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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e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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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霧矢翊】毒妻不好當《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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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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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 17:38:45 |只看該作者
第 110 章

  當阿寶和皇后到校武場時,校武場中已經來了很多人,除了宮妃、公主、王妃外,還有諸多朝臣女眷。

  聽到宮侍通傳皇后駕到,所有的女眷皆起身來迎接,將皇后迎到主位上。

  因為現場還有諸多外國使臣,所以男女席位是分開的,而且距離頗遠,除非有望眼鏡,不然還真不能將雙方的面容看個真切。特別是宮人在女眷席這邊豎了薄紗屏風,影影綽綽,從校武場那頭看過來,只能看到一片奼紫嫣紅的衣料色澤,再多的便沒有了。

  皇后剛坐下時,便聽到宮侍傳西涼國公主到。

  西涼國公主今兒穿得與眾不同——不,應該說她難得地穿上了西涼國的女裝。西涼國公主來到大鄴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嚮往大鄴還是因為王太后的影響,穿衣打扮極像大鄴的貴女,配上那張充滿了異域風情的臉,有些兒不搭配。

  這會兒,她身上穿的那套衣服是西涼國的女子服飾,不若大鄴包得密不透風的衣裙,袖子只有半截,露出白嫩的一截小手臂,衣襟下擺邊緣綴著金色的小鈴鐺,隨著走動時發出清脆的鈴聲,十分的俏皮可愛。頭上戴著同樣綴滿了珍貴寶石的鈴鐺的帽子,頭髮被梳成辮子,用綵帶纏著,兩條長辮子垂落到胸前。

  不得不說,西涼國公主這打扮配上她那深邃的異國五官,是極為好看又俏麗活潑的,連一直不怎麼欣賞西涼國女人長相的皇后也不由得笑容添了幾分真心。

  「琳娜見過皇后!」西涼國公主朝皇后行了一禮。

  「琳娜公主請起!」

  西涼國公主起身後,一眼便看到伴坐在皇后右邊的阿寶,戚貴妃坐在皇后左邊,她下面是賢王妃等人。西涼國公主馬上笑起來,衝著阿寶道:「晉王妃,昨天下午我在林子裡轉了很久,卻沒到見你去打獵,今兒咱們去比試比試如何?」

  阿寶端莊地笑道:「承琳娜公主不棄,是我的榮幸,只是不知道今兒有沒有空閒。」

  「待會騎射比賽完就沒事啦,到時一起去打獵吧,我也想向晉王妃多學習呢,以後要當個像晉王妃這般厲害的女人!」西涼國公主笑得明媚燦爛。

  「……」

  所有人沉默以對,心說要當第二個晉王妃——先將晉王妃這等裝模作樣的端莊勁兒學會吧,免得像隻猴子一樣上躥下跳的。

  阿寶看著這公主明媚的笑臉,心裡有些安慰,她到底沒有再隨便將「悍婦」這詞掛在嘴邊嚷嚷,應該是後來有人為她解釋了「悍婦」的意思,知道對於大鄴的姑娘而來,那真不是什麼好詞兒。

  「琳娜公主幾時與晉王妃這般要好了?」戚貴妃掩嘴笑道:「先前本宮還聽你說與賢王妃如何好,還說賢王妃就像姐姐一樣,怎地轉眼就和晉王妃好上了?」

  西涼國公主看了她一眼,臉上的笑容未變,說道:「賢王妃自然是很好,不過琳娜喜歡打獵,賢王妃卻不能陪琳娜一起打獵,倒是有些可惜。」遺憾地說著,轉眼又露出笑容,「還是晉王妃厲害,前天在樹林她一下子就打到了獵物,而且還能在馬上救人,鞭子使得可好了,好厲害!」

  那天文家姑娘受驚差點落馬被晉王妃救下之事,行宮裡的人都是知道的,心裡卻有些不以為然,這會兒再聽這西涼國公主提起,忍不住看向端莊地坐在皇后身邊的晉王妃,突然覺得有種微妙的違和感——大家都知道你很彪悍了,還擺這種端莊相來,實在是違和啊!

  正想著,前方正德帝已經到了,眾女跟著皇后起身迎接。

  一系列的迎接跪拜後,女眷們繼續坐在屏風後頭,前頭便是男人的天下。

  雖然昨天發生了寧王中箭、南齊太子受傷一事,不過對於這裡的人卻沒什麼影響的,該如何就如何,儼然當不知道兩人此時事臥病在床一樣。

  校武場上也十分熱鬧,此次跟來的到了適婚年齡的世家大臣子弟都參與了騎射比賽,其中參與比賽的還有一位今年剛滿十五歲的九皇子——蕭令朝,由於他年紀比較小,所有的哥哥們都封了爵,就他和餘下兩個弟弟還在宮裡貓著,母妃們又是些小透明,真心不怎麼出彩。

  九皇子今兒的表現挺不錯的,十五歲的少年身量還有些青澀,但已經初具男人的特徵了,一翻比試下來,竟然也未輸給那些世家之子,讓正德帝頗感有面子,難得地對這透明的兒子稱讚了幾句。

  西涼國三皇子也上場演示了一番,他不用參與比賽,不過仍是得到了很多未婚貴女們的目光。主要是大夥兒都知道,這次與西涼國和親的人選一定不是公主——所有人心中,七公主已經出局了。可能會在宗室女中挑選,也可能會在諸大臣家挑選一個出來認作公主賜婚。且她們心裡知道,若是沒意外,這位三皇子將會是未來的西涼王,他的正妻會是穩妥的西涼皇后,雖是異國的皇后,但有王太后這位成功勵志女士在前作榜樣,還是吸引了很多心思單純的姑娘。

  是以,在場的人都看得興致勃勃,時不時地響起喝彩聲。

  騎射比賽結束後,已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不過也讓在場的人對於各家子弟有了個大概的認識。

  正德帝視線掃了一圈,心裡已經有了定奪。

  騎射比賽結束後,便是各自先去歇息。待得傍晚時分,正德帝在行宮一處大殿中宴請外國使臣,群臣作陪。

  一天過得極快,西涼國公主終究是沒有機會和阿寶再去打獵,不由有些悶悶不樂地坐在兄長身邊。

  西涼國三皇子雖是高鼻深目,五官卻有些儒雅,是偏向大鄴人的秀氣。若是那些老臣,應該看得出三皇子肖似年輕時的王太后,單是這副樣貌就能為他加了很多分數,估計這也是王太后喜愛他的原因之一。

  發現妹妹有些悶悶不樂,三皇子借喝酒的姿勢,用西涼話輕聲問道:「琳娜怎麼了?」

  西涼國公主抱怨道:「明日就要回京了,可是我還沒和晉王妃一起打獵比試一番。」

  三皇子不覺失笑,「晉王妃是大鄴王妃,一個內宅婦人,與咱們西涼人不同,大鄴女子自小教養頗嚴,女子不喜舞刀弄槍,騎射只是略通,並不精通,你與她如何比試?」

  「晉王妃和那些裝模作樣的大鄴女人不同,她很厲害的!那些人都說她是悍婦!」

  「……悍婦不是什麼好詞,妹妹以後切莫要再說。」三皇子趁機教育妹妹,「大鄴人心竅極細,與咱們不同,以後說話須得三思。」如此純真率直的妹妹,三皇子真不想讓她嫁到大鄴,可是他們祖母卻想將妹妹留在大鄴,讓三皇子十分擔心。

  西涼國公主皺眉,實在想不透為何「悍婦」不是好詞,明明晉王妃比其他的大鄴女人都厲害,應該尊重佩服才對,卻被說成了「悍婦」,實在是奇怪。

  等宴會結束後,時間已經晚了,宴席方散了,眾人恭送帝后離開後,各種回帳蓬或行宮歇息。

  天色有些暗,阿寶作為兒媳婦,先是送皇后回到她住的行宮,才往自己居住的地方行去。雁聲和雁雲分別伴在兩邊,手中拿著燈籠照路。

  行宮雖然年年修葺,但到底只是些簡單的建築群,比不得京城,路也有些不平,加之天色黑,一路走來,磕磕絆絆的,幾次都差點摔倒。這不,阿寶很快便不小心踩到了突起的石頭,被絆得一個趔趄,就在往前撲去時,突然一雙手攬在她腰上,將她抱了個滿懷。

  「王爺!」

  雁聲、雁雲就著火光看清楚了突然出現並且攬住她們王妃的男人時,忙上前拜見。

  看到他出現,阿寶也有些驚訝,嘴一翹就要叫他時,誰知道他十分冷淡地將她扶起後,便放了手,轉身往前走了。

  阿寶有些摸不著頭腦,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前面走了幾步的男人發現她沒跟來,回頭看向她,雖然神情冷淡了些,但沉默的姿勢,告訴她,他正在等她。

  很快地,阿寶才反應過來,這男人還為昨晚的事情在鬧彆扭呢。一時間心裡好笑又好氣,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理了理鬢角的碎髮,慢慢地跟了上去。

  她走得慢,前頭的男人步子也放得慢,甚至在她特意放得更慢時,他也將速度放得更慢,皆在配合著她。可是——尼瑪這男人鬧個彆扭也要鬧得這般搞笑鬧哪般?阿寶覺得這男人實在是個寶,和她鬧著彆扭,卻明晃晃地做著關心她的事情,虐心虐身什麼的,完全沒有,就是不正眼瞧她罷了。

  感覺——實在是擔憂不起來,反而覺得這男人可愛得緊,好想抱著他啃兩口怎麼辦?

  就在她想著要不要衝過去偷襲他時,突然前面的男人停了下來,在阿寶還沒反應過來,他突然衝了過來,單手將她摟到懷裡,將她的臉壓到他胸膛上,耳邊響起了金屬相鳴的聲音,然後是利刃刺進身體的「咱」聲,一聲悶哼響起,然後是物體倒地的聲音。

  夜風拂起,枝頭發出嘩啦啦的聲音,空氣中吹來了血腥味兒。

  「王爺!」

  「瞧瞧死了沒!」冷硬的聲音佈滿了殺意。

  侍衛應了一聲,去檢查倒在地上的一名行宮內侍,查看一翻,發現那劍是穿喉而過,人已死絕,便道:「已經死了。」

  「讓刑部的荀豈過來帶走屍體,順便去將今天當值的禁衛軍負責人給本王叫過來。」

  「是!」

  從始至終,阿寶被壓著臉,沒有看到分毫,除了知道死了人外,其他的沒能親眼目睹。那扣在她腦袋上的手勁很大。待聽到侍衛離開的聲音,一直安靜等著的阿寶方捶了下他的背,讓他放開她。

  男人沒有放開她,反而掩住她的眼睛,單手將她抱起,直接往他們住的地方行去。

  丫鬟已經點了燈,室內燈火通明。

  他將她抱到屋子裡,直接放坐到榻上,然後低首審視她的臉,見她臉色紅潤,雙眸平靜,並無受到驚嚇,方放下心來。他的手指動了動,想摸摸她的臉,又覺得自己先前還在同她置氣,頓時有些遲疑不決。

  「王爺,荀大人找您。」

  很快地,丫鬟的聲音讓他收斂了情緒,吩咐她去歇息,便離開了。

  等蕭令殊走後,阿寶這才記起雁聲雁雲還被留在現場呢,忙起身叫來白前,讓她去瞧瞧雁聲雁雲怎麼樣了。老實說,她什麼都沒瞧見,只知道應該是突然出現刺客,然後蕭令殊殺了刺客,而這刺客應該是混進行宮中,蕭令殊要人查明刺客的來歷,就這樣。

  白前剛到門口,就發現雁聲雁雲回來了,兩個丫鬟俏臉有些白,不過還算鎮定,心知她們都受了驚嚇,阿寶忙讓人去煮安神湯。

  「先前怎麼回事?你們可瞧清楚了?」讓兩個丫鬟坐下後,阿寶詢問道。

  雁聲是個膽大的,待喝了一碗安神湯後,人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馬上道:「王妃,先前那刺客是直接衝著您來的,就隱藏在路旁的花木間,當時太黑了,奴婢們都沒看清楚呢,王爺就發現了。也幸好王爺發現得極時,才沒有讓王妃受傷。」

  「那刺客穿著行宮太監的衣服,看起來有些年紀了,應該在行宮裡伺候的內侍。」雁雲跟著道。

  可能是當時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從始至終都被人摟著掩著眼睛,阿寶完全感覺不到害怕,聽著兩人敘述後,還是感覺不到絲毫的緊張感。看兩個丫鬟雖然已經平靜,但眼裡仍有些驚懼之色,阿寶便讓她們下去歇息,今晚就不用她們守夜了。

  等她們下去後,阿寶也在白前的伺候下洗漱更衣,然後爬到床上,用被子披在身上裹著,就這麼坐著瞪著桌上的燈火,等某位王爺回來。

  蕭令殊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雖不知道那刺客是不是衝著阿寶而去,但在行宮中竟然藏著刺客,也足以讓正德帝重視,都要歇下了,聽到蕭令殊遇刺的事情,硬是又爬起來,讓人將蕭令殊召來詢問。

  正德帝覺得這兩天過得實在是不愉快,先是一個兒子被支不知來歷的流箭射傷已經讓他陰謀論了一把,懷疑的對象很多,甚至連幾個兒子都成了懷疑的對象,連被授命去處理此事的蕭令殊也被懷疑了一把。可是很快地,又傳來了蕭令殊也遇刺的事情,正德帝又再一次陰謀論了。

  「你沒事吧?」正德帝難得關心地詢問了下,可能是從未對這兒子表現過關心,一時間口氣有些生硬。

  「無事。」蕭令殊仍是極冷淡的模樣。

  「那刺客呢?讓刑部狠狠地審!」正德帝惡狠狠地道,這回比昨天聽聞寧王遇刺還要生氣。

  「死了!」

  「死了?怎麼死的?自殺?」

  「不小心殺了!」

  「……」

  那他是白擔心了!

  所以,那刺客都死了,問也問不到什麼,要查他的身份,已是二十幾年前被派到行宮來的雜事太監,其詳細的身份檔案在宮裡,行宮裡有的只是個名字及身份罷了,一時間也查不出什麼。

  正德帝憋著一股子的氣,只能發洩在那些值勤的禁衛軍身上。

  蕭令殊見沒事,便告退離開了。

  回到他們居住的院子,進門發現燈還亮著,床上某個人坐在那裡,身上捆著被子,就這麼坐著睡覺了。

  男人又有些不開心了。

  他先去架子前就著銅盆裡的清水淨了手,用乾淨的毛巾拭淨手後,便到床前,彎腰將坐在床上睡著的人抱了起來,將被子抖開,然後再將她塞回被窩裡。

  其間阿寶醒了,不過睡得迷迷糊糊的,早已經忘記自己先前委屈地坐著睡著就是為了等他回來的事情,迷濛地看了他一眼,發現他後蹭了蹭他的手,倒頭又睡下了。

  蕭令殊看了她一會兒,方出去浴室沐浴,洗去一天的煙塵及血漬。

  *****

  天濛濛亮,阿寶醒了,發現自己腦袋搭在男人的頸窩間,一隻手摸著他的胸膛,被褥下的雙腿與他相貼,那是一種十分親密的姿勢。

  幾時睡著的已經忘記了,讓她懊惱的是,竟然沒等到他回來就睡著了,錯失良機。不過他還在床上,也睡在她身邊,這點讓她甜蜜又好笑。

  他為她說錯話生氣,可是在她看來,好像除了覺得這男人單方面地冷處理她的模樣可愛得讓她恨不得啃兩口外,實在生不起其他的情緒來。

  想罷,她湊過去,在他嘴上親了一口。

  剛貼上去,便發現他睜開眼睛,神色有些迷離,愣愣地看著她。不過等他雙眼清明後,一臉嚴肅地將她的臉輕輕地推開了,又冷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掀被起床,也不叫人進來伺候,直接拿起箱籠上乾淨的衣服自己穿上。

  「王爺。」阿寶忍著笑喚了一聲。

  「……」

  「蕭令殊!」

  「……」

  「哎喲!」

  他霍地回身,發現她坐在床上,朝他挑起眉,笑得——惡劣極了,讓他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等發現她更惡劣地直接在床上站起,躬著身就要跳下床時,想起初秋的地板涼,人的骨頭也脆,如此跳下去,腳板子還不知道怎麼生疼呢——想著,人已經上前兩步扶住了她的腰。

  阿寶順勢摟住了他的脖子,雙手緊緊地摟著他的肩膀,學著雙胞胎黏人的姿勢,雙腿也盤上他的腰,他只得伸手托住她的臀部,表情仍是有些愣愣的,似乎是不敢相信她會做這麼惡劣的事情,竟然敢騙他。

  「王爺~~」她甜膩膩地叫著,「我知道錯了,別再生氣了好不好?」

  「不好!」又冷又硬又臭的聲音響起。

  阿寶一愣,突然有些委屈起來,腦袋擱在他頸窩間不動了,雙腿也無力地放下。

  蕭令殊趁機將她抱回床上,然後繼續剛才的動作,等將衣服穿妥後,見她坐在床上,一副木愣愣的樣子,手指動了動,咳嗽一聲,說道:「十天,下不為例!」

  「……」

  阿寶覺得自己當時的表情一定很蠢,因為那個男人竟然笑了,唇角上揚,眼睛微彎,微微上挑的鳳眼像是突然開出漫天的桃花,比曾經驚鴻一瞥還要讓她驚艷。

  *****

  阿寶的心情很好,雖然一大早的就要收拾行李回京,還要應付那些或真心或假意地過來關心她昨晚遇刺事情的人,卻依然影響不了她的好心情。

  很快便整裝出發了。

  蕭令殊到隊伍前面,與幾位王爺一起隨行在御駕旁邊,馬車裡只有阿寶一個人霸佔著,江凌薇和五公主都跑過來搭便車,順便詢問昨晚遇刺的事情。

  「你怎麼這般不小心?聽說那刺客的目標是晉王,倒沒想到你會在旁邊,差點被波及。」江凌薇眉頭皺得死緊。

  五公主也有些擔心,「以前五皇兄與人交惡,確實做過很多得罪人之事,時常會遇到這種事情。後來你們成親後,明顯改善許多,怎地突然又發生這種事?」

  兩女一副擔心的表情,阿寶忙安慰她們,心裡卻想著,莫不是那刺客其實是南齊皇帝派來的?不怪她會懷疑上南齊皇帝,自從知道蕭令殊的身世後,南齊皇帝在她心裡與「瘋子」畫上等號,若是他派刺客來刺殺她和兩個孩子也不奇怪。

  江凌薇審視阿寶一會兒,突然又道:「我怎麼發現,你遇刺了還挺高興的?」

  阿寶馬上收起臉色,嚴肅道:「沒有,你看錯了。」

  等將兩人哄走後,阿寶終於壓不住上翹的嘴角,只得拿了帕子掩著臉,在寬大的馬車裡滾來滾去,無聲地大笑。

  她真的嫁了個很有趣的男人,每一次都會讓她發現他有趣的一面!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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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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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發表於 2016-1-12 17:39:00 |只看該作者
第 111 章

  回到京城後,阿寶還不及歇一歇,馬上又趕到太傅府田家去接雙胞胎了。

  俗話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此話雖用在此處有些怪怪的,但也能表達出阿寶對雙胞胎的想念。這些天雖然接三連二的發生意外,但仍是阻擋不了阿寶想念雙胞胎,每天早晚都會讓人從京裡將雙胞胎一天的作息及幹了什麼事情寫在紙上送來給她過目,知道他們安好方放下心來。

  這是雙胞胎出生到現在,阿寶第一次與他們分開如此久。

  蕭令殊在護御駕進宮時,很快便離開了,正好陪她一起來接孩子。阿寶忍不住又瞅了他一眼,想到今晨他奇怪的堅持,又忍不住有些想笑,為了不讓他覺得她是在笑他,阿寶抿著嘴,忍得極辛苦,唯有那雙帶著盈盈笑意的眼睛洩漏了她的好心情。

  蕭令殊看了她一眼,在田舅舅等人的迎接中進了太傅府。

  雙胞胎已經被帶到大廳,田老夫人一邊一個拉著他們的小胖手,不過小腦袋卻拚命地往外探著,一副坐不定的樣子,小身子在屋子裡轉著圈兒。等見到熟悉的人進來時,雙胞胎再也忍不住,直接邁著蘿蔔腿飛奔過來。

  阿寶上前一步,蹲下身接住奔過來的雙胞胎,將他們都攬到懷裡,在他們白嫩嫩的小臉蛋上親了又親,雙胞胎也撅著小豬嘴回親她。

  等母子仨個相見歡完,雙胞胎又樂呵呵地撲到他們爹那邊,蕭令殊雖然面無表情,但卻蹲了下來,雙胞胎甜蜜蜜地撲到他懷裡,同樣踮起腳,在他臉上印下甜蜜蜜的親吻。

  這一幕倒是看得田家的人都有些怔愣,雖然蕭令殊面無表情,但卻能讓人感覺到他平和的氣息,還有對兩個孩子的縱容,打破了他們以往對他的印象。以往時都覺得這個男人陰沉冷酷,不近人情,再聯繫他的經歷,甚至會有種他不懂得怎麼愛人——愛家人愛手足愛妻兒的感覺,現在看到這一幕,卻覺得事情不能太早定論。

  田老夫人和田舅舅都有些欣慰。

  既然來了,阿寶和蕭令殊並不忙著離開,陪著田老夫人說起話來,雙胞胎可能是幾天不見雙親了,對他們都黏得緊,甚至不樂意自己坐著,直接坐到阿寶他們的腿上,一人窩了個懷抱,白嫩嫩的小手拿起桌上的糕點,餵給雙親表孝心。

  阿寶張嘴吃下,用帕子給懷裡的兒子擦擦小手,讓他自個兒吃,與田老夫人說話,「外祖母,這幾天他們沒有吵到您吧?」

  田老夫人樂呵呵地笑道:「他們可乖啦,怎麼會吵到我?就算他們吵我一輩子我也樂意。」

  「外祖母,小孩子可不能太寵的。」阿寶皺了皺鼻子,點了下兒子的小鼻子,笑道:「在家裡他們可皮了,總是亂扔東西,還拿著小木劍去砍花園裡的花木,弄壞了很多花……」

  話匣子一開,阿寶便開始滔滔不絕地和田老夫人訴說雙胞胎在家裡的調皮事情,嘴裡雖然是斥責,但聽在老人家耳裡,卻聽得津津有味。田老夫人這輩子最放不下的便是外孫女,這是一種移情作用,將對早逝的女兒的愛轉移到了與女兒容貌相似的外孫女身上。田家人都曉得田老夫人的心思,雖然女眷們心裡難免不舒服,但阿寶不能時時來田家,且現在又是親王妃,倒也去了幾分芥蒂。

  留了半個時辰,眼見天色不早了,阿寶方帶著孩子離開。

  田家的人又少不得起身相送。

  離開時,雙胞胎幾天不見父母,都黏得緊,不樂意自己走,硬要父母抱。阿寶正要將兒子抱起,誰知蕭令殊十分乾脆地一邊一個將他們抱起。

  田家人和阿寶都看得直愣,直到蕭令殊掃了一眼過來,阿寶才收起了表情,與田家人道別,和蕭令殊一起上了馬車。

  回到王府後,蕭令殊又直接將雙胞胎抱在懷裡,走回正房,阿寶跟在他們身後。

  王府主人歸來,府中下人皆來相迎,他們回到正房時,已經準備好洗漱的熱水,熱騰騰的飯菜,還有鋪好的床褥。

  雁回、華媽媽等人看到像個小媳婦一樣跟在王爺身後的王妃時,不由得有些愣,莫名的感覺到違和。開始還以為是她們想岔了,等發現連續幾天似乎王爺都不怎麼搭理王妃,終於確定了王爺在冷著王妃,不由得都有些急了。而讓她們更是氣急的是,王妃自己如常般行事,似乎一點兒也不焦急的樣子,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為此,華媽媽和雁回將這次跟去西山的雁聲、雁雲拎了過來,詢問她們兩位主子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誤會,鬧起彆扭了之類的。

  雁聲摸著腦袋,奇怪地道:「沒有啊,雁回姐姐怎麼會這般問呢?」

  華媽媽和雁回氣急,這個傻妞兒,估計根本沒注意到主子們之間氣氛不對吧?

