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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四方宇 -【鍊情之四】狂心[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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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18 20:09:29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淺灰石牆如不見底般,圈圍巍偉偌大的日式古宅,正門、側門、傭人進出的小門,在這座古宅莊園內,可見日式古早的傳統遺風。

  每次到老爺爺家,小栽都有種古人說的那種「庭院深深,深幾許」的迷離感,真佩服在這古家族長大的筱原英浩,面對那麼多繁瑣的家族束縛,性格卻這麼溫暖豁達。

  想起筱原英浩,也好久沒見了,從小媽的事解決後,他好像又帶著頸上那條藏有亡妻魂魄的水晶墜,悠遊世界去了。

  「和栽小姐,老太爺等妳好久了。」隨侍在筱原清正身邊的總管,恭身請著。

  「麻煩你了,吉原管家。」她微笑的在總管帶領下,踏上長長的原木廊道。

  一路上經過的下人,都恭敬的與她彎身行禮,這是筱原家的規矩,尤其她是老太爺的客人,從小深受老太爺疼愛與照顧。

  「小姐,妳有二年沒來了,老爺子可經常思念著妳。」

  來到一問大房廳前,從以前小栽每回來,都負責照顧她的傭人老奶奶,此刻在門前和藹的笑著。

  「請,小姐。」

  候在兩旁的下人,蹲跪上前,推開拉門,寬敞明亮的日本和室,老奶奶領著她進入。

  一身日本傳統服飾的老者,支著枴杖,雖一頭蒼白之發,身軀卻依然健朗昂挺,面對房廳外的小院落,老者正若有所思的閉著雙目。

  「老太爺,小姐來了。」

  在僕人退下時,轉過面龐的老者,一雙經過歲月淬煉的眼瞳,內斂有神,見到她時,轉為慈祥的疼愛,朝她伸臂喚著,「調皮的丫頭,過來讓爺爺看看妳變了多少。」

  「爺爺。」小栽綻笑,投入他懷中。「你還是這麼『英挺不凡』喔!以前我說的還有用,來世人家會把你當成丈夫的內定人選。」

  老者呵笑。「脾氣講話還是這個調,嘴甜,愛膩人,鬧起來,就讓人連罵都罵不下心,更不用說打了。」

  回擁著老者,她撒嬌的偎著。「爺爺竟忍心要打我。」

  精瘦帶繭的老掌拍撫著她的發。「就是忍不下這個心,忍得下這個心,什麼都好辦了。」

 **********     ************   ***********

 「筱原清正!」聽到藍伊說出的人,古聖淵震驚非凡!「清正大老爺就是老祖爺,當年讓豹眼到日本來接任務的人!」

  筱原清正是筱原英浩的父親,在政界地位崇高,清廉剛毅,對正確的事堅定執著,不輕易妥協,深受民眾敬愛。

  「有這麼難以相信嗎,政界的人表裡不一,筱原清正不是特例。」麒麟看多似的聳肩。

  「藍伊,你身後的委託者,難道就是清正大老爺!」古聖淵責問。「他要你監視小栽?還是殺了小栽?」

  「我看他身後的力量根本就是筱原清正!」法西已經猜到。「雙尾狐狼身後的勢力極可能是某國政界人士,料來這個傳言是真。」

  「業界有行規,我無法告訴你太多。」狐狼沒正面回應的態度,已無異默認。「只能告訴你,至今沒有接過老祖爺『殺』的命令,還有,我和老祖爺是一種恩情的承諾,二年前我早已從殺手生涯中退下,此回再接委託純粹是為了小栽。」

  當他得到消息,為了小栽的安危,只好再度涉險接這樁委託,抱定寧願為此毀掉自己的殺手信譽,也不能交由他人,讓小栽過著極可能被狙擊射殺的日子!

