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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方蝶心]曲鐘人未散(潘芭杜家具收購會社8)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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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5-11 02:56:22
第九章

    「別走,可薇!」八點,湯鎮權從睡夢中猛然驚醒,一臉的驚慌。

  不敢相信,單可薇竟然會帶著孩子絕然的離他而去,待他厘清現實和夢境的差別,他波動的心總算平靜下來。

  雷·阿茲姆已經被通緝,然而盡管警方布下天羅地網,半個月過去了,依然一無所獲,湯鎮權的精神情況始終處於一種緊繃的狀態而無法安睡。

  看看擱在床頭的手表,「該死--」他火速的起身。

  今天單可薇要產檢,雖然他淩晨五點半才入睡,但是基於承諾、基於安全、基於他是孩子的爹、基於……不管是什麼理由,他都必須陪同。

  十萬火急的梳洗好,換上衣服、槍套、褲子、鞋襪i…一如每天,他僅僅用了十分鐘不到的時間。

  車子狂馳在前往菲爾松柏樹林的州際公路上,他一面轉著廣播收聽新聞,一面加速,務求在最快時間內抵達潘芭杜。

  另一方面,他的腦袋又開始繁忙的思索,關於今天的工作,最重要的當然還是如何搜索到雷·阿茲姆的蹤影。

  在接近菲爾松柏樹林的岔路緊急右轉,車子駛入通往潘芭杜的唯一道路,不消須臾,倣凡爾賽宮的巴洛克式建築乍然出現眼前,湯鎮權看了一眼手表,頓時松了一口氣。

  當他把車子停在主宮殿前,一馬當先跑出來迎接他的,毫無疑問的還是單璽。

  「爹地--」

  他張開雙臂,將他的寶貝女兒高高舉起,孩子清朗的笑聲,松解了他的壓力和疲憊。

  「今天怎麼沒上學?」

  「放假啊!上禮拜學校有活動,今天補休假。」她像只毛毛蟲似的,在爸爸身上蹭呀鑽的。

  「鎮權,你來啦!」單雲弋一身休閒的走來。

  「大哥。」他放下女兒,不忘在她調皮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如果忙不過來,打個電話,我陪可薇去就好。」

  「還好。」

  「真的?那我剛剛看到的難道是視覺錯亂?真的是五分鐘不到,從岔路到潘芭杜,足以媲美一級方程式賽車……」嘀咕完他轉頭尋求支持,「對不對,小璽?」

  單璽的手指往潘芭杜主體建築的最高處,旋即搖搖頭,「不行喔,爹地,你嚴重超速了。」

  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湯鎮權很是不好意思,他光顧著趕時間,竟然忘了潘芭杜的樓頂可以把從岔路駛入菲爾松柏樹林的任何一輛車子都看得巨細靡遺,這下好了,違規做錯事還被女兒逮個正著。

  「幸羊好媽咪沒注意到,要不然又有的鬧了。」單璽人小鬼大的揶揄道。

  「說真的,來不及就打通電話,萬一讓可薇知道你是這麼 車趕來的,保證你吃不完兜著走。」

  他搔搔頭,「謝謝。」

  「雲弋老板,你不能每次都這樣寬待他,不行,不行,我得嚴格要求湯隊長陪老板上醫院產檢。」愛湊熱鬧的派翠西亞湊過來喳呼。

  「派翠西亞,妳不要欺負爹地喔!要不然我叫媽咪給妳減薪。」單璽捍衛著老爸。

  「妳這小家夥,光會欺負我!枉我平日待妳不薄。」派翠西亞齜牙咧嘴的追著她。

  「又怎麼啦,你們這些人,上午不是很多事情要處理嗎?派翠西亞,今天的貨可不要又延遲了,大哥,辛瑞街那邊要麻煩你跑一趟了。」單可薇穿著平底鞋,手裏拎著小提包,邊走來口中還不忘交代著今天的業務工作。