  其實不怪雁聲不知道,雖說某位王爺單方面的冷置阿寶,但是他偏偏又做不到視而不見,除了不搭理人外,作息什麼的和平常一模一樣,在丫鬟們看來,王爺和王妃之間和平常沒啥兩樣。至於夫妻在房中發生的事情,阿寶和蕭令殊都不喜歡在他們兩人相處時忤個下人在,所以她們自然不知道主子們的事情。

  雁雲倒是有些感覺,只是也猜不透主子們在想什麼,在華媽媽詢問西山狩獵時的事情,也一五一十地詳說了,結果倒是讓華媽媽和雁回聽到阿寶差點遇刺一事嚇得驚呼連連,華媽媽馬上雙手合十感謝佛祖保佑之類的。

  「除了這事兒,那幾天都和平時一樣,我也瞧不出王爺和王妃怎麼了。」雁雲總結道。

  見兩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華媽媽和雁回這兩個愛操心的最後無奈,只能去尋阿寶了。

  華媽媽自然是希望夫妻倆和和美美地過一輩子,連個吵架也不會有,男主外女主內,相親相愛,互相敬重,做對讓人稱羨的模範夫妻,小主子們都有出息,這樣她也對得起死去的夫人了。

  所以,發現王爺貌似在冷待王妃時,華媽媽焦急了。

  從西山回來後,阿寶又開始忙碌起來,特別是隨著萬壽節越來越近,京城中也有幾樁喜事,阿寶每日都要去赴宴,行程安排得滿滿的,除此之外,也不知道那位西涼國公主看上她哪裡了,只要有空,便往晉王府跑,少不得要接待她。

  這天,阿寶好不容易偷了個閒,與雙胞胎們玩了兒會兒益智的遊戲後,便讓奶娘帶他們下去吃東西了。阿寶伸了個懶腰,讓人將府中的賬本拿過來,心裡開始琢磨著近來又有什麼需要準備的事情,萬壽節的賀禮早在一個月前就準備好了,倒是沒問題了

  看了會兒賬本,華媽媽將她親自做的甜湯端了上來,讓阿寶喝些潤喉。

  今天的甜湯是珍珠桂圓燉官燕,阿寶喝了口,不由對站在旁的華媽媽道:「媽媽做的甜湯更來越好吃了。」

  華媽媽憐愛地看著她,笑道:「秋日正是要滋補的時候,王妃應該多吃點兒,圓胖些,到冬天時才不會畏冷。」

  阿寶每到夏天會苦夏,過完一個夏天時總會瘦上一圈兒,華媽媽看著心疼,真是恨不得到了秋日她胃口轉好時,馬上將她塞成個小豬。雖然每季吃什麼食物有規定,也有營養健康飲食的食譜,但心裡仍是盼著她多吃一些,將肉養回來才好。

  說笑間,阿寶已經吃了小半碗,便放下了,接過雁回端來的水漱口,再用帕子拭了拭嘴上的水漬。

  華媽媽站了會兒,終於忍不住道:「王妃近來和王爺似乎是有些生疏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這種話若是其他下人是說不得的,但華媽媽是阿寶的奶娘,身份不一般,自然問得。

  阿寶一愣,很快便明白華媽媽她們估計是瞧出什麼來了,不由得又想起某位王爺的堅持,數了數日子,還有六天時間,然後又有些想噴笑。

  見阿寶一副忍著笑的樣子,華媽媽和雁回都提起了心,然後又有些狐疑,怎麼王爺看起來要冷待她了,她還能笑得出來?莫不是有什麼內情不成?

  自然是有內情啦,不過阿寶不好在下人面前敗壞蕭令殊威嚴的形象,隨意地敷衍了過去。難得某位王爺做出這般蠢萌蠢萌的事情,自然要自己在心裡偷著樂了,絕對不能說去出敗壞他的形象,這也算是她獨屬所有了。

  正樂著,阿寶瞄見雁回蹙起的眉,知道她又愛亂操心了,這麼年輕就搞得像個小老太婆可不好。如此想著,猛然又想起幾個雁的年齡來,雁回、雁然與她同年,今年也二十歲了,雁聲和雁雲小上一歲,皆到了可以婚配的年齡。

  如此一想,阿寶將雁回支出去,便和華媽媽提起幾個雁的終身大事來,問道:「媽媽,你去問問她們心裡有什麼想法,有沒有意中的對象。若是有,我也不吝嗇嫁妝銀子,為她們添置一份嫁妝讓她們風光出嫁。」

  四個雁跟著她最久,阿寶都捨不得虧待她們,甚至捨不得她們一輩子當個下人。當然,這只是她的想法,還要看四個雁怎麼想,是想放出去到外頭做個平民妻,還是想要留在府裡,嫁個管事,然後當個管事娘子之類的。阿寶劃拉了下王府裡的人,還有各莊子店舖的未婚的管事,或者是管事兒子,倒是挑出了幾個不錯的人選,屆時就看幾個雁怎麼選擇了。

  至於白前等丫鬟,她們的年紀還小,倒是能留個幾年,她們的終身大事並不急。

  華媽媽知道阿寶是個寬厚性子,捨不得四個雁受委屈,這事她早就在私底下詢問過了,也不用再問,當下便笑道:「她們都捨不得離開王妃,打算要一輩子伺候王妃呢。雁聲和雁雲有些糊里糊塗的,倒是雁回都為她們想過了。」

  雁回自然也知道阿寶的性格,雖說是主僕,越不過那條線,但阿寶待她們極親近,並不將她們當下人看,在很多地方十分寬容,也讓她們心裡感激,越發的忠心。知阿寶屆時會提,所以雁回才會有這心思為幾個姐妹操心,在華媽媽提示她時,她便在暗中暗搓搓地操起心來了。

  阿寶眨了下眼睛,「雁回替她們想過了,那她自己呢?」

  華媽媽忍著笑,「她自己倒是羞上了,不好意思呢。不過看她的意思,好像想要自梳了頭髮當嬤嬤,好伺候著王妃一輩子。」

  阿寶想到雁回愛操心的性格,倒是不懷疑她會如此選擇,手指撓了撓袖子,說道:「我可不捨得委屈了她,不過也要她自願才行。媽媽你說雁回都為三個雁想過了,她是怎麼想的?有什麼發現?」

  華媽媽坐在小杌子上,細細為阿寶道來:「雁聲是個糊塗卻又爽朗的,雁回認為性格沉穩的常侍衛配她不錯。而且近來咱們發現常侍衛也對雁聲頗為關照,每次從外頭回來,都會給雁聲捎些零嘴,奴婢瞧著,常侍衛對雁聲也極有好感的。」

  「……」

  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發生了JQ而不自知,阿寶要反省自己,接著又問另外兩個雁的事情。雁回真是發揮了她愛操心的老媽子性格,很快又發現了雁雲和許媽媽的兒子發生了JQ。

  雁雲比雁聲要沉穩些,但性格也有些天真爛漫,大概是見識到了蕭令殊對阿寶的寵愛,她也想找個能如此寵愛她的男人。許媽媽的兒子許貴平被阿寶提撥成管事,幫忙打理著王府的幾個鋪子,這幾年人也變得比較老練,每回進府給阿寶報告時,時常見到雁雲,很快便對她上了心。

  至於雁然,她愛打聽八卦,是個比較能說會道的,和誰都能處得來,人也比較圓滑,似乎沒見她對誰比較特別的,幾個姐妹在一起喫茶也打趣過,三個雁最後反而被雁然打趣得滿臉通紅,她反而慢悠悠地嗑著瓜子,未能從她那裡得知她的想法。雁回努力地盯了她很久,終於發覺她對一個侍衛比其他的人要特殊一些。

  「魯侍衛?」阿寶細思著這魯侍衛,比起娃娃臉常遠和看似沉默但卻喜歡做逗比事情的常山,魯侍衛那真是個木訥又安靜的大個子了,簡直是那些府衛的良心,人往前一站,看著就是個憨厚森訥的類型,與晉王府的府衛給人那種可怕的印象截然相反。「雁然喜歡這種憨實類型的男人?」

  華媽媽笑道:「這可不是互補嘛!雁然圓滑又會做人,與木訥又沉默的魯侍衛倒是比較相配的。」

  哦,原來還講究互補!阿寶心裡琢磨著自己和蕭令殊,發現他們在一起,看著也是互補的類型。他不愛說話總是玩你猜你猜你猜猜猜的遊戲,她喜歡腦補喜歡對著他絮叨——其實是被他逼出來的,真是相配不過了。

  心裡轉了一圈,心情又莫名的好上了,阿寶又道:「媽媽,雁回她們的事情,要勞煩你親自去問問了,一定要弄清楚她們的想法,免得弄錯了,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亂點鴛鴦譜也是要不得的。至於常侍衛、魯侍衛還有許貴平那裡,我也會詢問他們的意思,看看他們有什麼想法,可不能虧待了雁聲她們。」

  許媽媽也算是看著四個雁長大的,對此事頗為上心,自然答應了。

  想到幾個雁的終身大事,阿寶決定還是去問問蕭令殊,屆時讓他去問幾個侍衛,畢竟那是他的人,由他這主子出面問比較好。至於許貴平那裡,就讓劉管家去詢問吧,她就等結果好了。

  所以,晚上就寢之前,阿寶無視某位王爺還處在「不理她」的狀態中,湊到他面前將幾個雁的事情說了,然後道:「王爺,常侍衛和魯侍衛那兒,要勞煩你去問一問了,若是他們也有那個心,咱們作主將兩個雁許配給他們。」

  蕭令殊淡淡地應了一聲。

  阿寶見他極力忽視自己,心裡的小人又在插腰大笑,他自己說十天不理她,但可沒有說她不能理他,所以她就不客氣地主動啦。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早上大膽地騙了他一回,見到他因為發現她竟然騙他時那瞪大眼睛的驚訝表情,顛覆了以往那種沒有表情的面癱臉,使得阿寶的狗膽又養得更肥了,敢在老虎頭上捋虎鬚。

  所以,難得尋了個話題,阿寶又開始喋喋不休地將幾個雁和常侍衛等人性格互補,看著實為良配的見解說給他聽,最後總結道:「如此說來,我和王爺也是良配呢,咱們的性格也是互補的,王爺沉默不愛說話,什麼都藏著掖著;而我有話直說,不懂就問,這樣不容易造成誤會,王爺你說是吧?」

  蕭令殊控制自己不理她,淡淡地應了聲,不過她說這話卻十分愛聽,半瞇著眼睛看著她趴在他胸口繼續喋喋不休。

  「夫妻嘛,最忌因為解釋不當,或者沒有解釋胡亂猜測,往往造成誤會,到時再深的感情也會因此而淡了。我可不想和王爺變成那樣子,雖然相敬如賓聽著挺好的,可是總感覺生疏了些兒……」發表了自己一通歪理後,阿寶又添上一句:「王爺你說是吧?」

  蕭令殊繼續「嗯」了一聲。

  阿寶偷笑,出其不意地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地又趴回他胸堂,繼續喋喋不休,彷彿要證明他們其實很相配,一個不愛說話一個能說會道一樣,不過說的都是些廢話。

  直到最後,莫名其妙地由夫妻難得談心上升到了親密的身體交流,阿寶內心的小人繼續插腰大笑,因為激情而泛著水霧的眼睛卻倒印著他有些為難的表情。明明想要冷她十天,可是現在才過了幾天,卻做這種事情了——好像不太好吧?

  哎呀,夫妻嘛,床頭打架床尾和,管你好不好,先壓倒再說。阿寶沒給他再糾結的機會,他熟悉她身體的每個敏感地帶,同樣她也知道如何做能讓他激動,雖然事後累了點兒,可是看他在床上露出另外一種讓人心動的神情,又會讓她寧願累個半死也想多瞧上幾眼——自作孽不可活的典型例子。

  等一切結束後,阿寶自然又累得爬不起身,事後處理還是某位王爺做的。

  看著她像隻貓咪一樣,懶洋洋地窩在床上,被褥鬆鬆地覆蓋在身上,一條白嫩的長腿嫌熱地探出來,自然又讓人想入菲菲。心裡似乎多了一種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覺,太陌生了,讓他有些困惑。

  雖然困惑,但所有她帶給他的、教會他的情緒及喜怒哀樂,皆被他細細地收藏在心裡的一處地方,仔細地珍藏著。

  將她那條腿握住,手指沿著小腿肚往上撫摸,直到大腿根部時,終於嚇得她忙將腿縮回被子裡,摸索著要穿上衣服。

  「王爺,累~~」

  她軟綿綿地道,那懶洋洋的模樣,就和兒子平時懶得動,朝他喊「爹爹,累~~」要他抱一樣。

  男人拿起乾淨的寑衣,將她從被窩裡撈了起來,然後細心地幫她換上。這種事情做過很多回了,自然無比。

  等穿好寢衣,他躺回床上時,她滾到他懷裡,虛軟的腿直接搭上他的小腿,抱著他入睡。

  所以說,單方面的冷戰什麼的,根本是不可能的!

  *****

  第二天,常山和魯慎莫名其妙地被叫到書房時,看著王爺面無表情的臉,不由得心頭發懸,眼睛瞄向席遠,讓他給個暗示。

  席遠分外無辜,他也不知道王爺叫這兩人過來做什麼啊。

  兩人戰戰兢兢,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等發現王爺用那種生硬無比的口吻問他們要不要娶老婆時,兩人都有些傻眼了,心裡想著:王爺腫麼了?怎麼會突然人品暴發問這種事情?

  倒是席遠多添了個心眼,馬上明白可能是王妃讓問的,忙朝兩人使眼色,趕緊抓住機會啊兄弟,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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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 17:39:12 |只看該作者
第 112 章

  蕭令殊是個行動派,既然答應了阿寶要詢問屬下對於他們終身大事的想法,便直接召人過來問了,得到的答案不算出乎意料。

  當然,這一過程中還是有些曲折的,畢竟對著這張沒有什麼人情味的冷酷無情臉,常遠和魯慎哪裡好意思將自己想要勾搭王妃身邊大丫鬟的想法告訴他,總覺得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他滅了一樣,這也是蕭令殊積威頗深之故。

  所以,兩人不敢輕易說話。

  心眼頗多的席遠生怕好兄弟錯過了這個機會,忙請示王爺,這事就讓他代勞去問吧。不得不說,席遠還是挺瞭解自己這主子的尿性的,知道他平時不愛說話,懶得搭理人,若非有王妃的指示,他根本不會人品爆發想到王府裡的府衛中大多是光棍,該解決終身大事的問題了。現在難得屈尊降貴地問一句已經足以讓他們感動涕零了,可是也讓常山他們壓力山大啊。

  席遠將兩個男人拎到書房外的小院子裡問話了,屋子裡的蕭令殊坐在靠窗的書桌前看公文,抬頭便能看到院子裡的三個下屬的交清情景。

  席遠調笑道:「好啊,你們倆可真是走大運了,快快道來,你們是怎麼與王妃身邊的大丫鬟看對眼的?」

  常山有些尷尬,魯慎仍是一副木愣愣的,摸著腦袋憨憨地看著他,一副迷茫相,看得席遠想一巴掌抽過去,讓他別這麼憨,這種時候不要當什麼木頭,趕緊表心思要緊。同時也有些懷疑,府衛中比魯慎英武能幹的不少,怎麼人家就是看上他這木頭了呢?

  雖然還不知道是哪兩個丫鬟瞧上這兩人,但既然王爺能將他們叫來問這事,應該是有底的了。

  在席遠的逼問下,常山倒是說了:「是雁聲姑娘,我覺得她挺好的!」

  「好到讓你想娶回去當媳婦兒嗎?」席遠調笑道。

  說開了倒是坦然了,常山表情很正經地點頭,看起來就是個沉穩可靠的好男人——可惜席遠同樣瞭解這貨的逗比內心,覺得雁聲一定被他暗搓搓地勾搭過了。

  席遠戲罵了聲「好狗運」後,又轉向一根筋的大個子,說道:「到你了,兄弟,快點說說你中意的對象是誰,是雁回姑娘?還是雁雲姑娘?或者是雁然姑娘?快點說,若是你不說的話,王爺可要將她們許配出去了,到時連根毛都沒你的份了!」

  魯慎原本還有些迷茫,等聽到這話時,不知怎麼地腦海裡便浮現一張笑盈盈的俏臉,有些著急道:「是、是雁然姑娘!」

  席遠和常山都有些驚異地看著他,雖然男女有別,但都在王府裡做事,平時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大伙對王妃身邊的四個雁都比較瞭解。雁然可能在一些人眼裡是圓滑了點兒,但大多數人心裡,她是個禮數周全的好姑娘,和她說話特舒服,方方面面都顧及到了,心地也善良,若是有什麼不便的地方,找她說一說,能幫忙的她從不會推辭,在下人中的人氣挺高的。

  「你小子的眼光真是高……咱們兄弟中有很多人可喜歡雁然姑娘了。」席遠故意說道,然後拍拍他的肩膀,「你還是努力爭氣點吧,免得其他人跑到王妃那兒求王妃將雁然姑娘許配給他,這種情況也會有的!」

  憨直的大個子果然緊張了,頓時急得額頭都盜汗了。

  常山在旁看著席遠逗著老實人,只能歎了聲,心思微轉,突然問道:「阿遠,你呢?你也老大不小了,不想成親嗎?」

  席遠愣了下,他父母早逝,很小的時候便進了侍衛營,天天在侍衛隊長的安排下,努力地學習著武藝及各種技能,在侍衛營呆到了十五歲時,終於被太子選中,調到了當時尚未封王的五皇子——蕭令殊身邊,一呆就是十多年,不知不覺,彷彿將晉王府當成了自己家一樣了。一直以來都習慣了孤家寡人一個,每日除了值勤跟隨王爺做事,其他時候便是和幾個兄弟過招吃酒,日子逍遙自在,還真無法想像會娶個娘子來管自己。

  「看來你沒想過。」常山了然道,他和席遠的身世一樣,都是自小便進了侍衛營,然後被太子挑中到了蕭令殊身邊。比起他行事多有章法,臉上常掛著笑,但手段、性格更像王爺的席遠就大大的不同了,這個人笑得越燦爛,內地裡卻是越冷漠。

  常山歎了口氣,「阿遠,這事你還是想想吧,娶個娘子成家,也比一個人孤家寡人的好。」

  席遠撓了撓臉,點頭道:「我會考慮的。」

  得了兩人的想法,沒再囉嗦,席遠折回書房,將自己問到的稟與主子。

  *****

  蕭令殊這邊並不需要他動嘴,貼心的下屬便搞定了,阿寶這裡,卻頗有些兒不順。

  這日阿寶特准四個雁都休息半天,讓四個白頂上伺候,同時將兩個小傢伙拘到身邊,順便教他們識字。雖然她有些想去聽牆腳,不過這行為太沒王妃形象了,只能等華媽媽的消息了。

  四個雁莫名其妙地得了半天假休息,一開始都有些不明白呢,等她們被華媽媽叫去喝茶,看著華媽媽笑得一臉橘子皮,除了雁聲,另外三個雁皮繃緊了。

  「你們都過來坐,咱們好好說會兒話,許久不得這般清閒了。」

  華媽媽笑瞇瞇的,待四個雁坐下後,先是和她們憶了回當年——想當年,四個雁進府時都是小人家,後來被阿寶和華媽媽選中了到寶銜院伺候,改了現在的名字。她們幼年被賣到京城,對家人的印象都是極淡了,生活的重心除了阿寶便是華媽媽,華媽媽可以說在她們心裡是代替了母親一職的存在。

  果然,華媽媽先來打個親情牌,四個雁對她充滿了感激,於是在華媽媽話題一轉,轉而說她們的終身大事時,雖然害羞了點兒,卻沒有羞得掩袖而走。

  華媽媽將阿寶的意思告訴她們,也讓她們說說自己的想法,有沒有看中了什麼人,是去是留都說一聲。四個雁都想要留在王府的,除了與阿寶的情份深厚不想離開她外,且都知道留在王府裡,她們才有現在的這份體面,比一般小官之女還要過得好。

  雁聲是最乾脆的,在華媽媽時詢問,表示她最近經常見到常侍衛,常侍衛經常給她捎帶各種吃的,覺得他是個好人。雁回也極乾脆,她表明要自梳了頭留在王妃身邊作個嬤嬤,伺候王妃一輩子。

  比起這兩人,剩下兩個雁便有些難搞了,雁雲有些遲疑不決,她心裡對每次進府時,會給她捎新奇玩意兒的許貴平有好感,可是若是她嫁給許貴平,就不能伺候王妃了,估計還要住到府外去。除此之外,還有個許媽媽忤在那兒,她心裡隱約清楚,許媽媽不太喜歡她,並不希望兒子娶她。

  華媽媽皺眉道:「許媽媽難不成想讓她兒子娶個天仙兒不成?我們雁雲哪裡不好?」

  雁回哼道:「若是許管事不能說服許媽媽,那便罷了,咱們府裡還有很多選擇,像那些侍衛,有好些個沒有成親的,咱們雁雲都配得。」

  雁然跟著道:「咱們這種身份的人,雖說是作奴婢,但卻有著旁人沒有的體面,甚至比起那些小官之女還要體面,何必要委屈了自己?許媽媽若是不喜歡你的話,那便算了,自古以來婆媳關係是最難處理的,一個弄不好,還會影響到夫妻感情,還須慎重些好。且聽說許管事還是個孝子,本事再大,若是什麼都聽娘的,作他媳婦的便可憐了。」

  聽到雁然這話,餘下人哪裡不知道她這是不贊成雁雲嫁給許貴平。許媽媽這人大家都是知道的,先前也算得上是太子府裡的人,蕭令殊成親之前,太子見到晉王府沒個樣子,連下人也少得可憐,才將許媽媽一家撥了過來伺候,連身契也一併地送了過來,算是晉王府的僕人了。只是許媽媽似乎仍是覺得他們許家是從太子府過來的,比起旁人都要高人一等,估計這眼光也高了,自然瞧不上一個王府的奴婢,指不定想要讓自己兒子娶外頭的小戶人家之女。

  華媽媽和雁回都想得明白,在心裡將許貴平給出局了,就算他再喜歡雁雲也沒用,有個厲害的老子娘擋在那兒,若是嫁過去了,這種婆婆最難伺候了,指不定還會挑撥夫妻間感情,還是算了吧。

  雁雲心裡開始動搖了,然後不免有些沮喪。她和許貴平倒是沒有私相授受、非他不嫁的地步,只是接觸得多了點兒,見他人長得斯文、談吐有度,不免生出幾分好感,特別是他每回見自己,那雙眼睛都有些癡迷,彷彿將她這個人放在心裡,讓她不免喜歡上幾分。可是現下聽幾個好姐妹在旁分析婆媳關係的厲害之處,還有許媽媽的為人,越發的動搖了。

  待她們說完,雁聲嗑著瓜子道:「雁雲姐姐又鑽牛角尖子了,許管事看著能幹,人也長得斯文俊俏,但這些又不能當飯吃,還是要找個疼自己的好。而且雁雲姐姐也不想離開王妃,不若在侍衛中挑個嫁了。我發現侍衛中倒是有幾個對雁雲姐姐極有好感的,常托我給雁雲姐姐送東西呢,只是雁雲姐姐好像嫌棄他們是武人……」

