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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將容小滿劫走的黑衣人,的確是魏金枝派去的。
自從她被黑狗追落牡丹湖、生重病,成為整個京城的笑柄後,胸口就積著一口惡氣,想找罪魁禍首容小滿算帳,無奈她大病一場,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個月,而之前父親親自上門找東方珞討公道,竟被不客氣的打發回來。
遭遇這一切她已經夠火大的,沒想到中秋前夕,她最喜歡的那支金步搖竟然不翼而飛。
為此,她的貼身丫鬟在她的命令下挨了整整五十大板。
可憐那對她忠心耿耿的丫鬟,身子骨太過嬌弱,沒挺過那五十下板子,竟被活活打死了。
眼看自己的貼身丫鬟斷了氣,魏金枝只是皺皺眉,揮揮手,命人給那丫鬟裡了張草蓆,直接扔到後山埋了。
經此一事,國師府的下人都有些心涼。
如果那金步搖真是她貼身丫鬟偷的也就罷了,問題是,當大小姐下令到那丫鬟的房裡搜找,根本也沒有發現金步搖的蹤跡。
魏金枝十分懊惱,金步搖沒找著,派出去整治容小滿的幾個殺手下場也都十分淒慘,她氣得大發雷霆,將幾個近身伺候的奴才狠狠罵了個遍。
剛下朝的魏世峰,一踏進門,就看到女兒在發脾氣罵人,不由得皺起眉頭,無奈道:「金枝啊,這又是怎麼了?你剛剛康覆沒多久,別動不動就發脾氣。」
「爹爹!」她一頭撲過去,摟住父親的手臂,哭喪著臉說:「早上派出去的那批殺手,讓安樂王府養的那只大白獅給弄死了。」
聞言,魏世峰一把摀任她的嘴,又使眼色讓四周正跪著等罰的下人退下。
直到眾下人連滾帶爬的跑遠了,他才低聲對女兒提醒,「你這傻丫頭,隔牆有耳,如果被東方珞知道是我們派人去害容小滿的,你以為他會放了我們嗎?」
魏金枝有些委屈的扁嘴,「怕什麼?這國師府上下都是爹養的奴才,如果他們敢去告密,看我不撕爛他們的嘴。」
魏世峰歎了口氣。他這女兒真的被他給寵壞了,分不出事情的輕重。
算了,金枝再怎麼樣,也是他唯一的骨肉,就算現在沒人敢要,他就不信以後沒人爭著搶?他暗暗冷笑一聲,似乎對不久後的將來非常有信心。
他安慰了寶貝女兒一番,答應她一定會將容小滿活捉回來讓她出氣後,她終於心滿意足的走了。
剛剛踏進書房,他的心腹就一臉興匆匆的尾隨進來,「大人,您猜我發現了什麼?」
魏世峰先是警覺的瞧了眼院落四周,表情嚴謹的將房門關上,只見對方拿著一卷畫軸,一臉一神秘的走近,當著他的面,緩緩展開。
當他看清畫中的女人後,不由得一怔,「她不就是東方珞揚言要娶進王府當王妃的容小滿嗎?」
那人微微一笑,點點頭,「五官的確相似,可大人仔細瞧,這已經有些年代,畫中的女子和容小滿只是一神似,並非是她。」
「這女子究竟是誰?」
「大人可還記得賀子昂的結髮妻子駱玉梅?」
魏世峰仔細回想一下。
對於駱玉梅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她曾經也算得上是京城有名的人物,她才華橫溢、貌若天仙,當年不知吸引多少王公貴族的追求。
可她卻獨獨仰慕賀子昂,在十八歲那年,嫁進了將軍府。