  「這麼說清正大老爺還不曉得你和小栽之間的關係?」古聖淵問。

  「如果你不是偶然間遇上在小栽養父母墓前放花的我,進而從小栽身世資料中推測到,那麼這個秘密永遠會是秘密。」

  「當年鎖住小栽的記憶是你?」

  「為了保護她,因為她記得老祖爺就是筱原清正。」狐狼斜睨法西。「這應在你綁架她時,發生的吧!」

  法西冷光以對。

  「這麼說當年小栽住院,清正老爺也恰巧在當時住院,是為了……接近小栽?!」

  「如果小栽不是真完全失去記憶,我相信她夭折的可能性會很高。」狐狼完全不懷疑。

  古聖淵撫顎。「我想當年他接近小栽後,多少也喜愛這個小女孩,否則為求一勞永逸,徹底斬草除根是最好的。」

  「據我所知,十五年前在政壇上的筱原清政可是權勢如天,甚至是人民另一種精神上的崇高人物。」麒麟瞭解地環胸。「如果一個被綁架歸來的小女孩,指著他喊:在被綁的那幾天見過這個老爺爺,到時無論多少人相信,絕對都是一種殺傷力,畢竟天真的稚語最具打動人心的力量!」沒想到,這個燦爛活潑的小姑娘身後,有這麼多傳奇謎團。

  「也可能會被政敵有機可趁,因此小栽的存在才會成了一個隱憂!」法西當年已知這位老祖爺的謹慎。

  「從那次他認定小栽因為受創而失去記憶後,長久以來便以一個長者的關心,持續監看著小栽,原本在小栽的養父母死後,他有意出面領養,沒想到殺出一個古大少爺!」狐狼挑眉的望向古聖淵。

  「我想清正老爺對小栽的親情在這過程中是真的產生,既然小栽失去記憶,孫女又失蹤,就將小栽當成真的孫女來照顧。」古聖淵道。

  他很清楚清正老爺對和栽的一切,從小到大就細心栽培,教她射箭,教她定下心性,如何在危急冷靜處事,他相信這些感情是假不來的。

  「都已過了這麼多年,就算小栽恢復記憶,他已經退休了,還想對小栽不利嗎?」確定小栽落難,法西更見內心的沉重與憂急。

  「法西,你不懂清正大老爺,尤其一個上了年紀,一生風華將受記載公評的老人,有多麼重視自己一生的評價事跡,容不得可能發生的半點污瑕,還有……」古聖淵忽深深長歎

  「還有什麼事?」一心牽掛小栽,法西和藍伊不禁同聲問道。

  「就和當初剛聽到小栽的身世一樣,沒想到她會是造成兒子家破人亡元兇的仇人之女,痛苦的心境掙扎可以想見,因為對清正大老爺而言,媳婦墜樓慘死、親生兒子就此頹喪十八年、而真正的孫女還遭仇人折磨十八年,再加上小栽有可能知曉他的秘密,他豈會無動於衷!」

  「豹眼!」

  見法西轉身就走,狐狼喊住他!

