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她已經見過吳震?余亞萊不悅的起了眼。
見他不悅,高羽芬說起話來益發地小心翼翼,“吳叔叔跟我說……你是為了我才這麼做的,因為……克昕要跟我離婚,你為了保住我的婚姻所以才想要在事業上控制住他,要他不得不對我臣服……真的是這樣嗎?”
“不是。”余亞萊想也不想地便回答。對吳震不經他同意便隨意告知別人此事感到憤怒與不滿。
“亞萊?你在生我的氣嗎?”高羽芬微微皺眉,語調中更多的是柔弱,她不明白他為什麼看來一副十分生氣的樣子,她知道他對她的好難道不好嗎?老實說,她很感激他的,而且意外。
“沒有。”余亞萊看她一眼,習慣性的伸手揉了揉她的發,笑道:“別多心了,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呢?一輩子都不會。”
“一輩子?”她仰頭看他。
“是啊,我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說什麼我也不會生你的氣。”面對她澄澈的雙眼,余亞萊很坦誠的回應著她。
“只是這樣?”她不懂,若真只是這樣,他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大費周章的只為了維護她身為蔣克昕妻子的權益。“不然還有什麼?”他笑著反問道。知道她溫雅的性子裏沒有追根究底的基因,而且也沒有太過細膩的聯想力,不像那甄,聰穎得像是隨時拿著探照燈照著你,把一個人的心思剖得透透。
“沒什麼。”高羽芬搖搖頭,如他所料的並沒有多想,“那收購艾克亞股份的那件事……”
“你要我放過他?你確定?”他知道她愛蔣克昕有多深,更知道脆弱如她根本無法承受失去,所以他要保護她的權益,管不了蔣克昕的花名在外,卻可以想辦法保住羽芬蔣太太的身份,這是他惟一能為她做的。
“嗯。”高羽芬點點頭。“我知道克昕跟那小姐的事……這麼多年來克昕從來不曾因為任何一個女人跟我提過離婚的事,我相信這一次也不會,要是他有心如此,五年前他就可以把我甩開了,不是嗎?”
他不想傷她,挑明了蔣克昕是看上她家的財勢,所以才遲遲沒有放手,那只會將她一下子打進地獄,他不願如此,只能對此點保持沉默。
“做人總要未雨綢繆,何況,人會變的,不是嗎?他五年前愛你,不代表他就不會改變--”
“他不愛我,我知道的。”高羽芬突然打斷他,牽強的笑著,“你明知道的,又何必說這話來安慰我。”
“羽芬……”他挑高了眉,有點訝異她對一切的了然。
“不要以為我是溫室裏的花朵就什麼都不懂,我有眼睛、有耳朵、有感覺,就算一開始我不明白,久了我也會知道。”
余亞萊靜默著,如果是如此,是不是早該看出他對她多年來的愛意?也許,她是知道的,只是裝作不明白。
“我愛他,不管他是否愛我,我都會愛他。”
“如果他真的要跟你離婚呢?”
“不會的……”
“我是說如果。”
“那我就去死。”高羽芬的神色有些激動與空茫。
“羽芬……”余亞萊的眉頭因她的話緊緊的皺了起來,“為一個不愛你的男人去死是傻瓜才會做的事。”
“我是傻,注定的了,這輩子我只愛他一個,如果他真的不要我了,我也只能去死。”
“我不準你這麼做!”余亞萊將她拉進懷裏,緊緊地抱著,“我不會讓你死的,也不會讓蔣克昕跟你離婚。”
她柔弱的任他抱著,微仰起小臉,幽幽地對他道:“放過他吧,亞萊,失去了艾克亞,他會瘋掉的,要是他知道你是因為我才這麼對付他……他真的會不要我的。”
“我沒有要毀掉他,只要他安份守己的當你的丈夫。”
“他不會接受威脅的。”
“他會。”余亞萊肯定地道。他比她更了解蔣克昕,了解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性子,了解他急於成功的想望,他不傻,不會任他把他的公司弄垮,所以他會屈服,一定會。
“我不要冒險啊!”高羽芬有點激動的推開他,“我愛他,我不要冒著讓他討厭我的危險!我不需要你為我這麼做的,一點都不需要!你這樣做是害我,害他討厭我,你知道嗎?”
