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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威爾明頓以北40千米是面積達6平方千米的布高高原,那裡青草豐茂,野花如錦,萬千株豬籠草纖長的莖下搖曳著醒目的花,瓶子狀的葉成排成簇,有的單“瓶”獨舞,有的一株長有3個高低各殊的“瓶”,像3個生動的音符。這便是食肉植物的傑出代表一一聞名遐邇的豬籠草。
豬籠草(Nepenthes mirabilis)又名豬仔籠,為豬籠草科豬籠草屬植物。其屬名拉丁文為1753年由林奈定名。Nepenthes源于古希臘詩人荷馬的史詩《奧德賽》。在這部史詩中,海倫在葡萄酒中摻入一種名叫“Nepenthes”的麻醉藥,使飲用這種酒的男人忘卻苦惱和憂愁。而當時正巧一些已知的豬籠草的瓶狀捕蟲器與古希臘人飲酒用的牛角杯很相似。于是,林奈便富于聯想地將這種荷馬史詩中使人失去記憶的麻醉藥的名字給了豬籠草;
在自然界,豬籠草常常生長在貧瘠的土壤裡和岩石下,或附生于其他植物體上,平臥生長,開綠色或紫色小花。最為奇特的是它的葉,分為扁平的葉柄、很細的葉身和細長的卷須三部分,卷須尾部擴大並反卷形成捕食器官一一瓶狀體,一般外表面為黃綠色具紅暈。
豬籠草美麗的瓶狀體構造比較特殊,內壁光滑,中部到底部的內壁上約有100萬個消化腺,能分泌大量五色透明、稍帶香味的酸性消化液,其中含有能使昆蟲麻痺、中毒的胺和毒芹堿。平時,瓶狀體內總盛有半瓶左右的這種消化液。有的豬籠草瓶狀體還可貯存雨水;有的葉頂部還呈漏鬥狀,可引導雨水流入葉管;更多種類的葉子頂端張開如帽蓋,以限制瓶中的水量,避免降雨時水滿溢出。
同時,在瓶狀體的瓶蓋內側和邊緣部分有許多蜜腺,能分泌出有香味的蜜汁,誘惑昆蟲以及蜈蚣等無脊椎小動物。許多貪吃的小動物一旦掉進瓶狀體裡,瓶蓋馬上自動關閉,昆蟲等小動物直落微型“水庫”,很快溺水死亡;大一點的動物如蟑螂,往往要經過較長時間的掙扎才會死亡,最後蟲體逐步被其中的消化液消化掉,成為這個足不出戶的“獵人”的一頓美餐。待昆蟲的所有肢體都被消化吸收後,接著瓶蓋重新打開,等待捕捉下一個獵物。不要以為豬籠草的取食行為都是守株待兔,除能分泌蜜汁引誘小動物外,有的豬籠草在瓶狀體上緣還能發出紫外光圖案,吸引飛行的昆蟲準確無誤地自投羅網。
其他吃肉植物,如茅膏菜、毛氈苔、捕蠅草等,雖然也能捕捉昆蟲,但它們的捕蟲工具遠不及豬籠草精巧復雜。
許多年以來,夢幻般的豬籠草引起了植物學家的強烈興趣。他們奔赴不同豬籠草的原產地,實地考察、研究與探索,發現了許多豬籠草與動物之間妙趣橫生的故事。
其中,豬籠草與其他生物的協同合作,是豬籠草研究專家近年來有趣的新發現。年輕的美國植物學家李秦對此有過生動的描述:正當蟑螂在豬籠草的消化液中掙扎時,令人不可思議的現象出現了一一一群螞蟻出現在瓶蓋的裡邊,它們像訓練有素的山地營救專家在瓶壁上攀援不斷。
這種螞蟻在一種名叫二距豬籠草中空的葉須中築巢,它們能潛入瓶狀體中的液體中“營救”比它們身體大得多的動物,而且“營救”過程組織得緩慢而井然有序:一只螞蟻先跳進液體中去開始營救,而其他的螞蟻則聚集在“水庫”的邊緣,耐心地等待著。一旦潛入水中的螞蟻將蟑螂帶到“岸”邊,其他的螞蟻就會蜂擁而至,同心協力,一起拖著蟑螂到安全的地方。
這種螞蟻看上去就像一群精力旺盛的攀岩者,在沒有繩索幫助的條件下,能自如地搬動一個比其全部重量都大的蟑螂。當然,“救助”1只蟑螂上“岸”,要上移艱難的5釐米左右,這往往需要1個多小時。最後,被拖上“岸”的蟑螂被螞蟻分而食之,然後,不喜歡的碎片被重新扔回到瓶狀體的消化液中,讓豬籠草慢慢享用。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在二距豬籠草和螞蟻的協同活動中,食物是一個雙方協同活動的內在動力。豬籠草研究專家查爾斯.克拉克,通過對生長在婆羅島和撒拉瓦克熱帶雨林的豬籠草進行詳細觀察後認為,二距豬籠草允許螞蟻從其瓶狀體中偷取食物,是因為螞蟻的行為有助于防止自己“吃”得過多。過量的昆蟲軀體在瓶狀體中會破壞消化液的化學平衡,隨即使瓶體發生腐爛,並最終導致死亡。為此,二距豬籠草給螞蟻提供了免費食物和在它的葉須空腔中築巢的特權。但令人迷惑的是,為什麼二距豬籠草不會消化掉這種螞蟻?這現在仍是困擾昆蟲學家的一個謎。
如此異乎尋常的協同活動,並不單單發生在二距豬籠草和與它共生的螞蟻之間。勞氏豬籠草長有一個寬大的像號角一樣的瓶口,這有助于它毫不費力地獲取樹木的落葉。更奇妙的是,勞氏豬籠草還特化出了吸引鳥兒落腳的裝置,它的瓶口處的腺體能分泌白色糖質。有些個體較小的鳥兒,常常停靠在勞氏豬籠草的瓶口旁,邊吸取糖質邊隨地排洩,而這些腺體的位置和結構非常巧妙地使鳥兒必須使自己身體後部朝著瓶頸處。這樣,鳥的富含氮的糞便就會直接落在“水庫”中。有的豬籠草則和異扁角蚊之間形成了另一種奇妙的共生關系。這種蚊子的幼蟲能分泌一種致命的酸液,滴于消化液中,這可以幫助捕捉並殺死那些落入瓶袋中的昆蟲。
植物能捕食小動物,這本身就是饒有興趣的現象。食肉植物與其他綠色植物的不同之處是:除去無機界直接攝取和制造維持生命所需要的營養物質,還依靠捕捉昆蟲等小動物獲取一部分營養物質。這是神奇大自然的傑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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