知道透過後視鏡給了她幾個白眼。

    秦銘覺得他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本來是想藉著這個難得的和最高領導獨處的機會,好好地拍一番馬屁,拉近一下關係,這沒來由地多了個劉澄鈺,她和禾柯都不開口,他又怎麼會不識相地沒話找話。

    禾柯在右,劉澄鈺在左,兩人分別望著自己那邊的窗外,中間足容得下再坐一個成年人。從車開到現在走了一半多的車程,硬是一個聲音的都沒有。

    這是哪門子送行啊,特地找這麼個人就為了製造這種猶如出殯的氣氛嗎?秦銘心裡氣啊,他這趟算是白跑了,尤其那個劉澄鈺,區區一個顧問,連正式員工都不是,憑什麼坐他的車,把他當成司機?

    越想越彆扭,秦銘沒有看清車身兩旁的距離,加上旁邊有輛車變換車道變得突然,碰撞就在那瞬間發生,等車身輕微的晃動穩定,車子已經停了下來。秦銘口中罵了一句,開著車門就下去了。

    對方開著一輛連一般都稱不上的家用轎車,說是一般都稱不上,因為那輛車實在太舊了,一眼過去就是年代久遠,面臨報廢的那種,而車上只有一個人,就是個年約四十上下,和他的車一樣看上去累到不行的中年人。

    中年人臉上的慌張和秦銘的氣勢洶洶形成鮮明對比,秦銘當然硬氣,因為事情發生突然,造成他第一時間無法判斷,所以更大的責任無疑是在對方那邊。

    “你的眼是不是瞎了啊?你看給我這車劃的,這麼大一條劃痕,我這可是新車啊。”

    秦銘確實也是生氣,乾脆把一肚子氣都撒在對方身上。

    中年人支支吾吾,手都在發抖,顯然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不管了,先報警。”秦銘說著拿出手機。

    中年人更加慌張,“別、別報警,員警來處理的話,要很久吧?我這是急著要去醫院,我不能再耽誤了。”

    “喲,你倒比我還忙啊?”秦銘說:“行,那你把損失賠給我,你可以先走。”

    “損、損失。”中年人看了眼秦銘那輛最新款的高級轎車。

    “怎麼了?算不出來啊,那我幫你算算啊。當然,你要不相信,我等著保險來也可以。”

    “這……”中年人急著要走,當然也不想等著保險,可要賠錢的話……那個中年人無助得快哭了。

    就這會,秦銘的車上前後又下來了兩個人。劉澄鈺擰眉瞪著秦銘,她對這人沒什麼好感,可車子的事她不懂,也不好插嘴。禾柯倒是很自然地半個身子擋在她身前,既不會擋住她的視線,又能很好地將她與這事端中心隔離開來。

    沒想到禾柯看都沒看現場情況一眼,一開口的頭一句竟然是,“是啊,要嘛賠錢,要嘛滾開,在這裡阻礙交通有什麼意義?”因為這會車流少,還沒有形成什麼阻礙,但再僵持在這裡,後面的車子難免會因他們減速。

    劉澄鈺瞪了眼禾柯那張比秦銘還黑、還可怕的側臉,不平地想說點什麼,但腦中某根神經一繃,她及時地阻止了自己。

    “啊,我……”

    “賠不起是嗎?諒你也是賠不起的,如果是那樣就直說,別耽誤大家時間。”禾柯可謂毫不留情。

    中年人沉吟了下,帶著些不甘心地深點了下頭。

    哼,看樣子就知道是個窮鬼了,這還敢劃他的新車。秦銘眼中露出得意的神色,有禾柯幫他出頭,他的心情可是好了不少。

    “那還愣在這幹什麼?還不快滾。”禾柯見中年人點頭後,又近乎絕情地追加傷害。只不過,這倒是讓中年人和秦銘都愣住了。兩人都覺得是不是禾柯的表達方式有些錯誤。

    “滾?這……”

    “不是說過了嗎?要嘛賠,要嘛滾。既然賠不起,那就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好像只有你一個人趕時間似的。”禾柯蹙眉,對中年人的領悟能力很不耐煩的樣子。

    “那我可以走了嗎?”中年人終於理解了禾柯的指使,只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不用留個電話什麼的嗎?”

    秦銘急得剛要開口,禾柯沉聲將他打斷,只有三個字,“走不走?”