“羽芬,你冷靜點。”
“你要我怎麼冷靜?我可以為了愛他委屈我自己,我可以為了成全他對事業成功的渴望讓他利用我,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希望你不要多管閒事!”
“多管閒事?這就是你眼中的我?”余亞萊自嘲地一笑。
他不會邀功,更不想因自己為她所做的一切而要求感激,因為那都是他心甘情願做的,目的只是為了保護她……保護她是種習慣,在孤兒院時,他一直是柔弱的她身邊的守護神,直到她被高家人收養,他還是習慣性的想要保護著她。
他是太低估了蔣克昕,才會讓他在第一次見到高羽芬時便奪走了她的心,蔣克昕對她的靠近是無意也是有心,他卻以為他是真心愛她,守住自己對她的戀而開開心心的祝福他們,沒想到後來那甄卻出現了……
“對不起。”高羽芬不是真的要責怪他,她只是心急心慌,怕他的所作所為壞了克昕對她的感覺,“我知道當初是我哭著求你幫我,克昕才沒有一時失去理智的捨下我去找那甄……我很感激你,真的,現在我還是要求你放過他……不管他是不是會再一次因為同一個女人而考慮放棄我,總要賭一賭的,不是嗎?我不想一輩子活在可能失去他的陰影之中。”
望著高羽芬的柔弱無助,他卻在此刻想著那甄的明媚聰慧,想起了這陣子兩人共處的甜蜜與親密,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不若平日的玩世不恭,而是帶著幸福。
“那甄不會再是蔣克昕離棄你的原因了。”余亞萊溫柔的說著,伸手輕撫著她的臉,他現在可以肯定……這張臉,這張曾經他以為要守在心裏一輩子的臉已經讓另一個女人給替代了。
“為什麼?”她微皺起眉。
“因為我會娶她當我的妻子。”
“什麼?你要娶那甄?”高羽芬訥不成言,想了半天卻只吐得出一句,“是……因為我?”
余亞萊還沒來得及回答,病房門已被推開,淋得有如落湯雞的那甄像是看著怪物般的看著他,她的神情像是接近死亡般的蒼白似雪,唇凍得發紫,望著他的眼眶兜滿淚,沒有了焦距……
“那甄!”余亞萊在看見一身濕漉的她時,馬上放開了高羽芬大踏步的朝她走去,關心的眸子定定的落在她顫栗不已的身子上,伸手便要將她擁入懷中--
“放開我,你這個偽君子。”她的聲音是冷的,心是冷的,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悲哀的成分多,還是恨意多?
抓著她手臂的手緊了緊,深深的望進她那雙哀痛欲絕的眼,余亞萊想說什麼卻還是沒說,手勁一鬆,真的放開了她。
那甄轉身走了,沒再看他一眼,沒再多說一句,哀莫大於心死,兩次的重創已讓她身心俱疲……
“你不追去?”高羽芬在他身後提了一句。
“沒必要。”
“你不是真心愛她的?是嗎?”