  待她看到一旁的湯鎮權,停下說話,忍不住一笑。

  「怎麼了?」湯鎮權納悶的看看自己。

  笑而下答,她走上前去,從包包拿出一把扁梳,「又是早上才睡?連頭發都來不及梳。」

  他這才會意的爬爬頭發。

  「待會我來開車,你在車上睡一下好了。」單可薇撫摸著他憔悴的臉說。

  為了顧及她的安全,他做的已經夠多,那些心意她也都感受到了,瞧他幾乎要透支光心力、體力,讓她十分不捨。

  半個多月了,警方還是沒能將雷·阿茲姆逮捕到案,這尤其讓湯鎮權的壓力日益加重,她實在不願意自己讓他掛心太多。

  「沒事的,快上車,門診時間會錯過的。」

  就在兩人打開車門之際,湯鎮權的手機響了。

  「喂,湯鎮權,請說。」

  「權,迪馬斯的信徒入侵舊岬的核能發電廠,警察總局要求全員待命。」

  見湯鎮權臉色凝重,單可薇馬上追問,「是不是有雷·阿茲姆的下落了?」

  「他的黨羽試圖要攻佔核能電廠。可薇,我得馬上趕過去。」

  「不要擔心我,潘芭杜這裏有這麼多人,我會很安全的,你快去和馬特會合吧!」她朝他點點頭。

  走前,他深情的望了她一眼,目光裏包含太多的情感和歉意,旋即一如來時那般迅疾,他火速趕往舊岬跟馬特會合。

  望著遠去的車子,單可薇不住的反復呼吸,試圖緩和心裏深處湧起的恐懼。

  單雲弋把手搭在她肩上,「不要擔心,他會沒事的。」

  盡管她強作鎮定的點點頭,卻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摟住她,「來,今天大哥來服務妳,陪妳去做產檢。」

  「還有我,我也陪媽咪去。」單璽自告奮勇。

  單可薇破涕為笑,「別想偷懶了你們,都去忙自己的事,讓派翠西亞陪我去好了。」

  「什麼?!怎麼會是我啦!我今天還要跟車出貨欸。」派翠西亞垮下臉。

  「那就讓我和妳一塊兒去跟車出貨啊!不用另外開輛車,節省能源又可以把工作完成,兩全其美的好事。」

  「咳,對妳來說是兩全其美啦,對我來說是酷刑。」

  要生性懶惰的派翠西亞自告奮勇的擔任出貨工作,那唯一的人生樂趣就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半路開溜去藝廊找她老公閒磕牙,原本她今天都計畫好了說,竟然半路殺出單可薇這個大魔女。嗚嗚,老公……

  「別難過,妳想要去找關傳雍喝茶,我也可以作陪啊!」

  有誰會帶著一個超級大燈泡去跟老公約會?而且還是老板,除非是瘋子。

  「算了,休要再提。」派翠西亞認命的定在前頭。

  「別嫌棄孕婦啊,派翠西亞,等等我呀……」

  單可薇趕緊跟上,存心嚷得派翠西亞心煩,讓一旁的單雲弋和單璽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站在州立醫院門口,剛做完產檢的單可薇等著潘芭杜的貨運車。

  為了把握時問,她讓派翠西亞跟搬運人員先去送貨,回頭再來接她。

  須臾,潘芭杜的車子來了,在她面前停下,她小心翼翼的坐上車,司機派頓還趕忙伸來一只手。

  「派頓,謝謝你!」她擦著臉上的薄汗,親切的道謝。

  「不客氣。」穿著制服,戴著工作帽的派頓十分精神的說。

  只是他的聲音未免也太精神了點,讓她忍不住多看他一眼。

  「對了,派翠西亞人呢?」這女人該不會又蹺班吧?

  他飛快的往後一指,「在後面車箱,她說要讓單老板坐得舒服點,所以自告奮勇的跟大家去後面待著。」回避著她的眼神的他顯得有些緊張。

  「今天送貨都還順利吧?」

  「嗯,很順利,都在時間內完成,而且顧客都很滿意。」他目光直視著正前方,佯裝鎮定。

  「那就好,我們回去吧!」

  「是。」雙手緊握著方向盤,他把車子駛離醫院。

  單可薇看著手邊的一些訂單,心裏不免又掛念起在舊岬待命的湯鎮權,一思及他的安全,便彷佛有千萬斤重的石頭壓在她心頭,叫她無法喘息。

  現在,她只希望核能電廠的佔領事件可以圓滿落幕,雷·阿茲姆順利落網,那麼湯鎮權才能夠安心的休息。

  州際公路上,景色一樣都沒改變,可是卻因為動心起念的不同,又或是身邊的人來來去去,每一趟都有不同的感受,而今天單可薇因心頭重擔下時輕嘆。

  在接近菲爾松柏樹林的岔路口時,派頓竟突然扭轉方向盤,沒駛入通往潘芭杜的道路,反而繼續在州際公路上加速奔馳。

  「派頓,不是交代你先回潘芭杜嗎?」她馬上開口詢問。

  黝黑的雙手發顫的握住方向盤,「對、對……對不起,老板,我也是被逼的。」派頓表情一苦,眼見就要涕淚四橫。

  「派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感受到不明危機,掏出手機就要撥打潘芭杜的電話求救。

  他見狀趕忙一把搶過她的手機,「老板,不能打電話,要不然所有人都會沒命的。」就算是大男人,面對威脅,他還是忍不住雙手發抖。

  「派頓,你到底在說什麼?說,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她嚴厲的質問。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他挾持了我的女兒,老板,那是我唯一的寶貝,我不得不屈服……」