雖然駱玉梅美名在外,但她卻是個甘於平淡的人,自從嫁人後,就安分守己的在家相夫教子,很少在人前露面,讓不少欣賞她文呆的文人豪客,扼腕遺憾。
他第一次見到駱玉梅的時候,她已經年過四十,雖然從五官看得出年輕時必是一位大美人,可當年的風采卻早已消失不見。
「這幅畫像,是當年傾慕駱玉梅的一個畫師畫的,上回中秋節我隨大人一同參加宮宴,無意中看到容小滿,發現她與駱玉梅的五官十分相似。
「大人,現在不是都在傳言,說賀子昂的麼女賀歆兒如今尚在人世嗎?您想,這容小滿與那賀歆兒,有沒有可能是同一個人?」
聞言,魏世峰雙眼一瞇,唇邊露出一抹陰森的淺笑。
他老神在在的拎了把鬍子,「這的確是一個重大的發現,如果我沒猜錯,東方珞可能早就查到賀歆兒的下落,難怪他要在中秋宮宴那天,急匆匆求皇上賜婚,原來如此啊!」
之後,他在心腹耳邊咕噥一陣,對方輕輕點頭,轉身,疾步離開書房。
一個人站在書房中的魏世峰,輕輕轉動一個古董裝飾的機關,兩道書架慢慢往兩旁退,露出一秘道,他冷冷一笑,邁開腳步,走了進去。
容小滿這回能死裡逃生,最大的功臣莫過於阿寶。
說起緣分這東西,還真奇妙。
如果當年不是她在鳳凰山救了阿寶的娘一命,今日在她遇險時,也就不會有阿寶挺身相救了。
東方珞這人向來堅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所以他經常對容小滿說,如果魏世峰真的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有朝一日,老天爺一定會懲罰他的。
而經過這次綁架事件之後,為免再有危險發生,東方珞暗中加強王府的守衛,至於容小滿,短時間內是別想再出王府大門了。
起床洗漱之後,東方珞帶著容小滿一起用早膳。
像往常一樣,阿寶胃口極好的窩在角落吃著大碗裡的新鮮牛肉,冬兒和幾個丫鬟替王爺和未來王妃布菜盛湯。
但自從早上起床後,容小滿就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東方珞喝了兩口湯,一抬眼,就見她拿著筷子,呆呆地挑著碗裡的飯粒,小口往嘴裡送。
「你看起來沒什麼精神,是不是昨晚沒睡好?」
「我也想睡好,可有人不讓我睡。」說著,還眼含薄怒的瞪了他一眼。
都怪他,昨天晚上她都已經哭著向他求饒了,可他不但不收斂,反而還變著花樣的折騰她,她腰酸腿又疼,骨架都要散開似的。
再瞧三哥,整個人神清氣爽,一副靨足的可恨模樣,早知道他精力那麼旺盛,就該找個腿傷還未痊癒的藉口和他分房睡才是。
容小滿十分鬱結。
東方珞露出邪氣的壞笑,「小滿,你這是在責怪本王對你太過寵愛了?」他歎了口氣,佯裝為難,「可是本王這府裡除了你,就半個側室也沒有,如果你實在承受不了本玉對你的疼愛,那本王只能勉為其難的再多納幾房側妃,在你無法滿足本王的時候,也有其他選擇。」
聞言,她立刻不高興的嘟起嘴,著急的嚷道:「誰說我滿足不了你,三哥,我不准你納側妃,你只能疼我一個。」
話音剛落,就聽兩旁伺候的丫鬟捂著嘴偷笑。
東方珞也難掩唇邊的笑意,說:「哎喲,你這丫頭可真不知羞,還沒過門呢,就開始對夫君管東管西,還不准自己夫君納妾娶妃,好霸道啊。」