余亞萊搖搖頭,不想多說,此刻的他一點都不想言語,腦海中不斷閃過的是她那雙負傷而去的眼……他傷害了她,這曾經是他靠近她的目的之一,不是嗎?他卻一點也沒有成功後的快感與喜悅。
他當然知道原因,因為他想要她,想娶她,真心的想將她擁有……
“你是愛她的?”高羽芬又問了一句,心上隱隱地感覺到一股鬱悶之氣。
“愛吧,我想是的。”
又一個男人愛上她……高羽芬淡淡的垂下眸子。
“我想回飯店了,你好好休息養傷,我再來看你。”
余亞萊點點頭,第一次沒有將心放在她身上。
高羽芬感受到他的心思早已隨著那甄的離去飄遠,不是她敏感,而是他現在的神情,就像蔣克昕每一次看著那甄照片之後的樣子……
依戀與傾心。
她能不恨嗎?這樣曾經一個說著愛她,一個心裏戀她的兩個男人都深深的愛上了同一個女人……
來了個秋臺,時風時雨,把天空搞得一片陰霾憂傷,那甄仍穿著蔣克昕過大的襯衫,走在路上引來眾多的打量目光與猜測。
誰在乎別人怎麼看她呢?那甄淡淡笑著,心像冬雪一般冷,在眾目睽睽之下瀟灑的走進大雨中,任冷冷的雨打在身上。
此刻,她真的需要冷靜,需要徹頭徹尾的冷靜……
她後悔來找他,真的,在她走出飯店時一心就只想著來找他,沒想到卻會聽到這個荒謬又讓人心碎的事實……
他靠近她只是虛情假意,他說愛她只是為了要一勞永逸的替高羽芬解決掉她這個麻煩,他的溫柔、他的吻、他的擁抱、他的體貼、他的用心……都只是手段,一個為了奪走她的心的手段。
呵,可笑,她卻真的愛上了他,打死也不相信蔣克昕的話,不相信余亞萊會玩弄她、欺騙她……
她不僅是白癡,還是瞎子!一再地錯,一再地陷落……
那甄穿過一條又一條馬路,路人的傘都被狂風吹得拿不穩,雨勢也越來越大,她卻一無所覺的自顧自走著,此時天塌下來也沒她的事了,突然覺得自己過去這些年活得真的很辛苦,不知道為了什麼而活。
這個世界的愛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一向精明如她,早看出余亞萊的不真心,卻還是傻傻的相信了他愛她的謊言……
總是無知,一次接著一次相信愛情。
衣服貼在身上,她覺得冷又覺得熱,大概是病了,如她所願,真想就這麼生一場大病,躺上十天半個月,也許可以掙脫人世間的愛恨情仇,看破紅塵俗事……她是這麼可笑的希冀著。
“上車!那甄!”
一輛白色法拉利停在她的腳邊,熟悉的車身、熟悉的聲音,可是她沒有理會,像是聽若未聞的繼續往前走。
“那甄!”一隻手氣急敗壞的拉住她,“你夠了吧?這樣走下去你會得肺炎的!笨蛋!”
“放手。”她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除非你跟我上車。”
“永遠不,請你放開你的臟手。”
余亞萊就這麼看著她,與她的固執僵持著,他當然可以放開她,但是他不願,因為他太明白驕傲、愛鑽牛角尖的她,會因為這樣的事而不斷的折騰自己,還會心死……
“你不要這樣傷害自己,好嗎?”他軟了聲息,“跟我回去後,你不理我甚至於想扁我,我都接受。”
“不要再跟我甜言蜜語,余亞萊,在我知道你接近我的目的只是為了替高羽芬守住她的情敵之後,你以為我還會繼續相信你?你曾罵過我白癡,記得嗎?我想我真的是,才會白癡得去相信你這個無心無義,只會用盡手段來達到一個可笑目的的偽君子!
五年……你用五年待在一個女人身邊用盡心機,跟蔣克昕用五年的時間去創造他的商業帝國一比,他就比你高尚一百倍、一萬倍!我不齒你的所作所為!你聽到了嗎?滾開!“她使勁將他扯著她手臂的手給狠狠甩開,像瘋了似的往前奔跑。
驟雨打在她的臉上、身上不覺得疼,走了好長一段路的雙腿不覺得酸,她曾經以為的深情呵,竟是一段故事的騙局……
余亞萊將那甄抓回懷裏,她哭得紅腫的雙眼及一身的狼狽都讓他的心狠狠的糾在一起。
“你的身體好燙,跟我回去醫院。”他緊抱著她,任她在他懷裏放肆的掙扎,任她的粉拳落下,一拳接著一拳地打在他尚未愈合的傷口上,他不哼不吭,連眉頭也不皺一下。
“我不會跟你回去。”她瘋狂的槌打著他的胸口,“放開我!放開我!我叫你放開我!聽到沒有?”