  「哪有這事!」雁雲臉紅了,「我只是、只是……」只是因為對許貴平有好感,不想辜負其他人,所以才不接受罷了。怎麼在這傻妞兒眼裡,卻成了她嫌棄武人的說法。

  雁雲的事情放一旁,又問到了雁然。雁然是個滑溜的,一開始還顧左右而言他,根本不肯承認,直到大伙認為的傻妞兒雁聲突然來了一句,「上回雁然姐姐還給魯侍衛送吃的,難道雁然姐姐不喜歡他麼?我見魯侍衛激動得臉都紅了……」

  「閉嘴,看我不擰你嘴兒!」雁然大窘,撲過去就要擰她的嘴。

  兩人鬧成了一團。

  *****

  事後,華媽媽去找阿寶,將雁聲、雁然的意思告訴她,而雁回和雁雲那裡,可能還要觀察陣子,看她們自己的選擇了。

  剛好,晚上蕭令殊也將常山、魯慎的回答告訴阿寶,倒是情投意合,促成了兩對兒。

  阿寶笑得挺滿足的,趴到他胸口,說道:「王爺,咱們也有做月老的天份,是不是?」

  關月老什麼事情?那是他們自個看對眼了。

  心裡想著,卻沒有反駁她的話,淡淡地應了聲。

  得到他的肯定,阿寶更是幹勁十足,既然四個雁都捨不得離開她,秉著肥水不流外人田,阿寶倒是希望她們都和府裡的那些逗比侍衛配對算了,這樣也解決了侍衛們的光棍問題。如此一想,阿寶幹勁十足,似乎只要她出馬,府裡的光棍都能解決了一樣。

  很快地,阿寶便發現,要解決的大光棍應該是半夏閣的那位解神醫才是,這位才是老大不小了,可惜他過慣了閒雲野鶴的日子,又不是府裡的下人,阿寶哪裡好意思為他拉郎配,只得作罷。

  當然,幾個雁的終身大事並不急於一時,轉眼萬壽節便到了。

  從一個月前,京城各處已經開始為萬壽節做各種準備,京城中各部、寺、監官衙等建起經棚、設彩坊,放眼所至,京城內外,金碧相輝,錦綺相錯,寶燈寶燭,霏霧氤氳,瀰漫周匝。

  半個月前外國使者抵京伊始,自也見到這等盛狀,整個京都洋溢著一種喜慶的氛圍,透著一股流光益彩的奢華,讓人無限嚮往。

  萬壽節這天,阿寶和蕭令殊一早就起來準備了。

  在阿寶忙碌時,雙胞胎也醒了,奶娘為他們穿好喜慶的小紅袍後,便將仍揉著雙眼發困的雙胞胎抱到正房。看到房裡的父母時,雙胞胎習慣性便要討抱。

  阿寶先接過女兒,接過嬤嬤遞來的熱毛巾給她擦淨小臉,然後在她包子臉上親了下,便將她塞給她爹,然後又接過同樣睡眼朦朧的兒子,繼續剛才的事情。

  蕭令殊坐在旁邊,懷裡是已經清醒的女兒,小傢伙瞧見她爹,便在那張板著的臉上親了下,然後乖乖地窩在他懷裡,學著他的模樣,板起小臉。

  不說屋子裡伺候的丫鬈嬤嬤們看到這一大一小的兩張相似的臉板著時,那氣勢真是逼人,心裡有種想要哀號的衝動,就是阿寶瞧見這父女倆的模樣,也忍不住想要在心裡捧著臉嚎叫兩聲。

  將已經弄清醒的兒子放坐在餐桌前,吃早膳的時候,阿寶看著那對無論是表情或者是習慣皆出奇相似的父女倆,心說女兒長大後不會也像她爹那樣蠢萌蠢萌的吧?如此一想,阿寶頓時不知道未來該找哪種性格的男人做女婿好。

  於是,在小包子才兩歲,阿寶因為發現女兒可能會變成某個王爺一樣蠢萌的性格時,就開始憂起了她未來的終身大事了——只能說她現在太閒了,吃飽沒事幹,腦袋想多了。

  早膳畢,阿寶和蕭令殊皆回房換上各自的禮服,又檢查了下雙胞胎身上的衣服及佩飾,無不妥後,一家四口便上車進宮了。

  今日萬壽節,皇帝在宮裡大宴外國使者及文武百官,且國有律令,天下諸州皆令宴樂休假三日,十分隆重。

  進到宮裡,阿寶帶著雙胞胎直接去鳳翔宮拜見皇后,此時鳳翔宮裡不僅來了眾多妃嬪,還有諸位王妃,皆穿著正式的禮服伴在皇后身邊,等著吉時到來。

  今日作為孕婦的金璟琋、寧王妃也一併到了,金璟琋現在懷孕四個月,肚子已經顯懷了,人看著也比往常豐腴了些。

  倒是寧王妃,現在已經懷有身孕八個月,挺著肚子坐在那裡,人也豐腴不少,倒是不像懷第二胎時一副補過頭的模樣,看來是控制了飲食。只是她現在眉眼有些憔悴,大女兒小胖妞伴在身邊,小女兒因為還小,倒是沒有帶進宮來。看她這模樣,大伙心裡也知道,她定然是為照顧受傷的寧王,才將自己弄得憔悴了些,皇后少不得與她說了些關心之語。

  坐了會兒,便有宮侍來傳吉時已到,請皇后等移駕到前面大殿與宴。

  她們到來之時,大殿中已有文武百官及各家女眷皆到,按著自各的品級身份入坐。眾人見到皇后帶著後宮妃嬪及皇家媳婦進來,忙起身恭迎。

  阿寶在宮女的接引下,帶著兩個孩子坐到親王妃席位上,左右兩邊分別是周王的席位和齊王的席位,周王妃已經就坐,金璟琋也在宮女的揣扶中入座。

  環境雖然熱鬧喜慶,但因在宮裡,氣氛有些肅穆,兩個孩子皆一左一右地黏著阿寶,倒是顯得安靜。他們穿著大紅色的衣服,頭上也戴著紅色的帽子,眉心用胭脂點了個胭脂痣,看起來就像年畫裡的福娃娃一樣,白嫩可愛,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很快地,靜鞭響了三下,隨即是太監高聲叫著「皇上駕到」的聲音,眾人起身跪迎,皇帝帶著一連串的皇子走入大殿,以太子為首,皇子們個個華服錦袍,英武不凡,盡顯尊貴之氣。皇子們站在大殿中,等皇帝走到寶座前,與百官一起跪下高呼:「拜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等正德帝坐下,讓眾人平身,大伙謝了恩,便坐回原位。

  阿寶坐下後,發現蕭令殊也過來了,坐在她身邊,兩個孩子被宮侍準備了小凳子,坐在他們身邊次下的位置上,身後有兩個宮人看顧著。

  正德帝坐在高高的大殿中央寶座上,看了眼大殿的眾人,今日的宴會所有人皆出席了,連受傷的齊王和南齊太子也來了。齊王臉色還有些蒼白,胸口的傷還在泌著血,只要不亂動,倒是不妨事。

  而南齊太子——長孫泓,他也在設給外國使者的位置上坐著,在場知道他當日所受傷之處的人目光皆微閃了下,雖然克制著沒有將目光盯著他的某個地方看,但那頻頻投來的眼神仍讓他臉色發黑,若不是知道此時要撐起南齊的臉面,止不定早就拂袖而去了。

  當日西山狩獵結束後,因為長孫泓傷著身體,不宜移動,便留在西山行宮幾日,待那東西消腫了,方在前日坐馬車回到京城。那東西是消腫了,但卻不能用,而且摔傷的腿現在也是行走不便,今日進宮還是坐著轎子來的,又丟臉了一回。

  同樣臉色有些難看的還有秦將軍,他坐在長孫泓旁邊,覺得自己快要被殿內那些若有似無的目光淹沒了。長孫泓當日所受的傷除了摔著腿外,也傷了男人的那東西,丟臉真是丟大發了,也不知道哪個缺德的,竟然將此事捅了出去,南齊的臉算是被這蠢太子丟盡了。

  秦將軍原本懷疑將此事捅出去的是大鄴皇帝,若真是大鄴皇帝,他止不定要嘲笑他心胸狹隘,為王者怎可如此搬弄唇舌,卻不料在探查過後,發現做下這缺德事情的竟然是大鄴的六皇子——齊王,頓時臉色更加的不好了。

  齊王自從跟了蕭令殊一起坑大公主開始,明顯地往一個眾人所不樂見的方向發展,變成個膽大包天的熊貨了,甚至連帝后都頭疼得不知如何是好的類型。唯一安慰的是,還有個晉王能鎮壓得住他。可惜晉王在京城人心裡,也不是什麼好貨,讓大伙都覺得前途堪憂,能不惹到他就盡量不惹吧。至於他要做什麼缺德事情,只要不是坑到自己身上,大夥兒還是樂見其成的。

  所以,齊王將南齊太子的醜事捅出去,沒人會覺得奇怪,反而覺得正常不過。秦將軍再生氣,也有些無奈地發現,他們真拿這貨沒辦法,除了瞪他兩眼外,暗中計劃著報復一翻外,明面上能做什麼?

  正德帝將殿內一切盡收眼底,同樣也發現眾人目光的對象臉色之難看,不由覺得有些滿意。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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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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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發表於 2016-1-12 17:39:24 |只看該作者
第113章

  當皇帝宣佈壽宴開始後,宮殿內外皆肅然,很快便聽到宮中樂官先效百鳥齊鳴,只聞得半空中的和鳴之聲,宛若鸞鳳翔集,妙不可言。

  待樂聲停下後,正德帝站起身來,手中端著一杯酒,與群臣共飲,爾後第二杯帝后對飲,第三杯,敬與外國使者,隨後便是與眾皇子對飲,時不時地與親近的大臣共飲,一時間觥籌交錯,大殿中歌舞再起,主賓皆和樂融融。

  酒過三巡,宴會氣氛正酣時,正德帝突然拍拍手,待大殿中樂聲停歇,太監總管張傑捧來了聖旨。

  大殿中眾人看罷,便知道今日宴會的重頭戲來了,先是一份封九皇子蕭令朝為景郡王的聖旨,然後是賜婚聖旨,且是兩道賜婚聖旨,分別為西涼國三皇子及娜琳公主賜婚,擇平王之女樂寧郡主封為樂寧公主,賜婚於西涼國三皇子為妃,兩國結兄弟之好,娜琳郡主賜婚於景郡王。

  待太監宣讀聖旨完,九皇子、樂寧郡主、西涼國三皇子與公主皆出席跪拜謝恩。

  聽到這聖旨賜婚的人選,眾人著實愣住了,皆覺得這結果出乎他們意料之外,沒想到會被選為西涼國三皇子妃的會是平王之女,畢竟平王太妃還在,看在平王太妃的面子上,皇帝怎麼也不會讓平王太妃孫女去和親,眾人也從未想過皇帝最後又刷了他們一把,會擇選平王之女封為公主讓她和親。而九皇子與西涼國公主的賜婚,倒是沒什麼驚訝了,上回在武校場時,看到九皇子的表現,他們便隱約知道這個結果,皇子中會有一位異國皇子妃。

  眾人皆平靜地接了旨,然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賜婚聖旨下後,宴會的氣氛也達到最高點,只是眾人的心裡已經不平靜。

  賢王和寧王皆有些不敢置信,賢王妃也有些愣,不由得看向戚貴妃,戚貴妃臉色有些僵硬,坐在那兒用宮扇半掩著臉,掩飾住自己的臉色。

  賢王等人皆是希望由武昌公府的三姑娘作為這和親人選,賢王為此也進宮和戚貴妃通過氣,讓她去吹吹皇帝的枕頭風,同時賢王也親自去說服了武昌公,可哪知最後卻是這個結果。

  戚貴妃抿著唇,眼角餘光看到皇后遞過來的眼神,雖然平靜,卻透露著些許的鄙夷,心裡一陣難受。她確實找了機會與皇帝說了這事,還對武昌公府的三姑娘一頓狠誇,還分析說,武昌公府的三姑娘性情天真爛漫,正是王太后喜歡的類型,是適合不過的人選。可哪知最後成為和親人選的會是平王之女,太妃怎麼會答應?

  如此想罷,不由得看向太妃,卻發現她十分平靜,彷彿要和親的不是她孫女一樣。

  相對他們的不敢置信,殿內卻有些人是鬆了口氣的。

  跟著父母進宮祝壽的古馨愉終於鬆了口氣,自從聽到父親答應了賢王的提議想讓她去和親時,讓她覺得天都要塌了,近日來吃不好睡不好,整個人都消瘦了,原本就要認命時,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突然有種絕處逢生之感,整個世界都明亮了。

  想罷,她偷偷地往殿內某一處望去,遠遠地看到那男人的側臉時,心跳又開始加快,不由得咬起唇,垂下視線。

  而平王席位這邊,剛被封為公主的樂寧公主回來,經過兄長席位時,低語了一聲「你現在得意了吧?」,然後默默地坐到了母親下首之位,平靜到面無表情,只有平王妃在強顏歡笑時,怨毒的視線剜向平王世子那邊。

  平王世子聽到妹妹回來時的低語,眼中有些迷茫,正反射性地抬頭看向她時,恰好看到平王妃投過來的怨毒視線,發現她瞪的人是自己身邊的江凌薇時,頓時炸毛了,然後被一隻柔軟滑嫩的手按在他的大腿上,身子馬上酥軟了大半,怒氣一下沒了。

  轉過頭,便看到一張如玉般白嫩的側顏,美得讓他窒息。

  「理她作甚,坐好!」

  「娘子說得是!」平王世子憨厚地道,忙將桌上一盤果子拿了過來,給她剝果子。

  江凌薇臉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自然明白樂寧公主那話的意思,恐怕她們母女倆都以為樂寧會被選作和親人選是她搞的小動作,可惜這次根本不關她的事情,是太妃和平王商量後決定的。她雖事前知道了,不過是沒吭聲罷了,倒沒想到這母女倆會以為是她掇攛太妃讓樂寧去和親。

  想罷,她心裡又有些輕蔑,就算討厭平王妃的所作所為,她也不至於要去坑個將來會出嫁的小姑,覺得根本沒必要。

  賜婚完後,接下來,便是眾人獻禮了。

  輪到南齊太子獻禮時,由於長孫泓腿腳還不利索,正德帝恩准他不必到大殿中來,只讓秦將軍將南齊的賀禮呈上來。而正德帝此舉,雖是體恤,但卻無時不在提醒眾人南齊太子受傷一事,果然在場眾人又忍不住將視線瞟向南齊太子。

  長孫泓心中冷笑,面上多謝了大鄴皇帝體恤,然後看了眼皇子席位中的蕭令殊一眼,突然說道:「當日來京之前,孤之皇父曾對孤道,他極為想念三十年前喬裝打扮到大鄴遊玩的南瑤公主,後來卻聽說南瑤公主在京中消失,那時正好是……」

  在場眾人原本還不知道長孫泓是何意,等當聽到長孫泓將南瑤公主失蹤的準確時間道來時,大殿中有很多人眉心一跳,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特別是當發現長孫泓的目光頻頻往皇子席那邊瞟去時,不由得頭皮發麻。

  長孫泓目光直直地看著正德帝,又道:「聽說當年的長孫貴妃進宮之日……」

  「太子殿下!」秦將軍突然出聲,青著臉道:「您喝醉了!」

  秦將軍這一喝聲響起,大殿內諸人皆忍不住低下頭,而正德帝神色冷漠,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長孫泓有些得意,徐徐地看了眼殿內諸人,倒是沒有再糾纏,順著秦將軍的話,說道:「孤確實是醉了。」

  殿內一片沉默。

  正當那種沉默壓在眾人心頭時,突然一道嗤笑聲響起,在安靜的大殿中極為刺耳。眾人抬頭,循聲望去,正好見到齊王朝長孫泓嘿嘿笑著,一看他這種渾樣,不知為何,殿內所有人都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覺得今天這熊貨真是可愛得緊。

  當下便聽得齊王道:「長孫太子這話真是可笑,你們南齊的公主不見了,關咱們什麼事情?而且你提長孫貴妃作甚?長孫貴妃可是京城長孫家的女兒,與你們南齊有何干係?難道天下姓長孫氏的都是你們南齊的皇室之人不成?你們南齊皇帝因為看不住個公主,便想胡亂地認一個?哎,就算要挑撥離間,也找個好一點的藉口,這沒憑沒據的,就是你自己在說罷了,你們不會是瞧上我五哥優秀能幹,想與他認個親吧?我知道我五哥能幹,沒想到能幹到讓你們南齊都想來拉關係。算啦,我們大鄴的皇子怎麼會和你們有什麼關係呢?胡亂認親是不對的,趁現在天還沒黑,長孫太子別隨便做夢比較好,喝醉了就回去洗洗睡吧……」

  眾人憋著笑,聽著齊王胡攪蠻纏,然後再看被無辜牽扯進來的晉王,臉色都未變一下,彷彿沒聽到殿中人的話,正低首給不知道何時爬到他膝上坐著的小娃娃剝果子呢。再看那小娃娃,唇紅齒白極是漂亮,伸出胖乎乎的小爪子接過父親剝來的果子,然後舉起小手去餵他,可惜男人顯然不想吃被他抓爛了的果子。

  正德帝也看過去,發現坐在蕭令殊懷裡的小傢伙,眼神變得柔和,然後看向南齊太子的視線頗為犀利。長孫泓說這種似是而非的話,不過是想讓人質疑蕭令殊的身份,打擊一下他,順便噁心一下正德帝。不管怎麼說,蕭令殊是皇室血脈,群臣就算疑上長孫貴妃的身份,也不敢說什麼,人家老子都沒說什麼,你敢說麼?且人都死了,死無對證的,自然是活著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南齊太子蠢蛋一個。

  這是眾人對長孫泓現在的看法,繼軟蛋太子後,又多了個外號,蠢蛋太子。

  其他人也發現了正德帝望來的眼神,是極柔和的,不過卻誤會了正德帝那眼神給予的對象,還以為皇帝是維護晉王的,當下更不敢深想了。

  最後這事被秦將軍以「他們太子喝醉了,胡言亂語」為由揭了過去,只是眾人怎麼想,那就不得而知了。

  因為這事,使得氣氛被破壞不少,接下來的事情也是走程序一般,只是礙於正德帝,眾人都伴做出喜慶的模樣,直到未時宴會散去。

  走出宮門的這一段路,阿寶隱約發現很多隱晦的視線,雖說先前長孫泓那席話噁心人,但仍是讓眾人難免不會產生臆想,這好比那些空穴來風的流言,可能大伙都知道也許不是真的,可是當遇到流言的正主時,會忍不住多瞧上幾眼。

  阿寶盡量無視了,而蕭令殊根本從頭到尾都沒關注,讓阿寶不禁生起一股敬佩,為他的豁達歡喜。

  尚未走到宮門,便見有一位太監小跑著過來,朝蕭令殊行了禮後,笑道:「晉王殿下,太子殿下請您與晉王妃等去東宮一趟。」

  眾人此時也看清這來請晉王的太監是太子身邊的太監,頓時有些明白了,太子叫晉王夫妻去東宮,不過是表明他的態度,也當著所有人的面告訴他們,他對晉王依如既然的信任如昔,斷不會因為長孫泓的胡言亂語而有所改變。

  「太子哥哥只叫了五哥,沒叫本王嗎?難道太子哥哥就這麼待弟弟的?」齊王的聲音響起。

  那太監馬上陪笑道:「齊王殿下說笑下,若您想找太子殿下,隨時可以去東宮!若是殿下不忙的話,也可與晉王殿下及王妃一起去東宮,太子殿下已讓人備著醒酒湯了。」

  聽到這話,眾人如何不知道這太監是在諷刺南齊太子「醉酒」呢,萬壽宴如此隆重,即便是飲酒,也是淺嘗止,就生怕一個不小心喝高了,御前失儀。所以醒酒湯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在眾人的注目下,晉王一家兼齊王夫妻直接往東宮而去。

  走在前頭的賢王等人自然也看到了全過程,默默地注視著他們離開後,方各自攜著妻兒離開。

  賢王上了馬車後,便沉聲對賢王妃道:「這是怎麼回事?岳父不是說會願為父皇分憂嗎?」

  比起賢王心裡的煩躁,賢王妃接受了這事後,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心裡十分平靜,說道:「臣妾也不知,恐怕這事還得去問一下母妃和我爹。或者,這事是太妃親自應允的?」賢王妃沉吟會兒,「莫不是平王世子妃?」

  不怪她會想到江凌薇,她對江凌薇的感覺極是複雜,不說這輩子她與江凌薇互換了丈夫的事情,單是江凌薇所展現的心智手段,就讓她自歎弗如。或許,人過得怎麼樣,並未與她的身份有關,而是與她的性格有關。上輩子的江凌薇,是天命皇后,這輩子的江凌薇嫁給了平王世子,已不再是天命皇后,卻仍是能將壞棋走成了好棋,讓她不得不佩服,甚至隱隱有些羨慕。

  所以,若是誰能有這能耐讓平王太妃改變主意,答應讓親孫女去和親,那麼非江凌薇莫屬了。而讓她還有如此猜測的,便是知曉平王妃的為人,江凌薇嫁到平王府後,平王妃一定會有所動作,平王妃母女與江凌薇的關係可不好,直到現在,平王府仍是在江凌薇管家,平王妃不過是個擺設罷了,能做到這程度,江凌薇實則可怕。樂寧公主的性格也實在是算不得好,估計也不少與江凌薇作對,江凌薇出手對付她也說得過去。

  經她分析,賢王也想起了平王世子妃與平王妃這對婆媳不合的事情,而且平王太妃最為偏愛孫媳婦,這是京中所有人皆知的事情,若是平王世子妃也參了一腳……

  賢王皺起眉頭,慢慢地摸著板指,想著拉籠平王世子的可能性。平王雖然好色了點兒,但他只忠心皇上,哪個皇子都不沾,與太子也保持一定距離,此人不好拉攏,倒不如拉攏蠢體的平王世子。

  賢王妃抱著昏昏欲睡的兒子,為他調整了下睡姿,看了眼正在思索的男人,心頭又泛起一股澀澀的難受感。

  不是自己的,強求也強求不來。而在她打算放棄時,卻發現這個男人隱藏在溫和表相下的野心,並不願意放棄,對那位子越發的執著。

  ******

  「太子殿下,您為何要當著大鄴文武百官之面說那種話?」

  回到國賓驛館後,秦將軍便有些氣急敗壞,想問問這蠢太子到底在想什麼,就算想要膈應噁心大鄴皇帝,怎麼能做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這不是連他們南齊也噁心到了麼?誰不知道百年前長孫氏和蕭氏那點兒破事情?

  「孤做什麼由得你質疑?」長孫泓哼了一聲,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晉王不識抬舉,孤是要毀了他,你有何意見?」

  秦將軍吃驚地看著他,半晌說道:「晉王此人不好對付,還望殿下三思。」難道就因為想毀了晉王,要搭上南齊的名聲?秦將軍甚至不敢想像他們南齊的公主竟然會跑來大鄴給大鄴皇帝當妃子的事情,這不是說南齊的長公不自愛,隱姓埋名也要給仇人當小妾麼?噁心的是南齊好不好?!