  「他逼你做什麼事?」她握緊雙拳問,

  「他挾持了派翠西亞就在後面車箱,命令我不得把車子開回潘芭杜。」

  這是綁架挾持!.

  是誰,到底是誰要這麼對她?單可薇思索著,驀然腦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名字,難不成……會是雷·阿茲姆?

  羅德太太的臉、稚兒冰冷的四肢、朱書珊的身影……這浮光掠影般的一幕幕全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自她腦中閃過,不能再重演了,像這樣可怕的事情應該要被制止的。

  「停車!派頓,快停車--」她作勢就要幹擾派頓的駕駛。

  「別這樣,老板,惹惱了他,我們都會沒命的!」

  顧不得自己處於弱勢,她使出渾身氣力和派頓爭奪萬向盤,她不能讓壞人的計畫順利進行,否則,湯鎮權的立場只會更加為難、更加苦痛。

  誰也不讓誰的角力中,車子失控的滑出跑道,派頓緊緊的踩住煞車,避免情勢整個失控。

  當車子的速度被路旁的大樹攔阻,單可薇趁機推開車門,想要逃離威脅。

  驀然,身後響起一記槍響,她止住了步伐怔然回頭望去,頓時雙眼瞠得老大,完全被這血腥的景象給駭住了心神。

  是派頓,他坐在駕駛座上,驚恐的雙眼看著前方,擋風玻璃上的鮮紅是他的血液。

  「不!派頓--」她掩嘴失心的大喊。

  一名中東男人站在車子旁,臉上的笑容出奇的陰惻、乖庚,彷佛是鮮血讓他的情緒更加高昂。

  「單可薇,妳別跑了,要不然喪命的不只是這個司機。」

  「你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沉痛的質問眼前的陌生男子。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了我的信仰為了我的目標,我不得不這麼做,是你們妄想要用你們認定的法則,自大得以為可以扭轉一切。」他說得十分憤慨。

  「說,你還傷害了誰?派翠西亞人呢?其他的貨運人員呢?」

  「截至且則為止,他們都還安好,不過,接下來我就不敢保證了,因為這得看妳的配合與否,妳走一步,我就會再開一槍,屆時,會有多少人罹難,全都牽係在妳的雙腳上。」

  多可惡的手段,把人質的性命如此蔑視,這人簡直是魔鬼!

  「雷·阿茲姆?」單可薇大膽的揣測他的身分。

  「哈哈,顯然妳很注意我,是湯大隊告訴妳的嗎?還是梅鐸法醫?」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我的目的就是捍衛我信仰的神聖,是梅鐸毀了這一切,而湯鎮權是幫兇。」

  「聽著,雷·阿茲姆,我不走,但是你得放過其他人。」冷汗自她背脊不斷的留下,濡溼她的衣衫。

  「這是條件?哈哈……」他狂妄的大笑。

  「九年前一連串的氰化物命案,是你所為的吧?」

  「那是背叛者應得的下場,是他們選擇背判了迪馬斯,我只是依循教義給予懲處。」他神色睥睨的說。

  雷·阿茲姆的高傲怒了單可薇。

  背叛?懲處?這是什麼荒唐的理由,因為他們的顢頇頂固執,是以她的孩子還來不及長大,就失去生存的權利,這是什麼狗屁倒灶的渾話?