    “走、走!”那個中年人一邊往自己車的方向後退,一邊朝他們鞠躬,“謝謝,謝謝你們、謝謝你們。”

    中年人鑽進車子,真的在趕什麼急事似的發動了那輛老舊的車子,轉眼間已經跑出了他們的視野。

    “他、他就這麼走了?”秦銘有種迷迷糊糊的感覺,站在那裡發愣,半晌才吐出一句話。

    “你很在乎的話可以去追,反正你的車子很快。”禾柯看了眼手錶,“只不過你不是要送我去機場的嗎?還真有夫為點小事在這和人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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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5-1 00:23:36
第十七章

    她母親又接過話來,“公司那種地方限制太多,你難免會受委屈。”

    禾柯並沒有特別想要聽別人說話的意思,但最近真的總能隨便地聽到一些不得了的事情。他的眉毛動了動,不自覺地朝劉澄鈺走了過去。逐漸靠近,往手機螢幕一瞥,就可以看到一張中年女人的臉,看上去十分精幹,長得和劉澄鈺有三分像。

    “總之如果覺得累,就不要做了,為了工作把身體搞壞了怎麼辦?你看你又瘦了。”禾柯抱著雙臂,出現在劉澄鈺的身後,俯視著手機螢幕裡的一男一女,不冷不熱地沉聲開口道:“難道她瘦不是因為過度偏食嗎?就是因為在家裡無所事事,熬夜,吃飯又沒規律,只吃自己喜歡的沒營養的垃圾食品又不運動,才會瘦得這麼病態。”

    劉澄鈺回頭,在被他嚇一跳之餘不忘回嘴道:“你才病態呢。”

    電話裡的11老沉默了半秒,暴發出了不亞於地震的咆哮聲,“澄鈺,家裡怎麼會有個陌生男人!”

    劉澄鈺咧嘴,禾柯則不嫌事大地從她手裡接過了手機,先是四處照了照,最後對準了他自己,他用那種剛起床,沒有太清醒的沙啞聲調說:“首先,這裡是我的家。其次,我也並不是陌生人,李阿姨,我是禾柯。”

    “禾柯?”那邊兩個老人嘀咕了一陣,恍然大悟的樣子,再轉過來又是一副慈祥長者的樣子了,“是小柯啊,我倒是聽你媽媽說了,讓你去時不時照看一下我們家澄鈺,只是沒想到你這麼負責,一大早就開始照看了,看你的樣子是剛起床吧?”

    劉澄鈺一拍自己的額頭,把臉陷進沙發裡,不想再出來見人了。

    “李阿姨,澄鈺現在和我在一起上班,關於她的安全你們完全可以放心。”

    “什麼,她和你在一起啊?”劉澄鈺的父親從一邊擠了進來,臉上笑開了花,“那我們哪有什麼可不放心的,澄鈺自己樂意,我們當然也支持啊。”

    禾柯滿意地點了下頭,“所以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再說這種煽動她的話,過度的保護並不是疼愛。”

    “沒錯、沒錯,你說得對,我們就是對澄鈺太不放心了。”劉澄鈺的母親在鏡頭外附和,“不過有了你就另當別論,你這孩子幾年不見,變得這麼優秀了啊。我們家澄鈺自小讓我們慣壞了,你要對她多擔待些。”

    劉澄鈺聽得想哭,她怎麼覺得他們雙方說的根本不是一件事呢?這其中真是有著天大的誤會啊,如果再逃避當縮頭烏龜,他們的話題就不知要發展到什麼方向了。她從沙發上跳起來,一把從禾柯的手裡搶回了電話,“爸、媽,你們快去睡覺啦,不然哪有體力走遍全世界。就這樣啦,掰掰。”

    沒等對方回應,她就掛掉了電話,一屁股坐回了沙發裡。真是的,好死不死幹嘛非挑今天早上突然打什麼電話給她,真是太挑戰心臟了。她在那坐了一會,才意識到禾柯一直在看她,她彆扭地抬頭與他對視,問他:“你在看什麼啊?”

    “沒什麼。”禾柯不自在地換了個姿勢,繼續看她。

    “你不用擔心,之後我會跟他們解釋的,不會讓他們誤會。”劉澄鈺以為禾柯在擔心那通電話會給他惹上什麼麻煩,畢竟她父母看上去就非常的纏人。

    解釋?解釋什麼?禾柯反而想了下才理解,她是怕她父母誤會些什麼嗎?難道她很在

    意這點,不想人家誤會他們的關係?說實話,他既然敢拿起電話,就並不在意她父母會怎麼去想,相比下,她這種急於和他撇清的態度更讓他不爽。

    “不讓他們誤會比較好嗎?”禾柯忍不住問。

    “當然了,不然之後越描越黑,不就很難收場嗎?”