  長孫泓不知道秦將軍的腹誹,又道:「你說,這回會有多少人質疑晉王的身份?」

  不管有多少人,只要大鄴皇帝否認這件事情,對晉王都沒影響,白費勁罷了。秦將軍心中冷冷一笑,覺得自己的選擇是對的,這麼個蠢太子,絕對會讓自己蠢死。

  接著,秦將軍發現蠢太子還能做出更蠢的事情,因為他要動用南齊埋在大鄴的探子,除去晉王。

  「為何一定要除去晉王?留著他也無甚大礙。」秦將軍道,他寧願太子想要除去的是大鄴皇帝和太子,這樣他還會覺得他就算蠢了點兒,還有個宏遠目標,算是個閃光點。

  「自然是他的身份玷辱了長孫氏,死不足惜。」長孫泓說得冠冕堂皇,心裡想的卻是晉王對他的污辱,在他心裡,他失足落馬,傷了男根之事,都是晉王干的。不用證據,男人偶爾的第六感也是十分靈驗的。

  秦將軍頓時不說話了,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怨不得皇上要放棄太子,恐怕太子此行還是皇帝安排的,或許會直接讓太子意外死在大鄴,然後才好與大鄴談判開戰……

  如此一想,心中頓時一凜。

  *******

  武昌公府裡,古馨愉伏跪在母親膝上,悶悶的聲音道:「娘親,您就成全了女兒吧,女兒真的喜歡……」

  「不行,我的女兒不能為妾!就算是皇子側妃,與妾有何不同?」

  「女兒就是喜歡他,就算是為妾也是甘願的。」

  「癡兒!」武昌公夫人怒得一把推開她,「若是你要為妾,就不要認我這個娘親了!」

  「娘!」古馨愉幾時見過母親這等嚴厲的模樣,嚇得眼中淚花閃現,當下泣道:「難道母親就不能憐惜女兒一回嗎?先前您和爹說讓女兒去和親,女兒難過得要死,最後仍是答應了,現在女兒不用和親了,難道就不能隨了女兒的心意嗎?」

  武昌公夫人聽得心中微軟,對先前逼迫女兒的事情也是心疼的,聽到女兒不用去和親時,確實也鬆了口氣。原本她便不同意丈夫這個決定,可是丈夫執意要跟著賢王一路走黑,她也沒辦法。所以聽到女兒不用去和親後,她心裡已經想著要如何補嘗女兒,給她找個文武雙全的夫婿讓她平安喜樂過一輩子,可是沒想到她對晉王還不死心。

  看她消瘦的模樣,武昌公夫人心頭發軟,可是一想到晉王當年的行事手段,背脊又是一寒。

  「娘……」

  武昌公夫人有些頭疼,擺了擺手,說道:「我是不會讓我女兒去當妾的,這事休要再提,你且去歇息。」

  古馨愉雙眸含淚,見母親面帶霜寒,最終只能跺跺腳,掩面離開。

  武昌公夫人望著女兒離開,然後忍不住苦笑,妾不是這般好做的,這傻丫頭難道以為情愛能勝過一切?若是這傻女兒看上的是別的有家室的男子還好,可那偏偏是晉王,且晉王妃有那等「悍婦」的名聲,也不是好惹的。

  ****

  從宮裡回來時,已經至申時了。

  兩個孩子由於今天沒得午睡,現在都倒在雙親懷裡,東倒西歪的,直接睡了過去,阿寶和蕭令殊一人抱了一個往正房行去,將他們送回房裡。

  奶娘和丫鬟手裡拿了兩個孩子的寢衣過來,為他們換上,這一通折騰下來,兩個孩子仍是睡得極香,小臉蛋紅撲撲的,猶為可愛。

  阿寶站著看了會兒,俯身在他們小臉上親了親,方和蕭令殊一起回到寢室。阿寶在丫鬟的伺候下,將身上厚重的禮服換下,同時也將滿頭的髮簪拿下,去了身上的首飾,頓時覺得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待兩人換了衣服,又淨了臉後,端著丫鬟呈上來的參茶抿了口。

  丫鬟們皆退下後,阿寶看向身旁的男人,他仍是那般沉默寡言,面容冷凝,給人的感覺極不好惹,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不知道他是否有喜怒哀樂,不知道他會不會傷心難過,不知道他會不會因為去逝的母親被人如此利用嘲笑而憤怒……

  蕭令殊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阿寶愣了會兒,突然問道:「王爺沒事吧?」

  他投以疑惑的眼神,不知她為何這般問。

  阿寶挪了過去,靠在他身邊,說道:「不管其他人怎麼看待王爺,在我心裡王爺是最好的,我都會一直陪著你。」

  蕭令殊目光微閃,伸手將她納入懷裡,低首在她頸邊蹭了蹭,不過很快又將她推開了,讓她坐好,別靠過去。

  「王爺?」阿寶有些錯愕,不是氣氛正好麼?

  他瞇眼看著她,一本正經道:「還有三天!」

  等阿寶明白三天是什麼意思時,不禁噴了,發現這個男人真是個有原則的人,說好十天就十天,不打折扣,真是可愛到讓人發指。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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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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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發表於 2016-1-12 17:39:37 |只看該作者
第114章

  萬壽節過後,各國使者紛紛離京,除了南齊太子一行人。因南齊太子傷勢未癒,南齊的秦將軍特地請示大鄴皇帝,希望南齊太子傷癒,再返國,大鄴皇帝很快便特准了此事,還派了兩名太醫駐在國賓驛館,務必好生照料南齊太子。

  長孫泓自然又氣了一回,覺得大鄴皇帝這行為簡直是赤果果地嘲笑他傷了那活兒,轉眼想到留在大鄴的計劃,最後忍下了。

  西涼國三皇子與公主也將在幾日後起程返回西涼國,同行的還有樂寧公主。

  平王妃並不想委屈了唯一的女兒,雖有皇室所出的嫁妝,她仍是費心準備了一份嫁妝,甚至也想從王府庫房裡多挑一些合心意的給女兒作嫁妝,如此,倒是不免要找上江凌薇。想到這個兒媳婦,平王妃心裡就有些怨恨,隨之而來的便是抑鬱。

  「娘,您瞧這些給妹妹可行?」

  平王妃懶洋洋地看過去,便見到兒媳婦張氏捧著個匣子呈到她面前給她過目,匣子裡都是些江南的墨寶,散發著一股悠遠的墨香。想到女兒喜好文墨,臉色稍緩,含笑點頭。

  見她點頭,張氏臉上含笑,又從旁邊的丫鬟那裡捧了另一個匣子過來,裡面裝的是古鏡、古玉等物,還有精美的胭脂盒、金簪玉鐲,均是保護得極妥帖的古物,給女子作嫁妝最是適合不過。

  平王妃育有二子一女,如今大兒子皆已成家,兒媳婦張氏是二品官之女,貞靜恭儉,謙和孝順,她是極滿意的。平王妃對大兒子寄予了極大的希望,自然也希望大兒媳婦無論是出身還是性情皆是出挑的,挑來挑去,方挑到張氏,近來看張氏行事有度,心裡也極滿意。不過她這種滿意,很快便被江凌薇打斷了。

  想到江凌薇,平王妃不免又是咬牙切齒。她是想養廢繼子,讓自己的大兒子承襲平王府爵位,原本已經快要成功了,可是在江凌薇嫁過來後,一切都變了,甚至她也落得這種下場,像個廢人一樣被王府榮養起來,要看繼子媳婦行事,不知京中多少人笑話。

  如此一想,心情不免有些煩躁,想到要給女兒挑些合意的嫁妝還要找她,心情更抑鬱了。

  張氏也感覺到婆婆的心情,她臉色未變,仍是從丫鬟那裡將幾個匣子一一拿過來給平王妃過目。平王妃與平王世子妃的鬥法她在未出閣時就聽人說了,若不是平王太妃親自去張家為孫子求娶她,家人未必願意將她嫁過來,賣的不過是平王太妃的面子。

  婆媳倆正說著,一名丫鬟掀了簾子,樂寧公主走了進來。

  看到女兒,平王妃心情才略好一些,可是想到女兒即將要和親去西涼國,眼眶又止不住泛紅,拉著女兒的手道:「可憐的樂兒,我沒想到你祖母和你爹是這般狠的心……」

  「娘,都已經成定數,您別說了!」樂寧公主看了眼站在旁的張氏,對母親有時候的嘴快有些無耐。

  平王妃也看到張氏,找了個事兒將她打發後,又繼續道:「定然是凌薇閣裡的那賤人掇攛你祖母和你爹向皇上提這事,不然好端端的,怎麼會讓你去和親?」說罷,目光冰冷而怨毒地看著窗外凌薇閣的方向。

  「不是!」

  「什麼?」平王妃有些詫異地看著著臉上閃爍著奇怪之色的女兒。

  樂寧公主抿著唇道:「女兒剛從祖母那兒過來,祖母……告訴女兒,並不是如此!」嘴角嚅動了下,滿眼複雜地看著母親,樂寧公主難過得幾乎要掉下眼淚來,心裡一時間覺得自己這輩子被母親的愚蠢害了,一時間又覺得事情或許沒有那般絕望。

  她確實沒想到自己會是和親人選,這幾日皆是悶悶不樂,心裡埋怨祖母、父親的狠心,直到今日祖母將她叫去,才知道這事情還有那樣的內幕。

  祖母一直不喜歡她母親,她是知道的,但卻沒想到母親當年會做出那麼歹毒的事情來,想要毒害繼子,事後被祖母發現後,差點要讓父親休了她,恰好這時,母親被診出了身孕,此事只能作罷,然後她出生了。而她自從出生時,命運就定了,長大後只有一個命運,和親西涼國,嫁給西涼國未來的太子,成為西涼國王后,這是王太后當年和祖母的約定。

  外面的人對王太后的評價不盡然正確,王太后當年嫁去西涼國時,與西涼國太子未必沒有感情,只是再深的感情也會被時間磨盡,王太后在西涼執政多年,是個說一不二的人物,早已視西涼國為自己的所有物,她希望西涼國所有的王后皆是大鄴所出的公主,待她嫁到西涼,不管她是什麼樣的性格,王太后皆會用心調教她,可能幾十年後,西涼會再出一位來自大鄴的王太后。

  或許先前聽到因為母親當年所做的蠢事,才讓祖母決定讓她和親西涼國時感到傷心,那麼在聽說了祖母與王太后的約定時,又讓她怦然心動,對權利隱隱產生了股渴望。

  想罷,樂寧公主道:「娘,若女兒不在了,您萬不要再做傻事了,與大嫂好好相處罷。」這幾年,她也算是有些瞭解江凌薇這個人,母親無論如何是鬥不過江凌薇的,還不如安心做著她的王妃,將來舒舒服服地做個太妃,不管如何折騰,她那兩個同胞哥哥也不可能承爵的。

  「呸,你這丫頭,這該是和娘說的話麼?」平王妃有些惱怒地捶了她一下,到底想到女兒即將遠嫁,又將她攬到懷裡,冷笑道:「凌薇閣那位不過是仗著你祖母,若是他日太妃不在……」

  平王太妃到底是高齡老人了,指不定哪天就沒了,而她還年輕,屆時沒了太妃撐腰,江凌薇還能抖得起來?光是一個孝字就能壓得她無力反抗了。

  樂寧公主皺眉,對於母親的執迷不悟有些無力。

  「好了,別說她了。過來看母親為你準備的嫁妝。」平王妃拿過一旁的嫁妝單子,「宮裡會出一份嫁妝,不過都是按制所出,這些是王府給你的嫁妝……」

  平王妃正絮叨著,心腹嬤嬤走了進來捧著個盒子進來,臉上笑容滿面,說道:「王妃,世子妃剛才打發了人過來,送來了庫房裡珍藏的冊子,說讓公主過目,有什麼喜歡的您幫她挑一挑,給公主作嫁妝。」

  平王妃吃了一驚,直到嬤嬤打開盒子,拿出一本冊子翻開看罷,確實是記載著庫房珍藏的冊子,不禁有些狐疑,咕噥道:「她有這般好心麼?不會是在打什麼壞主意吧?」不怪她會是這種反應,畢竟被江凌薇坑得多了,已經成了疑心病。

  樂寧公主也是吃驚,不過驚了下馬上恢復正常了,心裡甚至有些瞭解江凌薇的做法。江凌薇不是個斤斤計較、只看眼前的人,她的目光更長遠,明白她和親的意義,所以江凌薇不會在這點小事上刁難她。再聽母親的話,樂寧公主覺得,這樣的母親一輩子都鬥不贏江凌薇的,現在能安享平王妃的榮譽,不過是江凌薇懶得動她罷了,不然也不會這麼快從佛堂出來了。

  不過這是難得的機會,平王妃卻不管其他,開始興致勃勃地挑選起來。將自己看中的挑出來,讓人將之寫在一張單子裡,且都是挑一些最貴重的,再讓人送去給江凌薇過目,順便噁心噁心一下她。

  江凌薇自然不會被她這點小把戲噁心到,而是被另一樣東西噁心到了。

  「阿、阿薇,你怎麼樣了?怎麼樣了?」平王世子圍著正捧著盂盆猛吐的江凌薇,急得六神無主了。

  江凌薇吐得頭暈眼花,好不容易恢復過來,便見旁邊轉來轉去的男人,鬧得她頭疼,直接揮手將他揮開。

  平王世子扶著她的手,嘲旁邊的丫鬟怒吼道:「沒看到王妃難受麼?去請太醫來!」

  待丫鬟嚇得匆匆忙忙離開時,平王世子將江凌薇扶回餐桌前,他們先前正在用午膳,卻沒想到江凌薇會突然就不舒服嘔吐了。當然,回到餐桌前,聞到桌上的食物味道,江凌薇嘔的一聲,又抱著盂盆嘔吐起來,揮手道:「快拿開……嘔,好噁心……」

  聽到這話,平王世子又是一陣怒吼,丫鬟們也有些慌亂地將桌上的膳食撤下去。

  在一片忙亂中,還是有經驗的嬤嬤似乎想到什麼,頓時驚喜莫名,又怕是自己猜測錯誤,只得嚥下那話,忙讓人端來清水,一起伺候嘔吐不止的世子妃。

  等太醫被急哄哄地叫過來,搭脈過後,直接對平王世子道:「恭喜世子爺,世子妃這是喜脈,您要當爹了!」

  平王世子:「啊?!」看樣子好像是直接傻眼了。

  世子妃有喜的消息自然很快在平王府傳開了,整個平王府都轟動起來。

  平王太妃得到消息,馬上打發人過去探視,並且讓人開她院裡的庫房,將各種補品悉數送往凌薇閣。

  平王妃直接摔了手中的茶盞,咬牙切齒,心道嫁來三年不孕,老天爺怎麼不讓她一直不孕下去?這也太好命了,老天真不長眼睛!!

  至於其他人,也是心思各異,估計真正高興的便是平王和平王太妃等人了,平王雖然不太喜歡長子,但對於孫子卻是稀罕的,而且這孩子若出生,那就是府裡第一個孫子輩的孩子了,哪裡能不喜歡?

  ******

  「哎,阿薇有一個月的身孕了?」阿寶驚喜地問道。

  雁回笑道:「是啊,這消息可是千真萬確,聽說平王太妃不知有多高興,忙讓人通知各處了。這下子忠勇伯夫人也不用月月到寺裡去給平王世子妃求子了。」

  江凌薇嫁到平王府三年無所出,怎麼可能沒有閒話?若不是平王世子護她得緊,平王太妃也沒說什麼,估計平王妃就以無子為由,弄出什麼麼娥子了。還有平王世子的舅家,也是恨不得將家裡庶出的女兒送給平王世子當個妾的。可想而知江凌薇的壓力有多大,嘴裡說著不介意,但哪裡能不介意?不過是不想讓這事左右自己的心情罷了。

  阿寶知道這時代的女人無論多剛強,子嗣都是她們的命脈,現在江凌薇有孕,不管這孩子會是男是女,至少證明她身子沒問題,是能生的,心裡不由得也為她高興。

  第二日,阿寶便去平王府探望江凌薇了。

  阿寶到平王府後,先去平王妃那兒,雖然平王府裡現在管家的是江凌薇,不過平王妃好歹是長輩,得給些兒面子。

  正巧樂寧公主也在。

  自從嫁了人後,許久未與樂寧公主如此近距離接觸了,阿寶與平王妃寒暄時,不著痕跡地打量了眼樂寧公主,發現她似乎因為長大了,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以前樂寧公主與七公主交好,給人的感覺有些尖酸刻薄,特別愛針對她,好像不嘲諷她幾句不舒服一樣。後來她嫁了給蕭令殊後,與七公主沒了衝突,而且還成了嫂子,樂寧公主倒是沒再針對她。

  以前隱約知道樂寧公主與七公主一般,皆心儀周御,不過平王太妃拘得嚴,又有平王妃與江凌薇鬥法,平王府一刻不得清淨,她漸漸地少去昌平長公主府,後來又明白昌平長公主心裡她們並不是她理想的媳婦兒,倒是淡了心。

  現在再看她,臉蛋長開了,身條兒也拉長了,臉盤兒雖然仍是有些兒大,倒是耐看許多,算得上是個中等型的美女。

  樂寧公主也打量阿寶,突然覺得當年與七公主一起針對她挺無趣的,就因為七公主不喜歡這人,所以她也跟著不喜歡,想想李明錦其實也沒做什麼討厭的事情,雖聽說當時昌平長公主有意聘她為媳,最後結果卻是如此出人意料。想到她現在是京中人人皆知的悍婦,樂寧公主不禁在心裡歪了歪嘴,再看這有悍婦之名的女人進退端莊得體,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

  寒暄過後,阿寶便去凌薇閣探望江凌薇了。

  忠勇伯夫人也在,正欣喜地拉著女兒絮絮叨叨些孕婦須知的禁忌,江凌薇臉色蒼白地倚坐在榻上,膝上蓋著毯子,見到阿寶來,臉上多了抹笑容。

  「哎,你怎麼了?」阿寶有些吃驚地問道。

  江凌薇皺眉,說道:「吐得難受。」

  忠勇伯夫人恨恨地說道:「這是害喜的症狀,我剛才正與她說些如何止吐的事情,這丫頭還嫌我囉嗦!」若不是女兒現在有了身孕是喜事,忠勇伯夫人都要罵一聲「死丫頭」了,成了親翅膀就硬了,還敢嫌她嘮叨。

  阿寶抿嘴一笑,忠勇伯夫人瞧著賢惠端莊,其實骨子裡也是個烈性的女子,才能生得出江凌薇這種同樣骨子裡有些叛逆的女兒。說實在的,這母女倆的脾氣都差不多,遇到意見不合的事情,還少不得要吵一翻。當然,這些都是私底下的,若不是親母女,哪裡能如此鬥嘴,忠勇伯夫人私底下罵女兒「死丫頭」,可還是掏心掏肺地對這「死丫頭」好。

  江凌薇的害喜症狀似乎有些嚴重,連喝個平淡無味的清水都會吐,讓平王世子都要愁死了,勇川伯夫人知曉後,今日大包小包地上門,還帶了個擅長做孕婦營養膳食的廚子過來,順著孕婦的口味做些吃食,就生怕女兒真的將孩子給吐沒了。

  阿寶少不得也絞盡腦汁地想一些止吐的方子,又想起了夏天讓人醃製的酸梅,決定回去後讓人送些過來。

  聊了會兒後,勇川伯夫人突然說到了小兒子的婚事,對江凌薇道:「前些日子武昌公夫人請我去賞花,和我提了下,似乎是瞧上了你四弟,透露出想要兩家結親的意思。武昌公府我不太熟悉,那三姑娘我只見過兩回,印象中是個文靜秀氣的,你且看如何?」

  雖然女兒出嫁了,勇川伯夫人有些事情還是會與女兒說一說,讓她給個意見。她就這麼個女兒,這女兒雖然養得有些不一樣,但在識人方面卻是信得過的。忠勇伯府與武昌公府並無交情,對武昌公府的姑娘也不太熟悉,便想從女兒這裡瞭解一下,若那姑娘真不錯,倒不失為良配。

  阿寶聽得愣住了。

  江凌薇細想了會兒,說道:「嗯,看著確實是個文靜的姑娘,武昌公府上下都疼若眼珠子,不過聽說先前武昌公夫人曾將她送去道觀清修。」

  忠勇伯夫人有些吃驚,「你從何處得知?」這種事情雖然平常,也不會讓人會產生不好的聯想,但忠勇伯夫人卻覺得有些不對味兒。從她的角度看來,覺得好好的女兒,捧著疼都來不及了,哪裡捨得送去道觀清修?若不是武昌公夫人腦子不清,就是逼不得已要將女兒送去道觀磨性子。

  「太妃有處別莊就在道觀附近,有次我和世子一塊兒去別莊遊玩,正好瞧見古姑娘。後來聽人說,古姑娘在道觀裡清修。」江凌薇答道。

  聽罷,忠勇伯夫人猶豫了,又看向阿寶,說道:「阿寶你瞧著呢?」

  阿寶心裡有些尷尬,想到古馨愉每次見面甜甜地叫著她「王妃姐姐」就有些心塞,總覺得那種越是單純的姑娘,越是不會輕易放棄。該慶幸這時代禮教森嚴,倒不用擔心那姑娘做出什麼不合禮的事情來麼?哎,希望她是想岔了,並不樂意將個女孩子想得太壞。

  見忠勇伯夫人詢問自己,阿寶也不好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免得讓人覺得自己是個饒舌的,破壞未出閣姑娘的閨譽。

  「伯母,古姑娘我也只見過幾次,對她並不熟悉。」

  忠勇伯夫人猶豫片刻,還是道:「那再瞧瞧吧,此事並不急。」

  待又說了些話後,忠勇伯夫人叮囑了女兒一番,因府裡還有事,先離開了。

  等忠勇伯夫人離開,江凌薇接過丫鬟端來的檸檬水抿了口,微酸的味道讓她好受一些,雖然仍是想吐,卻不若先前喝口水都吐出來。

  喝完水後,江凌薇將丫鬟揮退到外頭,瞅著阿寶道:「說罷,那武昌公府的三姑娘你覺得如何?別騙我啦,剛才看你那樣子,就知道你知道些什麼,騙我娘呢。」

  阿寶心知她眼睛利,騙不過她,便道:「我也不好說太多,免得壞了人家姑娘的名聲,到時若和武昌公府結仇便不好了。我知曉伯母是個嘴嚴的,但做晚輩的總不好在她面前說這種事情。」

  說罷,便將幾次遇古馨愉及她的一些行事反應一一說了,江凌薇聽罷,拍板道:「不用說,那丫頭一定是看上晉王了!沒想到看著文靜的姑娘,卻是個不要臉的!哪有未出閣的姑娘對位親王妃叫『王妃姐姐』的?怎麼不見她如此叫賢王妃?」說罷,眼中冷意橫生。

  她與阿寶少年相交,感情極好,最見不得阿寶出個什麼事情。在她心裡,蕭令殊既是阿寶之夫,那麼就必須只有阿寶一人,乾乾淨淨的,若是這男人讓阿寶難受,那沒存在的必要了!而現在,有人覬覦阿寶的老公,江凌薇自然不高興了。

  「行啦,沒什麼好生氣的。她小姑娘家,現在又沒做什麼,不必同她一般見識。」阿寶安撫道,孕婦不能太激動,也不能太多思。

  江凌薇勉強點頭,心裡琢磨著此事,無論如何,古馨愉既然生出這念頭,恐怕這種單純的人越是不容易死心。現在她還沒做什麼,可若要執迷不悟,那就只能將她拍死在萌芽階段。

  心思轉了一遍,很快便有了個主意,因現在還沒什麼事情,暫時擱著,先觀察陣子再說。

  再看正在給她剝果子的阿寶,見她眉眼間蘊著幸福的氣息,知她現在過得極好,已不若幼年時的謹小慎微、不敢行差錯一步,雖蕭令殊名聲不好,但若待妻兒好便成了,不必拘泥於世人謬見。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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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 17:39:52 |只看該作者
第115章

  從平王府回來後,阿寶便讓人將夏天時醃製的酸梅等物送去平王府給江凌薇,看看能不能止孕吐,若是可以的話,再送多一些過去。

  正忙著,劉管家過來報告,西涼國公主又來了,阿寶下意識地偏頭疼,最後還是讓人將她請到正廳裡喝茶,她稍會就過去。

  西涼國公主這段時間幾乎天天都要往晉王府跑,晉王府的人也已經習慣了,將她帶到了待客的大廳,上了茶點便候在一旁。

  西涼國公主也十分自然地端起茶飲,又吃了兩塊點心,然後拍拍手上的碎屑,問道:「聽說晉王妃自幼同父親習武,可有這回事?」

  丫鬟答道:「奴婢不知。」

  「那現在王府裡的雙胞胎也習武嗎?」她又好奇地問。

  「奴婢不知。」

  西涼國公主撅起嘴,覺得每回來這裡,這些丫鬟都是不冷不熱的,問她們什麼都不知道,好生沒趣。正想再接再厲地詢問,便聽到外頭傳來聲音,是晉王妃來了。

  阿寶剛站入正廳,便看到西涼國公主一臉開心地看著她,心裡不禁有些抽,她這般開心做什麼?