  她咄咄逼人的質問,「那我的孩子呢?他背叛了什麼?他為什麼也得接受懲罰?」

  「這是教訓,教訓湯鎮權的自以為萬能!」

  「該死,你真該死--」單可薇痛心的大吼。

  「不,該死的人不是我,我只是遵循正道,而你們只有接受、順從。」

  此時一輛黑色的箱型車接近,雷·阿茲姆綻露得意的笑容,車子在兩人之間停下。

  「上車吧,單可薇,如果妳想要他們活命的話。」

  盡管、心裏有恐懼,然而為今之計,她也只有照做。

  你們要平安啊!派翠西亞--

  單可薇在心裏默默的喊著,她不希望這些無辜的人受到牽累。

  「別奢望奇跡了,快上車!」雷·阿茲姆一把扯過她,將她推進黑色箱型車裏。



  入侵行動動猝不及防,沒有人料想得到雷·阿茲姆的黨羽會挑選這上班的時刻佔領核能電廠,加上動機下明,警方只能束手無策的在處待命。

  「馬特,現在情況如何?」

  他搖搖頭,「他們不願意跟我們對話,還挾持了數名員工。」

  「沒有任何要求嗎?」

  「沒有,現在只能等待。」

  「等待?!難不成這不是他們唯一的行動,他們還另有謀畫,等待時機一到,想要一舉成功?」湯鎮權揣測著。

  「如果是這樣,那就太棘手了,因為所有人力都已經調遣到舊岬這裏。」馬特很不樂觀的說。

  「雷·阿茲姆這涸該死的家夥!到底還要要犧牲多少人命才肯罷休?」

  就當眾人束手無策,只能靜默等待歹徒主動聯係時,梅鐸十萬火急的從匡提科趕到舊岬,身後還跟了一名軍官。

  「梅鐸?」湯鎮權不解她的到來。

  「鎮權,這位是賽門少將。」她轉而對賽門說:「VICAP小組的湯鎮權,那位是馬特。」

  「你好。」湯鎮權伸出手與對方交握。

  梅鐸主動解釋,「是這樣的,關於朱書珊的死亡,很可能是起因於採訪廢棄軍艦的處置弊案。」

  「弊案?」他深感困惑。

  「容我說明,」賽門少將開口,「是這樣的,我們懷疑廢船場裏有人想要偷天換日,將廢棄的船艦賣給其他不該擁有的組織或者國家,包括伊朗、阿爾及利亞這些國家。」

  「因此朱書珊很可能是因為想要採訪這弊案的真相,所以遭到謀殺?」

  「是的,沒錯,我們有十足的理由這樣懷疑。」

  「既然是這樣,雷·阿茲姆為什麼要佔領核電廠?他們的目標應該是廢船場才對啊!」馬特直覺反應。

  而湯鎮權則敏感的問:「遭到變賣的都是什麼樣的船艦?」

  「潛水艇。」賽門說。

  「鎮權,還記得鈾這種放射性物質嗎?朱書珊曾經調查過這種物質,而我的車子在遭到破壞時,上頭的鞋印也檢驗出殘有微量的鈾。」

  「然後呢?」

  「鈾可以當作輻射防護材料,比如說核廢料組件,也可以制造飛彈或魚雷火箭等自動推進式器。」

  「可惡,難道他們想制造式器?!」

  「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他們是絕對拿不到船艦的,因為軍方勢力已介入廢船場。」賽門極有信心的說。

  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如果是沒有勝算的事情,為什麼雷·阿茲姆要如此大費周章?湯鎮權一直覺得不安,這種感覺緊緊的扣住他的思緒。

  「等等,發生核電廠入侵,幾乎所有的人力都調往這裏來了,那麼廢船場呢?」他提出質疑。

  一時間,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該死的,這是聲東擊西,他們的目標不在這裏,而是廢船場!他們想要用核電廠來牽制我們。」湯鎮權當機立斷,「快!一定要攔截他們的通訊內容,核電廠跟廢船場之問一定有他們的人馬在聯係。」

  舊岬現場再度陷入一陣慌亂,VICAP小組緊急重新調度人員,就在此刻,從潘芭杜打來了一通叫人膽戰心驚的電話。

  「喂,湯鎮權。」

  「爹地……」是單璽慌張的聲音。

  「小璽、小璽?」

  她手中的電話被搶了過去,「鎮權,可薇出事了,她在路上被雷·阿茲姆挾持了。」單雲弋激動的說。

  「該死!大哥,你說清楚一點--」湯鎮權整個心都要被凍結。

  「今天可薇在派翠西亞的陪同下,一同搭乘潘芭杜的貨運車出門,但是卻一直沒有回來,一個半小時前,有人發現潘芭杜的貨運車停在州際公路上,司機被人槍殺身亡,派翠西亞跟幾名貨運人員都遭人捆綁在後車箱裏,但是唯獨可薇不見了!是雷·阿茲姆,一定是他--」

  「大哥,所有人都留在潘芭杜,誰都不準進出,可薇的事情我來處理!」

  湯鎮權臉色鐵青,怒不可遏,雷·阿茲姆竟然敢這麼對待可薇!