容小滿被他調侃得紅了雙頰,難為情的在桌底下輕踹他一記,低頭,嘟著嘴悶悶的扒飯。
旁邊已將一大碗牛肉吃光的阿寶,見她似乎有些不開心,便走過來用腦袋蹭了蹭她。
她伸出手,在阿寶的頭上摸了摸,委屈的抱怨,「阿寶,這王府上下就你對我最好,你瞧,他們一個個的都欺負我。」
阿寶見她向自己訴苦,更加賣力的討好她,甚至還將自己的下巴擱在她腿上。
東方珞看得吃味,瞪了大白獅一眼,似乎在對它說--小滿是本王的女人,你最好有多遠就滾多遠。
阿寶斜了他一眼,繼續討好的在容小滿身邊打轉,擺明和自家主人爭寵到底。
最後,醋勁大發的東方珞拎著阿寶肥大的耳朵,一腳將它踹出廳門,可憐的阿寶只能仰著腦袋,對著天空噸嗽吼了兩聲,無可奈何的轉身走開。
再打發了伺候的幾個丫鬟,東方珞一把將容小滿拉到自己的腿上坐下,佯裝惱怒的捏捏她臉頰,「你再伙同阿寶氣我,我就把它宰了吃。」
「分明是你先氣我的。」
「我怎麼氣你了?」
「你……你要納妾娶妃。」
東方珞大笑,彈了彈她的額頭,「你這小丫頭,如果我真(的誰都好,早在三年前你棄我而去時就娶別人了,又何必為你這麼個沒良心的小東西等到今時今日?」
「三哥,那以後咱們成親了,你會再娶別的姑娘進門嗎?」
「嗯,這就要看你的表現了,如果你再隨便棄我而去,惹我傷心難過,我就娶十個八個漂亮姑娘回來氣死你。」
容小滿立刻伸出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小聲承諾,「我不走,這輩子我就留在三哥身邊,哪都不去了。」
他心滿意足的將她圈進懷裡,「這是你說的,可不許反悔。」
兩人開心地卿卿我我好一會,卯時剛過,不得不進宮上朝的東方珞,又在她耳邊交代了好半晌,才依依不捨的坐進轎子離開王府。
用過早膳之後,容小滿便像往日一樣跑進自己的煉藥房,按照之前從宮中得來的那本醫書記載,開始忙著配製丹藥。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突然被人用力推開,慌慌張張跑進來的薛管家不斷用衣袖擦著額上的薄汗。「容姑娘,祥公公帶著聖旨來王府,讓你去接旨呢。」
容小滿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又指指自己的鼻頭,「讓我去接旨?」
「是啊,容姑娘,你快換身正式的衣裳去接冒吧。」
帶著滿腹狐疑,她急忙回房換了身乾淨衣裳,在薛管家的帶領下,來到前廳,就見太監總管祥貴正坐在那裡,慢條斯理的喝著熱茶。
見容小滿急匆匆跑進來,祥貴放下茶碗,雙手恭恭敬敬的捧起聖旨,起身道:「容小滿接旨。」
半刻不敢耽誤,她急忙雙膝跪倒,伏首接旨。
祥貴展開聖旨,朗聲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查出朝廷罪臣賀子昂之女賀歆兒尚在人世,且改名換姓為容小滿,由於罪臣賀子昂當年涉嫌監守自盜北嶽鎮國之寶洪荒帝匙,為求其下落,現將賀子昂之女拘捕,立即送押皇宮審理,欽此!」
容小滿錯愕的抬頭,滿臉驚惶。
是誰揭穿她的真實身分?為什麼皇上竟會親自下旨,趁三哥不在時,將她緝捕歸案?