  「晉王妃,我過幾日就要和哥哥他們回西涼國了,明年才會來大鄴,很久不能見你了。」西涼國公主有些鬱悶地道。

  由於景郡王今年只有十五歲,西涼國公主也十六之齡,兩人歲數皆還小,正德帝便允他們明年再完婚,而西涼國公主可以先回西涼,待到明年秋季時方從西涼國發嫁過來。

  阿寶笑道:「自然很好啊,待公主嫁過來,咱們就是妯娌了。」

  西涼國公主皺起眉頭,說道:「可我還沒有和晉王妃你一起打獵呢!」

  阿寶笑容微淡,心裡歎氣,實在不知道為毛這姑娘這般執著於要和她一起去打獵?這些天來,天天來這兒蹭了頓茶點後,就會和她提這事,每天都得不厭其煩地拒絕了。當然,她拒絕她的,西涼國公主第二天仍是過來了,問她為何一定要叫她一起去打獵,這位公主的回答相當奇葩。

  「因為他們都說你很厲害,是個悍婦,我也覺得你很厲害。以後我要嫁到大鄴來,沒有母后和祖母在,我會感覺到孤單害怕,要厲害一點兒,才不會害怕。我覺得可以向你學習,學到你的本事,我就不怕了。」

  「……」

  阿寶當時只能仰天長歎,她到底有什麼本事?為毛她一點也不知道自己有可以讓人學習的本事?然後這話也問出來了。

  西涼國公主繼續奇葩地答道:「你怎麼沒本事?所有的女人提到你都會不由自主地放輕聲音,好像很怕你一樣,我也想要這樣!其實他們都說錯了,悍婦才是最厲害的!」

  「……」以後誰再跟她提悍婦,她就和誰急!

  阿寶哭笑不得,那些女人放輕聲音不是怕她,而是怕說了不對的話得罪她。阿寶始終想不明白,她一向表現得端莊謙和,對誰都挺有禮貌的,也不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小時候和幾次意外不算,更不會隨便打人罵人,威遠侯府的女孩子該有的賢良淑德她皆俱,為毛那些女人都怕她呢?難道就因為她嫁了個名聲不好的男人?其實那個男人真是個可愛得讓人發指的男人,並不可怕啊!

  這姑娘太誠實了,誠實得阿寶沒法和她計較,突然好像也有些明白西涼國王太后為何會喜愛她,或許在面對了太多的陰謀詭計後,對這種單純直率的姑娘無法拒絕吧。她雖然纏人了點兒,但若是旁人拒絕了,她也只是悶悶不樂一會兒,然後又振作起來繼續磨你。雖然煩人了點兒,倒也不會讓人煩到想將她丟出去,反而覺得自己在面對的是個小孩子,要多包容一下。

  「公主,天氣涼了,並不是打獵的好時節。況且我每日要管著一大家子,還要照顧孩子,實在是走不開啊。你若是想打獵,可以去尋三皇子,讓他陪你去。」阿寶依然拒絕道。

  西涼國公主又撅起嘴,「三皇兄這幾日也忙,沒空理我呢。那你什麼時候有空?」

  「可能冬天天氣冷了我就有空了。」阿寶說得極誠懇。

  「……那時我已經回西涼了!」西涼國公主耷拉著眉看她。

  阿寶低頭喝茶。

  西涼國公主又想磨一磨時,突然聽到晉王府的下人過來稟報,晉王回府了。西涼國公主一驚,馬上站了起來,對阿寶道:「既然你今日沒空,那我明日再來。」

  看她像隻老鼠一樣躥起,阿寶有些想笑,也不知道她為何會這般怕蕭令殊,明明兩人每次見面,都按著規矩來,蕭令殊也沒對她做過什麼,怎麼就這般害怕呢?

  西涼國公主若是知道阿寶心中的疑問,會直接告訴她,晉王看起來好像沙漠裡的狼一樣,彷彿下一刻就會直接將她滅殺,太可怕了。她七歲那年,與兄長跑出宮去玩,卻不慎被人販子拐出了西涼國,後來他們在沙漠裡遇到了狼群,人與狼的血腥戰鬥,讓她一輩子無法忘記那些狼嗜血猙獰的模樣,雖然最後她獲救了,可是從此對狼這種生物產生了心理陰影。

  初見晉王時,只看一眼,她就覺得這男人像沙漠裡的狼,孤獨又血腥,猙獰得彷彿下一刻就會擰斷她的脖子。特別是最近她時常來晉王府找晉王妃,又遇到了他幾次,每回他看她的眼神,都讓她打從心裡發寒。

  正想著,穿著一身黑色親王朝服的男人已經走過來了,他淡淡地掃了一眼過來,西涼國公主脖頸又是一涼,頓時像隻鵪鶉一樣縮到阿寶身後。若不是覺得晉王妃是個很好的學習對象,她才不想來這裡呢。她答應過祖母,若是嫁到大鄴,會過得很好很好,所有她現在努力地學習著做個厲害的大鄴女人,在她看來,晉王妃是最厲害的……只是,這男人為什麼總是用這種要擰了她脖子的眼神看她啊!!

  阿寶原本是想迎過去歡迎蕭令殊回來的,但發現那位公主正拽著她的袖子縮到她身後——西涼女人的身高比大鄴女子高挑多了,阿寶比她矮上半個頭,怎麼可能遮得住她?

  阿寶忍住笑,先是依禮問候了回家的丈夫,然後對西涼國公主道:「公主不是有事要走麼?」在外人面前,她總是做足禮數,不會讓人說閒話。

  得到阿寶的台階下,西涼國公主趕緊點頭,行了一禮後,趕緊走了,也不要阿寶這主人相送。

  阿寶打發了丫鬟去送她,看向晉王,笑盈盈地道:「王爺今日回來得好早。」

  蕭令殊淡淡地嗯了聲,然後伸手過來攬住她的腰,將她抱了起來,緊緊貼著他的懷抱。

  阿寶愣了下,這男人今天真熱情……然後猛然發現,過了十天了,這男人自己忍不住了,竟然當著下人的面直接抱上了。不由得滿臉黑線,怎麼覺得他像是在自討苦吃呢?這種莫名其妙的原則,他到底是怎麼堅持的?

  抱了會兒,他才冷淡地放開她,然後拉著她的手往正旁行去。

  阿寶瞄了瞄他的側臉,覺得今晚會是個難挨的夜晚,不由得摸摸腰,又歎了口氣。真是莫名其妙的原則啊,王爺你這麼蠢萌,到底是跟誰學的?

  「王爺今日怎麼回來得如此早?」

  「明日一早要出京代太子殿下巡視皇莊的秋收,太子殿下讓我早些回來歇息。」

  「要去幾日。」

  「兩日便成。」

  回到正房,兩個孩子剛在遊戲房裡玩了一通,臉蛋紅撲撲的,手牽著手過來時,正巧見到也同樣手牽著手回來的雙親,小傢伙們都露出歡快的笑容撲了過來。

  阿寶蹲下身接住他們,拿帕子給他們擦掉因為一番跑動又泌來出的汗漬,笑問道:「剛才又在玩什麼了?好不好玩?」

  「好~~」奶聲奶氣的童音拖長,更添了幾分奶貓兒的味道,讓阿寶忍不住輕輕地咬了下他們的小臉蛋。

  阿寶和蕭令殊一人一邊牽著兩個孩子回房,回到房裡丫鬟們端了水過來淨手,然後呈上剛出爐的點心給主子們吃些填肚子,稍會就到用膳時間了。

  阿寶抿了口清茶,偏首凝神看去,發現女兒又在學她爹的樣子,剛才歡快的笑臉已經收起來了,板著張小臉吃點心,讓她有種想噴茶的衝動。看來以後她得多用心教導,務必將她教成一枚軟萌的小蘿莉,而不是個喜歡學她爹一樣裝面癱的小蘿莉。

  用過午膳,又歇了會兒,阿寶到她的小書房開始處理府裡的事務,而蕭令殊今日難得沒去書房忙碌,帶著兩個孩子擠她的書房,霸佔了另一邊的桌子,似模似樣地教兩個孩子讀書認字。

  聽到孩子童稚的聲音,和男人雖然有些生硬、但咬字清晰的聲音,或者是應付著孩子們奇怪的問題時,簡短但耐心的回答時,不由抿唇一笑。偶爾抬頭時,會看到他應付完孩子們的問題,讓他們在紙上鬼畫符後,懶洋洋地坐在那兒,目光凝了過來。

  阿寶朝他微微一笑,他神色未動,但深邃冰冷的眼眸裡似乎有了神彩,那眼神極為明亮專注,似乎又多了種說不出的眸光,讓她覺得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他此刻的眼神。

  等阿寶處理完了帳本,將它合上擱置在桌上,抬頭望去,便見到書房裡靠牆的榻上,男人靠在那裡似乎睡著了,兩個孩子窩在他的臂彎裡,睡得正香,身上蓋著放在榻上的毯子。

  阿寶失笑,起身走了過去。剛站在他們面前,蕭令殊便睜開了眼睛,阿寶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邊,朝他噓了下,作了個安靜的手勢。

  阿寶探身抱起兒子,蕭令殊也抱起了女兒,兩人將他們送回房裡去睡。

  今天是很平凡的一天,卻溢著滿滿的幸福的味道。

  等到了晚上,阿寶卻覺得今天不那麼幸福了,因為某個男人下午睡多了,所以晚上特別有精神,加之他對她的十天懲罰結束了,輪到他可以碰她了,所以將積了近十天的精力都發洩在她身上,讓她恨不得像先前一樣,他多乖啊,除了她因為覺得稀奇而忍不住勾引他的那晚,其他時間說不碰就不碰,讓她天天幸福地睡了個好覺。

  所以第二日,阿寶起床遲了。

  兩條腿軟得像被車子碾過一樣,著地時都有些兒抖,讓阿寶不免咬牙切齒一番,偏偏兩個天真的小包子不知道她的辛苦,還直接撲過來抱她的腿,讓她抱他們。

  哎喲,真是兩個小祖宗!你們爹欺負我,你們也來欺負我!

  等陪著孩子們一起用了早膳,又陪他們玩了會兒益智的遊戲,阿寶讓他們自個去玩,懶洋洋地靠在羅漢椅上,並且對外吩咐,今日不管誰來,就說她身子不適,不宜見客。

  雁回等丫鬟自然知道她這話針對的是誰,皆抿著嘴笑答應一聲。

  歇了會兒,看到幾個雁坐在門口邊做著針線活,阿寶的腦袋又活絡了,讓她們都過來,拿了她們做的繡活看起來。

  都是給兩個孩子做的小衣裳,還有一些荷包,阿寶和她們討論了會兒花樣子,翻著那幾個荷包道:「怎麼沒有給常侍衛和魯侍衛的荷包呢?」

  愣了會兒,四個雁反應過來了。

  「姑娘!」

  雁聲和雁然羞憤大叫起來。

  雁回和雁雲低頭悶笑。

  阿寶笑道:「有什麼好害羞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前段時間忙,沒空去問他們,正好這段日子清閒了,得為你們操辦下婚事了。你們跟了我許久,可不能委屈了你們。」

  雁聲和雁然已經羞得抬不起頭來了,最後都掩著臉跑了。

  解決了兩個雁,阿寶又看向旁邊的兩個雁,先對雁雲道:「前兒個許管事送帳本過來,他和我提了下,意思是求我作主將你許配給他。你怎麼想?」

  「王妃答應了?」雁雲有些緊張地問道。

  阿寶搖頭,「自然是要你答應了,才能答應。若是我的雁雲不答應,天王老子來求娶我也不答應的。我可是個很有原則的人呢!」說完,反而是自己忍不住噴笑出聲,主要是想起了某位王爺蠢萌得要死的原則。

  雁雲聽得忍不住嗔叫了聲王妃,然後又收起了笑容,輕聲道:「怨不得這些天許媽媽看我特不順眼,總是指桑罵槐的,原來是許管事……王妃,算了,許管事人雖好,但許媽媽不同意,若是我真的嫁過去,她心裡有怨氣,不能一家子和和氣氣的,也挺沒勁兒的。」就算阿寶能為她作主,許媽媽不敢對她如何,可是還是覺得沒什麼意思。

  阿寶伸手拍拍她的手,笑道:「沒事,許管事不行,府裡還有很多英武的侍衛隨你挑呢。」

  雁雲心中的愁雲被她這話又弄沒了,又羞又氣,扭過身不理她了。

  接著目標便是雁回這個最難搞的,阿寶苦口婆心道:「你就算嫁了人後,也可以留在我身邊啊,為何不想嫁呢?嫁了人後,有個對你知冷知熱的男人疼你不好麼?別說你幾個姐妹能對你知冷知熱貼心照顧你,她們若是嫁了以後,生活重心就要放在夫婿身上了,精力有限,難免會忽略,哪能像與你生活在一起的夫婿一般對你體貼入微,有個頭疼腦熱的,也能疼惜你……」

  雁回任她說,氣定神閒道:「沒事,就算不嫁人,王妃也是疼我的,不需要個男人來疼。有個頭疼腦熱的,夫婿也不頂用,直接去找解神醫開副藥吃了就好了……」

  「……」

  真固執!

  看來要解決府裡的光棍們,還得努力一番。沒事,革命尚未成功,同志繼續努力!

  因為蕭令殊今日出京巡視,明天才回來,所以晚上阿寶帶著兩個孩子睡。

  到得第二日傍晚,已經過了晚膳時間,卻仍是未見蕭令殊回來,阿寶以為他今日忙得會回來晚一些,便帶兩個孩子先用膳。

  不料剛吃了幾口飯,劉管家匆匆忙忙過來,說道:「王妃,王爺遇刺了!」

  阿寶打了個囉嗦,手中的筷子掉了。

  兩個孩子有些懵懂,同時抬起頭看向劉管家。

  劉管家剛喊完,發現阿寶臉色大變,自然知道自己衝動了,忙道:「王妃不用擔心,王爺沒受什麼重傷。」

  阿寶抓住了他話中的病語,道:「沒受什麼重傷?!」

  劉管家白麵包子一樣胖胖的臉刷的一下冷汗出來了,弱弱地道:「是、是沒受什麼重傷,回來稟報的侍衛說,只是受了輕傷,倒是、倒是……」

  阿寶簡直要抓狂了,恨不得跳起身來搖他的,咬牙切齒問道:「一併說了,不准停頓!」

  劉管家見素來笑臉迎人的阿寶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整就一悍婦相,馬上麻溜地道:「就是王爺被毒蛇咬了!剛才侍衛回來將解神醫直接扛出府去為王爺解蛇毒!」

  「……」

  阿寶血氣沖腦,腦子一片嗡嗡地響著,雁回雁聲忙扶住她。

  「王妃別擔心,王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侍衛說了,王爺隨身攜帶著解神醫配置的解毒丸,沒讓蛇毒蔓延,現在因為不宜移動,所以才沒能回府來……」

  阿寶沒聽他的喋喋不休,坐了下來,將兩個有些驚慌的孩子攬到懷裡,然後才道:「好了,先將情況仔細說說,王爺不是代太子殿下出城去巡視皇莊佃農的秋收情況麼?怎麼會遇刺的?這蛇又是怎麼回事?」

  劉管家道:「回報的侍衛說,王爺巡視完皇莊後就要回京了,誰知道路上經過一處小樹林時,遇到了埋伏,對方竟然還放蛇偷襲。那蛇很奇怪,不知為何就專門盯上了王爺,藏在樹葉中,襲擊王爺。王爺不慎被它咬了一口。解毒丸不能清除蛇毒,所以才會帶解神醫去,因為不敢隨意移動,王爺現在安置在那附近的一處人家的別莊裡,今天可能不會回來了。」

  阿寶激烈跳動心臟終於慢慢歸位,眸色有些清冷,說道:「那別莊離京城有多遠?」

  「約有兩百里左右。」

  阿寶沉著臉,拍了拍兩個孩子的背,讓他們放鬆下來後,方道:「劉管家,已經讓人進宮告訴皇上與太子殿下此事了嗎?」

  劉管家躬身道:「得到消息時,屬下就派人進宮了。」

  阿寶又點頭,有些心神不寧。她很想直接衝動一把,現在馬上讓人套車,她要去看看那男人,看看他怎麼樣了!可是也知道天色晚了,不宜出城,且她不是大夫,去了也沒用,兩個孩子還小,離不得她,說不定還會讓人覺得她不知分寸。連華媽媽都緊張地看著她,怕她做了衝動事情。

  過了會兒,阿寶又聽下人來報,宮裡的皇上已經派了禁衛軍和幾名太醫過去了。

  阿寶咬了咬唇,將那股心焦按捺下來,很快皇城大門就要關閉了,屆時想要得知蕭令殊的消息,只能等到明日早上。

  「娘娘?」

  軟糯的童音響起,阿寶抵頭看到兩個孩子有些疑惑地看著她,發現自己將他們抱得太緊了,趕緊鬆手,又朝劉管家吩咐了幾句,繼續帶著兩個孩子用膳。

  她根本沒食慾,只是兩個孩子卻不能不吃,方陪著他們吃一些。

  可能是發覺她的情緒不對,平時吃飯都不怎麼安份的甜糕這回倒是和他姐姐一樣,乖乖地將丫鬟夾到他們小碗的菜給吃了,沒有鬧人。

  見兩個孩子這般乖,阿寶伸手摸摸他們的腦袋,心裡卻堵得厲害。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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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 17:40:06 |只看該作者
第116章

  皇宮裡,接到蕭令殊受傷消息的正德帝也十分震怒,原本已經回到東宮裡的太子被正德帝召到太和殿去。

  「父皇,兒臣已經讓衙部的人去徹查此事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刺客的同黨,聽說五皇弟中了蛇毒,不宜移動,當務之急,先派些人手去五皇弟那兒,保護他的安危為上。」太子說道。

  正德帝沉著臉點頭,撥了一隊禁衛軍過去,同行中還有幾名太醫。正德帝生平第一次為了那個一直忽視的兒子動怒,用十分冷酷的語氣對幾位太醫道:「若是晉王有個什麼意外,你們也不用回來了!」

  太醫們聽得心驚肉跳,忙伏下身表決心。

  等太醫們離開後,正德帝和太子討論起這次蕭令殊遇刺之事,父子倆有些心照不宣,都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國賓驛館裡的南齊太子一行人。

  國賓驛館裡,仍在床上養傷的南齊公主長孫慧顏也一臉吃驚地道:「太子哥哥,你真的派人去刺殺晉王?」

  長孫泓唇角含笑,此時屋子裡只有兄妹兩人,他倒是不忌諱將計劃告訴她。

  「自然是孤安排的,晉王這次非死不可。」他冷酷地笑著,眼裡滑過幾絲戾氣。

  長孫慧顏直覺不妙,試探地問道:「不知太子哥哥是如何安排的?何以晉王非死不可?難道……」

  「沒錯,孤讓人在晉王的坐騎上抹上綠絲蛇喜愛的味道,讓人將綠絲蛇放在暗處偷襲。晉王的武功再好,在那樹林中,光線又暗,綠絲蛇隱藏在暗處,難以察覺,他如何能看得清?雖然咱們的人都折在那裡了,不過晉王也中是蛇毒。」

  這綠絲蛇原本只是些普通的小蛇,是南齊皇室的一些醫士利用南齊那些山林中特有的毒草毒花餵養而成的,它吞的毒草毒花越多,身體發生的異變越明顯,越長越細長,靜靜伏在地上,宛若一條碧瑩瑩的綠絲,方得此名。

  長孫慧顏貴為公主,自然也知曉這綠絲蛇的厲害,沒想到長孫泓會利用它對付晉王。派去刺殺的人死便死了,他們都是潛伏在大鄴十幾年的死士,大鄴人查不出什麼,倒是怕這綠絲蛇會被人查出來,然後死的便是他們了,他們現在可還在大鄴的地盤中。

  眼前一陣發黑,長孫慧顏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有腦子的人都知道要動手直接離了大鄴後不遲,到時若出了什麼事情,他們也有不在場的證據,而現在,他竟然不和他們商量一下就動手了。

  「怕什麼?」長孫泓不在意道:「晉王死都死了,就不信他們能查出什麼。大鄴人哪裡會知曉綠絲蛇這種東西?你且看著,不過幾天,一定會傳出晉王的死訊!」

  長孫慧顏並沒有他那般樂觀,也沒有他那般蠢。相反,她頭腦十分清醒,甚至知道若是大鄴皇帝查出些蛛絲馬跡,根本不需要找什麼借口,可以直接讓他們死在這兒。想罷,心裡又暗暗地後悔,自己不應該托大,跟著他一起來大鄴的,不僅沒能完成任務,反而隨時性命不保。

  她絕對不要死在大鄴!

  想罷,長孫慧顏開始敷衍他,在他伸手解自己衣服抱著她上床時,也忍下了,心裡暗暗計劃起來。

  *****

  夜色降臨,阿寶耐著心像以往那般陪著兩個孩子,直到就寢的時間了,兩個孩子坐在床上,抱著自己的小被子,突然問道:「娘娘,爹爹?」

  昨晚他們也是這樣問,阿寶能笑著回答他們的爹爹出京辦差了,明天就回來,今晚卻不知道怎麼回答。

  親親他們的小臉蛋,說道:「明天就會回來了!包包和糕糕乖,該睡覺了。」

  兩個孩子躺下後,嘴裡仍是叨念著,明天要見到爹爹之類的。阿寶歎了口氣,坐在床邊拍著他們,直到他們睡著後,方回房。

  該就寢了,可是阿寶卻全無睡意,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好不容易睡著後,又被惡夢嚇醒了,然後坐起身來,下床去喝了些水,卻又沒了睡意。

  一個晚上就如此睡睡醒醒,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她頂著兩個黑眼圈,一大早地就穿戴好,坐在正廳裡等著城門打開,侍衛傳遞消息進來。

  天剛亮,便有侍衛傳遞消息過來了,分送兩處:晉王府、皇宮。阿寶和宮裡的皇帝、太子皆得到消息,蛇毒解了,人還未清醒!