  「怎麼了,權?」馬特擔憂的問。

  「可薇很可能已經落入雷·阿茲姆手上。」他激動得恨不得馬上將雷·阿茲姆碎屍萬段。「走,我們馬上到廢船場去,他們一定在那裏,雷·阿茲姆一定是想要利用核電廠牽制我們,然後偷偷把船艦開走,一定要阻止他。」

  「這邊怎麼辦?」馬特問。

  「既然他們可以以此牽制我們的行動,我們也可以反牽制。」

  「你想怎麼做?」梅鐸問。

  「留下一部分的人在這裏部署,繼續積極表達和他們對談的意願,讓他們誤以為我們全心全力要防守住電廠,以免他們來個玉石俱焚,危及人質安危。」

  「沒問題,我來請調查局做調度。」梅鐸說。

  「其他人則跟我到廢船場去,我們得化被動為主動,必須盡快救出可薇,並且阻止他們取得船艦。」

  曾經,他的兒子死在雷·阿茲姆手上,如今,他最愛的女人又落入他手中,肚子裏還有個小娃,惡夢不能重演,他不能再失去她們任何一個了,絕對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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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5-11 02:56:44
第十章

    放開我,我自己會走--」單可薇極度厭惡雷·阿茲姆的碰觸。

  這個雙手沾滿血腥的超級壞蛋,最好離她遠一點,免得她當場作嘔,吐得他一身狼狽。

  「妳少張狂,因為接下來妳很可能就得大哭求饒了。」

  「哼,求你這種人渣?」

  「住口,不準妳這麼對阿茲姆說話。」一旁的嘍 大嚷。

  雷·阿茲姆揚起手制止,「不用跟她一般見識,只要我們的目的完成,隨她愛怎麼辱罵都可以。」

  「走快一點!」雷·阿茲姆的同夥對單可薇嚇斥。

  「這是什麼地方?」她感覺這好像是港口,開口確認。

  「廢船場,妳一定沒來過吧?像妳這樣養尊處優的女人。」雷·阿茲姆帶點譏諷的口吻,「對了,那座老爺鐘還滿意嗎,潘芭杜的單老板?」

  「原來,那天晚上打電話來的人是你?」她詫異道。

  「是啊,我可是非常禮遇妳,在第一時間就通知妳這個好消息。」

  「是你一手安排的吧?朱書珊的意外。」

  他沒有出聲,只是點點頭。

  「為什麼你要對她痛下毒手?」她覺得不可思議。

  為什麼有人可以把人命看得如此隨便?眼前這人簡直是喪心病狂。

  「是她不應該,都是她的錯。」

  「她做了什麼事情讓你不滿意?」

  「哼,太多太多了,她不該利用我當作她採訪的工具,不該為了想要搶得獨家新聞就揭發我苦心經營的一切,毀了我對她的信任,是她太自私、目光太短淺,我得以大局為考量,只好這麼做。」

  「天啊,你竟然還敢到這裏來?我記得朱書珊就是在這裏死掉的,難道你不怕她復仇嗎?」

  雷·阿茲姆突然靜默的沉吟了許久,一雙眼睛直瞅著她。

  終末,他壓低嗓音說:「她的死,是她咎由自取,是她可惡的行為替自己招來死亡。」

  「沒有任何一個人的死亡該是這樣被評論的,她是不是咎由自取,還輪不到你來說。」

  霍然跨步上前來,他迅雷不及掩耳的向她呼來一個巴掌,猙獰的瞪著她,狠狠的說:「單可薇,從現在開始,妳最好給我住嘴,不要再惹毛我,要不然難保我不會送妳去跟妳無緣的兒子碰面。」

  單可薇驀然心驚,她知道他說得到做得到,相到自己肚子裏還有個生命,她絕不能這樣犧牲。

  見她沉默下來,他滿意的笑了,「這樣才對,只要妳乖乖的,等我把事情處理好,再順便把梅鐸料理妥當,我會讓妳回潘芭杜的,只要妳不惹火我。」

  「梅鐸?!你想對梅鐸怎麼樣?」

  「噓,妳不用管,只要乖乖閉上妳的嘴巴就好。」一抹神秘的笑容在他嘴邊揚起。

  單可薇被囚禁在港口的一隅,雷·阿茲姆還派了個兇惡的大老粗監視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不知道派翠西亞她們獲救沒?也不知道派頓是不是得到妥善的安置?潘芭杜上不是不是知道她遭到挾持了?