這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朝明宮內,年輕天子東方曜正半倚在軟搧上,輕合雙眼假寐。
榻下跪著兩個小宮娥,一人一邊的正替皇帝捶腿。
沒多久,太監總管祥貴小心翼翼的走進來,輕聲在皇帝耳邊道:「陛下,三王爺已經打傷十六名御林軍,嚷著要見陛下一面呢。」
聞言,東方曜並沒有睜眼,不過漂亮的唇瓣卻扯出一個淺淡的笑容。
「讓他折騰去吧,朕養了五千多名御林軍,就算老三的功夫再怎麼厲害,朕就不信,他能一口氣將五千多人全都打倒,你去外面看著,若有什麼動靜,再來稟告。」
祥貴應了一聲,趕緊轉身跑出朝明宮繼續探聽虛實。
大約過了一位香的時間,祥貴又跑進來,小聲道:「陛下,王爺連續和三十五個御林軍對峙,似乎有些體力不濟,現正坐在朝明宮門口喘氣呢,不過王爺他一邊喘,一邊……」
東方曜終於睜開雙眼,輕哼地問:「一邊什麼?」
「奴才不敢說。」
「說吧,朕赦你無罪。」
祥貴猶豫了半晌,有些為難道:「王爺指名道姓的叫著陛下的名諱,在那裡大罵呢。」
「哦?」東方曜饒有興昧的挑起眉,唇邊笑意未滅,「給朕說說,老三都罵朕什麼了?」
「王爺說,皇上是非不懂,善惡不分,恩將仇報,必遭天譴。」
「這老三果然是個不怕死的,既然他想折騰,那就讓他繼續折騰吧。」說著,順勢起身,對兩個跪在榻前的小宮娥擺擺手,讓她們暫且退下。
待她們離開之後,東方曜拿起一迭奏折,慢條斯理的看了起來。
祥貴歎息。皇上不由分說的就將三王爺最寶貝的容姑娘給抓進宮,偏偏三王爺又是個火爆性子,下朝後回了王府,得知容姑娘被抓進皇宮,當即便衝來皇宮,氣急敗壞的要見皇上一面。
可皇上卻下了令,堅決不見,甚至還召集大批御林軍在朝明宮門前嚴加防守,絕不可以讓三王爺趁機闖進來。
難為他們這些做奴才的裡外不是人,一邊是皇上,一邊是皇上的親弟弟,若是得罪了一邊,以後肯定不會有好日子過。
就這麼折騰了半日,東方珞似乎也真的累了,打又打不過,罵又沒人理,最後沒法子,只能怒氣沖沖的離開皇宮。
當祥貴將這樣的情況回報之後,當今天於坐在書案後,一邊看折子一邊笑,心情非常好。
祥貴知道,主於這麼折騰自家麼弟,也是事出有因。
話說,幾個月前,三王爺帶著容姑娘來宮裡向皇上索要賞賜,結果卻偷了負責監管藏寶庫太監身上的鑰匙,搜刮走不少皇上精心收藏的寶貝,雖然皇上嘴上沒說什麼,心裡可將這帳記著呢。
東方曜本以為折騰一整天的麼弟會知難而退的待在王府,沒想到夜半時分,已經睡下的他突然警覺的聞到一股陌生的氣息。
他動作迅速的拉開床帳,揮手之間,室內的蠟燭就被他點亮三支。
燭光亮起時,他清楚看到身穿侍衛服裝的麼弟,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懸著的一顆心因為看到熟悉的面孔而稍稍落下。
不過很快,他就沉下一張俊臉,罵道:「你知不知道沒有聖旨就直闖禁宮,犯的可是殺頭重罪?」
東方珞瞇著眼,氣呼呼地反駁,「我若不用這種方法進宮,又怎能順利見到皇兄一面?」
「為了一個容小滿,你甘冒殺頭重罪來見朕,值得嗎?」
不理他的質問,東方珞急問:「皇兄,你把小滿關在哪裡?」
「然後讓你去劫人嗎?」
「哼!沒想到皇兄居然如此無情,連自己的救命恩人也不肯放過。」
「救命恩人?」東方曜睨了他一眼,「你似乎還隱藏了她的另一個身分吧?老三,你處心積慮的將她護在你的羽翼下,又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請朕賜婚,是不是以為只要她嫁進安樂王府,成為你的王妃,朕就不會計較她罪臣之女的身分,饒她一命?」