  「這是日本,可不是歐洲,你的勢力範圍在這發揮有限,如果筱原清正是可以隨意動的人,我還會找上古聖淵嗎!」

  「看來,你不是真的想要他死。」麒麟趣看狐狼。

  「他如果去送死,只會增加小栽安全上的危害。打草驚蛇絕不是一件好事。」少以為他會關心這只讓他很想掛樹頭的大貓。

  「我無法再繼續想像,在我們說話時,小栽可能已經受傷的模樣。」法西豁出去的絕然!「在日本我的勢力雖有限,總還有能對上的力量!」

  「法西,難道我會不想救自己的女兒嗎?」古聖淵按住他的肩。「你若還相信我,聽我這一次,」像做下決定般,他開口,「我保證將完整無缺的小栽還給你!」

  法西驀然回頭,對上他那穩重堅定的神色,知道古聖淵對他做出的是怎麼樣的承諾。

  「相信我,現在只有一個人能安全帶出小栽。」

  清朗的陽光下,往京都近郊的馬路上,筱原可柔微笑看著車窗外飛逝的景色。

  「少夫人,一知道妳今天回來,少爺從昨天就興奮的睡不著呢!」前頭負責接人開車的老司機道。

  「真的嗎?」清麗的面容歡欣。

  「少夫人這一次離開太久了,可是妳到巴西是為著照顧老爺、夫人,少爺沒話可說,只能苦等。」忙碌的生意讓他們家少主子各處奔波。

  此聲輕悅的手機旋律傳來。

  「一定是少爺,等不及了。」老司機笑。

  「聖淵。」接起手機的可柔,聽到丈夫的聲轉為甜蜜的柔笑。「我到了,正往你那去呢!」

  聽到那頭的嚴肅聲調,可柔略蹙了雙眉。

  「先去爺爺那!發生什麼事?」

  ***********   ************   ************

 「這次見到狐狼了嗎?」

  坐在方桌邊的筱原清正,以長輩的疼愛夾著清爽小菜給對面的丫頭。

  一來就喊餓,沒吃早飯的小栽,正津津有味的享用這頓精緻的菜餚。

  「見到了,謝謝爺爺。」她咬著筷,隨又在老爺爺那糾正的眼光中吐吐舌放下,老爺爺就重日常規矩。

  小栽不停的換著坐姿,太久沒坐在和室內,著實習慣不來正襟危坐的用餐,見老爺爺對她的坐姿包容不糾正,她乾脆挑個舒服姿勢,不理淑女儀態。

  「達到妳要的目的嗎?」

  「一半一半。」終於見到大哥,卻毀了玉石。

  「為什麼妳會覺得爺爺能找到狐狼?」筱原清正慈愛的眼透出精惕的芒。

  端起熱湯的小栽,只是斂下眉,繼續飲湯。「我只是想,爺爺您向來厲害。」

  「想我第一次見到妳,那雙小眼好清亮,當時的妳,被豹眼抱著,哪怕被當人質,還是很活潑,甚至對我比出五歲時,也直視著我也不轉頭,那時我就知道這丫頭很特別,機伶的會在危險中保護自己,因為她在記憶每一個見到的人。」

  「爺爺,您記錯了,我第一次見到您,五歲,是在醫院裡。」小栽放下湯碗直視著他道。

  「記錯了嗎?」筱原清正似笑非笑的放下替她夾菜的筷子。「年紀大的人,不是記不住事情,就是太會翻出事情,容易想起太多自己都想要忘記的事。」

  「既然想忘,定是讓爺爺不開心的,又何必再說讓自己不開心的事。」

  「見到妳,總忍不住會想到,天意弄人這句話在妳和可柔身上,真是造就了最真實的例子。」

  「我知道命運對小媽很不公平。」自出生就和小媽對調的錯位,讓原本屬於小媽的,都讓她享受走了。

  看著她黯然垂首的神態,筱原清正卻意味深常的,有些自語,「是對可柔嗎?」

  小栽對他的話不解抬頭,卻見老爺爺又對她綻出溫和的笑容。

  「幾天後是爺爺的壽誕大宴,現在先和爺爺敬杯酒吧!」

  筱原清正一拍掌,門打開,傭人老奶奶馬上捧著精緻彩繪的黑木托盤,盤內碧綠青瓷小酒壺與酒杯,兩廂搭襯下顯的清雅。

  「這酒是爺爺特別為妳準備好,想跟妳飲一杯。」

  老奶奶跪到方桌邊,斟滿一杯青瓷酒杯,送到小栽眼前,另一杯是早就盛好酒的青瓷杯,則送到筱原清正手邊,明顯的是不一樣的酒。

  傭人老奶奶對老主子躬身一禮,便又退了出去。

  「喝一杯吧!」筱原清正拿起道:「就當提早慶賀爺爺的生日。」

  面對正待她端起酒的沉穩面龐,小栽沒有動。

  「怎麼?不給爺爺這個面子?」

  閉了閉眼,再睜開,小栽綻出最深懇的微笑。

  「當然給,拿了人多少就該還人多少,只可惜人的感情是最難還的,如果給我一個機會還,偏偏我卻不想還,因為還了,就再也見不到……從小陪著我的每一個人,我實在捨不得。」抑回隱隱的淚光,她舉杯。