  所有人鬆了口氣。

  阿寶彷彿一下子放下了心頭之患,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

  「王妃?」雁回問了一聲,端了杯參茶給她。

  阿寶灌了幾口茶,然後擦擦身上的冷汗,又問回來報告的侍衛,問道:「王爺現在怎麼樣了?身體狀況如何?」

  侍衛答道:「雖解了毒,不過因為拖延了些時間,有些毒性未清,王爺至今未醒。」

  「解神醫可說何時會醒?」

  「解神醫和幾位太醫都說那蛇毒霸烈無比,王爺雖然及時壓住了毒性,但對身體的損害極大,也不知道王爺何時會醒。」

  其實情況比劉管家昨天說的還要嚴重,昨天侍衛急急忙忙地回來稟報,說得不多,後來又要扛著解神醫去救命,直接跑了。劉管家擔心阿寶這王妃亂了分寸,所以自然都是揀好的話來說。

  昨日蕭令殊被蛇咬了後,雖然及時服下解神醫配置的解毒丸,卻不頂用,那解毒丸只是克制普通的毒,對這種奇怪的蛇毒作用不大,只能及時防止毒氣蔓延,人卻已經陷於昏迷中了,又不敢隨便移動他,生怕導致蛇毒蔓延得更快,只能就近尋了個地方安置。

  後來解神醫來到後,又要花一番時間研究毒性配置解藥,時間又拖延了很久,等配出解藥來,那毒性已經攻心了,破壞著蕭令殊的身體各處臟器。所以即便是解了毒,因有餘毒未清,也不知道他何時能醒來。當然,若是能盡早醒來那便是好的,怕就怕他一直昏迷,然後在昏迷中身體衰弱,慢慢死去。

  阿寶的心又提了起來,聽到侍衛說蕭令殊昏迷之前,讓侍衛回來告訴她,他今天不能回來陪她一起吃晚膳時,心頭又酸又痛,手指攥著袖子,緊了又鬆,鬆了又緊,然後終於下了個決定。

  阿寶讓人收拾東西,將仍在睡著的雙胞胎悄悄地打包到了外祖母家,交給外祖母代為照顧,同時也將些侍衛留了下來保護他們的安全。然後她直接換下身上的繁雜的衣服,換上一套合身的男裝,讓人套馬出京。

  這一系列的動作太快了,雷厲風行,讓華媽媽都反應不過來,然後便見自家姑娘已然一身利索的男裝,頭上戴上了一頂垂紗斗笠遮住了面容,讓她想到了邊境時,阿寶也時常一身男裝被李繼堯帶出璟城去打獵,儼然養成了個野丫頭。

  阿寶伸手讓丫鬟幫忙繫上袖扣,又對趕來的劉管家吩咐道:「我不知道會出去幾天,無論誰來王府,一概說我身子不適,不宜見客!府裡就麻煩劉管家了!」

  劉管家驚呆了,愣愣地點頭,直到見他們家王妃就這麼騎在馬上,帶著幾個侍衛從後門出府,打算悄悄地出京,頓時想喊一聲:臥糟啊!

  中秋的陽光並不熱烈,幾騎馬在官道上疾馳,濺起了一陣煙塵,路旁趕集的百姓遠遠地聽到馬蹄聲,已經識趣地靠到路邊。很快地,便見到幾匹馬飛快經過,最前面的騎士穿著樸素的青衣,只有在衣襟和下擺處繡了些花紋,與後頭的騎士相比,身形有些矮小,頭上還戴著頂斗笠,還來不及看清楚,人便過去了。

  馬一路疾行,到了岔路口時,阿寶勒緊韁繩,問道:「走哪邊?」

  帶路的侍衛已經麻木了,機械式地指了指路,然後看到他們王妃一鞭子甩在馬屁股上,那馬又如雲般向前奔去,快速非常。先前他們心裡還有些擔心,跑這麼快萬一摔下馬怎麼辦?很快地發現他們白擔心了,王妃的騎術非常好,好到讓他們奇怪她幾時學的。

  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阿寶坐在馬上,看侍衛去敲門時,突然記起自己遺漏了什麼,問道:「此間是何人別莊?」

  「吏部侍郎文府別莊!」侍衛答道。

  聽到這話,阿寶想起了那位文姑娘,沒想到這般有緣。

  敲了門後,文府別莊的大門很快便開了,別莊裡的門人看到來敲門的侍衛,很快便認出他來,忙將他們請入內,心頭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昨日受傷送過來的到底是什麼人,竟然出動了這麼多侍衛過來。然後再看被侍衛恭敬請下馬來的青衣的男子,斗笠遮住了臉,只在風起時,掀起白紗時,露出潔白的下巴及淡粉色的唇瓣。

  侍衛簇擁著阿寶往文府別莊一處院子行去,那院子外守著穿著便衣的禁衛軍,同樣認出了晉王府的府衛,直接讓他們通行。

  很快便到了目的地,打開門來,一陣藥味撲鼻而來,室內同樣守著幾位侍衛,其中一個侍衛正在煎藥。現在在外頭,侍衛們也不敢冒然用這別莊裡的人,很多事情都是他們親力親為的。

  等見到阿寶拿下頭上的斗笠時,以席遠為首的一干侍衛都有些傻眼了,心裡只有一個想法:王妃怎麼在這裡?

  阿寶環視一眼,問道:「王爺情況如何了?解神醫呢?」相對宮裡的太醫,阿寶還是最信任解神醫。

  「解神醫昨晚一宿沒睡,天亮時配出解藥給王爺服下後,便去睡了。」席遠答道,他的臉色也很糟糕,從昨天到現在,還未瞇過眼,一直守在這兒。

  阿寶聽罷,點點頭,便邁步往裡頭走去,席遠識趣地沒跟上。

  進到內室,阿寶來到床前,看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男人,從來沒有看到他如此蒼白虛弱過,心裡頭難過得想哭。安靜地看了會兒,身體仿若無力般地坐在床前的繡墩上,然後伸手拉了拉他的散落在枕上的頭髮,慢慢地將身體伏下,臉蛋貼著他的臉,感受到他輕淺的呼吸,一顆心才平靜下來。

  「蕭令殊……」她輕輕地喚道,他沒有反應。

  她癡癡地看著他,視線不移動分毫,直到外頭響起了敲門聲,席遠出聲道:「王妃,藥已經煎好了。」

  阿寶挪了下僵硬的身體,起身走到門前,接過席遠呈上來的藥。

  「王妃,王爺昏迷,恐怕不好灌藥,可需要屬下去別莊借個丫鬟過來幫您?」席遠問道,猶豫了下,又道:「聽說這別莊裡還住著文姑娘。」阿寶曾救過文姑娘,這也是席遠全選擇文府別莊的原因。

  「不用了。」

  阿寶將藥放在一旁,又叫侍衛端了濕水過來,親自絞了熱毛巾為昏迷中的人擦臉,摸到他臉上微涼的肌膚,心裡又是一陣難受。

  等藥的溫度變得可以入口後,阿寶拿調羹來餵他,發現他嘴巴緊閉,根本餵不進去,再聽剛才席遠說灌他喝藥的話,眉頭皺起,心裡有些兒惱怒,然後又有些無奈,還有些心疼。若非實在逼不得已,相信席遠也沒這膽子敢灌他。

  阿寶坐在床前,用毛巾將他唇角滑落的藥汁擦去,然後含了口苦到讓她想吐的藥在嘴裡,俯身餵他。餵了幾口後,發現他彷彿有意識地吐藥汁時,阿寶有些欣喜,知道苦,應該有意識的。

  「王爺,王爺……蕭令殊……」

  見沒反應,阿寶又含了口藥,俯首餵他,慢慢地將藥汁哺進他嘴裡。等她直起身,準備再含一口藥汁時,突然發現床上的人眼睛微微睜開了,似乎有些迷茫地看著她。

  「王爺,你醒了?」阿寶驚喜地叫了一聲。

  他的眼睛慢慢地掀起,彷彿努力地睜開眼睛,虛弱的聲音跟著吃力地道:「阿……寶……」

  阿寶應了一聲,抿著唇想笑,又有些想哭,她並不知道蕭令殊此時清醒有多難得,心頭狂喜,身體仍坐在床前,雙目不移他的臉,開口叫門外的人。

  席遠聽到叫喚忙進來,疾步過來時,也發現蕭令殊睜開眼睛了,心頭一震,又一陣風似地跑了出去,拎了個太醫進來,順便踢了個侍衛去將解神醫從床上挖起來。

  等解神醫來後,蕭令殊已經撐不住又閉上眼睛睡去了,解神醫有些不確定地問道:「真的醒了?」

  「醒了!我和席侍衛都瞧見了!」阿寶忙道。

  解神醫這才注意到站在旁邊一身男裝的阿寶,頓時吃驚得眼睛都要瞪出來了,然後被席遠直接扯到了床前,讓他快點看看,醒了是不是就沒事了,不會像他們說的那樣,因不知道何時醒,身體在沉睡中被蛇毒侵蝕,衰弱死去。

  解神醫給蕭令殊把了脈後,又檢查了下,說道:「情況倒是穩定下來了,只是這蛇毒太霸烈,對王爺的身體損害極大,起碼要在床上躺幾個月了。」說罷,又撓了撓頭,也不知道蕭令殊怎麼會突然醒了呢?難道他的意志力堅強到此程度,連這種霸道的蛇毒也能克制?如此倒好,省得最壞的情況發生。

  解神醫和幾位太醫雖然不明白,但仍是因為這情況而鬆了口氣,幾位太醫想著,太好了,晉王醒了,皇上若是問起情況,他們也能答得出來。

  然後眾人又商量著何時回京,商量過後,都決定再留一日,明日一早便回。那些刺客還不知道會不會再來,還是京城裡安全一些,而且若用到什麼藥,宮裡的藥庫裡也有,不用再花時間調過來。既然人醒過來了,也不用再怕什麼。

  阿寶在屋子裡,也聽到他們的討論,將席遠叫了進來,讓他派人去通知別莊裡住著的文姑娘一聲,拜見一下主人。

  席遠領命而去,很快便得到了答覆,知道她來了,文姑娘也不用避閒,親自過來了。

  阿寶出去迎接,文姑娘帶著兩個丫鬟過來,一路走來,婷婷裊裊,如弱柳扶風,文雅嫻靜。

  文姑娘的臉蛋有些紅,見到站在迴廊中迎接她的阿寶時,明顯亂了那種淑女的蓮步,臉蛋更紅了,然後施了個禮,秀氣地道:「見過晉王妃。」

  阿寶過來扶住她,然後發現她的臉蛋更紅了,若無其事的放開了手,笑道:「文姑娘,我家王爺昨日遇刺,冒然打擾,還請見諒。」

  文姑娘偷偷打量她,見她一襲男裝,竟然添了幾分俊朗的氣息,顯得十分俊美,心頭更是小鹿亂跳,臉蛋紅撲撲地道:「沒什麼!王妃也曾救過我一次,王爺遇難,不過是借個地方,並無大礙。」

  兩人到了一處偏廳坐下,便有丫鬟上茶點,然後安靜地退下。

  文姑娘禮貌性地詢問了蕭令殊的傷勢,得知已經醒過來時,鬆了口氣,雙手合十多謝佛祖保佑。等聽到阿寶說他們明日方會離開,今日她也要在此借宿時,文姑娘指著她身邊的一名丫鬟道:「這是我貼心的丫鬟綠柳,就讓她先伺候王妃吧。」

  不害羞的文姑娘還是極靠譜的,安排得極妥貼。她見阿寶一身男裝,想也知道晉王受傷有內-幕,晉王妃應該是掩人耳目過來的,不欲讓人知曉,她也幫著瞞下,別莊裡除了幾個人,其他人並未知曉晉王的身份,怕阿寶這位王妃沒人伺候,方派了貼身丫鬟過來伺候。

  阿寶又是感謝了一翻,文姑娘文靜柔軟地笑著,倒讓她有些不好意思了,想著回京後少不得要備份厚禮去文府。

  又與文姑娘聊了會兒,阿寶方知道她這些天都住在別莊,因為文府出了點兒事情,文夫人將她送到別莊裡住幾天避開,卻不料會這般湊巧遇到這種事情。阿寶心中微動,並未冒然地詢問文府出了什麼事情,這種事情等回京後打聽便知了。

  文姑娘待得不久,很快便離開了,並且告訴阿寶,若是有什麼需要,儘管打發人去尋她。弄得阿寶又是好笑又是感謝,不過是救了她一次,這姑娘倒是放在心上了。

  送走文姑娘後,阿寶回到房裡去看蕭令殊,雖然身體極累,仍是強撐著照顧他,餵他喝藥。特別是餵藥是個大工程,他沒有意識的時候,牙關緊咬,要灌下去才行。而有意識時,感覺到苦味,又會吐藥,讓她累得滿頭大汗。

  又餵了今日的第四次藥後,阿寶身上也沾了藥汁,綠柳貼心地讓人準備了熱水給她沐浴。

  到了晚上,睡了一個下午的席遠過來了,告訴阿寶京裡太子送了消息過來,明日會再撥些禁衛軍過來護送蕭令殊回京,而且今晚可能還會有刺客來刺殺。

  阿寶皺眉,問道:「可查出是何人刺殺王爺?」

  席遠搖頭,遲疑了下,說道:「刺客身上無任何標誌,明顯是有備而來的,倒是那咬傷王爺的綠蛇,解神醫拿去研究了,說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南齊那兒見過這種蛇。」

  聽到「南齊」二字,阿寶馬上雷達全開,與席遠兩人瞪著眼。

  席遠繼續道:「王妃請放心,屬下已經吩咐人聯絡在江南的于飛,讓他去查南齊探查此種蛇了。」若是證據確鑿,大鄴與南齊,終於不用再遵守祖先定下的協議,有借口開戰了。

  阿寶冷笑,她第一反應便覺得定是還留在京裡的南齊太子一行人搞的鬼,覺得以那南齊太子蠢到沒下限的智商,估計做得出來。

  席遠知她在想什麼,事實上,他也在第一時間派人去查南齊太子一行人了。

  兩人各自思忖片刻後,席遠又道:「王妃明日回京,望王妃仍是作此打扮,莫讓人知曉身份。幸好這回王妃是悄悄出京,京外有另一批人要對付王妃!」運氣真好,連他也忍不住讚道。

  阿寶眉頭一跳,看向他,沉聲問道:「何人?」

  「南齊皇帝!」

  阿寶一點也不意外,意外的是席遠他們的情報。

  席遠沒回答她,有些事情並不宜告訴她太多,這些年來,對於南齊那邊的監控從未放鬆過,自然也知道南齊皇帝的異動。特別是知曉了南齊皇帝針對蕭令殊之妻兒下過絕殺令後,席遠打從心裡覺得南齊皇帝真是個變態。

  並未想到她就這麼跑過來了,看到她穿著一身男裝出現時,讓他吃驚極了。而且因為她的到來,讓蕭令殊醒來,也讓他不禁感慨她對蕭令殊的影響有多深。解神醫他們可能不清楚,而他當時就在門外,隨時關注著裡面的情況,自然也看到了阿寶來到後所做的一系列事情,還有她餵藥的過程。

  他相信是因為阿寶的出現及碰觸,才會讓那男人恢復些意識,情況不錯。所以,對於她膽敢跑來,且能瞞得過守在京城外的那些南齊死士,席遠也有些佩服了。大概是沒人會想到大鄴皇朝中典型的大家閨秀的女子,她會這般幹吧。

  第二日,在禁衛軍過來後,昏迷中的蕭令殊被席遠直接抱上了馬車,一行人離開了文家別莊,回到了京城。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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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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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發表於 2016-1-12 17:40:19 |只看該作者
第117章

  秋風乍起,拂過樹稍,發黃的葉子從枝頭落下來,旋轉著掉落到地上。

  清冷的秋風從窗台拂進室內,吹散了室內濃郁的藥味。

  細碎的腳步聲響起,阿寶剛去將窗戶掩上,便看到從外頭跑進來的兩個孩子,已經穿上了秋衣,戴著綴著毛球的帽子,隨著他們的奔跑兩顆小毛球甩來甩去。丫鬟們跟在雙胞胎身後,怕著吵了屋子裡的人,倒不敢再開口叫喚。

  阿寶朝她們擺了擺手,讓她們候在外頭,然後過去將兩個孩子抱起,將他們抱到床前的小凳子上坐著,接過雁回絞的熱毛巾為他們擦臉擦手。

  兩個孩子乖乖地抬頭給她忙活,一雙大眼睛忍不住往床上瞟,小爪子蠢蠢欲動,自以為沒人發現,偷偷地伸出小爪子去摸床上的男人的臉,然後還戳了幾下。

  阿寶抿唇,當作沒看到他們的舉動,直到兒子過份地將身體掛在床沿邊,快要將自己的小臉蛋頂到床上男人的臉上時,方過來將他拎了起來,說道:「糕糕坐好,不准鬧!否則不准留在這裡!」

  聽罷,小傢伙們趕緊將小胖爪放在膝蓋上,表示他們很聽話,不會鬧人的。

  「娘娘,爹爹?」

  阿寶分別摸摸他們的腦袋,溫和地道:「不是告訴你們了麼,爹爹生病了,要多睡幾天才會好,包包和糕糕都不能鬧,不能吵到爹爹歇息,知道麼?」

  兩個孩子似懂非懂地看著她,然後點頭,然後都趴在床上,奶聲奶氣地喚著爹爹,趁著阿寶轉身時,伸出小胖手多戳了幾下。

  阿寶哪裡沒看到,見他們只是摸摸罷了,忍著笑當作沒看到。兩個孩子摸了會兒,皆心滿意足,又趴在床前,姐弟倆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陪著床上的男人說著話,發現男人沒有睜開眼睛理他們,又伸出小爪子去戳他。

  這時,雁聲端著托盤進來,托盤上是一碗散發著濃濃味道的藥汁,雁聲小聲道:「王妃,王爺的藥煎好了。」

  阿寶摸了摸碗沿,還有些熱,便先放著,去將兩個小祖宗哄出去再說。

  回到京城已經好幾天了,回京那天,安置好蕭令殊,阿寶換下了男裝,便火速去田家將兩個孩子接回來。孩子們在夢鄉中被送到田家,醒來時沒見到雙親時,都哭鬧起來,後來還是田老夫人耐著心哄停的,陪了他們一天。所以在阿寶去接他們時,兩個小包子都鼓著腮幫子,嘴裡罵著她「壞」,小手卻將她抱得死緊,彷彿怕她再將他們丟下一樣。

  等回到府裡,再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時,兩個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那種沉重的氣氛,竟然懂事不少,安靜地坐在床前的小墎子上陪著,然後奶聲奶氣地陪床上的男人說話。而他們也不知道打哪裡學的,最愛做的事情便是趁著大人不注意的時候,伸小手去摸床上的男人,見他安安靜靜地躺著,不會睜開眼睛拍開他們的小手,摸得更起勁了,似乎只要多摸一點兒,他就會醒一樣。

  等藥放得可以入口了,阿寶將室內的人都譴到門口邊守著,然後自己拿了個比較高的枕頭墊到他腦袋下,又用老方法餵他喝藥。

  藥餵到一半,彷彿他受不得那苦味一般,終於睜開眼睛,不過依然如這幾天一樣,雙眼無神,下意識地發出囈語:「……阿寶……」

  「王爺,我在呢。」她低聲道,雙眼有些濕潤,用臉頰蹭了蹭他的臉。蛇毒將他的身體損傷極重,使得他的體溫涼涼的,每日只有在她餵他喝藥時,才會睜清醒一會兒,其實人並沒有清醒,仍是神智模糊,下意識地喚她罷了。

  不過解神醫說,這情況已經算好了,再過段時間,他清醒的時間會更多,讓她耐心地等。不過最好每天的藥都讓他喝下,不能浪費。

  他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又閉上眼睛陷入了昏睡。

  阿寶抽了抽鼻子,看他虛弱的樣子,心裡恨不得弄死害得他如此的人。半晌,收拾好情況,繼續將剩下的藥悉數餵下。

  喂完藥後,阿寶讓人進來收拾,然後讓人關了窗阻止外頭的風吹進來,絞了熱毛巾為他擦拭身體,換上乾淨的衣物,又為他的四肢按摩,為他活絡筋骨血脈。

  整整忙活了一個時辰,阿寶才吁了口氣,整個人都累脫了,由著雁回雁聲扶著到外間的榻上歇息會兒。

  「王妃,您的臉色不太好,要不要去歇息會兒?」雁回擔心地道。

  「是啊,王爺若是醒來看到王妃您如此,也會心疼的。」雁聲也勸道。

  阿寶喝了杯羊奶,說道:「等他醒了再說。」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就在兩個雁還想勸時,守院的門房傳話,席遠有事求見。

  阿寶讓他進來,看到席遠的臉色有些凝重,心裡咯登一下。不待她發問,席遠已經開口了。

  「王妃,南齊太子死了。」

  「……」

  阿寶目瞪口呆,這消息也太突然了,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南齊太子終於蠢死了麼?!

  席遠沒理會她的消化不良,繼續稟報道:「今兒一早,有人發現南齊太子死在國賓驛館中他休息的房子裡,南齊的秦將軍不知所蹤,皇上已經發話,讓京兆尹嚴查此事,不能放過真正的兇手。」

  聽到這話,阿寶突然回過味來,怎麼覺得皇帝這話……十分故意呢?

  接下來,席遠又隱晦地向阿寶提了些事情,阿寶聽懂了,並且也明白了席遠要告訴她的意思:南齊太子之死,估計下手之人是齊王!

  回到京城後,蕭令殊遇刺一事並沒有特意隱瞞,京城的人很快便知道晉王巡視皇莊秋收,在京外樹林遇刺一事,且危在旦夕,至今還未恢復清醒。明明是如實將情況匯報,但傳開來後,讓人感覺到情況萬分危急,彷彿晉王下一刻就會沒了呼吸一樣,而且很多人都相信了。

  就在這種時候,齊王這熊孩子上門了。

  他不理會劉管家的阻攔,直接闖到後院,來到蕭令殊的床前,看到不知生死的蕭令殊,齊王暴發了。

  「是誰將五哥害成這樣的?!」齊王大手一抓,便抓中了一路跟隨過來、預防他發瘋的席遠的領子。

  席遠忙道:「屬下不知,此事還在調查中,不過……」

  齊王不耐煩他的吞吞吐吐,直接一腳踹了過去。

  席遠只得將解神醫對那條咬了蕭令殊的毒蛇作了分析,齊王當聽到許是南齊那邊的毒蛇時,冷笑連連,心裡已經認定了這事情絕對是南齊太子幹的,也只有像他那般蠢的人,才會幹這種事情。還待在他國呢,就敢下手去行刺主人,活得不耐煩了。

  齊王得了答案,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事後想來,齊王怎麼能如此順利地通過晉王府府衛的攔截來到後院?分明是席遠欲讓齊王瞧見蕭令殊此時的模樣,好增加說服力,刺激齊王。不過憑著齊王真的能那般順利地刺殺南齊太子?作為南齊的將軍,秦將軍怎麼可能會在自己太子死後恰巧就失蹤了?