“我不放,永遠不。”
“該死的!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臭男人究竟想做什麼?一個想強暴我,一個想強迫我……啊!”她的手臂突然被緊緊扣住,痛得她悶哼出聲。
“你說誰想強暴你?”余亞萊終於發現此刻穿在那甄身上那件偌大的男性襯衫,眉眼之間盡是滄冷。
她不自在的別開臉,想起在飯店時所發生的一切,想起蔣克昕對她的那股恨與粗暴,她的身子還隱隱顫栗著。
“不用你管。”為了眼前這個男人,她拒絕了自己曾經深愛著的男人的擁抱……是得是失呢?想不清,只覺得自己很可笑。
“那甄!”余亞萊不悅的挑高了眉,“有一點我希望你知道--不管你現在怎麼想我、看我,我這輩子都娶定你了,而你的事就是我余亞萊的事,我管定了,而且不會善罷甘休。”
他這副像是要指天立誓的愛情宣言打動不了她,她的心已經死了。
“你愛怎麼樣是你的事,從今而後我們只會是兩條平行線,永遠不會再有交集,你再死纏活纏著我一百年都沒有用了,余亞萊。”她說得平靜,不是因為她原諒了他,而是因為她越來越昏昏欲睡的精神狀況。
余亞萊也感覺到她的異常,不想再跟她爭執關於愛不愛的問題,伸手將她打橫一抱,便往自已停在不遠處的法拉利跑車走去。
“你放我下來。”她抗議著要掙脫他,卻越來越無力。
迷迷糊糊中,她看到余亞萊胸襟上的一大攤血,觸目驚心地,讓她想起了那一夜在淡海海邊,他是如何的護著她不受傷害……
她忘了他還是個病人,卻瘋了似的打著他……那甄的嘴角輕輕揚起一抹凄苦的笑,為自己竟還有的心疼。
她下意識地不再掙扎了,怕他的傷口越來越不可收拾,怕他真的因她而死,她不想為他愧疚一輩子……就是這樣罷了。
是的,就是這樣而已。
張鴻與蔣克昕一前一後下了車,走進凱悅飯店。
“麻煩你,我們找美國來的吳震先生。”張鴻先到櫃臺處登記,才又旋了回來停在蔣克昕身邊,“總裁,吳先生請我們稍等一會。”
“我以為你已經安排好了。”蔣克昕優雅從容表相下的心,卻帶著一股不耐的煩躁,近來美國收購艾克亞股票的動作不斷,臺灣這邊又發生了不少事,事事不順心的結果讓他長年自恃的耐性也磨得乾淨。
天要亡他了嗎?他可不這麼認為!要是他願意,他多的是東山再起的機會,只不過他並不笨,明白傲骨並不能當飯吃,只有現有的財富與權勢才是最踏實的東西,也因此,當年他才會捨下那甄,跟一個自己並不愛的女人結婚。
他後悔嗎?當然不!要是重來一次,他還是會選擇財與勢,這兩個可以讓他快速功成名就的東西,而不是女人。
“總裁,吳震先生的確答應要見總裁您的,只是他要我先稍稍等待一會,他房裏有客人。”張鴻好聲好氣的說著。
交叉著雙腿,蔣克昕高大的身子坐進了飯店一旁的雕花座椅,張鴻請人端上了咖啡和蛋糕,自己則靜靜的站在一旁。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像在考驗人的耐心似的,一個小時就快要過去,蔣克昕已經不耐的起身要離開。
“總裁……”張鴻喚住了他。
“別提醒我你的辦事不力。”他蔣克昕何時這樣受過氣?就算當年一文不名的時候也沒有,何況是現在。
“沒想到你的耐性越來越差了,是人老了?還是因為身份地位提高,所以更加拿喬了?”