  「爺爺要我喝,我就喝,祝爺爺您老人家富貴……無憂,這一杯酒之後,爺爺您老人家完全可以放心,只要能讓爺爺您安心無憂,小栽……什麼都願意。」

  在筱原清正微動的瞳眸中她仰首,一飲而盡,酒一落喉,片刻,杯由手中滑落,高見和栽癱倒於桌旁。

  「這場命運不公平,是對可柔嗎?」幽幽的聲,長喟著,「對妳也是吧!出生沒有一個人能選擇,活了這把年紀,我明明清楚,卻還是勘不破世間的仇恨、報復!」

  筱原清正明睿的老眼,睜著複雜眸光,隨即沉閉上,放下手中的酒杯。

  敬了這杯酒,感情就還;他,不想敬了這杯酒。

  「老太爺,可柔小姐來了。」

  在下人稟告的聲中,沒多久,再開啟的門,是面帶憂色的親孫女。

  「爺爺。」可柔輕喚祖父後,隨即見到倒於地上的女孩。「小栽!」

  「坐。」筱原清正只是一笑招呼。

  可柔忙來到小栽身邊,小心抬起她的頭,撫著她溫熱的臉頰。

  「她醉了。」簡單的答案回應孫女的疑問。

  「醉了。」讓小栽枕在自己跪坐的膝腿上,可柔解下外衣蓋著她。「這丫頭太沒規矩,吵到爺爺了。」

  「怎麼會突然來?」

  見她輕輕拍撫膝上人的背,像擔心酒氣會讓小栽不舒服般,筱原清正長歎口氣,他這孫女和他那死去的媳婦一樣,滿心只有溫情,不解仇恨。

  「剛從巴西回來,就先來探望爺爺。」

  「季孫女,以後先來個電話,爺爺可以提早準備好招待妳。」

  漫談似的幾句閒聊後,可柔平靜的道:「爺爺,我想請你幫我一件事。」

  對她的請求,筱原清正雖感突然,卻很高興,十八年後終於找到受盡磨難的孫女,讓每個人都想彌補她所經歷的痛苦,她卻無所求的不曾要過什麼,更讓人心疼。

  「只要是妳的要求,爺爺都答應,再難也行。」

  「爺爺,誰都不可以傷害我的女兒,請您幫我,別讓任何人傷害她。」可柔撫著膝上的長髮,輕聲要求祖父。

  須臾的無言,繼而是筱原清正半沉著臉色,不以為然的掀唇。「妳那點年紀,生不出與妳一樣歲數的女兒。」

  「小栽確實是我的女兒,在我身世未明,身心飽受痛苦折磨時,她陪著我;當我失去記憶時,她也一直在我身邊,她的笑容、聲音,讓我覺得這世界好亮、好溫暖,我希望我的女兒能一直這麼溫暖快樂的陪在我們身邊。」可柔看著祖父。「你不也這麼希望嗎?爺爺。」

  孫女溫暖明亮的眼,就像她膝上的女孩,小時候經常笑咪咪的抓著他的衣服,把爺爺二個字當歌似的又叫又唱,讓他的心都融了,更讓他壓根不想記得當初接近她的目的。

  「姑爺,讓我先進去和老太爺通報,姑爺——」

  門外傳來下人著急攔阻的聲,隨即門被猛然拉開!