「皇兄,罪臣之女這身分是不是太早下定論?別忘了洪荒帝匙直到現在還下落不明,在沒有證據確鑿證明賀將軍監守自盜前,小滿是無罪的。」
「如此說來,你是承認自己早就查到容小滿就是賀歆兒的事了?」
東方珞閉口不答,眼神幽深的看著自己的皇兄。
東方曜哼笑一聲,「這些年來,朕一直由著你任性跋扈,是念在大家好歹是同胞兄弟。可是老三你別忘了,於私,你是我弟弟,於公,你卻是我的臣子。
「你明知道容小滿是朝廷欽犯,卻隱匿不報,你身為刑部之首知法犯法,朕已經法外開恩一次,沒想到你冥頑不靈,連朕的寢宮也敢闖,難道要朕連你也一起關進天牢才肯罷休?」
「皇兄,我是生是死,不過就是你一念之間的決定,但是在此之前,我要說,小滿是無辜的,當年的她只是個孩子而己,你又何必對她趕盡殺絕?」
「她無辜與否,你又是從何判定?」
「小滿的手上根本沒有洪荒帝匙。」
「就算她有,你覺得她會老老實實的交給你嗎?」
「如此說來,你是非要將小滿殺了才肯甘心是不是?」
對於弟弟氣急敗壞的詰問,東方曜冷笑提醒,「老三,有些事朕可以當成小孩子耍任性不和你一般計較。但你要是再針對這件事爭論不休,朕不會再念及彼此的情分,繼續由著你使性子。」
東方珞突然臉色一冷,嘲弄道:「你這人就是這樣,為了這個帝王之位,時時刻刻都在算計著個人的得失,難怪當年素玨會在你登基時毅然決定離開,因為在這世上,你最在乎的就只有你自己和這個寶座。」
素玨這個名字似乎是東方曜的禁忌,他俊容一冷,甩手,一耳光便抽到弟弟的臉上。「如果你不想現在就沒命,馬上給朕滾出這裡!」
東方珞沒有滾,而是直挺挺的跪在他面前,「如果你今天不讓我見小滿,我就如你所願的死在這裡好了。」
東方曜有心想要治他個夜闖禁宮的罪名,但看著弟弟那不屈不撓的樣子,終是沒能狠下心。
他揮了揮手,不耐煩道:「起來吧,跪在那裡真是礙朕的眼。」
「我要見小滿!」
他被三弟的執拗氣得真想一腳踹過去。
想了想,東方曜從床邊摸一塊令牌丟到弟弟面前,「賀歆兒是朝廷欽犯,人現在關在天牢,在沒查到洪荒帝匙的下落之前,休想將她帶出皇宮。如果你真想救她性命,半個月內,找出洪荒帝匙,否則……」他眼底泛著寒光,「半個月後,朕會親赴刑場,監斬賀歆兒。」
東方珞沒吭聲,一把抓起地上的那塊令牌,頭也不回的,轉身踏出朝明宮。
拿了御用令牌後,東方珞一頭衝進祥貴的房裡,將睡得迷迷糊糊的太監總管揪了起來,火冒三丈的讓他為自己帶路。
天牢是個陰寒之地,一年四季看不到陽光,所以空氣,中充斥著嗆鼻的霉味。
每當向那長長的台階走下一步,東方珞心頭就跟著泛起一陣酸楚。
他的小滿竟然被人關在這樣的地方,這會讓她勾起多少痛苦黑暗的記憶,他簡直難以想像。
話說回來,皇兄究竟是如何知道小滿的身分的?
是誰把小滿就是賀歡兒的事告訴皇兄的?
腦海中有太多疑團,但當務之急,他必須親眼確認小滿安然無恙,才能靜下心思想解救之法。
關押容小滿的是一間獨立的牢房,牢房門口的牆壁掛著一排火把,將牢房裡面照得燈火通明。
當東方珞來到牢門口時,容小滿正坐在牢房裡的石床上發呆。
「小滿……」
認出他的聲音,她本來失神的眼底出現光彩,急忙起身迎了過來,「三哥,你怎麼來了?」
東方珞沒回答她,而是對祥貴道:「把牢門打開。」
「王爺,這違反……」
他有些失去耐性的低吼,「把牢門打開!否則本王現在就要了你的小命。」
祥貴瑟縮一下,有心再規勸兩句。可既然皇上都肯將御用令牌交給王爺,想必也是默許了王爺的行為吧。
他招來獄卒,小聲吩咐幾句,獄卒不敢怠慢,急忙將牢門給打開了。
進了牢門,東方珞想也不想的就將容小滿給攬進懷裡。這種失而復得的心情,他已經歷過太多次,此時他多麼慶幸,心愛的女人還完好無缺的活著。