身後傳來的嘲弄讓蔣克昕像石像般定住,他緩緩回眸,意外的見到余亞萊那張帶笑的臉。
“你怎麼會在這裏?”蔣克昕冷冷的問著,微皺的眉淡淡的挑起,看了站在一旁的張鴻一眼,盡是責難,“怎麼回事?”
“小的……”
“別問他了,你不是要見吳震?我就是代表他來跟你見面的,有話你跟我說也是一樣。”余亞萊淡笑的落坐在沙發椅上,一身米白色的義大利休閒衣褲將他整個人襯托得益發從容與陽光。
此刻,若將余亞萊比喻成陽光,那蔣克昕就是陰霾--那種暴風雨前的詭譎寧靜,蔣克昕沉著臉的看著余亞萊,像是前世的宿敵,今生的克星。
“你代表吳震?”蔣克昕冷漠的嘴角微揚,擺明著不信他的話。
吳震是何許人也?他余亞萊一個孤兒,憑什麼代表吳震跟他會面?這簡直可笑至極!
“我是代表他,不信的話,你可以親自打電話跟他本人確認。”余亞萊把手機遞給他,“張鴻應該知道他的電話吧?我也不介意你親自上樓去找他確認,反正他來臺灣閒著也是閒著,無聊得緊,不會介意有閒雜人等的打擾。”
“打個電話上去。”蔣克昕用眼神示意張鴻到櫃臺前打電話。
張鴻離開了,留下兩個大男人單獨面對面。
“希望你不是乘機又找人來把我扁一頓,那艾克亞鐵定要玩完了,誰也救不了你。”余亞萊半玩笑半認真的道。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不告你並不代表我會放過你,蔣克昕,我只是不希望那甄難過,何況,要整你的方法很多,不差這一個。”
“你是不希望羽芬難過吧?”蔣克昕冷哼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年你處心積慮的留在那甄身邊是為了什麼,你是在報復,報復我搶了你的心上人,所以存心要我難過。”
“沒想到你終於肯面對這個問題了,很好。”余亞萊笑了笑,他的話不再能扯裂他舊日的傷口,“我承認一開始我的確是怕你跟那甄暗通款曲,才留在那甄身邊試著勾引她,但後來不是了。”
“喔?你真的愛上她了?”蔣克昕低頭替自己點上一根煙,徐徐地吞吐著,像是在思索什麼。
“這個我不必跟你報告。”
“你是說不出個好理由吧。”蔣克昕瞇眼看他,“我真的很瞧不起你,身為男人,你的志向未免太淺薄,就為了一個女人,不惜犧牲自己的青春與事業來成全對方,連勾引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都做得出來。”
“我沒有這麼偉大的情操,倒是你,身為男人卻只會利用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而捨下心愛的人,只為成全自己的事業,當真是高明不到哪裏去。”
“所以你還是不得不承認你想要利用那甄報復我。”
“你為什麼老要把別人想成跟你一樣沒品呢?要對付你,以我是吳震親生兒子的身份……我根本不需要那甄。我愛她,而且會娶她,不管你信或不信,就算我玩性再重,我也不會無聊到去娶一個我不愛的人。”這一點,他自己是心知肚明的。
“你是吳震的親生兒子!”蔣克昕挑高了眉,無法承受這樣巨大的消息,像是有人拿根鐵棒硬生生的從他身後敲了一記。
“是啊,雖然我實在不想認他這個爹,但他是我爸爸卻是再正確不過了,或者再說明白點,我是他跟外頭女人偷生的私生子,這樣你有沒有覺得比較舒服一點點?”
“不可能的……”瞧他說得這般肯定自若,蔣克昕覺得自己被徹底的打敗了。
余亞萊微笑著看張鴻面色蒼白的走近,“可不可能你可以自己問問張鴻,不是嗎?”
“如何?”見到張鴻的神情,蔣克昕心下也猜出了七八分。
“余先生的確代表吳震先生來跟總裁見面,吳先生說--余先生可以全權決定一切,他的任何承諾也都可以代表聯星財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