  鎮權呢?舊岬那邊的危機不知道解除了沒有,他是不是平安?倘若鎮權知道她被雷·阿茲姆挾持,他一定會心急如焚的。

  「冷靜下來,鎮權,不管發生什麼事,你一定要冷靜……」她喃喃自語。

  「安靜一點,不要老是一張嘴巴說個沒完沒了的。」負責看守她的大個子很不耐煩的命令。

  「你才別吵,我要不要說話還輪不到你管。」一股無明火從心裏竄起,她氣勢十足的吼了回去。

  沒錯,她是被囚禁了,但是那並不代表她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人質也是有情緒的,況且,她是跟自己說話,又沒央求他得聽。

  走狗就是走狗,那副狗仗人勢的模樣她瞧了就煩!

  「妳--」

  「我怎樣?」單可薇不滿的瞪著他。

  好個婆娘,這麼兇狠?!大個子有些錯愕,可也拿她沒辦法,索性別過臉去。

  時間出奇的慢,她看了看手上的手表,明明感覺已經過了許久許久,卻也不過是幾小時的時間,這樣坐困愁城讓她很不安,她很害怕自己不能回到潘芭杜,回到她心愛的人身邊。

  她想,她得先擺脫這個看門狗,要不然別說是逃命,光看那張臭臉,都會抓狂。

  「欸,你叫什麼名字?」她問。

  大個子睞她一眼,沒怎麼搭理。

  「不回答,那就別怪我不尊重你,我只好欸啊喂的喊你了。」拍拍裙子,她又說:「欸,我說大個兒,我想上廁所。」

  他冷冷的不搭理。

  「欸--聽著,本小姐我現在就要上廁所,別說我沒通知你。」單可薇睥睨的賞他一眼,旋即處之泰然的起身。

  「站住,妳不能走!」

  「我說過了,我要上廁所,要你就跟著,不然就給我閉嘴。」話一完她還狠狠的踩了他一腳。

  可惜她因為懷孕不穿高跟鞋,要不然,剛剛這一腳鐵定讓他痛得哀哀叫。

  「媽的,竟然還要我去給個女人抱馬桶,這麼丟臉的事情我不幹!」

  單可薇食指逼上他的鼻子,像手槍似的指著他,「考慮清楚沒,你要跟我去還是我自己去?」

  「妳……」

  「快點,你不知道孕婦很容易頻尿嗎?」她一臉焦急的樣子。

  好,反正這廢船場說大也就這麼點大,想離開也沒那麼容易,他就不信這養尊處優的大小姐能在短時間之內找到出路。

  「妳、妳給我快點,兩分鐘後沒看到人,我就去逮妳,妳如果敢逃跑,我保證會揍得妳鼻青臉腫。」他亮出拳頭嚴厲的恐嚇。

  「十分鐘,女人跟男人是不一樣的,十分鐘才夠。」

  「Shit--總之妳快點。」

  「知道了。」然而她卻悠閒的慢慢走。

  「動作快一點,走到底然後從左手邊過去,快點!」

  「知道了,光會嚷嚷,我馬上就回來。」

  遠離了大老粗的視線範圍,單可薇緊張得雙手直冒汗,這是她難得的機會,如果現在不逃走,不知道她還得困在這裏多久。

  廢船場連接著的港口一片靜悄悄,回然陌生的環境讓她惶恐之際只有快步走著,眼下,她一定要遠離那個大個兒才行,至於要往哪邊走,她一點頭緒也沒有。

  就在她還繞著偌大的廢船場胡亂行走,試圖掌握方向之際,那個大個兒已在粗聲粗氣的嚷嚷著要她快點回去。

  「該死,根本還沒十分鐘!」她忍不住連聲咒罵。

  大個兒聲若洪鐘的音量節節逼近,讓她緊張萬分,每一次都以為要被逮著了,她沿著港口建築的廊柱快步的跑,緊張得頻頻回頭張望情況,分秒都是生死交關。

  驀然,廢船場左側突然發生一記驚人巨響,一艘停放港口的廢船無端冒出大火,猛烈的火勢幾乎要吞噬整個港口,瞬間,沉寂的港口騷動起來,單可薇聽到交雜的咒罵,接著又響起了一連串對峙的槍聲。