  疑點重重。

  想罷,阿寶看了席遠一眼,卻見他依然淡定微笑,一張娃娃臉上笑得真是親切。

  阿寶將屋子裡的丫鬟揮退到門外守著,說道:「席侍衛有什麼要說的便說罷。」

  席遠含笑道:「王爺現在未清醒,府裡少不得要王妃作主。屬下也不願意隱瞞王妃,王爺在昏迷之前,對屬下說過,有什麼事情,須得稟與王妃知,讓王妃拿個主意。」

  阿寶點頭,臉色稍緩。

  「王爺遇刺這事,確實是南齊太子命令的,這也是屬下讓人去查出來的,這是先前從南齊太子所居的屋子裡偷出來的東西。」席遠從袖子拿出一張紙條遞給阿寶。

  阿寶狐疑地接過,等看完上面的東西時,臉色變得有些糟糕,沉聲道:「你要我如何做?」

  「王妃嚴重了,並不需要王妃如何做。」席遠笑道,「只需要以王妃的名義將它送進宮裡給皇上便行。」

  阿寶點頭,叫來劉管家,讓他去處理了。

  *****

  等席遠從正房離開,直接去找常山。

  「南齊的秦將軍現在在何處?他應該沒死吧?」席遠直接問道。

  常山冷冷地道:「如此背主之人,讓他直接死倒是便宜了。他現在應該是趕往南齊的路上,我已經讓人送消息去給于飛,等他回到南齊,直接將他格殺,不會讓他有機會亂說。殺害南齊太子的罪名,他是背定了!」

  他最是看不起這種背主之人,即便秦將軍效忠的人可能是南齊的其他皇子,位既與南齊太子來大鄴,應該保護妥當自己國的太子方是,而不是如此在事情發生時,直接逃了。

  席遠瞇著眼睛,掩飾眼裡的冷光,說道:「還有那位南齊公主,找個空將她的身份揭開吧。免得個嬌滴滴的公主隨便死在外頭太可惜了。」

  想到那位喬裝打扮躲到市井中的南齊公主,常山的臉色又有些黑了,看得席遠有些好笑。

  「好啦,不必理會那麼多,王爺吩咐的咱們都做得差不多了,很快便可以收網了。」說著,又歎了口氣,「希望王爺快點醒吧。」

  ******

  阿寶雖然足不出戶,不過也關注著外頭的事情,很快地,針對蕭令殊遇刺及南齊太子之死,便聽到了十分精彩的版本。

  南齊太子意圖毒殺大鄴皇子,後被識破準備逃離大鄴,卻被隨行的南齊將軍殺害。南齊將軍殺害南齊太子後,直接逃往南齊,打算將之栽贓給大鄴。

  正德帝知道後,大發雷霆,同時也派使者送了國書到南齊去質問南齊皇帝,派這等有異心的皇子和將軍前來大鄴,安的是何心。

  而南齊那邊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事情,被弄得焦頭爛額。

  首先,他們的太子死在了大鄴,原本按劇情設計,他們可以一口咬定這是大鄴人殺害了他們太子,他們可以站在在大義的一方,可誰知反被咬了一口,還被大鄴找到了太子指使刺客暗殺晉王的證據,想抵賴也抵賴不了。於是大鄴皇帝修書一封過來,整個篇幅都是質問,乾脆直接地抽了南齊皇帝一個響亮亮的耳光。

  其次,他們太子在大鄴死了,而且大鄴給的說法是,他們自己國家的秦將軍殺了太子,然後逃逸了,現在下落不明。秦將軍不知所蹤,一直未現身為自己說句話,也像是默認了大鄴的說法。南齊皇帝氣得跳腳,恨不得直接將秦將軍挖出來,讓他去證明自己的清白,順便去咬大鄴一口。

  可惜秦將軍彷彿就像是在人間蒸發了一樣,直到一個月後,有人在南齊與大鄴的邊境中,發現了疑似秦將軍的屍體,並且從他身上搜出了一些秦將軍與南齊幾位皇子的通信,證明了他殺害太子是得幾位皇子們的授意的。南齊皇帝氣得生生吐血,使得南齊又是一團亂。

  最後,大鄴咄咄逼人,讓南齊給個交待,不然大家開打吧。

  除了北蠻不消停外,這些年來大鄴的邊境也算是戰事已穩,且北蠻那兒有鎮北將軍鎮守著,北蠻人如今被打怕了,不敢再輕易南下,倒是讓大鄴騰出些力氣來,可以對付南齊。而且聽說南齊近幾年天災人禍不斷,其領地今年夏季時還鬧了旱災,收成銳減,又因賦稅重,百姓過得苦,使得境內並不安穩。

  如此情況下,就算要開戰,北鄴也不懼,而且北鄴想要收拾南齊統一中原很久了,錯過這個機會就沒了。

  所有人皆知,戰爭不可避免。

  阿寶見識到了什麼叫做栽贓陷害,而且聽說以齊王為首的一干人在朝廷上煽風點火,四處污蔑南齊時,歎為觀止。

  其實很多人心裡有數,南齊太子這回死得真心是冤,估計他也不會想到,就是有人這麼熊,根本沒給他離開的機會,直接派人將他弄死了。而且等他死後,還要利用他的死來噁心一下南齊。

  所有人在心裡默默地給齊王這熊孩子點贊,發現他熊起來時,戰鬥力真是槓槓的,對付敵國真是太好用了,完完全全地將大鄴推到了一個大義的制高點來。

  阿寶也在心裡誇讚了齊王的戰鬥力後,便不再關注了,繼續用心地照顧蕭令殊。

  *****

  賢王妃慢條斯理地捻起一張製作精美的帖子,正準備翻閱時,便聽心腹丫鬟說,她家那三妹妹定親了。

  「定了哪家的公子?」

  「聽說是承恩公府的四少爺。」

  承恩公府的少爺?怎麼不是那個人?

  賢王妃心裡有些疑惑,問道:「是母親為三妹妹定下的?三妹妹可是樂意?」難道這輩子改變了這麼多事,連幾個姐妹的姻緣也改了麼?

  丫鬟抿唇笑起來,有些興災樂禍道:「奴婢聽府裡以前交好的姐妹說,三姑娘自然是不樂意的,這些天一直將自己關著不出門呢。」她今天回武昌公府探望以前的幾個姐妹,坐在一起喫茶聊天,也聽說了武昌公府一些秘密,這不馬上來向主子邀功了。

  這就對了!

  賢王妃心裡暗暗點頭,那丫頭看上的是那種有妻室的男人,是不會嫁給承恩公府的四公子的。

  「還有啊,奴婢好像聽姐妹說,有一回三姑娘鬧得厲害,吵著要去晉王府呢……」丫鬟又有些猶豫地道。

  賢王妃一愣,覺得自己抓住了什麼,問道:「你仔細說說,聽到了什麼?」

  「就是前陣子,晉王遇刺,危在旦夕,三姑娘直接哭著跑到夫人那兒,說要去晉王府瞧瞧,若是晉王有個什麼意外,她也不想活了……」丫鬟說得有些不確定,這事武昌公府是下了禁令的,但對於一些家生子而言,哪裡禁得住?也許不一定會向外人透露,但對於武昌公府的姑娘,就不一定了。

  賢王妃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心裡十分震驚。她沒想到古馨愉沒有像上輩子那樣愛上同個男人,可是仍是愛上了有妻室的男人,而且這個男人還是個鬼見愁,比之上輩子那男人可怕不知多少倍。

  突然,賢王妃忍不住發出低低的笑聲,然後越笑越大,直接趴在炕桌上,笑不可抑。

  她承認自己那位好繼母手段厲害,上輩子為了女兒不做妾,能將小女兒看中的那男人的妻子神不知鬼不覺地除了,最後完成了女兒的心願,讓自己的女兒風風光光地嫁過去成為當正室夫人。可是晉王不是什麼平常官宦之家的男人,晉王妃也不是這般好對付的,她這回要怎麼做個慈母,滿足女兒的心願呢?就算她願意讓女兒委屈作妾,也要看看晉王想不想要個妾。

  賢王妃笑了許久,然後伸手攏了攏髮髻,招來丫鬟,同她耳語幾句,說道:「就按我說的去辦,不必太刻意,讓承恩公的四公子心裡明白就行。」

  丫鬟遲疑了下,說道:「那承恩公的公子會不會遷怒,敗壞三姑娘的名聲?到時連累了王妃怎麼辦?」一個家族的女兒的名聲有損,同樣會連累其他出嫁的姑娘。

  賢王妃眼波微轉,笑道:「他不敢!單是晉王就足夠他三思而行了。」

  等丫鬟離開後,賢王妃端著手中的茶,臉上露出迷人的微笑,上輩子他們過得太舒服了,這輩子誰也別想好過。

  現在才開始呢!

  ******

  深秋過後,天氣開始變冷,很快地京城迎來了第一場初雪。

  「娘娘~~」

  阿寶翻著賬本,聽到歡快的叫聲,抬頭望去,便見穿得像兩顆胖乎乎的球一樣的孩子從外頭滾了進來,後頭的丫鬟亦步亦趨地跟著,就生怕他們一個不小心摔倒了。

  兩個孩子跑進來後,直接撲到她懷裡,眨巴著眼睛,然後都攤開了小手,露出被凍得紅通通的小手,還有小手上的水漬。

  「娘娘,花花~~」

  阿寶奇怪地看著,哪有什麼花?

  倒是小傢伙們似乎也發現花花沒了,都收回手看向手心,小眉頭皺起,又看向窗外,指著外頭的雪說:「花花~~」

  原來是說雪花,阿寶看向照顧他們的丫鬟,丫鬟忙道:「王妃,小主子們剛才過來時看到院子裡的雪,讓奴婢們去接了些雪花,說是要送給您和王爺。」

  知道他們沒有去玩雪,阿寶臉色緩和下來,又聽丫鬟如此說,如何不知道孩子們的孝心,頓時心花怒放,將他們摟到懷裡親了幾口,用熱毛巾給他們擦去小手上的雪水,然後道:「好了,咱們去看你爹爹!」

  「好~~」

  阿寶牽著兒子女兒往內室行去。

  床上的男人依然沉睡著,看起來比以往削瘦了許多,看得阿寶又有些心疼。

  雙胞胎們已經坐到丫鬟搬來的小凳子上,趴在床前奶聲奶氣地叫著爹爹,然後又伸出小爪子偷摸了。原本以為會和以往那樣,怎麼摸這人都不會反應的,誰知就在他們才摸兩下時,床上的男人睜開 眼睛了。

  小傢伙們反應極快,臉上都露出甜得膩死人的笑容,大聲叫道:「爹爹~~」

  阿寶正去拿乾淨的衣物打算稍會給床上的男人換衣服,聽到小傢伙們響亮的叫喚,笑道:「叫這麼大聲做什麼?要吵醒你們爹爹……王爺!!」

  輪到她吃驚了,然後撲了過來。

  竟然在非喝藥的時間醒了,而且也不是以往那種短暫的清醒,眼神看起來極清明,也讓她心跳得極快。

  「王爺,你醒了!」

  阿寶毫不客氣地將小包子們擠到一旁,自己趴到床前,兩個孩子也不甘示弱,一起擠了過來,於是在男人眼裡,母子三人將腦袋湊過來,皆眼巴巴地看著他。

  他感覺自己睡了很長的一覺,一覺醒來後,便見到了心裡最惦念的那個人出現在眼前,驚喜交加地看著他,還有兩個孩子純真的臉。

  「阿寶,我醒了……」他沙啞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道。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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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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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 17:40:34 |只看該作者
第118章

  初雪已降,整個皇宮覆上了一層薄薄的雪,銀裝素裹,更添了幾分冷意。

  太和殿裡,正德帝邊壓抑著咳嗽,邊看著奏折。雖然很多事情已經交由太子處理,但太子不是皇帝,正德帝也不會完全將權利下放給太子,很多事情仍是親力親為。

  這時,一名小太監從外頭匆匆走了進來,滿臉喜色,給皇帝跪安後,說道:「皇上,晉王府傳來消息,晉王殿下醒了。」

  正德帝手微顫,將狼毫筆擱放到筆架上,眼中透著喜氣,不過臉色仍是極平穩,只有聲音裡的喜氣讓人感覺到他的喜悅。

  「幾時醒的?太醫怎麼說?」

  「回皇上,聽晉王府的人說,晉王殿下是今兒申時醒的。太醫們皆說晉王殿下這回算是清醒了,只要人恢復意識,以後身體也會好轉的。」太監心知皇帝想聽好話,便專挑著好的話說。

  果然,皇帝終於喜形於色,心情極好地說了賞。

  等太監退下後,正德帝又咳嗽了幾聲,等他放開明黃色的帕子時,上面有一灘十分刺眼的紅色血跡。正德帝怔怔地看著,唇角還殘留著血痕,更是襯得那張臉枯黃乾瘦。

  「皇上……」大內總管張傑也看到了帕子上的血跡,聲音發顫,「皇上,先去歇會兒吧,保重龍體要緊!」

  聽出他聲音裡的關懷之意,正德帝歎了聲,將染血的帕子交給張傑處理,接過參茶抿了口,說道:「朕如何不想去歇一歇,只是南齊不滅,不能為她報仇,朕心裡就難受得厲害!」

  張傑自然聽出皇帝口中的「她」是誰,當年長孫貴妃之所以決絕地選擇結束自己的命,實在是被逼到了絕望之地,若她不選擇這條路,不管是南齊皇帝,還是大鄴皇帝,都不會留下那孩子的性命。而且就算她活下來,在她的身份暴露以後,她也無法安生地呆在大鄴,南齊皇帝不會讓她安安穩穩地呆在大鄴皇宮中,最後結果仍是難逃一死,不若為自己的孩子拼一條生路。

  所以,正德帝心裡,逼死了長孫貴妃的有三人,他、晉王,還有南齊皇帝。現在他對晉王的心解已解,雖然依然無法正視那兒子,卻也學會關心了。所以,現在滿腔的恨意轉移到了南齊皇帝身上。且收復南齊,統一大鄴也是大鄴每一位皇帝的心願。

  自從大病一場後,正德帝便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現在不過是強撐著罷了。只是他實在不甘心,總想著再多給他一些日子,待他為她報了仇,才能安安心心去見她,到時她也會原諒他的吧……

  正德帝咳嗽了會兒,開始翻看著桌上的秘信,信是潛伏在南齊的探子傳來的,因為南齊太子之死,南齊朝堂上一片亂糟糟的。又因南齊的秦將軍死時被人在其身上發現的那幾封與其他皇子的通信,證實了南齊太子之死與南齊諸位皇子有關,南齊皇帝連番遭受到巨大的打擊,終於撐不住嘔血昏迷。

  正德帝冷笑,只是如此程度就無法承受了?他要長孫尚沚生不如死,以慰阿荊在天之靈!

  *****

  雪紛紛揚揚而下,世界變得蒼白。

  而晉王府裡,卻是一片喜氣。

  蕭令殊懶洋洋地靠著大迎枕,他的臉色依舊蒼白,不過精神好多了,一天中清醒的時間也多了起來,雖然昏睡的時間仍長,但至少不會讓人覺得絕望。

  阿寶帶著兩個拎著食盒的丫鬟進來,先清理了身上沾到的雪,又脫□上的大氅,坐到薰籠裡暖了身子後,方掀簾進了內室。

  發現她進來時,床上的男人望了過來,目光鎖著她的身影。

  對上他的目光,阿寶不禁滿心歡喜,眼睛佈滿了笑意,俏生生地站在那兒,美好得如一副畫,也讓他眼裡佈滿了溫情的暖意。

  阿寶走過來,伸手摸了摸床前兩個孩子的腦袋,說道:「包包、糕糕,你們是不是不乖,又來吵你們爹爹歇息啦?」

  「不!」

  「沒!」

  兩個孩子急忙搖頭,然後臉蛋鼓鼓地瞪著壞娘親,怎麼總是說他們不乖呢?他們明明很乖,都沒有用小手偷摸哩。

  阿寶噴笑,坐到床前的繡墩上,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臉,那微涼的觸感讓她眉尖微皺,若無其事地放開,接過丫鬟呈上來的煮得稠稠的肉糜粥,說道:「王爺醒了正好,吃些東西,待會也好吃藥。」

  聽到「吃藥」二字,蕭令殊臉色有些僵硬,板著臉看她。阿寶的心情很好,依然是笑瞇瞇的,整個人洋溢著一種歡喜的氣息,自然也無視了他的視線。

  蕭令殊雖然醒了,但身體仍是十分虛弱,無法下床,解神醫說,這得慢慢調理,過了幾個月就好了。咬傷蕭令殊的蛇是南齊皇室用南齊的山林中特有的毒花毒草餵養的,混合了無數種毒,蕭令殊能保住一條命,還是當時及時服下瞭解神醫以前配給他的解毒丸克制了蛇毒,所以不能強求太多。

  細心地餵他吃了小碗粥後,見他實在吃不下了,阿寶也不強求,用帕子為他擦拭唇角後,端了些水餵他。

  正好,藥也煎好了,雁回端著托盤進來,上面放著一碗藥。

  阿寶發現他的臉色就變了,雖然仍是面無表情,不過眼神有些沉凝,明晃晃地表達了對那碗藥汁的厭惡之情。能不厭惡麼,喜歡吃甜食的人,自然是討厭這種苦味了,偏偏解神醫開的這些藥,也不知道為何比平常的藥還有苦,味道又怪,不說他,連一直餵他喝藥的阿寶也忍不住想吐出來。當初能忍受,還是滿腔的傷心難過讓她忽略了。

  所以,現在他清醒了,自然不用她用非常手段喝他了,心情真好~~

  她的心情好,蕭令殊的心情不太好,在阿寶端著藥吹涼時,只是安安靜靜地看著她。

  「王爺,該吃藥了,兩個孩子還在看著呢。」阿寶嗔了一聲。

  蕭令殊目光微轉,便見到趴在床前正眨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眼地瞅著他的兩個孩子,然後慢吞吞地看著她,視線定在了她唇上。

  阿寶發現他的視線時,頓時有些發窘,同時又有些驚訝,她一直以為他當時神智不清醒,應該不會知道她是如何餵他喝藥的,可現在看來,難道當時他是有意識的?

  「本王自是記得!」蕭令殊一本正經地道。

  阿寶臉上微微一紅,不過臉皮也已經練厚了,笑道:「王爺當初可是嚇死我了,一直餵不進藥,所以只好出此下策了。現在王爺醒了,我心裡也安心了。王爺,喝藥吧,不然等藥涼了味道就不好了。」

  發現她真的不會再「親口」餵他時,男人的眼神十分失望,失望到阿寶都不忍與他對視,將藥碗端到他唇前,直到他皺著眉喝完,忙拿了蜜餞讓他含著。

  雁回雁聲進來收拾了一翻,然後又端來了水給蕭令殊漱口。

  等丫鬟們都下去後,阿寶看了下他的臉色,柔聲道:「王爺累了便躺下歇息會兒吧。」

  蕭令殊盯著她的臉,發現上面也滿是疲憊,伸出指腹摸了下她眼下的痕跡,說道:「你也上來睡會。」

  阿寶應了一聲,還沒行動呢,兩個小傢伙早已經蹬掉了腳上的小鞋子,利索地爬上床,然後一左一右地窩到了蕭令殊身邊,小身子拱在被窩裡,露出半張小臉,眨巴著眼睛看她。

  「娘娘,和爹爹,睡~~」

  阿寶看得好笑,不過仍是伴裝不悅道:「要在這裡睡也行,不准尿床!不然要打屁屁的!」

  兩個孩子已經明白尿床不是什麼好事,都鼓起臉瞪她,「不尿!娘娘壞!」

  「喲,我哪裡壞了?不過是讓你們不準備尿床罷了,就說我壞!」阿寶分別捏了下他們的小臉蛋,邊說著邊扶著蕭令殊躺下,自己也脫了外衣爬到床上去,然後將睡在外頭的女兒抱到裡面,她窩到最裡面的位置,將兩個孩子放在中間。

  輪到男人有些不滿意,似乎沒想到她還將兩個孩子弄到中間來擋路。

  阿寶乾笑了下,湊過去親了下他溫涼的臉作安撫,然後拍拍孩子們的小胸口,說道:「好啦,一起睡吧。」

  兩個孩子聽話地閉上眼睛了,不一會兒便睡去。

  阿寶雖然有些累,但卻不打算睡,待孩子們睡著後,又坐起身來,看著床上男人熟睡的臉,伸手摸了摸他冰冷的肌膚,心裡頭又是一陣難過,甚至恨恨地想著,讓南齊太子死得太容易了,應該將他千刀千刮,滿清十大酷刑輪流伺候才對。

  雪仍在下,院子裡漸漸地堆了積雪,外面的天空也是一片灰濛濛的。

  阿寶小心地起身,剛穿妥了衣物,便聽下人來報,太子和齊王過來了,少不得又要去迎接。

  太子和齊王是特地過來探望蕭令殊的,可惜他們來的幾次都很不湊巧,錯過了蕭令殊清醒的時間。前天蕭令殊醒時兩人皆匆匆忙忙地過來探望,結果蕭令殊才清醒一會兒,喝了藥又睡下了,讓他們白跑一趟,昨天和今天仍是錯過了時機。

  太子笑道;「孤來看看五皇弟,若是他睡著了,便不用叫起了,省得擾了他休養。」

  齊王卻有些可惜,「我還想和五哥說說說話哩。」

  太子看了他一眼,心知他要說的是什麼,心裡有種想撫額的衝動,覺得這輩子,這個弟弟估計就是這副德行了,引導得好,也是個重型殺傷性武器,沒看到南齊皇帝都被他一時衝動做下的事情氣得吐血麼?若沒有齊王的衝動派人暗殺南齊太子,他們也不會將計就計,南齊皇帝也不會在內外交困下,生生氣得吐血。所以熊孩子的傷殺力是無窮的。

  兩人皆進了屋子裡去探望了睡著的蕭令殊,看到躺在床裡面的兩個孩子時,不禁有些失笑。

  「他們怎麼跑來了?」齊王有些感興趣地道,父子仨個靠著睡在一起,睡顏是出奇的相似。

  阿寶解釋道:「這些天來他們天天都跑過來守著,今兒見王爺要睡下了,不肯走,說要陪他們爹爹一起睡。」

  「他們是孝順的。」太子含笑說了句。

  見蕭令殊呼吸平穩,太子和齊王不欲打擾,也並沒有多呆,很快便告辭了。

  送走了兩人後,阿寶見沒其他事情,便又去半夏閣找解神醫,繼續去折磨起解神醫來了。

  ******

  聽聞蕭令殊清醒後,倒是很多人送了禮過來祝賀,這些都是看在皇帝的面子上,正德帝因為蕭令殊的遇刺一事勃然大怒,也讓眾人意識到皇帝不若傳聞中那般討厭此子,自然要表一下心意了。不過也知道蕭令殊要安靜休養,倒是沒有人過來打擾,過府來的都是和晉王府關係密切的,由阿寶親自招待。

  今日阿寶接到了文侍郎府的帖子,聽說文夫人攜女兒前來拜訪,阿寶忙讓人將她們請進來,待自己穿戴好,便出去見客。

  見到她,文夫人忙攜著女兒起身。

  阿寶扶住正要行禮的文夫人,說道:「夫人不必行此大禮,坐罷。」說著,便又笑看著文靜的文姑娘,笑道:「許久不見,文姑娘看著又標緻許多了。」

  文夫人也同樣看了眼女兒,見她臉蛋微紅,羞澀地低下頭去,笑道:「上回多虧了王妃。王妃百忙中還要使人抽空過來,讓妾身真不知如何感激才好。」說到最後,文夫人一臉感激。

  阿寶也笑道:「文夫人言重了,我與文姑娘也算是有緣,她也是個可人疼的姑娘,自然不能看著她受苦。」說罷,目光微轉,又道:「文老夫人如今怎麼樣了?」

  文夫人的笑容微淡,說道:「老夫人身子骨好著,勞煩王妃關心,她會保重好身子的。」

  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文夫人在家裡雖然也是個能說會道的人物,但若是對上文老夫人,那也只能避其鋒芒了,加之文侍郎又是個孝順的,甚至是有些盲目孝順,文老夫人在府裡那可真是個說一不二的人物。

  文老夫人育有二子一女,最疼的是唯一的女兒,女兒隨丈夫到外地上任,年前隨夫婿述職回京。文姑姑的夫家姓劉,回到京城以後,時常帶著唯一的兒子回娘家,想與娘家打好關係,也讓兄長拉拔一下兒子。

  前陣子,文老夫人欲將嫡孫女文姑娘許給疼愛的外孫,偏偏這個外孫是個被文姑姑寵壞了的,吃喝嫖賭樣樣在行,文夫人如何願意將女兒嫁給這樣的人?這婚事也是文姑姑提起來的,劉表哥有一回來文家玩,看到花園裡玩耍的幾位表妹,一眼便相中了文姑娘,死活鬧著要娶她。

  表兄妹之間的關係是最親近的,若是瞧對眼了,結成親事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偏偏那位劉表哥今天鬧著要娶文姑娘,信誓旦旦會對表妹好的,轉眼卻又跑到青樓去給個窯姐兒贖身帶回家裡。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缺少了根筋,竟然大搖大擺帶著那窯姐兒來到文家,到文姑娘面前,說這是文姑娘以後的妹妹,讓文姑娘好好待她,照顧好她,兩人要好好相處之類的。