  驟然闖進的古聖淵,看到房內一切,反有些一愣。

  「妳說得沒錯,我們都希望小栽一直溫暖快樂的陪在身邊。」筱原清正拿起手邊的青瓷酒杯,將酒倒進席間裝殘渣的陶壺盅內。「爺爺答應妳,誰都不會傷害妳的女兒。」

  ***********   ************   ************

 「出來了,古聖淵手中抱的人,是高見和栽沒錯。」麒麟拿著望遠鏡,朝掛在耳邊的無線對講機道。

  筱原家大宅外,附近的三處制高點,大廈頂樓、廣告看板的鐵梁,由三個不同方位所眺望的望遠鏡頭,直到古聖淵抱著昏迷不醒的女孩走出大門,與筱原可柔一同坐上車,才有了交談動作。

  「車已出筱原家大門,無任何跟隨。」另一制高點的狐狼望遠鏡四處觀看附近街道,確定了情況。

  「看來,事情是完美落幕了。」從望遠鏡頭內,古聖淵抬手的手勢,合作多年的默契,法西一望即知。

  「總算虛驚一場,豹眼,接下來是你和古聖淵之間的事了。」麒麟對法西道:「最早接受古聖淵的委託,除了會會傳言中的豹眼,回報你當初對上李家人外,也是為著彌補當年沒來得及從獸牙口中救下的小女孩。」

  「這麼說,古聖淵如果下令殺了豹眼、小栽,你不會聽從?」對麒麟這種說法,正收起狙擊長槍的狐狼感到新鮮。

  「殺一人,放一人了。」麒麟妙答。「相信你不會蠢得問我殺誰放誰。」

  「或許問了才是聰明人。」

  「這麼想從我口中聽到殺豹眼的答案,你的心胸不是普通的小。」非得聽人說出來洩恨,看來妹妹被搶,讓狐狼真的很不爽。

  「我以為聽到的會是殺古聖淵,看來是你一心想殺豹眼呀!」

  「感謝你這不高明的挑撥陷阱。」跳下廣告看板橫樑的豹眼,朝頰邊的無線對講機冷嗤。

  「再見了,路上遇到不用打招呼。」麒麟再吐一口叼在唇邊的煙道。

  「我們三個不適合當朋友。」豹眼理解。

  「對立才能是永遠的對手。」狐狼很認同。

  「果然適合我們三個這偶然的交集,再會,豹眼、狐狼。」麒麟踩熄丟到地上的煙蒂。「只是我怕高見和栽的原因,讓二位的親屬輩份存在後,將永遠糾纏不清。」

  「我會宰掉讓這個原因成立的人!」

  毫不猶豫,豹眼、狐狼同聲回答,繼而在聽到對方的回應後,各自又傳來一聲冷哼。

  「喔!原來,你們想宰了小栽,果然是好建議。」麒麟故意曲解大笑。

  「豹眼,記住,將你這隻大貓掛樹頭的立場,至死不變!」

  「彼此,斷了你這頭狡猾的雙尾狐狼,我也不曾變過意願!」

  「不要忘了雙尾狐狼除了狡猾,還有善於誘騙,我已經送了你一個隱藏禍根。」

  「說清楚,什麼意思?」豹眼瞇凜起。

  「看到讓你飢渴的小愛人,就知道了。」

  「看來,高見和栽這丫頭可真是禍源之首。」

  麒麟這聲感歎,難得獲得另外二人無言的默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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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18 20:10:34 |只看該作者
尾聲