感覺到他身體正微微顫抖著,容小滿輕輕拍著他的背,小聲說:「三哥,我沒事,他們只是把我關起來,並沒對我用刑。」
聽到「用刑」這兩個字,東方珞眉頭一聲,低吼道:「他們要是敢碰你一根頭髮,本王就讓他們用全家的性命來抵償。」
牢門外的祥貴和獄卒聽了這話,都忍不住抖上三抖。這話要是別人說或許還沒什麼威脅性,可若是從三王爺口中說出來,絕對是說到做到。
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將容小滿檢視一番後,確定她確實沒受到什麼傷,東方珞的一顆心這才放下來。
他挑剔地看著牢房裡的擺設,除了一張石床外,就只有一個馬桶。
他就不悅的皺起眉,對那獄卒責問:「怎麼連床被子也沒有?這天氣眼看就轉涼了,你讓一個姑娘家住這種地方,萬一凍壞了怎麼辦?」
「呃……」
「馬上去給本王拿幾床厚實保暖的被梅,再拿一隻玉枕,還有這馬桶也給本王換新的,那麼髒,不知道多少人用過了,味道那麼臭,你們好意思讓一個姑娘家用這種東西嗎?」
那獄卒很想解釋,這裡是牢房,可不是客棧的天字一號房。不過王爺的命令他也不敢不聽,只能一味的點頭稱是,忙不送轉身吩咐人去張羅。
東方珞哼了一聲,轉過身,又恢復一臉溫柔的模樣,「小滿,晚飯吃了嗎?」
她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之前有獄卒送過飯菜,可是……」她哽咽一聲,「我實在沒胃口吃。」
「怎麼可以不吃東西呢?是不是牢裡的飯菜不合你胃口?」說著,又瞪向外面候著的人,「吩咐御膳房做幾道清淡可口的菜餚送來,再弄碗大骨熬的牛肉湯。還有,米飯也要新煮的,前陣子洪安縣不是送來幾袋珍稀紫米嗎?就煮那個,小滿喜歡吃紫米飯。」
獄卒要哭了,他真的很想說,這裡是天牢,眼下關著的這姑娘可是朝廷欽犯。
見獄卒還楞在那裡不動,東方珞鳳眼一斜,冷聲道:「還傻站著幹什麼,趕緊去啊。」
「王爺,這……」
「這什麼這?餓壞本王的未來王妃,你們擔待得起嗎?」
「咳咳!」
祥貴輕輕咳了兩聲,正準備開口說話,就被東方珞狠狠瞪了一眼,「你咳什麼咳?要是覺得身子不舒服,就趕緊滾回房裡睡覺去,別一個個的傻站在那裡礙本王的眼。」
祥貴沒敢吭聲,站在那裡挨訓。他招誰惹誰了?他只是個伺候人的奴才,就算王爺心裡有氣,也沒必要拿他開刀不是?
容小滿見狀,扯了扯東方珞的衣袖。
「三哥,你別麻煩人家了,我現在真的沒胃口吃飯,如今能見你一面,我已經覺得很幸福了。」
他心底一疼,拍著她的背。「小滿,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將你救出這該死的地方。」
容小滿將臉埋在他的懷裡,噴咽的點點頭,「三哥,我相信你。」
兩人又小聲嘀咕一陣。
沒過多久,就有幾個獄卒把東西送進來,在王爺虎視眈眈的瞪視下,還替容小滿舖好被子。
忍住打呵欠的慾望,祥貴小聲道:「王爺,時候不早了,想必容姑娘也累了,您看……」
東方珞知道這位太監總管是想把他勸走。
心底縱有千般不捨,可留在這裡也無濟於事。皇兄只給他半個月的時間調查洪荒帝匙的下落,他必須趁早將事情查清楚,才能將小滿帶出這座暗不見底的天牢。
臨走前,他一一指著牢外的幾個獄卒,對容小滿道:「給我記清楚這些人的長相,要是哪個敢和你大小聲,敢對你不好,敢讓你掉一根頭髮,本玉絕不輕饒。」
在眾獄卒指天畫地的發誓,絕不會虧待容小滿之後,東方珞終於帶著滿身的戾氣,氣勢洶洶的轉身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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