  「發生什麼事了?」六神無主的她不安的自問。

  然後她躲藏在一根大廊柱後,窺探著局勢。

  「會不會是警方發現了雷·阿茲姆的下落,來緝捕他了?如果真是這樣,我絕對不能讓雷·阿茲姆找到,要不然……」

  這麼一想她急得轉身拔腿就跑,卻毫無預警的撞上了某人的胸膛,她愕然的拾起頭來,嚇得連退數十步。

  「你--」

  雷·阿茲姆惱火的面容泛著冷笑,「妳太不乖了,我已經算是善待妳了,妳竟然還想逃跑!」他手中的手槍直指著她。

  「我、我……我只是上廁所。」

  「該死的湯鎮權,竟敢毀了我的心血,我不甘心,不甘心!」

  「別靠近,你這樣太恐怖了……」單可薇害怕的直往後退,直到她的背抵上了廊柱。

  「站住,阿茲姆,你已經被包圍了--」

  「鎮權!」她聽見湯鎮權的聲音,然而恐懼讓她忍不住眼眶泛紅。

  不知何時,一群勁裝的VICAP小組成員悄悄自四面八方的將雷·阿茲姆包圍,數十支長槍讓他插翅也難飛。

  湯鎮權面罩下的眼睛,單可薇一眼就認出來了。

  一個箭步,雷·阿茲姆一把勒住單可薇的脖子,挾持她當作人質,「湯鎮權,你最好看清楚是誰在我手上,你若是敢輕舉妄動,我絕對會讓你再次嘗到九年前的痛苦滋味。」

  「阿茲姆,你束手就擒吧!」

  武力懸殊的雙方對峙著。

  「休想--」乖戾的雷·阿茲姆一步步的往後退去,手臂緊緊的勒住單可薇的頸子。

  「咳咳……」單可薇幾乎無法喘息,拚了命的掙扎,「鎮權,是他殺了朱書珊,是他--」

  「阿茲姆,不要做無謂的掙扎,快釋放人質。」湯鎮權恨不得馬上街上前去親手解決這個大壞蛋。

  「退開,你們都給我退開!」雷·阿茲姆虛張聲勢的大嚷。

  「你的黨羽已經被警方各個擊破,你現在可說是勢單力薄,我勸你還是不要做無謂的掙扎,放開人質吧!」

  「哈,要我放開單可薇,可以,讓梅鐸來交換她。」他開出條件。

  十年前在法庭上,因為梅鐸的驗屍報告,迪馬斯被送上電椅接受死刑,至少,他要殺了梅鐸為迪馬斯復仇。

  「是嗎?好,我願意交換,阿茲姆,你可以放下單可薇吧?」梅鐸乍然出現。

  「梅鐸?」湯鎮權一陣錯愕。

  「梅鐸,不--」單可薇拚命的想要阻止她答應這可怕的要求。

  她知道雷·阿茲姆是不會輕易饒過梅鐸的,因為她是將他們精神領袖送上電椅的幕後推手,他絕對會要她死的!

  「住口!單可薇,妳膽敢造次,我保證會連妳一並處決。」雷·阿茲姆更加勒緊她的脖子。

  單可薇痛苦的掙扎,臉色時而漲紅時而刷白,看得湯鎮權心驚膽跳,恨不得受苦的人是自己。

  「阿茲姆,你還在猶豫什麼,你不是想要親手殺了我,替迪馬斯償命嗎?快放了單可薇。」梅鐸勇敢的跨步上前,並拉開外套,證明自己末著防彈衣,更沒有攜帶任何武器。

  雷·阿茲姆貪婪的望著她,「好,妳現在開始往前走,等到妳超越我們之間的中線,我自然會放了單可薇。」

  「你要我如何相信你?」梅鐸問。

  「妳沒有立場跟我談信任,因為你們必須聽我的。」

  「梅鐸--」湯鎮權覺得太過冒險。

  梅鐸別過臉,朝大家篤定的點點頭,然後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不要……」單可薇噙著淚水,無力的看著梅鐸接近。

  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可貴的,不能讓梅鐸來換她!