    禾柯哼了聲,虧她能理直氣壯地表現出一副自己被人誤會的樣子,前一刻是誰在床上緊抓著他不放的?現在提什麼誤會,真是可笑。

    他這種氣呼呼的樣子又是為什麼啊?劉澄鈺發覺這個男人真是越來越難搞,她是在幫他掩飾他做的虧心事耶,怎麼倒像是她欠了他一樣?一想到她吃了那麼大虧,之後還要想盡辦法讓自家父母相信他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過,該有氣的人是她好不好。

    以她近來對禾柯的瞭解,從他那陰晴不定的態度,她推斷出他肯定是在為什麼事不滿意,但她沒有心思去深入地揣測他的想法,他的想法本來就不太一般,加上她少有地感覺到心真的是累了。在她回過神來時才驚覺到,她已經在他身上投入了太多的感情,如果再憑由自己這樣陷進他的世界裡,那危險的人可是她了。

    劉澄鈺覺得,和她心心念念的店員小哥約會是很讓人開心的事情,但開心的原因並不在吃飯的物件身上,她是在開心著可以把這件事告訴禾柯知道,她是如此地希望得到他的肯定。在被他無預警地看破這一點後,她也才有所悟。

    她開心的原由總是在圍繞著他所展開,這說明什麼問題?就像他所問的那樣,這難道不是因為她喜歡他嗎?

    她喜歡禾柯,一個理所當然又著實嚇了自己一跳的結論。劉澄鈺又想,她有什麼理由不去喜歡上他,又憑什麼去喜歡他呢?他是誰,她又是誰?就因為他對她稍微親近了點,她就真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近過其他人了,不知不覺間有了想要獲得他的肯定這種想法。冷靜下來想想,這對她來說就等同於癡人說夢。

    還是窩在家裡當廢宅的時候最幸福啊,沒有憧憬,一切滿足,自得其樂。一旦心中開始蠢蠢欲動,開始不滿足於現狀,開始想要改變,就會悲哀地發現她是那麼無力。別說禾柯那個級別了,就是身邊的普通人,她也比不上,他會那麼鄙視她也是很正常的。

    禾柯對她的好,帶著一種鋤強扶弱的性質,是實在看不過眼才拉她一把的。而她對他的感覺,讓她明白了自己對店員的憧憬,只是一種寄託了對於戀愛美好想像的幻影。幻影嘛,當然比不過現實來得直接,可眼前的現實也太殘酷了,讓她這顆脆弱的心有點支撐不住啊。

    劉澄鈺不知道該怎麼辦,本能地選擇去逃避。總之,這就麼得過且過吧。

    在禾柯看來,這個劉澄鈺是不是對他越發冷淡了?和先前的賭氣不同,現在的她在他面前總是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說不上討厭,但也沒了之前的自然,總像是在顧忌一般與他保持著距離。話照說、事照辦,就是距離上莫名地疏遠了。

    這種微妙的疏離感測不出、摸不著,拿不出證據又切實存在,讓他非常非常地不爽。他討厭這種難以掌握的曖昧隔閡,那都是精明的人在感情遊戲上的小伎倆,而她劉澄鈺不該對他使用這種手段。

    可這真的能全怪她嗎?做了過分的事把人家嚇跑的不是他嗎?一想到這,禾柯就更煩了。因為錯過了機會,當劉澄鈺問他的感覺如何時,他沒能說出口,這又怎麼怪得了她把他想成一個占人便宜的禽獸,光是離他遠點就算對他十分寬大了。可他當然不是禽獸,而對抱她這件事他也沒有絲毫的後悔。

    只是他說不出口啊!每每一想到那時的事,禾柯就會耳根發燙,正常的男人當然應該在那種情境下說點好聽的。可是是他自己先對她百般挑剔,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總是好像很了不起似的教育她,現在讓他主動去承認他就是被她身上,他瞧不上的那副懶惰、沒幹勁、不知世事的白癡樣所吸引,那不是很丟臉嗎?哎,真是難辦。

    劉澄鈺的態度如常,這更讓禾柯找不到合適的機會跟她說些比較重要的事,而且要怎麼去解釋,他也沒有方向。總不能上去直接說“你別氣餒,我其實是有點喜歡你的,只是不好意思承認,沒想到會被你這種廢柴搞亂心思,覺得很丟臉”吧,那不是直接絕交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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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5-1 00:23:23
第十六章