  光影在沉睡的麗顏潤上輕眠嬌酣,大掌撫著她枕在腿上的螓首。

  好像小時候在古家大宅的小山坡上,她總是躺在小爸腿上午睡。

  舒適徜徉的午後寧謐,小栽緩緩睜開眼,見到那熟悉的親人面龐。

  「小爸。」她微笑,半睡半醒中的朝古聖淵嬌語,「難道是我睡著了,一直在作夢呀!」

  看來那杯酒內,藥的效力未褪,讓她猶處在昏昏欲睡的半眠中。

  原本,清正大老爺就只想試試小栽再做決定,想來,這個決定就算他們不闖入,小栽也會安全而退,畢竟多年親情難捨。

  「作了什麼夢?」古聖淵撫著她的頭問。

  「作了好長、好長,好多、好多的夢喔!」講不完的。

  「妳喜歡這個夢嗎?」

  「夢裡有快樂、有悲傷,但我最喜歡……有他在的時候。」帶給她又氣又甜的感覺,尤其溫柔呵護她的時候。「有一雙黃玉眼瞳的豹,讓我想要再被那雙……野性的眼捉住。」

  輕輕的長歎。「真是女大不中留。」

  「小爸,說些什麼留不留的。」聽都聽不懂。

  「最後呢?」

  她打個呵欠。「什麼最後?」

  「夢的結局?」

  「還……沒到。」濃倦的睡意漸漸再起。「我要去找他的玉珮,可是……」

  「怎麼了?」安撫的聲輕慰著在他腿上轉為憂傷的面容。

  「我不知道……如果我再告訴他,曾經幫他取的名字,把幸福的咒語還給他,他是不是還願意信我……」小栽悵然,那些應該都是夢境吧?為什麼提起心就好難過。「因為玉已經碎了,信物沒有了……」

  「一切都會沒事的。」指背拭去她眼角邊的淚。「有小爸在。」

  「嗯。」微泣的闔上眼,小爸的聲永遠讓她安心。

  「妳這麼喜歡豹眼?」再次發出身為人父的沉重之歎。

  「只好將妳交給他了。」

  膝腿上的面容,困困的搖頭了。

  「是他屬於我,小爸不要跟他一樣都搞錯了,害我好生氣,」小栽揉眼咕噥。「小爸,你幫我抓那頭豹,把他送我,我要當他的主人,小時候明明和他就說清楚了,他卻老搞不懂,硬要說我是他的。」真討厭!

  一旁傳來忍不住的女子笑意。

  古聖淵的唇角也揚起,「好,小爸替妳抓那頭豹,要那頭豹搞清楚,是他屬於我女兒。」

  坐在一旁的可柔,看著再次在丈夫腿上睡著的小栽,她笑道:「看來你的女兒有跟你一樣的傲氣。」

  車內,隨著穩定的行進,膝上的愛女睡的香沉了。

  「就是一樣的傲氣,再加上這丫頭的頑倔、精怪,才讓人人仰馬翻。」

    *********    **********   ********

 當小栽再睜開眼時,只見天際陽光已弱,天際有些夕陽霞輝。

  「夕陽!」黃昏了。

  小栽皺了皺眼皮,思路漸漸在腦海清晰起,最後的印象是小爸的聲與面龐,看來最後是小爸出現,解決這些事了,她吁歎。

  終歸她還無法獨當一面,最後還是得靠小爸出面幫她擺平殘局。

  一隻溫柔的掌拂開她的發,小栽抬眼,對上那雙在霞輝中更見晶燦的金黃豹眼。

  「醒了,有哪覺得不舒服嗎?妳睡一個白天了。」法西抱著她,柔聲問。

  酒店二十五樓的露天陽台外,玫光橘虹耀映一片,躺在法西懷中的小栽只感奸平靜、好悠然,彷彿早上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大哥哥。」小栽伸臂環住他,在他耳畔邊秘密地笑,「將來我要馴豹喔!我要把一頭最高傲的豹馴服,然後我會有一頭屬於我的豹。」

  聽到久違的童年稱謂,法西有些動容的擁撫郡懷中嬌軀。

  「人小,野心可真大。」

  「這是志向。」她嗔嚷,捧著他的面龐,紅唇親吻上他,在他觀看她動作的微啟雙唇中,她一再吻著。「記住這句話喔!大哥哥,有我你才會得到世界,我就是你的幸福,將來你會有我一輩子陪在你身邊。」