  就在梅鐸即將跨越約定的中線,現場肅穆得沒有一絲聲響。

  「阿茲姆,你該放人了。」

  陰冷的一笑,他松開架在單可薇脖子上的手,「去--」

  一步、兩步、三步……單可薇的步伐像是最後的死亡倒數,緊緊牽動每個人的神經。

  伴隨一抹乖戾的詭笑,雷·阿茲姆突然抬起手,將槍口對準單可薇。

  「小心--」梅鐸不假思索隨即轉身撲倒單可薇。

  在雷·阿茲姆扣下扳機的同時,一顆子彈瞬間自他的後腦筆直射入。

  他在愕然之際,頹然倒地。

  「可薇!可薇!」湯鎮權一馬當先的衝上前。

  梅鐸半撐起身,「湯鎮權,我知道你心係著她,但是,可不可以先看看我肩上的傷口?」她捂著肩上的槍傷,沒好氣的說。

  掛在半空中的馬特也忍不住抱怨,「梅鐸,妳還是滾回去當妳的法醫,竟然把這種差事交給我!」

  居然把這種狙擊的鳥差事交給他,幸虧他槍法不賴,要不然,他真不知道要到哪裏去找另一個單可薇賠給湯鎮權。

  「可薇--」褪下面罩,湯鎮權抱起一臉驚恐的單可薇。

  「鎮權……」她虛弱的笑,「一切都結束了嗎?」

  「是呀,都結束了。」他望了倒地不起的雷·阿茲姆一眼,眼眶不自覺的蓄滿了英雄淚。

  九年了,他等的就是這一天。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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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匿名  發表於 2011-5-11 02:57:02
尾聲

     一九九三年,英國倫敦。

  結束在美國的受訓,湯鎮權跟著長官一同出差到倫敦。

  那天的倫敦天空有些陰霾,但是不減他對這城市的新鮮感。

  「去吧!在明天起程返回美國前,你有大把的自由時間可以去逛逛,這是你受訓期間優秀表現的獎賞。」長官慷慨的說。

  「是,多謝長官。」眼中有掩不住的興奮,他換下制服離開飯店,在倫敦的大街小巷裏漫無目的的逛著。

  水波蕩漾的泰晤士河、西敏寺、滑鐵盧大橋……他左手拿著一份三明治,右手拿著地圖,張大眼睛望著倫敦這城市的一景一物。

  他一邊吃著三明治,一邊仰望天際,渴望看到倫敦的陽光,沐浴他一身的金黃。

  興許是他的誠心,不消須臾,陰霾的天際居然轉為晴空萬裏。

  湯鎮權帥氣的將雙手放在口袋裏,一路走向位於倫敦西側的柯芬園市場。

  目光所及,小酒吧、餐廳、唱片行、書店……等等,各式各樣的店家聚集。

  有大半天的時間,他一個人興致高昂的走著,看見嚴肅拘謹的英國人,他跟著佯裝紳士,看見對他微笑的慈祥老翁,他禮貌的對他招手並且問好。

  倫敦,跟他所居住生長的美國,是不一樣的地方。

  忽地,他停在街角的一棟磚紅色的古董建築前,寫著「葛瑞」大字的墻面擷取他的目光,捺不住好奇,他快步的踏進這充滿古樸的磚紅色建築裏,這才發現古老之外的別有洞天。

  不標榜嶄新,古董陶瓷、首飾精品、照相機、樂器、鐘表、雜貨用品……琳瑯滿目的陳列在葛瑞二手古董市場裏。

  立志投身警界的他對這些古董一無所知,但此際卻深深被那種古樸的風味所吸引,他深信,每一件物品背後都隱藏著一個故事,是以他渴望親近這些古董二手商品,挖掘那細膩的回憶。

  遠遠的,他一眼看見了一件義大利機械式古董老爺鐘坐落在一家古董鐘表店前,驚喜的心催促著腳步,他上前仔細打量。

  完美的圓弧造型,表面拼花木皮,鐘面採金面離刻,雕工十分細致,他被這座沉穩的大鐘給吸引了。

  視線移轉,一張美麗的臉龐映入眼簾,細致的臉蛋、纖秀的雙眉,那眼、那鼻、那唇,無一不是上天的恩賜,尤其是那抹甜美的笑容,像是強力磁鐵,完全攫住他的心神,再也無法分神其他。

  鐘旁的女孩闔著雙眼,顯然是太過陶醉在老爺鐘美妙的滴答聲響中,睡著了,注視著她安詳的睡容,他想,在她的夢境裏,肯定是見到美好的事物了。

  驀地,老爺鐘整點鐘聲一響,安睡的她猛然驚醒,恁是無辜的模樣。

  他們四目交會,他對她笑著,女孩無端的羞紅了臉。

  她急著起身,他不知怎麼也不怕唐突的把自己的手伸向她,就在她猶豫之際,他不顧一切的抓住她的手,將她輕輕帶起。

  「呀--」她驚訝的低呼。

  她的手柔軟小巧,湯鎮權像是被她眼裏的純真牽引住,從此,他的心思,再也離不開眼前這有著一雙慧黠明亮雙眸的女孩。

  單可薇,讓他傾其所有只願永遠珍愛的女子。

  一九九三年,英國倫敦,湯鎮權的初戀也是最終的一回愛戀,就獨給了單可薇。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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