    “你幹嘛……啊!”劉澄鈺雙手慌亂地亂抓,才勾到了他的脖子,誰讓他一聲不吭地就把她抱起來啊。

    這種公主抱也太羞恥了。雖然這麼想,但身體僵硬得像是已經死了多時,劉澄鈺瞪著一雙眼,看著禾柯面無表情地將她抱進了他的臥室。


    禾柯將劉澄鈺扔到了他的床上。

    “禾、禾柯。”劉澄鈺口齒不清地僵在那軟軟的床上,看著禾柯俐落地在自己面前脫去了上衣。

    “嗯?”禾柯看她一眼。

    “你在幹嘛?”她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幹嘛?禾柯像是急著回答她這個問題,準備繼續脫的手停在了那,轉而整個身體朝她壓了過來。一時間她的周身被他的體溫所籠罩,他的鼻息噴在她的臉上,又熱又癢。

    “因為你剛剛發出了很想讓我抱的訊息。”他沒頭沒尾地道,算是給了她一個回答。

    “什麼?我?”她只是在說話而已呀,為什麼會突然跳到這一步啊?他們不是很正經的談話嗎,他到底是怎麼誤解的?前一刻還要趕她走的。

    劉澄鈺的腦子裡混亂得像被人塞進一團麻繩,她理不清思緒,而他也沒再給她繼續發問的機會,等她想說點什麼時,他的頭已經陷在她的脖頸中,軟軟的頭髮摩娑著她的頸子和耳根,讓那種細細的麻癢逐漸滲透她的毛孔。

    劉澄鈺忍不住要縮起脖子,他的唇卻突然欺上,一上來就感受到了他唇齒的力道,他竟然咬她。

    那力道不輕不重,在她能感受到疼的瞬間,他的舌便會化身為柔軟的安撫,以溫熱的添觸覆蓋在那一點疼痛上,她因為那混雜的觸感而無措躲閃,他便又追著她更深地吸吮起來。同時他那只不老實的手也在她的腰間揉來揉去,更是肆意、大膽地伸進她的上衣裡,以指腹摸索起她怕癢的腹肉。

    “嗯。”劉澄鈺皺眉,在他的上下齊手下,她的身體很快奔流著微波般的電流,開始不自然地蠕動起來。

    恐怕是嫌她動來動去很煩,禾柯熟練地將一條腿抵在了她的雙腿之間,趴跪在她的身體上,膝蓋向前一頂,正頂在她雙腿間那極為私密的女性地帶。劉澄鈺倒抽一口冷氣,剛剛掉了幾滴眼淚的痕跡早已被滿面紅霞所掩蓋。

    禾柯一點停下來的意思也沒有,為了表示他的認真程度,他邊吸吮著她的脖頸,那只在她腹部遊移的大手邊熟練地從下往上解開她所有的上衣扣子。

    然後她感覺到他的手移到了她的胸前,輕輕地彈開了她內衣的前扣。束縛向兩邊繃開,胸前一片清涼,也讓她的頭腦恢復了些神智,“你……”

    禾柯暫且放過她,微立起上半身,像欣賞一件藝術品一樣,銳利、深邃的眼沒放過她敞開的衣服裡任何一個細節。

    “你別這樣看我啦。”她不自然地將臉撇向另一邊。

    她這副乖乖任人宰割的認命樣子,讓禾柯更加篤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其實並不討厭他,反而是比她所認為的更加在乎他才對。他的手細撫著她的脖頸,沿著她的鎖骨向下,從她白潤的雙乳間穿過,在肚臍處繞了個圈,最終滑向平坦的小腹。

    她體內的熱量為他的手所引領,所經之處紛紛燃起火焰,最後一齊聚焦在小腹處,融匯成一團小小的火球,燒得她額頭冒出了細汗。

    “劉澄鈺,你想讓我抱嗎?”他低啞、懶散的聲音傳進她的耳裡,簡直比任何曖昧的動作還要催情。

    劉澄鈺抿著嘴,沒有回答,她怕一旦張口,會發出什麼奇怪的聲音。

    禾柯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耐心,一點也不急著聽到答案的樣子,他的手重新回到她的乳間,團握住她一邊彈性的嬌乳,略一使力,那白皙的乳肉便可憐兮兮地從他的指縫間滿溢出來。劉澄鈺不禁悶哼出聲,身體因那禁錮的疼痛顫而抖起來。