  文夫人聽到這事時,只覺得一股熱血沖腦,讓她眼睛都紅了,也不管文老夫人在旁叫囂要護著劉表哥,直接讓家丁將那位表哥丟了出去,然後迅速地將女兒送去了別莊,在家裡開始和老夫人及小姑子打擂台,堅決不肯將女兒嫁給外甥。

  不過文夫人再硬氣,卻敗在了豬隊友的丈夫手中。文侍郎其他的都不錯,卻是個愚孝的,母親在他面前捧著心裝暈倒,就將他嚇住了,滿口答應會將女兒許給外甥,將文夫人氣得夠嗆。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一家之主對於兒女的婚事有絕對的決定權,文夫人再焦心再反對也沒用。

  正巧這時,阿寶知道了這事情,讓人備了份厚禮親自去了文侍郎府,表達了對文姑娘的喜愛及救命之恩。有晉王妃撐腰,輪到文夫人抖起來了,稍加利用,也能壓得住老夫人,文老夫人再橫也橫不到府外。文侍郎此時正幫太子做事,自然也不願意因為兒女親事得罪了晉王府,這樁親事便作罷,文姑姑就算想為兒子爭取一下,也要掂量一下丈夫的前程,晉王府權力是不大,沒法將手伸那麼遠,但別忘記了還有太子呢,和未來的儲君對著幹那簡直是蠢死了。

  或許這事阿寶只是讓人露個臉,但對於文夫人說來,是拯救了她女兒一生的事情,如何不教她感激涕零,見阿寶也是個親切的,自然樂意與阿寶相交。

  又說了會兒話,文夫人帶著文姑娘離開了。文夫人知道,自己與晉王妃交好有利無害,眼瞅著皇帝身體越發的不行,太子登基是遲早的事情,晉王又是太子一手培養出來的左右手,太子上位後,少不了晉王的好處。有晉王妃這尊大神在,只要她表示出一些對她女兒的好感,女兒以後也能尋門好親事,文老夫人就算想要插手孫女的親事,也要掂量一下。

  如此一想,文夫人對與晉王府的交往上更細心了,往來的禮節也備得更仔細。

  *****

  送走了文夫人後,阿寶回到正房,剛掀簾子進房裡,便聽到了雙胞胎的歡笑聲,等她轉入內室,便看到兩隻小包子像猴子一樣在床上蹦跳著,鬧著床上已經清醒的男人。

  阿寶板起臉,出聲道:「包包,糕糕,你們在做什麼?」

  正窩在床上男人懷裡的兩個孩子頓時僵硬了,他們怯怯地看過來,軟綿綿地叫了聲「娘娘」。

  蕭令殊倚坐在床上,一隻手還抱著隻小包子,另一隻正壓在他身上玩耍著,可能是陪孩子們玩耍了陣,蒼白的臉蛋是浮現了些紅暈,額角泌出了些汗漬。

  「你們做什麼壞事啦?都坐好,不要鬧人!」

  見阿寶板著臉,雙胞胎們忙將小身子往他們爹那兒縮去,蕭令殊也伸手將他們抱住,拉了被子蓋住他們。

  阿寶瞪眼,叫道:「王爺!」

  見她瞪眼,男人又默默地掀開被子,默默地將雙胞胎推了出去。

  雙胞胎:=O=!!爹爹太壞了,竟然將他們推出去……

  阿寶看雙胞胎一副備受打擊的模樣,心裡憋著笑,將他們抱下了床,讓他們自個穿上鞋子,點了點他們的小鼻子,說道:「你們爹爹現在身體還沒恢復健康,不能在他身上亂跳壓到他,知道麼?」

  小傢伙們都懵懵地點頭,十分無辜地說:「親親爹爹?」

  「親親可以!」阿寶很嚴肅地點頭。

  得了允許,雙胞胎站在床踏上,掂起小腳,攀著床沿去親吻床上的男人的臉頰。

  阿寶看得直歎氣,小孩子越長大越調皮,偏偏某個男人似乎並不懂怎麼教孩子,除了教他們讀書習字,那就是陪他們玩,簡直是放縱了他們。所以,某些方面,她還是少不得多費心。

  晚上,將兩個孩子哄睡了,阿寶才打著哈欠回房,看到雁回又端了碗藥過來,便知道又到某位王爺苦逼的喝藥時間了。

  連在昏迷中嘗到那種苦味都會吐的人,可想而知多不喜歡喝藥了,阿寶每次見他擰著個眉頭勉強喝下時,都會有一種暴笑的衝動。

  等伺候了他喝藥後,阿寶見他眉頭擰得死緊,忍不住道:「王爺,良藥苦口。」所以別再擺這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了,會讓她心軟的。

  蕭令殊看了她一眼,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懷裡,俯首堵住她的唇,將嘴裡那種苦澀怪異的味道傳遞給她。

  好像解神醫開的藥味道又變得可怕了……阿寶模模糊糊地想著。

  等結束了一吻後,他嘴裡的可怕味道已經沖淡了,眉稍放鬆,看了她一眼,頗為滿意地躺下,想著下回不用吃蜜餞了,就用這種方法去去可怕的藥味。

  阿寶:=口=!她被當成解藥味的清潔劑了麼?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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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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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 17:40:47 |只看該作者
第119章

  轉眼進入了十一月中旬,天氣也越發的冷了,一片冰天雪地,彷彿呵出一口都都要結冰一樣。

  窩在溫暖的炕上,阿寶翻著雁回捧過來的帖子,然後拿出一張寧王府送來的帖子,上面的字跡寫得中規中矩,一看便知找人代筆的。帖子裡的意思,是請她去喝寧王府三姑娘的滿月酒呢。

  先前蕭令殊昏迷不醒,阿寶一心照顧他,倒沒有心思管其他,聽到寧王妃這胎又生了個閨女,也沒什麼心思想其他,只讓人按規矩送了份賀禮過去。現在看到這帖子,倒是有閒心了,她自認與寧王妃沒什麼大仇,阿寶倒是沒有嘲笑她又生了個女兒,況且生男生女又不是由女人決定的。

  當然,比起心放得寬的阿寶,那些知道寧王妃多想要生個兒子的人就不那麼厚道了,暗地裡還不知道怎麼嘲笑,這下子寧王府又有得鬧了。

  想到寧王妃對自己莫名不待見,估計不會想要見到自己的。阿寶將帖子放下,以照顧生病的蕭令殊為由,親自寫了道歉函過去,附帶豐厚的禮,她人就不過去了。

  阿寶這選擇是對的,那天寧王妃沒見到阿寶,還真是莫名地鬆了口氣,然後心裡又有些氣憤,覺得阿寶一定是因為她生了女兒,才不給面子來的。至於照顧生病的晉王什麼的,不過是借口罷了。

  當然,她生氣她的,砸了屋子阿寶也不會知道,很快便將此事放下了,繼續窩在家裡照顧丈夫、教養兩個孩子。

  躺了半個月,蕭令殊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不過身子還虛,走動得不多,外頭又冷,阿寶只允許他在室內活動,其他時候還是看著他多休息,不能讓他逞強。

  某位王爺清醒了,一日比一日精神後,又開始搞陰謀詭計了。

  席遠是最振奮的,幾乎每天都要送些文件過來,然後當著阿寶的面,將江南一帶至南齊一帶的信息都稟與蕭令殊,甚至當著她的面,評論南齊幾位皇子上位的可能性,還有明年大鄴對南齊出兵南征的可能性,屆時南徵人選又是誰。

  京裡的幾位王爺也在暗搓搓地計劃著若大鄴要南征,都想舉薦他們的人,既能奪取戰功,又能發展勢力,其中以賢王為首的幾位王爺暗動作不斷,太子也不動聲色安排。齊王這廝自打弄死了南齊太子,彷彿又有了禍害的目標,時常在朝堂上興風作浪,處處針對南齊之事,推波助瀾,彷彿恨不得大鄴馬上就派兵南征,將南齊滅了,一統中原……

  阿寶由原來的沉默到最後默默聽入耳裡了,然後每次掐著時間點,一看席遠所待的時間超過了,就會板著臉將他轟走,然後再板著臉押著某位王爺去休息,解神醫交待了,他現在身體不好,讓他別太費神。

  一看到她板著臉,連眼神都是冷的,蕭令殊默默看了她一會兒,十分聽話地被她扶回房裡歇息了,其他丫鬟見狀,默默地在心裡肯定了王府裡最大的Boss其實是王妃才對。

  阿寶其實也沒想到他會這麼聽話,等冷著臉伺候他躺下後,她默默地走到外間,然後猛地一頭紮到鋪著毛茸茸的虎皮氈的炕上,臉蛋都激動得紅了,手指有些不爭氣地發顫著。就算膽子被男人養得挺大的,但她與他相處時,是隨意親暱的多,卻從來不會同他撒潑置氣,唯一一次被他氣得狠了,也只是咬他幾口洩憤。這是頭一回置氣呢,沒想到效果這般好。

  阿寶激動了會後,聽到裡頭男人叫她的聲音,哎了一聲,爬起身來,喚了丫鬟進來,讓她去茶水間裡將一壺熱水拎過來,阿寶接過茶壺拎進室內,倒了杯溫水過去餵他喝下。

  蕭令殊躺在床上,還沒有睡著,只是默默地看著她,發現她臉色恢復平常的軟和,方拉著她的手,閉上眼睛。

  阿寶被他弄得又是一愣,然後忍不住揚唇笑了笑,湊過去在他淡色的唇上親了下,又廝磨了會兒,直到那唇色變紅了,眼睛彎成了月芽。果然等她直起身來後,便看到他睜開了眼睛,同樣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還有微紅的唇瓣。

  「王爺……」

  她軟軟地喚了一聲,然後將臉貼在他胸膛上。過了今年,他們就成親快四年了,除了他曾經辦差離京的一年,他們極少離別,從嘗試到適應到習慣,將婚姻一點一點地經營起來,孩子也快要三歲了,感覺有些老夫老妻了,以後日子會這般平淡下去,可是偶爾發生的事情,會讓她發覺她比想像中更在乎他,更會因為他的痛而痛。

  蕭令殊慢慢地摩挲她的背,然後將她拉到床上,鎖到懷裡,讓她陪他一起睡。

  阿寶笑盈盈地說了聲好,抱著他的腰,整個人都縮在他懷裡,溫暖的手摸進他的衣襟間,摸到他微涼的肌膚時,心裡又忍不住難過。以往冬天,他全身上下都是熱烘烘的,讓她當成天然暖爐,可現下他的體溫還沒她高呢,反而她成了他的暖爐了,再伸腳過去蹭他的腿,果然也涼涼的,就算被窩被暖爐薰暖過,對他而言意義並不大。

  「王爺,你冷不冷?」

  「不冷!」

  阿寶扁了下嘴,覺得他又在逞強——或者很誠實,在他心裡,並不覺得這種冷意難以忍受的。想到席遠透露的,他曾經受過幾次嚴重的傷,數次在生死邊緣徘徊,這條命不知從閻王那裡搶回了多少次時,心裡堵得厲害。

  「別亂想,我會好的!」他手指捏了捏她的耳廓,輕聲說道。

  阿寶低低地應了一聲,然後又蹭了下他的胸膛,咕噥道:「王爺你身上好冷,一點都不暖和。」

  他僵硬了下,又道:「以後會暖的!」

  「哦……」

  這聲「哦……」真是太富含想像力,同時也太容易讓人想歪了。剛才還跟席遠搞陰謀詭計的男人現在十分糾結地想著,難道她嫌棄他不夠暖和?他知道她是怕冷怕熱的體質,太冷不行太熱不行,最喜歡的是微煦的春日和秋日時節,夏天熱時會直接將他踢走,直到他沖了冷水澡回來,冬天冷時會緊緊地巴著他。

  睡意上來了,阿寶打了個哈欠,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便睡下了,完全不知道某個男人因為她無心之舉而糾結。

  第二天,雪停了。

  解神醫一大早地就拎著他的藥箱過來了,跟著他的還有個男孩,同樣也幫著拎了個比較小的藥箱。阿寶定睛看去,發現竟是幸啟明。

  解神醫解釋道:「這孩子頗有學醫的天份,他想學,我便帶著了,讓他白日過府來學些東西。」幸家姐弟居住的巷子離王府只有幾條街,走上兩刻鐘就到王府的一處後門,距離不遠,每日來回也不辛苦。

  聽他解釋,阿寶也想起了前些日子解神醫同她提了這事,讓門房通融一二。不過若是幸啟明真的有天份,學好了以後造福的也是百姓,阿寶自是不會阻止,解神醫想教就教唄。

  在解神醫為蕭令殊搭脈時,雙胞胎也醒了,穿成了小毛球一樣被丫鬟們抱了過來。

  「娘娘~~」

  軟糯糯的聲音,睡眼朦朧的模樣,阿寶臉上露出笑容,親了下小傢伙們的小臉蛋。正在這時,阿寶發現一道視線,轉眼一瞧,便見是幸啟明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盯著她,雖不知道他看什麼,阿寶仍是朝他善意一笑,然後看到像狼崽子一樣凶狠的男孩眼眶微紅,低下了頭去。

  阿寶有些愣,等發現他時不時地偷瞄著兩個孩子,突然有些明悟,他大概是想起死去的娘親了吧。

  想到了幸家姐弟的處鏡,阿寶又看了眼解神醫,心裡琢磨著,若是幸啟明真堪稱大用,又有心向學,王府也不吝嗇那點兒銀子,可以培養他成才。也不需要他賣身給王府,而是覺得這時代醫療體系落後,有個技術高明的大夫,也算是給自己的生命多留條保障。且解神醫也需要個傳人。

  心思千回百轉間,解神醫已經為蕭令殊搭脈完了,說道:「王爺身子大好,不過仍是太虛,得養上半年時間,慢慢來,會好的。」

  蕭令殊用手指敲著桌面,說道:「半年時間太長。」

  解神醫一聽便來氣了,手中捏著支筆快要將之折了,怒道:「王爺莫以為自己是鐵打的身子不成?打從我認識你以來,你已經是第五次從鬼門關撿條命回來了。說句狂妄話,若非有在下,王爺還不知道是如何的處境呢?所以別想要逞強,不管你想要做什麼,都一步步地來,將身子養好再說!!」

  爆發的解神醫極有氣勢,莫說蕭令殊,連周圍的人也嚇了一跳,連幸啟明都忍不住多瞧了他兩眼,大抵是沒想到一直好脾氣地授他醫術的男人原來脾氣也這般大的。

  沒辦法,解神醫是個聖父心腸的男人,遇到不愛惜自己身體的人,這脾氣就上來了,根本不管你是誰。也因為這種率直衝動脾氣,一個不小心就會得罪人,這也是他為何不接受皇帝的賜封,進宮當太醫的原因。至於他敢對著蕭令殊爆發,也因為蕭令殊除了將他坑得極慘外,這位王爺也是個懶得理人的,只要沒惹著他,你在他面前吠,還懶得看你一眼呢。

  解神醫刷刷幾下在空白紙上寫下了方子,召來小廝去藥房抓藥去了,然後又笑瞇瞇地來到雙胞胎面前,開始給他們請脈。

  雙胞胎被養到兩歲半了,平時看著也活蹦亂跳,阿寶又照顧得好,沒病沒痛的,就算甜糕先天不足,現下和姐姐站在一起,除了沒有姐姐的圓胖,看著也差不了多少。

  解神醫給他們把了脈後,摸摸他們的小腦袋,誇獎道:「都是好孩子!」

  「好孩子」的意思就是身子很健康,這是解神醫誇獎小孩子身子健康的用詞,雙胞胎聽罷,都挺起小胸膛,一副他們是好孩子的模樣。

  等解神醫離開後,阿寶瞅了眼某位王爺,然後帶孩子們去用早膳時,伸手拉了下他的手,軟聲道:「王爺若有什麼事情,也須得將身子養好再說。俗話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沒有好的身體,哪有精力做事?」

  其實阿寶正以為這男人暗搓搓地打算顛覆南齊,所以才會心急著想要將身體調理好,準備大幹一場。

  完全誤會了!

  蕭令殊看了她一眼,出聲道:「不是!」

  「嗯?」

  他卻不肯解釋了,同兩個孩子去用早膳,留下阿寶在糾結著他的話,然後不知道哪根神筋接通了,竟然隱隱猜測到了原因,頓時囧了。

  王爺你腫麼又開始賣蠢了?如此蠢萌真的好麼?

  *****

  進入了臘月,天氣越發的冷了,阿寶整天懶洋洋地窩屋子裡,只有偶爾心血來潮時,才會出去賞下雪,或者讓人直接在院子裡堆了兩個雪人欣賞。

  至於她自己為何不發揮一下童趣親自堆一個,看了眼坐在下首中的兩個小包子,覺得還是算了,免得他們有樣學樣,也跟著去玩雪。

  女兒本性是天真活潑的,但架不住小萌蘿莉愛學大人,某些時候學著她爹板著臉,那氣勢真不錯,只是配上那矮冬瓜一樣的身材,還有嬰兒肥的臉,大打折扣,只會讓人想發笑。

  至於兒子,那真是活潑過頭了,一個靈活的小腦袋瓜子,配上小孩子無窮的精力,真是會折騰人。而且他不怕他爹那種面癱臉,不僅敢湊過去,還敢伸小爪子去戳,每次都差點玩脫了,最後要她當惡人。

  人家是嚴父慈母,她家裡的情況是慈父嚴母?好像又不怎麼正確,嚴父該嚴的時候不嚴,該慈的時候也不慈,鬧得她只能在旁像補丁一樣查漏補缺,關鍵時候她頂上作個「壞娘親」。

  想罷,阿寶合上賬本,然後敏銳地發現兩個孩子已經機靈地看過來了。

  阿寶俯視他們:「你們要做什麼?」

  甜糕萌萌地眨著眼睛,「娘娘,花花,好~~」小手指著外面滿院子的白雪。

  包包懵懵地看著阿寶,然後被弟弟在背後捅了下腰,慢吞吞地道:「去玩~~」

  「不准!」阿寶毫不客氣地鎮壓了,「你們還小,不能玩雪,會生病的,像你們爹爹一樣生病!」手一指,便指到了旁邊披著溫暖的大衣,挨坐在暖炕一旁、正在看書的男人。

  男人發現母子仨都看著他,放下手中的書卷,見雙胞胎萌萌地看著他,而一旁的老婆凶光畢露警告地看著他,怎麼看都是雙胞胎可愛一點兒。只是,遇到生氣的阿寶他也得避讓,輕咳了聲道:「聽話!」

  雙胞胎懨了。

  阿寶以勝利之姿又俯睨了眼兩個小豆丁,在丫鬟進來請示今日的午膳菜單時,便起身去安排了。

  雙胞胎雙眼眨巴眨巴地目送著阿寶走出門,乖乖地坐著,直到沒聽到聲音,小手頓時揮了起來,馬上原型畢露,踢了小鞋子,吭哧吭哧地往炕上爬,一把撲到了男人懷裡,將自己泛著奶香味的小身子掛到他身上。

  「爹爹~~」

  「爹爹~~」

  蕭令殊伸手托住在他懷裡擰麻花的兒子的小屁股,一邊手還要扶住另一隻掛他肩膀上的小包子的小身子,兩隻在他身上擰起麻花來,擰到他終於出聲:「什麼事?」

  「爹爹,去嘛~~」小手指著外頭的方向。

  「阿寶會生氣!」

  「娘娘,不氣~」甜糕小朋友急急地道。

  蕭令殊看他們一會兒,然後披衣起身,小傢伙們頓時眉開眼笑,一人一邊小爪子抓著他一根手指,歡快地往屋外行去。

  屋裡伺候的丫鬟們見狀,紛紛低下頭,然後默默地去拿了衣服給兩個孩子套上,也不開口勸阻什麼。

  剛掀了簾子,一股冷氣從外頭撲進來,打散了些許室內暖融融的熱氣,讓兩個孩子迎面打了個哆嗦,一個沒忍住,小鼻子就打了個噴嚏。

  蕭令殊腳步一頓,正準備將他們拎回去後,一道怒吼聲已經響起了:「你們要去哪裡?」

  然後是登登登的腳步聲傳來,看著氣勢洶洶地走過來的女人,雙胞胎頓時往男人身後縮去,誰知又被人推了出來,直接擺到了生氣的娘親面前。

  「他們鬧著要出去玩!」蕭令殊淡淡地說,將自己撇開了。

  阿寶瞪向兩個小搗蛋。

  雙胞胎:=O=!!爹爹好壞,又將他們推出來了……

  最後少不得又要拎回房裡進行再教育,蕭令殊慢悠悠地跟在後頭,雙手負在身後,看著兩個孩子依依不捨地看著院子裡的兩個雪人,還有那蔫頭蔫腦的模樣,手指在袖子裡捏了捏。

  挺好玩的。

  *****

  進入臘月後,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便到過年了。

  眼瞅著新年就要到來,甭管這一年過得怎麼樣,家家戶戶仍是開始著手準備著過年,怎麼熱鬧怎麼來,哪管朝堂上因為南齊的事情討論不休。

  阿寶也忙著準備年禮,這一忙便忙到年底,其間還要看顧生病的丈夫,教養調皮搗蛋的孩子,大冬天的,差點肝火上升,還讓人去解神醫那兒抓兩服去火的藥,直到年末,終於可以歇口氣。

  然後又到了除夕宮宴。

  阿寶包裹款款,直接打包丈夫孩子一起進宮與宴。

  算算自己嫁過來的幾年時間,每年的除夕宮宴都要發生點什麼意外,阿寶覺得這除夕宮宴都可以稱為驚魂宴了。至於今年,阿寶由衷地希望,今年除夕宮宴平平淡淡的,甭要出什麼狀況了,大過年嘛,不是熱熱鬧鬧才好麼。

  如此想著,便又聽到了一聲響亮的「五哥」的叫喚聲音。

  阿寶和蕭令殊望去,便見到齊王小心翼翼地扶著挺著肚子的金璟琋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長了張嫩嫩的娃娃臉的原因,就算懷有身孕,感覺還是像個未成年的小姑娘,又讓阿寶覺得齊王這廝啃了幼女的感覺。

  齊王動作很小心,但嗓門可不小,這一叫喚,很多視線都過來了,不過看到是這位,馬上又移開了視線。

  等他們就坐後,齊王沒了負擔,馬上跑過來抱起雙胞胎拋了下高高,對蕭令殊笑得沒心沒肺的,說道:「五哥看著氣色不錯,身子大好了罷?哎,五哥啥時候咱們兄弟倆一起去將南齊滅了吧,省得他們嘰嘰歪歪的,盡會打嘴炮……」

  「……」

  附近恰好聽到這話的人默然,想著這幾個月,齊王在朝堂上的表現,不禁有些蛋疼。以前只覺得這是隻脫肛的野馬,至少還有皇帝這根繩子拴著,現在覺得這頭野馬已經沒有繩子可以拴了,不知放到南邊去,是不是南齊都要被他玩脫了。

  想罷,眾人目光微閃,雖然眾人心裡覺得南征的可能性極大,但皇帝一直不鬆口,南齊那邊也在著手準備,眾人也只能按捺著,能這般大咧咧地嚷出來的,也只有齊王了。若真的要南征,可有得熱鬧了。

  很快地,帝后相攜出現,宮宴開始。

  當然,這幾年的除夕宮宴彷彿受了什麼詛咒一樣,不出點兒事情太不正常了。有些人也覺得邪門兒,不過一些好事者也不知道是不是覺得平淡的日子過得太無聊了,希望除夕宮宴出點兒事情來娛樂一下。

  這不,馬上就出事情了,不過是喜事,太監匆匆忙忙地進來,滿臉笑容地稟報。

  五公主懷孕了!

  正德帝正在喝酒,當場就嗆到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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