  小栽吻吮著他的唇,繼而粲笑的將食指放在自己的紅唇上。

  「這句話是我給你的幸福咒語喔!這句話只有我講才有用。」

  「小栽!」法西激動的回吻住她,輾轉、輾轉的深切纏吻。

  「你知道你的生命最缺什麼嗎?曙光。」直至唇纏稍停,她卻頑皮的探舌舔舐又嚙咬著他的唇瓣。「以後我要常叫你這名字,曙光,讓你一輩子都不用再怕黑暗會來,你最怕的就是生命中不再有光。」

  小栽忽改為跨坐在他身上,繼續將雙臂環上他的頸項,一再將吻落在他的額、眼與鼻端。「以後有我在你身邊,你還怕你的生命沒有光嗎?法西。」

  話才說完的小栽,螓首已被猛然按下,接受那再次激切探入的唇舌,這次他吻到她幾乎無法呼吸,只能回以他同樣瘋狂的長吻。

  「妳全記起,想起小時候說的一切。」法西以面龐廝磨著她的。

  「不太記得我小時候怎麼告訴你,但,長大的我就用我的方式來重新告訴你,什麼是幸福的咒語,還有給你的名字。」

  「果真是個磨人的小鬼靈精。」他咬了咬她的臉頰與纖頸。

  「法西。」她在他耳旁柔聲誘哄。「用你的方式撫摸我,你知道我最喜歡你溫柔撫摸的感覺。」

  法西笑咬她小小的耳殼,大掌開始探進衣物下,細撫那柔嫩的肌膚,玲瓏的曲線在掌下開始輕輕微顫。

  「小西西,你要很感動喔!我愛你耶!」她將額貼在他額上,對衣內推開胸衣覆上飽滿的大掌,小栽開抬喘息的笑道。

  「妳如果沒愛上我,我會抓狂、殺人!」

  「早上離開時,我真的好怕你會衝動跑去殺小爸、殺羅叔!」因此她前一晚耗盡心神的與他磨,想盡一切能打進他心中的話,不曉得有沒有效就是。

  「差一點,我就要殺一堆人了!這種把戲永遠不准再有!知道嗎?」讓他擔驚受怕!

  「不會了!」她發誓的搖頭,嘟囔的再將額貼上他撒嬌。「對了,法西,狐狼原來是我大哥。」

  「我知道。」專心於雙掌中那份柔滑的撫摸,啄吻她的紅唇,法西更想褪下她的衣服,讓她全無遮掩的感覺她的一切。

  「我大哥生病了,日子不多了,你要常陪我去探望他喔。」

  撫摸與吻忽都停住。

  「妳……再說一次!」

  「大哥身染不治之症,未來,我希望你能多陪我去看他。」說起這,小栽就有些憂傷。

  「不要忘了雙尾狐狼除了狡猾,還有善於誘騙,我已經送了你一個隱藏禍根。」

  「該死的狐狼。」法西唇語啐罵。

  「你說什麼?」

  法西勾笑,加深他的撫揉與吻纏,直見懷中小佳人呼吸已見急促。

  「我說以後我會安排。」慢慢等吧!死狐狼。

  「只可惜玉沒有了。」小栽道。

  「玉?」他幾乎忘了這東西。

  「小時候答應給你的信物,另外半塊玉石。」她開始扭著嬌軀,在他唇上噓喘著,「那塊玉石被大哥打碎了!」

  「不,沒碎,一直都在。」

  「是嗎?」難道不是哥打碎的那塊玉石,不對呀!她小時候只有那塊玉呀!

  「還不懂嗎?」法西笑著,拉開她的上衣,擁她入懷,讓她的心跳貼著他的。「妳這身肌膚比玉還溫潤細膩。」

  「你是說,我就是那塊玉嗎?」

  「妳就是那塊帶給我世界的玉。」法西緊緊環著她,讓相貼的肌膚更感受到彼此升高的熱度。「妳就是那塊讓我能將幸福擁入懷中的玉,屬於我的惡魔小鬼,高見和栽。」

  夕陽將兩人緊擁而至開始激情起的倒影拉得無限長。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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