    他的聲音再次飄入她的耳裡,可她的身體輕飄飄的,竟有些聽不真切。

    “劉澄鈺,承認吧,你這不是非常喜歡我的嗎?”禾柯的吻壓下來。

    下身交合的地方發出另人臉紅的撞擊聲,那聲音越來越快,身子軟軟的、熱熱的,他的吻也是熱熱的,她的口中不斷發出奇怪的聲音,她不敢相信那是她自己發出的。好舒服,她的手臂環上他的背脊,他的背有點燙,很硬,但是讓人覺得非常踏實。她喜歡被他抱著,也喜歡抱著他,喜歡這種幾乎要融化在他懷裡的錯覺。

    “問這些有什麼用呢,難道你就喜歡我嗎?”劉澄鈺迷離著眼望著他,沒來由的,那踏實感因此動搖了起來。

    禾柯還是第一次從劉澄鈺的眼裡看到了感傷,以致於他愣在了那裡,盯著她久久不知該如何回答。以為是手到擒來的答案,沒想到最後擋在這答案之前的人卻是自己。是啊,他對她又是如何呢?如果他對她沒有特殊的感情,卻還在一再地逼問她的想法,那不是件很殘忍的事嗎?既然對她無意,又何必在乎她的想法。

    禾柯一時的怔愣沒能減弱彼此間的欲火哪怕一點點,欲望當頭,誰都無法停下,也無法分心去思考其他事情。他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感受著她在他背後留下一道道劃痕,身下的動作越來越快。早已是忍耐得過了頭,讓他顧不得再有什麼溫柔,每一下都是盡全力地猛入,每一下都頂得她身體向上彈起,口中媚叫不止。

    他們交纏在一起,讓這個夜無限延伸,對於對方的索求沒完沒了,在數次的高潮後仍疲倦但親密地擁抱在一起。

    早上,禾柯被不應屬於他家的聲音吵醒,那是屬於親人間其樂融融談話的聲音。他幾乎一睜眼就從床上坐了起來,尋著聲音的來源,當聽出其中一個較年輕的聲音是屬於劉澄鈺的時,才有種如夢初醒的感覺。

    看了下手錶,才七點,今天不用上班,他其實可以再躺一會。但是從客廳傳來的劉澄鈺的聲音,讓他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事,一想到他們兩個人就是在他所躺的這張床上度過了一個晚上,他就無法平心靜氣地再躺回去了。一大早的,她在和誰講話?這也讓他有些在意。

    禾柯穿著普通的居家服,頂著有些亂翹的頭髮走出臥室,正看到沙發上劉澄鈺趴在那裡,手裡拿著手機,顯然是在和誰視訊。他的疑問馬上就有了答案,因為背對著他趴在沙發上,她完全沒有察覺他的存在。

    “媽,你真的不用擔心啦,你們那邊是不是該睡覺了?一定要注意休息啊。”

    可想而知,一定是她母親想念女兒,才打來視訊電話看看女兒的近狀,他們家還真的是保護過度啊。考慮到此時自己出聲並不是什麼明智之舉,禾柯索性雙手環胸,靠在門邊,對著她的背影發起呆來。

    就是這個能躺著就不坐著,能坐著就不站著,永遠窩在某個地方吃東西,像只肥胖的倉鼠般的女人,昨天就是她緊抓著他的後背,在他的懷裡因為過度的快樂而哭了出來。糟糕,他彆扭地動了動身體,告訴自己不用想得那麼細。

    “我?我最近有去上班啊,每天都很忙的。但是因為今天休息,所以多聊一會也沒關係。”

    劉澄鈺隨意的一句話,換來她媽媽近似咆哮的驚呼,“什麼,你竟然跑去上班!女兒啊,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啊?要是有困難要跟爸爸、媽媽說啊。”

    “沒有啦,因為恰好有很適合我的工作,大家也都對我很好,所以就去啦,這沒什麼可大驚小怪的吧。”說到這,劉澄鈺的左腳掃了掃右腳,看來是右腳感覺有點癢。

    禾柯不禁笑了下。

    只聽電話裡又傳出了一個中年男人渾厚、爽朗的聲音,“澄鈺啊,如果有人欺負你,要告訴我們啊。”

    “不會啦爸,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看你還是不要去上班了,在家裡不是挺好的嗎,媽媽想找你的時候就能找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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